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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绝对不成,只有他的宝贝儿子踩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的份儿,哪有别人欺负他的份儿?
孩子垂着头,小胖手把书包带子扯来扯去。
“别摆出这幅孬样,”王天佑一巴掌盖在他头上,“告诉爸爸,谁欺负你了,爸去给你出气!”
男孩斜着一双眯缝眼往校门口看去,恰好这时候危素和谢小言一大一小牵着手走了出来,他赶紧指给王天佑看,“爸,就是那女的!她——她打我!”他还顺口就编了个谎话,夸大了事情的严重性。
王天佑一听,顿时怒火中烧,这女的还打了他儿子?这还了得!
他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找危素算账,走了还没两步,一个“喂”字还没吐出口,眼前一花,突然就多了一个男人挡在面前。
“不要过去找麻烦。”男人侧头看着他。
“你谁啊你这小白脸,要你多管闲事?”王天佑仗着自己五大三粗的,并不把这男人放在眼里,他举起自己沙包大的拳头,在对方面前用力挥舞了一下,威胁道,“是不是欠揍啊?!”
怀必面无表情,一下子扼住王天佑的手腕,食指和中指并拢在他的脉门上,用力地往下按住。
王天佑顿时感觉整只手臂都麻了,身子动弹不得,一股灼烧的感觉慢慢从跟对方接触的那片皮肤上蔓延了开来,疼痛感越来越强烈。
他忍不住惨叫了出声,“你、你松手!快松手!”
“那,你不会过去打扰她了吧?”怀必冲着危素远去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不了,不了!”王天佑连连摇头,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哀求,“你松手吧!”
这到底什么人啊,太恐怖了!他简直怀疑自己的手腕都要被烧焦了。
怀必松开了手指,淡淡地说,“滚吧。”
王天佑如蒙大赦,赶紧带着自家儿子离开了,头也不敢回一下。
眼见着那想找危素麻烦的男人屁滚尿流地跑了,沙月华从树荫下踏了出来,站在怀必身边,狐疑地扫了他两眼,试探着问,“你在暗地里都这么帮着她……真到了要动手的时候,不会舍不得吧?”
怀必的语气很从容,回答道,“帮她是因为她是我妹妹,杀她是为了族人,我并不觉得这两件事情有什么矛盾。”
沙月华轻轻哼了一声,“但愿你心底里是真的能把两件事分得那么清楚。”
怀必扭过头,没有看她,不咸不淡地说了个“嗯”。
她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问,“你说,现在她跟谢凭那厮朝夕相处,谢凭会不会把我们卖了,告诉她之前是我们绑了他?”
怀必对此倒不甚担心,摇了摇头说,“他还不至于愚笨到那地步。”
沙月华撇了撇嘴角,“我倒是觉得他脑子不太好使呢。”
怀必闻言,嘴唇轻轻上扬,“好了,我看他们近几天就会出发,不管要找什么,我跟着就是,然后找机会……”
后半截话他没有说出口,他和沙月华都知道是找机会做什么。
“你跟着?就你一个人跟着去么……”沙月华很敏锐地抓住他话语里的不对劲,“我不能去?”
“那个姓叶的多半也会跟着去,他已经见过你了,你不能再出现在他面前。”他很有耐心给她解释道,只希望能打消她的疑虑。
“你要我在这傻乎乎地等着?”沙月华皱眉,“我不干!”
怀必:“听话,不要耍性子,要是坏了事你怎么跟家里人交待?”
她被噎了一下,不情不愿地说,“那……我远远地跟着,总可以吧。”
“你不能隐藏气息,她身边又有叶雉那样的硬手,万一被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怀必眸子里露出些不悦,“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对吧小华?”
沙月华赶紧把他的手臂抱得更紧,连忙说,“不是不是!”
