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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当的话再次印证了姜冏的想法，这让姜冏脸上的笑容也是一瞬间消散，当即姜冏便是满脸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叔和！到底是出什么事了？”邓当当年也是经历了不少生死之战，平时是极为冷静的，可现在竟然脸色如此难看，可见这件事绝对不同寻常！
“这次长安派来的使者，乃是奉了主公之命，特来告诉我们一个重要情报！”邓当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直接便是回答道：“陇西郡将会遭到羌族和匈奴的联合进犯！主公希望我们能够严加防守，守住陇西郡！”
“什么！”姜冏不由得惊呼起来，整个人差点没有跳起来，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邓当，确定他不是再开玩笑，可还是摇着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匈奴人多集中在凉州以北，怎么会跑到这陇西来，更不要说是和羌族人混在一起了！这不可能！”
第五百七十三章 放弃
羌族，在中国历史上，算得上是最古老的一个少数民族了！从一开始，羌族其实不能算是一个独立的民族，只是中原汉人对身处西部的游牧民族的一个统称。同时，羌族也是有记载以来，族群记载最早的一个民族，甚至早在殷商时期就已经在古文中出现过“羌”这个名字了。按照古书记载，羌族甚至有可能是当年上古时期炎帝的后裔！
不过时至现在，汉人却并不怎么认同羌族，因为文化的差异，把羌族和匈奴、南蛮等少数民族一起看作是蛮夷。很早以前，羌族就已经被赶出了汉人居住的地区，只有少部分的羌族人融入了汉人当中，而姜冏就是其中一个。
姜氏本就是羌族的大姓，不过经过了好几代之后，姜冏其实已经和汉人没什么两样了，甚至在姜冏心目中，已经将自己当成是汉人了。不过不管怎样，对于羌族的了解，姜冏可是要比邓当多得多，所以在听到邓当的话之后，姜冏的心中那是充满了惊讶。
邓当的脸色也是很难看，丝毫没有之前那样开心的笑容，紧皱着眉头说道：“不会有错了！听说这个消息是主公帐下担任锦衣卫指挥使的贾诩大人亲自送交给主公的！贾诩大人行事稳重，这样一个消息绝对是经过了多方求证之后，确认不会有错，才会送到主公手中的！”
尽管邓当已经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姜冏还是难以置信。羌族虽然被赶出了汉人所居住的地区，但因为文化的差异和生活水平的不平等，很多时候，羌族人都还是会来到汉人的地方，和汉人进行交易，换取一些生活必需品，而陇西就是羌族人和汉人交易的主要地方。自从两年前邓当开始担任陇西太守之后，对羌族人也是放宽了许多条件，可以说羌族人对邓当都是很感激的。而这两年来，羌族人和汉人之间也一直都是和平共处，并没有闹出什么纠纷。这好端端的，怎么羌族会来攻打陇西？而且还是跟着匈奴人联合起来了！
这些事情邓当自然也是知道的，虽然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羌族和匈奴会联合起来入侵陇西，但事实已经是如此，邓当所要考虑的事情，就是如何抵挡住敌人的攻击，守住陇西！邓当紧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城内的守军只有三千人左右，不过所幸城内的粮草和物资都很充足！如果把陇西郡其他城池的兵力都抽调过来，城内就有了近五千多人，应该可以守得住吧！”
“抽调其他城池的兵力？叔和！难道你打算放弃洮阳城？”听得邓当的话之后，姜冏先是一愣，随即惊呼起来。按照陇西郡的地理位置，陇西城位于陇西郡的西面，在陇西城以西，就只有一座洮阳城。不过洮阳城只是一座小县城，无论是城防还是守军的数量，都不足以抵挡住敌人的攻击！原本也没有想到羌族会对陇西郡发动攻击，所以以前邓当也没有特别注意过洮阳城的城防修缮。
邓当此刻也是悔不当初，不过现在也只能是硬起心肠了，点头对姜冏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羌族和匈奴都是能征善战之辈，洮阳城的城防绝对挡不住他们的进攻！与其分散一点被对方逐个击破，不如将整个陇西郡的守军都集中在一起，这才有希望守住陇西郡！”
