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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人,不伤害我,为什么要带我来这个帐篷?这个帐篷是不是这个人的?”霜霜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首领,却因为空出一只手,单手拿刀对于她来说实在吃力,这个刀普通男人拿都吃力,更别提力气比一般女人还小的霜霜,她拿着刀晃晃悠悠,眼见着要掉。
首领倒吸一口冷气,“刀!刀!刀!”
礼阡蹙着眉,连忙冲了过去,一把抢下了霜霜手里的刀。
霜霜见刀被抢,顿时安静了,礼阡依旧蹙着眉,他抬起眼阴沉沉地看了霜霜一眼,一把把刀丢在了地上,“你以为你拿把破刀,他想伤害你,就伤害不了?在没有实力的情况下,弱者拿武器,就是让别人拿那个武器伤害他自己的。你这个脑子,邬相庭怎么会看上你?”
霜霜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的她立刻就说:“我相公是不是找过来了?”
这时候她倒是会狐假虎威了,“你们赶紧放了我,要不然我相公到了,你们一个都别想逃。”她甚至还对着礼阡傲慢起来,“还有你,明明知道我相公,昨天还装成不知道,哼。”
礼阡嗤笑了一声,“你是真蠢还是假天真?你现在威胁我们,不怕我们干脆杀了你,这样一来,就死无对证了。”
霜霜也笑了一下,“不怕。”
她干脆在桌子前坐了下来,“你们刚才肯定是在讨论我的事,要杀我,没必要带到这来,况且杀了我,反而我相公才会真生气呢,你们应该哄着我,让我开心,这样呢,我也许就帮你们说几句好话了。”
霜霜说完这个,把眼神放到了首领身上,果然这个坏人一见她看他,立刻露出了一个笑容,明显跟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
“你还算有点脑子。”礼阡话是夸,语气却非常讥讽,“只是这点脑子还不够。”
霜霜从没被人一而再再而三讽刺她的智商,忍不住拧着眉瞪着他。
礼阡却不再看她,只是说:“你在这里呆着吧。”
他说完,便跟首领说了什么,随后他们都出去了,只剩下霜霜一个人在帐篷里。霜霜看了下满桌子的食物,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反正他们毒死她,跟拿武器杀她没区别,干嘛还要浪费□□呢。
霜霜吃完了东西,便走到了帐篷门口处,她刚撩开帐子,就对上一双眼,她顿时放下了帐子,这外面还是有人在监视她,以防她逃跑。
霜霜只好又坐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外面有了异响,霜霜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还没等她走到帐篷门口处,帐篷的帐子已经被撩开了。
霜霜看清来人,眼睛一亮,随后直接跑了过去。
她完全冲进了对方的怀里,而对方也顺势伸手抱住了她。
第48章
霜霜把脸埋在对方胸膛处; 明明被绑来不过两日; 她已经觉得太久没见到对方了。
邬相庭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 他的手从她的发顶摸到了发尾处; “没事,我们回家。”
他话音刚落; 便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穿在了霜霜身上,他给霜霜系衣带时,霜霜发现邬相庭此时的眼神真是可怖。他红唇紧抿,那张阴柔漂亮的脸上此时阴沉沉的; 仿佛暴雨将至。桃花眼的眼底此时不是湖水,而是暗藏汹涌的杀气。
他低头看了下霜霜的脚,这件袍子不能完全盖住霜霜的腿; 脚踝处的肌肤露了出来; 也亏是霜霜不是贞洁烈女,否则这足踝处的肌肤被男人瞧见了; 也是能自杀的了。霜霜被绑架到这里,睡不能睡好; 吃不能吃好,还要干活; 她脚踝不知在哪里刮了一下,有一细长的血痕; 她自己因为精神高度紧张; 根本就没发现; 倒是邬相庭先注意到了。
他顿下身,从自己怀里拿出手帕,将霜霜受伤的地方包住了。
霜霜低头瞧见邬相庭的动作,她眨了下眼,“我没事,那是小伤。”
曾几何时,一向骄纵的霜霜能说出这种话,她向来只会把自己的委屈夸张化,只会把小伤说成大伤,但是她看着邬相庭那么生气的样子,她不想让对方那么生气。
邬相庭站起来,他抿了下唇,把霜霜拦腰抱了起来,“回去再说。”
他把霜霜抱出了帐篷,甚至让霜霜的脸埋在他胸膛处,不让她的脸再露给众人看。邬相庭直接抱着霜霜上了马,这时霜霜才看了下周围,阿布思的首领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而礼阡不知道在哪里。
“相公,同罗纺她们也被绑过来了。”霜霜抬起头轻声跟邬相庭说。
邬相庭嗯了一声,就拉动了缰绳。霜霜往左右看了看,邬相庭只带了数十人来,而许星汉正在他们马的后方,霜霜对上了许星汉的眼神。许星汉今日也没有笑,一张俊秀的脸上脸色极臭。
邬相庭调转马头,率先带着霜霜策马离去,许星汉紧跟其后,霜霜发现邬相庭并没有把同罗纺她们带出来,不禁问:“我们不救那些女孩吗?”