就算是也不能说出口来呀,她在心里吐了吐舌头。
“小然过了二十一岁的生辰,身上的青鳞肯定已经长出来了,她总有一天会发现自己跟别人不同,只希望她眼睛里那条大虺不要多嘴,我会……速战速决的。”怀必说着,一片落叶忽然飘坠在他肩上,他伸出手轻轻掸掉了。
沙月华不由得腹诽,说速战速决的也是他,一拖再拖的也是他。
但她又能怎么办呢?她知道,其实怀必一直没有相信过她,包括她说过很多次的那句话——“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她隐隐感觉到他心里有别的决定,但他不信她,所以他不会告诉她。
夜色渐浓,路灯朦胧,陡来的寒风似乎将所有景物都扑打得孤冷起来。
沙月华忍不住缩了缩肩膀,怀必见状,伸手把她圈在了自己怀里。
算了。这一刻,她突然想,算了,信不信什么的,又有什么所谓呢。
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一个深夜更……
明天鸟哥应该能上线了w
谢谢哒哒哒、西归西南2位小天使的营养液~
☆、长驱火(04)
危素接到叶雉的电话的时候; 她刚睡完午觉醒来,坐在床上发呆; 整个人还迷迷瞪瞪的; 沉浸在之前光怪陆离的梦境里。
“喂,叶雉?”
“危素; 我到赤峰了; 玉龙机场。”电话那端叶雉笑了笑,声音听起来却有些掩不住的疲惫; “怎么样,要不要来接我一下?”
危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什么问题了; 她怎么感觉好像……听出了点……撒娇的意味?
这个念头刚涌起来; 立刻被她摁了下去。
“怎么出发之前不跟我说一声?”她掀开被子; 使力按在床上想翻身起来,一个没注意就用了右手,床板立刻发出巨大的“吱呀”声; 像是不堪重负一般,她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啧; 真是麻烦死了,自从手臂上长出青鳞之后,她洗脸都不敢用上这只右手; 生怕不小心就把自己的脸皮搓了下来。
“忘了。”叶雉很诚实地回答。
“那你在那儿等着,我这就过去。”她无奈地耸了耸肩。
幸好谢大庄家离玉龙机场不远,要是让叶雉可怜巴巴地在那儿等上几个小时,她还真有点愧疚。
叶雉站在机场大厅里; 他不像其他人一样低头玩手机,也没有听歌,就那么干站着。旁边的人来来去去,像流动的河水,而他是伫立在河水中央巍然不动的石头,石根深扎在河床里。
危素找到他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一道瘦长的背影,像标枪般挺直。
她心里莫名一动,加快步子走到他身后,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欢快地说,“鸟哥,怎么不找个地方坐下歇歇腿啊?”
叶雉回头看她,“怕你找不到我呗。”
“大哥,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啦,一通电话的事儿。”她见他眼眶底下泛着淡淡的青,便问道,“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怎么了?”
“连夜坐的飞机,你还指望我还像平时一样帅啊?”叶雉挑了挑眉。
危素一边带着他往外走,一边打趣,“我听说有种茅山术,用银针刺脚底的某些穴位,忍住疼痛,放出杂血,可以日行七百里,夜行七百里……你不会是为了赶过来,特地用了这种术法吧?”
叶雉觉得好笑,“我看起来有这么傻吗?民航飞机一小时能飞五六百公里,我用这术法还不如搭飞机呢。”他把脸凑到危素面前,高挺的鼻尖差点没戳到她皮肤上,眼角弯弯地说,“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啦。”
危素:“……”
输了,她又输了,这人嘴皮子太利索,她斗不过。
谢大庄家里显然是住不下人了的,就算住得下,危素也不觉得把叶雉和谢凭放在同一个房间里会是什么好主意。
所以,她把叶雉安置在谢大庄家附近的一个小旅馆里。
叶雉在前台做完身份证登记,在上楼的时候对危素啧啧感叹,“我怎么感觉你现在就跟金屋藏娇似的?”
