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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希望,这两人一同前往北境就好了。
圣上听在耳中,不置可否,连一丝表情也没泄露。
他摆了摆手,宽大的袖子一拂。
“容朕好好考虑,散了吧。”
这是确定要打了,只是让谁去打,圣上还没有想好。
李照人拂尘一甩,朗声高唱。
“退朝——”
眼尖的大臣们便发现,退朝之后,李照人又请了几位大人到御书房议事。
都是像沈太师这般德高望重的臣子,里面没有晋王,也没有宁王。
散了朝之后,晋王和詹世城理所应该地走到了一起,探讨着关于楼兰和玉陵城之间的关系。
恒王原想上前同晋王说几句话,见那两人谈得热火朝天,一时不便打扰。
他一转头,正好看见宁王。
“哈,三弟今日好生威风。怎么光用嘴威风了,父皇一动怒又跪了下来?”
他自然是不敢请旨上阵杀敌,可宁王说得那般慷慨,结果还不如晋王,真叫人看不上。
宁王朝他看了一眼,目光中带着狠色。
恒王吓了一跳。
这个从前一直跟在太子屁股后头,面上挂着谦逊温和笑容的三弟,好像突然变得很不一样。
自从太子成了福王,那些残存的势力投向了他,他就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从前的谦逊温和,变得暗藏锋芒。
恒王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诧异地盯着宁王。
“你……”
宁王道:“饭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这朝堂之上,何时轮得到二哥置喙?”
“嘿!”
恒王一听也急了,“你懂不懂尊卑长幼,在本王面前,你竟敢这样说话?!”
“论长幼,自然是二哥大。论尊卑,我在朝堂之上说话的底气,二哥有吗?”
宁王淡淡一笑,“二哥说,谁尊谁卑?”
恒王是在从前太子手下被排挤多了的,好不容易太子废了,他岂能再受气?
一时冲动之下,他便道:“本王的母妃好歹是个婕妤,你呢?你的生母只是区区才人,还……”
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因为宁王正用一种,冰芒一样的眼神盯着他。
他面罩寒冰,肌肤泛青。
那眼神深不可测,里头满满都是杀意!
恒王忽然打了一个哆嗦。
“倘若下次再从你口中,听到我母妃只言片语,就算废尽我手下的死士,我也会取你的性命。你信吗?”
他慢慢凑近,在恒王耳边低声道:“若是不信,拿头来试!”
说罢头也不回,大步而去。
恒王忽然紧了紧衣领,只觉得天寒风大。
实在是冷得很……
晋王府中,听闻了轩辕玦主动请战的消息,沈风斓也十分吃惊。
“殿下请缨去北境,这是为何?”
宁王与晋王两党,斗得水深火热,这个时候离开京城,绝非明智之举。
轩辕玦半卧在榻上,云旗和龙婉笑呵呵地爬向他。
一个爬到他胸口上,一个爬到他肚子上。
“不为何,朝中没有武将能战,难道就任凭玉面城被胡人占据?”
显然他是赞同詹世城的观点,认为求和无用,只能力战。
沈风斓也赞同这一观点,只是没想到他会为了大周的边境,宁可牺牲朝堂的利益。
他毕竟与宁王,还有当年的太子不同,没有那么强烈的争权之心。
沈风斓心中暗暗佩服。
轩辕玦又道:“你可知道,玉面城,为何名为玉面?”
玉面城这三个字,听起来便让人想到美人,面容如玉。
实际的含义,并没有这么诗情画意。
“听说过一些。这玉面城乃是玉陵城的副城,它就挡在玉陵城和楼兰之间,是一面屏障,也是玉陵城饱经风沙的门脸。”
所以才被称为玉面城。
轩辕玦点了点头,“一旦楼兰经过玉面城,攻下了玉陵城,那对大周的北境是极大的隐患。朝堂争斗,前提是大周百姓安居,国土完整。”
他的心底里,装的是大周,是江山社稷。
而非朝堂之上那一分一厘的权力。
从这一点来说,他的性情跟陈执轼倒是很像。
一样地疏朗开阔,心怀天下。
沈风斓笑道:“殿下说的是,若是圣上同意了此请,我必定替你好生照管晋王府,照管好两个孩子,等你回来。”
沈风斓的支持,在他意料之中。
若是换成旁的女子,必然担心他的安危,又担心他离京朝堂被宁王把控——
比如,萧贵妃。
“不行,本宫绝不能让玦儿出征,本宫要去见圣上!”