“救,但不是现在。”
邬相庭拥紧了霜霜。
邬相庭没有再停留在漠北,他带着霜霜离开了漠北,而许星汉被留了下来,邬相庭似乎交给他去办一件事。
“哥,你放心,这事我定当给你办得妥妥的。”
邬相庭点了下头,才转过身。霜霜站在马车旁边看着他,她乖巧的样子简直不同以往。
说来,霜霜这几日实在太黏邬相庭了。
自从被邬相庭从阿布思的部落救出来,她仿佛恨不得长在邬相庭身上,邬相庭若是消失在她面前,她就要寻邬相庭。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她的表现更甚。
第一天刚就救回来的时候,霜霜仿佛要长在了邬相庭身上。
从马换成马车,两人单独在马车里时,她主动坐进了邬相庭怀里,真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现在回家找大人安慰。
邬相庭抱着霜霜,他也对霜霜这不同寻常的反应有些惊讶,惊讶之下他觉得霜霜多半是在那里受了折磨,脸色更是难看。
“他们欺负你了吗?”邬相庭的声音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一般。
霜霜把脸埋在邬相庭怀里,听到邬相庭问她,她认真想了下,吃剩下的食物,被逼着洗冷水澡,还动手打了她,她还睡在了地上。
霜霜立刻点了下头。
刚说完,她就觉得邬相庭抱着她的手顿时收紧了,“疼!”
邬相庭抿着唇,半天才说:“怎么欺负你了?”
霜霜一五一十全说了,说到她被打的时候,霜霜还把自己袖子撸起来给邬相庭看,只见雪白的手臂几道青色的印子,“他们拧我肉。”
邬相庭伸手摸了摸,“还疼吗?”
霜霜点头,又摇头,“不碰就不疼。”
她话刚落,邬相庭的手就收了回去,他眸色阴沉,像是蕴藉着风暴,霜霜看了一眼,都吓了一跳。她赶紧把衣袖放了下来,“其实没多大事。”
邬相庭凝眸看着她,霜霜被他这一瞧,却想起另外一件事,她连忙挣扎着要从邬相庭怀里出来。邬相庭蹙了眉,不肯松手,“怎么了?”
霜霜脸都红了,“我……我……”
她今日只是用冷水擦了下身体,头发也没洗,邬相庭这样抱着她,会不会闻到她身上的味道?虽然她觉得自己还挺香的。
邬相庭不知霜霜所想,还以为霜霜身上还有伤,“你身体不舒服?”
霜霜摇摇头,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跟邬相庭说。邬相庭眉头越皱越紧,而霜霜也终于挤出一句,“我想沐浴。”
她委委屈屈地瞧邬相庭一眼,“你别抱着我。”
邬相庭先是一愣,随后是无可奈何。
*
邬相庭本以为霜霜只是头一日才会这么黏他,但并不是,几日下来她像是换了一个人。只要是两个人单独相处,邬相庭就要抱着她,睡觉也不可以松开。她沐浴的时候,要守在屏风外,他看账本的时候,她也要坐在邬相庭怀里。
哪怕她午休的时候,邬相庭也要伸出一只手给她握着,她仿佛才有了安全感。
自从国破家亡,霜霜虽孑然一身,但还算幸运,邬相庭把她带了回去,但被绑去阿布思,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弱小,这次还算她幸运,要不然她多半被那些人给欺辱了,而且如果不是邬相庭,她可能这辈子都离不开那里了。
阿布思的人就是进化一半的野兽,他们不讲伦理,只靠蛮力。
霜霜微微睁开眼,看见邬相庭在她旁边,她才安心一点。
其实那一夜她并没有完全听礼阡的话,她偷偷地撩开帐子的一角,往外看了,那一眼,她以为她看到了阿鼻地狱。
她吓得连呼吸都不敢,迅速放下了帐子,随后只是咬着牙。
她看见了阿林,那个说要跟自己爱慕的男孩子告白的女孩。她在痛苦地尖叫,而她周围的男人却在笑。
*
霜霜的眉心突然被摸了一下,邬相庭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低沉中带着几分温柔。
“怎么睡觉还皱眉?”