邓当虽然说得在理，但姜冏却是不能接受这个办法，惊呼道：“可要是这么做了，那洮阳城内那近万名百姓岂不是遭殃了？我可是听说过那些匈奴人极为残忍！当年匈奴入侵并州，所过之处，如蝗虫入田，片草不留！若是将洮阳城拱手让给匈奴人，那洮阳城的百姓岂不是再无生路？”
邓当的脸颊一阵抽*动，这件事邓当又岂会不知道，可是相比之下，也只有这样做才能守住陇西城！只要陇西城守住了，那羌族和匈奴的兵马就无法继续东进，为祸中原了！孰轻孰重，邓当心里也有杆秤，所以邓当还是坚持自己的选择，沉声说道：“我意已决！只有把各城的守军都集中到陇西城内，我们才能有胜算！文节！不用多说了！就这么办吧！”
“不行！”邓当固执，而姜冏又不是一个固执的人？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坚决地反对邓当的意见，沉声说道：“叔和！这么做不行！难道陇西城内的百姓是人，那洮阳城的百姓就不是人吗？我们怎么能够就这么放弃他们的性命？我们既然是陇西郡的官员，就应当对陇西郡的百姓负责！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能放弃他们！你这么做，对洮阳城的百姓不公平！”
“现在就是最后关头了！”邓当也是忍不住大声呼喝起来，指着姜冏便是吼道：“文节！你要弄清楚！如果我们不把陇西郡的守军都抽调到陇西城来，那结果是很有可能我们无法抵挡住羌族和匈奴的攻击！这样的后果，不仅仅是我们无法完成主公的命令，守住陇西郡！更主要的是，陇西郡一旦失守，那羌族和匈奴的兵马就能长驱直入，直捣中原！到时候，就不仅仅是我们陇西郡的百姓受苦，整个中原的百姓都有可能遭受战乱！为了一城百姓，却要整个中原的百姓都蒙受危险！这难道对那些中原的百姓就公平吗？”
姜冏沉默了，邓当说得很有道理，姜冏虽然固执，但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只是要他开口同意放弃洮阳城的百姓，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整个书房内沉默了良久，最后还是邓当长长地舒了口气，说道：“叔和！我知道你不忍心看到洮阳城百姓遭受战乱！我也何尝愿意放弃他们？可现实却是不允许我们优柔寡断！嗯，这样吧！我们抽调洮阳城守军的同时，将羌族和匈奴入侵的消息告诉洮阳城的百姓，让他们自己逃难，至于他们的将来如何，能否逃生，一切都看他们的造化了，如何？”
这已经是邓当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姜冏也知道这也是邓当的极限，最后姜冏也只能是点头表示同意。在这陇西郡内，邓当和姜冏就等于是陇西郡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他们两人的意见达成了一致，那事情就已经定下来了。当即，陇西郡的整个军事和政务机构就在邓当和姜冏两人的操作下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而当邓当派来的信使赶到洮阳城，并且在调派洮阳城守军的同时，按照邓当的命令，将军情告知了洮阳城的百姓，一时间，整个洮阳城就像是炸了锅一般！虽然这两年羌族和汉人之间的关系处得还很不错，但洮阳城的百姓可忘不了当年羌族和汉人闹矛盾的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羌族人和汉人之间的矛盾特别深，经常发生羌族人跑到陇西来抢掠汉人财物，而汉人的官员也是经常压榨前来和汉人进行交易的羌族人，在洮阳城内的汉人百姓可是没少吃羌族人的苦头。现在听说，不仅是羌族人大举进犯，还有一个恶名远播的匈奴人也来了！一时间，整个洮阳城的百姓那是全都往城外跑！有些人想要躲到附近的山区去，有些人想要迁移到中原，当然，大多数人还是选择跟着洮阳城的守军一块逃到陇西城去。不到一天的时间，整个洮阳城竟然就变成了一座空城！
很快，十天过去了，空荡荡的洮阳城迎来了新的主人，正是终于赶来的羌族和匈奴人组成的混合大军！这支混合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洮阳城，从外面看，竟然有两三万人之多！匈奴人自幼便是善骑之士，所以匈奴大军也都是清一色的骑兵，而在混合大军内，那一万多骑兵就是匈奴人这次派来的大军。相比之下，羌族人虽然不如匈奴人善骑，但也因为常年生活艰苦的原因，都是练就了一身好本领，除开那一万多匈奴骑兵之外，剩下的那些背着长弓，腰间挎着单刀的士兵就是羌族的大军了！
