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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山坡下行军的兵将受到刺激,上万人狂喊:“攻下山海关,活捉朱士弘!”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辽东军营盘盘垣在离城两里的小山坡后,小马王在此扎营,是利用小丘陵的坡度,作为阻挡骑兵的屏障。营门旁各有一座门楼,上面立着两面巨大的“铜锣”,铜锣反向凹陷,中心窄,四周呈喇叭状向外放射。在凹陷中心点着一只巨大的蜡烛,蜡烛周围做成气死风的样式。蜡烛发射的光芒经过光滑地铜镜反射,照出几百步距离。
这两个玩意叫探灯,是朱植赋闲的时候琢磨出来的,有了这玩意,大军扎营地时候,可以降低敌人偷袭的可能性。对此,小马王高兴得不得了,只要每营装备十盏,晚上扎营就不会再怕敌人劫营了。可惜这样地探灯造价太高,步兵中最精锐的定辽右卫才装备了两盏,也只能架在营门之上,覆盖面积太小了。
营门之上两名哨兵左右摇着探灯,营门前方圆几百步范围之内被照得清清楚楚。
一条黑影趁着月色朦胧,时而扑倒,时而跃进,躲避着偶尔扫射过来的光柱,从山坡下利用草丛地掩护接近营盘拐角的栅栏。在黑影身后还跟着一串的黑影,看见已经接近栅栏的前哨给出手势,这些黑影迅速冲上去。
灯柱扫射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些黯淡了,下面的黑影突然站起来,对着营盘拐角的了望哨射出两箭,上面两名士兵应声而倒。由于离开营门还有一段距离,其他哨兵并没有发现。黑影见解决了哨兵,立刻有人上来操着大斧砍着营盘的栅栏。两名壮汉斧光纷飞,营门的哨兵没有听到这边的声响。
砍了一阵,两条木桩已经被砍断,刚好够一个人钻进去。黑影一溜烟从缺口鱼贯而入,足足有两百人之多。进入军营,黑影们埋伏在栅栏旁边的帐幕之后,等待着一队巡逻兵走过,黑影们立刻起身穿过营道,向营盘深处窜去。
这支两百人的劫营者目标明确,径直朝中军营帐摸去,营盘中寂静无声,犹如死营一般。他们以中军大旗为指示一直摸到中军大帐前,周围帐幕漆黑一片,偶尔一阵风将帐门挂着的两个灯笼吹得摇来晃去。劫营者从帐幕空隙中窜出,在操场边缘整队跪倒待命。
“大哥,不对劲啊,怎么一个士兵也没有?”跟在头领身后的士兵悄声道。
此时,领头的人何尝不是感到一股寒意从背脊梁油然上升,可是都到了这里,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回头道:“管不了这么多了,准备点火。身后的士兵一个接一个把话传递下去,正说着,突然中军大帐门口硕大的幕帘缓缓拉开,大帐内外的火把一个一个点着,大旗周围的空地迅速被照得通明。大帐两旁,各有一队士兵持盾而出,更多的士兵从小操场两边的营帐空隙中杀出。两排火铳手鱼贯而出,前排半跪,后排站立,黑黝黝的铁管分三面将小操场中的劫营者包围。
所有劫营的燕军傻子一样呆在当场,中计了,怪不得刚才那么轻松进营,又那么轻松摸到了中军大帐前面。在两旁辽东军的压迫下,燕军被逼到帅旗周围。
“砰!”一声号炮,中军帐内一员白袍将军踱步而出,火把的映衬中一张俊脸上,两撇胡子更显威风凛凛。
小马王飞身跃上旁边亲兵牵来的马匹,手指向犹如瓮中之鳖的燕军:“哈哈哈哈,在我小马王面前使劫营的招,简直是找死,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围在周边的辽东军一同高喊:“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偷营劫寨的燕军都是亡命之徒,自然知道有来无回,可是此时被围在帅旗周围,士气已经泄了,再被敌军这样一喝,有几个人吓得钢刀掉地。为首的将佐知道此地就是绝命之所,也不答话,只是偷偷地朝后使了个手势,吩咐身后的准备弓箭。这情景活脱脱就是三国评话中诸葛亮七擒孟获的一幕,小马王志得意满地模仿诸葛亮,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扇子摇了摇,身子往前探了探,仔细看了看,微笑道:“好,本将敬佩几百弟兄们的胆量,看来燕军里也真有不要命的。看在你们当年杀过鞑子的份上,只要扔下武器就饶了兄弟们一命。”话音一落,又有几个士气尽丧的燕军手一松,钢刀“当啷”坠地。
