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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妾-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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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娘之心,怕是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可是杜娘讨好的是邬相庭,其他公子纵使有想法,也不敢说话,只是坐在一旁看着。
  霜霜慢慢走到酒桌旁,她端起酒壶,斟了一杯酒,随后双手端起酒杯,向邬相庭递过去,“请邬少爷喝酒。”
  她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邬相庭没有动,他的视线还是放在霜霜的脸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嗤笑了一声,伸手接过了那杯酒,他一饮而尽,可是下一秒,他便把酒杯丢在了地上,神色冷淡,语带讽刺,“杜娘,还是把你这位清倌带回去吧,未挂牌子带出去做什么?若是我起了兴趣,在这里宠幸了她怎么办?”
  这话是十足的羞辱了,旁边其他花娘都未免一惊,虽然她们是花娘,但是毕竟是女儿家,面子薄,而又因为长相美貌,男人们都多少都宠着些,有些面子还是会给她们的。
  霜霜纵使一直告诉自己要忍,可是听到这话,也是忍不下去了。不提她是金枝玉叶,邬相庭在京城里呆了三年,那三年间对她是百依百顺,可以说得难听一点,他就像一条狗一样。可是,当初的少年长成了青年,青年的他看她的眼神是厌恶的,甚至用那么下流的话来侮辱她。
  霜霜眼眶忍不住红了,她扭头就走了,杜娘想罚她就罚她,谁在乎。大不了杀了她,反正这样的她又有什么好活的。一个下贱的花娘为了把自己的初夜卖得更高,低三下四向那些有钱嫖。客讨好献媚。可她才不是什么花娘,她是嘉宁公主。
  霜霜冲回了自己的房间,就把门给关上了。她把脸上的珠钗全部扯了下来,这些烂东西根本入不得她的眼,她为何要戴在头上,还有她脸上的妆。
  霜霜把毛巾狠狠地擦了擦脸,把脸都擦红了才肯停手。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陌生却又熟悉的脸,熟悉的是五官,陌生的是神情。她何时露出这样的神情?
  霜霜头一回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原来没了公主的身份,她什么也不是。
  她可以被男人评头论足,可以为男人斟酒。
  现在,还要因为被侮辱了,却只能懦弱地躲在这里哭。
  霜霜把脸埋进手臂里,呜咽声在房里响起。
  她原来受了一点委屈,所有人都来安慰她,父皇连朝都不上了,现在她在这里哭,却没有人来安慰她。


第5章 
  蝉衣第二日来找了霜霜,她昨夜似乎忙到很晚,坐在霜霜屋里的时候,神色都有倦倦的,“昨夜的事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昨夜蝉衣也在戏泉阁,她当时不好说什么,毕竟也没她一个花娘说话的地方。
  她说完话之后,留神了下霜霜的神情,除了眼睛有点肿外,其余都还好。
  “我知道。”霜霜对蝉衣笑了一下,“现在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以后想不开的更多。”
  蝉衣听见这话,忍不住说:“昨夜大概是邬少爷心情不好,当然,我们做花娘的难免受点委屈,但你要想想,我们是在赚钱,拿钱赔笑也没有什么。邬少爷虽然说了过分的话,但是却在今日让人送一小箱子首饰过来,也算给你赔礼道歉了,你打开看了吗?”
  霜霜哪会在乎那些首饰,水香拿过来,她便丢在了梳妆台上。
  蝉衣说完便知道霜霜没看,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但是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蝉衣离开后,霜霜又要去接收训练了,掌事娘子似乎也知道霜霜昨夜甩脸给客人看,语气都比平日要冷淡些,任务也比之前重。霜霜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承受。
  霜霜终于结束一天训练之后,便回到房间,刚进屋子,就听见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她一看,就发现是邬相庭送的那个首饰盒子,里面的首饰都掉了出来,而水香正慌慌张张地捡,不仅如此,她的头上还多了一支霜霜没见过的发簪。那发簪霜霜都不用太仔细看,便知道不是水香的。
  这丫头看来偷翻了她的东西,还拿了邬相庭送的发簪戴。
  霜霜从旁边走过去,“你要喜欢便全部拿走,去备水吧,我今日乏了。”
  她根本就看不上邬相庭送的东西,纵使再好,又怎么样,还不如干脆送给这个丫头,免得她心里惦记。
  水香一惊,说话都结巴了,“霜霜姐姐,你这些真送我啊?”
