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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植心里并不惊讶,早有思想准备朱棣看来是下定决心搞倒自己。朱植道:“不知朝中风向又如何?”
郭英道:“皇上那边以老夫之间自然还是信任殿下的,最不明了的是皇太孙的立场,前日,太孙以病拒见殿下,似乎做出了一个姿态,疏远殿下。”
朱植无奈道:“难道他也要落井下石了?”
郭英道:“殿下莫着急,以老夫看来。如今对太孙最大的威胁地依然是燕王。太子给太孙安排的人不可能劝谏太孙对殿下下手。这个时候更应该保住殿下,所以老夫以为,燕王用事越急,殿下越没有事。”
朱植道:“那太孙那种做法又如何解释?连勉仁都看不透。着实让人着急。”
郭英道:“且宽心,前日入宫,殿下虽遭皇上训斥,但只打雷不下雨。一没下狱,二没夺爵,说明皇上仍没有想拿下殿下的意思。却不知殿下有何安排。”
朱植道:“能有什么安排,这是在京城里,我有意疏远杨大人,练大人他们,也没有跟他们取得联系。”
郭英道:“杨大人跟老夫还有些交情,老夫秘密派人去找杨大人拿个主意,到时候回报殿下。3…Z中文网;电脑站www;z…z…z…c…n.c…o…m更新最快。只是朝中有人助力,殿下也要有所表示。不知道这次殿下准备了什么厚礼?”
朱值道:“泰山大人,这次可能要委屈儿和烨儿了,我准备把他们俩留在宫里。让母妃教他们读书写字。另外这次我还带来十艘战舰准备作为寿礼敬献给父皇。”
郭英点点头道:“如此安排甚好,儿、烨儿放在京城。殿下请放心,老夫拼着性命也会保护两个外孙周全。”
刑部尚书杨靖的眉头拧成一股绳,他正奉命进宫参加关于高巍弹劾辽王奏章地庭议。他猜不出圣意如何。皇太孙又不知道为什么摆出一副不理睬的样子,难道他真的放任辽王被整倒吗?不行,不能让辽王倒了,这是惟一掣肘燕王的人,就算黄子澄无动于衷,自己也要在金殿之上力挽狂澜。
官轿突然停了下来,前头传来一阵熙攘。轿旁有随从道:“大人,前方有民拦轿叫冤。”
“小民,辽东商人赵正雄……辽东商人李大椿特来自首。”两名衣着朴实地大汉跪在地上,腰却挺得板直,为首一人双手将一张纸举过头顶。
杨靖心中一凛,辽东两个字格外显眼,杨靖是什么样的人,立刻意识到眼前两人的重要性。杨靖问道:“汝等二人自首什么?”
赵正雄道:“回大人,我们二人瞒着官府与北元鞑子做买卖,如今想来实在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祖宗,于是就来京城自首。”
杨靖连忙拿过二人的纸张迅速浏览完,原来是一份自述状。他把状子塞到怀中,吩咐手下,将此二人收押刑部牢房。朱植命运的庭议正在进行中。
兵部尚书茹侃侃而道:“免除农税?简直是祸国殃民的乱言,臣理解的殿下所谓免除农税,就是以兴商业为立国基础。但这样必然以放纵商人们唯利是图为代价,才能达到免农税的目的,商人凡事必先言利,而民从商则易争,祸乱之始也。故古先圣王之所以导其民者,先务于农;民农非为地利也,贵其志也。
所以皇上定下大明以农为本的国策,就是以农之质朴以定国之根本。纵然商者可以利富国,终非长久之计。二世三世则乱。”
对于朱植地口诛笔伐已经不仅仅限于简单的罪名争论上,焦点已经转移到关于重商的争论上来。以茹为首地保守派对朱植进行了全面进攻,如果说这些人存在燕王一党的可能地话,那么连刘三吾也跳出来就实在让人看不懂了。
刘三吾道:“古人云,金银珠玉,饥不能食,渴不能饮,不如谷物丝麻。如开兴商之风,民间必重利轻义,此乃取祸之道也。重农抑商乃长久之计,农税也是将百姓固定在土地之上,否则连农税都不征,天下万民则没有了忌惮,到时候朝廷如何能管束之?望皇上三思。”
这就有些不好办了,在朱植内心最深层的地方,何曾不懂得这个道理,明朝的既得利益集团都是植根在农村地大地主集团,他们从农田获得利润,也构成了帝国最基本的结构。
这个结构最下层是亿万农民,上面是自耕农,再向上是小地主,再到大地主。这个结构之所以稳定,是结合了儒家君君臣臣的礼法基础,从而形成了异常稳固的结构。
朱植意识到,在一个朝代建立之初,这样的结构尚未巩固,也许在这个时候改变它才是最好的时机。只是眼前这关又该如何过呢?
