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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道:“那些闲话朕也听过,哼,以为朕会上当,会自毁长城?荒谬。”
朱植道:“那些闲话当然离间不了,可是父皇有没有想过,儿子留在京城里,有多少人会不担心。说实话,儿子是不想被小人们构陷,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更何况为国守边也是儿子一向的志向,不然这身武艺可真要荒废了。”
朱元璋拍拍朱植的手道:“来,十五郎,坐下来,跟朕好好聊聊。你说的每句都在理,朕也明白,能像你这样跟朕说实话的人又有几个?当年你四哥还能说上两句,可现在他离得那么远。现在你又走了,朕又能跟谁说去。”
朱植道:“要不父皇每年都找点由头招儿子进京吧,大不了儿子多跑几趟,呵呵。”
“你这一走,朕有几句话一定要叮嘱你。”朱元璋道,朱植赶忙收起嬉皮笑脸,正襟危坐。“第一,治军以严,治民以宽。朕知道你总爱与下面将官打成一片,但你是天生贵胄,应该有自己的尊严,否则久而久之,你身边难免养成一些野心勃勃之人,你要学会用自己的威严驾御手下将领。而且边地兵凶战危,军纪一定要严明;治民以宽,辽东苦寒之地,这些年朝廷想了很多办法移民以充盈边塞人口,可是战乱不停,地力贫瘠,老百姓去而又逃,始终人口增长不起来。所以你要治民以宽方可拢住民众在辽东休养生息。”
朱植点头道:“儿子谨听父皇教诲。这些日子儿子也常看辽东民册,这么大的地方才不过有民五十余万,对于辽东实在太少了。儿臣恳请父皇今后几年加大移民力度,起码达到一百万人,才可溶化胡人。”
朱元璋道:“恩,这个你不用担心,朕心中有数。还有一事你要处理好,高丽新王李成桂,上表朝廷请求藩属。本朝一些儒生对此颇有微词,认为他僭越犯上,不能承认他们。你到辽东后与李朝正好是邻居,你要试探一下他们对朝廷的诚意。但记住尽量不要与他发生冲突,毕竟他也是愿意称藩之王。”
朱植嘴上答应着,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在朱元璋心里,李朝迟早是要承认的,但自己想扶植王氏兄妹正好与之相左,看来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朱元璋又道:“第三件也是朕最担心的一件事,你与四哥不对付,这在朝廷之上是人人皆知的事。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朕不好过问,但既然和他成了邻居,你就一定要以国是为重,与四哥精诚合作一同经略草原。你是识得大体的人,本来不需要朕叮嘱。只是朕怕你有时候犯起倔脾气,所以还是要唠叨两句。当了藩王和当皇子完全是两码事,万事不能由着性子来,切记切记。”
朱植道:“父皇请放心,儿臣懂得其中轻重,不会因私废公。”
朱元璋道:“该嘱咐的,朕都嘱咐了,你去陪陪你母妃吧。”
朱植叩头告退,走了两步,朱元璋又叫着自己,朱植回头道:“父皇还有什么吩咐。”只见老人一脸不舍,眼圈仿佛有些发红,他看了看朱植最终还是挥挥手:“去吧,去吧,多陪陪你娘。”残忍如朱元璋也有舔犊情深之时,人的天性无论何时都不会泯灭。
“嗵……嗵……嗵……”三声炮响,羽林右卫、神机前营等一万三千人在神策门前列阵,等待着朱元璋与文武百官的检阅。王府和官员们的家眷,匠户等都已经先期到丹徙瓜州古渡头上船等候,王路朝兄妹还有他们的手下也被安排在匠户之中,秘密跟随队伍前往辽东。
