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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慕寒一听,陡然吓得魂飞魄散。
彼时,正是早朝时间,金銮殿上所有文武百官都吓得魂飞魄散,谁曾想,攻无不克的韩枫才二十五岁,竟会死得这般凄惨,这般突兀。
厉慕寒苍白着脸色,霍然立起,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外跑。
也许是过于悲愤,下丹樨时脚拐了一下,剧痛传来,但他只是趔趄了一下,依旧快步奔出金銮殿,夏子恺及文武百官皆紧随其后……
厉慕寒见到韩枫尸体时,呆楞了许久,接着骤然仰天发出一阵暴吼:“啊——”
吼声雄厚醇远,带着撕心裂肺的悲愤,令闻者无不心胆俱裂。
“是谁?到底是谁杀了你?韩枫,你说!朕挖地三尺也要将他拖出来碎尸万段!”厉慕寒吼完之后,蹲伏地面,紧紧抱住韩枫的尸体,居然不顾体面的哀恸痛哭。
这剧痛,宛若断臂!
是的!韩枫原本就是他的“手足”,他的左膀右臂,是谁那么狠心,生生割断了他的“手臂”?
“谁?到底是谁?”厉慕寒仰天嘶吼,冰眸旋射着嗜血的光芒。
“陛下,保证龙体啊——”夏子恺也单膝跪地,安慰着厉慕寒,伸出手去,企图将他扶起来。
“韩将军,韩将军——”好多厉家军旧部的将领冲上来,围成一圈,掩面痛哭。
蒋钦,葛雄,罗浩等将领都无法自抑,哭一阵,骂一阵,誓死要为韩枫报仇。
但韩枫怎么哭怎么喊都回不来了,在文武百官的解劝下,众人恸听了一阵,这才渐渐平息了哭声。
何公公替厉慕寒拭泪,厉慕寒赤红的冰眸直勾勾地盯着韩枫看,任由何公公摆布处置。
他的心里懊悔难当。
倘若他早知道他和韩枫的兄弟情份这么短,他断然不会为了花蛮儿与他计较,他一定会好好珍惜,珍惜把酒言谈的每分每秒。偌若相处的时间能够长些,再长些就好了……
厉慕寒思及此,情不自禁又红了眼眶。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夏子恺未及料厉慕寒这么冷血的男人,竟会为韩枫恸哭至此。
然而,生于京城,长于繁华之中的夏子恺,怎么能够想象得到喋血战场上的厮杀是怎么回事呢?多少次生死关头,韩枫挡在厉慕寒前面,为他受过多少次伤,厉慕寒依旧历历在目。
小时侯,是他护庇着韩枫,可后来在战场上,又有多少次是韩枫护庇了他?
兄弟之间生死相依的帐岂能一下子算个明白?
“你们全都死绝了么?”厉慕寒霍地站起来,冲向城门都统,扬手就搧了对方好几个耳光,那都统瞬间被打成了猪头,厉慕寒抬起一脚,当胸将他踹倒在地。
“废物!废物!要你们何用?守什么城门,保什么安全?天子脚下,发生这等凶手案件,难道你们连一点生响都听不到么?废物,蠢材,留你们何用?”
厉慕寒陡然拔出剑,刺向那城门都统。
城门都统霎时吓得面如死灰。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夏子恺悲愤之余,陡然出手,抽剑挡开了厉慕寒的剑柄,继而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臂朗声劝慰。
“陛下息怒,息怒啊!陛下请想想,来人定是绝世高手,否则,韩枫这么高的武功怎么会抵挡不过?如果连韩将军都抵挡不了,那城门都统又怎么能察觉?来人的轻功肯定已经到了臻化之境啊!”
厉慕寒闻言,霎时冷静下来。
然而城门都统却自知失职,懊丧道:“不!陛下怪罪的是,末将也曾经在韩大将军手下打过仗,若能替将军死,末将绝无二话。如今,末将只能自行了断,将这贱命抵还给韩大将军了。”
话音方落,他拔剑自刎。
“乒——”
剑落地,他诧异抬眸,意外见到是厉慕寒打落了他的剑。
“陛下——”
都统吃惊地张大眼睛。
“罢了!”厉慕寒的声音总算恢复了冷静,“湘王说的对,你也无能为力。杀了你,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你滚回去守着城门吧。若有可疑之人,必定严加盘查。”
“谢陛下隆恩——”那都统感激涕零,拜谢退下了。
厉慕寒扭头再看躺在冰凉地面上的韩枫,迈着沉重的脚步靠近,细细勘查现场与尸身。然而,尸身上除了两处明显的剑窟窿外,并没有任何意外的发现。
“从这两个伤口的方向,可以断定凶手是两个人,一前一后进行夹攻。”厉慕寒沉着分析着,“不!不对!若是前后夹攻,依韩枫的武功必然进行反抗,伤口不会这么齐整。因此,必是先与一人博斗,受伤之后,冷不防被背后的人一剑刺穿,这才又给了前头这人穿胸而过的机会,这两人究竟是谁?”