头领一声暴喝:“别相信他的鬼话,自打我们跟着燕王起兵靖难之日,就没有回头路了,兄弟们,燕王待大家不薄,事到如今只有杀身成仁。”话音未落,他突然一闪,身后两名士兵早已在人群掩护下弯弓搭箭,两箭直取小马王。好个小马王,一个铁板桥,身子向后一倒躺在马背上,堪堪避过。
头领见偷袭失败,一咬牙,举起手中钢刀“杀啊,拼一个够本,拼两个有赚!”身后死士纷纷举刀呐喊。
小马王眼中闪露出一道寒光:“拼?拼个屁。”手一挥,四周的火铳手扣动扳机……
“乒乒乓乓”的枪声逐渐平息,一阵烟雾从平地升起,操场中的帅旗周围一片尸体。惟一一个站立的燕军依靠着旗杆,用刀杆撑着勉强站立。
小马王催马缓缓走到场中,手中长枪挑开地上的尸体,走到此人面前,道:“本将放你回去,给朱能报个信。他也是名将了,别搞这些三岁小孩玩的东西,跟他说,明日日落之前,本将定破山海关。念他一员猛将,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只要肯弃暗投明,我家王爷定在皇上面前保他性命。”
惟一的幸存者缓缓抬起头,嘿嘿一笑:“明日日落?恐怕再给你三个月也打不开。二百兄弟来此,我一个人岂能独活,哈哈哈哈。”把刀一横,鲜血喷涌而出。
小马王叹了一口气,圈马回身:“来人啊,给这些燕军兄弟找些棺材,好好殓了。明日开战之时,送到关前。”
第三卷 谁主沉浮 第三十七章 边塞鏖战(5)
“咚、咚、咚、咚、嗵……咚、咚、咚、咚、嗵”
偌大的战场只有战鼓轰鸣,反而显得格外寂静,一队队士兵从小丘后的营盘中次序而出,灰衣火铳手,绿色的牌刀手,黑色的弓箭手,蓝色的据马枪兵。百户、总旗发出各种各样的信号,指挥手下按照野战操典错落有致地,在距离关城一里半的地方集结成阵。
第一排两千火铳手分成三列,之后是八百名装填辅兵;第二排是三千名据马枪手;第三排是两千牌刀手;最后一排是四千弓箭手。东宁卫在大阵右侧,广宁后卫在左侧集结成阵,他们的任务是担任预备队准备最后的攻城,广宁左卫的骑兵在丘陵之后成为总预备队。
斥候在西翼十里之外展开一道搜索幕,警戒着战场西部;东边两里的地方就是大海,关前一片依山傍海的平原,正是厮杀的好地方。
大军最后一个出场的,是当世最强大的武器——滑膛加农炮,五十门大炮一字排开对着城门的方向。如今定辽右卫炮营的弩床,全部换装滑膛炮,现在的火炮被朱植定名为“子龙贰”型,焦子龙主持了辽东火器的研发工作,以他的名字命名也是一种荣耀。
“子龙贰”型火炮,炮身依然是铜胎铁心,膛压比以往高,直射杀伤距离到达两里半,也就是一千二百米,比过去直射杀伤距离千步提高了五成,但重量只比过去的重了五十斤。这款火炮由水师提出设计要求。当然优先装备水师,定辽右卫是第一个装备该型炮地陆军单位。
军阵排好,一名炮兵测距总旗出列高声命令:“测距兵,二百步。报上读数。”几名测距兵小跑出列,弯弓搭箭向平地两边各射出三支带着红旗的羽箭,准确地落在相近的地方,跟着是此起彼伏的报告:“二百步。三刻标距。左测风三度。”
“测距兵,一百五十步,报上读数。”“一百五十步,二刻七分标距。左测风三度。”
“测距兵,一百步,报上读数。”“五十步,二刻标距。左测风三度。”三组带着红旗地箭羽钉在战场上不同的距离上,弓箭手会机械地根据标尺射出弹幕拦截。测距总旗传令兵紧张地将刚才报上来的读数一一记录。分派手下将读数通知火铳手、弓箭手和炮兵。
完成测距,一名总旗飞马出列,手擎白旗催马小步跑向城关。当他跑到离城关二百步的地方,“嗖”一支羽箭从城上射下,插在面前兀自摇晃。意思明确要说什么就在这里。
