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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役宫女-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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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澈怒极,一脚把她踹倒在地,咬牙切齿地骂道:“恶毒的贱人!居然敢跟我装腔作势!”

    白梅被踹得痛极,眼泪流得更狠了,心里却更加惊慌,他怎么丝毫没有怜惜自己的意思?眼看明澈又要踹她,顿时恐惧至极哀哀地哭求:“将军不可!你为何不问青红皂白就如此对待妾身?你不怜我也罢,难道就不怜你的骨肉?你再一脚下去,妾身命贱无所谓,你的孩儿就保不住了!将军不可乱来呀!三公子!三公子!求你快劝劝将军!”

    明澈闻言根本不为所动,神情更加厌恶痛恨至极,上前仍是狠狠一脚,不顾白梅凄惨的尖叫怒骂道:“贱人!还真以为自己有了身孕!你也配!”

第二卷 此去谢府 第117章、左右两难

    第117章、左右两难

    白梅惊惧万分地看着因为愤怒而面目狰狞的明澈。彻底瘫软在地,颤抖着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奴婢怎么不知?”

    明净拍拍愤怒至极的明澈,把他拉向身后,极为厌恶鄙夷地看着白梅:“不说你有身孕,怎能顺利瞒过众人骗你出府?又怎能以养胎之名把你关在此处?又怎能欺骗陆奶娘那个老虔婆心甘情愿离开谢府?你先说说你和那个老虔婆是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要那么对待姝儿?”

    白梅面上一滞,也似松了一口气,神情满是痛苦和不甘,他居然如此看重林心怡母女俩,居然设计用假怀孕来欺骗自己!昨天的饭菜一定被他加了药,所以自己才会出现那种反应,那个大夫也肯定是串通好的,自己就如此不堪吗?

    明澈又要上前踹她,被明净拉住苦苦劝住:“大哥若打死了她,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白梅心里更加悲凉。自己从十九岁那年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虽然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但所有作为全是为了得到他的眷顾而已。谁知付出那么多,到最后林心怡母女在他心里仍然如同珍宝一般无人能够取代,而自己却如同毒刺一般不除不痛快。

    她极为不甘地抬起头,满面悲凄地看着明澈:“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从十岁就跟着大少奶奶,一直对她忠心耿耿,她也视我为亲姐妹。我们都是无母之人,所以陆奶娘一直把我们俩视作女儿,我们三个本就是一家人,大少奶奶过逝后,奶娘又把我和大小姐视作至亲,将军要问我们是关系,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就是这个关系!”

    明澈闭上眼睛强忍着内心的愤怒,耐心地听下去,明净见她的回答和陆奶娘如出一辙,想起长生说陆奶娘之死并不是畏罪自杀,好象是要保护谁,忽然明白她想要保护的人除了白梅不可能再有别人。

    “这几年是谁在全心全意地照顾姝儿?将军难道不知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就是我和奶娘?大少奶奶过世时,除了我们俩陪在她身边你们都在哪里?姝儿小姐受了严重的惊吓和刺激,如果不是我们安抚劝慰,她还不知变成什么样子?直到现在她除了我们都不肯和别人多说一句话,若离了我们小姐还能活下去吗?如果我们对她不好,她会是这样子吗?”

    明澈无比自责地退后几步掩面不语,明净气得上前再次一脚踹倒她,怒斥到:“你这个贱人还敢巧言狡辩!大嫂在世时是怎么对待你和那个老虔婆的?我和大哥有多信任你们?可你们为了一己之私,表面对姝儿照顾得无微不至,背过人百般欺骗恐吓控制姝儿,利用她来提高自己的地位,不惜把她变成一个孤僻古怪怯懦的孩子,如果不是周姑娘发现了其中问题,我们还不知要被瞒到什么!姝儿还不知会被你们害成什么样子!那个老虔婆已经畏罪自杀了,还有谁是你们的同谋快快老实招了。要不然今天定让你生不如死!”

    白梅“啊”了一声掩面而泣,陆奶娘居然已经死了!看样子她一直护着自己什么也没说,也许曾经怨恨过她,但这一刻已经释然。

    她抹去眼泪,自知无法隐瞒,多年的积怨齐齐涌上心头,无比怨毒地盯着他们:“她们活该!那对贱人母女活该!一死一病还要牢牢占着位置,早知道当时就该掐死那个小贱人,让她去阴间陪她娘去!诅咒林心怡永世不得投胎,诅咒小贱人不得好死,诅咒你万箭穿心暴尸荒野去阴间陪那两个贱人吧!”

