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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万人迷养成手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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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崔氏对于几个孩子都是一视同仁的,自然也要为阮承瑞打算了。

    狠了狠心,崔氏厚着脸皮往娘家回了信,好说歹说请回了永宁侯府之前被气走的那位西席。

    崔氏又叫阮承瑞好好写了文章,托阮承清好好修改了,叫他以后凡是为文,都得照这个标准来,自己写了出来再叫人修改,总要知晓自己比之他人不如意之处在哪儿才好。

    阮承瑞自从上次气走崔先生之后,也收敛了几分,不必崔氏逼迫也开始自行念书,倒叫崔氏心中很是安慰,大房诸人也多有称赞,之前的事也只当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事情就是在崔先生回来之后出的。

    崔先生虽然回来了,较之前看阮承瑞却更加不入眼,动辄便会言及“你外祖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如何如何,你母亲也是被人称颂有咏絮之才如何如何,你外祖家的表兄也是如何如何,你却如此丢他们的脸面”之类的言语,阮承瑞听后很是不忿,每每都是阮承峻在旁相劝,才稍得几分心宽,耐下性子来听课。

    直到有一日回房生闷气时,伺候笔墨的小厮顺安便提议道:“三公子不妨拿了大公子帮您改的那篇文章去,给那老儿耀耀眼,叫他知道您的才气,看他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不可如此称呼,再讨厌他也是长辈。不过,你倒是机灵,想得这好法子。”

    阮承瑞觉得是个好主意,虽然是大哥修改后的,但是大体上也算得上是自己所做嘛,便取了素纸认认真真的誊抄了一份,第二日交给了崔先生,嘴里说是“请崔先生掌掌眼,不吝赐教”,实质上却还是孩子心性,想着讨几分夸奖罢了。

    不想却是捅了马蜂窝了,蜜没吃上一口,倒惹了满头包。

    崔先生一看便火冒三丈:“之前你叫承峻帮你受罚,我便不说什么了,此事揭过,今日居然偷了承峻之作来糊弄我,真真是不知廉耻,贻笑大方!”

    阮承瑞大惊失色,连忙辩解道:“这明明是我所做,怎么会莫名变成二哥所作呢?”

    崔先生冷哼一声:“你素日里摸鱼抓鸟,如何做得出这等文章?承峻欲入衡山书院,前些日子便拿了此文来叫我替他修改,你倒乖觉,窃了别人的东西来我这卖乖!”

    阮承峻在一旁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阮承瑞一直是真心拿阮承峻当二哥的,他虽不知事,却也不傻,崔先生如此一说便明白了三分,只是心里头对阮承峻仍存了几分期盼,不相信他会做出这般事来,便向阮承峻看了过去:“是这样吗,二哥?”

    自从阮承瑞交了那篇文章上去,阮承峻脸色便青白不定,骑虎难下,心知如今要遭,只怕今日崔先生与阮承瑞只能取信于一人了。

    他不是不知跟阮承瑞交好的必要,但此时却也只能舍弃阮承瑞。

    崔先生的师兄,便是衡山书院如今的院长岳猓祝羰浅腥狭俗约呵匀∪畛腥鸬奈恼拢呐麓尴壬ピ棱{伦那里随口说一句,只怕自己此生就摸不到衡山书院的门了。

    至于阮承瑞,他还是了解的,只要自己咬死了这是自己写的,他是绝对不会当场便撕破脸的,这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的脸面,也是整个永宁侯府的脸面,抄袭总比兄弟倪墙要好听一些,崔先生碍于崔氏情面,想也不会四处张扬。

    事后左不过是自己花些心思,再去哄哄他,此事也就过去了。

    至于大伯母,却不必担心事后她告知崔先生,虽说崔先生是她的族人,但是想必她也是不愿叫外人看见府里内斗如此难看的,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阮承峻打定了主意,便定了定心向崔先生施了一礼:“家弟年幼,难免有行为不到之处,还请先生不要计较。”

    这就是承认阮承瑞窃取了自己的文章了。

    崔先生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转向了阮承瑞:“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阮承瑞只白着脸望着阮承峻,身子无力的晃了晃,嘴唇哆嗦了几下才道:“没有了,学生身体不适,今日便先行告退了。”

    崔先生显然也不太想搭理他,摆摆手叫他退下了。

    阮承瑞走到屋外,便听见崔先生的声音淡淡的传了过来:“总算还有几分羞耻心,知道自己做的事见不得人。”

    阮承峻和气的声音也隐隐的传了出来:“到底还小呢,先生不要生气了,承瑞想来也只是一时糊涂罢了。”

    阮承瑞不由得闭上了眼,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簌簌的落了下来。

    阮琨宁在崔氏的屋子里看阮琨烟做刺绣,听顺安说了此事便火冒三丈,连阮琨烟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崔氏自己倒是淡淡的:“他人呢?”

