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姐。”
长生愕然了,老夫人居然主动表示承认她。她虽是明澈雇下的,但老夫人毕竟是一家之主,只要在府里一天就生活在她的屋檐下,若她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在府里就会处境尴尬,那帮奴才揣摩主子的心思,虽不至于让她吃大的苦头,但是借机踩踩给些气受却是难免的,明净又不能为了一个教养姑姑与嫡母做对,他的生母吴姨娘还在老夫人的掌控之下。
应聘到谢府,是想有正当职业,有容身之所,有一碗舒心饭吃,不是想受谁的气,老夫人的承认就是最大的庇护。其实她今天很想亲自带着小锦姝去给老夫人拜年,让大家都看到锦姝喜欢她,逼老夫人承认她的身份,却因为要更妥善地处理陆奶娘的事不得不改了主意。
发这个红包就是表明承认她的身份,长生真没想到这么容易,笑着接过来道了谢,果真如明净所言得了双份红包,到底是老夫人宽厚慈爱,还是另有原因,也许只有他知道,还是抽空问问吧。
又细细交待了几句就让小维回去了,此时奴才们已经三三两两回来了,因为到了新年第一顿正餐时间,还好,自己赶在她们回来前把该做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长生这才想起,自己从寅时正(凌晨四点)起床吃过糖水鸡蛋,到现在未有半分空闲,连热茶都没顾上喝一口,这个年比在宫里过得都累。
武功郡地处关中,大年初一早上的糖水鸡蛋是谢府南方老家的习俗,以取不忘祖宗之意,年饭则完全按照关中习俗,第一顿正餐吃的是长长的鸡丝汤面,碗里鸡汤满满,面条细长,喻意好日子细水长流源源不断。
长生喝了一口鸡汤,加了姜片葱花,又炝了醋,淋上麻油,极其鲜美开胃,隐约想起喝这个对风寒感冒的有疗效,就让豆黄吃过饭去告诉那两个婆子给陆奶娘喂一点,让她的风寒尽快好起来。
豆黄不解地看着她,三公子好不容易想法子让陆奶娘又是醉酒又是得风寒起不了床,可长生姑娘却千方百计想让她尽快好起来,到听该听谁的?
长生理解她的心情,笑着说:“我和三公子的目的都一样,只是方法不同,有些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只想在达到目的的同时尽量减少后患,相信公子会赞同我的做法。”
豆黄不再有疑,热心地说:“府里奴才多,不是每个奴才病了都有资格请大夫,所以私下流传着一些偏方,我就知道有一个三豆葱须汤对治风寒很有效,用料厨房都有,不需另买,现在就去给她做!”
第二卷 此去谢府 第67章、相约夜半
长生看看更漏,已是申末酉初(下午五点左右),谢府的家宴快接近尾声了,因为谢府主子并不多,明澈又远在晋阳,他们饭后还要陪老夫人或说笑或猜谜或抹牌直到深夜,富贵人家就讲究个热闹团圆。
明净是庶子,生母虽是姨娘,但却是老夫人娘家的家生子,卖身契还在老夫人手里攥着。人有牵挂行事必不能随心所欲,他就是不为自己,也定要费力地讨好嫡母吧。
豆黄还了食盒回来,小声说:“我去正房看过了,那个偏方果真有效,陆妈妈烧退的差不多,还吃了一小碗鸡丝酸汤面,看着有些精神,估计明天就能下床了。大小姐也果真听话没有去找陆妈妈,只和维妮姐妹俩在一起,陆妈妈也就对她们比较放心,大小姐也肯接受她们。”
长生满意地点点头,还不错,事情都按照她的计划发展。暗诽陆奶娘心术不正,利用天真的小孩子做盾牌,掩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若放心谁,必会在小锦姝面前说谁好,小锦姝就肯接受谁,她若防着谁,必会在小锦姝面前百般诋毁恐吓,小锦姝肯定极为排斥提防,比如前几任灰溜溜出府的教养姑姑。
想起她早上让小维告诉老夫人说大小姐又哭闹着不肯见人,才暂时不用拜年,怕老夫人生疑就问:“大小姐今天不去拜年,老夫人会不会介意?”
