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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莫要错了心性。”
一句话激怒了她，萧暖甩开萧夫人哭吼起来：“难不成我还要忍着吗？我的丈夫不要我了，我的女儿也没了，我还忍着做什么？”
萧夫人知道她此时是起了心魔，忙说道：“皇上没有不要你的，殿下现在是太子，你们是他的妻儿，其他人都是妾，百年之后能和皇上葬在一起的，只会是娘娘。”
“我不。”她眼底越发通红，目中恨意无遮无拦：“我宁可化成灰扬了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一句话，让折回来看她的姜渊在门口生生顿住步子。
萧夫人忙说道：“娘娘，你别说气话。”
“气话？我说的是实话，我不害人，人来害我，我退让饶恕有用吗？没有！我应该早些动手的，我应该让那些女人和畜生早早的死了的，我应该让他们都别活着的。什么善有善报，我不信了，我就想给他生个女儿，我只想要个女儿，我宁可不做皇后，我就想留下我的孩子。”
她伏在枕头上大哭起来：“我后悔了，我该听爹娘的话不入王府的，我后悔了。”
姜渊就在门口听着，不进去也不离开，等屋里没声了，才吐出一声长叹，转身离开，背影疲惫。
萧暖虽然醒了，但身子很虚弱，总是病着，姜渊每次来之后她都要发脾气，连药都不喝，如同仇人一般，姜渊说什么她都针锋相对，言语间毫不客气。
慢慢的，姜渊也不进去看她了，只是每天都来殿外站站，从窗格里隔着若隐若现的帘帐瞧她一会儿，等她睡着了又进去床边坐会儿。
太医说她是伤了心神，时而暴躁易怒，时而忧郁恍惚，要静养为宜。
萧夫人心疼萧暖，让萧全求了姜渊，要带她去大云寺静养，宫里的那些人那些事，只会刺激着她的病情。
第五卷 少年篇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少年篇：敛葬大云寺
姜渊犹豫了两天才答应，让眠香选了几个细心能干的带着去，其他的伺候人由萧夫人带着去。
萧暖两个月未见阳光，被人搀扶出来的时候，许久才慢慢适应，在屋里还不觉得如何，待她出来才发现，她瘦了许多，脸色苍白，连一头乌黑长发都没有光泽。
凤辇就在关雎宫外等着，姜渊走到她面前：“你去好好养病，孩子我来照顾，过几日我去看你。”
萧暖别开脸：“不敢有劳皇上。”
姜演抱住她的腿：“母后好好养病，孩儿会去看你的。”
萧暖摸了摸他的头，上了凤辇，由宫女禁军护送着离开。姜渊牵着姜演看着他们离开，许久没说话。
姜演抬头看着他：“父皇，母后为什么不理你啊？”
“她。。。在怪父皇。”
“为什么怪父皇？是父皇欺负母后了吗？”
姜渊把他抱起来：“是，等父皇忙完了，我们去和她住几日好不好？”
“好。”
凤辇拐过宫门，风卷起明黄色的纱帘，萧暖微微偏头就看见他们父子站在关雎宫外。
眠香轻声说道：“娘娘，可是直接去大云寺？”
萧暖转过来：“去祖庙。”
“是。”
出了宫门，凤辇就拐弯了，先去了祖庙，眠香扶着萧暖下来，负责宗祭的姜淳赶了出来。
“儿臣参见母后。”
萧暖还有些无力：“不必多礼，我只是来看看小公主。”
姜淳忙虚扶着她：“妹妹就在祖庙，母后慢些。”
进了祖庙，先拜了列祖列宗，上了香，姜淳把玉盒抱过来给她。
“母后。”
隔着白玉盒子，能看见里面的红意，萧暖自己把盒子抱过来，眠香帮她托着。
“我要把小公主送去大云寺。”
姜淳忙说道：“母后，是父皇交代，让妹妹在这里的。”
萧暖抱着盒子不撒手：“我不要她在这里，不干净。”
她抱着盒子出去，姜淳也不敢拦，只能让人赶快进宫去告诉姜渊。
萧暖抱着玉盒上了凤辇，到了城外，萧夫人已经等着她了，萧暖让眠香去把萧夫人接上来，凤辇继续走。
萧夫人看着盒子，也知道里面是什么，握住萧暖冰凉的手叹道：“你何苦把她抱出来呢。”