一阵号角响起,朱元璋和文武官员出现在城头之上。朱植宝剑在手,命令道:“全体下马,恭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全体官兵整齐划一的动作显示出精锐之师的霸气。朱元璋满意地看着下面的兵马,朝身边的太监挥挥手。太监宣制曰:“皇帝敕辽王朱植就藩广宁,尔宜恭承朕命。”宣闭,朱植俯伏在地,表示接受旨意,起身,再四拜到地。礼部官奉诏从门中走出,授给朱植。朱植必恭必敬把圣旨举过头顶,对城头再四拜。接着上面乐曲大作,朱植起来,右手持旨飞身上马。
大军在城上的丝乐声中缓缓起行,此时天还没有全亮,朱植一步三挨地回望着晨雾中灰蒙蒙的南京城,它是那么古老,那么沉重。突然,太阳从地平线下艰难地破土而出,一轮旭日的金黄洒在古老的城墙上,闪烁着一层梦幻的光芒。
朱植拉定马头呆呆地看着这令人惊叹的一幕,大自然的光辉和历史的沉淀在这一刻完美地结合,她圣洁高傲,她缓缓从睡梦中醒来,如此神秘动人。
“铛、铛……”城北钟楼敲响的钟声,仿佛穿越千年时空,震荡在朱植心头。暮鼓晨钟,这千年不变的音符仿佛宣告着大时代的开始,这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大时代啊,让它来得更加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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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榜单》看起来挺轻松的。
……(本卷结束) ……
第二卷 辽阔江天
第十二章 就藩辽东(1)解禁
这就是广宁的城墙吗?朱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顶多四米高的城墙,还全是用土垒起来的,只有城楼用砖砌成。夕阳的残照中,一面旗子斜倒在城墙转角,一只乌鸦停在上面,眼前的残垣断壁就是辽王的封国。
朱植拉着马在离城几里远的高地上默默地看着夕阳下的广宁。很难相信,辽东边塞重地竟然是这样一座城池,即使自己不会打仗,也敢打包票,不用一天就能把它砸开。驻扎在此也太没安全感了。
跟在身后的侍卫也在嘀咕着:“就着破城啊,你瞧,那边还塌了一段。”
“是啊,是啊,估计老六我两窜就能上墙。”旁边的人应道。
小陈子回头瞪了两名侍卫一眼:“住嘴,谁也没说你们是哑巴。”两名侍卫吓得连忙禁声。
朱植叹了口气道:“干吗不让他们说,别说你们,连本王看着都来气,堂堂边防重镇,竟然是这样一副模样。”
旁边负责迎接的辽东都司经历璩义道:“殿下说得是,这边防重镇,连年兵祸,可不是这个样子吗?洪武十年,纳哈出兴五万雄兵来犯,孙虎将军及手下五千忠勇之士就凭这个城墙抵抗十倍于己的鞑子铁骑。前后二十余日,孙将军以下三千人殉国,但广宁兀自巍然不动。城塌了,人还在,这是孙将军的遗言。”
璩义的话如雷贯耳,震撼着朱植的心灵。他万万没有料到眼前这位辽东都司区区七品芝麻官竟然如此耿直,居然敢当面直言,言语中尽是不屑的语气。不错啊,燕赵之地果然多悲歌之士,这个璩义就相当不错。
“城塌了,人还在。”如洪钟大吕在朱植耳边回响。朱植在马上微微欠身,对着璩义拱手道:“先生的话如雷贯耳,本王受教了。”璩义再耿直也不敢受这样的大礼,连忙滚鞍下马,跪在地上。
“先生快快请起。”朱植让璩义起来,提高声音对身后众将道:“大家听到了吗?‘墙塌了,人还在’这就是广宁的荣耀。父皇把我们派到这来,就是要继承这份荣耀。虽然它的城墙是这样的破败,虽然它的方圆是这么窄小。可是广宁凭着孙将军的威武,足以成为一座英雄的城池。今日本王来到这里,这就是本王的家,也是你们的家。我们要用自己的双手把家建好,把门守劳。都听见了吗?”