    明澈怒极,扑上去怒斥暴踢,白梅开始还一边翻滚一边恶毒地咒骂着,到后来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明净看到她已经奄奄一息,使劲拉住明澈苦劝:“大哥不可,打死就什么也问不到了!咱们先下去商议商议,等你冷静下来再说吧!”

    然后喊谢承忠进来,两人连推带拉,费力地把明澈拉出去,令他的心腹看紧白梅。这才把明澈拉到他暂住的卧室里苦劝,好半天明澈才气顺了些,想起亡妻,却还是意难平。

    “我好歹也喊她一声母亲,那些年出生入死奔波在外,还不是为了给谢府挣些功名和荣耀!我为此不辞辛苦,把妻女托付于她,可她是怎么对待你大嫂的!她逼全家人跟她去庙里烧香不说,还非要住一晚,若不是她这么多事,你大嫂发病那天晚上府里好歹有个主子在,她也不至于被一点小病要了命!我形支影单不说,姝儿因为幼年失母才会受到惊吓,还被恶奴欺凌!”

    提起往事,明净有些羞愧:“说起来也是我不好,对大嫂和姝儿照顾不周所至。”

    明澈摇摇头:“你也有你的难处,你也是受制于人呀,总不能眼看着自己的亲娘被她欺凌。你放心,大哥以后若是有法子,定要逼得她交出姨娘的卖身契。她这次许你来,是不是又让你劝我?”

    明净点点头:“要不是我还有这点用处,她怎肯善待我们母子?她派我来一是以为白梅真的有孕,为了拉拢你派我送来些补品,二是让我劝说你回头是岸,不要为了遵从爹爹的遗言一意孤行,免得到最后给谢家带来灭顶之灾。

    她的原话是,回头是锦绣前程,固执下去将会死无葬身之地,且不说嫡母兄弟的死活。就连姝儿都会受牵连发落教坊毁了一生!”

    明澈听到最后一句,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想起女儿精致苍白的小脸和怯懦惧生的样子,想起和亡妻以前的种种恩爱,脸上痛苦地抽了抽,跌坐椅子上抱头不语,半晌声音空洞地问:“明净,你是怎么想的?”

    明净想起长生清明的眼神和嘴角的浅笑,坚定地看着他:“他们控制不了你,就想为我聘下一个他们中意的妻室,想把我牢牢地拴在他们身边。大哥放心,我只听从你的安排,绝不会受他们控制,爹爹不是许下我婚事由自己作主吗,正好借着这句话拖一上拖!”

    明澈神情严肃地点点头,郑色道:“那件事不会相持很久,估计年内就会见争晓,你的婚事一定要先拖着,等那件事定下来再做打算,别无辜受到牵连。”

    明净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看着明澈:“我根本没想这么多,只是不想与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也不希望这世上再多一对怨偶。有你这句话正好,下次母亲再逼我订亲。我就知道怎么说了。”想起长生,心里猛地痛了一下,无论他娶谁,她都不会在意吧,因为那是与她无关的事。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内心的疑虑:“大哥,你跟我说实话,你觉得谁的胜算更大?他若败了你该怎么办?我觉得无论是哪个胜算,这天下总是姓李,与咱没有多大关系。我没那么大的能力和抱负,我只想保护自己的亲人,只希望谢家不要受到什么毁灭性的打击。”

    明澈叹了一口气。低声说:“谁胜算大还用问吗?太子是真正的嫡长子,皇上亲封的储君,朝中绝大部分势力都倒向他。秦王的虽然英勇无畏功绩显赫,但总是次子,身边大都是草莽和武将,在朝中并无多大势力,如今天下太平,这些人就更没什么用处,他之所以如此看重我,不过是为了留后路而已。”

    明净睁大了眼睛:“难道他想万一事败退守晋阳拥兵自重甚至二分天下?”

