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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某日,花蛮儿画机关图画累了,就召唤史翠芽进宫陪她聊天。
史翠芽陪她聊天,她就可以从她那里得到花泽昊和花荣这两个孩子的情况。
花蛮儿还是谨慎的,并不想让厉慕寒觉得自己与花泽昊过从甚密。
史翠芽与花蛮儿一同在房里吃点心闲聊,无意中视线扫到窗下八角案上水果盘里搁着一种青果子,霎时呆了一下。
“皇后娘娘,你这是……”史翠芽指着那些青果子,问,“您怎么能吃绝嗣果呢?难道你不想为皇上开枝散叶么?”
“嘘!小声点。”花蛮儿赶紧在唇上竖起食指,使了使眼色。
史翠芽连忙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追问不休:“皇后娘娘,你怎么能吃绝嗣果?你可是皇后娘娘,难道不想替陛下生出嫡皇子么?你若有嫡皇子,必定是将来的储君。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白白断送了这条路!”
“花蛮儿,你竟然敢这么做?”房外突然炸响一声如雷喝问。
花蛮儿与史翠芽霎时脸都灰了。
第64章 绝嗣惹祸
花蛮儿还没反应过来,厉慕寒已经风风火火冲进来了。
“绝嗣果在哪里?史翠芽,拿来给朕看!”厉慕寒瞪着花蛮儿暴吼。
花蛮儿早就站了起来,退后了两步,防备着,不想被他的暴力伤到。
“这……陛下……”史翠芽祸从口出,自己都吓傻了。
厉慕寒眸刀劈去,厉喝:“去拿!”
史翠芽全身一颤,只能乖乖应承:“是——”
她走到窗下去,把那盘绝嗣果拿给厉慕寒看。厉慕寒拿起来,定睛一瞧,霎时气得肺快炸了。
咣啷——
高高举起,重重掷下,碎片四溅,引得惊叫一片。
果然就是这种青果子,以前每次完事后厉慕寒都看到花蛮儿在吃这种果子。当时,只是以为她喜欢吃,没想到,她是那样明目张胆在他面前绝他的种。
“你……你这个女人,你真是要把朕气死。谁允许你吃这个的?来人,把这些绝嗣果拿去给朕毁掉。以后在宫中,不许出现这种东西,还有什么红花、麝香,也全都不允许存在!”
厉慕寒咆哮着,额际青筋暴跳,双眸迸射出嗜血的光芒。
一众宫女连忙满地捡果子,扫碎片,水莲、梅仙连忙把这些果子拿去毁了,怜馨也忙去通知太医院,以后宫中不许存在那些东西。
“全部都给朕滚!滚蛋!”厉慕寒发怒了,把所有人都驱逐出去。
花蛮儿咬着唇,往后退却。
“为什么要这么做?花蛮儿,你就这么不想要朕的孩子么?”厉慕寒眼里的红光一直没有消散。
“为什么想要?生个孩子再让你打骂么?你说过不再打我骂我,但是你做到了么?孩子是因为爱而存在,但从第一次开始,我们是因为爱而在一起的么?厉慕寒,我凭什么要你的孩子?要一个孩子还看他的娘亲被他的爹爹打么?我就是不要你的孩子,你要生,去跟施以柔生一个吧!”
花蛮儿气得涨红了脸,往日只在脑海里心里盘绕的话,此时也不管不顾地全吼出来。
“你——”厉慕寒高高扬起了手。
花蛮儿眼睛一闭,存心任他打,他若再有一巴掌,那就可以再给自己一个造反的理由。
可是这个耳光迟迟没有落下。
花蛮儿忍不住打开眼帘朝上偷觑,却见那个大巴掌已在半空中紧握成拳,拳头上青筋爆突。显而易见,厉慕寒在用极大毅力忍耐着他的爆脾气,憋得俊脸都红了。
花蛮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紧紧盯着那只拳头,不知不觉自己的小拳头也握起来了。
一时之间,气氛凝滞,颇有种夫妻俩打算干一架的局面。
俊眸瞪美眸,美眸瞪俊眸……
终于,厉慕寒放下那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花蛮儿抱起来,丢到榻上去。
“你要做什么?”花蛮儿一惊,不顾被摔疼的骨头,一骨碌爬起来。
还没完全起身,却又被厉慕寒压制住。
那大山一般的身子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冰眸紧紧锁住她的美眸,一双大手把她的一双小手高举头顶剪住,她完全动弹不得。
“你不是不想替朕生孩子么?那最好的报复方式就是让你替朕生一窝孩子。让厉栩庆的女儿替朕生一窝孩子,朕开心得很!从此朕不再打你不再骂你,朕就让朕的孩子折磨你。让你天天看着小厉慕寒烦你,这样不是很美|妙么?”
