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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怔住,也不知该不该喊,便又不知从哪里冒出道人影从那处也跃了出去。
她觉着后面这条人影看着竟有些眼熟,颇有些似唐初楼的身形。随即便想到之前她不小心在那张字条上看到的两个字。她猜许是有人约了他去后山,他半夜里不声不响离开,多是要前去赴约。这般看来,方才那人没准还真是他。他既出去,多是一时半会回不来,她倒是可以趁这个时候也出去看看唐连还在不在。
阿瑶想着,人已朝西首那面走去,那里一连出去两个人,可见是防守薄弱区域。
躲过营地巡守士兵其实于她们这些会武之人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是以她很轻易地便出了营地。从西首出去,其实离唐连等候的地方已不是很远,她没用多少时候便赶到那里,却并不见唐连在。她又在附近找了一阵,也没见人,想来他已经离开去了别处。
她仍是不够安心,顺着山麓又往上走了一阵,到了山坡顶上。站在上面,可一眼望到山下的四方大营。
那上面却有一条贯通南北的路,她左右看了看,却见往南去的半山腰子上矗着座凉亭,亭内依稀是有两道人影。阿瑶脑中动了动,不由自主便朝那边摸了过去,及至近前,果见是两个人站在亭内,其中一人正是唐初楼。只是再近便会让他们看到,凭唐初楼的耳力,她都不敢保证这个距离会不会让他发觉,是以她再没有往前,只在道路边的灌木间伏身下去。
她有些好奇,想要看看与相爷会面的那人是谁,但这个角度却是无法看到亭中之人的。若想看的话,便只有站起来,那样她肯定是会被发现的,无奈只得作罢,只听一听他们说些什么好了。
阿瑶屏息侧耳,离着百米左右,隐约听到唐初楼道:“倒是好计策,只是分量还不够,若真想辖制住叶家,怕还需添把火。”
另一人道:“这把火相爷不是已经添了?”是个男子声音,语声清朗,听来甚是年轻。
阿瑶闻听这声音,登如雷击,她好一阵都没回过神来,实在是想不到唐初楼私下约见的人竟会是那一位。
山风忽起,一时树摇枝动,林壑间只闻松涛轰鸣,竟将那人接下去的话盖住。
阿瑶怔怔出神,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又听清下一句:“叶家这许多年不听号令,域北军中朝廷连根针都插不进去,几次派人前去都被排挤或是冠以这样那样的罪名除去,为朝廷计早该铲除。”
这是唐初楼,他接着道:“只是不宜太快,需徐徐图之,不然……”
接下去的那番话她又没听到。
也不知是心思太乱还是太过震惊,她竟连听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脑中恍恍,只想着赶快离开。
那些都不是她可以知道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晚一点会有第三更。
继续努力奋斗,在外面总静不下心写文,写得很不在状态,等在状态的时候再来修一修吧~~~见谅!
☆、第56章 四方营(3)
回到营地时;已是后半夜。
阿瑶进到帐篷里哆哆嗦嗦躺下,只是静不下来,诸多事情搅和在一起,就如乱麻一般理都理不清。她虽不想去理;却还是耐不住不想。辗转反侧;心思只在方才看到听到的那些事上打转,赶都赶不走。她怎么也想不到唐初楼今晚去见的人竟是那一位,难怪他不让她看那字条。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从头到尾不过都是他们设来对付镇北王叶衡的计?这真是局中局,计中计。朝中政事如此诡谲,可怜阿连同她都一直蒙在鼓里,还在为他的处境烦忧担心,竟不知人家早有了退路;而他们却是在糊里糊涂替人奔命。还有岳朗、夙玉、泛香他们也全都不知道?牺牲了这许多人,只是为了挟制叶家?可也不对,岳州之变,唐初楼那时的反应……并不像是早有预谋,即便是,他也不至于牺牲掉自己这么多人,这无异于自断臂膀。削弱自己的实力,于他并无任何好处。
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事。她觉得自己可能漏听了什么重要的部分,无奈脑子已经发木再想不动,人也疲倦到了极点,终是昏昏睡去。
睡梦中仍是累,恍恍惚惚还在奔走逃命,四周全是暗箭刀光。
她并不知唐初楼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泛白,而唐初楼便坐在她面前,正握着她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相爷。”她忙欠起身,差一点便问他是什么回来的,幸而脑子转得快,及时刹住。
“醒了?”他微微笑,望着她的目光看来格外温柔:“昨晚睡得可好?”