朱元璋哪里料到朱植的思绪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只道他无言以对。茹又道:“现在辽东地多人少,自然不会感觉到多少问题。然一旦商人势力强大了,他们自然求政,乱政,大秦有吕不韦,正是以商而乱的先例。现在商人们在辽王殿下支持下竟然敢与北元鞑子通商,正是无法无天之状。如此祸患不得不除。”
御史胡广又道:“我朝立国以来,威甲海内,四夷臣服,蒙古来朝。依臣之见,对外派良将严守四境,对内广修仁德,自可不战而曲人之兵。当舜之时;有苗不服;禹将伐之;舜曰:不可。上德不厚而行武,非道也。倭寇掠我海岸,图我财货。不正是因为辽东重商轻农,如今辽东穷兵黩武,以暴制暴,长此以往如何行我天朝王道。”说完商业,火力又转移到辽东兵事上。
武定侯郭英出列道:“陛下,臣尝在辽东行走,边地之险非庙堂之上可以感受。自洪武十五年辽东回归我朝疆域,无一日无烽烟,北有女真,东有高丽,西有北元,海上还有倭寇之乱。四面受敌,岌岌可危。如不修兵甲,造战船,如何能令四夷拜服。
辽王殿下就藩四年,北平女真,东降高丽,西拒北元,荡平倭患,无一不是殿下经略之功,所凭着乃武备而非仁德。
我郭英是个大老粗,自幼从龙起兵,只知道只有一手麦穗一手刀剑,对方才会恭敬地献上麦穗。昔日大宋何尝不是行尧舜之道,可是最终如何?鞑子跟咱们汉人讲仁德吗?”郭英这么一说,班中武将无不哂笑。
今日文官们火力虽然猛烈,但在朱植看来并没有触及问题核心,所以他心里仍然十分轻松,正盘算着该如何回应。文官班内又有一人闪出,此人身材瘦小,但面如冠玉,三缕长须显得格外潇洒,不是别人正是御史解缙,解缙可是历史上大大有名的人物。
史称“缙少登朝,才高,任事直前,表里洞达。引拔士类,有一善称之不容口。”他还以自己的才智左右过太子的废立。永乐皇帝喜欢小儿子朱高煦,欲行废立之事问于解缙,缙称:“皇长子仁孝,天下归心。”帝不应。缙又顿首曰:“好圣孙。”说的是宣宗朱瞻基,当时朱瞻基年少英伟深得朱棣喜爱。于是朱棣便彻底断了易储之心。
解缙道:“依臣之见,郭老侯爷所言甚是,胡大人所讲亦不无道理。王者富民,霸者富士,仅存之国富大夫,亡国富筐箧、实府库。筐箧已富,府库已实,而百姓贫,夫是之谓上溢而下漏。兴商者,必与民争利,动摇国之根本,正如是。辽王殿下其意也在富国,只是路走得不对,如果因为富国而动摇了国之根本,却不知道这样的国富了又要资于何人?
