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荣道:“殿下,运输船队要那么多干吗?现在水师有八艘两千料的福船,已经足够往耽罗等地运送给养和兵源了。”
朱植微微一笑,让杨荣拿过一张明朝地大地图。铺在桌子上,广阔的中国海岸线尽入眼中,朱植的手指从金州出发,先落在烟台,然后在滑过沿海落在海州,再从海州出发自长江口顺流而上,落在应天旁边。走了这一圈,朱植手指停下来看着杨荣。
杨荣随着手指地滑动,看到了一种以往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战略态势,原来朱植大力发展水师到了是为了这个。杨荣喃喃自语:“有了这样地船队,几万辽东军就可以随时出现在任何地方,太厉害了!”像在询问,又像在赞叹。
但为什么朱植积心处虑这么多年就为了让水师能控制大海,那么辽东军可以随时在任意地方登陆又是为了什么?杨荣是聪明人,这条沿着海岸线划出的航线充满了野心的味道。
眼前这位辽王,怎么突然间让自己不认识了。平时朱植给他地感觉十分混乱,有的时候昏庸迷糊,一些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政治陷阱,朱植浑浑噩噩如坠雾里;但辽东种种变革,怎么看也不像这样一个昏庸的王爷可以做出来的。可是事实却是,六年以来,自己以及一众辽东官员在这个看似糊涂,平时大大咧咧的王爷的带领下一手缔造了欣欣向荣的辽东。
有的时候,杨荣会凝望朱植的背影,这个背影有多少让他看不到底的深邃。但当背影一回头时,却是极其阳光的笑容,毫无心机的笑容。六年了杨荣始终读不懂朱植,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平时,这个王爷身上很少闪露野心,但杨荣通过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交往,始终有一个感觉——朱植绝对不会像表面那样甘心寂寞。六年时间辽东的经济军事实力整整上了一个台阶,拥有这样的坚实后盾,谁会束手就擒?但像今日这样,朱植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自己的野心,却少之又少。杨荣深吸一口气,疑惑地看着朱植。
朱植突然收了笑容对杨荣道:“勉仁,愿意帮我吗?”
杨荣知道,朱植露了一张底牌给他,此时是在试探他,杨荣道:“却不知殿下欲行周公事还是取而代之。”到了这份上,杨荣也不再掩饰,话语如刀锋一般直插朱植心扉。
朱值绷紧的面容突然一松,面色和润地道:“行周公事如何,取而代之又如何?”
杨荣压低声音道:“以荣之见,北平必反无疑,殿下只要隐忍到北平反了,大事就成了。欲行周公事,可坐山观虎斗,等到两败俱伤时,殿下可出来收拾残局令两方言和。如要取而代之,同样等到两败俱伤时,先灭北平,再以兵力之威逼今上退位。”
朱植摸着下巴,一旦靖难开始,他到底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自己从来没有仔细想过。如果从中渔利,那么一定会造成战争拖的时间更久,生灵更加涂炭;但如果自己趁机夺取天下,登上权力的顶峰呢?朱植不怀疑自己有这样的实力,关键他知道历史是怎么发展的,至少到现在,历史并没有偏离原来轨道太多。
皇帝,高高在上,睨视天下。而且一旦到了这个位置,朱植就可以利用手中至高无上的权力实施自己的变革,这是一个谁都无法拒绝的诱惑。可是心中的理想呢?难道这个国家又要进入谁的枪杆子硬谁就当皇帝的循环之中吗?自己在辽东辛辛苦苦播下平等的种子,难道再亲自践踏吗?
朱植脑子一片混乱,他只能反问:“依勉仁之见,我该做周公还是取而代之?”
杨荣倒吸一口凉气,虽然知道朱植当其心腹,但这样惊天之想,却不那么容易说出口。杨荣道:“纵贯古今,权臣权王有几人善终?”意思很明白,要做就做得彻底些。
朱植道:“你看我辽东有这个实力吗?”
杨荣道:“殿下看北平有这个实力吗?”
