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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苏想了想,刘五不让别人去扶他,可能是怕这些被控制的人之间产生太好的感情,再统一起来反抗他们。
也可能是,想让瘸腿男人自己习惯少了一条腿的生活,这样的话,等他出去乞讨的时候,看起来行动会更加自然,不会让人联想到他其实是在受人控制。
因为这两种可能性,玩家们也没当着刘五的面再多交流,各自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会儿,陆续有人去上个厕所什么的,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先前回了房的李二也出来了,和刘五一起开始了对玩家们的训练。
浑身烫伤的唐杉,被要求跪在地上不停地作揖磕头,要接连不断地重复这个动作达到一小时以上。
少了一只眼睛的李芸,和腿上有烂肉的张三一起,被组成了一队。
刘五拿出了一只推货物用的那种简陋小推车,呼喝着让张三坐上去,然后由李芸在后面推着他,一边用左手推的同时,右手还得拿着一只不出声的话筒练习唱歌。
而张三蜷曲起来的腿前则放着一只用来要钱的塑料小水桶,被推着一圈圈地移动,他还得抱着一只二胡拉。
没有耳朵的吴尔则跪着唱歌,胸前还得挂着一张硬纸板,上面写着在事故中失去家人之类博同情的话。
毁容严重的荣辉,则和唐杉一样,必须跪地不停地作揖磕头,不时还得挤出眼泪来,非常地不容易。
瘸腿男人坐在一张安装了四个轮子的木板上,左手被套上了一块小木板,用来撑地进行滑动,右手也像张三一样拿着话筒联系唱歌,唱出来的声音不仅仅不能跑调太多,还必须带着哭腔,让人听了觉得他很可怜才行。
余苏也没比他们训练的内容好,相比之下,反而是比较惨的一个。
她需要趴在地面上,用仅剩的右手,拿着粉笔在地上写字。
这个字并非随手写出来就行了,她被要求写的字,是要像印刷体那样漂亮的正楷。
每一个字都必须方方正正,一笔一划都要和印刷出来的一样规规矩矩,不能有任何一点潦草的迹象。
但余苏根本写不出这样的字来,她从小到大也没有这么练习过啊。
所以每当她哪一笔写得不好时,那个李二就会拿着一根细长的木条朝她的手指上面抽。
那种木条打人不伤筋骨,但疼得钻心。
余苏挨了好几下之后,手背和手指就全是一片片渗血的伤痕了。手指疼得发颤,导致之后的字越发地写不好。
写不好,就又要挨打。
其他人也都多多少少地被打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幸免。
唐杉和荣辉两个人需要一直不停地磕头作揖,在坚持了不到二十分钟后,他们就浑身又酸又疼了,连胳膊都有些抬不起来,因此两人都没少挨打。
练习唱歌的,因为跑调和忘词,以及不会某一首歌,而被打得满地翻滚。
张三是最惨的,他得练习的是拉二胡。在玩家们来到这个世界前,原本的人应该就已经练过很久了,多少肯定会一些,而张三,完全不会。
他拉出来的声音就像锯子在锯树一样,听的人牙根发酸,因此他也成了所有玩家里被打得最厉害的一个。
这一场“训练”至少持续了两个小时。
在玩家们都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从这座房子的大门外传来了汽车的声音,随即在门口熄了火。
大门是从外面上锁的,一阵开锁声后,双开大门被人从外面一下子推了开。
玩家们纷纷看向门外,只见一辆大型面包车就停在门口。
开门的人朝里面看了一眼,就大步走了进来。在他后面,面包车车门打开了,两个男人率先走出来,在他们后面,陆续下来了几个和玩家们差不多的残疾乞讨者。
第86章
余苏看到一个两只眼睛都被挖掉了老人从车上摸索着下来; 然后转身对着车门张开了双臂。
接着; 一个看起来五六岁大的女孩子抱住了他。
老人用一只手抱着她转过身,左手拿了一根细木条用来探路,小心翼翼地跨越了门槛; 朝里面走来。
余苏这才注意到,被他抱着的那个女孩子双脚呈现出了怪异的扭曲; 看起来……像是被人打断的。
最后一个从车上下来的,是像一只软体动物一样,爬着下来的。
他没有双腿,下半边身体几乎从臀部以下都完全不存在了; 仅仅能够靠着双手在地上缓慢地爬行。
类似于这样的人,在现实中余苏也见过好几次; 但现在再看,心情依然沉重。
李二朝最先进来的那个男人问了一句:“老四,今天有多少钱?”
