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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在上-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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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从来看重的少年,居然是这样无耻下作的禽/兽,若是如此,自己又何必苦心孤诣的让他扶摇直上。
  当时眼见太子渐不受宠,赵踞却越发得了圣心,徐悯急怒攻心之下,决定铤而走险。
  她让小鹿去接触赵踞所骑的黑马,在马的饲料里下了药。
  当然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小鹿,对徐悯而言,那时候她想让小鹿“亲自”报仇。
  只是她万万也没想到,那少年不知为何竟然没有骑那匹黑马,反而换了太子……
  于是太子赵彤,便自然而然的坠马而亡了。
  徐悯震惊之极,暗中打听,却闻听是太子执意主动的要跟赵踞换马。
  她猜不到赵踞是因为提前察觉了危险故意跟太子换的马儿,还是……这只是一个巧合。
  但无论如何,这直接导致了张皇后触怒先帝被废。
  同时,这也成为她心中无法碰触的一个秘密。
  所以在之后,借助小鹿的身体重生后,她才对张皇后多有照料。
  因为不管自己的起因是如何本意又是怎样,太子赵彤毕竟是因为她的所做而身亡的,张皇后也是因此而入了冷宫。
  ****
  张皇后的手越捏越紧,似乎是想要她的性命。
  仙草几乎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她艰于呼吸,神智迅速地昏沉起来。
  正在无法可想的时候,耳畔响起一声婴儿的啼哭。
  那哭声十分微弱,传入仙草耳中,却恍若惊雷。
  她突然间有所醒悟:这声音是……
  心中模模糊糊地出现两张稚嫩的小脸,两个孩子蹒跚学步,向着自己先后奔来。
  那是……拓儿,怀敏!
  仙草彻底醒转。
  她抬手握住张皇后的手,拼尽全力地挣扎着。
  婴儿的啼哭声愈发的大了起来,声嘶力竭,像是感觉到什么。
  直到耳畔又响起另外一声呼唤:“母妃,母妃,母妃醒醒!”
  仙草猛然睁开双眼。
  模糊的烛光中,是拓儿满是担忧的小脸。
  仙草却仍觉着喉咙火辣辣的,好像给人用力掐过了一样,还没来得及出口唤一声“拓儿”,整个人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谭伶忙叫人去倒茶,又道:“娘娘怎么了?莫非是给梦魇住了吗?”
  仙草无法回答,那股窒息的感觉仍然紧紧缠绕着她。
  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心惊肉跳。
  正在这时侯,外头有小太监跑来:“谭公公。”
  谭伶抽身而出,片刻后才回来。
  仙草若有所觉:“出什么事了?”此刻声音竟然都有些沙哑。
  谭伶略略迟疑:“是冷宫。”
  ****
  夜深了。
  平章宫中,江贤妃无法入眠。
  今晚皇帝在紫麟宫歇息……真是奇怪,皇帝从来不肯留任何妃嫔过夜,却屡屡在紫麟宫中陪伴整宿,直到次日早朝才离开。
  江水悠心想:这真是无人能及的情分啊。
  她看似面色平静,心中却像是藏着一块儿滚烫的热炭。
  白天颜贵妃来探望自己的场景慢慢地在心底浮现。
  自从颜珮儿从偏僻的谨修宫出来后,就极少跟江水悠照面,说话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虽然颜贵妃对于之前的事情只字不提,但是江水悠心里明白,颜贵妃自然是聪明人,她当然很清楚自己想趁着那一次,置她于死地。
  大家彼此心如明镜。
  本来江水悠心中有些不太安稳,毕竟颜贵妃出身大族,性格又是那个样,如果她想要报复,当然易如反掌。
  江水悠有些后悔自己太过贸然了,她低估了皇贵妃的心胸,没想到仙草会在这个时候还替颜珮儿求情。
  同时似乎……也低估了皇帝对于颜珮儿的情分。
  可让江水悠意外的是,颜珮儿并没有做什么。
  反而只是开始亲近皇贵妃。
  起初江水悠以为颜珮儿已经改了性情。
  直到今日她杖毙采女的消息传来。
  江水悠正思量这件事的时候,太监已经扬声通禀颜贵妃到。
  心惊肉跳。江水悠只得假作无事迎了颜珮儿。
  两人相对而坐。
  江水悠暗中相看,见颜贵妃脸色微白,大概是因为才杀了人,身上似乎还有一种没有熄灭的煞气。
  这让江水悠心底的不安更加重了几分。
  就在江贤妃心思忐忑的时候,颜贵妃开了口。
  她一开口,让江水悠几乎当场失态。
  “贤妃不必惊慌,”颜珮儿淡声道:“我今日来,是想跟你商议,如何除掉皇贵妃的。”


第221章 
  江水悠给颜珮儿这一句话震的几乎跳起来。
  她用一种怀疑自己听错了的眼神看着颜珮儿;因为过于震惊;居然没有开口说话。
  颜珮儿却了然地一笑:“江贤妃很诧异我会这么说吗?”