    顺安像是吃了一斤苦瓜一般愁眉苦脸道:“公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奴才们怎么叫都不答应呢。”

    崔氏精心画起的眉梢轻轻抬了抬,便轻描淡写道:“由着他去,不必管他。”

    阮琨宁却是急了,她虽偷偷管阮承瑞叫二哈,但骨子里却很喜欢这个三哥,此时听了学堂的事,很有几分不平:“阿娘,怎么能看着三哥受委屈!”

    崔氏看了看她,却转向阮琨烟:“阿烟怎么看呢?”

    阮琨烟眉头皱了皱,又很快平复了下来,轻轻笑道:“未必不是个好事。”

    崔氏心里添了几分满意,点了点阮琨宁的额头道:“你还有的学呢。”便不再说话了。

    阮琨宁:“……”

 第17章 霸气

    这事儿闹的不小,府里头不说是沸沸扬扬,但是正经主子却全都心知肚明。

    三夫人欢喜的晚饭都多吃了一碗,朝着身边的陪嫁嬷嬷张氏志得意满道:“你瞧瞧,往日里我就说那贱人与她那小贱种不是个好的,老爷竟不相信,反倒是说我没有正妻肚量,不懂得爱惜后辈,眼见着今日打了脸,叫他瞧瞧他好儿子的德行!”

    张氏见了三夫人神色,眉头动了动,试探着问道:“夫人,到底是错在三房,咱们要不要去大夫人那里说一声?好歹是表个歉意?”

    三夫人嗤笑了一声,随手扭了扭自己腕上的镯子,闲闲的道:“事情又不是我干的,做什么眼巴巴的凑上去找骂赔笑脸,大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且看他们狗咬狗去,咱们是不必管的,一切照常也就是了。”

    张氏嘴唇动了动,想着劝一劝,可到底也知道自己主子不是个能听得了劝的,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索性就由她去了。

    当天夜里,秦姨娘就惨白着脸,带了阮承峻跪在了正堂前,对于阮承峻所做的事情供认不讳,却也只说阮承峻是一时猪油蒙了心,为了自己声名,一时糊涂,才做出了这种事情,还请大嫂尽管责罚,自己与阮承峻绝无二话。

    秦姨娘说的悲悲切切凄凄惨惨,母子相拥着在月色里流了一地的鳄鱼眼泪,把阮琨宁恶心的不行。

    大房里头一众仆从侍女目光里的鄙夷,简直要化为实质,直直砸在他们身上了。

    阮琨宁在屋里冷冷的看着这对母子唱戏,加个琵琶什么的演奏工具,简直可以吹拉弹唱来一场演唱会了。

    真是好笑,现在说的这么好听有什么用?

    阮承峻诬陷阮承瑞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副楚楚可怜的神态。

    现在跑到这里摆出这副姿态做什么,当了婊/子还想着立牌坊不成!

    阮承峻知道身上罩着窃文之名不好听,传出去叫人看轻,难道这个名头落在阮承瑞身上就是光环了不成?!

    再者,秦姨娘这个贱人头顶上的气泡明晃晃的:“我只管先做了求饶的姿态再说,崔氏难道真敢打死我们母子不成,还不得乖乖吃了这苦果!素日里仗着出身名门在我面前摆谱,且看她还能嚣张几时!”

    简直是反了天了,你们两个碧池!

    不屑的哼了一声,阮琨宁忍了又忍,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轻轻放过这两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念了这些年的圣贤书,二哥总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难道这些话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

    秦姨娘抽泣了两声,保持跪着的姿势朝阮琨宁俯下身,哽咽着开口:“都是我素日里教导不周的缘故,峻儿才做了糊涂事,六姑娘为自己的兄长抱不平,只管朝着我出气就是了,只要能消气,我绝无二话。”

    阮琨宁嗤笑了一声,闪身避开了秦姨娘的礼:“秦姨娘这话说的真有意思,要是谁做错了事,都可以这样轻飘飘的说几句空话掀过去,那牢狱恐怕只能用来养猪了。”

