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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刹道:“惭愧,雷某在里坊外城的出入处兼布下人马,却不曾见到贼人踪迹。再者,府上命案似有疑点,雷某斗胆前来问个详细,免得错过遗漏。”
韦氏微恼,道:“雷副帅的话,我实是不解,府中十几双眼睛亲见了那贼人,也有了画影图形,不知还有什么遗漏之处?”
雷刹回道:“夫人虽是苦主,只是查案缉拿自有章程,不便相告,还请夫人见谅。”
韦氏又看风寄娘,柳眉轻蹙:“不知这位娘子是?”
风寄娘屈膝答道:“我姓风,是不良司中的仵作。”
韦氏握着手帕的手紧了紧,叹气道:“玉娘往生,你们却……罢了,只怜她苦命。你们随我去见见侍郎。”
。
过二道门前面便是李府正堂,李老夫人的棺木摆在正堂中间,供香案鲜果,设火盆蒲团,颇有年腊的和尚身披法衣领着一班沙弥呤颂往生咒,灵前跪着几个披麻带孝的子孙后辈,边烧纸边胡乱哭嚎几声,并无哀悼悲痛之意,倒是一侧沉默跪着一个年轻妇人拿白扇掩面,孱弱的双肩微耸,似是隐泣。
雷刹停步揖礼道:“夫人,前次匆匆,来府中过灵堂却不祭拜老夫人,实是失,今次许我们一拜。”
韦氏道:“雷副帅有心。”
一旁的婆子极有眼色,忙张伞提灯,雨天湿滑脏污,道上铺了稻秸干草,吸饱了雨水,踩上咕叽怪响,好似地底藏着一只鬼怪,在那嘲弄暗笑。
雷刹三人依次上前拜了三拜,老夫人棺木已加盖绘彩,雷刹留意,彩漆有几次确实不曾干透,棺身搭着铭旌,看名姓题词: 时故先妣诰封三品礼部侍郎李为孝之母李门聂氏老淑人,之为人:良淑贞烈,内治家有道,外处事周详,恃长柔顺恭谨,抚下慈爱宽仁,与亲和睦,与邻为善。享寿七十,至今而故。进士出身京中李汉儒拜题。
雷刹暗记题字人名姓,阿弃偷偷拉他衣袖,那铭旌露出一点黄,似是一张符纸。请的和尚念佛安魂,棺上又暗压道教黄符,这李侍郎府倒是荤腥不忌,横竖不挑。可见那闹鬼一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虽是近秋时节,然暑热未消,李府生怕老夫人尸身腐烂发臭,棺木底下左右堆满了冰盆,冰块化水“滴嗒”有声,奴仆失察,冰水漫出缸沿,一涓细流有知有觉般顺壁蜿蜒而下,蛇般爬到蒲团处。
李夫人见出这等纰漏,很是恼怒,罚了看管冰盘的婆子,另换了一个奴仆替职,她失了颜面,心中气急,身形晃了晃,旁侧跪着的年轻妇人忙上前搀扶,担心唤道:“阿娘!”
李夫人扶着她的手悲泣道:“你祖母古稀归去,她又讲究规矩,结果身后事这般潦草不堪。它日相见,阿娘还有什么颜面拜见姑翁?”又对众仆道,“你们不是家生便是老仆,纵使府中多生变故,于老夫人丧事怎这般没有分寸,莫不是要欺主?”
众仆又惧又惭,纷纷讨饶。
雷刹借着阿弃掩护趁乱抽走了黄符,指尖解到一样异物,不待细看,连同符纸一道塞入了怀中。
韦氏在灵前磕头告罪,素白着脸对雷刹道:“府中慌张无序,副帅见笑。”
雷刹道:“府上多有事发,难免无措。”又故意问年轻妇人,“雷某放肆,不知这位娘子是府上哪位女眷?”
韦氏道:“这是小女,已外嫁,接了讣告今日才奔丧至家。”
小李氏双目红肿,泪痕未干,与雷刹阿弃微施一礼,得知三人是不良人,她似有迟疑,欲言又止。
韦氏轻拍她的手:“你阿姨之事,阿娘岂会疏忽?你且放心。”
小李氏闻言,悲从中来,冲韦氏一屈膝,重跪回灵前哀哀呜咽,许是因着死别,许是另有伤心处,竟是越哭越伤心。
灵前了了几个邻舍亲朋,后辈奴仆唱作哭嚎中夹着李娘子的伤泣,万千的假只这一真,伴着空稀的佛音,极是刺耳。
风寄娘留意周围,不见李小郎的身影,再看小李氏面目,虽一个庶出一个嫡出,这姊弟二人却长得很像,如出一辙的眉眼,尖而细的下巴,只一看娇弱一个张扬,完全两样心性。
小李氏因她目光放肆,抬起泪眼,长睫一抖掉下一串眼泪,忙不自拿白扇挡脸。
作者有话要说: 在外,拿手机码的,你们先将就看,明天我再查查出错的
第6章 九命猫(五)
李侍郎斩衰加身,两鬓苍苍,枯坐椅中微驼着肩背,李府一气死了四人,流言四起,府中上下虽被勒令缄口,坊内却传得喧嚣,连带着损了李侍郎清名,于他爱名之人实是不堪承受。
侍女奉了盅汤药上来,李侍郎摆手拒了,侍女不敢劝,向韦氏求救。
韦氏接过茶托,双手亲奉:“郎君乃顶梁立柱,缘何只顾伤心不顾惜康健,婆母身去,家中已失主骨,夫君再不理事,让我等妇孺弱小如何是好?再者事死如生,怎能冷落了婆母,让她去后不得风光?”
