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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北地枭雄-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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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祖昭眯起眼睛细看,他尚没有看清楚来者容貌,只听对面那七、八人当中已经有人先行叫唤了起来。
    “看,是大公子回来了。”
    叫唤的声音很熟悉,似是祖家庄子弟。
    那七、八人顿时放慢马速,在祖昭近前停了下来。仔细一看,为首一人竟是祖湛。
    祖湛与祖昭年龄相仿,但自小都是在帮家中张罗内务,并不是很善骑术。因而现在在马背上很是别扭,在见到祖昭等一行人后,方才有一股如释重负。
    “大公子,你可算回来了,我们正要去西河桥寻你呢。”
    “阿湛,何事如此匆忙?”祖昭勒住缰绳,正色询问道。
    “洪叔刚从令支县回来,出大事了。”祖湛连忙补充的解释道。
    “什么?”祖昭神色生变。他看从祖湛的脸色上看得出来绝非是什么好事,尽管自己第一念想是洪叔在返回徐无途中遭遇反盗贼、胡马,可转念又寻思,徐无、令支两地相距只有六、七十里,而大汉驻边军队就在两县之间的卢龙塞。祖家商队与县里走贩来往两县如同闲庭漫步,好几年都没出过什么大事。这会儿又怎么可能遭劫?
    “啥,发生啥大事?”一旁公孙隆原本还沉浸在比试失败的郁闷之中,这会儿才听完祖湛的话,顿时换上一副急公好义之态,忙不迭的追问道。
    “边走边说。”祖湛迫切的说道,说完便调转马头往回走。
    祖昭踢了一下马肚子,快步跟上祖湛。公孙隆与几位家中地位不弱的子弟也连忙上前。
    众人沿着官道一路折返,零碎而无章法的马蹄声带着让人无比焦虑的臆想,
    “洪叔的队伍在回徐无的途中被一伙马贼伏击,劫走了我们刚买下的十二匹良马,连洪叔他们的马也被抢走了八、九骑。”祖湛忧心忡忡的说道,他在说完这番话后无比惆怅的长叹了一口气,神情别有凝重。
    陪同祖湛一同出来的几名祖家子弟,同有类似的低沉脸神色。
    “伤了多少人?”祖昭察觉到异样,肃然的问道。
    “此行连洪叔在内,共去了十六人,眼下……只回来九人,其中两人伤势不轻。”祖湛语气十分沉重的说道,说到最后甚至都有了几分哽咽。
    与祖昭一起刚从西河桥回来的众子弟听得此言,无一不倒吸了一口冷气。右北平郡虽是边境,屡有贼寇之事发生,可像此次这般重大伤亡的情况少之又少。尤其只不过是去了一趟令支县购买新马,过往七八年都未曾发生过差池,岂料一发生竟发生的如此惨烈。不仅如此,其中一名子弟的父亲正好此次陪同洪叔前去购马,此时已经着急不已,连忙向祖湛询问伤者和归来者的情况,在被告知只是受了轻伤后,方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在接下来的路上,祖昭一言不发,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沿着官道直接来到祖家庄后院大门,此时后院门外早有七、八名持械祖家子弟守卫,这些子弟在看到祖昭、祖湛回来,连忙上前协助拉住缰绳。他们无不是满脸严峻,形如大敌将至。透过院墙,后院一片灯火通明,传来许多混杂不堪的人声。院子深处还有阵阵不能停息的女眷嚎啕大哭的声音。
    过了后院大门,在马场前面的空地下马后,祖昭等人看到马场另外一侧停着几匹各有不同程度负伤的马,即便是在阴暗之中,也能看出这些马身上**的血迹。若是往常洪叔在场时,必然会立刻安排人前来诊治这几匹受伤的马,可惜的是这次受伤的马当中有一匹正是洪叔本人的坐骑。
    祖湛让一名仆从赶紧先去中堂上通知祖昭已经回来的消息,之后领着祖昭、公孙隆等人快步赶去。刚穿过第二层院子的门廊时,迎面疾步走来几名家中长辈,为首的正是祖湛父亲。祖湛先向父亲简单行礼,又把路上遇到祖昭一事提及了一句。
    “三叔。”祖昭打招呼道。
    “你阿公已经在堂上,洪叔人也在。公孙家的客人暂时请回西院去了,不过淳于大人尚在。这会儿县府陈君应该收到消息了,或许再晚一点也会到府上来。你们先过去,我与你七叔、十二叔他们这就去寻阿繁和李啬夫来。”三叔面色忧虑的说道。