  江水悠生生地咽了口气,她竭力定了定神:“贵妃娘娘……莫非是在跟我说笑吗?”
  颜珮儿道:“这种话;是可以拿来随意说笑的吗?”这会儿她已经收了笑容,脸上跟眼中都透出了凛冽的寒意。
  江水悠突然发现颜珮儿身上的气息大变了,原先进宫时候的那位颜家的女孩子;虽然外表雍容华贵,温和端庄;实则缜密而内冷,她是知道的。
  但是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打个比方,就如同之前的颜珮儿是一朵带了刺的牡丹花;那现在的颜贵妃,却像是一把磨的极锋利的刀。
  宫内的生涯,居然可以把一个人变成这个样子。
  在这瞬间江水悠突然生出这种感叹。
  但是不得不承认;促使颜珮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她江贤妃本人;也是功不可没。
  面对颜珮儿透着冷冽杀机的双眼,江水悠道:“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贵妃、居然会对我说这种话。”
  颜珮儿道:“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个,自然是因为知道;贤妃你的心里;跟我想的一样。”
  江水悠皱紧了眉:“贵妃……”她笑了笑;压住声音里的战栗之意,“贵妃何必呢?我心里的想法恐怕不如贵妃所料。且我如今……不过是想安生度日罢了,就算先前曾做过些什么违心的事;这段日子里也已在悔不当初了。”
  心里犹豫了一会儿,江水悠终于说出后面那句话,——她是借机故意向颜珮儿表明,自己之前趁着她病的时候所做所为,并非她本意,也是想让颜珮儿不要记恨而已。
  颜珮儿笑道:“贤妃还惦记那件事?你只管放心,本宫早就不在意了。毕竟你跟本宫……在某种意义上算是同一类人,假如本宫在那种情形下,只怕做的比你更狠,恐怕连让我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
  江水悠微微震动。
  颜珮儿说的却是实情。
  其实在那段时候江水悠曾也动摇过,是要一了百了,还是“顺其自然”。所谓一了百了,自然是人为动手,或用药,或制造意外,促使颜珮儿尽快身亡免除后患。
  但江水悠思量许久,终于按捺住那种欲望,选择了“疏忽以待”。
  江水悠发现,看过再多的故事,影剧,也曾把自己想象成小说跟影剧中的主人公,觉着自己若是成为那主人公的话会如何如何,做的更好之类。
  但是有朝一日真的如此发生,才知道一切并非想象中那样简单。
  比如她本来不该喜欢上皇帝,如今却偏深陷无法自拔。
  比如她本来应该杀伐果决,可是当面对生死的时候,心里仍旧有一点无法逾越的良知底线。
  颜珮儿所说的,是那个对江水悠来说泯灭良心不顾一切的狠绝形象,她想自己成为那样的人,可又有点惧怕。
  虽然如今,她一时还无法说清自己惧怕的是什么。
  江水悠有瞬间的恍神儿,然后她说:“贵妃宽宏大量,臣妾……铭感于心。”
  颜珮儿道:“你不必如此,我如今之所以来找你,便是看出你心有不甘,毕竟如今,你我两个斗起来着实没什么意思,因为你我皆明白,现在,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江水悠深吸一口气:“您……据我所知您这些日子跟皇贵妃很是亲近,我还以为,您是已经捐弃前嫌了。”
  “是吗?”颜珮儿的声音像是带着冰雪的寒气儿:“我是什么人?从小世家长大,极尽教养,虽不比皇室金枝玉叶,也算是无可挑剔名门淑媛,她是什么人?一个从浣衣局里爬出来的贱奴,先前屡屡把我逼入绝境,如今更是一步步地站在我的头上,你叫我如何捐弃前嫌?”