总旗喊道:“下官奉辽东都指挥佥事王命令。告吁山海关兵将,昨夜偷袭大营士兵二百零二名尽数没于营中。遗体送上,请关上派人收殓。”说罢挽马离开。身后大阵中几百名辅兵将士兵遗体用草席包裹送上前来本来想用棺材,可是一时间去哪里找那么多棺材。手下人没辙只能拿草席凑数。
二百具尸体整齐地排列在城门之前,在古代战争史将对方士兵地尸首交还也不是第一次,可那都是讲究礼仪的年代,距今已经足够久远。
城上的燕军显然无法承受这样的礼仪,他们诧异地看着城门前的同胞,这是什么意思,示威吗?总之没有人敢开门出去接纳,万一辽东军趁乱冲门怎么办。wap;z…z…z…c…n.c…o…m更新最快。
赵彝满腹疑惑地看着下面的尸首,内心一阵发冷,如果对方把劫营者的头割下来举到寨门上,说不定还会引起关上兵将的气愤,现在这样对军心士气的摧毁有多大?他瞄了身边的兵将一眼,他们窃窃地看着他,似乎辽东军把难题摆在赵彝面前,人给你送回来了,敢不敢出城接。
小山坡上,小马王泛起一丝冷笑,出不出城?说实话,他从来没想过会趁着对手出城接收尸体采取什么行动。如果出城,他们必须在关下列阵迎战,这是他最希望看到地结果,在野战中消耗对方总比攻城划算。
过了片刻,城上鼓声雷动,沉重的关门缓缓打开,两排举着巨盾的士兵,挤出城门,在门外排成两列,护住城门,队列突然向两边一分,一彪骑兵迅猛杀出,在关前排成四列,人数大约一个千户。
难道就凭这点人就想冲阵吗?小马王传下命令各部压住阵脚,不许出击,他倒要看看燕军是不是真地那么不要命。
巨盾甲士依然守卫着城门,从里面跑出一队轻步兵,跑到尸体停放的地方,抬起尸体忙不迭地跑回城里,二百具尸体很快被收了进去。巨盾甲士再度分开两边,骑兵没有任何进攻,勒马回身冲进城去。山海关地大门吱吱呀呀地重新合上。
辽东军马仿佛突然松了一口气,有人大声叫喊:燕军都是软蛋啊,不敢像个爷们真正打一场!……
小马王微微一笑,“收兵!”身后将领有些不解:“将军为什么要收兵啊,燕贼士气已夺,正好趁虚而入。”
小马王冷笑一声:“虚,到底谁虚了,你看看咱们的兵,刚才燕贼一进城,他们紧绷着的弦早已放松,哪里还有精力厮杀。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朱能玩地正是这个把戏。今天不打了,撤。”
第二天,小马王同样带着大军在关下转了一个时辰,见城上不出来迎战,他又不说话撤了回来,如是者五日。众将领见他一点不着急,十分纳闷。
城上的赵彝更加纳闷,辽东军气势汹汹而来,他们竟然不着急进攻,只是天天在此骂阵,难道他们有更大的目地?来自义院那边的斥候已经报告大批辽东斥候不断出现在寿山左右,难道辽东军是以重兵屯在关前作为诱饵。实际上要从义院暗渡陈仓?关外的情况还侦察不到,辽东军把每个道口把得很严,很少斥候能够关山飞渡。赵彝一直怀疑辽东军在西面还藏着重要棋子。
虽然他在义院方面放了两个千户的骑兵警戒,但自己兵力单薄。仍然不足以守备整个战线,只能进行机动防御。
“报,义院斥候回报。”赵彝正和几名副将商量着军情,连忙命斥候入内。听着斥候地叙述。赵彝额前渗出一层汗珠。昨日,一个斥候队突破了警戒,深入到关外,结果在离义院口十里的地方遭遇辽东军大营盘。斥候数过帐幕之后,发现对方人马至少在万人以上,而且中间一面帅旗写着“关宁铁骑”的字样,根据靖难之前的军报,赵彝立刻分析出这是定辽中卫。原来辽东军在那里还留了这一手。看来辽东军地确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当面的辽东军只是幌子,真正要动手的却是这彪人马。
赵彝计算了一下手中剩下的兵力。最后决定再派出一个千户的骑兵支援义院,这已经让山海关的兵力到了不能再少的地步。
当调兵的命令发出之后,一声号炮从堂外传来。又有一名传令兵匆匆忙忙进来回报:“报,辽东军马出营来战。”
赵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午的时候辽东军已经循例跑来叫骂了一阵,此时来攻,葫芦里卖地什么药?但他不敢怠慢。连忙顶盔背甲,上了城门。