  “嗯。”
  水香喜不胜收,连忙把首饰收进盒子里,盖上,她还不忘把头上的也放进去,“那姐姐可不能后悔,送我的便是我的了。”
  霜霜才不会把东西送出去又收回来。
  水香自从得了霜霜的这个首饰盒,对霜霜的态度瞬间好了许多,之前还在别人面前暗中编排她的坏话,现在倒是跟霜霜说谁谁谁又偷偷说她坏话了。
  这个丫头真会见风使舵,霜霜也懒得计较。
  又是几日,杜娘又把霜霜喊去了戏泉阁,这一回她让霜霜进去之前便对霜霜千叮嘱万嘱咐。
  “这次房里就邬少爷和宋少爷,两个都是金陵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生辰越来越近,你可不能糊涂。我虽然想对你们好,但是要记住,芍金窟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
  说完杜娘就带霜霜进去了,果然戏泉阁里男人只有邬相庭和另一个公子。
  那位公子相貌算得上俊朗,只是在邬相庭旁边,实在有几分失色了。
  邬相庭今日着了一件紫檀色锦袍,一头青丝被尽数束起,将五官完全展露出来,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发全部扎了起来,他那双看似风流的桃花眼竟比上次一见更加打眼,今日他似乎已经喝了不少酒,眼角狭长带上一层嫣红,身上有着清冽的酒味,很淡。霜霜忍不住想到她的一位姑姑,她的那位姑姑是个传奇人物了,不仅纳了驸马,自己还偷偷在府里养面首,那些面首据说还是一个顶一个的美,比女儿家还要美些。霜霜想,若是她那位姑姑没死的话,瞧见邬相庭,肯定想把邬相庭当面首养着。
  想到此处,霜霜心里更是对邬相庭多了一份憎恶。
  长得像女人,不男不女,所以心思才那么歹毒。
  除了邬相庭和那位公子,还有三位花娘,一位在弹琴,另外两位坐在邬相庭和那位宋公子旁边,雪蚕倒是不在。霜霜偷偷从水香那里打听了,雪蚕对邬相庭是完全的痴迷,只要见到邬相庭几乎都要走不动路,楼里要是有人跟邬相庭走近了些,她都会想法设法地使绊子。
  “邬少爷,宋少爷,这是我们楼里的霜霜,霜霜自幼就唱歌好听,这不是过几日就要登台了,霜霜没见过什么场面,怕曲子不好听,两位少爷见多识广,不如帮霜霜点评一番?”
  被杜娘称为宋少爷的青年看到霜霜愣了好久,还是杜娘又说了一句话,他才堪堪反应过来,随后就有几分不好意思,他看了邬相庭一眼,见对方不说话,便说:“那便唱来听听。”
  杜娘帮霜霜选的曲子,吴侬软语小调,金陵城的女子唱歌的时候一般用的都是吴语,声音软,神情娇,而霜霜是京城长大的,她学这个的时候还费了好多时间,掌事娘子还忍不住说:“霜霜你是金陵人吗?”
  霜霜虽然学了吴语,但是说话却不太像金陵女子唱歌,她又夹着官话口音,宋少爷一向觉得金陵女子唱歌太甜美了,太软了,千篇一律,霜霜这有些不像的口音倒一下子获得他的喜欢。
  软而不腻,甜而清脆。
  倒反而更好。
  霜霜唱的时候忍不住注意邬相庭的反应,但邬相庭根本没有看她,而是跟旁边的花娘说话,两个人都快贴在一起了。也不知道邬相庭在那位花娘耳边说了什么,花娘脸一红就伸手轻轻锤了邬相庭一下,邬相庭却顺势捉住她的手。两人黏黏糊糊的行为让霜霜大为恶心,她耐着性子把歌唱完了。一唱完,宋少爷就鼓掌了。
  “真是天籁之音了,杜娘,你这回是真挖到宝了。”宋少爷在这边夸,邬相庭在那边跟花娘窃窃私语。霜霜压根不觉得开心,只觉得气闷,虽然她也不知道她气什么,大概是因为自己居然还没有一个花娘有吸引力。
  杜娘瞧这架势,似乎也知道邬相庭是真对霜霜不感兴趣了,宋少爷也看出邬相庭的心思,倒也没有留霜霜下来,故而霜霜唱完曲子就走了,她从戏泉阁一出来,就听到冷笑声。
