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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王爷肯跟她搭话,王梵羽心中更是欢喜,便再接再厉地说道:“她没事就好,我之前听闻童姑娘可是个很厉害的女大夫呢,阿黎也真是的,姑娘好心救人,她反倒还想伤害她。”
说完这话时,肉眼可见沈北镜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不止沈北镜,在场的人亦都如此。
方媛此时真的好想把耳朵给捂住啊,她心想:这个王梵羽的话怎么那么多?
见她说得眉飞色舞的,竟有越演越烈之兆,说得方媛心烦意乱的,她再也忍不住地打断了她的话说:“王姑娘,你说的这么多,知道的这么多,你确定你那时真的是刚到不久?”
方媛突然间这么一问,可让在场的人都一愣,见着她似乎有了什么线索般的胸有成竹,可让太后娘娘看到了转机。
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确定王梵羽当时出现在花圃的时间,可让她心中又警惕了几分。
此时她极力地控制自己,让自己表现出淡定大方的模样说:“是啊方姐姐,这个问题,我刚刚已经回答过了呢。”
“是吗?可我记得,你当时跑出来的时候速度很快,与我撞了个正着,可如若按照你说的刚到,那依我看就应该是在入口差不多的位置,而我也刚好在入口不远处,你转身就能碰到我的,不应该是那个速度。
还有,你说你当时很害怕,就怕阿黎姑娘会伤着你,可是你见到我的时候第一时间竟不是寻求庇护,而是目的明确地往宴会的大厅里跑去,这又该如何解释?”
这番看似很严谨的说法,可把王梵羽给唬住了,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王梵羽脑袋极速地运转着,她没想到方媛会用这种推理的方法,来计算她在场的时间,她又该怎么进行辩解呢?
不对,推理这种东西是没有证据的,不能代表她这般说,就一定是对的。
顿时王梵羽的底气又回来了,她的手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委屈地说:“我,我不知道方姐姐为什么要这样说我,明明是我发现了阿黎姑娘行凶,喊人帮忙救童姑娘的,为什么在你的嘴里,我竟就有嫌疑了?”
“哦?是吗,那烦请大家看看王姑娘的鞋子,为什么鞋的周围会被泥土围了一圈?御花园的四周都是干净干燥的,除了南边花圃重新种了别的花才需要翻土重来,花籽种上要浇水,浇了水泥土肯定是松软泥泞的,可是外围不会,只有深入花圃才会。
王姑娘,要不要让人来比对下你脚上的泥土,是否跟南边花圃的土壤是一样的,看看那土都快要浸到鞋面上了吧?你在里面的时间,是不是挺久的?”
王梵羽看着自己鞋子上的泥土,懊恼之余,脚上开始不自觉地摩擦地面,想要弄掉那些证据。
可该死的,这些土已经干了一大半,基本没什么效果。
“行了,别摩擦了,我们都已经看得明明白白了,没什么用的。”方媛在旁打趣道,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太后没想到方家丫头竟这么厉害,有着常人没有的心细。见着王梵羽此时低头不语,竟又开始抽泣了起来。
太后看不过眼了,她拍了一下桌子后说:“行了,给哀家把眼泪给收起来,方家丫头这般说,我看事情都已经很明确了,我看是你想谋害稚儿,然后把罪名给推到阿黎身上,你说那条死去的毒蛇,该不会就是你放的吧?”
“没有,冤枉啊娘娘。”王梵羽慌乱地说道。
“哼,冤枉?我说你要么就趁现在说了吧,要不然,阿黎要是因为被你污蔑,气急了跑回蒙部,让她阿爹以为是我大和哪里怠慢了他的宝贝女儿,逼急了两国开战,那么你就是造成生灵涂炭的罪人!”
此事都上升到了两国可能开战的关系了,这让从来没有接触到国事厉害的王梵羽立即慌了,她一想自己可能会成为千古罪人,就害怕得身子都开始打颤,跌跌撞撞地上前跪在了大厅的中央。
她口中说着:“娘娘,王爷,臣女有错,臣女不该撒谎自己在花圃的时间,臣女不该见死不救,更不该污蔑阿黎姑娘,臣女知罪,请娘娘王爷开恩啊。”
王梵羽痛哭流涕的样子让众人看得恶心,脸上的妆容因为眼泪而花了一大半,此时脸上花花绿绿的模样,真是又吓人又滑稽。
童稚之其实从方媛开始说话的时候就醒了,她在床上缓和了一阵后,出来时却见王梵羽脸上这副鬼妆容,可吓得差点又给晕了过去。
沈北镜一直关注着寝宫的动态,见着童稚之出现在转角时就立即迎了上去,他急忙扶住了童稚之问:“稚儿,你怎么样了?”