    祖昭知道三叔口中的阿繁是何许人,此人名叫祖繁,按辈分应是他的族侄,不过年龄却要比自己大上五、六岁。祖繁前年以勇猛方正之名被召为郡中游缴,如今正驻在离北郭亭不远的乡镇上。游缴专司一乡治安,如今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少不了要请其来帮忙。



第26章,世道不平
    别过三叔等人,祖昭、祖湛等人继续往中堂前去。
    半个时辰之前,中堂原本还在布置今晚晚宴,院中的桌席摆放整整齐齐,厨房方向仍有徐徐炊烟。本是美酒佳肴的好时辰,却不料突遭变故。热闹的氛围顿入冰谷,整个中堂大殿内内外外无不充斥着肃杀之气。早先听闻的那些哭泣声就是从旁侧的小厅传出,女眷不得轻易进到殿内,只能暂避于帷帘后。
    殿堂偏门外,有一管事老仆等候,迎着祖昭、祖湛等人来到殿内。
    刚跨入偏门的门槛,祖昭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仔细一看,便看见堂下有几个浑身染血的汉子,正是去令支县购马的洪叔等人。洪叔伤势不轻,正躺坐在一张椅子上,脸色苍白,呼吸沉重,尚且仍保持着清醒的意志;另外几人伤势不一,好在还有三人只是皮肉轻伤,这会儿就站在洪叔左右,余者则都坐着休息。重伤危殆者早就抬到南院救治。
    堂上、堂下各站着许多族人,一个个皆是愁容密布。
    祖举与本族三老并列席在上座,淳于沛站在略下方的位置,脸色异常严峻。
    众人听到祖昭等人进门的动静,只是略略回头看了一眼,并无人像往常那样热情招呼。
    祖昭顾不上向长辈们行礼,快步奔至堂下,切声向洪叔问道:“洪叔伤势可好?”
    洪叔对大公子如此关切很是感动,用嘶哑无力的声音颤巍说道:“有劳大公子关心,倒是还死不了……”
    祖昭又向其他伤者简单慰问,在确定众人无大恙后,方才郑重其事复问道:“两县如此之近,岂会发生这样的事?”
    洪叔满是愧疚,摇头道:“正是因为两地较近,我等未曾大意松懈,这才让贼子得手。我高洪办事不力,愧对太老爷和大公子的信任……”
    祖昭正经说道:“洪叔切莫自责,此事谁也不曾料到。倒是那些贼人十足可恶,竟为劫财而下此狠手。我祖昭绝不善罢甘休!”
    最后一句话,说的斩钉截铁,犹如磐石般不可撼动。
    言罢,他转过身来,向堂上的祖举、淳于沛与其他长辈行了一礼,又道:“请阿公吩咐,孙儿愿率本门子弟亲往追查凶徒。”
    众人见祖昭直截了当有此要求,或多或少都有几分惊奇。在他们看来,祖昭平日虽有习武练马的习惯,但无论出入都能保持儒雅的一面,着实不曾料到突然之间会有如此之重的杀气,当真是一改往日平和的面目。
    不过对此也绝非无迹可寻,毕竟今日突发如此严重的事故,都伤了好几人性命,任谁都会有义愤填膺的反应。
    祖举略显些许迟疑,语气凝重的说道:“昭儿,此事不可鲁莽,必然要从长计议才是。”
    一旁祖昭的七叔公祖宾一副持重之态,跟着说道:“这会儿已派人到县府报案,待到陈县君来后,再共议缉贼之事。”
    祖昭沉思小许,转而又向左右同辈问道:“可曾派人去寻回遇害者遗体?”
    听到这句话,在场众人无不生出诧色。尽管寻会遇害者遗体是理所当然,但也不可能在出事之后立马前去,天色已暗,路途莫测,实在有太大的风险。
    祖举正声道:“昭儿,你今日怎会如此沉不住气?此事我自有分寸,一切待陈县君来到后再行计议,到时候少不了与县府差役同去事发现场。”
    祖昭坚持说道:“阿公,孙儿这十多日与安阳亭众义士操练,所为之事不是别的,正是备盗御寇、拱卫乡邻。今日竟突发惨案,孙儿绝不能坐视不理!退一步说,我祖家虽然不算什么官宦名门,但好歹三代军戎,岂容宵小毛贼来犯?报案于县府理所当然,但若事事都相求于县君大人,外人闻得,必会小觑我祖家无人。”
    他说话时的神态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几乎句句在理也针针见血。
    祖举神色震动,一副作势要暴怒之态。可在仔细思索后,深知孙儿所言不错。祖家好歹是徐无县有头有脸的望族,眼下又有外郡贵客在府上暂住,若是不能体面的处理好这次遭劫一案,非但不利于祖家于本地的名声,深知还会影响与公孙家的联姻之事。
    但话又说回来,他之所以心有懊恼,就是怪责自己这唯一的嫡孙实在太过冲动,凡事都推义气为先。追回遇难者尸首一事纵然无人提及,他照样心中有数,会酌情另行安排。熟料祖昭于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强硬措辞,俨然不留任何退路,现在这会儿黑灯瞎火,若执意带人前去事发现场寻人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如何是好?
