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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琉涟想想去年生辰自己闹腾的样子低头碾着脚下的石子漫不经心地回道:“那时我未遭变故不懂事,现在懂事了他们反而宽松了,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慕暖收敛了些笑容眼神缥缈地看着台子轻声回道:“且随心意吧。”
“字比”的规则很简单,参试者轮番上台提笔写抄早已放在案桌上示例的诗句,随后由旁侍提起给评审大人们看,觉得可进复试的点头,反之摇头。而后通过的参试者候在台子一边,不通过的便可以直接走了。
每次结果评完之后旁侍都会继续提纸正对百姓的方向示意一下,然后才会拿下去,所以看热闹的百姓们也都能看到,不过也是只让他们看看而已。
“字比”评的还是很严苛的,两百多的参试者被留下的仅十人。
周绾绾看到哥哥亦在被留下的人之中目不转睛地盯着台子上头,反观叶琉涟和慕暖哈欠连连,隔着这么远别提字了,连个人也看不清,但也不能白来一趟吧,索性按着性子等结果。
复试时分为两组,五五一组分别于台子上同时默诗一首,但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和范围内默写,超时或偏题者直接淘汰,最后胜出的三人方能晋得皇室抄录的闲职。
虽说是个闲职吧但这个职位可是个安逸的肥差,每年都有人争破脑袋要进来,只是若想得到参试资格就必须获得在职官员的举荐信,不过也不乏收受贿赂浑水摸鱼来推举的小官,但在评选时一旦发现有写的不像话之人就会连同举荐人一起受罚,是以许多官员就不敢再肆意收贿了,推举上来的也都是些有真本事的人了。
虽然隔得远但不妨碍看结果,最后仅剩被选中的三人还站在了台上,剩下的便是琐碎的虚礼了没什么意思。结果一出叶琉涟就活动活动胳膊腿把周绾绾接了下来,看到她低头怏怏的样子就知他哥哥定是没被留下边安慰她:“没事没事,进到复试就不错了,去找你哥哥吧。”
周绾绾一点头乖巧道谢然后小跑往他哥哥的方向去了。
二人目送周绾绾跑到一个男子身边小大人似的要他低头摸摸他的脑袋似是在劝慰不禁觉得暖心。
慕暖看着那个画面感叹道:“慕淳要是能像她这样我做梦都能乐醒。”
叶琉涟笑,忽的听到旁边散开的人群里有一人评论说一个叫周愚的男子可惜了,字写得丝毫不比被选中的那三人差,但最后却写错了一个字。
“等等。”叶琉涟伸手拉住那个说这话的人并指着周绾绾的方向道,“请问你所说之人是那位吗?”
被拉着的人按着叶琉涟所指的方向看去仔细辨认了一下连连点头:“就是他。”
叶琉涟神色一凛道谢后让慕暖等她一下,自己则奔着整理纸张的侍从去了。
“不好意思,刚刚站的太远没瞧清,能不能再借我看看。”
侍从嫌弃地瞧了她一眼本欲回绝,然在看到她讲究的衣着后顿了口,通过她的着装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家,若是哪位高官的子女可不是得罪了,反正也不费什么事就应了她吧。
叶琉涟接过一沓纸张,翻阅中却发现并没有任何署名便对侍从道:“你可知周愚的考纸为哪张?”
此时皇帝旨意方昭告天下,还有许多人不知情的便不知大皇子已为太子之事,就如这个侍从。
侍从因为知道他是大皇子举荐之人便多留意了些,方便讨好关系的这种事情他往往都注意的很,指不定哪回就攀上贵人了,于是翻翻后抽出一张递给她道:“就是这张了,他还是大皇子推荐之人呢我还当有什么本事,结果没选上可真够丢人的。”
“大皇子也是你可以随意讨论的吗?”慕暖见叶琉涟站在那里翻阅比试纸张好奇便过了来。
侍从一看是那个太尉府的大小姐立即噤了声。
叶琉涟一看还真是写错了一个字,只不过方才说大皇子举荐之人?能得到他举荐的必不是平凡之人怎还会在这种比试中犯如此错误。
慕暖见叶琉涟放回纸张后凝神沉思不知究竟随口道:“那是绾绾的哥哥吧,字写得着实不错,可惜了。”
但见叶琉涟毫无所动便轻推她又道:“怎么了?”