“我,我没事,就是,嗯。。。被吓到了。”
“被吓到了?”沈北镜有些不解,可当他顺着童稚之的眼神望过去时,顿时嘴里直呼:“这是什么鬼东西?”
“嗯?”这回轮到童稚之不解了,她问:“你刚不一直在这吗?怎么现跟我一样反应了?”
“我刚没去注意看啊,真是辣眼睛。”
童稚之被沈北镜这副嫌弃的样子给逗笑了,两人旁若无人的状态,可让一旁的太后娘娘看不过去了,她重重地咳了一声。
童稚之立马回过了神,上前就要对着太后娘娘行礼,只见她老人家拉住了童稚之的手说:“免了,刚醒来别久站,来哀家旁边坐着吧。”
“是。”童稚之乖乖地上前坐好,刚刚她在后头已经听得了个大概,所以此时王梵羽跪在那,她也不再假惺惺地问缘由了。
坐定后,太后娘娘发话了:“王家姑娘,你现在可以说清楚了,最好等会你说的话没有参杂半点虚假,此时稚儿也醒来了,要是当事人觉得有哪些跟你说的有出入的话,你是知道后果的。”
“臣女,臣女必当坦白,求娘娘开恩。”
“说吧。”
“臣女其实,其实比阿黎姑娘先一步进入花圃,可是我见着她到的时候,我就立即躲到了旁边的树干后面。
我见着阿黎与童姑娘两人在聊天,言语似乎有些激烈,我在一旁只听了个大概,模模糊糊的。
突然,在阿黎后面有一天青蛇出现,我很害怕,又不敢喊出来,我见着阿黎被蛇咬了,然后童姑娘救了她,之后,那条青蛇又回来了,它要咬上童姑娘,是阿黎用匕首给刺死的。
事情就是这样的,娘娘,王爷,那条青蛇是意外,我从小就害怕这些软绵绵的东西,真的不是我做的。”
沈北镜怒说:“可是你却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被毒蛇咬,而不施予援手,最后还污蔑别人!你的心肠竟如此歹毒,到底有何企图?”
“我都是为了您呀王爷,我爱您,我想只有除掉了童稚之与阿黎,我才有希望的啊。”
“混账!不要用这种东西来掩盖你的罪行,何况你打着“爱”的这个旗号,就想着见死不救,置他人为死地,这天底下,谁担得起你的这种疯狂?如若今天不是方媛看出了端倪,你想怎么着?就这样让阿黎这种刚及笄的女子来担行凶未遂的罪名?你怎么下得了手?”
“王爷,王爷饶命啊,我有错,都是我的错,我心肠歹毒,我心思不正,童姑娘,对不起我错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王梵羽又是磕头又是求饶的,甚至把额头都给叩出了个红印子,好生凄凉。
太后娘娘见状挥手说着:“行了,别叩了。此事,如若不给你个惩罚,跟童家,跟蒙部都说不过去。
嬷嬷来,传哀家懿旨给王家,就道:王九卿教女无方,以致王梵羽心术不正,心思不纯,竟存有害人之心思。哀家念及其年幼,故让王梵羽去静观庵半年,诵经念佛,端正之其心思态度,哀家会与那里的姑姑打招呼的,让王家莫惦念。”
“是,娘娘。”嬷嬷领旨后立即去办。
跪在下方的王梵羽愣了一下,如此下来,她不可是毁了吗?她想求情,却见着王爷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见此她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深怕等会说多错多,她忙俯身道:“谢娘娘,谢王爷开恩。”
太后此时已经不想再见到她这张脸了,抬手挥了挥,让人给带了下去。
见着事情解决了,时候也不早了,方媛众人便都纷纷起身道别。
经今天这么一闹,太后确实也没什么心思招呼他们,也就随他们去吧。
在出宫门时,沈北镜还是有些依依不舍,牵着童稚之的手就是不放。方白他们受不了沈北镜的这番模样,都走远了好几步开外等着童稚之。
童稚之脸皮薄,他们这般似有似无的打趣眼神让她觉得很害羞,她对沈北镜说:“你赶紧放开,我要回去了。”
“我不放,你这一回去,我估计得等到元宵节才能见着你了。”
“离元宵节不才只有几天吗?”