花蛮儿从他冷得像冰块的声音里一点儿也听不出什么美|妙的感觉。她就是不要他的孩子,就不是不要!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替你生孩子!再生一个小暴君出来么?我不要,不要……”
然而她的抗议无效。
因为很快,她就被点了穴,就连哑穴也被点了。
“你不要,朕偏要!你的孩子是朕的嫡子,朕会让你一个一个的生,生得越多越好。朕不打你不骂你,朕和你相亲相爱……”
说着说着,他就蓦然闯了进去……
花蛮儿呼吸骤然一滞,全身泌出冷汗。
什么相亲相爱?是相杀吧?
花蛮儿这么想着,紧接着就在一片猛烈的攻伐下晃晕了理智。
厉慕寒带着一种赌气的意味,一种因为发现自己的种竟然被嫌弃的挫败,而奋勇到底。当他把千万子孙都送进去,依然不放心地堵在那儿不肯退却。
“花蛮儿,明天开始朕就搬回霜云殿住。你再也不许赶朕走。在你怀上朕的孩子前,朕哪儿也不去!”
他埋在她的香颈间,低语呢喃。
第二天,厉慕寒果然迁回了霜云殿。并且除了早朝以外,就死缠着花蛮儿,哪里也不肯去,与她缠|绵床榻,分分秒秒不肯分离。这一折腾,就过了半个月,把花蛮儿累得够呛。
事后,他还紧盯着她,不让她碰任何东西,生怕她搞鬼把孩子弄没了。
厉慕寒这么紧迫盯人,花蛮儿将心一横冷笑:“你最好每时每刻都盯着我,否则等我有了孩子之后,我就再把孩子拿掉,看你有什么办法?”
“你……”厉慕寒气得肝颤,他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为什么?花蛮儿,朕哪里不好,你就这么不肯要朕的孩子?”
“那臣妾倒想问你,臣妾又是哪里好,你非要跟臣妾有孩子?你不是爱施以柔么?可以去跟她生啊!”花蛮儿这句话瞬间将厉慕寒问倒了。
厉慕寒青着脸离开了花蛮儿,离开了霜云殿。
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寂寥而高大的背影让花蛮儿的心莫名揪起。
厉慕寒为什么不吼自己?为什么不生气?他为什么这种态度,花蛮儿想不明白了。
厉慕寒晃晃悠悠的出去,何公公跟上来侍侯。
“陛下——”
才刚出声就被厉慕寒伸手一推,令道:“去,去把酒拿来,朕要喝酒,要喝酒!”
“是,陛下——”
何公公不敢怠慢,迅速令小太监去取了酒来。
酒来了之后,厉慕寒锁眉厉喝:“你们都给朕滚开。朕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何公公只和小太监们只得退下。
厉慕寒凌空飞跃,满心的郁闷似乎只有在自由的飞翔中才能得到释放。在空中,他就像是一只孤独的苍鹰,寻不到可以携手飞翔的沙燕。他知道没有人懂她,人人都道他残暴,都道他不可亲近,可是,又有谁知道他内心的寂寥。
曾经,他以为施以柔是他的解语花。
小时侯,母妃早逝,在尔虞我诈的宫中,他必须谨小慎微,不能丝毫行差踏错,否则就是万劫不复。
父皇虽然悉心教导他武功,严督他读书,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生活上面的亲近。就像是他生辰,也只能是太监们陪他度过。
童年的成长,他几乎是寂寞的。
直至八岁之后,施以柔出现了,给了他娘亲般的照顾。这个女子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清纯可人,温婉得体。
平时,她亲自动手给他做饭;生病了,她给他熬药;衣裳破了,她给他缝补。
她曾经说过,即便贵为皇子,也不可以暴殄天物,应勤俭为德。这样,看在父皇眼里,才会讨喜。
是的,天性就冷的厉慕寒很容易直来直往得罪人。
是认识了施以柔之后,她八面玲珑的个性教导了他许多。才让他没有得罪更多的人,并且想法子得到了父皇的欢心。
尽管过后知道不论他怎么做,厉栩庆都不可能喜欢他。
但在当时,厉慕寒的确是感激施以柔的。
他失去她,如同风筝断了线;如同失去了灵魂的稻草人一般。
后来,当她重新出现,初相逢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单纯。他真是以为他的解语花回来了。他当时多么兴奋,说了许多话。
可是后来,施以柔把真相一说,厉慕寒就觉得心又被挖走了。
不仅仅是她失去了清白,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感觉现在的施以柔和以前不一样了。
于是,他时刻处于痛苦的挣扎之中,他知道她是无辜的,想要亲近她,像从前一样亲近,却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亲近不起来。
他和施以柔相处的感觉,确实和从前不同了。
这种失落感,厉慕寒曾经想从花蛮儿身上找回来。可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就只会处处和他作对!处处惹他生气!