萧暖摸着盒子：“王朝总有倾废的一天，能享多久的香火啊，在大云寺有佛祖守护，说不定她就能早日投胎转世了呢。”
萧夫人拿着帕子给她擦擦眼泪，陪着她到了大云寺，满寺的人都忙出来跪接，萧暖抱着玉盒进去，在大雄宝殿外的阶梯上就开始跪拜，方丈想去拦，萧夫人示意他们不必。
她这般心诚，只是想让那孩子少受些罪过罢了，何必去拦着。
萧暖的身子还虚，一路进到大雄宝殿，已经有些无力头晕了，方丈让人寻了佛家用的紫檀木盒来，把玉盒放进去。
萧暖把自己脖子上挂的玉坠取下来放进去：“娘不能陪你去死，就用这个玉坠陪你，等哪天娘死了，一定寻着这东西去找你。”
她盖上盒子，再用盘丝锁锁住，亲自抱着盒子去到佛塔，在佛塔下埋了。
第五卷 少年篇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少年篇：赏山楂
远处有三个脑袋在偷偷的看。
玉临笙小声问道：“那不是皇后娘娘吗？在埋什么东西？”
明初压低了声音：“似乎是夭折的小公主。”
“那为什么要埋在佛塔下？”
“听说夭折的孩子是不能投胎转世的，埋在佛塔之下，有佛光庇佑，享万世长安。”
苏普珍撇着嘴：“皇后娘娘看着好可怜啊，上次见她还没那么瘦呢。”
他们三个都不说话了，猫着腰缩走。
萧暖和萧夫人在大云寺住下，每日早晨诵经念佛，和方丈谈禅参悟，倒也心静，她的身子也慢慢养了回来，只是仍旧消瘦。
姜渊每日都会让人从宫里送些她喜欢的点心出来，可放坏了她也不去碰。
来了十几日，家里传来消息，萧简从去玩淋了雨，夜里起烧，哭着闹着要找娘，萧夫人只能先回去照顾，留下萧暖在大云寺。
她并不喜欢待着，身子稍好，趁着天晴，带了眠香在寺里散步，在小山道上就看见爬上树摘山楂的明初，她们只两个人，明初也没注意，摘了一兜跳下来了才发现。
明初认的萧暖，忙跪下去磕头：“草民参见皇后娘娘。”
萧暖示意眠香扶他起来，细细的看了看他：“我记得你，你是明府的公子，怎么在这？”
明初不说话，眠香小声说道：“娘娘，林夫人殁了，明将军他。。。”
萧暖明白了：“也是个可怜孩子，我们都是可怜人，你也不必和我多礼，你是住在寺里吗？”
明初点点头，萧暖看见他衣兜里的山楂说道：“我倒是许久不曾吃过那些东西了。”
明初拿了几个给她：“娘娘要尝尝吗？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萧暖拿在手里看了看：“宁美人不是有孕了胃口不佳吗？送些回去，就说是本宫赏她的。”
眠香惊了一下：“娘娘，宁美人有着身孕不能。。。”
萧暖看向她：“为何不能？”
眠香不敢反驳了：“奴婢这就找人把山楂送回去赏给宁美人。”
萧暖又转过来看着明初：“好孩子，山楂吃多了嘴酸，寺里清汤寡水的，你吃多了夜里可是会饿的，少吃些最好。”
他带着眠香走开，明初有些糊涂，瞧瞧自己兜着的山楂弄不清是怎么回事。
萧暖送回来的山楂刚摆上宁美人的桌子，她就吓白了脸，宫女低着头：“美人，皇后娘娘说了，这是赏给美人的。”
宁美人微微颤抖：“妾叩谢娘娘。”
宫女下去，宁美人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那盘山楂想了许久，让人拿了直接去勤政殿，在外面就碰上了来给姜渊送补品的贤妃。
“美人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宁美人勉强笑着：“妾有些不适，娘娘又给皇上送好吃的了。”
贤妃瞧了瞧宫女端着的托盘，还用明黄色的布盖着，稍稍一想就知道是萧暖赏的，微微含笑等着看好戏。
姜渊让他们都进去，宁美人跪在地上哭起来：“求皇上为妾做主。”
姜渊刚刚批完折子，有些累：“怎么了？”
第五卷 少年篇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少年篇：佛前三愿