夏子恺是韩枫幼时好友,自然也无限悲愤,此刻,他亦忍泪道:“不管是谁,不是冲着韩枫就是冲着陛下,总之是仇人。”
“对!正是这话!”厉慕寒陡然脑子灵光一现,他开始动手往韩枫身上搜寻,搜着腰际,搜着衣襟内,搜着袖管,搜到了一些银两,除此之后没有其他,最后他把香囊拿起来撕开,总算从里面找出一对耳坠。
夏子恺眼睛一亮:“这就是韩枫所说的耳坠,也就是摩耶很想从宫绮梦手里得到的东西。然而,他并不知道宫绮梦把剑谱藏在哪里,也不知道宫绮梦给了韩枫。故而,就算韩枫是摩耶派人所杀,他也不会想到要拿走耳坠。”
“对!的确如此!”厉慕寒紧锁双眉,“然而,在找不到摩耶就是凶手的证据的情况下,这对耳坠倒是很好的证据,正好证明了摩耶所犯的过错。”
夏子恺点头:“微臣也认为,这事十有八|九就是摩耶干的,只有他,才有这等本事!”
厉慕寒点了点头,眸色阴沉地扫视了周围一眼,见没有什么异样,弯腰俯身,亲自用手掌将韩枫的眼睛合上,又把韩枫抱到担架上,让士兵们扛回将军府去了。
厉慕寒即刻下旨追封韩枫为“宁王”,可世袭,也就是说伊娃肚子里的孩子,若是生男,可世袭王位。
这也是厉慕寒心里仅存的一点安慰。幸好韩枫还在这世上留下了一条血脉。
他对着韩枫的遗体说道:“将来,伊娃肚子里的孩子出世,无论男女,朕都会好好对待,请放心!”
韩枫的葬礼风光而隆重,一切按照亲王的礼制办理。礼部尚书知道厉慕寒与韩枫兄弟间情义深重,故而一切都从繁从奢去办,越是如此,厉慕寒心里的愧疚也才能减少一点。
他深深自责,若是他不让韩枫去萨国,也许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了。所有这一切,都是他的小心眼所致。厉慕寒对自己的责备简直到了严苛的地步。
丧事期间,他哀痛至极,所有国事一概不理。厉慕寒终日待在将军府,坐在韩枫的尸体边守灵。以一个君王的地位,为了一个将军这么做,实在纡尊降贵,与礼制不合。
可是因为厉慕寒一贯的霸气,没有人敢反对。再加上大家也都尊重韩枫,故而全都默认与接受。只是一致担心着厉慕寒的龙体,怕他这么哀恸下去会受不了。
因此,丞相傅文渊请旨早日安葬,让韩枫入土为安。
厉慕寒原本不同意,但时日一久,看见韩枫英俊的面孔上有了变化,不忍目睹,心里伤恸起来,又痛哭了一场,才掩面扬手,下旨安葬韩枫,请入忠烈陵园里面。
夏子恺监督着,将陵墓建造得十分漂亮。
丧事毕,厉慕寒在早朝上,即刻下旨:“各位爱卿,即日起,蛮夷将进入全面战备状态。韩将军之死,与摩耶有莫大干系。杀朕兄弟者,朕必讨还!待朕从萨国取回公主殿下,必与萨国轰轰烈烈打一场,以报韩枫之仇。”
厉慕寒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这份冲动虽然出自于厉慕寒身上不足为奇,不过厉慕寒毕竟允给百姓十年休养生息,本十分看重,这才过去四年多,又要备战,岂不是……
“陛下,微臣斗胆直言进谏,陛下并没有真凭实据,证实是摩耶所为。如此开战,是不是能让百姓心服口服?请陛下三思!”傅文渊苦劝。
“哼,”厉慕寒冷笑,“三思?朕已经思得够透彻的了。这么久以来,协定上所说的铁矿、珠宝、割地无一实现,要是真有诚意,早就派人送达了,就算挖矿备铁需要时间,也该遣人说明,如今毫无动静,司马昭之心,已经昭然若揭,还需要思什么?”
