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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才一时大意,请皇上恕罪!”魏全身子整个紧紧福在地面上,恨不能将那几个粗心大意的小太监打死了事。
“那你便跪两个时辰罢。”齐渊声音冷淡:“对了,今日尚食局的菜做的不错,赏炙羊肉。”
“喏。”魏全冷的直打哆嗦,咬着牙让身边跟着的徒弟宋连去尚食局传话。
齐渊回了养心殿换了身上的衣服,他瞧了一眼便合上眼睛:今日当真是醉了,竟穿错了衣裳……
阿圆耷拉着脑袋回到尚食局,本以为大家都洗漱歇息了,可院中却是灯火通明的,还传来了烤肉的香气。
“阿圆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程寻兴高采烈地把人拉到身边:“快,皇上赏了炙羊肉,说是天寒地冻的让咱们暖暖身子,我给你留了羊腿肉和羊排,还偷偷切了块儿牛肉,蜂蜜我都准备好了!”
阿圆一听,眼中的沮丧尽数都散了去。欢欢喜喜地去洗了洗手,冬日里围着炉子吃烤肉或是吃锅子是最开心的了!
她走到烤炉旁边大致看了一眼,撸起袖子就把切成四方块、已经用刀背掂过的牛肉放在了烤盘上。
程寻这块牛肉挑的极好,不瘦不肥,烤的滋滋响,油滴到下面的碳火中,火苗瞬间就旺了起来。两个小姑娘的脸上映着火光,咯咯地笑着。
待牛肉微微变了色,阿圆拿起一边的蜂蜜均匀地刷在上面,不时翻动着。她火候掌握得极好,不多会儿,一股带着香甜的肉香就飘了出来。
程寻十分有眼力见地拿过一边的盘子帮着阿圆把烤得金黄的牛肉夹了出来。
盘中的牛肉散发着扑鼻的焦香,夹着蜂蜜诱人的甜味。两个小姑娘看着那金黄油亮的肉迫不及待地动起筷子来。
阿圆嚼着外表酥香、内里软嫩的肉舒服的眯上了眼睛:“阿寻,我跟你讲,本来今日柳司膳赏了我道糖蒸蜜桃和春饼来着,我想着带回来给你尝尝,可是半路上被总管大人拦下了。”
“总管大人?”程寻捡了两个鹅蛋扔进炉火里,立刻就噼噼啪啪地蹦起火星儿,好不热闹。
“对呀!”阿圆挑了穗颗粒饱满色泽金黄的玉米掰成两段放在炉子上,准备好蜂蜜和辣酱道:“瞧着像是没吃饱的样子,就把我的东西扣下吃了,我为了把食盒和盘子收回来一直等他吃完,所以才回来晚了。”
“这事怎么听着这么蹊跷?”程寻摸着下巴,皱着眉头:“宫里的总管们一个比一个好面儿,怎么会管一个小宫女要吃食?你与我说说那总管长什么样子?”
“嗯……约莫二十多岁,生得仪表堂堂十分好看。”
程寻吃了块牛肉摇摇头:“你定是被哪个太监给诓了,宫里凡是能做到总管之位的太监那可都是四十岁往上的,只有御前总管魏全年轻一些,可是……”她小心地看了眼四周,低声道:“可是他长的不好看!”
阿圆听了觉得愈发奇怪:“可是他穿的是总管制式的衣裳,我看了好几眼,没有认错。”
程寻给两半玉米刷上蜂蜜和香辣香辣的辣酱,想了想道:“可能是个哪个太监穿了总管的衣裳骗小宫女玩呢!快吃吧!”
阿圆翻着烤的滋滋响的羊排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那太监一见就是吃惯了好东西的,就连吃相都是斯斯文文透着优雅的,难不成是家中落魄了才进宫当得太监?她想到这儿,心中莫名多了丝同情:也是个可怜人。
阿圆啃着热乎乎的羊排,满嘴都是鲜嫩多汁的羊肉,半点膻味儿都没有,唇齿留香。她抬头看了看天,黑漆漆的眸子有些遗憾:今年没放焰火呢……
炭火中突然发出“嘭”的巨响,吓得阿圆身子一抖,她一脸茫然地看着旁边的程寻:“放焰火了?”
程寻看着阿圆呆愣愣的小脸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儿:“什么焰火!是鹅蛋熟了!”