“不会的,大小姐从大少奶奶去世后就是样,她若不肯去什么地方不肯见谁,说什么也不会答应,逼得紧了就哭闹不休,她平时除了锦姝院哪也不去,甚至连屋门也很少出,除了陆嬷嬷、维妮姐妹俩和三公子基本不肯理别人,大家都习惯她这样。老夫人面上对几位孙辈还算公平,她的赏赐刚已经送过来了。”
“那她喜欢白姨娘吗?”
豆黄迟疑了一下:“我一直在三公子身边当差,对这边事不是很清楚,好象听过大小姐也喜欢白姨娘,因为白姨娘是大少奶奶的陪嫁丫头,从生下来就照看她,开始她哭着不许白姨娘去晋阳,后来不知陆嬷嬷怎样劝说她,居然愿意了。”
长生冷笑一声无语,越发觉得这两个人关系不一般。陆嬷嬷还能怎么劝锦姝,肯定对她说晋阳那么远,明澈如果瞒着她娶了后娘怎么办?不如让白姨娘跟去监视他,居然利用孩子心目中最恐惧的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大公子其他几位姨娘,大小姐肯理会她们吗?”
豆黄笑了:“这个全府皆知,大小奶奶活着时,几位姨娘还常常看望大小姐,还给她送礼物。但是大小奶奶过世后,大小姐莫名其妙地极讨厌几位姨娘,从来不许她们进锦姝院,看见她们就闹,就是大公子回来了,除非她睡着或没看见,绝不许三位姨娘出现在大公子面前。那天她们也是瞅着大小姐睡着,趁陆嬷嬷不注意才进来的,只是姑娘初来乍到,她们为什么要为难你?”
长生无奈地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其实心里越发跟明镜似的,什么趁陆嬷嬷不注意,说不定就是嬷嬷教唆着那三位来试自己几斤几两的。
看来自己的计划十分正确,陆嬷嬷千方百计地控制了小锦姝,再利用小锦姝逼迫爱女心切又对亡妻情深的谢明澈只能宠白姨娘一个女人。这件事必须尽快与明净商议,免得他忍不住鲁莽行事,计划的大部分事情也必须得他出面做,明天就可着手了。
“公子明天什么时候有空吗?”
“明天上午,各处庄子、铺子和作坊的管事副管事共有二十多名来府里拜年,府里会备下酒席盛情招待,二公子和三公子要招呼他们,而且这些人特别能喝酒,轮番敬酒之下,三公子酒量虽好,也会难以招架,两人常常喝得大醉。”
长生吃了一惊,谢家竟有这么多产业。不过还是夜深人静好议事,明净明天早上过来太招摇了,他若不加顾忌地明着找几次,肯定就会谣言纷纷,指不住老夫人会怎么做,她只想安安份份地做好份内事,不想招惹麻烦。
“你找机会悄悄地寻到墨儿,大概对他讲一下我今天做的事,相信三公子知道后就会找机会过来,我有事与他商量,你就留在那边等消息,弄清他晚上何时过来再来告诉我。”
又拿出一个半两银子的红包递给她:“弄清三公子过来的时间后,把这个给守门的刘婆子,让她晚上留心给三公子开门,别弄出什么响动让人听到。”
豆黄赶紧应了出去,长生终于处理完了今天要做的重要事情,仔细想想自己的计划似乎再无大的纰漏,松了一口气,取出纸笔,研了一点墨,用心地画起来。
在宫里八年,她本着艺多不压身的观点,不但完全适应了繁体字,还练得一手清秀飘逸的好字,让人不解的是她去将军府应聘时,并没有考校她的学问和书法,好象很容易就过关了。
她画的是给锦姝的礼物,一个类似微型马车的模型图,林心怡请人给锦姝做的汽车只是雕了个模型而已,只能看不能动,她要给锦姝做的是一个和真马车一样会跑动的微型马车。
图纸是要交给明净拿去请木匠制做,她虽画得出,却做不出。微型马车做出来只有一张白纸大小,车轴、车轮、车辕应有尽有,车轮会和真马车一样能转动,车厢低低的没有顶,里面可以放上粉色的小兔子和其他玩具,前面系上绳子可以拉着到处跑着玩,相信一定会让小锦姝惊喜万分,也能让她慢慢走出自己的小天地,尝试着和外界接触,做一个健康活泼的孩子。
改了好几遍,模型图终于画好了,长生满意地打量了一会收起来,以后她还要慢慢地回忆着给锦姝做更多的新奇玩具,让她越来越喜欢自己、信任自己,直到渐渐淡忘陆嬷嬷。
豆黄去了半个时辰方才回来,说三公子回话了,说老夫人兴致很高,他正陪着抹牌走不开,什么时候结束尚不得知,不过结束之后他马上过来。
长生放下心来,昨晚睡得时间太短了,已经困得不行,不如眯一会。就让豆黄在外守着,自己脱了棉衣和裙子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卷 此去谢府 第68章、明净夜访
过了亥时中(晚上十一点),明净方才过来,长生整妆出来,还未行礼,他张口就问:“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语气中有压抑不住的怒气,双眼也似在冒火。
长生虽然早料到他的态度,还是有些薄怒。明澈离得太远,明净却大部分时间都在谢府,这三年来事情就发生在眼皮底下却未察觉半分,若追究起来,他的错误实在不可原谅,三年都过去了,就这一阵子却等不得了。
不过与进府前相比,他已经沉稳多了,请他过来就是为了解释清楚,说服他同意自己的做法,所以不怕他责问。
她不动声色地略福了身轻盈地坐下,拨了一下的炭火,抬起头平静地说:“三公子觉得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被陆奶娘收买了?如果真是那样,我还不如瞒着你敲诈她一大笔银子走人了事,还能留在这里等你兴师问罪?”