霜霜沉默许久才说:“阿布思的人怎么样了?”
“死了。”邬相庭声音很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今日晚膳吃什么。
那就好。
霜霜猜到了,论邬相庭的脾气,他不会让那些畜生活着的。
她那次和同罗纺聊天的时候,问过为什么阿布思一族的人要抢同罗的女人,而事情的真相残酷得让霜霜说不出话。
原来的阿布思并不缺女人,后来,老首领死了,换了新首领,那个首领认为女人和老人都是没用的东西,而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更是没用,所以本来是一夫一妻制的,被那个新首领强行改成了一妻多夫,一个女人同时有好几个丈夫,那些丈夫占有妻子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她多生孩子,他们不在乎孩子是谁的,只要生下来能当劳动力就行。如果一个女人迟迟怀不上,他们就把这个女人给卖掉,当成最卑贱的奴隶卖到其他地方去。如果部落的老人不想被赶出去,他们就要把自己所有的财产拿出来,如果他们有女儿,就要拿出来当共妻。
这样的一个部落,实在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霜霜想。
第49章
一个月之后; 霜霜和邬相庭回到了金陵。
刚下马车; 霜霜就听到了大嫂的声音。
“祖母; 娘; 你们看,人不就来了嘛。”
老夫人的声音随后响起; “霜霜,小庭,快来祖母跟前来。”
霜霜看了一下,发现老夫人和盛夫人等人都在门口等着他们,邬相庭站在霜霜旁边; 他轻声道:“走吧,回家了。”
霜霜不由得一愣,但她只是笑了下; 便跟着邬相庭走上前。
刚站在老夫人面前; 霜霜的脸就摸了好几下,老夫人眼里全是心疼; “怎么瘦成这样?不是说去那里玩的,怎么反而瘦了?”老夫人话落; 便瞪了旁边的邬相庭一眼,“你怎么照顾霜霜的?”
他们去的时候是夏日; 现在已经步入了秋日了,让霜霜感到稍微开心点的是; 她发现她好像长高了一点; 头离邬相庭的下巴更近了。
盛夫人在旁边打圆场; “哎,让孩子们先进去吧,一路也辛苦了。”
进了府之后,霜霜先去沐浴更衣了,随后便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这顿饭,老夫人特意拉着霜霜坐她旁边,盯着霜霜多吃点。霜霜实在吃不下,到后面都捂着唇了,直想吐了。老夫人看到霜霜想吐的样子,反而露出欣喜的样子,“霜霜,你想吐啊?”
她立刻喊了旁边的丫鬟,“去,找李大夫过来。”
霜霜马上摇头,“祖母,我没事,不用请大夫,我只是吃了很多。”
老夫人抓着霜霜的手,表情慈祥,“没事,叫大夫过来看看也好,一路在外面那么辛苦,万一有哪里不舒服呢,小庭,你说是不是?”
老夫人眼睛看向了邬相庭,而邬相庭只是放下筷子,“我觉得不用看。”
老夫人哎了一声,“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心疼自己媳妇?我说要看就要看。”
大夫来了之后,霜霜坐在屏风让对方给她把脉,片刻之后那大夫只是说霜霜有些气血不足,旁的便没有了。
老夫人似乎不大满意这个说法,急问:“她刚刚还想吐,这是什么原因?”