阿瑶想哪里又能睡得好,整整做了一晚的噩梦,虽是如此想,却仍是点头,道:“相爷您这一晚都没睡?”
唐初楼似是而非道:“就在外面小睡了些时候,看你睡得香,没好进来扰你。时候不早,快起来吃饭。等吃完了饭,我带你四处去逛逛。”
阿瑶狐疑道:“不回京师了?”
唐初楼道:“嗯,暂时先不回。”
阿瑶满肚子疑惑,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更怕不小心将昨晚之事说出引他疑心,只得什么也不问随他出去洗漱了闷头吃饭。饭后,他果然要带她出去。只是还未出门,营外如雷的马蹄声便把整个营地都震动了,车鸣马嘶声尖锐刺耳。唐初楼不由皱眉,正想出声向帐外询问,便见泛香匆匆奔入,急道:“相爷,国舅爷来了。”
国舅爷戚定和乃是当今太后的兄长,掌两衙禁军,在这大杞朝中也是权势熏天的人物。
同为一朝重臣,二人表面也算和睦,实则貌合神离,私底下各自较着狠劲。往日都是唐初楼占上风,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这个节骨眼上他来,准定没什么好事。唐初楼心知不妙,面色微沉,问泛香道:“他带了多少人来?”
泛香摇头道:“不知道,总是有个几万人马,颜昌已去营外迎候了。”
唐初楼转头看看阿瑶,歉然道:“今日怕是不能陪你了。”说着却回身走到案牍前端然坐下,扯出本书打开,不慌不忙道,“不管他,命咱们的兄弟不要妄动,等他来了再说。”
泛香“哦”了一声,虽是心忧,但见他安稳如泰山,只能强自按下心头惶恐出去交办他所吩咐的事情。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阿瑶忧心忡忡地看着唐初楼,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正犹豫自己是不是退到后面隔间回避一二,却听唐初楼道:“给我斟杯茶。”
她忙上前,从棉套中取出茶壶,却发现壶已是冰冷的,忙道:“我去另煮些茶。”
唐初楼从书页间抬起头朝她一笑,道:“也好,可惜我的茶具掉在了半道上,不然倒可用上。”
他这可算是强颜欢笑?阿瑶勉力也回了他一笑,回身朝门口走去。还未走到门前,便听外面脚步声响,有人在外高声唱道:“戚大将军到!”
阿瑶听这一声忙又退回唐初楼身边,手捧着茶壶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唐初楼抬头看看她,面色霍然间便是一变,好似想起什么,忽道:“到里面去!”
阿瑶立刻醒悟,方放下手中东西,迈开脚要往屏风里面去,便见帐帘一掀,一人负手大踏步走了进来。
那是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年纪看着要比唐初楼稍长,五官轮廓倒与昨日所见的戚子麟有几分相像,只是更凌厉深邃,眼风往帐里一扫,道:“唐相日子倒过得逍遥,竟有佳人相伴,红袖添香,好不风流雅致。”竟一眼瞧出阿瑶是女扮男装,这眼力着实是够毒辣。
阿瑶给他一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眼见他一双眼如电般在她身上来回打量,背心上竟起寒意,一阵阵地发冷。
唐初楼这才站起身,道:“不知国舅爷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多多海涵。”说着话已将阿瑶掩至身后,暗使眼色示意她进去,一面对随后跟进来的泛香道,“泛香,请国舅爷坐。”
阿瑶低下头慌忙走到里面,心里也不知为何,只是上上下下,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就听戚定和在外道:“我倒瞧着你这位佳人有些面善,是在哪里见过罢?”
唐初楼却不答他,仍吩咐泛香:“泛香,看茶!”
阿瑶在里面榻上坐着,心思却转了几个来回,忽然想到,这位国舅爷是当今太后的兄长。而那一位曾说过,太后不许唐相身边有别的女人,甚至还有谣传说,当初商玉是为戚家所害,而她偏偏与商玉面貌相似。她未见过商玉其人,相似到何种程度她并不知道,但从戚定和话里的意思来看,他也是见过商玉的。
难怪方才唐初楼会忽然叫她避开,就是不想她与戚定和对上,惹出其他的麻烦。
可惜还是给他看到了,既已给他看到,她便没那么好脱身了。
那位国舅爷却没这么好糊弄,见唐初楼不搭这茬,便又道:“哦,我想起来了,这位佳人长得倒同你那位商小姐有几分相像哩!”