萧贵妃在华清宫里,一听到朝上传来的消息,立时坐不住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要去找圣上说话。
椒香好说歹说地拦着她,不让她去御书房。
“我的好娘娘,圣上还在御书房同大人们谈着呢,您现在去,不太好吧?”
萧贵妃一把推开她,“什么好不好的,再不好,都比圣上让玦儿出征好!”
自己的儿子自己心疼,轩辕玦正是年轻气盛之时,有率军征战保家卫国的冲动,再合理不过。
可是战场上刀剑无眼,胡人又凶悍狡诈,岂能让他去犯险?
椒香连忙劝阻,“殿下只是提了请求,圣上不是还没答应吗?娘娘若现在去了,反倒见大臣们以为殿下只是嘴上说说,是在邀宠呢!”
“胡说!玦儿一心为国,为他父皇分忧,谁敢这样编排他?!”
椒香低下了头,萧贵妃想了想,转身回榻上坐下。
“罢了罢了,你说的也有道理。快命人到晋王府传话,让玦儿安分着些,别想着什么带兵出征的事!”
说罢摆摆手,椒香忙退出殿去。
萧贵妃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金尊玉贵在宫中养大,哪里受得了沙场之苦?
万一有个好歹,她可如何是好?
故而无论轩辕玦怎么说,萧贵妃总归是不同意,常在圣上耳边念叨此事。
“圣上到底是如何想的?真要玦儿去不成?咱们就这么一个儿子,您怎么能……”
圣上转头看了她一眼,萧贵妃便噤声了。
按照大周的律例,后宫嫔妃是不得干政的。
她心疼轩辕玦,故而说几句不希望他上战场的话,那是无可厚非的。
要是说多了,那就有干政之嫌了。
“朕明白你的意思,玦儿是你的儿子,难道不是朕的儿子?你心疼朕也心疼。难道心疼儿子,就把他捆在屋子里,不让他出去了?”
圣上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抚。
“咱们的儿子,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你把他拘着做什么?朕可是听玦儿说,沈侧妃很是支持……”
这话的意思,便是说她不如沈风斓了?
萧贵妃一下子不乐意了,轻哼一声,咬着粉唇。
“臣妾在圣上身边二十多年了,这还是头一遭,被别的女子比下去了。”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想着,圣上那句做大事的话。
她心中一直怀疑,圣上真正属意的储君人选是轩辕玦,却不敢肯定。
如果真的属意轩辕玦,为何在太子被废之后,还不改立?
若不是属意他,难道是宁王?
宁王的生母是圣上心中一块病,哪怕他再贤德能干,圣上也不曾对他亲热……
“那沈风斓如何比得上爱妃?爱妃知书达理,美貌温柔,岂是她能比得上的?”
圣上岔开了话题,萧贵妃也不敢问出,心中真正的想法。
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圣上当真是要让轩辕玦出征了……
暮色四合,北风呼啸。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起来。
宁王府中,仍是那间简陋的禅房,宁王坐在灯下出神。
这一回,他难得没有翻阅佛经,而是一手屈起两指,慢慢在桌上叩着。
姿态不疾不徐,像是在等着什么。
不多时,窗外风声突起。
一身黑衣的元魁走了进来,快步到宁王身前,将一封牛皮纸重重包裹的信奉上。
宁王展开那信,信封上的火漆格外别致,是一朵兰花的图案。
他细细盯着那朵兰花看了看,纤长的花瓣层层叠叠,叠成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见他目不转睛,元魁疑惑道:“殿下,这兰花火漆有什么问题吗?”
宁王将信一番,示意他看。
“告诉本王,这上头的兰花,有几片花瓣?”
