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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花蛮儿一眼瞥见了庙里侍奉的神像,不禁睁大了眼睛,呢喃道:“原来这是一座关帝庙。看来,这是天意啊。韩大哥历来最讲义气,他的儿子在关帝庙出生,正是应和了这个天数。不如,就把孩子取名为‘韩羽’吧。公主,沈太医,你们觉得如何?”
伊娃与沈太医都面露喜色,赞道:“好名字,谢公主殿下赐名。”
花蛮儿道:“如今陛下回了夷都,应该不久之后战事就会平息。此时出去,怕遇到花泽昊的军队,伊娃又刚生子,不如在此休息一|夜,待明日入夜再想办法与厉慕寒联系进城去。”
“也罢,就依公主所言。”沈含笑道,“赤焰公主这身子,是绝对经不住颠簸了。”
“是啊,至少也得填了肚子再走。”花蛮儿道。
随后,沈含笑与那士兵出去打了些野味,回来烤着吃了。一行人就此睡下。
至寅时三刻,花蛮儿悄悄起身,摸着月色,蹑手蹑脚就要往外走。
“站住——”
眼看着就要跨出门槛,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低低厉喝。
花蛮儿僵了一下,转眼,沈含笑已经晃到了眼前。他长叹一声,使了个眼色,让花蛮儿出去外面说话。
花蛮儿只得跨步出去,走到一棵槐树下。
“你想做什么?公主殿下。”沈含笑问道。
花蛮儿转过身来,什么话也不答,只扬手一洒,一阵轻烟洒落,沈含笑目光霎时直了,那眼神掠过一抹“你居然暗算我”的惊诧与恼怒。
然而,没等能表白出来,他已经直直躺下。
唉,就因为没有想过花蛮儿会对他出手,所有沈含笑根本没有想过防患。
“对不起,沈太医。”花蛮儿一脸无辜,无奈地轻叹,“本公主也不想对你出手,不过,为了保护你们,我不得不这么做。本公主孤身前去,昊儿不会把我怎么样。但你们落入他手中,则未必了。放心,有本公主牵制着昊儿,很快,你们就能回到夷都了。”
言毕,花蛮儿转身就跑,把马车留给了伊娃。
她奔跑了许久之后,直至快到卯时,才到了夷都城下。
她躲在暗处查看一番,发现夷都城下战事已歇,然而尸体遍地,还没有全部清理完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浑浊的血腥味。
花泽昊的军队把整个夷都城包围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也许是换班制,这些将士站得笔直,显然就是训练有素。遍地插着的黑色旗帜上龙飞凤舞绣着“昊”这个字以及一朵白云。
花蛮儿听从京城赶到煌宁的蒋钦说过,花泽昊已经在昊都自立为少帝,建立“昊云国”。他自称不会迁都,从前父皇在此建都,他也要在此建都。
这么看来,蒋钦所说的全部属实。
花蛮儿的眉头全蹙在一起了。
她再也按捺不住不住心里的好奇,迫不及待想要一探究竟。
天下已经如此大乱,她总得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才知道该怎么办。
再说,这是她的弟弟,尽管他曾经对她做出糊涂的事情,但有谁知道那不过是小小少年青春期一时的冲动,喝醉酒之下的臆想。或许,花泽昊酒醒之后,早就把这件事情忘个一干二净了。
只是这夷都城围得如此水泄不通,怕不论是伊娃等人想要进夷都或者是厉慕寒要出来接,都不是太容易的事。
厉慕寒轻功奇高,自然可以来去自如,可他如何把伊娃带进城呢?
这种境况,更加促使花蛮儿见一见花泽昊的心。
她径直出去,冲着一个士兵高声喊话:“听着,我是花蛮儿,是花泽昊的姐姐,本公主要见自己的弟弟,速速带本公主前去,届时你家皇帝必然厚赏于你。”
她这一喊,也有另一个意图,就是希望夷都城楼上的士兵能够听见,速去报予厉慕寒。
“花蛮儿”三个字天下咸知,如雷贯耳,那些士兵岂有不知之理,故而也不敢怠慢,回道:“公主殿下请勿见怪,在下无缘于公主有一面之缘,故而不敢确认是否本人,可否请出示信物,待予以通报之后,方可觐见。”
花蛮儿淡淡道:“自然可以,请前方带路吧。”
于是,两个士兵过来,带着花蛮儿的玉珮就去军营通报。半个时辰工夫,树林中奔出这两个士兵,态度毕恭毕敬殷勤之致:“公主殿下快请吧,陛下闻听公主殿下驾到,欣喜若狂!小的有眼无珠,望公主殿下见谅!”