    秦姨娘现在才上门,无非就是觉得这总是家丑,张扬出去是损了整个侯府的名声。

    崔先生也是崔氏族叔,自然也是崔氏去吃瓜落儿,总是坏不到三房头上。

    大房为了自己的名声,也要吞了这个苦果,最后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罢了。

    这份险恶心思,阮琨宁想想就觉得恶心。

    好处都叫他们得了,现下却来做出身不由己的样子,而且还是踩在自己头上得的,着实是让人生恨。

    秦姨娘被噎了一下,索性继续搂着阮承峻,梨花带雨的抽泣了起来,身子也不由得战栗,不知情的,还以为别人怎么欺负他们了。

    阮承峻抬起头来,话里头带了几分谴责,向阮琨宁皱眉道:“六妹何须如此咄咄逼人?总不过是我的过错,你心里有气也只管朝我发,我受着便是了,何苦牵连阿娘,叫她平白承受这无妄之灾?”

    阮琨宁冷笑一声,终于憋不住心里的火气,刚刚损秦姨娘的那几句话,只是把她的气门芯拧开了而已,爆发还在后头呢,听了阮承峻的话便炸开了。

    “原是我的不是,竟然不知二位今日要驾临,以至于委屈你们跪在地上。

    你们提前几日给我通个风,我也好叫下人们在门口搭个戏台子,再雇几个人给你们敲锣打鼓,免得没有场地也没人伴奏,倒叫你们一身武艺施展不开,平白给浪费了。”

    略顿了顿,她又嘲讽道:“二哥想是气糊涂了,你的阿娘可是三夫人,秦姨娘不过一个妾室,叫不得娘的。

    这一次也就罢了,再叫人听见一个尊卑不分的帽子扣上,你温文知礼的皮就要掉了,再穿可不容易。”

    打嘴炮吗?阮琨宁自问还没有怕过谁呢!

    阮承峻被阮琨宁一通话顶过去,却是无话可说,身子气的哆嗦了两下,终于斥道:“我再不济,你也要叫我一声二哥,我既然做了错事,自有长辈训诫,何时轮到你越俎代庖,到这里对着我指手画脚?你如此作为,不过是欺我庶出罢了,又可有几分尊卑?”

    阮琨宁呵呵了两声,这才道:“哎哟喂,真是吓死我了,二哥好生厉害,原来你还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庶出所出的庶出呢?

    我看不起你又不是一日两日了,你总不是今日才知道吧?

    知道自己出身卑贱,就好好地夹着尾巴做人,到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阮承峻眉头一拧,脸上的神情简直恨不得上前咬阮琨宁一口,张张口刚刚想说什么,却被秦姨娘轻轻拉住了。

    秦姨娘眼眶含泪,颤声道:“本就是我们的错,哪里敢再说什么呢,六姑娘只管教训,我们是不敢说什么的。”

    阮琨宁冷冷一笑:“秦姨娘这是做什么,竟好像我要逼良为娼一般,倒是叫我不知所措了!”

    三老爷顶着阮琨宁的炮火赶了过来,自知理亏,一见这场面便先向着阮琨宁赔了个笑:“阿宁也在呢,你二哥办的糊涂事啊,叫我脸上难堪,你阿娘与三哥呢,我自给他们赔罪去。”

    秦姨娘在侍女搀扶下勉强站起来,好像略微用点力,就能折断她的腰一般。

    拿帕子柔柔的擦把脸,道:“本就是我们的错,倒叫老爷为我们吃苦,大嫂只怕是生我的气了,不想再理我们了罢。

    只求大嫂看在终究是一家人的情分上,别……别为难峻儿……”

    她说的可怜,阮琨听得无语,简直要大笑三声了。

    ——难道,这是大房在为难阮承峻吗?

    妈蛋的,叫秦姨娘一说,倒像是大房揪着不放穷追猛打一样,怎么不说说自己干了什么呢?!

    三老爷见了秦姨娘惨白的脸色与一边惴惴不安的阮承峻,心里的火气便先灭了一半,虽然这次干出来的事上不得台面,但是到底是自己宠了多年的女人跟唯一的儿子,当下叹了口气,转向阮琨宁软声道:“阿宁,大嫂呢,好歹叫我去告个罪。

    阮琨宁对这个三叔感情倒不是很反感。

    虽是庶子,但从没有起过什么不该起的野心,除了好色点,耳根子软一点,也倒也算是忠厚老实。便想如实回答,却被一声怒斥打断了。

    永宁侯府的最大号boss,战斗力堪比航空母舰的老夫人王氏,在崔氏与阮琨烟的搀扶下,带着一众侍女婆子浩浩荡荡的驾临了。

    阮琨宁抬头,远远地就看见了祖母王氏的霸气专属气泡——“这两个贱人反了天了!看我不扒了他们的狗皮!”