朱植道:“没有,今上拥有天下,所以我才犹豫。”
杨荣道:“殿下你有,辽东有十万经过新式训练出来,身经百战的强兵;还有数十艘华夏历史上最强大的战舰;辽东每年收入五十万两白银,足以支撑打一场战争;最关键一点,辽东民心可用。
燕王外强中干,对我失其地利;朝廷昏庸,贪污遍地,对我失其民心。只要等到天时,殿下凭什么不能争他一争。”
朱值被杨荣说得热血非同,一拍大腿:“大丈夫立世,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岂有卑躬屈膝之举。无论怎样,我是存心搏一搏,勉仁如果愿意,可随我创不世之功,如果觉得太危险,我也不留你。杨荣突然跪下道:“殿下,荣跟随左右六年了,从来想的是如何辅佐殿下成就大业。忠心耿耿死而后已,殿下信不过吗?”
朱植赶忙把杨荣托起来道:“我何尝会信不过勉仁,只是此事成着王侯,败则殃及满门。”他也不知道今日为什么突然与杨荣说这些,也许是压抑得太久了,也许是为了自己打气,杨荣到底会不会铁心辅助自己,朱植心中真还没底。
杨荣微微一笑道:“殿下不是说过吗,大丈夫立世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从今往后,荣项上人头就掖在腰带上,随殿下风里雨里走一遭。”
朱植拉着杨荣的手站起来,蹦出一句光照后世的话:“好,让我们一起开创大场面。”
一道晚霞从窗棱中透射进来,照在朱植脸上,金光闪耀。杨荣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热血,只觉得跟着此人就算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起点中文网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 谁主沉浮 第三十三章 请君入瓮(3)
“敬礼!”两排水兵整齐划一胸前握拳,行了一个标准的辽东军礼。
朱植条件反射般右手握拳拍在胸前,多么熟悉,多么亲切,仿佛回到了辽东。可这是长江,不是辽东。“刷”全舰官兵齐齐跪倒:“恭迎殿下上舰。”声音响彻云霄。
朱植猛的抬起头,只见一双双热切的眼镜,紧紧地盯着自己,这种感觉好久没有了,这些辽东的大好男儿又见到了他们的领袖,兴奋的脸上憋得通红。血在锋上,喷薄欲出。
“大明”号,这是自己的大明号,朱植激动万分,挥挥手示意官兵们起来。虽然不是回辽的船,但仿佛是离辽东又进了一步。
这次出使荆州,朱植和解缙选择走水路,大明江南水师调出两艘“朝代”级战列舰和四艘福船组成的内河舰队护送。朱植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官兵之中。辽东水师的舰船送给朝廷之后,全部成为江南水师的主力舰船。朝廷将辽东的舰长全部更换,但水兵水手却不能换,否则根本没人懂得驾驶这些巨舰。这次朝廷出使,要走水路,朱允倒是相当大方,派出了几艘最强的舰船护送,还不是存着要向藩王们宣示一下朝廷的军力?
刚刚开春,江风吹来还是有些寒冷,侍卫给朱植披上一件紫貂大髦。船已经起锚了,码头上代表朝廷送行的练子宁渐渐远去。分手前练子宁的话还在耳边回荡:“皇上着臣传话,湘王朕之叔父。手足也,代朕问询,悯恤为怀,无凭无证不可捕系。”朱植回味着这几句话。看似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亲情脉脉,只是话里却藏着很深地意味,什么叫“无凭无证不可捕系”。换个说法就是抓住马脚可以立刻抓人?朱植心中叹了口气,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
船尾的舰长室里已经升了个水炉子,和外面的寒冷相比简直如暮春风。解缙正在里面仔细地泡着茶,一见朱植进来,连忙起身行礼,朱植摆摆手:“快坐下大绅,我这人平时没什么架子,毋需多礼。”
解缙坐下来,拿过杯子放在面前道:“这是纯正的武夷铁罗汉,殿下可有喝茶地习惯?”说着倒上一杯。顿时满屋茶香四溢。电脑小说站http://wwP。z…z…z…c…n。c…o…m更新最快。
一口热茶下肚,朱植身子暖和了许多,道:“大绅之名。本王早就如雷贯耳,想不到今日却与大绅一道出使办差。”
解缙道:“殿下过奖。辽东威名下官也早有耳闻,有机会和殿下同行,也是下官的造化。”两人这样你来我往地互相恭维一句。几乎同时呵呵而笑。
朱植道:“那日大殿之上,大绅所言兴商者,必与民争利,动摇国之根本可是真心话。”
解缙正色道:“当然是真心话。怎么,殿下这会是要找后帐吗?”