李侍郎泪湿沾襟,接过汤药饮尽:“我已与圣人乞还,待家中事定,我打算为母亲结庐守孝。”
韦氏道:“这是夫君的孝心。”
阿弃睁着眼,试图从李侍郎夫妇脸上寻些蛛丝马迹来,奈何一无所获,悻悻作罢。
风寄娘观屋中陈设清淡雅致,透着江南的秀致婉约,与京中大不相同,李侍郎见他神色异处,为他解惑:“先母祖籍宛州,好秀雅之风,因此家中带了南边的习气。”
阿弃一向嘴快,问道:“李侍郎恕小人无礼,不知先母是指哪位老夫人?”
李侍郎一怔,他居高位,许久不曾与这般初生牛犊交道,每日过耳之语,哪句不是在肚肠中几个经了几个来回,哪个会莽撞直面问他:你口中先母是生母还是继母?
雷刹将双眸一垂,只作不闻,摆出臭硬的姿态不去解围圆场。
李侍郎极具涵养,稍怔后也不生气,看阿弃的目光非但没有一丝的恼意,反倒带着长者待后生晚辈的宽容,他也不搪塞应付,好言答道:“我生母是京中人士,无奈早早撒手人寰,先父续娶,其时我尚不知事,托赖娘亲一手抚养。生恩海深,养恩天大,娘亲于我与亲生无异!”
他说得情真意切,阿弃心中存疑,不肯深信,雷刹冷心冷情一无所感,风寄娘却是看一旁端庄持重的韦氏。
只剩得李侍郎思及亡母,又添哀伤不舍,削瘦的脸上露出茫茫的悲意。
雷刹将侍郎府种种异处暂压:“李侍郎节哀,雷某来府上叨扰,为得再问贼人情况。”
李侍郎支杖直起身:“雷副帅但问无妨。”
雷刹道:“如夫人尸身只看面容颈项伤处,案犯所为说句丧心病狂也不为过!若是求财惊动了主家,他自保隐迹灭口,得手后为了脱身,自是早早求去,哪会多加毒手,反误了良机?”
李侍郎知他言下之意,茫然摇头,自己都觉得荒唐 :“玉娘与人结仇?”
韦氏跟着道:“玉娘性子温软,平素在家不是裁衣就是绣花,难得出门也不过礼佛祈福。她又腼腆,结交的女眷都是我所相识,出身清白,父母兄妹都是老实巴交之人,实在不知有何仇怨。”
“不知如夫人父兄眼下何处?”
韦氏道:“玉娘是京外龚庄人,府中遣了管事报丧,大雨阻路,昨日午时方到。”
李侍郎又摇了摇头:“玉娘娘家实无仇怨。真若结仇,许是落我身上,宦海数十载,总有纠葛生怨……”
韦氏掸去孝服一道皱痕,道:“玉娘不过一个妾室,哪来得份量担了夫君的仇怨, 若有,也应是我遭了毒手。”
李侍郎斥道:“胡言乱语,如何口出这等不吉之语。”
韦氏苍白的唇角漾出一丝淡得几难察觉的笑意,即便如此,这点点丝丝的笑如一抹暗室中的微光点亮了她的眉目,她忽然变得生动鲜活,似可窥见过往的淑美动人。
“若非求财,又无仇怨,那便是为色。”雷刹不顾李侍郎与韦氏难看的脸色,直说道。
事关如夫人的名气,李侍郎再有雅量也是气噎喉嗓,拄杖的手青筋爆胀,半日缓不过劲来,韦氏连忙起身抚他胸口,脸含薄怒扭头斥责道:“雷副帅言语未免无忌。”
雷刹揖礼,嘴上却道:“李侍郎与李夫人见谅,只是办案缉查有一说一,再如何委婉,事实便是事实,不因话语生变。”
韦氏缓了缓,道:“暂不论玉娘为何遇害?凶犯却是经人眼目,雷副帅不应前去缉拿案犯,怎在此纠结前因?”