马四微微一笑,拍了拍背在身侧的; 鼓鼓囊囊的口袋:“还行,今天有四千多块钱呢。”
“嚯; 今天还不错嘛。”刘五笑着说:“今晚吃点啥好吃的呗?”
马四说:“那肯定啊,都给你们买好了; 在车里; 你自己拿去。”
玩家们的注意力都在另一个地方,他们数了数,从面包车上下来的人; 除去管理者外,一共还有六个。
这六个人都没说过话,在进来之后就陆续朝大门左侧的房间里走了进去。
看他们那个样子,似乎是早就已经对这样的生活麻木了。
“训练”到这个时候也终于告一段落,几个管理者将包里的钱拿出来又一起数了一遍,在一个小笔记本上记了账,随后除了刘五和李二外,其他三个管理者又都离开了这里。
而今天赚到的这几千块钱,其中一半要送去给某个被他们叫做“龙哥”的人,剩下的一半才由他们几个人分。
听他们言谈之间的内容,他们似乎各自都有自己的家庭,在城中心都已经买了房。他们是轮流在这个地方看守乞讨者们的,今天就轮到刘五和李二,其他三人则可以回自己家里去。
现在这个地方,是距离城市还有两个多小时车程的偏僻小村落。
余苏注意到,这一次管理者们离开后没有关大门,李二和刘五对于大门开着这件事也没什么反应,似乎完全不在乎会有人逃跑。
玩家们互相使着眼色,但谁都没敢轻举妄动,哪怕门开着也没人往外跑。
天色已经有点暗了,刘五进了正屋一趟,拿出来一大袋子白面馒头和榨菜,站在院子中央大声喊了一句开饭。
唐杉是第一个过去的,她实在是又累又饿,早就想吃东西了。
余苏和吴尔也跟了过去,其他人跟在他们后面,最后一个是李芸。
之前进了屋子去的那些乞讨者们也都陆续出来了,行动不便的小男孩和没有双腿的男人没出现,由其他人帮着领了两只馒头过去。
余苏想了想,拿着一只馒头一边吃一边慢吞吞地朝大门右侧的房间走了过去。
刘五和李二都看见了,但他们只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做。
既然不阻止乞讨者们交流,那么之前吴尔因为去扶瘸腿男人而挨打,就不是刘五因为怕乞讨者们会团结起来了。
看到余苏安然无恙地走进了那间房,其他玩家本也想跟进去,但又知道大家一起行动的话肯定会被管理者怀疑,所以就都没敢动。
余苏一个人进了房间,又闻到了令人作呕的酸臭味道。
这间房和对面他们那间差不多,光线都很差,通风就更是别提了。
此时那个没有双腿的男人,下半身放在一块软垫上,背靠着墙壁,正和旁边没有双眼的老人说着话。
老人身边,双脚被打断的女孩子一脸无辜地安静坐着,小口小口地咬着馒头。
那麻辣味的榨菜对于她来说,似乎比较像好吃的零食,在吃馒头的时候她甚至舍不得多吃一口菜,等到一只馒头吃完,才慢慢地,享受般地吃起了榨菜来。
她长得很可爱,即便脸上弄得脏兮兮的,但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非常惹人喜爱。
如果她在父母身边,应该是一个穿着漂亮裙子的小公主。
可现在她却穿着破烂的衣物,裤子故意被剪短了一截,才好时刻露出那双以怪异的姿势向外扩出去的双脚。
她拿着一根榨菜,当宝一样舔了好几下,直到舔得快没味道了,才一点点地用门牙咬碎了细细地嚼,那动作就像是一只小兔子。
余苏移开了视线,不太敢多看,否则心里就像戳了把刀子一样难受。
其他人对于余苏的到来并没有过多反应,虽然余苏现在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却认识原来的这个她。
那个没了双腿的男人朝她招了下手,嗓音沙哑地问:“今天又挨打了?”