    “要不是如此,何至于为一个小小的郡伯之位相持不下?武功郡虽小,却是蜀地和凤翔入京必经之地,若有战事极为重要,而且还是秦王的出生地,保住那里也关系到他的面子。”明澈想起父亲临终前的遗言,沉默了。

    明净诚恳地说:“虽然我一心盼着姨娘能够脱了奴籍做个贵妾,那么大年龄不再对着别人自称老奴老奴的,将来能入祖坟而不是乱坟堆,也盼着自己能够功成名有能力保护亲人,但我绝不会为了一己之私逼着大哥昧着良心做出选择。

    不过我想,爹爹临终前能留下那句话,其中必有深意,我相信爹爹,所以大哥不必多虑,照他交待的去做就行。不过你放心,现在有周姑娘在姝儿身边,又有姨娘暂管锦姝院,我以后定会时时留意,绝不会再让别人伤害姝儿分毫。”

    “你也放心,这件事我会认真考虑的,他俩已势同水火,两边都逼我逼得这么急,我想不会拖太久,很快就会见分晓。总之这个关头,你记住暂时不要订亲不要入仕,轻易不要结交别人,等大局已定再说。不会误了你的。”

    明澈仔细嘱咐了明净一番,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沉重的话题,明净一一应了,心情却莫名地沉重起来。

    明澈想起与长生匆匆数面之缘和她为锦姝所做的一切,敬意和感激油然而生,他从袖袋里掏出几张百两银票递给明净:“虽说钱财是身外之物,却也能聊表心意,替我送一张给周姑娘以示谢意,其余的你收着自己用吧。”

    明净点点头,想起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白梅,提醒他说:“白梅的事一定要安排好,不要露出什么破绽,先瞒过将军府的人再说。既然他们争你争得这么厉害,将军府里肯定有耳目,说不定还有二哥的势力,你要小心从事,不要象我一时粗心大意让陆奶娘死了,白白放过了幕后之人。”

第二卷 此去谢府 第118章、死不悔改

    第118章、死不悔改

    弟兄俩谈了一会。想起白梅刚才被踹得不轻,有些放心不下,万一她死了线索就全断了,复又去看。

    怕走露风声,白梅已被谢承忠派人移到地窖里。明澈和明净下到地窖,一角放了干草堆,白梅有气无力地躺在上面,身上盖着旧被子,不致于让她冻死。

    看到明澈进来,白梅****一声,眼泪流了下来,满脸的悲凄,再不见了刚才的怨毒,她想挣扎着拉住明澈的袍裾,却没有力气,低泣了几声定定地看着明澈。

    “将军知道吗?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小姐出嫁那天,第一眼看到将军的是奴婢,最先爱上将军的也是奴婢,并不是小姐。奴婢自知身份低贱,只希望有一天能从小姐手里分一碗薄粥做你的通房,可是人人都夸温婉善良的大少奶奶却容不下任何人。”

    明澈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个陪伴自己数载的女人。亡妻极其厚待的女人,实不说不清是爱是恨。沉默了一会方说:“其实少奶奶从没有要求我专宠她一个,是我自己不想要别人。你有什么资格怪她?她何曾薄待你半分?”

    白梅摇摇头,满目幽怨:“谁都知道她不曾薄待我,可她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一心想把我嫁出去,我那么全心全意地服侍她,连做你的通房她也不容吗?我一直等呀等,等她开恩,等你肯看顾我一眼,却一直蹉跎到了二十四岁才做了你的妾室。”

    明净冷笑道:“难道大嫂对你好就是为了让你抢她的丈夫?她给你挑选了那么多的好人家,是你自己放着明媒正娶的嫡妻不做偏要做婢妾,还有脸怪她误了你的青春?她最后还不是留下遗言让你如愿以偿了?她托你们照顾姝儿,你们是怎么对待姝儿的?有什么面目责怪别人?”

    白梅并不应他的话,只可怜巴巴地看着明澈:“将军,我再不好,这些年也是全心全意服侍你的,难道你都不曾感动过?我不过因赌一时之气说了几句出格的话,将军就要把我活活打死吗?将军明鉴,我这几年我一直在将军身边,哪里知道府里发生过什么?又哪里知道奶娘会对姝儿做什么?奴婢真的很冤,求将军垂怜!如果将军不信,请把奴婢送回谢府,我一定不辜负大少奶奶和将军的托付,从此全心全意地照顾姝儿!”

    好个厚颜无耻的女人!不等明澈发怒,明净狠狠踹了她一脚骂道:“你这个女人,真是无耻之极!我和大哥还对你心存善念才过来看看。你居然死不悔改,还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你快从实招来谁是同谋,要不然即使大哥不动手,我也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白梅闭上眼睛,蜷成一团缩在墙角不语,明澈厌恶地看着她:“给你一晚上的思考时间,好好想想你和你的同谋都做了什么!明早再不说实话,我一不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和明净踩着木梯出了地窖,因为地窖里容不下太多的人,谢承忠在上面等他们,看到他们出来,小心地问“爷,可有什么吩咐?”