想到花蛮儿,厉慕寒的头就痛。
“啊——”
厉慕寒突然呐喊了一声,震动了树上的小鸟。
他陡然降落一座宫殿的屋顶上,坐在屋脊上喝起酒来。
农历五月了,天气乍暖。
今儿是十五么?天边的月亮特别的圆,大大的黄晕透出一圈圈光环,在厉慕寒越来越迷离的冰眸里放大。这种光环,似乎遮蔽了繁星的狡黠。
厉慕寒的耳畔突然听见了女子的祈祷声。
那声音悦耳动听极了,仿佛来自梦乡的深处。
“柔儿祈求各方神仙菩萨赐福家父。家父年岁已大,又老来丧子,本就生不如死。如今又遭受三十鞭刑,老命已去了半条。经过半月休养,虽有好转,却依旧缠|绵病榻,请菩萨保庇家父早日恢复健康!”
“同时,也请各方神仙菩萨赐福陛下。陛下近日常住霜云殿,除了早朝,皆闭门不出。柔儿……柔儿也能猜测一二,柔儿不是嫉妒皇后娘娘,只是这样下去,陛下龙体何堪?朝堂之下,文武百官也议论纷纷,这对皇后娘娘也声名有损。因此,恳请神仙菩萨保佑陛下,能够早日醒悟,以国事为重!就算总是不来紫潇殿,柔儿也毫无怨言。”
“三柱清香,请神明保佑!”
……
厉慕寒听得真切,摇晃了下醉意昏沉的脑袋,定睛往下俯瞰。
只见施以柔的额头上依旧缠着白布,跪地,恭恭敬敬地磕了十二个头。
厉慕寒心里一动,似乎以前的施以柔又回来了。那个心怀慈悲,总是为这个操心,为那个操心的施以柔又回来了……
思路至此,也没有多想,他猛地一跃,就从屋顶上飘落。
这时侯,他回头看宫殿上的横匾,方才知道那么巧他就落在紫潇殿的屋顶上。
“陛下——”施以柔又惊又喜,连忙爬起来迎了上去。
厉慕寒将她拦腰一抱,感受着她腰肢的纤细,唇角扯了一抹淡笑,盯着她看:“爱妃受了伤,戴上这抹额,似乎显得更加楚楚动人,我见犹怜了。”
施以柔娇羞莞尔:“陛下,你说笑了——”
“哈哈——”厉慕寒没心没肺似的扯了一个大笑。
然后他将她紧腰一搂,就往殿内走去。
“去备些酒菜吧,朕要跟爱妃好好喝几杯。”厉慕寒似乎龙心大悦。
施以柔喜出望外,立刻朝明月递了个眼色。
明月赶紧退下去备酒菜。
“陛下,你似乎已经喝了不少,还是不要再喝了吧。”施以柔口是心非劝着,一边将殿门关紧。
殿内的宫女连忙清理了暖榻上的小几案,先是摆上了瓜果和茶水,待酒菜一到,更是铺满了一桌。
明月使了一个眼色,把那些小宫女全都带下去了,反手将殿门紧闭。
施以柔咬唇低头,心中自是窃喜。
这明月,平时真的没白调|教啊。
厉慕寒看着灯下施以柔这模样,不禁赞叹:“爱妃这神态,真是宛若出水芙蓉,脱俗可人啊。”
“陛下过奖了。臣妾想与陛下约法三章,这酒臣妾只陪三杯,不使龙体太伤,可好?”施以柔一边劝着,一边为厉慕寒斟酒。
“哼,”厉慕寒冷笑,“三杯太小看朕了,朕可以喝下三壶,龙体亦无碍。”
言毕,他真的弃杯就壶,仰颈就灌。
这架势把施以柔吓了一大跳。
“陛下,你这是怎么了?你有心事么?告诉臣妾,你是否心里有什么苦恼?”施以柔担忧地问道。
厉慕寒不语,只管灌酒。一连灌了两壶之后,施以柔再也不能淡定了。
“慕寒,你怎么了?”