“这……”群臣沉吟起来,也觉得厉慕寒所说的很有道理。
厉慕寒却越说越气:“摩耶打从一开始,就完全没有和解的意思,他同意签协定,不过就是利用蛮夷给他开恳水利和种植,一旦这些得到之后,他就想要更多。他不仅想要朕的国家,还想要朕的女人,并且杀了朕的兄弟。如此狼子野心,朕岂能轻饶?难道朕还要坐等着让他打过来不成?”
他双眸喷火,整个人就像座火山似的马上就要爆发了。
夏子恺连忙禀道:“陛下息怒!陛下所言很有道理。如今,微臣也看出摩耶确实有狼子野心。然而,陛下还是不要失去方寸为好。你要想想公主殿下还在他手里,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如今就连小王爷也去了,他们两个都陷在萨国,这仗若是一打,岂不是正好让摩耶拿他们两个当人质吗?那到时侯,陛下怎么办?”
“这……”厉慕寒霎时陷入沉吟,“的确如此。若是他们两个被抓,倒叫朕陷入两难!”
夏子恺拱手禀道:“正是!陛下请三思。丞相大人所言不错,如今发兵为时尚早,我们手里毕竟没有确实证据证实摩耶就是凶手,也没有证据证明韩枫所言是真,摩耶利用宫绮梦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当年人人都以为太子妃已经死了,现在突然莫名其妙说摩耶与宫绮梦有染,利用他成就帝位,谁信?谁会去追究?”
夏子恺语重心长:“老百姓想要看到的是谁给他们安居乐业的生活。如果是陛下先行毁约,是陛下挑起战争,那么,不明真相的老百姓反而会说是陛下为了一个女人而轻易发动战争。到时侯,不仅陛下名誉不好,就连公主殿下的名誉也会受到连累。”
“不错,陛下,请陛下三思。”傅文渊继续苦口婆心劝道,“微臣知道陛下因为韩将军之死而哀恸过度,悲愤之下,想要寻仇。然而,微臣认为,此仇不是不报,只是时侯未到。当务之急,让公主殿下和小王爷回归才是最紧要的事情啊。”
厉慕寒盯着傅文渊,点了点头,赞道:“爱卿果真贤臣。你并不因为淑妃之故而排斥公主殿下,反而想要让他们安全回归,此等胸怀,不计个人得失,深得朕心。爱卿一片赤胆忠心,朕岂能不纳谏呢?”
傅文渊忙道:“陛下英明,微臣惶恐!”
厉慕寒冰眸深邃:“湘王见识非凡,就照湘王所言吧。如今朕想的是,如何想一个两全其美之策,在赚回公主殿下与小王爷的同时,能够让摩耶主动宣战。如何他宣战了,朕倒可名正言顺替韩枫报仇。”
“对!”湘王立即附和,“正要这种结果。就算要打,也要公义在我们这边,否则,这么多年的努力全白费了,更重要的是,还让韩枫死得不明不白。”
“嗯,既如此,暂且这样吧。不过战备还是要做的,葛雄,罗浩听令,你们两个负责调配兵马,对从夷都到萨国这一路关卡务必严防死守,明白么?”
“遵旨!”葛雄和罗浩领旨。
退朝之后,厉慕寒将湘王留下来,御书房议事。
湘王道:“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
厉慕寒脸色凝重,定定地注视着湘王:“朕知道你与韩枫自小感情就比和朕好,当年带兵进京城,也是托韩枫之福,搭上与你的关系,才让你打开京城大门,迎接蛮夷军进城。故而,韩枫之死,你的伤心不亚于朕。”
夏子恺闻言,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厉慕寒抿了抿性|感的薄唇,嘴角突然浮现一丝淡漠的笑:“如今,韩枫走了,却把你留在了朕的身边,朕知道,你将取代韩枫成为朕的左膀右臂,也知道,你会继承韩枫的遗志,继续帮助朕的,对么?”
“是的,陛下,微臣甘为陛下出生入死,以报皇恩!”夏子恺拱手低头示忠。
厉慕寒幽然道:“那么,朕要将京城再次交给你来守护了。朕决定单枪匹马杀到兰泽古城去!”