雷刹毫不退却,回道:“有因才有果,顺着藤蔓枝叶才能摸到藏匿隐形的那只瓜。”
李侍郎喘过一口气,抬手略安抚下韦氏,问道:“依雷副帅之见,意欲何为?”
雷刹道:“日过移墙影,物也罢事也罢,总归有迹可寻,如夫人与两婢女遇害一案,总要细查详探才能知个究竟,为仇便是相识故交,谋财贼偷多混迹于赌坊酒肆,窃玉淫贼藏身狭斜花院,一一查访细究才得水落石出。”
韦氏轻蹙长眉,为难道:“并非是我横加阻拦,你们身为男儿郎不知名节于女子之轻重,玉娘本就横死,尸身还要惨遭仵作翻检,实是损她清白,族人又多迂腐,事后定要拦她身葬祖坟。”
风寄娘道:“夫人担心如夫人名节有损,届时我屏去杂人,只叫如夫人血亲女眷伴在左右。”
韦氏还要说话,李侍郎轻摆手,叹道:“便依雷副帅所说,她精心服侍我多年,又为我生儿育女,不与她个交待,岂不误她转世投胎只,盼早日将凶犯绳之以法,以告玉娘在天之灵。”又侧身对韦氏道,“娘子心意顾虑,为夫自知,族老那边我自有应付,左右不会让玉娘孤身葬于他处。”
韦氏这才点头应允。
雷刹似是不见他们夫妻的情深相许,又问道:“不知李侍郎可知府上闹鬼一说?”
李侍郎本搭着的眉染了一层怒意,愤道:“闹鬼云云纯属无稽之谈,雷副帅莫非也信这些歪门邪说?”
雷刹怀里揣着棺上的黄符,看李侍郎神色又不似作假:“我历来不信神鬼之事,纵有鬼,也不过藏身人心深处。不过,府上厉鬼索命传得有鼻子有眼,有心人暗地生事抑或其它,总有个来去出处。”
李侍郎拿杖敲地,怒道:“家中闹鬼之说全拜那贼犯所赐,此贼殊为可恨,伤人性命,又污清名,实是实是……”他一时怒气翻涌,连咳不止,似要将心肺都咳出体外。
雷刹装着不知的样子:“何解?”
李侍郎咳了半天,才一指恭身侍立身后的李管道:“惭愧,先母过世我于府中诸事多有疏忽,倒是管事曾亲见。”又吩咐道,“你将那日之事再与雷副帅细说。”
李管事领命称是。
他回忆道:“因老夫人仙逝,府中上下兼有忙乱,又制麻衣孝服,各宅各院又换素纸灯笼,又发讣告遣仆与亲眷邻友报丧,再请高僧过府做法事颂经,因此,进出之间人手繁杂。那贼犯不知何时摸了进来,也没双眼睛注意到他的踪迹。”
“府里早为老夫人定了寿棺,老夫人小殓后入棺加盖,等到叩棺时,备的饭食却似被人动过,肉饭兼只剩半碗,厨下送食的奴仆是个胆小的,当即失声惊叫。领管此事的婆子疑她偷吃,便去责问,送食粗仆辩道:我再嘴馋怎敢与亡人争食?”
“当时兵慌马乱的,老朽竟不曾细察,后来回想:应是贼人所为。他隐在府中,腹啊肌饿,偷了吃祭食。”
“待到为老夫人棺身加彩,四下肃穆,郎主与夫人均收悲声,以免亡魂不忍离去,漆匠正要收笔时,却听院中一声凄厉的呜咽。郎主与夫人双双大惊,暗恨哪个不知礼的下仆惊了老夫人之灵,老朽不敢轻忽,领人去看个究意,谁知左右互问,都道身畔之人不曾发出悲音。”
“老朽无奈,只好好草草收场,前去与郎主与夫人请罪。”
“等得隔日府中摆开灵堂,开正门迎客吊唁,那贼人不知从何处疾奔至二门,边跑边喊‘枉死啊枉死,何辜啊何辜?谁与公道?’”
“满院皆惊,老朽一时错愕,那贼犯身手敏捷挨了无数棍棒,竟还能避开护院宾客脱身而去。老朽白活一把年纪,不曾见到这狂徒,也是老朽大意疏忽,错失良机令他走脱,实是该死。”
“到了晚间,便发现如夫人遭了毒手。”
李管事老泪纵横,自责不已,身一矮跪伏在地与李侍郎夫妇请罪,李侍郎搀起他,悲叹道:“如何怨得管事,实是贼人歹毒狂妄。”
雷刹记性极佳,将李管事之言一字一句记在心间,细细琢磨了一遍,问道:“贼人白昼现身,晚间才知晓如夫人遇害?期间如夫人未在灵堂守灵府上不曾存疑?”