原本这支混合大军开进洮阳城，是打算抢掠一番的，可没想到整个洮阳城竟然变成了一座空城，别说是财物了，就连粮食都没有！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已经进驻到洮阳城城守府的几名混合大军的首领都是气得暴跳如雷，其中一名头戴皮帽，满脸大胡子的男子大声喝道：“这些汉人果然是胆小！这打都没打，竟然就这么跑了！”
这个男子，正是羌族的大将越吉！羌族自从被汉人赶走之后，在塞外也是开始组建起自己的国家，虽然人数不多，但也算是一个独立的小国。而这一代羌族的国王彻里吉也算是有些本事，开始学起汉人的制度，建立起了朝堂，而这个越吉正是彻里吉从羌族为数不多的将领中挑选出来的，并且任命他为羌族的元帅，统领羌族大军。这次羌族和匈奴联合攻打陇西，彻里吉自然是派出越吉作为羌族的代表。
PS：这段时间马甲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更新量很不稳定，而且接下来还有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总之马甲一定是会尽力更新，所以还请诸位大大暂时忍耐一段时间，马甲在这里告罪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 泄密？
越吉抱怨了一番之后，在越吉身边的另一名男子则是嘿嘿一笑，说道：“越吉将军！你不用着急，汉人有句话，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算是他们从洮阳城跑了，但汉人军队绝对不敢把陇西城也给放弃了！到时候我们大军直接开到陇西城外，看他们往哪里跑！”
这男子长得也是十分健硕，满脸粗旷的胡须，特别是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从额头直接划到下巴，看上去十分的骇人！这男子就是匈奴之王，单于呼厨泉！
呼厨泉，全名栾提呼厨泉，是上任匈奴单于栾提于罗夫的弟弟！于罗夫于八年前死于并州，因为于罗夫的儿子尚幼，所以就由呼厨泉继承了单于之位。呼厨泉和历代匈奴单于不同，主张学习汉人制度，强化对匈奴各个部落的统治，所以近几年来，匈奴的战斗力已经大大加强，只是迫于西秦的强大，之前一直不敢南下入侵而已。这次找到机会进军中原，呼厨泉干脆是亲自领兵，足见呼厨泉对于中原的花花江山是多么向往。
呼厨泉的话，让越吉的脸色多少有些缓解，气呼呼地坐回了原位，而呼厨泉也是淡淡一笑，随即又是转头望向了另一边，说道：“王大人！这次我们听你的话出兵中原，那到时候你们的皇帝该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只见坐在呼厨泉另一边的一名大约六七十岁的男子，竟然是当年因此卷进刺杀一案，被罗阳发配到凉州以北的名士王允！不过此刻王允的模样比起当年长安城内的名士样子可是差远了，满脸皱纹，满头华发，按照年纪来算，王允现在应该是五十多岁，可在塞外的这短短的时日，王允的模样却是衰老了很多。呼厨泉话语刚落，王允冷哼一声，说道：“放心吧！之前我承诺的把并州和凉州送给你们，就绝对不会食言！你们所要担心的，就是能不能尽快打到长安，救出天子！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就凭你们现在的实力，若是等到罗阳把兵力都集中起来，你们可不够西秦军打的！”
“混蛋！你说什么！”听到王允轻蔑的语气，刚刚好不容易压制了心中怒火的越吉又是跳了起来，指着王允的鼻子就是喝骂道：“老家伙！你竟然敢瞧不起我们羌族的勇士？哼！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条丧家犬而已！竟然也敢在你越吉大爷面前装模作样？罗阳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一只手就能把他的脑袋给拧下来！”
对于越吉的狂言，王允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甚至连呼厨泉也没有再理会越吉这个白痴。罗阳如果真的如越吉所说的那么弱的话，早就不知死多少次了！当年匈奴被曹操打得七零八落，仓皇逃回塞外，而罗阳的西秦军又能将曹操压制这么多年，就连曹操联合了关东所有的诸侯，也都无法击败罗阳的西秦军，足见罗阳有多么强大！要不是有王允这个内应，加上攻其不备，呼厨泉可没有那个胆子来招惹罗阳！