只见关前平地上离开强弩范围之外摆着三个方阵,中央方阵八个战列,两边方阵微微朝城门倾斜排成四个战列。最让人吃惊的是,中央方阵前排着一列黑黝黝的炮,没错就是炮,装在轮子上地,比以往神机营所装备的铁炮都要大。
小马王依旧站在山坡之上,不时朝南面望去,仿佛等待着什么。过了一会,突然一束亮丽地焰火从山海关背后冲天而起。小马王满意的笑了,挥挥手:“菜上齐了,动手吧。”
辽东军阵中各种颜色的旗帜翻飞,过不多会,铁炮闪动着火光,青烟升起,接着传来震耳欲聋地轰鸣,赵彝感到脚下在颤抖,显然那些铁炮是在朝山海关攻击……
第一发是开花弹,炮弹打在城门上炸起一阵烟雾,这是一颗校射弹,测距兵立刻报出读数,“一刻标距,直射。”各炮炮长立刻指挥手下调整着方位,接着传令兵下令:“实心弹,自由射击。”各炮长只等这一声令下……
山海关的大门足足一尺厚,铜皮包边,号称天下第一厚的城门,尽次于应天府正阳门。五十门当世最强大的火炮一起开火,整个大地都在颤动,直射距离一千米以上的炮火在五百米距离上炮弹动能提高六成,城门承受着速度极高的炮弹撞击,每击必是木屑纷飞。火炮仅仅轰击了三轮,城门已经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看着重炮的威力,连小马王都有些吃惊,原来他的胸有成竹就是建立在这些重炮的威力之上,但他也绝对不会想到,仅仅三轮齐射已经达到这个效果。一名传令兵在山坡上挥舞黄色令旗,两翼的两个步兵卫开始向前三百步,进至离城只有三百步距离,这里已经在城头强弩范围之内。
重炮的打击,让城头的赵彝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一面命令手下,搬来一切可以利用的材料堆积在城门口,另一方面命令甬道上的弓箭手走上城头来开始射击,组织辽东军前进。
弓箭射向三百步外的步兵方阵,射到之时已是强弩之末,士兵举起盾牌基本不会受到伤害。见到燕军还击,小马王冷笑着传下命令:“嘿嘿,就怕你不上来,传令,臼炮准备。”传令兵挥舞红旗,中央方阵变幻阵型,另一批短小的炮用支架竖立起来,这就是臼炮。据说也是辽王殿下与焦子龙合计出来的新式武器,铜管炮身,造价低廉。根据射距加火药发射,炮弹主要是开花弹。这种炮是曲射的,射程一千步,今日第一次用在战场上,是攻击城头最好的武器。
第一发射向城头的炮弹太近,没到城墙就爆炸了,炮长把距离又加了二十步打了一发,这次炮弹打在外墙上爆炸,接着又加了二十五步距离,结果正好打在城头上。测距兵报出读数,臼炮开火了。
臼炮的轰击远远超出赵彝已知的战争知识之上,第一轮炮火覆盖在城头时,他正在指挥部下调整城头防守,等待对手攻城,毫无防备的他被一枚炮弹的弹片击中腹部。
硝烟弥漫在山海关的城头,赵彝躺在城楼之中,肠子已经流了出来,他到这个时候也不能相信,辽东军可以使出这样的攻击手段,但为什么之前几天他们不进攻?
赵彝颤抖着问:“敌军攻城了吗?”
手下的副将回答:“没有,只是不停地打炮。”
赵彝道:“大家散了吧,城门一被轰塌,山海关就守不住了。”
副将亲兵全都痛苦流涕:“将军,我们保护你撤退。”
赵彝摇摇头道:“我不行了,会拖累你们。记着,一定要把今日之战每一个细节报告殿下,这仗已经不是昔日的打法了,一定要让殿下知道。快走!”
突然一名传令兵冲入门楼,大喊:“将军,不,不好了,南门,西门外同时出现兵马。打着辽东的旗号。”赵彝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这是什么人马?难道有一双翅膀飞过了关城?
当第六轮炮火打击过后,摇摇欲坠的山海关城门终于在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中坍塌了。城内城外都发出了呼叫,城内的是一种绝望的叫声,城外则是一片欢呼。
两个步兵方阵踏着鼓点突到城下,后面的臼炮为了不误伤友军,停止了轰击,城上的弓箭手早已被炸得七零八落,根本没有抵抗。
左边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