  “哟,这千方百计送进去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没一盏茶功夫就出来了。”
  雪蚕从霜霜面前趾高气昂地走过,语带讥讽。
  她本来就讨厌霜霜,而杜娘几次想把霜霜介绍给邬相庭,让她更加厌恶霜霜了。而霜霜她本来就憋着气,被邬相庭给气到了,现在看到一个卑微的花娘对她语出不敬,更是生气。
  “是雪蚕姐姐啊,雪蚕姐姐不进去吗?啊,现在是白薇姐姐在里面,邬少爷跟白薇姐姐两人正甜蜜着,怕是分不出心思放在雪蚕姐姐身上了,毕竟新人总是比旧人来得有吸引力的。”霜霜唇角微翘,故意说道。
  她一番话果然把雪蚕气到了,雪蚕怒视霜霜,眼睛里像是要冒出毒汁来,这不禁让霜霜一愣,因为她当公主的时候,根本没人敢这样看着她。
  “你下贱胚子,竟然敢嘲笑我。你也不看你自己几斤几两?”雪蚕咬牙切齿道,“你等着。”
  她现在还不能动这个下贱胚子,毕竟过几日对方就要挂牌子,如果这时她动手了,杜娘定是饶不过她的。
  雪蚕窝着怒火走了,霜霜也没有丝毫胜利的开心,她回了自己房里,耳边总是能听到外面传来丝竹声。芍金窟夜里都是这样,灯火通明,一片欢声笑语。花娘用胭脂掩盖住自己的疲倦,把自己变成别人的乐子。
  霜霜翌日醒的很早,这时候客人几乎走光了,故而她洗漱后也可以随便在芍金窟里逛逛,夜里她不敢随便走,怕遇见不好应付的客人。她起床后便去了后院,后院里有一块巨石,石面光滑,她很喜欢坐在上面。
  清晨的芍金窟是十分安静的,昨夜忙碌一夜的花娘终于迟迟睡去,杜娘这时候也去补眠了,现在的芍金窟里只有负责打扫的下人和守卫醒着。霜霜也只能在清晨的时候有一分安宁,等用了早膳,她又要去接受训练了。
  正当霜霜坐着的时候,她听到了脚步声。霜霜忍不住回头了一眼,一看就愣住了。她看到邬相庭穿着昨夜的衣服从楼里出来,他的发式变成了散发,发带将他的头发松松挽住,冷白的脸颊旁还垂下一缕头发,更为他增添了一分不羁。霜霜从石头上下来了,她警惕地看着对方,而对方也看见了她。
  邬相庭几乎没有迟疑就往她这边走来,霜霜吓了一跳,本能性扭身就跑,可是她没有跑两步,就被对方捉住了。邬相庭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拖到了一棵树下,他这番举动吓得霜霜动都不敢动了,只是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
  霜霜生得很美,所有人都无法反驳。
  这张脸像是造物主花了一辈子心血精心雕刻出来的,无一处不美。
  邬相庭直勾勾地盯着霜霜,捂着霜霜嘴的手换了个动作,他的大拇指一点点地磨蹭过霜霜的唇。霜霜自从泡了药水之后,对痛觉也更加敏感了,对方有些粗鲁的动作,让她实在觉得疼得紧,她难耐疼痛地蹙了眉。
  她现在是有些怕对方了,不提现在他们两个人身份的悬差,对方虽然长得阴柔,但力气实在太大了,刚刚邬相庭半抱半拖将她带到树下,已经让她知道两个人力气的悬差了。
  “你想干嘛?”霜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抖。
  邬相庭垂着眸看着她,目光一寸寸地扫过她的脸,从乌黑的眉毛到小巧的下巴,霜霜觉得对方的目光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第6章 
  霜霜忍不住又抖了一下,她现在又慌又乱,好不容易等她把理智捡起来,想推开对方时,对方却突然抓住她的双手摁在了树上。手背抵在粗糙的树皮上,她的腰背也与树皮紧密接触。邬相庭动作霸道而快速,霜霜还来不及呼救,唇已经被对方堵住了。
  她眼睛倏地睁大了,然后疯狂地挣扎起来,可是她那点力气在对方眼里完全不够看的,如同蜉蝣撼大树。
  简直混蛋。
  霜霜气得浑身发抖,她什么时候被一个男人如此欺负过?
