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嗬嗬,还说本公主瞎编,瞧这琥珀色的眼睛,还真的跟摩耶一模一样啊!”花蛮儿这话一说出来,施以柔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群臣一片喧哗。沈含笑立刻上前禀道:“陛下,太子乃国之根本,不可有一丝一毫血统的存疑。微臣有办法辨别真假。请陛下同意滴血验亲,就可一辨真假!”
“是啊,沈太医说得对!”傅文渊立刻上前禀奏,“陛下,立太子一事非同小可,不可有一丝一毫差错。还请陛下让沈太医验验!”
其余大臣也纷纷请验。
摩耶朗声道:“陛下,你我皆男子,就直说了吧。本君一直想不通,既然你从未与贵妃同床共枕,为何会对这个孩子的来历深信不疑?莫非你之前也有被设计过么?再则,本君若非亲自耳闻过他们父女说过这些事情,又如何知晓陛下并未碰过贵妃,贵妃心生怨言与担忧之事呢?可见本君所言非虚!”
厉慕寒霎时想起某日|他醉意沉沉,醒来后却发现他和施以柔不着寸缕之事。莫非,真的如摩耶所言,这也是设计……
厉慕寒陡然将目光射向施以柔,看着她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的模样,突然觉得不认识她了。
“验!给朕好好验验!”他终于下了旨意。
每一个字从嘴里迸出来,都像千斤重似的。
施以柔闻此言,立刻委顿于地,脸色苍白如纸,再也无力说些什么了。
施洪昌跪了下来,大喊着:“不,不可以啊,陛下!怎么能相信他们呢?陛下——”
“哼,施大人,”沈含笑无比冷静地说道,“容我这个局外人客观公正地说一句话,陛下不会相信任何人,也不会不信任何人。现在需要的是真相。让真相来作出判断吧……”
沈含笑言毕,开始令人拿出一盆水上来,取出小皇子和厉慕寒的血,进行滴血认亲。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过了许久许久,两团血却始终无法溶合。
沈含笑又取小皇子和摩耶的血进行实验,这一次,迅速溶合在了一起。
厉慕寒沮丧地垂下曾经桀傲嚣张的眉目,面呈悲哀痛苦之色。
施洪昌与施以柔更是面如土灰。
“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施以柔——”厉慕寒终于抬眸,眸光如冰冷的利箭射向施以柔,一字一顿含恨逼问!
“陛下——”施以柔绝望地哭道,“柔儿再也无法辩解。施恩的确是摩耶的儿子。但是陛下,柔儿并不想和他在一起,这只是一个误会,柔儿想得到的人是你啊,是你的孩子。柔儿太可怜,太悲催了,为什么这么小的愿望老天爷都不肯给本宫?为什么老天爷要跟本宫开这种玩笑啊!陛下,请你看在柔儿爱你的份上,原谅柔儿吧!反正这孩子也命不久矣——”
第89章 当众甩他
“嚯,”厉慕寒心底一凉,忍不住皱眉,“施以柔,真不敢相信这话出自你口。自孩子出世,你一直抱在怀里,如同心肝宝贝。你不断地劝说朕,要朕相信,这孩子一定会好起来。如今,东窗事发,你居然咒孩子死?”
“不!”施以柔拼命摇头,泪如满面地辩解,“臣妾没有要孩子死。臣妾只是在述说一个事实。如果这孩子的存在让陛下觉得难堪,也不会难堪多久的……”
“施以柔——”厉慕寒暴吼一声,一拍扶手霍然站立,他快步走下台阶,抬起一脚猛然踹倒了施以柔。
“啊——”施以柔尖叫了一声,扑伏在地面,害怕得全身发颤,如同抖米筛子似的。厉慕寒从未对她这么粗暴过,她的心像被粗砺的瓷碎片划过,痛楚难当。
“你给朕闭嘴!你让朕感到恶心!施以柔,没有想到你这是这样自私的人!满嘴谎言。做错了事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厉慕寒当真是心寒至极,指着施以柔怒叱。
“你以为朕还有原谅你的可能么?你给朕下药,意图欺君本身就是死罪!你误和别人在一起,也是死罪!没有这个无辜的孩子,你已经够死好几次了,你有必要再拿这个孩子来开脱么?”
施以柔听了这话,痛哭流涕,肝肠寸断。
的确,一切都太晚了,太晚了——
施洪昌也面如土灰,颓丧地跪坐在地面,任何求情的话现在说来都显得苍白无力。
“来人,把施以柔和这个孩子打入冷宫,任其自生自灭!”厉慕寒痛心疾首地下旨。
几名侍卫上来,就要执行圣命。
“且慢!”花蛮儿冷声制止,“还有事儿没完呢!要打入冷宫也得先把这笔糊涂帐算完再说!”