元魁狐疑地看了看。
良久,他认真道:“一共五片……不,六片。”
最后一片花瓣,只露出一个尖尖的角来,等闲看不出那是第六片。
只会以为,那是第五片花瓣的脉络。
宁王笑着点了点头。
“对,那是六瓣兰。”
他讳莫如深地一笑,随后将信丢进了炭火之中。
腾地一声,火漆落入炭中,爆出一阵颤栗的火焰。
很快,又消散在了灰烬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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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有奖竞答:章末那封信,五片……六片花瓣,有何深意?
第138章 用战功,换晋王妃之位
京城的秋日总是短暂,一场场秋雨落下,很快便有了初冬的味道。
天斓居中,梧桐树落了满地的叶子,院子里每日都有婆子在清扫,怎么也扫不完。
时不时地,发出竹枝扫帚与地面的摩擦声。
刷,刷——
沈风斓索性让人别扫了,每日只等傍晚的时候清理一次,余下的时间,就让黄叶铺满地面。
一地秋色,寒意初透。
她站在楼上窗前朝下看,若有所思。
圣上似乎属意晋王领兵出征,却迟迟没有旨意下来。
主将未定,倒是先择定了对敌的大军——
京城中的五万天雄军,已经接到了整军待发的旨意,正在密集地准备军粮和行囊。
再加上,原本驻守在玉陵城的五万卫家军,此战一共有十万众的士兵可调用。
大周军队采用的是将兵制,所有军队都是圣上的军队,没有固定的武将带领。
也就是所谓的,兵不识将,将不识兵。
卫家军昔年是卫大将军统领的,因为卫大将军身死,圣上感其仁义,才赐名来铭记他。
而这五万天雄军,原是镇国将军所领。
老将已退,如今他们也不知道,此战会是谁带他们出征。
会是年纪轻轻、身份高贵的晋王殿下吗?
还是风头正盛、出身武将世家的詹世城?
圣上的这番拖延,在旁人看来,是兹事体大犹豫不决。
而沈风斓却不这么以为。
“宁王支持詹世城的提议,却不肯请战出征,反而是殿下提了此请。圣上必然看得出,这里头的问题。”
她眉头微蹙,不愿意去把事情想得太坏。
“我总觉得……宁王是希望殿下出征的。也许殿下一走,他便会在朝中打压支持殿下的朝臣,为自己谋利。”
轩辕玦慢慢走到她身后,替她披上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风,又将窗子微微合了一半。
“不是也许,是必定。”
他声音低沉和缓,透出一股清冷的了然。
“从他在大殿之上,附议老詹之时起,我便知道他的心思了。我若不在京城,朝堂中的局势便少了控制。不过——”
“我能在军中获得威信,能在北疆获得战功,他也远远及不上。”
他并非一时头脑发热,才想要去北疆护卫城池,与胡人对敌。
如何应对胡人骑术,如何安排善后之事,如何保护好沈风斓和孩子……
“所以殿下这些日子,总是待在外书房处,便是为了安排朝中的事情吗?”
轩辕玦略点了点头,牵着她到榻边坐下,亲手倒了一杯浓浓的奶茶。
递给她道:“暖暖手。”
外头朔风呼啸,沈风斓偏喜欢敞着窗子看风景,好像一点都不嫌冷。
十根冰凉的纤纤细指,却出卖了她。
沈风斓接过,清甜的奶香四处溢开。
“若说安排,也安排不了什么。总归是劝他们韬光养晦,不可违法乱纪,不可叫宁王一党抓住错处。若是莫须有的打压,只能让他们求助母妃。”
晋王与萧贵妃母子,同气连枝,一个不在朝中,另一个就得担起大任。
沈风斓略一思忖,点了点头。
“我明白。我会时常带着孩子进宫,多看望看望母妃。”
看望是假,帮她出谋划策才是真。
轩辕玦笑道:“你只需莫要太想念我,努力加餐饭便是。”
说着又动起手来,朝她鬓发上揉了一揉,那双桃花眼里,满是宠溺。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晋王此番会被任为主将之时,御书房中却产生了分歧。
一惯不肯对皇子的事情,多加置喙的沈太师,竟然反对晋王出征。
“玉陵城,乃是北境重地。晋王殿下过于年少,又没有征战沙场的经验,不堪为主将。”
沈太师说这话的时候,目不斜视,朝着圣上拱手回禀。
和平时并无二致。
圣上却看出了些名堂来。
平西侯轻笑了一声,道:“沈太师此言差矣!晋王殿下,那能同寻常人相提并论吗?殿下年少成名,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沈太师怎么就断言,他不堪为主将?”