烛光闪烁,明净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样子和匆匆挽就的松散发髻,平添几分慵懒妩媚的韵味,一腔怒火顿时没了,想起她以前的所作所为,才觉得她似乎另有用意。
长生呷了一口热茶,缓缓地说:“我知道三公子肯定十分自责,所以才如此急着收拾陆奶娘,可你想过没有她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是不是还有人幕后操纵?若冒然发落她,会不会打草惊蛇让对方有所防备?”
明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连连点头:“如果不是大过年的,我昨天就想亲手打死这个老虔婆!你想得很周到。要不这样吧,反正锦姝很少出屋子,这边也很少有人来,只要先安抚住她,暂时就不会有人察觉那个老虔婆不见了,我看锦姝与你有缘,从明天开始你先照顾她。谢府后院的山坡下有一处废弃的酒窖,我趁夜里找几名心腹悄悄把老虔婆抓起来,关到那里严刑拷打,不信她不交待幕后真凶是谁!”
“嗯,这个办法是不错,她那把老骨头受不住说不定就招了,可谁能保证她一定会招?你忙了一整天,不如听听我和锦姝小姐今天都做了什么吧?”
明净不解她为何忽然提及这个,但还是激起了他的兴趣。因为锦姝极怕生人,特别是极厌年轻美貌的女人,包括她的几位姨娘,一时见不到亲近熟悉的人就会哭闹,后来甚至发展到只要是见了陌生的女人她就哭闹。
她能这么快接受周长生实在是个奇迹,当然主要是因为那首童谣。锦姝模糊说过娘亲每晚都要唱这首歌哄她睡,曾因为大嫂去世后再没人给她唱这首歌,哭闹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肯好好睡,自己却因年幼又受了惊吓,只记得前面三句。
他和大哥还以为是大嫂为女儿自编的童谣,以为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会唱,可是这个周长生又怎能完完整整地唱出这首童谣?她与大嫂的容貌完全没有相象之处,可是气韵却莫名地相象,有一种让人无法把握的淡然和超脱,仿佛历尽世事看尽沧桑。
明净狐疑地盯着她,烛光下俊美的脸上全是不解:“能不能告诉我那首歌你是从哪学的?你和大嫂可曾相识过?”
长生早已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也想好了怎么回答。“我在宫里跟一位前朝姓李的老宫女学的,她说自己是开封一带人氏,因为家中无人自愿留下服侍新皇,她懂得很多,我跟她学的也很多,包括这首童谣,可惜我出宫前半年她离世了,真没想到大嫂也会唱这首歌,也是我与锦姝有缘吧。”
她打听过林心怡和林心慧正是开封人氏,她在宫中八年,相继离世的老宫女不少,其中的这位李姓宫女正是开封籍,托辞于她,就是明净想查也查不出什么,只要没有大的破绽,长生才不管他信不信。
明净虽然半信半疑,却无法去宫中验证,更无法找一个死人验证,就暂先放过言归正传:“说说你和锦姝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她还喜欢你吗?”