厉慕寒面色一沉,怔怔地看着花蛮儿:“什么糊涂帐?”
“哼!糊涂帐可多着呢!陛下就一一等着看好戏吧!”花蛮儿昂首阔步自厉慕寒面前走过,蹲下来盯着施以柔嘲讽道,“本公主直到遇见了你,才知晓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放心吧,冷宫绝不会是你的归宿,杀人偿命,你不配住在冷宫里!”
闻言,施以柔打了个激灵,脑海里骤然划过梦里出现的白色人影儿。可是,花蛮儿怎么知道?这大半年,她不是一直在萨国忙碌着么?
她睁大哭肿得如同核桃的杏眸,惊恐地盯着花蛮儿。
骤然,她的伸爪朝花蛮儿的脸抓去,花蛮儿轻巧地避开了,冷着小脸站起来。
施以柔绝望地扑在地面,凄厉地叫着:“谁杀人了?花蛮儿,你说清楚。为什么就要这样跟我过不去?谁杀人了?”
“杀人?”厉慕寒皱眉,一步一步踱到花蛮儿面前,居高临下俯睨着她,逼问,“怎么回事?说!”
花蛮儿唇角挑起一丝谑笑,淡然道:“别急,杀人这么大的罪,留着之后再说,一桩一件,我们今儿慢慢说清楚,算清楚!现在先传三位证人,以证明刚才对你的指控是真实的,不是本公主胡编乱造。”
话音方落,花蛮儿击了三下掌。
此时,从殿外快步走进来三个人,依次为湘王夏子恺、韩枫、怜馨。
“啊——”施洪昌和任巡对视一眼,皆脸色大变,面如土灰。
“你们——”厉慕寒也大吃一惊,对于这件事情,这三个月来他费尽心思都没有找到失踪的三个人,却在今日同时出现。
“参见陛下!”三个人上前施礼。
“这是怎么回事?湘王,这几个月你到哪里去了?”厉慕寒急迫问道。
未等湘王回答,紧接着又问韩枫:“你怎么敢堂而皇之的上殿来?”
韩枫微笑地看着摩耶:“因为君上答允我,只要我上殿来作证,就原谅我刺杀长公主之过。君上的胸襟比天空广阔,我有什么理由躲避?”
厉慕寒倒吸了口气,眸色蓦然黯沉些许。现在,听到任何赞美摩耶的话都会令他感到相当刺耳。
夏子恺亦答:“这三个月的失踪,要问贵妃娘娘了。让怜馨说吧。怜馨对陛下忠心耿耿,她所说的话,陛下应该会相信了吧?”
厉慕寒将目光投向怜馨。
怜馨连忙上前施礼,把那天她如何听到施洪昌与施以柔的对话,被施以柔发现,结果被任巡派兵追杀的事情,都述说了一遍。
厉慕寒震惊不己,那射向施以柔的眸刀像要将她劈成两半似的。
怜馨接着又禀道:“陛下,想必现在你已经清楚我们仨为何会失踪了吧?贵妃和任巡沆瀣一气,想要追杀韩枫和夏子恺,为的就是排除异己。而奴婢不幸得知真相,时间紧迫,赶去通知,因此一同遇险。只不过我们仨命大,虽然掉落悬崖,却幸得悬空寺和尚相救,这才幸免于难。”
“对!”夏子恺淡淡勾笑接着说,“我们在悬空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被困了三个月,才把伤给养好。这才想办法做了大风筝上了悬崖,赶回来通风报信。这也要感谢悬空寺的老住持,他用了三个尸体瞒天过海,否则,我们一上悬崖,说不定还要被任尚书的兵马追杀,来不及赶回夷都呢。”
韩枫道:“幸好,我们买了千里马,拼尽全力终于昨夜赶了回来。谁知道,君上与公主殿下已经在微臣的府中暂住。这才互相通了消息,决定今天一同上殿揭发贵妃娘娘。”
花蛮儿负手踱到厉慕寒面前,坦荡荡地仰望着厉慕寒道:“不错,陛下。既然要揭发,何不一次性说个清楚,让你看清楚施以柔的真面目。到了现在,难道你不觉得施以柔所做的事情,已经脱离了后宫妃嫔的彼此倾轧么?她现在根本就是同她爹一起,在朝廷里营私结党。长此以往,会有什么危害,相信不必本公主多说吧。”
厉慕寒深邃的冰眸看不清任何表情,然而,喉结的微微滑动,也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陛下,这都是他们的片面之辞,并没有证据证明是微臣派兵去追杀的啊!凭什么他们这么说?”任巡赶紧上前撇清。
夏子恺冷笑:“任大人,谁说没有证据?对!你是兵权在握,握有全国武将任免权,可是也别小看了我们神机营的作用。你的兵力有没有出过夷都城,本王会不知道么?城门都司会不知道么?要不要本王把那些记录调出来给你看看啊!”