    到时候折了颜面是小,万一唯一嫡孙有个三长两短,祖家今后的脉络何去何从?
    祖昭见祖父脸生忧虑,当即进一步说道:“阿公放心,孙儿虽然初出茅庐,但这些年好歹练就一番本领。洪叔他们不过是一时失手,让那帮贼子侥幸得手而已。如今我祖家子弟整装出发,岂容那些小贼胡乱?”
    这番话多少给了祖举一些安心,他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我并非担心你会遇上贼子,只是天黑路远,着实不便。再者待到陈县君到来,拟定搜捕方略,一劳多得,反而方便。”
    祖昭没有再用强烈的语气向祖父顶撞,而是渐现伤感的说道:“自家兄弟遇难,遗孀泣不成声,我等总要做些什么才是。”
    跟着祖昭一同来到中堂的几位青年子弟听完这句话,一个个大为感同身受,情绪止不住的激动了起来,纷纷叫嚷着赞同祖昭的话。纵然他们不自诩平日有过操练,但北地男儿多争强好斗,心中有一口恶气无论如何也顺不下去。
    “对,大公子说的对。”
    “我们总得做些什么。”
    “要让我们追到那些劫马贼,定要血债血偿。”
    “我也同去。”就连一旁站着的公孙隆也颇受影响,大声的喊道。
    气氛所至,众青年子弟人心躁动,一个个摩拳擦掌,眼中满是凌厉的杀气。
    祖举见此,自知不能再拒绝,否则只会让淳于沛以为祖家虚有其表,又或者是自己顽固不化。缓缓吸了一口气之后,他摆出一副严厉的姿态,正色到:“既然如此,昭儿,你便将平日与你同去操练的子弟召集起来,配马带刃,随你先行去往一趟。不过切记,务必小心,若有任何发现,要立刻遣人回报。可明白?”
    祖昭郑重应道:“孙儿铭记。”
    说完,他马上央托祖湛去召集平日与自己同去西河桥的子弟,集结后先到后院马场做足准备。毕竟以往出门并不会携带器刃,最多也只是携一副马而已,真需要大打出手时,还得去往仓库调取兵器。
    公孙隆犹豫的看了淳于沛一眼,淳于沛也看了过来。正当淳于沛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时,公孙隆忽地把心头一横,不顾一切的追着祖湛等人的后面跑出了中堂。淳于沛重重叹了一口气,无计可施,只能由得这好义的公子哥去。
    在后院忙碌准备的过程中,祖昭又专门向洪叔等人询问了遭劫的细节,包括遇袭地点、贼人人数、贼人装扮和配备等等细节问题。这些情况早在祖昭还没回来时,众人已经向祖举和家中其他长辈说过,于是又轻车熟路并且更为详尽的复述了一遍。
    “当时路途昏暗,有些看不太清楚,估摸的应该有三四十余人。远处可能还有埋伏的人,不过也不能太确定,若真如此,恐怕贼人之众已然超过五六十。”
    “最先袭击我们的贼子都是有马的,我被刺倒后倒是留意了一下,可能有是二十骑,至少有十、五六骑。贼人的马不算高大,比河曲马差远了。”
    “他们的兵刃大多不同,骑马那几人使得多是长枪和朴刀,后来徒步围上来的贼人则是什么都有,马槊、木棒、钉耙甚至还有锄头。”
    “如此说来,这些人多是寻常百姓么?”祖昭若有所思的问道。
    “是不是百姓不好说,他们的衣着一时半会没看清楚,但有一点,所有人无不是用统一的黑布蒙住脸颊,看不清楚模样。”
    “蒙住脸颊?”祖昭深沉的重复了一句,心思旋转飞快,隐隐约约有所猜测。
    这时,祖湛再次回到中堂,告知后院众子弟已经集结完毕。
    “贼子势众,大公子务必要小心才是。”洪叔挣扎着直起腰,语重心长的说道。
    “洪叔放心,我去去就回。”祖昭点头应道,言罢,起身又向祖父和其他长辈告辞。
    祖举再三叮嘱小心,脸色虽一如既往肃穆,可老迈的双眼中透着关切的神光。
    出了中堂,祖昭疾步如疾风般穿梭走廊。来到后院马场时,只见马场前已经聚集了四十余青年子弟,这些人并非全部曾与他同去西河桥操练过,但因此事太过激愤,于是主动参与此次出寻的队伍。人人手持兵刃和火把,笔直伫立,火光映照在兵刃上闪出熠熠辉光,既有炙热的一面也有寒冷的一面。