一看这态度,花蛮儿松了口气,至少,证明花泽昊并不会连她也翻脸相待。
两个士兵将她带到军营前,就立刻告退回到夷都城楼下继续死守。
而军营前面,早就迎立着一帮人。穿着明黄|色龙袍的花泽昊站在最前面,一张邪魅俊美带着些许痞气的脸堆满了笑容,而他的身后,站着花豹、花裘和花荣。
花蛮儿走到他们跟前,一行人全都抱拳躬身,带着十足的敬意拜见了他们。
“姐姐,你终于来了,昊儿太高兴了!”花泽昊热情地向他伸出了手。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震走了林梢的鸟,也震动着在场四个人的心弦。
“为什么?为什么要反?你的叛变究竟是为了什么?”花蛮儿怒气冲冲地叱问。
是的,她完全不明白,他到了非反不可的地步么?
“为什么?”花泽昊抚着俊庞,脸色因为激动而泛红了,“姐姐,别人可以问为什么?惟有你,不该问。你最明白昊儿是为了什么。”
“昊儿——”花蛮儿一脸迷茫。
花泽昊骤然上前,一把牵住花蛮儿的手,将她往军营里面带:“跟我来,想知道为什么,昊儿统统告诉你。”
花蛮儿就这样跟着他到了帅营里,其他人默默守在帅营前,静侯。
两人进了帅营,花泽昊一直将花蛮儿带进屏风围成的小寝室,这才一把紧握住花蛮儿的手,俯瞰着她,坚定道:“当然是为了你,我的好姐姐。”
狭长的狐狸眼因为灸情而燃起熊熊烈焰之火,
“昊儿——”宛若五雷轰顶,这是花蛮儿最怕听到的答案,偏偏他要在这第一时间告诉她。
“不会是真的,不会是的,你糊涂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花蛮儿猛然抽出她的手,负在身后,趔趄着往后退。
花泽昊已经反了,索性也豁出去,极力想让花蛮儿明白她的心意,他健步上前,想要抓住花蛮儿的肩,但花蛮儿敏捷避开,他落了个空。
于是立定,俊容忧伤不己,两只手尴尬地抓着腿侧的龙袍,咬着唇道:“昊儿当然知道。我想姐姐一定也知道。那夜昊儿与姐姐虽然喝醉了酒,但是想必姐姐记得,昊儿也记得。”
花蛮儿心里格登一下,半张着樱唇,翕合了一下,难以回答。
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内心纠结了一小下,索性闭嘴。
“姐姐,我是真的喜欢你。虽然这话很羞耻,可是发自肺腑。”花泽昊凝视着花蛮儿,只敢远远站着,却一脸认真严肃。
“你疯了,你的脑袋瓜被门夹了么?我们是姐弟。”花蛮儿情不自禁发出恼人的低骂。
“不是亲的,”花泽昊立即冷冽地纠正,此时,他的神情特别像厉慕寒,“我们既不同父,也不同母,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姐姐,当初刚知道这个真相时,我曾经有过短暂的难过,以为姐姐不会再像从前一样爱我,可是,当姐姐还是像从前一样爱我时,你知道昊儿有多高兴么?”
“那时侯,昊儿就在心里发誓以后也要爱姐姐,像姐姐一样爱我。只是后来渐渐的感情就变了。昊儿依赖着姐姐,想要和姐姐每天在一起,不由自主的憎恨起厉慕寒。特别是在他鞭打我们的时侯,我更加恨他了。我总想着有一天,一定要让你离开他身边,我们永远永远相伴在一起。”
“当然,同时我也恨自己,我恨自己不够强大,没有能力保护你。所以,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强大到与厉慕寒分庭抗礼的地步。”
“所以,”花蛮儿盯着花泽昊,心痛道,“你就暗中招兵买马,在军队中安插亲信,招睐武林高手,在昊都秘密藏兵,以便有朝一日举兵之时,可以让厉慕寒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是的,姐姐,你这么聪明,什么都猜到了。”花泽昊莫名有点心虚气短,在花蛮儿面前,他做不到理直气壮。
“因此,你就可以连我也利用。若不是我的处处维护和信任,你怎么能顺顺利利做到这些?”想到这点,花蛮儿掩饰不住气忿,“我一直相信你乖巧,你不会反……”
“我为什么不会反?”花泽昊的眼眸迸出仇恨的火焰,“我是他的亲弟弟。当年我才七岁,他就令人打我,让我喂马,还把我关在黑暗的牢房里,那时的我,吓得全身发抖,那种恐惧一直到多年以后,还时常以梦魇的方式出现在我的梦境里,至今,我都不敢一个人待在狭仄或者黑暗的空间里。”
“在姐姐拜托韩将军来照顾我之前,我挨饿受打,没死掉是我的运气。之后拜他所赐,也一直过着颠沛流漓的生活。”
“相认之后,又怎么样,他以皇长子的身份,轻而易举夺去了我的太子之位,登基为帝。我有权利说一声‘不’么?姐姐有权利说一声‘不’么?”