“听见啦!”朱植的兵知道自己的王爷爱好什么,都扯尽了嗓子地大喊。
朱植随即命令道:“今夜在城外扎营,明日一早进城。”
朱植大军一行从四月十八离开京城,渡过瓜州古渡,沿运河经扬州,淮安府,济南府,天津三卫,永平府,出山海卫。一路上,朱植吩咐大队不许骚扰地方,每到一地都在城外扎营露宿。特别是经过天津三卫时,出于对朱棣天生的敌意,他还特地吩咐手下小心提防。当然一路无事,这一行两万多人,走了五十多天,终于在六月初一抵达广宁城下扎营。
第二天一早,朱植早早就起床,他命大军依然留在营中,自己只带着一千中营护卫朝着广宁南门缓缓前进。那边广宁城头三声炮响,城门大开,两路骑兵从城内弛出,到门外一里的地方分两列站定。
朱植打马走在前面,远远看到当中站着一员红袍将领,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魁梧,一脸麻子,看上去真有点吓人,此人正是辽东都指挥使叶旺。作为辽王的下属,朱植自然调阅过他的档案,发现此人颇有名将之风。
洪武四年,叶旺以指挥佥事出镇辽东。洪武十年,纳哈出内犯,旺先以兵扼柞河。自连云岛至窟驼寨,十余里缘河垒冰为墙。又设伏兵于盖州之中,纳哈出至,伏四起,两山旌旗蔽空,矢石雨下。纳哈出仓皇趋连云岛,遇冰城,旁走,悉陷于阱,遂大溃。叶旺率军追击至将军山、毕栗河,斩获及冻死者无算,乘胜追至猪儿峪。纳哈出仅以身免。论功,封辽东都指挥使。
兵部档案中的评语是:旺之镇辽也,翦荆棘,立军府,抚辑军民,垦田万余顷,遂为永利。
叶旺见朱植走到近前,滚鞍下马,单膝跪倒道:“恭迎辽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属下甲胄在身不能全礼,殿下恕罪。”
瞿能与此人曾有几面之缘,谈起他的时候也夸赞有加,本来以叶旺的战功,升到五军都督府当个都督同知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此人心情耿直,不愿意依附权贵,所以从军二十多年,也只是个正三品的都指挥使。
朱植此时一见,瞿能说得果然不错,又不是上阵打仗,来接个王爷都穿着甲胄。只见他神情肃穆,不卑不亢,倒让自己产生几分好感。
朱植下马把叶旺扶起来,和颜悦色道:“叶将军快快起来,你从辽阳一路赶来,辛苦啦。”辽东都司的驻地是辽阳,离广宁还有着五百多里路。可想而知,为了迎接自己的上司,叶旺也是没少周折。
对于朱植的大名,叶旺虽然身在辽东,但也多少听到过一些,此时,这位天生贵胄,龙子龙孙的辽王和蔼地对自己说话。叶旺心中暗自赞叹,辽王好是一表人材,看来京城中的传言并非虚言。回道:“不辛苦,只是军务在身,不及远迎。”
朱植道:“哦?军务,辽东还有战事?”
叶旺道:“事倒不大,女真人在春暖花开之后,经常摸到辽海卫和铁岭卫边上骚扰。殿下您一路车马劳顿,请先到城内下榻再谈吧。”
朱植哈哈一笑,拉着叶旺的手道:“不累,不累,咱们边走边谈。”
一路上,通过叶旺的介绍,朱植对辽东形势有了基本了解。辽东都司属地全部是边疆军事辖区,在辽王就藩之前大小军事政务基本由都司承担,山东布政司根本不派文官管理此地。
目前都司共辖二十一个卫,分别是定辽左卫,定辽右卫,定辽中卫,定辽前卫,定辽后卫,铁岭卫,东宁卫,沈阳中卫,海州卫,盖州卫,金州卫,复州卫,义州卫,辽海卫,广宁左屯卫,广宁右屯卫,广宁前屯卫,广宁后屯卫,广宁中护卫,广宁左护卫,广宁右护卫。后三者就是属于他朱植的三个护卫,也就是说日后羽林右卫的番号将变成这三者中的一个。
辽东都司自洪武二十年纳哈出降后享受了几年太平时光,只是近几年建州女真渐渐坐大,不时南下在边界上挑起小摩擦。残元朝廷已经被逐到漠北,有好几年没到辽东骚扰了。辽东的情况朱植在之前也略有所知,看来蒙古人已经不足为惧,女真人倒成为摆在眼前比较棘手的问题。
对于女真人,朱植是丝毫不敢大意的,那句“满人不上万,上万全无敌”,平胡策略看来就是要从女真入手。
朱植的驻地是前元一个王爷的府第,由于年久失修已经显得破败。叶旺也知道辽王迟早要盖自己的王府,安排在此不过是权宜之计。
当晚,叶旺就在辽王驻地摆上筵席,宴请朱植以及他手下一众文官武将。朱植很大方地将从京城带来的十坛江南状元红打开,叶旺手下久在辽东,喝的大多是烧刀子什么的,哪里闻到过这么香醇的美酒,众将对朱植又是一番谢恩。
叶旺不知道是不是想试试这位白脸王爷的酒量,特地安排辽东众将上来敬酒。朱植本来就能喝,也有意通过喝酒和手下这些辽东汉子打好关系。自然来者不拒,这一轮喝下来,楞是生生喝了一十三碗状元红,把叶旺带来迎接他的官员将领打了个通关。这些将领本来思想就很简单,衡量一个人通常就以酒量豪爽定夺,此刻见朱植如此海量,对待下属和蔼可亲,没有架子,都打心眼里佩服这位天生贵胄。