“什么?”夏子恺惊道。
第107章 百密一疏
厉慕寒面露忧色:“在早朝之上,你们分析得都对。但朕等不及了。朕不放心蛮儿。韩枫之死让朕害怕了,朕再也禁不起失去蛮儿了——”
夏子恺静静凝视着厉慕寒,意外发现他也有脆弱的一面。
“朕派昊儿去告知真相,以娘家人的名义带姐姐回来,可是,这事万一泄露出去,让摩耶知道蛮儿已经知道真相,在蛮儿拒婚的情况下,他会不会发疯对蛮儿不利尚未可知。”
“之前,朕也以为摩耶对蛮儿是真爱,但出现这事之后,对于他的用心,朕开始存疑。假若他是一个有心机有野心的人,那么,情急之下对蛮儿不利是完全可能的。这就让朕越想越害怕,故而,朕必须亲自跑一趟,把蛮儿安全带回来。”
夏子恺点了点头:“好!微臣知道陛下一旦做出决定将无可更改,因此也不打算拦着,只求陛下答允,此次不仅要把公主殿下和小王爷平安带回,自己也要平安归来。夷都微臣会替你守好,请放心吧!”
厉慕寒交待夏子恺之后,立即着手准备去萨国事宜,该带的东西全带上了,该嘱咐的也写下书信压在砚台下。
事实上,此次前去,他不仅仅是担心蛮儿知道真相后的安危,也想刺杀摩耶,为韩枫报仇。
他的身体里奔腾着一股为兄弟报仇雪恨的冲动,而这份冲动,并不是朝堂之上分析国事的理智能压抑得了的。
文武百官包括夏子恺都忽略了厉慕寒任性霸道的本性。
某个深夜,他以轻功出了城,骑上了夏子恺为他备好的千里马,就往萨国奔去。之后,夏子恺就以陛下伤痛过度抱恙为由,将早朝搪塞过去。
当厉慕寒还在路途时,花泽昊已经到了锦辽关,他首先见了花豹,共商对策。
花豹已经收到韩枫之死的快报,令其严守边关,进入战备,故而哀伤道:“虽然韩将军并非我们的人,但他对公主殿下却是打心里好。为人正直侠义,令人甚为敬佩。没想到放他归夷都,依旧无法逃脱被杀人灭口的命运,实在可悲可叹!”
花泽昊至此方知韩枫已死,亦掩面痛哭了一阵。
他泣道:“本王虽恨厉慕寒,但是韩将军三番两次救公主殿下,待本王也亲切和蔼,如今驾鹤西归,真是叫人痛心。”
花豹长叹一声后,安慰花泽昊:“如今人已去,请小王爷节哀。据陛下分析,这事十有八|九就是摩耶所为,他乃是要杀人灭口。想来也是他,这一路追杀,就没停止过。”
花泽昊恨道:“哼,如此这般,更不能让姐姐嫁他了。之前那桩丑闻已是时过境迁,但他杀韩将军却是现行罪,再也不可能轻饶他。”
花豹道:“想必摩耶也能猜测到我们对他的态度,故而现在你若是去求见公主殿下,属下一百个反对。并非救公主殿下不重要,而是不能让你再去冒险。”
“可本王若不去,还有谁能去?飞鸽传书又怕被摩耶劫走,反而让他严加防患。只有我的身份,他才不会起疑。我可以借口是我气走了姐姐,故而追来跟她道歉,只求一见,或可顺道参加他们的大婚典礼。作为娘家小舅子参加,合情合理。”花泽昊急了。
花豹点了下头:“这个理由倒是说得通。难的是,你去了之后,如何在他们大婚之前把公主殿下平安带出来呢?出了韩枫这事,恐怕在成亲之前,任何理由都不能说服摩耶让你们走。”
花泽昊沉默了。
这的确是一个难题。
见花蛮儿不难,难的是带她离开。
“或许……”花泽昊踌蹰道,“见到了姐姐,她会有办法的……”
“嗯,也许吧,不过,我们还是要想好万全之策,万一惊动了摩耶,如何让你们退守边关?”花豹皱着眉头沉思。
不愧是兵马大元帅,考虑问题总是比较周祥。
苏凰羽道:“我倒有个办法,小王爷听否?”
“快说!”花泽昊催促。
苏凰羽负手道:“难道小王爷忘了还有一个伊娃么?此时她怀着韩枫的骨肉。若是她听见韩枫的噩耗,你说她会不会千里迢迢远赴夷都去奔丧呢?”
“对啊!”花泽昊蓦然眼睛一亮,双掌互击道,“本王怎么没有想到?不愧是武林盟主,果然足智多谋。赤焰公主定有出境令牌,由她带路绝对没有问题。”
花豹道:“既然如此,本帅也就放心些了。不过,这具体过程还是危险重重,你们几个务必保护好小王爷。万一有情况,只要你们一杀到边关,自有本帅的兵马保护,就安全多了。”
苏凰羽、苏小凤、萧睿都将这个任务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