长生一五一十讲了今天发生的事,包括锦姝早上醒来见不到陆奶娘时那种极度的惊慌无助,包括她看到陆奶娘生病后真心真意的关心。然后不加任何评说,任由明净自个发呆。
明净怔了半天才抱着头垂下去,无比自责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做的这一切全是为锦姝好。是我大意了,忽视了大嫂去世这三年,锦姝几乎一时也离不开她,而她又确实对锦姝照顾得无微不至,再加上大嫂生前视她如母,所以才把我们都骗过。如果她突然不见了,最受打击的人就是锦姝,而不是那个可能存在的幕后之人。我失查三年,已经错得很严重,又差点再一次害惨了锦姝,如果她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去地府里向大嫂谢罪!”
长生不忍心他太过自责,陆奶娘掩藏得太好了,锦姝又太依赖她了。她这一次能露出破绽,是因为太过忌讳自己是明澈从晋阳亲选,所以才处处打压提防,反而露出了马脚,要不然谁能轻易察觉?
“嗯,别这样,现在弥补并不晚,锦姝虽然内向孤僻,但还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而且我感觉陆奶娘只是为了某种目的想欺骗控制锦姝,并不是真心想害她,也没有过任何虐待她的行为,甚至算得上是无微不至,这也是三年来无人察觉得主要原因。”
明净猛地抬起头:“她是锦姝院的管事,日常开支均由她掌管,衣食住行府里全包,月银大哥给加到三两,我娘做了姨娘也才二两,她还有什么目的?要银子要地尽管说,只要锦姝好大哥什么都会答应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大嫂生前视她如母,锦姝亲近她胜过任何人,她对得起她们吗?”
“是,大少奶奶和锦姝小姐对她来说都很重要,我也相信她是真心对她们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还有人对她来说比大少奶奶和锦姝更重要呢?如果两者利益有冲突,三公子觉得她会怎么做?”
明净怔怔地看着长生因为有些激动而发红的容颜,目光如同一个落水的孩子等待救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人比大嫂和锦姝更重要?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为什么我全然不知道?”
“你能不能尽快查出陆奶娘和白梅的身世?”
第二卷 此去谢府 第69章、暗流涌动
大年初二,陆奶娘染了风寒的事还是让老夫人和三公子知道了,吩咐立即派人请医抓药。
好在醉酒的事没有传出去,若传出来整个锦姝院的人都要受罚,所以大家自觉封口。初二晚上,三公子明净来看望小锦姝,也屈尊去探了陆奶娘的病,见她病已大好,能靠着被子坐起,就叮咛了几句,又吩咐服侍的婆子退出去,他有话问,却瞥见陆奶娘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惊慌。
他忍住心中的愤恨,满面愁绪地说:“这个周姑娘和前几次的教养姑姑不同,她是大公子从晋阳亲自找下的,可是姝儿还是不肯见她。若冒然辞退她对大公子不尊重,大过年的也不合适,她家又那么远,传出去让人说谢府刻薄,留下又没有半点用处,还得白白养着,我都快烦死了。陆妈妈能否再想法劝劝姝儿,看能不能接受她?我就没那么为难了。”
陆奶娘飞快地看了她一眼,满面的为难:“我虽是个奴才,但对大小姐的疼爱却不比主子少半分,看到她这幅样子,我都愁死了,劝得紧了又怕吓着她。你们刚回来那晚,我瞅着周姑娘老成庄重,又是大公子挑选的,就趁着她高兴提及此事,又顺着她的意使劲地夸周姑娘,可她听说一个生人要留在锦姝院,还要天天见面,立即吓得大哭起来,哄了半天才好了。我怕吓坏她,又贪杯染了风寒,还没顾得上再提。要不等我略好些再劝劝她?”
明净赶紧摆摆手:“罢了罢了!千万别吓坏了姝儿!她虽是大公子聘下的,可姝儿不肯要谁也没法子。这样吧,没有征得大公子同意,大过年的也不好把人掀出去,且先留几日,吃喝上别亏待了,我让豆黄告诉她不要出西跨院,你也派人盯着点,省得乱跑吓到姝儿,等过了初五我就给大哥发急信,若他肯了就立即送走。”
说完嘱咐陆奶娘好好养病就抬脚走人了,走了屋门恨得拳头都攥紧了,怕被人发觉还是忍住了。
陆奶娘长舒了一口气,看来周长生走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