“你——”任巡沉着脸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记录就调出来看!”
“不必了!”厉慕寒走上台阶,缓缓地步到龙椅前,转身扫视了众人一眼,安安稳稳地坐下。内心的激荡已经过去,如今再听见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消息也不能再让他觉得震撼了。
他的声调不高,却依旧如从前一样带有强悍的威慑力。正在争执的两个人都沉寂下来了。
“花蛮儿,施以柔还有什么罪,一併说了吧。朕就坐在这里,等着你一桩桩一件件地吐出来。”
厉慕寒一瞬不瞬地盯着花蛮儿。
花蛮儿亦无所畏惧地回视着。
两人的注视不过两秒,却仿佛淌过了所有时光的河流。两人之间所发生的一切,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脑海里浮现。
“那先说说寒鸦案吧。”花蛮儿的声音平静如水,“在万寿节那天,本公主就是有那么大本事,吹着笛子,把喜鹊唤成了乌鸦。人人都道本公主智慧高人一等,没料到竟要在万寿节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做了一件特别愚蠢的事,让你抓到本公主的把柄,把我打入冷宫。本公主想必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一番话,说得厉慕寒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事到如今,他已能猜测到这件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可是,他不得不保持沉默,等待着花蛮儿把证据一一交出来。
果然,花蛮儿拍了拍手,侯在殿外的花裘立刻带了两个人进来。
花裘等人拜见了厉慕寒之后,立即出具了人证。经过一番努力后,他终于找到了当时负责放寒鸦却又愿意出来作证的将领。
那位名叫蒋助的将领其实是蒋钦的远房表亲,说到底,蒋钦无意中听蒋助提起这件事,才暗中通知了花裘。反过来,花裘又说服了蒋钦去说服蒋助,让他站在公义的角度上为花蛮儿作证。
那蒋助原先得了任巡一些好处,原本不愿意。然而,也是任巡和施洪昌自己作死,想要杀人灭口,这才逼得蒋助不得不出卖他们。
“那么,再说说隐苑案吧。”花蛮儿朗声说道,“当时陛下一怒之下,杀了那个侍卫。可是当时和那个侍卫一起当值的卢杰正巧听到了。他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让人知道他听到了一切。可是越慌张越出错,终于还是让施以柔知道了。可想而知,他得到了和蒋助一样的下场,被杀人灭口。”
蒋钦禀道:“卢杰与蒋助侥幸不死,是因为微臣救了他们,把他们暗藏于府。而微臣冒死瞒着陛下这么做只是为了陛下着想。微臣不愿意让陛下受施以柔蒙蔽。况且,公主殿下说得对,他们所做的这种种恶行,不仅是危害了公主殿下,也动荡到了朝廷格局。长久下去,将给陛下带来一场大灾难。”
言至此,他泰然自若地跪了下去:“请陛下恕罪。倘若陛下要问罪,微臣也愿意一力承担,只求严惩施洪昌父女及任巡!”
“朕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厉慕寒的声音透着一份前所未有的沧桑感。
摩耶道:“陛下,本君知道任巡的兵权很大,可是,萨国与蛮夷乃是友邦,若陛下有需要,本君愿全力支持!”
“哼!”厉慕寒冷笑,睥睨着摩耶,“一个兵部尚书,权力再大能大过朕么?多谢君上的好意,但是朕不需要!朕惩诫两个臣子还用不着邻国帮忙。如果朕连这点事都做不到,这个龙椅朕也不必坐了。”
施洪昌三人闻言,都冒出了冷汗!
“任巡,跪下!”厉慕寒陡然厉喝。
任巡不由自主跪了下去:“陛下,微臣一时糊涂,这一切……这一切都是施洪昌主使的啊!陛下,微臣一时没有把控住,都是他,他煽动大昭旧臣,早怀二心,是他时时刻刻想着害你啊!”