“那也不行,我就想跟你多呆一会儿。”
“想跟我多呆一会儿对吧?”童稚之突然拉长着音调说着。
沈北镜见童稚之这样,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点点头说:“嗯。
“行,那我今儿跟你说了啊,你最好在元宵之前,把你身边的莺莺燕燕给我解决了,不然元宵那天你别来见我。”
“什么莺莺燕燕?”这帽子给沈北镜扣得都懵了。
“哼,就今儿一个阿黎让我离开她镜哥哥的,明儿一个王梵羽见死不救的,未来还不知道还有多少你的爱慕者呢,你可自己看着办吧!”
童稚之说完之后,趁着沈北镜愣住的空档,赶紧挣脱开他的手溜了。
留着沈北镜在原地无语望天,这也关他的事?
第58章 偏执
回了王府的沈北镜觉得有些委屈,毕竟对于王梵羽这事他并不知情,他又没跟人家接触过,怎么就能把这账算到他的头上呢?
至于童稚之说的什么,阿黎让她离开她的镜哥哥这话?这个更是天大的冤枉啊!
阿黎跟他母后的关系好,平时又是大大咧咧的,假小子味儿十足,谁把她当女子看了?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没?
反正对于阿黎的这个锅,他可是坚决不背的,肯定是童稚之搞错了!
唉,真是越想烦闷,一想到今天出的这事儿,可真是败坏人的心情。他心里想着:明儿就去跟稚儿好好解释,什么阿黎王梵羽的,可统统都不关他的事。
可就在晚饭过后,王府迎来了这位客人,可就驳了沈北镜刚刚对阿黎的看法,让他深深地确认了,原来童稚之真的没搞错。
管家匆匆地对着在花园散步消食的沈北镜通报:“王爷,阿黎姑娘在外头,说想要见您。”
“哦她醒了?行,领她去大厅吧。”
“是。”管家立马照办,沈北镜也动身往大厅的方向走去了。
他前脚刚到,阿黎后头就跟上了。见她只身一人过来,沈北镜便直接地问道:“你来干嘛?”
阿黎脸色本来就不太好,又被沈北镜这不冷不热的语气问得心里有些难受。不过想想,记得从前他似乎也是这番态度,怎么今儿自己倒是计较了起来呢?
阿黎苦笑地摇了摇头说:“我就是想来跟你说说今天的事儿。”
“今天的事?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你要是好奇里面的缘由,可以直接去问我母后。”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跟童稚之谈了什么吗?”
提到了童稚之,这才让沈北镜稍许有了想搭理的心思,可是他看着阿黎这番欲言又止,眼眶还微红的模样,眼神里似乎还夹杂着什么他看不懂的东西。
沈北镜见此就想起了稚儿跟他说的话,难道,她真的对他存有那心思?
想到有这个可能性,他现在突然间不想确认是不是搞错了,此时只想着怎么打发这位祖宗。
他装作一脸毫不在意地表情说:“本王并不好奇,反正稚儿现在已经没事就够了,其他的,关于今天的这事,本王已经不想再听了。”
阿黎听着这番打发的话,立即带着哭腔问:“你就是这般为了她来伤我的心吗?我一直待你如何,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吗?我的心意,你真的不知道吗?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刚回京不到一年的童稚之?”
“够了阿黎,你越说越过分了啊!本王可否做了什么事让你给误会了?本王待你,就如同童炎之,方白他们一般,如兄弟手足之情,你切莫让我失望了。”
“失望?我把你挂心上这么多年,你就给我一句别让你失望?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如若你带着祝福我与童稚之,那么你会是如同方白他们一番的兄弟,她将会是你的嫂子。可如若。。。。。。你再如这般说这种话,那么抱歉,你是蒙部阿黎,本王之婚宴,怕请不起你这贵宾。”
沈北镜一字一句地宣布着这个决定,把阿黎打得溃不成军,她崩溃地说:“难道你,从未感受到我对你的爱吗?”