    阮琨宁默了默,决定替秦姨娘跟阮承峻点上一根蜡。

    秦氏与阮承峻听了王氏的声音,大惊失色,本就惨白的脸色更难看了起来。

    他们惊恐之下流露出的神情,甚至叫阮琨宁想起了前世一幅名叫《呐喊》的名画。

    王氏是老永宁侯的原配,真正的糟糠之妻,在老永宁侯出去打天下的时候上顾公婆,下理叔姑,再加上拉扯自己的三个孩子,在天下大乱的大环境,还要砸锅卖铁给老永宁侯筹措军饷,真真是不易,连先帝都曾称颂过她的贤德。

    不过男人嘛,情谊三千不如胸脯四两,老永宁侯犯了大多数男人都会犯得毛病,外头忍不住彩旗飘飘了起来。

    王氏辛苦养家维持生计,好容易老公混上了国家级公务员接她进京时,她才发现老公身边已经多了个花枝招展的美人,也就是三老爷的生母,侍妾尹氏,见两人的孩子都会叫娘了,当即就炸开了,当场扇了这对狗男女一人一记耳光,抄起菜刀就要砍死他们。

    她的公婆也并非不明理的人,儿媳照顾自己很是尽心,儿子却在外如此花哨,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对王氏也很是维护。

    再者,他们见了尹氏弱柳扶风的样子也很是不喜。

    他们只喜欢膘肥体壮能生养的那种……

    因此,在永宁侯府里,尹氏及三老爷的日子并不好过,没隔多久尹氏就去世了,三老爷也就抱到了王氏那里养着。

    王氏虽不喜欢尹氏所生的三老爷,却也不至于一定要置他于死地的地步,只是叫人照顾,素日里也不怎么搭理他。

    说到底,也只是面子情罢了。

    可今日有人告到她面前去,三老爷的庶子偷了瑞儿的文章,反而在先生面前倒咬了瑞儿一口,王氏如何忍不了了。

    阮承清阮承瑞是她唯二的嫡亲孙子,在她看来,阮承清相貌好,人也有能力,还中了解元,将来可是要考状元的,是个好孩子。

    阮承瑞呢,虎头虎脑的,像极了大儿子小时候(永宁侯:喂!),男孩子调皮一点怎么了,现在还小呢,能看得出什么?

    皮一点才好呢,也是个好孩子!

    没错,我的孙儿都是好的!

    可阮承峻他又算个什么东西?!

    也难怪了,小娘养的,都上不了台面!

    秦姨娘同当年的尹氏很有几分相似之处,这也是她能够得三老爷多年宠爱的原因之一。

    王氏每每见了,都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年楚楚可怜惺惺作态的尹氏,也就想到了自己在老家吃糠咽菜,尹氏却在京城锦衣玉食的那段灰暗日子,心里更是恨得慌,每次见了秦姨娘便会给她几分颜色,对于阮承峻这个庶孙,也同样没什么好感。

    时日一久,这二人每每见了王氏,心里便开始打哆嗦。

    没办法,王氏才不会跟你去玩这些文字游戏话里打机锋呢,她已经是府里最大的那一个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无法施展的。

    阮琨宁默默地为秦姨娘和阮承峻掬一把同情泪。

    王氏带着来自阶级斗争的严酷笑容,在崔氏与阮琨烟的搀扶下走上前来,目光如刀一般不屑的打量了一下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秦姨娘,抬手一记耳光重重的甩在了她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秦姨娘被打的一个趔趄,被阮承峻扶了一把才没有摔倒,脸上水嫩的皮肤几乎是瞬间就浮起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阮琨宁:……干得漂亮!

    似乎是被王氏的威势震慑,阮承峻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暂时保全自己,躲在了秦姨娘身后,脸上也没有了刚才在阮琨宁面前为秦姨娘出头的风采,开始蜡黄起来。

    王氏可不是后宅那些柔弱无力的夫人,她的父亲是前朝的六品武官,也是追随先帝造反的功臣,当年她跟老永宁侯的结合,其实还算是下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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