“我忘记了!”两个姑娘咯咯笑着,一起把鹅蛋扒拉出来。
两人吃着烤的喷香喷香的鹅蛋,眼睛弯成了天上的月牙儿……
“皇上,卯时了。”魏全站在龙榻前,躬着腰道。
齐渊睁开眼,由太监伺候着起身。他皱了皱眉,头痛欲裂。
魏全跟随齐渊多年,见他眉头一皱就知晓他身体不大舒服:“皇上脸色不大好,要不要宣太医?”
“不必,不过是朕昨日贪杯,叫御膳房弄些爽口的菜备着。”齐渊声音低沉,语气淡淡的。
“喏。”
齐渊垂眸,突然想起了什么:“做道糖蒸蜜桃来。”说罢,撩起帘子走了出去。
魏全一愣:皇上素来不喜吃桃,怎么今日……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拍了拍脑门儿:贤贵妃爱吃啊!皇上这是开窍了!
待下了朝,齐渊揉着眉心上了銮驾,沉声道:“回养心殿。”
“养。养心殿?皇上您不是说要去贵妃娘娘宫里用膳么?”魏全哆哆嗦嗦地问道。
“贵妃娘娘?朕何时说了?”齐渊眸光微凛,偏头看向魏全。
魏全心肝一抖连忙跪在地上:“奴才……奴才……”
“何时你也能做朕的主了?”齐渊语中透着寒气,轻笑了一声。
魏全身子一颤,连忙磕头认罪。
“去清鸾殿罢。”齐渊吩咐道,抿着唇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皇上驾到!”尖细的声音高高拖着,屋内的女子皱了皱眉。
“娘娘,魏总管说的果然没错,皇上真的来看您了。”
“多嘴。”软卧上正修剪着花枝的女子优雅起身,剪剪水眸盈着丝慵懒。
绣着龙纹的玄色朝服映入眼帘,女子微微福了福,语气客套疏离:“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罢。”齐渊虚扶了一把,径直坐在了桌案前。
白沁坐在一边服侍着:“听魏总管说皇上您想吃糖蒸蜜桃,臣妾便让小厨房准备了些,您尝尝?”
齐渊点点头,接过她手中精致的墨玉碗盏,一白一黑、浓淡相宜。他默默吃了几口,虽然仍是甜中带着微酸的果香,但却是没有昨晚的味道好。
“臣妾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白沁缓缓道。
“说。”
“如今后宫空虚,妃位多悬,除了臣妾是贵妃之位,其他都是些宝林、美人……皇上您看,是不是该充盈充盈后宫了?”
齐渊眉头越皱越紧,把手中的碗“咣当”一声放在桌子上:“回养心殿。”
“臣妾恭送皇上。”白沁起身行礼,垂下的眼眸一片轻松自在。
“娘娘,您明知皇上不爱听这些,他好不容易来一回,您怎么还把人往门外赶?”白沁身边的宫女恨铁不成钢,急的眼睛都红了。
白沁却像是没听见一般,转身倚在软卧上:“尔乐,去园子里给我弄些松枝来。”
“娘娘!”
“快去!”白沁专心致志地理着花瓶里的花,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齐渊在养心殿批了一天的折子,忽然觉得胃有些空:“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戌时三刻了。”魏全觑着齐渊的脸色,试探道:“不如皇上吃些东西?您这一天就在贵妃娘娘那儿吃了几口糖蒸蜜桃,这身子也受不住啊!”
糖蒸蜜桃……
齐渊放下手中的笔,沉思了片刻突然出声道:“把昨日那件总管的衣裳给朕拿来。”
作者有话要说: 齐渊:要去找媳妇╮(╯▽╰)╭阿圆:……
我手机坏了,心情巨差,难过
第3章 齐二(捉虫)
“啊?”魏全一愣,嘴张得老大。
“嗯?”齐渊抬眸轻轻瞥了他一眼,微微扬了扬眉尾。
“奴才这就去给皇上准备。”魏全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
待伺候齐渊把衣服换上了之后,魏全忍不住扫了一眼,有些管不住自己那张溜须拍马的嘴:“皇上,您这就是穿了太监的衣裳也不像啊,您这身姿气度,最低最低也就能扮个王爷了!”
齐渊将手上的白玉扳指摘下扔给他,睇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朕从前扮侍卫的时候,你不是说朕穿什么像什么吗?”
“呃……”魏全一噎,小心翼翼地缩着脖子退到一边,安静如鸡。
齐渊抬脚走出了养心殿,魏全连忙跟了上去。
“别跟着。”齐渊幽幽扔下一句话,束手走出了殿门。
“魏总管,皇上这是做什么去啊?”