  他居然还把舌头伸进来,霜霜气得都快七窍生烟,却因为反抗不了,最后气愤变成眼泪,但是因为她要强,故而眼泪只是盈在眼眶里,摇摇欲坠,眉目间的高傲成了狐狸借来的虎皮,终究是露出一分可怜。
  她鼻尖能嗅到对方身上的酒味,而邬相庭也察觉到她哭了,可是他盯着霜霜的眼泪,眸色越发幽深,等到他松开霜霜的时候,他的舌尖还有对方眼泪的味道。
  莫名有点甜。
  霜霜完全被轻薄了,她浑身发抖,怒视对方,太多恶毒的话都被她压在舌下,理智让她还是忍住了。她现在只是个花娘,不能骂。
  “不打我吗?”邬相庭声音很低,带着宿醉的醺意。
  霜霜闻言更是生气,怒视着邬相庭,她的眼睛里像是有一团火,方才还水汪汪的眼睛突然燃起火,只是让人觉得更漂亮,邬相庭也如此觉得,故而他再一次往前踏了一步。
  霜霜的呜咽声从唇瓣传出,对方身上的味道像是把她笼罩住了,除了酒味,还有其他味道,霜霜形容不出来。一而再的被对方欺负,霜霜又气又恼,对方一松开她,她顾不上太多,抬起手就是一巴掌甩过去。
  那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邬相庭的脸上。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泡了药水的原因,霜霜的那一掌更像是轻轻拂过邬相庭的脸,她打完就意识到这个问题,立刻想再打一巴掌,可是这次还没有动手,就被捉住了手。
  邬相庭一言不发,只是盯着霜霜。霜霜本来还生气地瞪着对方,却渐渐在对方的视线中弱了下去。
  真是太讨厌了。
  真是讨厌死邬相庭了,她在心里想。
  邬相庭慢慢地松开了霜霜的手,然后在霜霜的视线里离开了。她看着对方走,无可奈何,最后她一阵风一样地回了房间,开始砸东西。她实在是气得不行,脑海里还一直回想起对方强吻自己的情形。水香本来在收拾屋子,看到霜霜进来还没说话,就看到她跟疯了一样砸东西,吓得在旁边不敢说话,等到霜霜去拿屋里最名贵的花瓶时,她才冲了出去,“霜霜姐姐,这个不能砸!”
  霜霜正要把花瓶举起,听到这句话,顿了下。
  水香连忙把花瓶抱开,“霜霜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她这是在干什么?
  霜霜突然反应过来了,这里不是姜国皇宫。
  她转过头看着满地的狼藉,不知道怎么说,水香小心翼翼地看着霜霜,见她似乎平静了些,才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忍不住抱怨,“霜霜姐姐,你这是干嘛啊,杜娘知道一定惩罚我们的。”
  霜霜听到水香的话,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昨夜邬少爷点了哪位姐姐?你知道吗?”
  “邬少爷?姐姐说的是邬相庭少爷吗?”水香见霜霜点了下头,便说,“邬少爷和宋少爷昨夜喝醉了,便宿在了这里,不过邬少爷是一个人睡的。”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变得有些奇怪,眼神里有几分鄙弃,“雪蚕姐姐昨夜想进邬少爷休息的那间雅房,还没进去,就被杜娘赶走了,还骂她上赶着犯贱。”
  那他昨夜没跟其他女人睡?
  霜霜心里总算舒服一点了,如果邬相庭昨夜睡了一个花魁,今晨又轻薄自己,真是世上最恶心的人了。
  霜霜砸东西的事自然被杜娘知道了,杜娘见一地狼藉气得直接罚她一天不许吃饭。不吃饭倒也还好,只是她还要接受训练,跳完舞她都要瘫软在地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眼冒金星,而她还要继续泡那个药水浴。
  那个药水浴让霜霜的体质似乎变得更奇怪了,不提她的肌肤,嫩如婴儿,白如冬雪,她甚至更加敏感了,刚泡完的时候,水香帮她穿衣服,碰一下她的腰,她都要低呼出声。霜霜怕这个药水有着催。情的作用,长期泡的话怕是要把她养成一个床上的禁。脔了。
  霜霜为此特意去问了蝉衣,蝉衣却说:“我当年只泡了七日,只是皮肤光滑一些罢了,没有其他。”
  难道是她泡了快四个月,所以效果不一样?
  蝉衣见霜霜若有所思,倒是安慰她,“你也不用想那么多,若那药水让你有奇怪的反应,你生辰之后,杜娘就应该不会让你再泡了,你现在多思考的是你生辰那日,你自己心里就没打算?”
  “打算什么?”霜霜反问。
  蝉衣摇摇头,“你就不想想那夜买下你的人会是谁?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年老还是年轻,是丑陋还是俊美?”她叹了口气,“我当年也像你一样,什么都不打算,但我运气还算好,遇见的是个好人,但你不能不为自己打算,尽量找个自己喜欢的。”
  蝉衣是过来人,所以深刻地明白,对于一个花娘来说,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有多重要。
  霜霜听见这话,脸色就有些白。
  终有一日,她要接。客。
  不行。
  她不能这样。
  她可是姜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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