“进食一时太快,食物淤积胃内导致,如夫人待会去院子里散散步,情况就会有所缓解。”大夫道。
在屏风后的霜霜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吃多了被请了大夫,也就她这一个了吧。她又抬起头看向旁边的邬相庭,对方似乎在听外面的大夫说的话,神情有些严肃。霜霜伸手扯了下邬相庭的衣袖,他便低下头看着她,桃花眼里流出笑意,“待会我陪你去后院散散,新开了不少花。”
霜霜唇边也露出一丝笑意,她轻轻点了下头。
老夫人得了大夫这个说话,叹了口气,她看了眼屏风,“小庭真是太没用了。”
一旁的盛夫人忍不住摇头轻笑,“娘,这种事怎能急的。”
“我怎么不急?”老夫人又叹了口气,“小河和绣莹那边毫无反应,我自然想小庭和霜霜这边快一点了,我年纪大了,还不知道有几年活。”
盛夫人连忙打断了老夫人的话,“娘,怎么说这话,娘会长命百岁,你还要看着小河和小庭的孩子上私塾,长大成人,娶媳妇呢。”
老夫人拍了拍盛夫人的手,“罢了,不说这些,孩子们回来,我可要高高兴兴的才对。”
邬相庭带着霜霜离开了老夫人的院子,他屏退了丫鬟,只带着霜霜一个人去了邬家后院。邬家的后院极大,邬相庭带着霜霜一路分花拂柳,此时月亮高挂,皎洁的月光如水洒了下来,邬相庭左手拿了一盏灯笼,右手牵着霜霜的手。
霜霜跟着邬相庭走了一段路,她看着周围花团锦簇,突然出声:“我上次问你的问题,你还没答我呢。”
邬相庭伸手隔开树枝,怕树枝刮到霜霜,“什么问题?”
霜霜垂下眼眸,白皙的耳垂泛起了粉色,“就是……我问你娶不娶妻,那日你问了我的想法,现在你的想法呢?”
她的问题问出去,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复,霜霜不由心里敲起了鼓,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半会才咬着唇凝眸看向了对方,却发现邬相庭正看着她。
邬相庭的面容在月光下更显精致,霜霜原来嫌这张脸女气,现在倒明白,为什么整个金陵的女子都爱慕邬相庭了。
“你说话。”霜霜伸手推了邬相庭一下,其实她心里很慌,怕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邬相庭捉住了霜霜的手,红唇微翘,“说什么?”
霜霜拧了眉,“你明明知道的,我方才才说了一遍。”
邬相庭手里的灯笼掉了下去,他的声音低沉暧昧,仿佛带着秋日的凉气,“我不娶。”
霜霜唇边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被人吞了去。
衣服摩擦处,生出春意。
好半天,霜霜才找回她自己的声音,“不行,待会有人看见了。”
邬相庭的声音有些嘶哑,“没人会来。”
霜霜红着脸摇头,“不。”她犹豫了下,“我……我们回房。”
邬相庭一愣,随后直接将霜霜拦腰抱了起来,吓得霜霜叫了一声。在静谧的花园里,她这一声惊呼实在显得突兀,她连忙捂住了唇,末了,还给邬相庭的肩膀垂了两下,“你少吓我。”
捶打完之后她又伸手搂住了邬相庭的脖子,将头主动靠在对方的身上,“小庭,快带我回房。”
邬相庭瞥了霜霜一眼,“你叫我什么?”
霜霜被眼光一瞥,却完全不怕,反而笑嘻嘻凑上前在邬相庭的脸颊处亲了一口,“相公,我要回房。”
邬相庭只抱着霜霜走了一段路,就让她自己走了,霜霜心里也明白原因,邬相庭是邬家的当家人,这种样子总不好让仆人丫鬟看见的,他们回到思慎院,霜霜就跟邬相庭说:“相公,你先去书房看看书。”
说完,她就率先回了房,一回房,她就叫碧陵和丹秋给她找衣服。
“碧陵,丹秋,快,把我最好看的衣服拿出来。”
霜霜坐到了梳妆镜前,她仔细端详了下镜中的自己,想了下,又拿出了口脂,抿了抿,她抿的这个是玫瑰花做的,里面加了点糖,所以现在舔起来会觉得甜甜的。
都说陷入爱河的女人是最美的,此时的霜霜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也是一呆。
不笑皆是情意的眼眸,仿佛被雨水瑞泽过。脸颊红润,仿佛上了最粉嫩的胭脂。乌眉雪肤,长发披散在她的肩头,碧陵走过来,忍不住惊呼一声,“夫人,你今日真好看。”
霜霜眨了下眼,镜中的美人也眨了下眼,她扭过头看着碧陵,“真的好看吗?”
碧陵笑着点点头,“我还没见过比夫人更美的人了。”
霜霜垂眸一笑,满意地扭回了头,她对着镜中的自己柔柔一笑,但笑到一半,她的笑容便凝固了。
她怎么会忘了,她现在是花娘出身的霜霜,而不是嘉宁。
邬相庭对自己的好,是因为她是花娘霜霜吗?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嘉宁,而不是霜霜,他会怎么对待自己?
碧陵不知霜霜心中所想,她拿了件红色的荷叶裙,“夫人皮肤白,穿红色最好看了。”
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