  “可是……”
  不等江水悠说完,颜珮儿已经接口:“可是我暂时又不得不跟她虚与委蛇,毕竟皇上宠她宠的要命,而且我十四叔也苦口婆心的规劝过我。我自然不能让他们失望。”
  江水悠心头冷的透透的,只得说道:“但是娘娘,就算您不喜皇贵妃,可正如您说说,皇上深宠于她,只怕无人能撼动皇上对她的喜欢,只要有皇上在,这宫内就没有人能奈何得了皇贵妃。”
  “除非一件事。”颜珮儿淡淡的。
  “什么……什么事?”连江水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问话里带着一丝丝迫切。
  颜珮儿笑看着她,好像是在看着上钩的鱼儿:“除非皇上发现,她心里根本没有他,或者她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江水悠的心突突跳了两下:“我不懂娘娘的意思,是说皇贵妃心里还有别的男人?”
  “她心里有没有我当然也不知道,”颜珮儿云淡风轻地,她看了看自己比先前纤瘦了许多的手,像是发现什么有趣之事般嗤地笑了,“但是我们可以送给她一个啊。”
  江水悠屏息:“您是说……”
  颜珮儿笑道:“恰好我就知道有那么一个人,最最合适不过了。”
  当颜珮儿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江水悠心里彻底的大乱了。
  这种感觉,比听到颜珮儿说要除掉皇贵妃还要震撼。
  颜珮儿说完了这人,凝视着江水悠道:“贤妃觉着如何?”
  江水悠张了张口:“娘娘真的要这样,但是他……”
  “这叫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但就算如此,娘娘这是……伤敌八百,自损三千啊。”
  颜珮儿笑:“只要能除掉我心头恶气,就算是覆灭了整个颜家,我也在所不惜。”
  江水悠发现这个女人着实太过可怕了,就算以她博览群书的资质,都不曾见过这样狠毒的角色。
  但此刻她竟庆幸……颜珮儿要对付的人不是自己。
  颜珮儿却又道:“剩下的事,需要贤妃你配合。”
  江水悠的心颤:“剩下的……什么事?”
  颜珮儿招了招手。
  江水悠紧张,却仍是起身走到她的跟前。
  颜珮儿从袖中掏出一物,轻轻地放在了江水悠的掌心。
  江水悠低头看一眼,东西给帕子包着,有点儿沉,像是个瓷瓶之类的。
  颜珮儿俯首,轻轻地在江贤妃耳畔低语了一句。
  江水悠正在寻思手中之物是什么,闻言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她后退一步:“这怎么可以!”手下意识地一抖,那东西便跌在地上。
  还好此物给帕子包的十分妥帖,纵然落在地上也并未跌碎。
  颜珮儿瞥了一眼地上的东西,轻声道:“这怎么不可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何况只有除掉了这个,才能给后来人机会啊。”她笑的不怀好意,眼中却分毫笑意都无,“贤妃觉着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江水悠直直地看着她,像是看着恶魔。
  “你不必如此看着我,”颜珮儿泰然自若道,“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实话告诉你,我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恐怕你也知道几分,毕竟太医院里肯跟你通风报信的人也不少。我只是想着在闭眼之前,先除掉我的心头之恨,只要你帮我达成这个心愿,将来,皇贵妃乃至皇贵妃之上的位子,除了你,再无他人可以跟你争,你说这份礼物,是不是够重呢?”