见着阿黎这副模样,沈北镜心中还是有点不忍,毕竟她与他,也是一同长大的玩伴啊。
他拿出了手帕递给了阿黎,然后问:“阿黎,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曾养的小兔子和小鱼吗?”
这问题问得有些突兀,可让阿黎突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小时候养过的东西有很多,这一时间,还真是记不起来了,所以她便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沈北镜也是料到了她的反应,他无奈地说:“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吧,刚开始,你养了一只灰色的小兔子,有一天,那小兔子从笼子里溜了出去吃了草地上的青草,你发现了立马把它给抓了回来,然后给它喂了胡萝卜。你觉得兔子一定是吃胡萝卜的,所以就一直喂,不给它吃别的,直到它因为营养不均匀而死了。
之后,你养了鱼,你觉得鱼是吃蚯蚓的,却不知它是用来做观赏的鱼,得吃专用的鱼饲料,后来,也因为你只给了它蚯蚓而导致它也死了。
之后你养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可无独有偶,下场都一样,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阿黎听着这个问题,她努力地思考了这些被她养死过的东西,这难道不是因为她对它们太好了?
以沈北镜对她的了解,见她此时这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就知道,她一直如此,从未改变过,为此,他也放弃让她回答这个问题了。
他说:“你一直以为那是喜欢,那是爱,那是你对它们好,可你从来都没想过,这个方法对吗?你就想着事情得按照你的想法来,像我就应该得是朝上的权臣,而童炎之应该得是个大将军等等。
你一经发现我们不是按照你的想法走,你一不是哭,要么就是闹,或者像你今天这番,你真的从来没想过自己的问题所在?
我知道你去年为什么会突然间就要离开京城,回到蒙部,那是因为你发现了童炎之与方媛在一起了,你觉得你无法阻止得了他们,你受到了伤害,所以你逃开了。
而现在,你发觉我与童稚之的事,你还改用了别的政策,说吧,这种事情,你找了童稚之谈话几次?”
阿黎很少能听到沈北镜说这么多话,虽然这些话里她并不爱听,在听到他的问题时,她下意识就想要撒谎,可是沈北镜的目光太犀利了,让她避无可避,所以只能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就找她,两,两次吧。”
“两次?”沈北镜听着有些吃惊,他本以为御花园那次就已经够他解释的了,却没想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竟还有一次?
阿黎见着沈北镜脸色青黑,她赶紧把第一次去童府的事情明明白白地交代了出来,想求得一个从宽处理。
沈北镜听着从原先的吃惊到大惊,他忿忿地说:“就照你这种态度,要我当时是童稚之,你看你被蛇咬了我还会救你?我看帮你叫个太医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我也没让她救我啊。”
“你还说!你这样说,良心真的不会痛吗?行了,你回去吧,关于童稚之好不好,好在哪里我也不需要跟你解释,而我刚说的,你也回去好好想想吧,我们确实之前都把你当小孩儿了,可是你也该长大了。”
“可是镜。。。。。。”阿黎后面的“哥哥”没有再叫下去了,因为她看见他正低头喝着茶,面无表情的模样已经表明了他不想再说话了。
阿黎见此,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她朝着沈北镜福身后,表情悲愤地走了。
她的脑海里一直回想着沈北镜对她说的话,她开始回想之前那些被她养死的宠物们,想着童稚之说她那是占有欲,沈北镜说她是偏执,难道,她真的有错吗?
阿黎的脑袋里乱极了,一会儿是童稚之的话在她的脑海里环绕着,一会儿又是沈北镜的,她难受地蹲下去捂住了脑袋,声音低低地哭了起来。
“姑娘?你没事吧?”一位打扮书生状的男子递出了一块手帕在阿黎面前,表情有些担忧。
阿黎眼底通红地抬起了头,接过了面前的手帕,狠狠地擦了擦眼泪又擤了擤鼻涕后,把手帕物归原主了。
书生嫌弃地没有接过手帕,他转身欲走,却听到了后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唉,他叹了一口气回头说道:“姑娘,夜深了您一个姑娘家不安全,让小生送你回去吧?”
“嗯。”阿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