“啊,对,我就是这样一个渣男。”危素满不在乎地说,“委屈你了,等我把家里那个黄脸婆甩了,我会考虑给你一个名分的。”
“……你这渣男当得可真是得心应手啊。”叶雉轻轻扶额,忍不住笑了出来。
危素乐呵呵地跟叶雉相视而笑,笑完了感觉两人之间气氛有点不对劲,赶紧拎了一个比较严肃的话题出来,就是长驱火的事情。
前几天她就已经跟谢大庄、谢凭讨论过这件事,谢大庄还拿了一张很大的乌兰布统草原的地形图出来,贴在墙上,跟他们分析地势,推测长驱火所在的方位。
当时危素看着地图上用来标记位置的红图钉和蓝图钉,差点被那架势吓了一跳,搞得跟军事作战图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打鬼子呢。
危素把自己知道的东西一一都告诉了叶雉,包括请了吴伟江当向导的事情。
叶雉听完了,也没有做什么评价,拿一双明亮亮的眼睛瞅着危素看,“你什么都跟我讲,这么信我?”
危素感觉自己脸上有些发烫,便不自在地扭过头说,“为什么不信你,你也帮了我这么多回了……”她转过身,“好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她一贯不肯轻易信任别人,这是她行路培养出来的习惯,也是她的一种自我防御机制。但是现在,她却觉得叶雉是可以相信的。
身后传来叶雉轻笑的声音,他调侃道,“这么急着走,怕我吃了你啊。”
危素顿时觉得脸上的热度又上了一个层次,张了张嘴,不知道回他什么,只好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离开了这个房间。
叶雉听着那“砰”的关门声,嘴角翘了翘。
他想,危素走南闯北了几年,脸皮还能这么薄,也真是神奇。
“你上哪儿去了?”
危素一进门,就对上谢凭一张阴沉沉的脸,还有这样一句质问。
“我去接个朋友。”危素懒得像平时一样跟他针尖对麦芒,便实话实说了。
谢凭腾地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人说不见就不见,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电话?危素一头雾水,她的手机一直安安静静的,哪里接到过什么电话。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低头一看,早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于是把黑色的屏幕对着谢凭扬了扬,“没电了。”
谢凭气结,顿了两秒,“去接什么朋友,不会是那个姓叶的吧?”
危素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到最后简直有点无奈了,她就搞不明白了,这人哪来的这么多问题,把自己当刑侦大队的了?
但是考虑到叶雉到时候的确会跟他们一起去乌兰布统草原,她便点了点头,实话实说,“是,我去接的他。”
“他来做什么,你要带他一起去?!”
“不然呢?”危素反问,“你以为他是来度假的?”
说到这,她的语气骤然激烈了起来,“他跟你不一样,谢凭,他不会在我出生入死的时候冷眼旁观,屁都不放一个!”
气氛简直可以用剑拔弩张来形容了,谢大庄在旁边看着两人突如其来的争执,大气都不敢出,他默默地站起身来,离开了客厅。
谢凭被她一句话戳中痛点,顿时面色一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是他欠危素的,他做过的最错误的一件事。
他的态度渐渐软了下来,低垂着眉眼,向危素道歉,“对不起,小素……我不该像刚才那样跟你说话。”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萧瑟,危素听了心里也颇不好受。
沉默良久,她淡淡地开口,唤了他一声,“阿凭。”
谢凭心里不由得一颤,危素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了,或者说,她连他的名字都很久没有唤过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接下来她说的话,不会是他想听到的。
危素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所有的事情结束以后,我们就……好聚好散吧,到了那时候我们没有什么必要再绑在一起了,你也不希望我总是对你阴阳怪气吧,或者是像刚才那样,一有争执我就拿你的错误说事儿,多累啊。”
“我不介意!”谢凭急急地上前一步,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你可以打我骂我,永远拿我做过的错事压着我……”
——只是不要摆出这幅急于跟我一刀两断划清界限的模样。
“你不介意,可我介意。”危素摇了摇头,叹气道,“人生实在太短了,我知道我命格不好,一直都很倒霉,我也都认了,现在我追求的,不过是能多过几天舒心日子罢了,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住我,就快点让这一切结束吧。”
“……我知道了。”谢凭难受地用力闭了闭眼睛。
危素转身,不去看他脸上的表情,“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乌兰布统?”
“后天。”谢凭回答。
她点了点头,正要推开谢小言房间的门,身后的谢凭突然又问,“是因为叶雉吗?你……喜欢上他了,对不对?”