“怎么好端端地穿了总管的衣裳?皇上往日不是穿侍卫的衣裳去溜达吗?”
魏全瞥了几个侍卫一眼,冷声道:“皇上要是让我知道,我早就跟在前头了!”他看着齐渊渐渐隐在夜色中的背影,目光都是担忧:皇上别是看上哪个小太监了……
“阿圆,这两日你当值,去把门口的雪扫了吧。”姚蕴安舒舒服服地喝着姑姑送来的热乎乎的杏仁露,醇厚的香气飘满了整个屋子。
阿圆没理,她与今日在厨房当值的小宫女关系还不错,早就与她说了晚上想去练练刀功,见时辰差不多,借着姚蕴安的话茬就想走,没成想刚要走就被人拉住了。
“大晚上的,何苦折腾人?明日起来再扫不是一样的吗!”程寻拉住阿圆,冷哼道。
“我这也是为阿圆好,若是哪位贵人路过滑倒了,追究起来,倒霉的还不是阿圆?”姚蕴安嘴角扬着笑意,一错不错地盯着阿圆。
程寻嗤笑一声:“大晚上的,哪位贵人会到尚食局来!即便是白天,贵人们有想吃的东西也是派宫人来说一声,哪会自个儿亲自来了?”
“你……”姚蕴安被噎的说不出话,气的脸都憋红了。
“我什么?”程寻还要刺上几句,突然被人扯了扯袖子,她回头看了看,只见阿圆冲自己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来她今晚要去练刀功的事也就没再拦着。
阿圆与她们一起入宫,也算是一起长大,对姚蕴安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其实她这种人就是爱摆小姐的谱儿,你越理她,她就越过分,晾一晾其实也就过去了。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径直往厨房去了。
阿圆正往厨房走的时候,突然发现尚食局的门是开着的。她停住脚步,好奇地往外看了看,只见一个人站在门外一动不动,小心肝儿登时就吓得颤了颤。
“过来。”
低沉的声音响起,在这幽静的夜里好像还荡着回音,阿圆毛骨悚然,吓得魂飞魄散。早就听说宫中冤魂甚多,她整日烧香拜佛就是害怕撞上个什么脏东西,没想到自己如今竟然真的遇上了,那脏东西还让她过去!一定是冤死的在找替死鬼啊!
阿圆连眼睛都不敢睁,慌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牙齿咯咯直响:“求求您放过我吧,您就是找替死鬼也得找个跟自己性别一样的呀!”
齐渊:……
“你睁开眼睛好好瞧瞧。”齐渊有些无语。
阿圆一愣:诶?这声音好像有点儿耳熟?她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微微抬起头飞快地扫了一眼,登时就愣了。
“要不要我再走近些?”
阿圆蹭地爬了起来,倒腾着腿奔了出去:“别、别进来,要是被人发现了就遭了。”
“为何?”齐渊皱了皱眉。
“为何?难不成让人抓到你一个小太监偷偷穿了总管的衣裳招摇撞骗?”阿圆把人拉远一些,小声道:“我与别人打听了,宫内的总管没有你这般大小的。”
齐渊眸光微深:大意了。
“你来找我做什么?”阿圆仰着小脑袋瓜儿看着齐渊道:“你是饿了么?我去看看有没有吃的吧。”
阿圆九岁入宫,如今已在宫中待了三年了,模样生得好的太监备受欺凌的事情听了也不是一桩两桩了。她心眼好,既然碰见了总是要帮一帮的,左右不过是一点吃的,尚食局最不缺的就是吃的了。
“等等。”齐渊眼见她就要走,淡淡地开口:“糖蒸蜜桃。”
阿圆:……还带点菜的?
“我去后边的清怡亭等你。”说罢,齐渊转身就走。
阿圆看着他的背影撅了噘嘴:你倒是轻松……
阿圆转身往厨房走,想着要给当值宫女些什么好处。她摸了摸身上的荷包,咬着牙掏出一小包粽子糖来:多亏了上次他没把粽子糖贪去,不然今日也只能饿着了。
“阿圆姐姐,你怎么才来?”那小宫女指了指一旁的菜板:“东西我都给你备好啦!”