至于兵事,不可否认边塞之上兵凶战危,然自皇上登基三十年,玉宇澄清天下归心,正是与民休息之时,再重兵事非久安之道。而且如果兴兵事还要以兴商业为代价,那更加舍本逐末。此二者皆亡国之道也。”
果然是一代名相,语语中的,句句诛心。朱植甚至起了收服之心,这样的人材佐了燕王实在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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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根本之争(2)
解缙此言一出,文官中纷纷点头,朱元璋的眼睛扫向朱植,仿佛在询问他有什么可以辩驳的。朱植出列,对朱元璋和众位臣工作了一揖,然后不慌不忙道:“殷周之盛;诗书之述;要在安民,富而教之。圣人治世,首要富民,《易》称: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财。财者,帝王所以聚人守位,养成群生,奉顺天德,治国安民之本也。商乃互通有无,使财富流动增长之力。
商业本来没错,关键是如何诱导。正因为商业有种种弊端也有种种好处,所以儿臣才在辽东颁布了《公平交易令》,以法令的形势对商人的行为进行约束,力争扬长避短。
该令颁布三年来,基本成为辽东各行各业的买卖准则,包括了官府,只要一达成契约,双方必然要在契约范围内行事。”
朱植所说的契约对在场各人,既不算新鲜事但也不是那么容易理解。中国古代,君臣之间哪里有过什么契约,就算是市井之间也是纯粹依靠民间信用体系维系,大家口口相传就行了,哪里用对任何交易都形成书面契约。最多在一些房地产,田产的交易中会有房契地契作为买卖证明。
解缙又道:“殿下所言也在理,只是今日之议在辽东商人与鞑子做买卖,这种资敌的行为正是因为殿下的包庇所致。陛下,商业地利弊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暂且可以悬而未决。然包庇纵容商人资敌的行为必须追究。”
好厉害,杨靖心中暗忖,本来他最乐于见到的是燕王一党在商业利弊问题上纠缠。这是藤绕瓜瓜绕藤一时说不清楚的事,只是此人绕过这些枝蔓直接向实际行为进攻。
朱植道:“对于这个资敌地帽子,儿臣更不敢戴。无论战争还是和平时期,边地都会有贸易往来。辽东自洪武十五年归入大明治下。历来与鞑子做买卖。当时还许以朵颜三卫互开马市的条件。如果说做买卖,这已经是传统了。如何能扣到儿臣的头上。再者,就算官府不支持,治下之民受利润诱惑,也是争先恐后与鞑子交易。千里边防无关无墙却如何堵得住?所以儿臣组织了一个官府参股的辽东联号,统一部署管理与鞑子地买卖。www;z…z…z…c…n.c…o…m更新最快。这样做既可以增加官府税收,又可以控制与鞑子的贸易;三者,即使动用大力气断绝与鞑子所有买卖,也会逼得鞑子兴兵南下。
其四也是最关键一点,这里有一份这两年我辽东联号与鞑子的交易货物清单。大家看看,所谓资敌的有六成货物是珠宝首饰、用具、服装、琉璃等非战略物资。粮、茶、盐等已经降到四成以下。儿臣以为,用奢侈品占据鞑子的生活。让他们对这些货物产生依赖,慢慢可以达到弱其志的目的。”说着。将这份货物清单交给太监转呈朱元璋。
本来杨靖还想着是不是要出手相助,现在朱植打出这张牌相当有用,通过贸易还能弱其力。那资敌罪名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坐实了。
朱元璋看过之后,着人给官员们传阅。朱元璋道:“这个问题就不要再纠缠了。辽王所言也有道理,鞑子如果没有活路了,自然就要南下侵扰,如果有正常买卖途径,也可能稳住。资敌的罪就此揭过吧。”此话一出,朱植顿时觉得身上一轻,两项罪名已经减了一项。
高巍出班奏道:“即使这一项说得过去,但结交外番,私下缔约李朝却是证据确凿。陛下,古人云,封国不逾王,制也。作为一方藩王,如何能在朝廷尚未与李朝沟通之下,私下与外藩缔约,这分明是欺君犯上,僭越无状之举。”此话一出如同重磅炸弹砸在朝堂之上。专制皇朝最机会的就是欺君犯上僭越朝廷,这在政治角斗中完全可以置人于死地。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燕王一党见到这个自然不需要再说什么;与朱植交善的大臣更不好说什么,说不好还给对方留着把柄,所以杨靖和练子宁都在着急地盘算对策。
文臣班中转出一位大臣道:“从古以来,高丽都是我华夏地藩属,早在汉光武帝时,已经册封高句丽为王;唐高祖李渊册封高丽国王高建武为辽东郡王;册封百济王扶余璋为带方郡王,新罗王真平为乐浪郡王,三国共受唐封。所以从古到今,高丽无论谁称王都向华夏称臣。