他的嗓音听起来涩涩的,危素脚下一滞,半晌,说,“跟他没有关系。”
进了房间,谢小言正在写数学作业,她的背挺得笔直笔直的,是个相当标准的书写姿势。
听到危素进来的动静,她抬头扫了一眼,楞了一下,飞快地在草稿纸上写下了一行字,举到她面前,脸上带着关切的神色。
“姐姐不开心吗?”危素对着纸面轻轻读了出来,她勉强笑了笑,伸手摸摸谢小言的头,回答道,“没有呀。”
谢小言皱眉,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又写下一行字,“骗人,你的眼睛都红了!!!”
危素瞧着后面三个硕大的感叹号,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之前那些欺负你的同学,还有没有找你的麻烦?”
她还记得她跟谢大庄说这事儿的时候,对方脸上那个又急又气又难过的表情,反复跟她道了谢之后,还一直不停叨叨着“小言怎么都不告诉我”,看样子心里真的是非常受伤。
谢小言摇摇头,写道,“没有了,爸爸找老师谈过了,而且现在他们知道我有一个很凶的姐姐,都不敢再欺负我。”
把这句话举给危素看的时候,她还咧出了八颗牙,看起来有点小得意。
很凶的姐姐……是什么鬼?危素嘴角抽了抽。
她耸了耸肩膀,“好吧。”
“我们去乌兰布统的时候,你怎么办?”危素又摸了摸小姑娘细软的头发。
不行,这手感太好了,她实在克制不住自己。
“我住在奶奶家。”谢小言一笔一划地写给她看。
危素软着嗓音对她说,“好,那你要乖乖地等爸爸回来喔。”
谢小言用力点头,眼睛笑得眯眯的,做了个“好”的口型。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终于不是深夜更!~
所以,今天晚上会加更吗?
——不会的,tan90°。
因为作者迷上一对冷CP,要自割大腿肉去给他俩剪视频惹_(:з」∠)_
咱们明天见~
☆、长驱火(05)'捉小虫'
吴伟江给人的感觉; 跟照片上有些不一样。
这是危素见到他时的第一想法。
当然,这不是指吴伟江的外表有什么问题; 他的长相还是一个典型的老帅哥; 身材高大壮实,看上去安稳可靠; 让她觉得有点奇怪的是吴伟江的气质; 他在言谈举止之中,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匪气。
匪气这东西很难形容; 大概就是豪爽,又掺着点彪悍; 举手抬足之间带着点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在乎的意味。
危素忍不住有点担心了; 找这么个人来; 他做事会不会鲁莽?
叶雉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也不动声色地观察起了吴伟江。
当车子驶进乌兰布统草原的边沿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一轮弯月挂在天边,星辰疏朗; 躲在白纱一般的云层后面。
危素向车窗外望去,借着车头大灯打出来的光,看见左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这季节临近深秋,草都已经枯黄了,轮胎碾过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少许蛩虫濒死的低鸣;右边则是黑压压的一片小树林; 叶子掉落得七七八八,枝桠朝天指着,就像十指如钩的鬼爪,树林深处传来乌鸦凄厉的叫声,透出一派寒意。
谢大庄和谢凭的车就跟在他们这辆车身后,不远不近。
叶雉看向驾驶座上的吴伟江,就跟平常拉家常似的,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吴哥是哪里人?”
“辽宁。”吴伟江扫了他一眼,“来赤峰也快十年了。”
“快十年?那可挺长时间了,一直都干这行?”叶雉继续问。
“刚到这儿来的时候什么没干过,后来摸熟了路子,才发现当向导好啊,可以带游客,还可以带……”他嘴角上扯,笑得颇有深意,“像你们这样儿的。”
“怕是不止带带路这么简单吧。”叶雉也跟着笑,把背往椅子上一靠,翘着腿优哉游哉地说,“灰八爷您平日里掘地倒斗,地鼠地龙可过手不少了,水头是走耗子还走行子?”
危素本来在后座竖着耳朵听得认真,此刻顿时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