“没什么,也许是我多虑了吧。”叶琉涟摇头回复笑容。
只是多虑没多虑她自己心里清楚,玉龙雪山救他之后因他手腕上的手环蛮特别便多看了两眼,方才接周绾绾下来时亦在她腕上看到一条一模一样的手环,只是绳丝略有不同,于是听到行人那话后拦下多问一句,现在她大概有七分的把握周愚是故意错的这个字,可是为什么?
叶琉涟半思忖着与慕暖行了两步后脑子豁然开朗,莫非周愚真的是前朝遗孤!他攀上大皇子难道另有所图?
慕暖看着她略微沉重的表情没说话,只是在来时分手之处拍拍她的肩膀暖心一笑:“要是有什么为难之事尽管找我帮忙哦。”
叶琉顿了一下问她:“你同大皇子熟吗?”
慕暖点头:“熟啊,小时候我经常同他玩的,哦,还有三表哥,可惜现在他们都各自为职不大来往了,幸得此回陛下下旨意立大表哥为太子另提三表哥为藩王留京佐之,以后他们热络起来必定恢复往日情谊。”
“哦?”叶琉涟并非宗室之人消息没有那么快此时方才得知,“那你有空就提醒一下太子查查周愚的来历吧。”
“他可有问题?”
由于叶琉涟的一切都只是猜测便无法定论便言:“我觉得今天他是故意写错那个字的,虽不知何故,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由于涉及到表哥,慕暖神色肃凛地应下,就此作别。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完毕。
☆、今秋戟阳折枝上 (7)
叶琉涟和慕暖观看“字比”之时,云昭已入宫后回到府邸,不一会儿苏子衾便拜会上门了。
已过立冬的十月天已近寒凉,苏子衾较常人畏寒已穿上了抵风外敞,行动间敞尾飘飘随风,加之偏白肤色,颇有仙人之感。
屋内方升起炭炉,将暖还寒,云昭已在屋内等候多时了。
进屋后苏子衾拱手俯礼:“见过太子。”
“请起吧。”云昭颔首以回,可等了一会儿也未见还有其他人前来,便询问道:“苏公子,只你一人么?”
苏子衾直起身淡笑浅回:“太子还希望谁来呢?”
云昭听得他问略起疑惑,难道他理解错了那封信的意思?可里面除了会面的时间,明明白纸黑字地写着:既欲见之,自将来之。
再看苏子衾一派闲然云昭霍然清惑:“原来你就是司雪阁阁主!”
苏子衾默然含笑再行一礼:“参见太子殿下。”这是这一次意味却不同了。
云昭面露惊讶嚯而短促一声抚额浅笑道:“原来我想见之人一直在身边,而我却不自知,不知那位李国源又是何人物,我竟一直以为他是你。”
苏子缓眸垂言道:“其乃我阁护法。”
“这样啊。”云昭撩手请他坐下并命小厮斟了茶水前来,即后便切切叹道,“不过你来的可正是时候!”
屋内炭火忽地蹦响了两声,火苗突然窜出又间隙渐灭,而后便给人一种暖融之感。
苏子衾被温意沁暖,来时苍白的脸色已渐好些:“太子殿下可是在为今晨诏旨而发愁?”
“正是,我实在不明父皇深意。”
苏子衾忽而起身致歉:“您的太子之位起因于我,还望殿下恕罪。”
云昭摆手让他且坐下:“这不怪你,我略听母后说过一些,既然司雪阁主是你,还望苏公子为我解惑。”
他的这一番话说得平常但又略显深意,苏子衾回味了一下他的语气试探着询问:“皇后娘娘?”
听得他疑问云昭思忖良久肃然开口:“我若与你说实情,也请公子与我坦诚相待。”
此言一出苏子衾便知他知晓自己母亲的真正死因了,原来皇后居然也知晓内情,遂道:“苏某的确知晓母亲并非是难产而死,只是逝者已矣,苏某从未想过将旧事重起,只是遵从祖父遗愿,欲保东政国安宁。”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指紧握至发白,只是被外敞遮挡是以云昭并未看见。
“苏公子此话当真?”云昭观察着他的表情,平静未有波澜不知是否可信。
苏子衾浅言道:“苏某何时骗过殿下。”
“那你隐瞒身份之事不算么?”