宫女把东西露出来，贤妃眼睛一亮，站在一旁不说话。
姜渊看了一眼：“山楂？”
宁美人哭道：“皇后娘娘说妾有孕，恐胃口不佳，赏了妾山楂回来，可是皇上，有孕者是不能吃山楂的啊，娘娘有过身孕，她该是知道的。”
贤妃说话了：“皇后娘娘有孕，萧夫人提点了许多不能吃的东西呢，怎么会忘了山楂也是不能吃的呢？”
她故意这样说，无非就是证实萧暖知道有孕者不能吃山楂这件事，明知道还送给宁美人，安的什么心一猜就知道。
姜渊淡淡的开口：“皇后伤心过度，有些事不记得了也是应该的，这山楂看着新鲜，怕是她惦记着你的胃口不好才让人去摘的，你也别大惊小怪的，不吃就放下吧。”
贤妃和宁美人都愣了愣，姜渊这么明显的袒护萧暖，她们若是再计较岂不是会惹恼他？
宁美人不甘心，心里更加难受，但也只能忍着。
等她们都走了，姜渊拿起那盘山楂看了看：“她去大云寺多久了？”
内侍说道：“十七天了。”
“十七天，那今日是七夕了。”姜渊轻轻念了念：“去安排一下，朕去看看她，让御膳房把她喜欢吃的点心都备好。”
“是。”
他换了便装，也没带姜演，趁着还早去了大云寺，也没让人去通传，自己在寺里走，在大雄宝殿就看见她了。
已是半晚，天色稍暗，她就跪在佛前，素净打扮，平添一份憔悴，方丈在她旁边坐着，面前是一张小几，姜渊也不出声，就在外面看着她。
方丈问道：“娘娘可想好了？”
萧暖颔首：“说是人有三愿，在七夕许在佛前都会实现，麻烦方丈了。”
方丈提笔等着她：“那娘娘说吧，待许下了，老衲拿去封盒。”
姜渊在外面屏住呼吸，想听听她会许什么。
萧暖轻轻开口：“一愿，我儿姜演一生平安，福寿双全。二愿，亡女早日轮回，不待忘川受苦。三愿，来生不入皇家，不遇姜渊。”
方丈的笔顿了顿：“娘娘当真要许这三愿？”
萧暖叩下，方丈也就继续写了，写好折起放进盒子里，拿着出来就在外面看见姜渊，还是吓了一跳，姜渊默不作声的把他手里的盒子拿过来，取出里面的黄纸，撕去最后一愿又塞回去，把盒子给方丈。
方丈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拿着盒子下去，萧暖依旧在佛前跪着，姜渊就在外面看着她也不进去，瞧着她站起来似乎要回去了他才躲进角落，看着她回到禅院进了屋子他才走。
他就是自私，明知道自己护不住她还是要把她困在身边，就像当年，明知道她心思简单不适合皇家，还是费尽心思把她迎入王府。
她恨他，想下辈子不再遇见他，可他不答应，这辈子唯一真心爱过的人，即便是伤透了她也要放在身边，不止这辈子，下辈子也是一样。
萧暖要堕了宁美人的胎一事，宫里第二日就传遍了，姜渊非但袒护了她，还巴巴的拿着她喜欢的东西来大云寺看她也被人传了出去。
第五卷 少年篇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少年篇：萧夫人有孕
萧夫人本是在家照顾萧简从的，听萧全回来说了，也是一叹：“在那个地方，再好的心性都守不住啊。”
萧简从靠在萧夫人怀里，脸上还红红的，看看不说话的萧全又看看萧夫人，继续缩着。
萧全说道：“等孩子好了，你再去寺里陪陪她吧，省的她走错了路。”
萧夫人想了想，让萧简从自己睡着，拉了萧全出来，小声说道：“我不去了，我这些日子不舒服，坐了马车可难受了。”
萧全忙问道：“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了？”
她微微垂着眼：“我的月事已经一个月没来了，去看了大夫，说是我有了，我不想坐马车。”
萧全愣了愣，看着她的小腹；“有。。。有了？”
萧夫人嗔怪的看着他：“不然呢？不想要啊，不想要那就趁早给我拿药喝了。”
萧全抱着她：“没，没有不想要，只是你的身子，可受得住再生一个？若是底子还虚，这孩子我们就不要了，别坏了你的身子。”