唐初楼却是雷打不动,只当听不到,稳稳坐着面不改色道:“国舅爷忽然驾临四方大营,不知有何贵干?”
戚定和道:“听说唐相在此,特奉太后之命前来接相爷回京。”
唐初楼沉了半晌,才道:“我事情尚未办完,还需在四方大营呆上一段时日,暂无法回京。”
戚定和道:“实不相瞒,太后已至咸水行宫,限相爷您三日内赶到,不然便以挟持帝君,谋逆叛乱之罪即刻拿下。”
唐初楼冷笑道:“说我挟持帝君,却不知皇上在哪儿?”
戚定和道:“相爷,这事儿您亲自去跟太后说,烦请就此启程,也免我这里难做。”话说到这里,他人已起身朝外走去,待至门口时,却顿住脚回头来朝内一指,道,“记得把您这位佳人也带着,太后心热,想亲自帮您相看相看。”
唐初楼眼看他走出去,只觉一股无名火起,抬手将案牍上的东西一挥而下。
阿瑶耳听得外面一阵“砰砰”乱响,忙走出来,便见地上一片凌乱,卷宗、书籍、茶壶等物全被甩在地上,在他脚下汪着一滩水,碎瓷片满地都是。
唐初楼满面怒容看向她,道:“谁让你出来的?”
阿瑶被他问得一愣,僵在当地好一阵,方俯身去收拾东西。
唐初楼看她如此,又觉自己失态了,起身道:“别收拾了,总是也用不成。”
说着话,便见由外面进来数名羽林卫,当首一人拱手道:“车驾已准备好,相爷请!”
唐初楼嗔目喝道:“滚,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对我指手画脚!”
那羽林卫只是躬着身子,道:“还请相爷先行。”
唐初楼也知自己这是被变相缉拿了,但以他如今之力实不能与戚定和抗衡,只有压住怒火走出门去。出得门外,见泛香垂首立在门侧,便缓下脚步低声对他道:“叫承平带阿瑶走。”
泛香抬头看看他,正要答应,便听戚定和吩咐羽林卫们:“还有里面那位姑娘,千万别忘了她。”
他说得这般明白,羽林卫们当下将阿瑶也请了出来,如此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有施展之地。泛香无奈道:“相爷……这……”
唐初楼也知无法,对他摆了摆手,再不说什么,径直走到前面那早为他准备的马车前。
颜昌此刻也立在车前,见他过来,面上便有些讪色。
唐初楼看看他,嗤然笑一声,道:“原来是这样,颜大人,我倒是小错看你了。”
颜昌赧颜垂首,竟不敢与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相对,躬身朝他鞠了一礼,道:“恭送相爷!”
阿瑶随后跟着,眼见此景,心头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依稀知道唐初楼多是中了颜昌与戚定和二人的暗算。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一时相对无言。
马车辘辘驶动,唐初楼望着阿瑶苦笑道:“我又带累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第三更。
这一段我想得其实还不是很明白,需要再好好捋一捋,然后明天可能停更一天,尽量会隔日更。
感谢:
讨厌起名字~~~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15 17:47:20
☆、第57章 宫门怨(1)
咸水距梧州三百多里地。
戚定和一路命人马不停蹄地赶路;赶在第三日的午后巳时到达咸水。
咸水行宫居于咸水河畔;背倚华蓥山,依山傍水;环境清幽宜人,是一处休憩养生之福地。
阿瑶揭开车窗帘探头出去,便见殿宇巍峨;楼台层叠;一幢幢宫室连绵如海;竟一眼望不到头。
唐初楼道:“等到了行宫,你务必紧随我左右,可知道了?”
阿瑶点头答应,都说宫门深似海,她自是明白。只是待到其中;恐怕唐初楼也做不得主。她越想越是不安,但事已至此后悔已是不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方行至宫门外,便有小黄门迎上,宣唐初楼、戚定和二人到怡和殿觐见太后。
唐初楼道:“连日路途奔波,蓬头不敢见太后天颜,还请公公回奏太后,容臣沐浴更衣重整仪容再予觐见。”
小黄门喏一声,忙去回禀。
戚定和在旁冷嗤道:“相爷还真是啰嗦,也不知是真怕仪容不整对太后不敬呢,还是心里有愧?才无颜见驾。”
唐初楼对他的冷嘲热讽不予理会,只站在宫门口静等旨意。
戚定和又道:“这一路上我同相爷说的话,相爷考虑好不曾?”