听他其略带了恼意的语气,许是太子心中还是怪罪他长久隐瞒不禁莞尔:“请殿下细想,苏某从未直接否认过,何来欺骗之说。”
云昭沉默,细细一想的确如此,也是怪不得他。
此时小厮将茶盏端上,苏子衾接过抹盖轻吹后微微一品:“此茶可是殿下于交州给万候品尝的黄山毛峰?”
“正是。”
“那苏某可没有什么几假乱真的意思。”
云昭知道他在调笑自己遂赧道:“我曾不通世故,都是多亏了苏公子多年提点,就连我的小厮也说我那日举动颇有几分你的风骨。”
说到此处他倏地顿言,看着苏子衾闲然自若的笑意心口霍然一亮。
“莫非公子是有意而为?你早有扶我居于东宫之心!”
苏子衾默然凝神后缓缓抬眸直视云昭,眼中气势逼人,清冽的声音随着炉香缓缓陈淀:“因为这天下必须是您的!”
云昭被他的气场震的一怔,苏子衾已微敛情绪自顾后言。
“既然殿下知道我母亲亡故真相想必也知晓檀妃的吧,您既要我坦诚相言我便绝无隐瞒。怀王,早知其生母檀妃故去真相!”
“什么?”云昭微惊,云旸居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但从表面上却完全看不出来。
“他因此事对太后怀恨在心,长久以往便生畸念,虽是身在朝堂,却并未心系天下。”
云昭恍然,如此便可明白为何云旸与太后的关系一直那么糟了:“那父皇和祖母可是知道的?”
“太后不知,但陛下已起疑心。”苏子衾实言相对毫无隐瞒,“我身在司雪阁,自当承其宗旨计量天下苍生,是以无心翻起旧事。但怀王不同,檀妃被冤与侍卫私通,死后被弃置乱坟岗连个牌位都没有,他不可能就此罢休。”
云昭心下波澜想起父皇诏书,口中喃喃道:“怀王,怀王,原来父皇已将怀疑之意隐在封号之中,以此告诫他怀思莫罔,可是既然这样为何不直接让他前去封地呢,只要远离京师就算他想重翻旧事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那是因为您啊。”苏子衾侧头看着炭火,表层已烧的泛白,微有火风一拂便簌簌落了下来,“陛下封您为储君是因司雪阁,让怀王待留京都亦是因为司雪阁。”
茶韵偏凉,云昭静静听着,缓缓呷下。
“二皇子心机偏颇陛下不舍,只好赐封让他安于封地;四皇子心智不齐,尚无法自理;而五皇子则贪玩有余耐心不足,自当难居储君之位;其他皇子尚且年幼,只余您和怀王。”
云昭放下茶盏起身踱步近于炉前:“你知道我母后不喜我居东宫之位,适才我去请安便见她更添愁容。”
苏子衾亦起,随居炭炉之侧,缓缓言之:“殿下固有忧民之心,良善之德,生来就是这储君之位的不二人选,想来您也不忍见这东政的天下将可能被怀王搅的不安宁吧。”
云昭伸手探向炭火的上方垂眸不语似在思索,半晌才道:“三弟聪慧,若是母事被良安,你怎知他不能治理好国家。”
苏子衾笑:“您也犹豫了不是,怀王固然聪慧,但手段往往与您相悖,必要之时甚视他人性命如草芥,无听谏言。”
炭星“啪”地突然又跳了一下,惊的思索中的云昭反射性地往后退了一步。
“或许他也能成为良君,然这实是一个未知数,殿下总不能拿天下苍生做赌注吧。”
末了云昭缓缓应下:“我知道了。”
“皇后那里……”
云昭知道苏子衾的提示为何意,母后本来就不愿他身在储君之位,就怕会从中作梗,于是道:“我会着力劝慰,苏公子不必忧心。只是现下情形,父皇为何既立我为太子又让三弟辅助于我,难道他是真心因为三弟朝堂经验丰富便让他相助?但按事实而言,三弟未必肯甘居我下。”
“苏某今日以司雪阁阁主的身份前来便是摆明了站在您这一边,有了阁中势力与经验支持陛下自会对您的从政之道更为放心。然隐患亦于此,陛下同时也忧心,若司雪阁功高震主的情形再现,岂不是重蹈覆辙?所以此举大抵还在您与怀王之间犹疑,只是现下他对怀王的疑虑心更重,是以您便占了优。”
云昭深深长叹一声闭目凝思,半晌后对苏子衾道:“我知道了,苏公子请回吧,以后定有诸多需要指导的地方,还得麻烦公子了。”
苏子衾见他表情沉静拱手礼退:“殿下过誉了,苏某告辞。”
此言方毕慕暖就大步流星地进了来,小厮未及通报拦也拦不住只得干站在门口,云昭知道慕暖的性子也不怪他,挥手让他退下了。
慕暖一进门就看到正欲往外走的苏子衾,没了自己给自己施加的束缚,再面对他便觉轻松许多。
“你急匆匆地赶来所为何事?”云昭敛尽脸上情绪恢复常态。
慕暖也不多话直接开口道:“表哥,你是不是举荐了一位叫周愚的先生参加‘字比’。”
苏子衾霎一听到这个名字便顿住了脚步,神色肃凛。
云昭回道:“是,怎么了?”