“妙妙,谢谢你了。”阿圆将手中的粽子糖递给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有些饿了,想做些吃的,麻烦你了。”
“有什么麻烦的,反正这炉子也都开着,阿圆姐姐自己去做吧!”妙妙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粽子糖,眼睛闪着光,但却是没敢要。
阿圆把手中的糖塞到她手里笑着道:“拿着吃吧!”她看着妙妙雀跃的神情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妙妙与阿圆出身相同,她进宫的时候年纪小,才八岁,阿圆没少帮她,毕竟与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今日若是换了旁人当值,怕是连理都不会理她。
她说着就走到案板前大致扫了一眼,秀气的眉毛微微拧起,冻桃在这个季节是稀罕物,因为贤贵妃喜食桃子,尚食局才会在秋末挑选一些好的放在冰库存着给贵妃在冬日里尝个新鲜,她一个小宫女到哪去弄冻桃来?
“阿圆姐姐,吃冻梨吗?我刚化开的。”妙妙捧着几个冻梨送到她跟前,阿圆眼睛一亮。
“谢谢妙妙了。”阿圆接过冻梨放在一边的盘子里,就着一边煮着的鸡汤下了些面条。她没放什么复杂的佐料,只是撒了把盐,不光能提鲜,还能让面条更劲道些。约莫着煮的差不多了,她又撒了些葱花。
淡黄色的鸡汤配上白色的面条,再缀上些翠绿的葱花,看着虽清清淡淡的,但却别有一种诱人的滋味。
阿圆将鸡汤面和冻梨放在食盒里,临走的时候指了指灶台的锅:“给你留了一份呢,饿了就吃些。”
“谢谢阿圆姐姐。”小姑娘笑得眼睛弯弯的,乐呵呵去吃面了。
阿圆走到清怡亭,把手中的食盒往桌子上一放:“就这些了,你对付对付吧,我一个小宫女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
齐渊闻到了鲜香的鸡汤味儿,伸手打开盖子。他瞧了半晌,指着那黑黢黢的东西道:“这是什么?”
“冻梨啊!”阿圆伸手拿了一个递给他:“你尝尝?冬日里新鲜水果金贵,穷人家的孩子就能吃吃这个了。”
齐渊皱皱眉,接了过来却是一脸的嫌弃。
阿圆也拿了一个,笑着道:“你咬一小口,然后吸汁水,就像我这样。”说着,她就低下头去,啊呜咬了一口,然后吸着梨汁,冰爽酸甜的汁水溢满口腔,十分爽口,吃得阿圆高兴地眯了眯眼睛。
齐渊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也咬了一口细细品了品,眉头这才微微散开。他又像阿圆一般吸了口汁水,半晌,又默默啃了几口。
“怎么样?好吃吧!”
齐渊没吭声,拿起筷子吃起面来。劲道的面条裹着鲜香的汤汁,一口下去唇齿留香,这面没有复杂的配料,正是因为如此,才把鲜味儿尽数锁在了汤里,再加上些青葱的香气,鸡汤只鲜不腻。
阿圆啃着冻梨,齐渊吃着面,氛围竟出奇的融洽。
不多会儿,齐渊将碗筷放下,阿圆瞧了过去,只见面碗干干净净的,连汤都没剩下,她心里更高兴了,毕竟吃光是对一个厨子最大的夸奖嘛!
“好吃吗?”阿圆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嗯。”齐渊点了点头,抬眼看了看她,只见她漆黑的眸子闪着喜悦满足的光,额间的那粒红痣都好像熠熠生辉。他突然觉得这小宫女长得还不错。
阿圆得到了肯定,高兴地一把拉住他的手:“那你以后若是饿了就来找我,我给你做!”
“嗯。”齐渊垂眸看着她那双冻的微微发红的小手,沉声道:“回去罢。”
阿圆沉浸在被人夸奖的喜悦中,也不在乎他寡言少语有些闷闷的性子,十分高兴地收拾着碗筷。
齐渊看着那双有些红肿的小手和纤细的手腕,默默伸手把面碗放在食盒里。
阿圆看了看他,却是有些意外:“良心发现,知道帮我收拾东西了?”
“吃人嘴短。”齐渊淡淡道。
“你这性子怎么这么闷?”阿圆边收拾东西边道:“教我们规矩的嬷嬷说在这宫中能说会道的才会平步青云,你若是不想被欺负、饿肚子,还是学精些吧。”
“我受欺负?”齐渊挑了挑眉毛。
“还没受欺负么?到这时还没吃饭,定是被人排挤了。”阿圆将食盒的盖子扣上,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齐二。”齐渊道。
“齐二,我记住了。”阿圆眨了眨眼睛,拿起食盒道:“下回你再饿肚子了就来尚食局找我,学三声布谷鸟叫我就知道是你了!我先回去了,明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