她站了起来,坐到他那边去,伸手就去夺他的酒壶:“正常喝也就罢了,你这样,臣妾实在担心。”
厉慕寒陡然伸手将她抱紧,抱得紧紧的,低头就埋在她的颈间,含糊不清地低语:“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要朕的孩子?为什么她这么恨朕?这么嫌弃朕?她连朕的孩子都不要?为什么?”
施以柔心里格登一下,颤着声儿问:“她?‘她’是谁?陛下是说皇后娘娘么?”
“不许提她!不许提!那个贱人!”厉慕寒咬牙切齿,像要把人吃了。
施以柔吓了一跳,心里像是被钝器击中一样,痛楚得无以复加。
果然是这样。
比起厉慕寒这半个月天天在霜云殿里闭门不出更叫她难过的就是这句话。这说明什么呢?他的心,他的心果然被那个死贱人夺走了么?
施以柔恨得把唇都咬出血了。
“柔儿,还是你最乖,还是你最乖。来,我们喝酒!”
厉慕寒一手搂着施以柔,一手执壶递到她嘴边,猛灌了她好几口。
施以柔初时呛了好几口,呛出泪来后,将心一横,苦笑了一下,反倒把壶嘴递到厉慕寒嘴边,娇柔:“陛下也喝……”
“好,朕也喝!”
厉慕寒一边喝酒,施以柔一边替他抚着心口,安慰道:“陛下不必难受,姐姐若是怕痛,不肯为陛下生孩子的话,臣妾也可以啊!臣妾可喜欢陛下的孩子了。陛下生得这般英俊,将来的孩子必然也俊!陛下这般睿智英明,将来的孩子必然也聪明!陛下所向披靡,战无不克,将来的孩子必然也是一位盖世英雄!陛下,就让臣妾为陛下生个孩子吧!”
“好!好!”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施以柔的肯定,厉慕寒听得热血沸腾,他放下酒壶,搂住施以柔就狠狠吻了下去。
施以柔霎时天旋地转,她温柔地闭上双眸,那原是抚着他心口的小手就探进了他结实的腹肌。
厉慕寒吻得更凶猛,施以柔从未感受过他这样的狂|野,不觉嘤咛之声逸出唇角。
他的吻渐渐往下,同时呢喃出声:“蛮儿,蛮儿……”
施以柔整颗心霎时被撕裂了,自尊受损的她本能推开了厉慕寒。可是厉慕寒根本不禁推,这一推,他却是一头栽下,醉死过去……
“陛下,陛下……”施以柔缓过神思,连忙用力推他,想把他推醒。
哪怕是被误认为是花蛮儿,她也愿意做她的替身,只求厉慕寒能|宠|幸她一回。
然而,厉慕寒却醉死过去,怎么推也推不醒?施以柔无奈,只能将几案撤走。
将被子拿到小暖榻给他盖上。
施以柔脱去了外罩薄纱,突然顿住,想了一想,又解了腰带,将里面的裙裳尽数褪尽,露出胜雪凝脂。她躺了下去,将自己窝在厉慕寒宽阔的怀抱里。
紧接着,她将心一横,又开始动手摸索起厉慕寒的腰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帮他脱去了衣袍,与之赤裎相对,相拥而眠。
彼时花蛮儿见厉慕寒落寞离去,看着他的背影心生不忍。独自辗转多时,无法入眠。
心里想,既然已是夫妻,执意不肯要孩子,是不是过于残忍?
这样的不近人情,又有什么男人会喜欢呢?
花蛮儿想起沈含笑曾经问过的话,说过的道理,隐隐生出几分后悔。或许,厉慕寒坚持要孩子,正是一种想要缓合关系的努力。
她再也无法淡定,从床上跳了起来,披上袍子匆匆跑了出去。
其实她也喜欢孩子的呀。如果两个人可以生一个孩子,或许真的可以柔化厉慕寒的心,可以拉近彼此的关系,不好么?
花蛮儿一直追循而去,直到看到紫潇殿的那扇窗,以及那扇窗映出的两个剪影。两个人拥吻的画面,直到施以柔脱衣时,花蛮儿就哭着跑开了……
她不愿为他生孩子,自然有人想为他生。
他是天子,原本就不该只有她一个女人,不是么?
花蛮儿失魂落魄回到霜云殿,心里记恨着厉慕寒,为何就不能再坚持一会儿?为何这么快就找别的女子寻求安慰?为何不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