“姐姐当初劝我不要坐龙椅,我知道姐姐也是在无奈之下的选择。但道理不应该是这样的,对么?这天下,原本就是该我得的,父皇是他杀的,凭什么,他可以逍遥法外?凭什么我就该让给他?他问过父皇九泉之下的英灵么?”
听着花泽昊义愤填膺所说的这些,花蛮儿沉默了。
那些年,她知道他受苦了。他所控诉的这些,花蛮儿无法反驳。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眼前小小年纪的花泽昊,思想却是这么成熟,这么隐忍。那么早,他已经布署了一切,包括在旧都秘密训练新兵?
“所以,你很早就打算这么做了么?可当时,你年纪尚幼,怎么有勇气下这么大的决心?花裘,花豹他们也是这么想的么?”花蛮儿想要弄清楚一切。
“是的,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国破家亡,又得不到厉慕寒的尊重,谁愿意呢?当然,那个时侯,有一部份原因也是为了你。不妨再告诉你,最初苏盟主肯帮我,认我为徒,我的身份是根本原因。他助我夺江山,以后我会还他一个更大的江湖。只是后来,因为摩耶的出现,才使得情况变复杂了。”花泽昊全都老实交待了。
提起摩耶,花蛮儿骤然想到一件事情,立刻问道:“那么,你告诉我,那天你们是如何从兰泽古城脱逃的?据伊娃所言,武林高手去救你们的时侯,你们已经逃走了。”
“不!不是我们逃走了,而被人救走了!”花泽昊纠正。
“救走你们的人是谁?”花蛮儿追。
花泽昊苦笑:“原本我并没有打算这么早举兵,也不曾盼望着能顺利逃出兰泽古城,然而,是这个人的出现,扭转了一切,把天下变成了如今这么乱。”
“这个人是谁?”花蛮儿问。
“这个人就是静修住持。”花泽昊道。
“是他?”花蛮儿皱眉,这段时间,真是什么事儿都能碰上他了,“他到底是谁,意欲何为?”
花泽昊叹息:“我并不知道。但他来了,给我们划了一个‘三分天下’的大饼。”
“什么是‘三分天下的大饼?”花蛮儿也好奇了。
花泽昊道:“就是昊云国、萨国、玄越这三个小国家一起举兵,推翻厉慕寒,再一起把蛮夷这块大饼分吃掉。”
“如何分吃?”
“战争时,不分彼此,互援互助。然而,战争结束后,昊云国除了得到原来蛮夷国的版图,还可以得到原来大昭的整个东部。从边关至夷都,这片辽阔的土地就属于我们的了。萨国则是得到西部,犹曲、煌宁、淮嘉等等这些地儿,算起来,这些地儿加起来,比一个萨国还大。玄越则是分得南部和中部,玄越不仅能独立出来,还能得到那么多土地。”
花蛮儿冷笑:“原来如此,好一个‘三分天下’。于是,你就心动了。昊儿,你这是彻彻底底将蛮夷给灭了啊。”
“是啊,不破不立。为何不能灭?灭掉了蛮夷,才有昊云国啊。况且,我不答应他,凭一己之力,也不一定能打赢厉慕寒,必须合三人之力,才有可能。再说,我也等不了了。眼见你已经成为萨国皇后,昊儿心如刀割,让你继续受摩耶蒙蔽,我不如死了算了。再说,当时我们都已经饿了许多天,快要没命。当时若不答允他,谁来救我们?恐怕我们已经饿死在铁笼子了。”
花泽昊仔细想想,确属天意啊。
“他把你们关在笼子里?”花蛮儿蹙眉,面含愠色。
“是的,不过,这不是出来了嘛。既然出来了,受人恩惠,自然要还这个人情。这样也好,这样我就可以早点得到姐姐了。”
花泽昊说完,突然猴急地上前一把抱住花蛮儿,用力俯冲下去亲亲……
第116章 当众示爱
彼时,厉慕寒正把满朝文武和后宫妃嫔集结一处,朗朗誓言回荡于金銮殿上。
“你们放心,有我厉慕寒在这里,一定保证你们的安全。如今,的确是三面楚歌,群狼环伺,就在刚才,你们也听到奏报了,淮嘉已失,被玄越占领了。然而,那又怎么样,萧睿、任袆并不足为惧。淮嘉,朕一定会夺回来,失去的江山,朕也会一点一滴讨要回来。”
厉慕寒话音方落,葛雄立即出列请缨求战:“陛下,就让葛雄带领将士们去把淮嘉夺回来吧。煌宁、淮嘉,夷都,这三个地方总要连成一线,都归我们所有。否则的话,煌宁也迟早会失去。”
“你说得不错。葛将军,”厉慕寒微微颌首,“不过,朕命令你和湘王守住夷都,淮嘉由朕领兵,亲自去收复。”
“不,陛下。”淑妃傅语淑立即抢步上前,盈盈跪倒,“请恕臣妾莽撞。并非臣妾要干预朝政,实在是如今我等都需要陛下的保护,陛下怎能离开?陛下,收复淮嘉就让葛大将军去吧,臣妾相信葛大将军是有能力收复淮嘉的,请陛下三思!”