朱植呵呵一笑,摆摆手道:“后帐不敢,只是我倒在想,到底是什么让士大夫们如此拒绝工商业。”
解缙想了想道:“殿下,下官知道这些年来,辽东凭借着商业发家,殿下想过吗,辽东一地行工商,粮秣供应可以货易货从山东北平甚至高丽获得。但如果全国都重工商,农民不耕田全部到城市里找生活,做工做买卖,那乡下的田由谁来种?
介时田地荒芜,国本动摇,天下离大乱就不远啦。所以工商业在辽东一地甚至某地实行可以,但绝不能在整个国家推广。”
朱植也收起了笑容,解缙这番话如重锤敲击在朱植的心头。是啊,他说地这些问题,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明初的耕作水平,江南膏腴之地亩产大米也就四百斤,其他荒凉地区产作物不过一百斤甚至不如。所以当明初五千万人口的情况下,国家收入三千万石,朱元璋已经非常满意。
辽东地广人稀,这几年农民进入工商业成为雇用工人,部分田地已经荒芜了,只是这几年本就免了粮税,加上通过盐商供应的粮食,所以民间军府并没有感觉到缺粮现像。如若把辽东经验推广到全国呢?如果全国的农田没人耕种,粮食欠收,又靠哪里的盐商运粮食接济呢?在农业生产力低下,没有机械化农业的古代,一旦工商业发达了,对农业的压力可想而知。
朱植一直以为发展工商业是富国强兵的惟一道路,谁知道解缙这番话深深地触动了他一向以来认定的真理。是啊,这种经验真地能在全国推广吗?
见朱植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解缙心中得意,道:“殿下想什么呢?”
朱植从沉思中惊醒,道:“地域差异的确是限制工商业发展地结症,但生产能力的低下不也是问题所在吗?但辽东通过对农具地开发,包括翻车,翻犁等的先进农具应用,让土地的产量提高,在最肥沃地辽河平原上,梗米的最高产量也达到过四百斤,几乎到了江南的水平。
所以我以为,保持国家的稳定不是为了稳定而不发展器之利,提高器的先进性,反过来可以拉动农业产量的提高。这是一个工商业和农业并举的问题。关键在于对于工商业和农业共同发展的结合点在哪。工商业过度则农业衰,反之亦然。”
朱植绞尽脑汁通过现代思想想出来的反击之语,一下子又把解缙震了回去,在他的学识体系中根本没有不同行业互相促进提高的概念,解缙沉吟了一会始终找不到反击的途径,只能道:“殿下,在这个问题上,你我谁也说服不了谁。只是下官知道,殿下也是一心为国之人。但在农具的更新没有达到普及程度时,下官实在无法支持殿下的方略。”
朱植呵呵一笑道:“好啦,好啦,大绅的意思我也懂了,本王守教良多。其实大绅向先帝晋的万言书本王也仔细看过,特别是对于税收的意见,本王深以为然。
既税于所产之地,又税于所过之津,何其夺民之利至于如此之密也!且多贫下之家,不免抛荒之咎。今日之土地,无前日之生植;而今日之征聚,有前日之税粮。或卖产以供税,产去而税存;或赔办以当役,役重而民困。土田之高下不均,起科之轻重无别。膏腴而税反轻,瘠卤而税反重。
是啊,对于统一的税率,在良田与瘦田之间必然造成不同的结果,所以对不同的田亩,不同的行业进行收税也是本王考虑的问题,下一步回到辽东,本王会吸取大绅的意见尝试改革一下辽东的税法,对于不关国计民生的奢侈类产品科以较高的税收。”
解缙这时心情相当惊讶,他没想到一个王爷竟然对自己在数年前晋上的万言奏本竟然有如此深的研究,而且要采纳自己的建议。而就在一年多之前,自己就在御前会议上一心想置朱植于死地。”
在解缙的心中一直不能肯定朱植是什么样的人,大奸若忠?或者野心勃勃却掩盖在为国为民的外表下?对于实力强大的藩王,解缙心中和黄子澄一样不能放心。所以他才极力破坏朱植建立起来的强大的辽东藩镇。只是现在看来,朱植又怎么都不像大奸之人。
解缙道:“殿下难道不会记恨下官奉天殿之事?真的会接受下官的建议吗?”