李朝代高丽,同样向我朝称臣,虽然尚未得到陛下册封,李朝的地位最终只能是藩王。与辽王殿下的封地是平级地,平级之间协商事务怎么能算是僭越?而且从事情本身看,辽王并没有做错什么,首先李朝与女真通商,破坏我朝征伐女真的大计,辽王对其算是先礼后兵。
臣以为辽王之罪不在僭越,只是在于扶植前朝王子路朝。对于李朝最终地位朝廷仍没有定论,辽王殿下扶植他以臣之见也是私心作怪。”
大家循声望去,正是东宫侍读黄子澄。他竟然站出来为辽王说话,这在朝堂之上却又是另外一番味道。他这几句话轻描淡写就将僭越犯上化解无形,地确如果说朱植僭越,那就是把李朝摆在与朝廷相等的位置上,这对于高高在上的大明朝而言,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原来不少人都以皇太孙拒绝见朱植地举动判断朱植在太子党中失势,所以当黄子澄站出来为朱植说话,那一切又峰回路转。见此风向,太子一党立刻又有几人跳出来为朱植开脱僭越之罪。
高巍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驳斥黄子澄一伙的话。此时又是解缙跳出来道:“陛下,黄大人说得极是,李朝的确与辽王是平级的。但说到底辽王殿下是陛下的臣子,无论在公在私,辽王理政都应该以朝廷为先,私下支持王路朝,等于打着朝廷的幌子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所有人都像殿下那样,那这个国家还有公事吗?陛下明鉴。”黄子澄绕开僭越的问题,转而攻击朱植的私心。
杨荣一直站在文官之中,没有说话。直到此时他才出列道:“陛下,臣杨荣蒙朝廷信任,任命为辽王府长史,对于王路朝一事,臣有话要讲。当时李朝与女真通商,破坏辽王围困女真的策略,还陈兵五万于鸭绿江边与我辽东对峙。
当时臣考虑到朝廷对于李朝仍没有定论,所以给殿下出了一个主意送王路朝到耽罗,以牵制李朝,这个责任主要在臣,请陛下责罚。”朱植知道杨荣是想丢车保帅,而且他等于承认了解缙指控的罪名。
朱植自然会意,出班道:“父皇,儿臣身为朝廷派驻辽东的藩王,所有军政事宜都由儿臣顶多,如何能让手下顶罪。儿臣的错儿臣知道,请父皇治罪。”
朱元璋道:“好啦,你们二人不要在这里给朕唱双簧了。杨爱卿你看辽王之罪该如何惩罚。”
杨靖出列苦笑道:“如果按照按大明律法,殿下最多只有失职之过,并不能构成什么大罪。臣不知道如何量罚。”
朱元璋道:“既然如此,辽王罚俸两年,削封地一万亩,留京察看一年;长史杨荣罚俸一年,容你回辽东戴罪立功。辽王,这样罚你,可心悦诚服。”什么封地和俸禄对于朱植来说倒不是很重要,只是要将他调离辽东一年在京城察看,这可是令人无法接受的惩罚。
但此时此地朱植又如何能够说个不字?朱植、杨荣跪倒在地道:“谢主隆恩,臣甘愿领罪。”
朱元璋又道:“罪也定了,罚也罚了,对于辽东奉行商业一事以及李朝的地位,趁今日一同定下来吧。各位有什么主意都说说。”
杨靖出列道:“皇上,辽王治下的辽东这些年政绩突出,如果说衡量利弊,也绝对是利大于弊,所以皇上不如继续奉行当初就藩之时给予辽东的特殊政策,看看效果如何,如果合适也可慢慢向其他地方逐步扩散。”
燕王一伙仿佛已经满足了对辽王的惩罚,在这个问题上不再斤斤计较。对于李朝的问题,最终决定册封李成桂为王,国号“朝鲜”。一堂至关重要的朝会终于落下大幕,表面上看朱植成为最大的输家。
一路上朱植心情沉重,即使回到驿馆仍然一言不发。这个留校察看的惩罚,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关键是一年之内不能经略辽东,这是朱元璋死之前的一年,对于辽东来说是多么重要,自己不在怎么行。
想到苦恼处,朱植重重将茶碗砸在桌子上。杨荣安排好明日贺寿送上的贺礼,刚刚进屋,刚好看见朱植的举动。杨荣笑了笑,吩咐下人收拾一下茶杯,见周围无人,杨荣道:“殿下觉得今日朝堂之上是输是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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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根本之争(3)
朱植没好气道:“我的好长史,你说是输是赢,这不明摆着吗?辽东刚刚停止了征伐,正是发展的好时机,我不在,许多事都不放心啊。”
杨荣哈哈一笑道:“皇上的一番苦心啊,殿下怎么就不能体谅呢?荣以为,殿下非但没有吃亏,还大大赚了。您看,其一,僭越资敌等重罪一项都没有坐实到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