  江水悠本失神,突然听了这句,才又一震。
  曾几何时,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是她梦寐以求,势在必得。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却心甘情愿地退而求其次了。
  只可惜到现在,似乎那所谓的“其次”她都求不得。
  “贤妃从来决定聪明,自然该知道如何选择。”颜珮儿打量着江水悠变化不定的脸色,淡声又道:“可若是贤妃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了,但是……贤妃你可要想明白,知道了我的机密,若做不成我的友军,自然就是我的敌人了,我可以保证,在除掉她之前先除掉你,你可相信?”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不管是宫内的品级,还是家世,还是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江水悠都不及颜珮儿。
  何况她先前才因为颜珮儿的事,得罪了皇帝。
  颜珮儿是吃准了她不能拒绝。
  江水悠彻底的身心俱冷。
  她深深低头,看到地上那丢落的东西。
  终于江水悠走过去,俯身将此物捡了起来,紧紧地攥在掌心。
  颜珮儿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的动作,最后才轻声一笑。
  起身往外而行的时候,她扔下了一句:“希望贤妃……可别辜负了本宫的期待啊。”
  ****
  拓儿身为皇子,从小便开始习文学武。
  这些日子他本该去跟演武场跟教习统领学习武艺,只不过因为禹泰起回京,拓儿便暂时放了统领的假,一旦得闲便去找寻禹泰起。
  禹泰起也很是喜欢这小家伙,又见他肯学,便尽心竭力地,先教了他一套基本拳法。
  从这里也看出拓儿的聪明,寻常之人至少要反反复复练习百十遍才能学会的拳路,拓儿不到三次就已经能够学的有模有样了,虽然招式、力道等未必到位,但是大概的姿势套路却毫无差错。
  禹泰起啧啧称奇,若非知道他是皇子,定要赞一声习武奇才。
  这日拓儿依旧前来寻禹泰起,正好仙草带了怀敏前来,小公主站在旁边看着哥哥练习,不由地也跟着手舞足蹈,煞是可爱。
  拓儿认认真真地打了一路拳,额头上已经见了汗。
  仙草忙俯身给他轻轻擦拭,旁边怀敏则仍意犹未尽地在旁边歪歪扭扭地练那“拳法”,却像是喝醉了的小人儿似的,东倒西歪,喜的禹泰起将她扶住,笑道:“公主也要学拳吗?”
  怀敏自然不知何为“学拳”,但大概是看出了禹泰起有询问之意,当下果断地点了点头。
  旁边仙草笑道:“哥哥不要纵容她,我看这孩子的脾气不会很好,要真的学会了拳脚,将来只怕要翻天覆地呢。”
  禹泰起看着怀敏似有几分狡黠的可爱小脸儿,素来刚硬的男子此刻眼底也泛出了柔软的温情之色:“小时候虽顽皮,长大了却未必的,且不管怎么样,只要她平安快活,才是最要紧的。”
  此刻有太监来等拓儿前去御书房,仙草爱溺地看着这孩子,温声道:“方才出了一身汗,且先回去收拾收拾再去吧。”
  拓儿挺了挺胸,道:“不必了母妃,舅舅说,男子汉糙一些才是正经的。”
  他才四岁多点儿,竟一本正经说这话,仙草哑然失笑:“哥哥!”
  禹泰起竟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随口说的。”
  仙草无奈地含笑摇头,便对拓儿道:“那去吧,只是不许跑,慢慢地走,免得风吹了着凉。”
  拓儿方答应了,便随着太监一块儿转出殿阁,就往御书房而行。
  正走到半路,突然见到一名太监迎面而来,向着拓儿行礼道:“殿下可瞧见了皇贵妃娘娘?”
  拓儿道:“在前面内阁值房那里,怎么了?”
  太监说道:“江贤妃突然发了心疼之症,宫内正着急找皇贵妃呢。”
  拓儿诧异:“怎么突然发病?传太医了吗?”
  太监道:“已经命人去传了。只是贤妃不知为何催着奴婢叫来找皇贵妃,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迟了就晚了呢。”
  拓儿道:“不知何事?”
  太监摇头,匆匆道:“殿下请便,奴婢先去请皇贵妃娘娘了。”
  那太监行礼过后,往前疾行而去。
  拓儿回头目送那太监远去,眼中透出疑惑之色,片刻后说道:“去平章宫看看。”
  ****
  仙草同禹泰起又说了会儿话,见怀敏似有困意,便告别禹泰起,欲带她回紫麟宫。
  过了宝仪门又行半晌,打琳琅门下遥遥地走出一行人来。
  为首竟是颜珮儿,旁边是颜如璋,他的怀中还抱着大公主赵茁。
  赵茁一看见怀敏,立刻叫嚷起来。
  怀敏本昏昏欲睡,听见姐姐的动静,便猛地又精神起来。
  两个孩子倒是亲热,各自挣扎着下地,凑在一块儿咿咿呀呀地玩耍起来。
  颜珮儿见状道:“真是古怪,她们两个竟格外投缘似的。”
  仙草道:“小孩子的心思最是单纯,相处起来自然简单。”只是长大一些的话,随着生长环境,教导方式的不同,心思自然就产生变化,再也不可能如小时候这般单纯的快活了。
  颜珮儿若有所思道:“是啊。想来……还真是很羡慕他们了。”
  仙草一笑:“罢了,咱们又何尝不是也从这个时候过来的。”
  颜珮儿挑眉:“话虽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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