余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满是血痕的右手,点了点头,朝他走过去,在他旁边的地上直接坐了下来。
没有双眼的瞎眼老人朝她的方向偏过了头,沟壑纵横的老脸在笑起来的时候显得异常沧桑。
他说:“玲子啊,你又挨打了?还是字写不好?你可得跟你耿哥好好学,他那字练得可好了。”
余苏这才知道,她在这里的名字里有个“玲”字。她点点头,笑着应了一声,问:“你们今天在外面怎么样啊?有没有遇上什么有趣的事?”
她虽然见过很多乞讨的人,但她也不知道能跟他们聊些什么话题,只能随口一问了。
没等他们两人回答,那个小女孩就兴奋地说:“玲子姐,上午有个阿姨给了我一根好大好大的棒棒糖!”
她伸手比划了一个碗口大的圆形,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耿叔叔说那是熊猫图案,我没见过熊猫,但是那根棒棒糖好甜呀!就是……才吃了一口,马叔叔就拿去扔掉了。”
余苏吸了下鼻子,将自己还没动过的馒头和小包榨菜递给了她:“我这里没有棒棒糖,给你馒头榨菜要不要?”
她愣了一下,目光落在那包榨菜上,似乎想要,却又没敢伸手来接,反而朝老人看了过去。
老人虽然双眼看不见,但好像知道她在干什么似的,笑着说道:“宁宁,不能要。你要了,玲子姐吃啥?”
宁宁抿了抿唇,嗯了一声,说:“玲子姐,你自己吃,我已经吃饱了!要是没吃饱的话,我还可以自己去拿馒头的。”
虽然他们过的是这样的生活,但那些人毕竟还靠他们赚钱,每顿饭是管饱的,就是这种一块钱一包的榨菜一顿只给一包。
没有双腿的男人将最后一口馒头吃了下去,对余苏说:“你去拿粉笔来,我看看你写的字,趁这会儿天还没黑,我教你写。”
余苏连忙出去拿了盒粉笔进来,他便在地上吹了吹,让余苏先写几个字瞧瞧。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挨打,她现在也稍微知道一点该怎么写了,只不过写出来的还是差强人意,完全比不上她曾经在街边看到过的那些。
不过她之所以听这个男人的,拿着粉笔过来练,当然不是因为她想要长期留下来干这个,而是为了趁机和他们打好关系,才好套话。
在一边练习写字的时候,她就一边从这些人口中得知了一些目前的情况。
首先是,这座偏僻小村落几乎已经没什么人住了,只有村头几户还住着老人和小孩,年轻人都进了城里去打工。
因为这里距离进城的路有很远,周围又没别的村落什么的,所以管理者们根本就不担心这群人为造成的残疾人能有机会逃跑。
更何况在这村里不止这一座房子里有这样的团伙,邻近的房子也被卖了出去,多多少少的住了几个人。
这些管理者们即便不是同一伙人,也会互相关照。如果这边有人想逃跑,被其他团伙的管理者发现了,也是要被抓回来的。
还有一点,即便是同为乞讨者的人,也有人会进行举报。
因为管理者们许诺过,只要举报了想要逃跑的人,就能得到单独的一间房,每顿饭都有肉,还不用挨打。
也有人曾经趁着乞讨的时候对路人求救,结果是路人被藏在附近的管理者吓得落荒而逃,别说报警了,连多说一个字都没敢。
当然也有人愿意帮忙报警的,可报警之后就没了下文,反倒是求路人报警的那个乞讨者,在当天晚上就被当着其他所有人的面,活生生打死了。那几乎断绝了其他人想要逃离的念头。
还有别的一些原因,比如有些人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已经不会再因为做得不好而挨打了,“工作”也就只是朝路边一坐,什么都不用做也能得到钱。
还有人是因为本身就是独自一个人,又被弄成了这样的残疾,就算逃离了这里,他一个毫无本事的残疾人也只能靠乞讨为生了,还得被其他乞丐抢钱欺负,那和现在的生活没什么差别,甚至还更惨。
当这么多种原因叠加在一起后,这些管理者们就根本不必担心了。
所以在每天下午,外出“工作”的那一批人回来后,他们的房子就不会上锁了,乞讨者们甚至还可以在天黑之前到外面走动走动。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人跟我们说过他是被控制的,但他没要我们报警,还让我们别说出去,不然会被报复,他也会挨打。
他为什么不要我们报警我们当时也没细问,后来就没怎么见到他了,文里的原因都是我瞎编的
第87章
外面的天; 没有房间里黑得早。
在天空还尚有光亮的时候; 这采光极差的房间里就几乎黑到快看不清人了。
电灯?不存在的。
房间里的这些乞讨者们,在天不亮的清晨就被赶上了面包车载进城,在城里各处散布着乞讨半天; 到了下午三四点,又被装上面包车带回来。
现在他们都很累了; 当房间里变得麻黑的时候,就逐渐地开始睡去。
余苏从房里出来,回到了对面那间屋子里去。
其他六个玩家都在这里,看到余苏回来; 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她身上。
尽管房间里已经很黑了,但经历过好几场任务的玩家们都加过视力点; 因此倒是全都能看得清。
余苏扫视众人一周,转身轻轻关了门,走回之前进来时的位置坐下,才低声将探听到的消息和他们说了一遍。
张三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 说道:“这次的任务会不会真是让我们逃出这个地方啊?”