唐初楼道:“考虑什么?”
戚定和朝他身侧站着的阿瑶瞟去一眼,意有所指道:“太后娘娘的脾气您是知道的,眼里素来容不下沙子。”
唐初楼不语,抬头看时,正见小黄门去而复还。小黄门带回太后旨意,说是唐相与戚大将军路途辛苦,分别赐流韵轩、曼音阁温泉沐浴,以解旅途劳顿。
两人躬身谢恩,戚定和哼道:“太后倒是体恤相爷,我这是跟着沾光了。”
唐初楼道:“哪里!”
戚定和道:“就不知相爷能保得住她多久?”他说完这话,便着宫人带路,自去了曼音阁。
阿瑶在旁站着,虽一直低眉垂首,却能感觉到戚定和时不时投来的冷眼。及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她已隐隐猜出戚定和所说之人非是别人,便就是她自己,一时心神震荡,不由便想起当日在襄平西山上唐初楼所说之话,他说:“阿瑶,我怕有朝一日我会护不住你。”
她怔在那里,脑中恍恍,竟响起另外一个声音:“太后不容相爷身边有别的女人……所以……当初商玉……死的也都蹊跷。”
正自神思不属,却忽被人拉了下,她这才回了神,抬眼见唐初楼正微蹙着眉注目看她。
“怎么了?”他问。
阿瑶忙摇头:“没什么。”
唐初楼拉着她的手握了一握,轻言安慰道:“莫怕。”
那边宫人却在催促:“相爷请这边走!”
唐初楼拉着她走过去,宫人见状忙拦住道:“相爷,流韵轩中自有宫人服侍,不需另带从人。”说着便着手安排起阿瑶、泛香他们的下处,显而易见是要将他们分开。
“本相自有从人服侍,不需宫人。”唐初楼面色微沉,坚持不允。
他素有威仪,众宫人竟也奈何他不得,只得由他带着阿瑶、泛香等人去了流韵轩。
宫人在后觑他走远,转与门廊里的一名女官道:“可怎么办?原是想将那女子就此拿下乱棍打死的,这般又做不成,却如何去回太后?”
那女官却是太后身边的管事姑姑婉宁,见此也甚无奈,道:“且由他去,待我回禀太后再说。”
唐初楼几人由宫人带着,一路经过不少楼台亭阁,转过一角朱墙,终于到那流韵轩。拂面如春晖融融,一室馨香。前面正厅阔大,桌椅几凳一应俱全,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极近奢丽。往里挨次是书房、寝室,再往里却是一间极大的浴房,数重珠帘之后,是个白玉砌成的温泉池子,烟雾缭绕,足可容百十来人在内洗浴。
宫人打起珠帘道:“请相爷入内宽衣。”
唐初楼道:“你等都下去,我这里自有人服侍。”
他平日洗浴并不喜人服侍,因想着那边要见太后,赶走了宫人便只叫泛香进去服侍。阿瑶坐在外面厅内等着,心里只是不安。
不觉便过了一刻。她想着唐初楼也该洗好,正要过去问问,却忽听轩门外黄门唱道:“太后驾到!”
阿瑶一愣,想要到里面哪里躲一躲却已是不及。
就见厅门口水晶帘幕被人打起,香风冉冉,环佩叮咚声声中数名宫女娇娥簇拥着一位美妇人移步前来。这便是大杞当今的太后戚氏,她今年四旬不到,保养的甚是年轻,肤如凝脂,柳眉桃腮,一双丹凤眼微微上剔,神态倒是端俨,却隐隐透出媚色。髻鬟峨峨,斜插着支朱红金雀步摇,一袭淡金色绣凤凰的宽袖大裳,烟红罗裙逶迤曳地,甚是雍容华贵。
这时便见唐初楼急急从里面出来,头发尚是湿的,眼望住她看了看,这时候却也没法再说什么,整了下衣冠上前对那美妇躬身长揖拜倒。阿瑶心知不妙,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与泛香一道随在唐初楼身后跪拜那妇人,耳听得唐初楼道:“微臣参见太后。”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