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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录:虺眼-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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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青莲摸不清叶雉的底细,也看不出他的底牌,对他很是有几分忌惮,此时既然他刀已脱手,它刚好趁机制住了对方。
  危素在旁边看着急得快跳脚了,目光冷不丁滑过了树干上插着的古刀,立刻伸出手去,想要拔刀。
  叶雉被掐得整张脸都涨红了,正掰着青莲的手腕,瞥见了她的举动,硬是从牙齿缝里迸出了几个字:“不……准……拔……”
  “拔。”青莲冷笑一声,看向危素,“不然我拧了他的脖子。”
  终于,它懒得再自称什么“小僧”,又叫别人“施主”,摆出一副佛门中人的伪善脸孔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没心情再玩了。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危素不想再激怒他,面上摆出一副狗腿的笑容,“我拔,我拔就是了。”说着,她已经踮起了脚尖,伸手触上了刀柄。
  她不动声色地睨了一眼地下的尸块,有一坨东西像是肾脏,表层的黏膜反射着月光,看上去滑腻腻怪恶心的,离她很近,可以说几乎就在她脚边。
  ——“怎么毁掉水源?”
  ——“污染。”
  她脑子里闪过一丝灵光。
  赌不赌?她问自己。
  赌。
  横竖是个死,现在有一线生机,当然要赌。
  猛地将手一收,危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弯腰打了一个滚,强忍着反胃的感觉,抓起地上的肾脏,顺着滚动的趋势到了井边,没有丝毫犹豫,投了进去!
  身后传来青莲的暴喝:“你——”
  她趴在井沿,整个左眼,包括左眼下的咒纹,都在隐隐作痛。
  明明眼前的井口只是一片漆黑,她却仿佛能看见那东西在坠落,不停坠落,最后咕咚一声沉没入水中,血液瞬间便扩散了开来,一圈,又一圈。
  青莲刹那间如遭雷击,手上的力道不由得松了几分。
  它脸上原本就没有多少血色,这时候也都褪了个干净,整张脸死白得像僵尸,从叶雉的角度看去,几乎能和它身后的雪地颜色融为一体,脸部边缘都模糊了,眼白却涌上了无数血丝,十分骇人。
  叶雉暂时得以喘息,他趁机抬起腿一脚踢在青莲胸口上,与此同时,双手也扼上对方的手腕,猛地一错,硬生生将它腕关节拗了个脱臼。
  青莲的手软软地垂了下来,它面如死灰地退后了几步,叶雉顺利落在地上,一边压制着胸腔里溢出来的剧烈咳喘,一边紧盯着青莲,朝危素的方向退去。
  危素将一切收入眼底,不由得暗喜:有用!她竟然赌对了。
  刚才她被捆在树上的时候,发现凌孝图的尸块并不是随机散落在地上的。
  除了她的身体在雪地上滑过的地方,其余尸块就像是在炸开的瞬间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反弹出去了似的,向外虽然是七零八落的,内部的边缘却形成了一道颇为明显的圆弧。
  顺着这道圆弧朝里面看去,只有一样东西在受保护的范围之内——那口井。
  为什么血肉会被弹开?
  她想,多半是因为这些脏污之物对那口井不利。
  危素顾不上恶心自己满手的血污,又从地上捡起几个尸块,往井里投去。
  每次投她都用力抡圆了手臂,恨不能使上全部力气,让尸块早一点接触到井底的水源。
  此时的青莲再也站不住了,他向后倒去,激起了一大片雪尘。
  青衣白雪,那画面竟然有几分唯美的感觉,只是它倒在地上后开始不停地抽搐,眼耳口鼻里缓缓流出浓稠的青色汁液,顿时什么美感都烟消云散了。
  危素抬头去看它的命脉之木,不过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那棵桃树像是遭了虫灾一样,整棵树都泛着死气,那满树灼灼的桃花失去了所有光华,没有风,枝桠却轻微抖动着,花瓣簌簌地落了下来。
  叶雉走过来,对着危素扯了扯嘴角:“行,还挺聪明啊。”
  估计是刚才被青莲掐得够呛,他嗓音嘶哑得可怕。
  他把七玄古刀拔了下来,在左手掌心划开了一道细细的口子,血立刻渗了出来,然后他把手心按在树干上,时不时移动一下。
  危素拂开落在脑袋上的花瓣,抬头问他:“你干嘛?”