瞿能和叶旺是当年征蒙古时的老相识了,双方也是一见如故。不过他见辽东将领“围攻”朱植,也不甘示弱,带着京城里过来的武将们对叶旺一阵猛攻,谁知道叶旺也是海量,连灌八大碗同样面不改色心不跳。
朱植见大家喝得起劲,悄悄拉上叶旺:“酒有些上头,叶将军陪本王到院子里走走吧。”叶旺赶紧放下碗筷,跟随而出。
朱植道:“叶将军海量啊,本王听父皇说过,看一个人人品如何,首先要看他喝酒。将军来者不拒,应是一个潇洒豪迈之人。”这话朱元璋当然没有说过,朱植不过信口胡言一番。
叶旺恭敬道:“殿下过奖了,属下在这苦寒之地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就喜欢走马打猎,喝两口酒而已,殿下见笑。”
朱植道:“将军谦虚了,你的档案本王看过,辽东没有你坐镇,哪里有北平的高枕无忧。以将军之功早该升个五军府都督当当,只是只是,呵呵。”
叶旺道:“洪武十八年,皇上问过臣,愿意到京城里当都督还是在辽东替他老人家把大门。臣不才,只愿一辈子替皇上把门。这个都督不都督的,臣并不在乎。”
朱植一脸真诚道:“叶将军真乃社稷之栋梁,国家忠勇之士。本王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虽然统属上你是本王下属,但本王初到辽东,万事不明,处处都需叶将军提点。强将手下无弱兵,有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下属。昨日在城外,都司经历璩义的耿直,本王已经见识了,本王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直性子。还请叶将军以及辽东诸将知无不言,本王不是那种听不进忠言的人。”
叶旺道:“殿下折杀属下了,殿下在京城的事迹,老叶早有听说,‘义王’之名如雷贯耳,属下甚是钦佩。只是老叶平时心直口快,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就是改不了这脾气。如果殿下这么说,那老叶定当尽力辅佐,不敢怠慢。”
朱植对叶旺拱手作揖道:“那日后劳烦将军了。”此时换了便衣的叶旺赶紧双膝跪倒。最好打交道的有两种人,一种是聪明人,如杨荣,另一种是爽快人,就如叶旺。通过晚上与他的一番交流,朱植更加确定此人的性格,正如档案和其他人所说的,就是一豪爽汉子。不然再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在与王爷对话时自称“老叶”啊。
第十二章 就藩辽东(2)解禁
第二天,朱植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五十多天的舟马劳顿,再加上一夜宿醉也的确累得不行。起来之后他吩咐瞿能约束兵马继续在城外扎营,王府家眷则让人接到城内暂时住进前元王府。
吃过中饭,朱植见左右没事,就叫上小陈子,两人来到广宁城中闲逛起来。对于自己这个驻地,朱植还是很想了解了解的,他并不想当一名高高在上,不知民间疾苦的瞎眼王爷。
广宁城市不大,街道又土里土气的,和繁华簇锦的应天府远远不可同日而语。但广宁又是辽东的第一大城市,人口比辽东都司的治所辽阳多得多。朱植走在王府前的大街上,只见这街上店铺还不算少,人来人往颇为热闹。一打听,原来今日是广宁墟日,四乡的老百姓都进城来交易货物。
朱植慢慢在大街上走着,只见江南的布匹绸缎,辽东特产人参鹿茸,农产品,土特产应有尽有,还不时有两个猎户拿着几件野兽的皮毛在街上叫卖。对于这些土产野货,朱植挺感兴趣。
只见一名身材壮实的猎户,一把钢叉上挑着几条狐狸皮正蹲在路边,一位客人和他讨价还价一番,拿走了一条,扔下一张破纸,就要离开,那猎户哀求的眼神和客人商量着什么,可最后客人没理他,甩手走了,猎户一脸沮丧颓然坐倒。
朱植走到猎户跟前,看着钢叉上挑着的皮毛,这些狐狸都是火红的颜色,不是什么上等货色,比起王府里的远远不如。看着没什么意思,朱植抬脚要走,猎户见他衣着光鲜,显然是个大主顾,连忙把他叫着:“这位客官,有看得上眼的吗?”
猎户说话瓮声瓮气,中气十足。朱植微笑着摇摇头,又要前行,猎户急切道:“客官别急着走,小的这里还有一条紫貂皮,您再看一眼。”说着纳纳地从他身后的包袱里拿出一条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