余苏没说话,她想起了上次美发店的那一场任务。
当时好手好脚的; 他们也费了不少力气才逃出去,这一次如果真是让他们逃; 那可就更加困难了。
瘸腿男人说:“也可能是别的啊; 比如按任务描述里说的,是要我们团结起来,那团结起来干什么呢?把那些看守我们的人全都给杀了啊!”
唐杉说道:“仔细想想; 你们说的这两种其实都是同一个结果。我们这个样子,是不可能自己逃出去的,除非把那两个人给杀了。”
“应该不是这个任务,”话很少的李芸突然开口,沉声说:“半夜再看。”
半夜,总能得到一些白天不能发现的线索。
张三背靠着脏兮兮的墙壁,叹气说:“哎,真没想到啊,我以前看到街边那些要钱的,都觉得他们是骗子,一般不给钱,给也就给个一块两块的……早知道他们活得这么辛苦,我肯定得多给点。”
“给谁?”吴尔说:“给了他们,最后还不是进了这些黑心肝的人手里?”
张三道:“那要是不给,他们没要到钱,回来是不是还要挨打?给他们钱,至少可以让他们不用挨打啊。”
吴尔反驳:“就是因为你这种想法,才导致这种人为致残逼迫乞讨的事情层出不穷,因为他们知道肯定有得赚,而且能大赚!”
张三还想说话,这时候,毁容严重的荣辉突然大声咕噜了一句。
其他人愣了愣,他又重复了一遍,众人才听清,他说的是:“别争了,先睡觉,半夜还要起来找线索!”
两人住了口,其他人也没再说话,纷纷低头收拾起自己睡觉的地方来。
余苏低头看了看身边——臭烘烘的薄被硬得像曾经被泥水泡过,上面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发亮痕迹,让人非常怀疑,这是干掉以后的鼻涕。
破凉席上面也没干净到哪里去,还有一股隐隐的酸臭味,也不知被沾上了多少汗水。
余苏实在没办法把这种被子盖到身上,只挪了挪身子,躺在了冰冷发臭的破凉席上面。
其他人也和她差不多,都是满脸嫌弃,谁也没用这些被子。
不管这里环境多么恶劣,他们经过之前的“训练”实在是有些疲惫了,所以还是陆续地睡了过去。
不知到了夜里几点,余苏被身旁的轻微响动惊醒,睁开眼便看见右边的李芸站了起来。
她也撑着右臂坐起来,李芸看了她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就轻轻地迈步朝门口方向走了过去。
余苏看了看其他人,见他们全都还在睡觉,想起李芸那个噤声的手势,她便没叫醒他们,慢慢站起来,小心地跟着走出了门去。
走出去的时候,李芸已经一个人朝厕所方向走去了。
余苏看了看天井另一头的几间屋子,略微想了一下,朝右边那间房走了过去。
这原本是一间厨房,但很显然他们并不开火,所以这里就成了堆放东西的杂物间。里面乱七八糟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