  他低下头:“找死穴。”
  叶雉的脸清晰地映入眼中,这时候,危素才发现她左眼的阵痛已经停止了,视力也已恢复了一大半。
  这样子……是代表老鬼没事了?
  她又惊又喜,却不敢当着他的面喊老鬼问个清楚。
  叶雉大概是在桃树的这一侧没找到青莲的死穴,便绕到另一侧去了,危素手下的动作不敢有半点迟缓,把周边的尸块全扔进井里去了,一边扔一边觉得有些对不起凌孝图,低声念了几句“罪过”。
  话又说回来了,初入桃源庙时,叶雉钉入的古刀使青莲元气大伤,吞食了凌孝图的精魄来缓解伤痛,而凌孝图的尸体又被她投入井中,毁掉水源,从而毁其凭依。等会儿叶雉找到死穴,青莲也就会从此消失在世上了吧。
  可见这个世事,还真是一环扣一环,有因必有果。看似随意的选择,所谓的机缘巧合,其实也囿于人们难以推测其庞大的循环系统里。
  由于心情放松了不少,危素就有些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了:“诶,你说,凌孝图的尸体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
  “青莲操控他攻击我。”叶雉嗓子不适,回话尽量简短,“我还手时,没有拿捏好分寸,他就爆了。”
  他就爆了……就爆了……爆了……了……
  危素差点没向前打个趔趄。
  她脑补了一下那个凶残的场景,觉得很有必要讨好一下对方,便讪讪一笑,跟他说起了客套话:“那啥,谢谢你救我一命,回头下了山,我请你……吃饭,要不做大保健也成。”
  叶雉从树后边探出脑袋来瞅了她一眼,眼里有隐隐的笑意,“你不也帮了我么,毕竟……”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一夜夫妻百日恩。”
  她连连咳了几声,神色不自然地转移话题,“你找着死穴了没有?”
  “找到了。”
  他举起刀,刀尖泛寒。
  ————————————
  青莲平躺在雪地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神情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安详。
  它已经停止了抽搐,不,不如说是已经没有力气再抽搐了。它七窍里流出的的青色汁液也已经被寒风吹得干涸,那是它的血液。
  它眯着眼睛,看天上的月亮和星辰。
  都说月明星稀,今晚月光亮堂堂的,难怪会星辰寥落。
  青莲闭上双目,眼前不知道为什么就浮现出了郭逸珣的眼睛。他说要留下来陪自己,还说青莲你一个人,真的太孤单了。
  当时自己说了句什么来着?
  噢,它觉得还挺有意思的。这是第一个主动说要留下来的人,第一个。
  过去那些误入的游客,纵使再意乱情迷,也没给出过任何承诺。
  他们都把它当个单纯的过客,就是那个挺流行的词语,叫什么,“艳遇对象”。
  在雪山之巅,一个和尚,或者一个小尼姑……啧,多刺激啊。
  郭逸珣说出这话,青莲自己都诧异:原来它惑人的本事已经这么厉害了。
  它干脆跟那小男孩摊了牌:“知道我是什么吗,你不是奇怪为什么我要独居在冰天雪地里么——告诉你,我可不是人哪。”
  郭逸珣就用那双坚定的眼睛看着它,说,“我不在乎。”
  ——我不在乎。
  真是傻到家了,弄得连它也沾了几分傻气,到井边问:“有个人很有意思,我想留他下来做个伴,可以吗?”
  他站了很久,井里的声音终于说话了,是一贯的有气无力、阴阳怪调,“你要真想找个伴,也不算什么事儿,只是你觉得他能留多久?人心易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
  它还说,“死了,精魄在你肚子里,尸体在你手里,不也是永远陪着你么?”