李管事呆了呆,拿衣袖擦干泪,仔细想了想,答道:“这人多事杂倒记不大清楚,贼人一闹之后,府中更是乱成一团,老朽理着前院之事,正堂后院便不大清楚。”
雷刹转向李侍郎与韦氏:“侍郎与夫人也不曾察觉灵堂前少了一人?”
韦氏为李侍郎抚背顺气,道:“婆母去世夫君哀痛伤损,本就勉力支撑,被贼人一闹当场背了过去,我一时顾着夫君,竟也不曾注意到玉娘不在灵堂哭灵。”
雷刹见李侍郎声咽气短,不好再问,起身道:“不知如夫人亲眷在哪院,雷某既来府上,不如一并将她们请去,免得两边来回,多有误事。”
李侍郎点头,李夫人便吩咐管事道:“管事去灵堂请了阿鹿帮着操持。”
第7章 九命猫(六)
如夫人娘家姓谢,虽算不得小李氏外家,到底血脉至亲。李管事一请,小李氏带了一个婢女匆忙赶来。
她两眼红肿,泪痕未干,哑声道:“三位随我来,姨外婆一家农门小户,胆小怕见生客了,又因我阿姨去得突然,伤心太过……”小李氏边说边又垂泪。
风寄娘安抚道:“娘子节哀,哭损康健,怕老夫人与如夫人地下有知,心中难安。”
她不说还好,一说小李氏又掉下一串泪,拿手帕拭去,自惭失态羞红了脸,道:“祖母年世已高我接了讣告虽伤心,到底……不曾想……”
风寄娘知她心中难受,本来归家吊唁祖母,结果生母遭人杀害,死状凄惨,难为她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强撑着不曾卧倒:“人生而有灵,归后未必无知,老夫人与如夫人魂去未远,娘子与她们梦中相见,一诉离苦思念。”
小李氏喉中哽咽,风寄娘的声音柔绵温软如手,似能抚平心中哀痛,令人忍不住想要倾诉忧愁苦涩。
“我出嫁未有三载,家中便没了祖母与阿姨,连亲近的婢女与时追都跟没了……”
“时追?”风寄娘与雷刹阿弃均是一愣。
小李氏解惑道:“是祖母养的狸猫,取名叫时追,祖母去世前几日便没了,祖母待它跟子孙一般,还特地叫阿五专门伺侯。”
“阿五可是那个投缳的小婢女?”
小李氏点头:“阿五也罢,时追也罢,定都随着祖母去了。”
风寄娘睨一眼雷刹,见他冲着自己微微点头,便又问:“这般说,这猫倒有灵性。”
小李氏道:“时追与别的猫不同,祖母养了好几只猫,说来也怪,猫至多也只活个一二十年,每只将死便去外叼只花色相同的小猫来交与祖母养,只只都叫时追。”
“老夫人是个长情之人。”
小李氏低泣:“我幼时问祖母,养的猫怎的都叫时追,祖母道:时追便是时追,不叫时追又叫什么?现在想来,祖母也不过自欺欺人。”
“时追这名倒是别致。”风寄娘眸光流转,垂睫掩去。
时追时追,时岂可追?
阿弃在旁听她们东拉西扯,又说起猫来,按捺不住,问道:“李娘子,你可知如夫人可曾与有过嫌隙纠葛? ”
雷刹阻止不及,暗踹一脚,踹得阿弃一头雾水。
小李氏思及生母惨死,一时说不出话,摇了摇头,加快脚步领他们至客居小院。谢氏夫妇正闷坐伤心,见了雷刹等人 ,收泪站起来手脚都没处摆放。
风寄娘“咦”了一声,原来是前日寄住农户隔壁的老夫妇。
雷刹上前道明来意,谢氏心念女儿惨死,连尸身都要遭此折辱,跌坐在地哭道:“我可怜的女儿,怎这般命苦,这般命苦。”
。
韦氏另遣了两个仆妇与李家管事陪同谢氏一同到不良司,风寄娘怜她垂老,揖礼道:“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大娘见谅。”
谢氏咽泪摇了摇手:“懂……懂……老身都懂……”雷刹令小吏搬了一张绳椅让谢氏坐了。
风寄娘想了想道:“大娘在此稍侯,我先查验另外两个婢女的尸身,大娘若是身有不适,告与我知。”
谢氏忙道:“不不不,老身要守在这,做娘的不陪着她,阿玉心中岂不害怕。”
停尸处长年阴森,即便外面艳阳高照,屋内都透着丝丝阴冷,何况雨天天昏,因生怕尸身腐朽,堆了冰块,一墙内外,隔生隔死,如分两季。
风寄娘利索得用臂绳挽了衣袖,露出两条雪臂,雷刹猝不及防,不自在地别过脸,暗骂:伤风败俗。
阿弃忙拿手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