    一名站在最前方的青年子弟见到祖昭,大步上前递来一副长弓和一柄短剑。
    ………………………………………………………………………………………
    【公孙度的父亲公孙延,逃官到了玄菟,而公孙度却做了郡吏。当时玄菟太守公孙王或的儿子公孙豹年方十八,但却早折了。公孙度少时也叫豹,又与公孙王或的儿子年龄相仿,公孙王或一见到他,就喜欢上了他,送他去学习,并为他娶了妻。后来又向别人举荐,让他任尚书郎,后来又升为冀州刺史,但因谣言,旋即被罢免。】



第27章,连夜追查
    祖昭没有多言其他,接过缰绳,装好弓和短剑,纵身上马。
    众子弟见了,一言不发,紧随其后跳上马背。
    随着一身轻喝,祖昭率先策马奔出后院大门,众祖家子弟接踵而至。逶迤的火光在黑暗中组成一条长长的辉线,马蹄声代替了骑士们心中的怒火,简直要比手中所持火把更要汹涌。
    高洪等人遇袭的地方,是相距徐无县东北方向三十里的八里堡。祖昭带领众子弟在夜幕下一路疾驰,先经过了县城城郭,来到郊区后又穿过了一片稀疏的林子。渐渐的,人烟越来越少,前方只剩下一望无垠的丘陵。
    八里堡与西河桥一样,是附近亭乡百姓自发汇聚的集市场地,不过因为再往东行几十里的路便过了郡界,故而此间平日里并没有像西河桥那么繁荣和热闹。祖昭等人前后行程一个时辰,来到八里堡时只能看到数不尽的荒凉,似乎方圆百里之内连半分人烟也看不到。
    “阿成,你带几个人向北走一段,那边地势较高,看得清楚一些。不要离的太远。”
    马背上,祖昭按紧腰间短剑剑柄,语气严峻的吩咐到。
    “是。”阿成点了点头,招手示意几名祖家子弟紧跟自己。他们调整坐骑的方向,离开大队人马向北而去。两队人保持着不算太远的距离,相互之间随时可以照应。
    队伍继续向前行进了半里,在前方领头的祖昭下意识放慢速度,身后的队伍跟着慢了下来。既然是来搜寻遇难者遗体和其他可用的线索,必然要小心认真一些。
    这时,奔行在北面的一队人中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快看,前面树下有动静。”
    这一声让所有人提紧了一口气,有人下意识伸手去抓马背上的弓,更有甚者已然拔出了短剑或挺起了长枪。众目寻着声音指示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前方一颗孤零零的矮树下,似有一抹黑影再来回晃动。
    祖昭下意识重踢了一下马肚子,加快速度赶过去。不多会儿,距离拉近,他借着星月之光依稀辨认出那黑影竟是一无主之匹马。
    “大家小心。”他立刻高呼了一声,“阿仲、阿斌,从侧面绕过去。”
    “是,大公子。”
    “都看着点周围是否有其他动静。”祖昭又补充道。
    队伍渐渐呈扇形向那颗树包围过去,最外围的几人不停打量四周,谨防贼人会随时出现。
    一众人来到树下,几名年长的子弟没有下马,带着人占据在附近几处居高的位置,高举手中火把,把光线范围扩展的更远。方圆一览无遗的丘陵地形就如同一张染黑的绸布,浓而粘稠,除了忽大忽小的夜风席卷而来的声音,再也不见任何其他的动静。
    祖昭和左右几名子弟飞快跳下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树下,在周围其他子弟火把光亮照射下,他们看到一匹棕色骏马正茫然的停在那里,马头套好了缰绳,马背上也有一副皮质坐垫。不仅如此,马肚和马臀有多处伤痕,不过伤口已经被凝冻起来不再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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