  青莲记得当时自己点了点头,非常平静地说道:“那我杀了他。”
  它只是,倏地一下子就清醒了。
  雪地桃林一夜之间出现在这山谷中的时候,也是它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所以青莲觉得,很多东西它其实并不懂,井里的声音叫它做什么它就做什么,那声音说,这样好玩儿,它也就觉得好玩。
  那声音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它杀了郭逸珣,说什么死了就永远留下来了,留具尸体在这儿算什么陪伴,尸体甚至都不会说话。
  它还不至于蠢到那个地步。
  可它想活着,想活着,就不应该忤逆那道声音。
  当天夜里它就杀死了郭逸珣,就像杀死从前每一个游客一样。
  鼻尖贴着鼻尖,呼吸交融,如同情到浓时的一对爱人。
  直到其中一方苍白地倒下,另一方,则获得了无上的滋养。
  ————————————
  当叶雉要一刀刺入死穴时,地面突然剧烈地波动了一下,他整个人往上一颠,眼看着身体就要平衡不了了,他伸手去抓树干,树皮本来就在自行剥落,这下子给他嘶啦一声扯下一大块来,但到底是站稳了。
  危素的运气不如他好。
  她正把手放在雪地上摩擦摩擦,试图用雪擦干净那些令人恶心的腥臭血污,地面这一动,她毫无准备地向前一摔,半晌才捂着腰龇牙咧嘴地站起来了,“这下子该真的是地震了吧?”
  “你很期待地震?”叶雉眉毛一抖,反问道。
  “这叫什么话……”尾音还没落下,地面又是一阵剧动,这一次比上一次来的猛烈多了,就像是有什么巨兽在地底下翻腾着身躯……思及此,危素脸色微变,她的确似乎听到了什么兽类咆哮的声音,隐隐还夹杂着风雷之声。
  她扭头看向叶雉,叶雉则看向了井口。
作者有话要说:  摩擦摩擦,在这光滑的雪地上,摩擦摩擦。

  ☆、桃魅(13)

  “要不还是先料理了青莲再说吧!”危素死死抓住井沿,冲叶雉喊道。
  目前的状况已经超乎她的想象,不,应该说是从踏进雪地桃林以来,事情的状况就一直在超乎她的想象。
  解决完一个是一个,她担心夜长梦多。
  “等一下。”叶雉立刻没按她的话行动,眉头拧着好像在想什么。
  “它出不来的,过阵子就好了。”
  危素的耳边突然响起了熟悉的怪腔怪调,它声音中的疲惫非常明显,这句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老鬼!
  它缓了缓,继续说:“先别动树……”
  话还没说完就被叶雉给打断了,他一只手半圈着桃树,另一只手向她伸了出去,“过来抱树!”
  地面动得越发厉害,危素狐疑地看着他,“就我们俩人报什么数?”
  “我是说抱着这棵树。”他有些哭笑不得。
  危素面上显出些尴尬的神色,“……知道了。”
  她在这儿的确有些不安全,井沿砌得不高,万一她要是倒了血霉被颠到井里去,那估计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她扶着汲水的井轱辘,慢慢地站了起来,伸长了胳膊去够叶雉的手。
  眼看着要抓住了,地面又是一颠,危素惊呼一声往旁边栽去,叶雉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她,往自己那边扯过去。
  就在这一拉一扯之间,危素的半侧脸颊嗖的一下子蹭过了粗糙的树皮,皮肤上立刻传来了火辣辣的刺痛感。
  她嘶地倒抽一口气,暗暗叫苦,为什么今天她的脸如此多灾多难?
  “诶,姓叶的,我的脸……还好吧?”危素忐忑地问道。
  叶雉正在观察周围,略带敷衍地扫了她一眼,然后目光就在她脸上顿住了。他嘴角噙笑,叹了一口气:“只能说是天妒红颜吧。”
  “……”危素怎么听怎么觉得他这句话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她默默做好了自己毁容的心理准备。
  这棵桃树的树干并不算太粗,危素和叶雉两人合抱还有余,但是非常稳,可见青莲的根须的确扎得足够深,现在就便宜了他们俩。
  说来也奇怪,尽管地面上下起伏得十分厉害,土地却没有开裂,就像是一个高压锅里沸腾了的汤,里边的压力再大,汤汁再怎么翻滚,也冲不出那稳如泰山的盖子和固若金汤的四壁。
  危素朝青莲倒下的地方望去,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了它的踪迹,刚吃了一惊,又看到它在另一边躺尸,估计是被这一阵阵的地动带偏了位置。
  “究竟怎么回事,还要折腾多久……”危素两臂酸软。
  她现在的感觉,一会儿像是在坐过山车,一会儿像是在走机耕路,她怀疑自己五脏六腑都已经移位了。
  “那是口锁龙井。”叶雉声线很稳,“你没听说过?”