萧夫人摸着小腹也有些担心：“来都来了，我也舍不得把他弄了。”
萧全不放心：“你生简从的时候就血崩过，这些年身子也总是好不利索，底子有没有养起来也不知道，万一。。。要不还是先别要了，有一个孩子就够了，别坏了你的身子。”
萧夫人很不舍：“真的不要啊？”
萧全拿定主意点点头：“你回去歇着，我让大夫去拿药吧，趁着月份小弄了，你也不用吃大苦头。”
揽着她回去，萧夫人一路都没说话，吃了午饭萧全就把药端来了，黑乎乎的一碗。
萧夫人吹凉了喝了一口，萧全立马拿了话梅给她含着。
“别怕苦，喝了吧，大夫就在外面呢。”
她皱着眉头把药喝了，靠在萧全肩上等着药效发作。
“要是我身子好些，我还真想把他生下来。”
萧全握着她的手：“有一个就够了，孩子那么聪明听话，足够了，你的身子要紧，说来也怪我没注意，不然也不至于有了，还让你受苦。”
萧夫人看看他小声嘟囔：“都说了会出事你还不信。”
萧全抿着唇不说话了，等了好一会儿还没动静，萧夫人摸摸自己的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萧全也奇怪了：“不应该啊，大夫说了是堕胎药的。”
萧夫人那药碗拿起来细细的闻了闻：“好熟悉的味道，你闻闻。”
他拿过来闻，一拍腿：“坏了，你和孩子的药在一起，估计是我拿错了。”
萧夫人急了：“那你快去，快去告诉他们别让简从喝药，快去呀。”
萧全立马就忙跑了，萧夫人也跟着过去，那边，萧简从还闹着药苦不喝呢，萧全急吼吼的跑来。
“喝不得喝不得，别喝了。”
把药碗拿过来了他才放心：“让人重新去煮一服公子的药，快去快去。”
他们狐疑的下去，萧夫人这才气喘吁吁的跑来，萧全又过去扶着她。
“你跑什么跑，身子不方便跑了做什么？快坐下坐下。”
第五卷 少年篇 第一千零六十章 少年篇：调戏萧全
萧简从缩在被窝里，起烧了眼睛都是泪汪汪的：“娘。”
萧夫人过去坐在床边：“娘在呢在呢，好好捂着，要捂出汗了才行呢。”
萧简从吸吸的鼻子：“娘，你们干嘛呢？”
萧全给他压压被子：“小孩子别管。”
他撇撇嘴看着萧夫人，萧夫人瞧着那碗药问：“要喝吗？”
萧全把药拿了倒出去：“别喝了别喝了，喝了这个你越发遭罪，还是多吃些补物把身子补起来吧。”
萧夫人有些俏皮的看着他：“真的？”
萧全默了默，把她拉起来，和萧简从说道：“你好好睡着，我和你娘说几句话。”
说完就把萧夫人拉走了，但也就着她的步子，萧夫人抱住他的胳膊低笑：“小全子，你还是舍不得这个孩子吧。”
萧全耳根微微泛红，抿着唇不出声，等进屋子才说话：“落胎伤身。”
萧夫人环住他的腰身看着他：“然后呢？”
萧全怔了怔，脸也开始红了：“还是怀着吧，我多给你吃些补身子的。”
萧夫人踮起脚尖凑上去细细的看着他，要笑不笑：“就这样啊。”
说完还在他脸上吹了一口气，萧全整张脸都红了：“你。。。你别，我。。。我。。。”
他话都说不利索了，但还是没推开她，萧夫人撇撇嘴放开他。
“你要不要这样啊，不就是抱你一下嘛，每次都脸红成这样，怎么做那事的时候不见你这么害羞？”
萧全憋红了脸：“光天化日的，万一让人看见了，别那事那事的，那是夫妻间的私事，周公之。。。”
他还没说完萧夫人又过来抱着他，踮着脚细细的瞧着他，气息都扑在他脸上了，眼中含笑：“说啊，继续说。”
她的手就在他后腰轻轻滑过，萧全咽咽唾沫：“你别。。。别逼我。”
她勾起他的腰带轻轻扯了扯，放轻声音：“逼你了又怎么样？现在是白天，就像你说的，光天化日，要守礼法。”
萧全紧绷着身子，脸色涨红：“令仪，别胡闹。”
她安静的靠在他怀里，萧全松了口气抱住她：“那你仔细养着，别费心劳力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多吃点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