朱植双手一摊道:“为什么不呢?于国于民都有好处的方略,我欲取之,还愿意推荐给今上。在京城的众位大臣眼里,可能我朱植是一个威胁到朝廷的藩王,所以你们极力想限制我,限制辽东。站在朝廷的立场上,这是对的。只是你们有没有站在辽东的立场上想想。
本王刚到辽东,面对的是怎样一个摊子,虽然号称有雄兵十万,但经过多少年的荒废,堪战者十之二三。却面对着女真、鞑子、高丽甚至还有海上倭寇的侵扰,是不折不扣的四战之地。不强兵不富民,等待着辽东的只有死路一条。
那么请问大绅,如果换成你,你会怎么做?是坐以待毙,还是奋发图强。植别无选择,只能迎难而上。至于在这个过程中所作所为,小节有失这我承认,但在国家民族大义上从无半分退让。
植负有为国守土之责,为民造福之命,别无选择,只能做下去。苟利国家生死与,岂因祸福趋避之。”
“苟利国家生死与,岂因祸福趋避之。”这是朱植来到这个时代后偷的第一句古诗,却沉重地敲击在解缙的心头。他依然迷惑地看着朱植,想看清楚这个王爷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此刻,在他眼中,只是一张简单的笑脸和一双清澈的眼睛。
PS:2900字,为上次的失误补给大家,笑纳。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起点中文网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 谁主沉浮 第三十三章 请君入瓮(4)
一份红签封印的文书,经过重重禁卫传到大内深处。正在帮助皇上参阅奏本的黄子澄扔下如山的公文,只把红签文书拿在手上。朱允看着他脸上的神情,扔下手中的事道:“什么事让爱卿如此专注?”
黄子澄道:“锦衣卫关于辽王的报告。”
“哦?”朱允接过文书,将红封撕开,仔细看着每月一次的辽王情况汇报。过了一会,朱允展颜一笑,“呵呵,皇叔非但没有老实呆在府上,还四处玩耍。如爱卿所言,皇叔的确并无心机,依朕看可以放心让他回去了。”说着把文书递到黄子澄手上。
黄子澄看了一遍,神色稍缓,道:“既然如此,就按照之前的约定办啊。这次辽王到荆州办差,且看他如何处理。”
朱允笑道:“爱卿多虑啦,并不是每个藩王都有不臣之心,十五叔看来还是信得过的。”闲聊,解缙对辽东的军马政事甚感兴趣,朱植也一一为其解答。解缙听到深处,只觉许多东西都不是自己能理解的,但参照这几年辽东的经验,他又觉得许多事情做的合情合理。但合的绝对不是孔老夫子的理,这个理是什么,解缙想不通,朱植只告诉他一句话:“惟愿公平如大水滚滚,使公义如江河滔滔。”十七个字让解缙苦苦不得其解
船队走了二十天,终于到达荆州水面。前面早有快船报告了消息,湖广布政使司已有船来接。“朝代”级战舰太大了,无法靠上码头,朱植和解缙只得转乘小船上岸。
朱植上得岸来。只见一文一武两位官员穿戴着朝服在码头恭候多时了。一名个子不高,黑黑瘦瘦,面留三缕胡须的文官,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跪倒就拜:“湖广布政使林正拜见钦差正使副使大人。”
身后那位武将官服地粗壮汉子也在他身后跪倒:“湖广都指挥使马升拜见钦差正使副使大人。”
朱植故作热情状赶紧将二人扶起:“有劳两位大人远迎。”说着话。两位官员在左侧跟着,解缙在右侧跟着走向车驾。两面排列的官员全部跪倒迎接:“恭迎钦差正使副使大人。”
快到车驾旁,解缙眼睛搜寻了一下,脸色唰地变了颜色,清清嗓子道:“湘王殿下怎么没来?”湘王朱柏作为荆州一地的藩王,是名义上的一地首脑,钦差远来,代表着皇帝,他不来迎接,显然严重违反了礼数。z…z…z…c…n小说网;电脑站z…z…z…c…n。c…o…m更新最快。
林正恭敬回道:“回钦差大人。前日一到了邸报,卑职就与马大人商量,决定派兵将湘王府围了起来。湘王他自然来不了迎接。”
解缙脸色寒到了冰点。吐出两个字:“胡闹!”说着一拂袖子朝后面自己车驾走去。文武二人被上差这个举动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眼睛看着朱植寻求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