不管怎么样，呼厨泉也得到了王允的确认，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点头说道：“其实我也不是信不过王大人，只不过嘛，王大人也知道，我们匈奴这么多部落，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这次出兵南下，必须要给那些部落首领一个交待嘛！呵呵！王大人请放心吧！只要攻破了陇西城，有王大人先前所给的情报，我的大军就可长驱直入！到时攻破长安，救出汉帝，那也是易如反掌！”
王允始终板着一张脸，得到呼厨泉的保证之后，也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忽然从外面走进了一名匈奴勇士，快步跑到了呼厨泉的身边，附在呼厨泉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听完勇士的话，呼厨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挥手示意那勇士离开之后，阴沉着一张脸，转而对王允说道：“王大人！刚刚我的手下抓到了几名逃到附近山区的汉人，从他们口中得到了一个消息！他们说，洮阳城的汉人是十天前就接到了消息逃走的！这么说来，我们的行动，那岂不是十天前就已经被西秦军所探知了吗？”
也无怪乎呼厨泉会如此紧张了，他们这次偷袭陇西郡，就是打着出其不意的目的，现在突然得到消息，西秦军可能早有准备。虽然说羌族大军和匈奴大军都是少有的精锐之师，可在数量上却是远远比不过西秦的大军！如果西秦军真的是早有准备的话，那他们是万万敌不过装备精良的西秦军的！若真是如此，那还不如早早撤回塞外算了。
“不可能！”王允也是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便是沉住气，摇头说道：“这绝对不可能！此事我计划得十分周详，就连在长安城内的内应，也是百分之百可靠！这个计划绝对不可能事先被西秦得知！”
“是吗？”王允斩钉截铁的态度，让呼厨泉多少恢复了些信心，紧皱着眉头说道：“但愿如此吧！我可不希望我们匈奴勇士的血白流！事不宜迟！今夜在洮阳城休整一夜，明日一大早我们便向陇西城开进！到底真相如何，到了陇西城自然就知道了！”
王允也是点头表示同意，如果自己的计划真的被罗阳事先所探知的话，那在陇西城等待的，一定是西秦军的千军万马！
一夜过后，联合大军再次踏上了征途，为了查清楚真相，呼厨泉也是等不及了，带着匈奴骑兵先一步朝着陇西城赶去。匈奴骑兵的速度可不慢，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匈奴骑兵就已经赶到了陇西城。当呼厨泉看到陇西城城头上的兵马之后，之前一直提在心口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在陇西城城头上的守军士兵虽然不少，但也没有达到那种恐怖的程度，显然陇西郡并没有其他援军！
既然陇西城没有援军赶来，呼厨泉也就不急着攻城了，况且他手下都是骑兵，根本就不适合攻城。在城外安营扎寨，休息了两天之后，王允和越吉所率领的羌族大军也是匆匆赶至。在看到陇西城城头上的情况，王允也是放下了心，至少这就表明，他的计划还没有被暴露！至于洮阳城的事情，王允也是归结于之前的行动可能被陇西郡的官员所察觉了，也就没有再继续深究下去。
虽然如此，但王允和呼厨泉却是没有放松警惕，至少现在他们偷袭的情况已经很有可能被陇西郡的太守给送到长安去了。一切，都要速战速决，要赶在长安的援军赶到之前，将陇西郡给彻底拿下才行！所以，在王允和呼厨泉的催促和激将下，大军只是休整了一夜，越吉便是带着羌族大军气势汹汹地朝着陇西城发动了进攻！
而在陇西城的城头上，看着城外的那数万大军，邓当和姜冏两人都是阴沉着脸。之前所指定的计划进行得并不是很顺利，仓促之间，想要将整个陇西郡的兵力都集中过来，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如今陇西城内也只是聚集了四千不到的兵力，如今敌人已经到了，就算是剩下的援军赶来，也无法进城了！唯一能够期盼的，就是从长安来的援军能够快点赶到！
邓当和姜冏相互看了一眼，随即邓当低头对姜冏说道：“文节！按照主公的吩咐，我们必须守住陇西城十天以上！现在看来，城外这么多敌人，我们要守住陇西城可没那么容易啊！你可有什么好办法？”虽然邓当打仗也是一把好手，但出于对姜冏的了解，邓当知道，姜冏的谋略绝对在自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