若说沈太师置喙皇子之事,是太阳打西边升起,那平西侯夸赞晋王,就是太阳打东边落下了。
两个人反常的举动,落在圣上眼中,一片清明。
一个是不希望晋王出征,另一个则反过来。
安的是什么心思,圣上一清二楚,面上却装糊涂。
“两位爱卿不必争了,晋王未曾上过战场,堪不堪用现在还难说。若不用他,总得再想出一个旁人来才是。”
沈太师道:“詹世城倒是个好苗子,只是他身任文官已久,此战仍需一个有威望的大将坐镇才是。”
一个像卫大将军那样的大将。
圣上闻言,脸色沉了三分,“那些个武将里头,老的怕死不敢出头,小的又怕不堪此任。最重要的是,没有一个人请缨!事关北境安危,朕总不能勉强谁去带兵。”
所以挑来挑去,只能在晋王和詹世城里挑一个,或者是——
两个都去。
平西侯含着笑意,双手拢在身前,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不管是晋王还是詹世城,去了哪一个,都对他有利无害。
圣上不禁转向另一边,“定国公,你以为如何?”
一直站在后头沉默不语的定国公,忽然感觉到所有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他顿了顿,随即上前,拱手回话。
“老臣以为,晋王殿下文韬武略,兵法娴熟,就是缺在了战场的经验。詹世城出身武将世家,同样是可塑之才,将来必当大用。”
“若说趁此番战事,让他们历练历练,犹可。若是担任主将之位……还须另择良将。”
定国公的话说得中肯,沈太师也连声附议。
从前他不肯将自己,与晋王府扯上关系,那是因为沈风斓只是区区侧妃。
眼看如今沈风斓就快要成为晋王妃,沈太师再想明哲保身,也该做出点什么来。
他不能让晋王带兵出征。
若是他有个万一,那江山大位,必然落在宁王手中。
他这个效忠“先皇”不肯党附的太师,还能做得长远吗?
关键之时,他也顾不上圣上,会不会疑心他党附了。
好在看圣上的神情,对他并没有怀疑。
“定国公此言有理,朕的儿子们都出生在太平盛世。不像朕,年轻的时候还是打过仗杀过敌的。他们也该去历练历练,好接朕的班。”
圣上此言一出,平西侯眸子一紧。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圣上让晋王出征,竟有立他为储的意思吗?
圣上话锋一转,忽然又道:“定国公,你当年也是领兵驻守过昆仑的,玉陵城可有意乎?”
众皆骇然,没想到圣上属意的主将人选,竟然是定国公!
要说起来,定国公这个爵位,从已故的老国公爷那袭来,原也是个武爵。
到了陈徐行这一代,四海升平,战事减少。
他不甘心做一个无所事事的武官,又喜好游历山河,圣上便如他的意,让他到各地去担任地方官。
地方父母也当过,领兵统将也做过。
可谓是文武双全了。
他在军中自有一番威望,除了年纪大了一些,正是最适合为主将的人物。
“平西侯,你也是个堂堂军侯。怎么,如今年纪大了,不敢了吗?”
平西侯面色一凛,没想到圣上把自己也说进去了。
看这意思,是要在他和定国公之间,二择一了。
定国公只是微微笑着,并不开口。
他身上有着文人的气度,年轻的时候,也是俊秀斯文的翩翩公子。
气度内敛而儒雅,看起来比沈太师这个文官更文气。
而平西侯目光如鹰,气势杀伐决断,看起来更适合带兵打仗。
圣上到底属意谁?
“圣上,老臣年事已高……”
“臣愿往!”
平西侯诧异地回头,看到定国公一脸的风轻云淡,拱手请旨的姿态仍不失风雅。
他正要诉说自己年事已高,难堪大任的话,一下子噎在了喉中。
不觉面上无光,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