    明澈点点头:“使人看牢她,免得她又做出什么坏了我的事!特别是晚上多留神,她被我踹得不轻,小心别让她那么快就死了,如果实在冻得不行,就放个炭盆吧,我还有重要的事要问她。我等会就回将军府,晚上三公子就住在这里,有什么事及时找他商议。”

    谢承忠一一应了。明净留下,明澈自回府去。到了将军府,众人见白姨娘没有回来,都很惊讶,明澈派人招来内院管事郑嬷嬷,说有事情交待。

    郑嬷嬷也听说了白梅居然没有一起回来,心里惊疑不定地来到正堂,明澈慢慢地说:“今个我和白姨娘去了西山送子观音庙,主持看过之后说是男胎,又说我命中子嗣艰难,孩子根本不易存活,特别是将军府前几年杀孽大重,对胎儿影响极大,若真的想平安生下,白姨娘从现在起就要远离将军府,在外另租地方住下直至孩子出生,还说将军府中诸人不得前去打扰,就连我也不能常去探视,另找全福之人服侍她,以免冲撞。”

    郑嬷嬷“啊”了一声,半天才反应过来,心里极为不甘,谁不知道将军年龄不轻了,却还没有儿子,若白姨娘怀的是男胎,孩子出生之后地位肯定不同一般,自己如果能够前去服侍,还不得她另眼相待?

    想起没有看到白梅,赶紧问:“那白姨娘呢?她再不回府了吗?”

    明澈依然面无表情:“我怕出意外。借了朋友在城外的一座庄子,从庙里出来就让白姨娘直接住下,现在谢管家有那里看顾着,那庄子清静齐整,养胎最好。”

    郑嬷嬷不甘心地说:“可全是不熟识的人服侍,白姨娘能习惯吗?依老奴所见,不如在府中旧人里选一两个老实中用、又深知姨娘习性的人在身边,再从外面挑全福之人服侍,这样可能更好些。老奴拙见,还请将军定夺!”

    明澈面无表情,淡淡地说:“这个我问过主持,她说除了白姨娘的贴身丫头银红,将军府里谁也不必跟着,白姨娘自己提出让郡伯府的陆奶娘来陪她,我已经派人去接了,不日就会来晋阳,你管好内院就行,其余事情不必操心。你下去告诉银红,让她收拾好白姨娘常用的衣物用品,半个时辰后送她过去,那边东西很齐备,只需要常用之物就行。”

    郑嬷嬷失去服侍奉承白梅的机会,虽然极为不甘却也无法。只好退下告诉银红去准备。

    银红一直就是白梅的心腹丫头,平时仗着白梅撑腰,在府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听说整个府里只有她一个人有资格过去服侍,简直得意极了。想着白姨娘如今地位今非昔比,自己肯定也会跟着沾光,就略收拾了一点自己和白梅的常用之物包好,等待明澈派人送她过去。

    半个时辰后,郑嬷嬷过来催她走,说是将军已安排好人送她,现在门外等着。让她快走,最好赶在天黑前到达庄子。

    银红欣欣然令小丫头拿上包袱送她上车,郑嬷嬷艳羡地看着银红黄黄的头发和脸上的雀斑,想不通这个没姿没色的丫头怎么这么得白姨娘的信任和将军的重视。走了几步,终不甘地拉拉银红,有些忸怩地说:“老奴这几年一直服侍白姨娘,她不在老奴还不习惯,姑娘过去后能不能跟白姨娘说说,把老奴也要过去?”

    银红当然知道她的心思,暗嗤她若大年纪,脸皮又厚又小气,想让自己讲情,还舍不出送东西,过去后还不是要跟自己争抢主子的恩宠,她才没那么傻。

    就笑着说:“那有什么问题,我巴不得嬷嬷和我做个伴儿,不过姨娘愿不愿可是她的事!”

    郑嬷嬷暗喜,连声谢过。来到大门口,两个面无表情的护卫正等着,一个牵着马,一个站在马车旁,银红看到他们冷冰冰的脸,有些害怕,赶紧登上车,郑嬷嬷还欲上前再说几句,马车已经走了。

    不多时,马车出了城,车速越来越快,银红被颠得紧紧抓住车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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