“我今日与人去看热闹,与我同行之人觉得他在复试之时似是故意错了一字,虽不知为何但为保险起见,还请表哥详查此人背景。”
云昭听后沉思,方欲应下就见苏子衾又折身回了来。
“殿下,此人可是交州灾民,并有一妹名绾绾?”
慕暖听到他提绾绾的名字诧异道:“你怎么会知道。”
云昭看了看慕暖又看向苏子衾同是疑惑:“你认得此人?”
“是。”苏子衾点头,“此人原为益州人士,其母及妹走失后与祖母相依为命,安身于玉龙县,司雪阁在益州之人曾偶然得知其亲人去向,只是顺便装作讨水行客的样子提醒了下他。在交州之时苍长老见其与殿下交近,担心他居心不良是以查过了他的身份,因此事太过巧合涉及到您的安危便谨慎地传信于我再行查验,确保了其身份只是一介普通贫民,若殿下需要,苏某可即刻令人将详细呈来。”
慕暖听苏子衾的这一席话听的有些傻眼,还未及问云昭便先开口。
“不必了,我与他同行一路,他若有意加害于我何必等到此时。且来长安参加‘字比’的意见是我跟他提的,何来居心不良之说。”
苏子衾听得此话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云昭又对着慕暖道:“也多谢表妹前来提醒,代我谢过与你同行之人。周愚初来长安不通人情世故,自然不敢贸然入官,再者‘字比’的看客大多都是丁午街店铺商者,能进入复试打开了名声求得温饱便不成问题了,且他刚刚寻得亲妹,想与她时时陪伴也不是不可能,不论如何想必他自有考量。”
此事毕苏子衾再行退下,慕暖本想跟上去但想着他适才一番话便留了下来。
“苏子衾刚刚说司雪阁?这是怎么回事。”
云昭知道自己此妹苦追苏子衾良久而不得,想必关于他之事定是好奇便道:“他乃司雪阁阁主。”
“什么?”慕暖吃了一惊,没想到她曾日日跟人却丝毫未有察觉。
云昭见她颇有沮丧之态安慰道:“不止是你,我与他相交已久尚未察觉。”
“欸?你与他交久!”慕暖一听更沮丧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来过这里!”
云昭笑:“以前他与我相见从未在府中,是以未有人知也是平常,此番他既然亮明身份自当前来拜会,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 *罒▽罒*今天是个好日子,本文的存稿全部完成啦!来给你们个定心丸,可以安安心心看文叻,不用担心兔子会弃坑!
☆、今秋戟阳折枝上 (8)
皇帝正看奏章于书房,内侍总管进来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气的他将手中奏章狠摔在地,嘴里厉厉道:“好个苏子衾,竟然与吾施障眼法,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司雪阁阁主,现下吾倒是还动他不得了!”
“陛下您消消气,他不过一司雪阁主您可是当今天子,他亦是您的子民自然也在您的统管之下。”
内侍总管只能如此宽慰,可事实何是如此呢,连一个武林盟主都能婉拒陛下的相邀何况是声名震震的司雪阁?
皇帝闭眸凝神方淡下怒意:“罢了罢了,这般他便是表明与司雪阁同向,昭儿尚无经验又惺惺爱民,司雪阁倾力助他吾也能轻松不少。对了,卫领那可有消息?”
“未,自您下旨后他便片刻不敢掉以轻心,然怀王平常而为,未有异常之举。”
皇帝听此豁然开朗:“吾本故意将云旸封为怀王想看他的反应,没想到他那没动静反而苏子衾有所动,如此看来他与云旸并非一心。”
内侍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