傅语淑双手行礼至额前,将头低着,望着地面。
丞相傅文渊瞄了一眼爱女,忍不住点头。
傅语淑毕竟是聪慧的,没有高唱一些保重龙体的调调。在厉慕寒的大英雄主义以及刚才誓要保护大臣与妃嫔的言论面前,企求保护,比什么都有效。
傅文渊因此附议:“微臣也同意淑妃娘娘所言,陛下坐镇夷都指挥,不仅是给臣等和众位娘娘吃了一颗定心丸,也是给蛮夷百姓吃了一颗定心丸啊!”
“臣等请陛下安坐龙廷,莫要轻易犯险。”众臣都跪下请求。
葛雄之女祺妃葛逸琪也率领众妃嫔相继跪下:“请陛下三思!”
厉慕寒扫视着眼前一众人等跪倒整座大殿,冰眸里掠过一丝激动的情绪。从前这班臣子还大部份依附于施洪昌的旧势力,可眼下,却会为他着想了。
“陛下眼见夷都将要被昊军所攻进,不顾一切的回到夷都来保护众臣和妃嫔,这样的勇士,才是我们所要拥护的王!你们说,对不对?”湘王夏子恺趁机盅惑。
“对!”众人响亮地回答。
所有人都不能忘记,当昊军因为人多势众,三番两次剧烈进攻,夷都岌岌可危时,花泽昊曾经数次大放厥辞,说当年厉慕寒如何血洗昊都,他也要如何血洗夷都。
当年昊都的后宫妃嫔所受的耻辱,他也要加倍在夷都妃嫔们身上讨回来。
这种报复声给风雨飘摇中的夷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也使得后宫妃嫔们如惊弓之鸟般终日惶恐不安。
然而,后宫之中不乏都是软弱之辈,比如葛逸琪和蒋姝婉这样将门之女,就曾经数次请缨跟随其父一起上战场。
然而湘王如何敢答应,只是让她们保护好后宫的姐妹就行了。
如今,厉慕寒回来了,又是在这样的局面之下,跪在地上的葛逸琪紧接着就请求道:“陛下,请让臣妾跟随爹爹去淮嘉吧。在这种时侯,多一员猛将就多一员,危难之际,臣妾就像马革裹尸,也无怨无悔。”
蒋钦之女蒋姝婉也请求道:“陛下,臣妾也愿意去淮嘉,爹爹在煌宁,夺回淮嘉,就等于解了爹爹的危机,同时,也可以为陛下排忧解难。臣妾同琪姐姐一样,都不惧生死,只愿为朝廷效力。”
厉慕寒闻言,内心激荡,情不自禁赞道:“果真是将门虎女,巾帼不让须眉。葛雄,你们养育出的好女儿啊!”
葛雄低头施礼:“陛下谬赞。只是淮嘉老臣一人可以搞定,不需要两位娘娘去犯险。两位娘娘不如留在宫中,保护众妃嫔吧。夷都更需要她们。”
“嗯,”厉慕寒道,“此话有理,正合朕意。大家都平身吧。朕就留在夷都。祺妃,慧妃,你们也留在后宫吧,有你们在,妃嫔们也才能安心些,一样是建功立业。”
“谢陛下。”大家都遵旨平身。
厉慕寒站在丹樨之上发号施令:“葛雄,夷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