  锁龙井……锁龙井……
  “好像,有点印象。”她说。
  有些什么东西飞快地从脑子里闪了过去,危素一时没抓住,拧着眉头使劲儿回溯自己的记忆,过了会,她总算想起来了。
  三年前那个暑假,她和朋友为了庆祝高中毕业,一起去旅行,去的是北京,玩儿了五天。
  最后一天她俩逛故宫,逛到大名鼎鼎的珍妃井的时候,危素听见一个导游操着京腔给团里游客解说:“……害死珍妃之后,慈禧太后那是夜夜发噩梦哪,怎么办?她就叫人打了这个阴阳锁,把珍妃的鬼魂镇压在了下边儿……”
  她听得半信半疑,看着那井口上样式古怪的阴阳锁,好奇地向老鬼求证:“下边真的锁着珍妃啊?”
  在她心中,除了数学题和英语题的答案,普天下没有什么是老鬼不知道的。
  老鬼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说:“没什么好稀奇的,清末天下动荡,能人异士满街跑,宫里更多,所以宫里冤魂也多,西六宫到现在都还有冤魂在子夜出来游荡。”顿了顿,“珍妃算不上什么,我跟你说,井里能锁的东西,多着呢。”
  她感觉心里就像是有小猫在挠一样,赶紧追问,“比如说,还有什么?”
  “北新桥有个海眼,里边镇了……”它故弄玄虚地停了一下,“一条龙。”
  “地地道道的老北京都晓得,那个所谓的海眼,就是一口锁龙井。”
  那是她第一次听说这三个字,锁龙井。
  危素那时候已经对那些封建迷信牛鬼蛇神的事情颇有研究,而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这也太扯了吧!”
  “那你带我去北新桥,我证明给你看啊。”老鬼语气有些不满,刚说完这话,它立刻又犹豫了,“不不,还是算了吧。”
  “干嘛这么纠结,噢,难道它是你老情人呐?”危素揶揄它,“你个老鬼头,老实交代,怎么跟龙勾搭上的?”
  “我没纠结,去就去。跟你说,你一感到不舒服,比如头晕眼花什么的,就赶紧离开,用跑的,知道吗?”
  “好啦,我记住了。”
  后来她站在北新桥海眼旁边的时候,并没有感到任何身体不适。
  狐疑间,老鬼突然用力吼了一声。
  那声音简直就是指甲挠玻璃和电钻钻铁板的超强混音版,吼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只觉得自己左边耳膜都要破了,“你叫唤啥?你说话不就只有我能听见么。”
  老鬼没回她,等了半晌,说了句“走吧”,听上去有些失落。
  危素逗它:“龙呢?”
  “死了。”
  “饿死了。”
  想到这里,危素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反应过来了。
  老鬼说北新桥海眼里的龙是饿死的,叶雉说青莲和这口井里的东西是共生关系,再加上青莲是食人精魄的魅……事情似乎能串起来了。
  如果她推测得没错,巴朗山上本来就有这么个锁龙井,也许是当时被厚雪覆盖,也许是实在太不起眼,总之一直没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后来,山魅青莲凭借水源而生,连带着雪地桃林一起凭空出现,引得游客纷纷前来,而青莲则仗着它那一副好皮囊,把不慎进入桃源庙的游客给蛊惑了,再吃了对方的精魄,最后跟井中龙共享所谓的“战果”。
  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在大山里,在这样苦寒的恶劣环境之中,一条龙和一只魅相依为命,想尽办法,挣扎着求生……
  讲真,如果不是残害了这么多条人命,她都想给它俩颁发个感动中国奖。
  “……你在想什么?”叶雉在危素眼前晃了晃手。
  危素一下子回过神来,才发现之前的地动山摇已经渐渐减缓了,现在已经有了彻底停止的趋势,她讪讪地一笑:“没什么,没什么。”
  他往旁边指了指,“站远点,我要刺下去了。”
  她依言行事,站到了一旁的空地上,但还是不敢离叶雉太远。
  她抬眼看向这棵桃树,那曾经绽放着萤萤微光的桃花瓣,此刻已经一片不留,全部落在了地上,光秃秃的枝桠朝晦暗的天空伸着,就像鬼爪。
  她心里一动,在雪地上寻找起了青莲。
  视线定格,青莲的身子已经被雪掩埋了一大半,只露出一个头。
  那张曾经艳绝的脸此刻还是美的,只不过那是一种病态的美。它阖着眼睛,浑身处在一种肉眼都看得出的僵硬状态,仿佛是一座洁白的石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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