任巡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声情并茂地表达着忠心:“陛下,不敢再瞒着陛下了,施洪昌留下这个孩子,正是要留着一条路啊!他都说了,倘若陛下始终对贵妃娘娘无情无义,那他就会带着贵妃和小皇子去投靠摩耶!”
“什么?”厉慕寒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形于言表。
任巡赶紧道:“陛下,他们就是墙头草。时时刻刻想着见风使舵。当年放弃陛下,选择投靠厉栩庆亦是如此。他们……他们就是自私自利的人啊,陛下。微臣承认,微臣心里是有点想着先皇的好,但那是为人臣子的忠心。论起可恶,哪有他们可恶!陛下,只要您饶恕微臣死罪,今后,微臣一定对陛下忠心耿耿——”
“住口!”厉慕寒厉叱,“你们仨个半斤八两!什么话都不必多说了!来人,把任巡和施洪昌拉出午门,即刻斩首示众!”
“啊——”任巡和施洪昌霎时瘫软于地。
“不!陛下,不要啊,陛下——”施以柔哭天抢地的叫喊着,冲上台阶就要抱住厉慕寒的腿,却被厉慕寒反踹了一脚,“咚咚咚”滚下了台阶。
施洪昌哭叫道:“柔儿,不要求陛下了,没用的,没用了。陛下,只求你看在从前的情份上,饶了柔儿一命吧,哪怕是将她打入冷宫都成,千万不要杀她啊!”
“朕如何处治,不需要你来教朕!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立刻拖下去斩首示众!”厉慕寒厉声道。
于是,侍卫们不敢怠慢,立刻将两个押下。
“陈大人,你去负责监斩吧!”厉慕寒对刑部尚书陈建新说道。
陈建新立即领旨而去。
不到一柱香工夫,就带人端着两颗人头上殿覆旨。
施以柔一见,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厉慕寒扬了扬手,陈建新立刻让人把人头拿去午门外高悬。
厉慕寒冷冷道:“把施以柔和这孩子一併打入冷宫吧,朕从此再也不愿见她一面!拖下去吧!”
“不!”花蛮儿冷声制止,“施以柔必须死!把她打入冷宫太便宜她了!她的身上,不仅有栖霞山三万将士的冤魂,还有梅仙这条小命,也是她亲手鸩杀。不拿下她的小命,如何让死去的人瞑目!”
“是的,陛下!”怜馨跪了下去,哭泣着恳求,“陛下,施以柔必须死。梅仙的死,真的让奴婢很痛心!奴婢一定要替梅仙报仇。假如陛下不肯亲自下旨,那就由梅仙代劳,追到冷宫也要杀了她!”
花蛮儿痛心道:“陛下,施以柔坏事做绝,欺骗你,不忠于你,又害死那么多人,为何可以不用死?栖霞案早就饶过她一命,如果再饶她一命,这朝廷律法何在?帝王的尊严又何在?蛮儿想不明白,为何陛下待本公主和她,会差这么多?”
厉慕寒震动了,那双冰眸陡然燃起灸火:“所以,你这是吃醋了么?”
“不!本公主只是愤怒!陛下,若是受此等屈辱,你都下不了决心杀她,只怕要被天下人耻笑啊!”花蛮儿断然回绝了他的猜测。
厉慕寒眸里的炽火瞬间熄灭,眸底掠过一丝疼痛。
“好,朕答应你。从今以后,褫夺贵妃封号,将施以柔打入冷宫,贬为庶民,待她醒来后,剁下她的小指,还给皇后,然后赐酒鸩杀,以慰亡者冤魂。从今以后,朕再也不见她。她死后不许葬皇陵,就于施家祖坟安葬吧。”
厉慕寒站了起来,缓缓走到花蛮儿,磁柔地问她:“这样安排,你满意了么?”
花蛮儿冷睨了他一眼道:“这不是应该的么?本公主不需要满意,但觉痛快!”
四目对峙,再无言语……
何公公令人把施以柔带下去后,又要过来抱小施恩。
花蛮儿终于缓过神思,迅捷地躲闪了过去,不愿让他抱走。
何公公面露难色,伸着的手停在半空很尴尬:“公主殿下就别为难咱家了,这是陛下的旨意,快别闹了,把孩子给我吧。”
“不!”花蛮儿道,“这是施以柔的孩子,也是摩耶的孩子。是否让施以柔带到冷宫去,还得问过君上的意见!”
说着,她把目光投放在摩耶身上,桃花眼里盈漾着温暖。
摩耶摇了摇头:“公主殿下,咱们不是说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