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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煜眼底染上淡淡的猩红,勾起嘴角:“那我们就分道扬镳吧,从此以后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长云眼神黯然,终究还是没能挽救回来。
她淡然道:“好,保重。”
顾煜衣袂翻扬,长发轻舞,他怔了许久,弯腰行礼一字一句道:“保重,门主。”
长云回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回去的。
猫儿问:“小煜呢?”
长云将鱼放到桌子上:“变成鱼了!”她坐下来左手撑着额头一副极为疲累的样子。
猫儿:“怎么了,你这是去钓鱼了,还是去下河逮鱼了。”
长云:“顾煜叛教了。”
猫儿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不可能,顾煜一直都是长云身边的当仁不让的“第一走狗”,怎么会叛教。
再说了,走的时候还春风满面的,也没拿行李啊。
猫儿认真道:“长云你在开玩笑么。”
长云虚声:“他真的走了,以后和我们再无瓜葛。”
猫儿:“我去抓他回来。
长云:“不用,本来他就不属于我们,人各有志,离开便离开吧,反正叛教是万神门的传统了
猫儿:“长云!”
长云笑道:“这鱼是我钓的,顾煜走了没人做饭了,少主是爷爷别指望了,猫儿你自己生吃也好,蘸着盐吃也要,自个解决了吧,我回屋休息了。”
长云转过身去,笑容逐渐消失,她回到屋子将自己锁了进去,坐在椅子上寂寂然的剪了一晚上的烛芯。
第二天再推开门的时候已经完全是个没事人了。
少主都比她伤心。
以前顾煜在的时候没发现,走了以后大家才发现顾煜有多重要。
一日三餐是他做的,房屋院子是他扫的,柴米油盐是他买的,劈柴烧水也是他干的。
顾煜一走,大家伙的生活质量急剧下降,平日有菜有肉的生活彻底终结,几个人对着厨房愁眉不展,望灶兴叹。
少主:“为了门派的长久大计,咱们再召个厨子吧。”
长云:“召个屁,羞愧不羞愧,自己学吧。”
长云奋发图强为了重新凝聚门派的心,开始学着做饭。
以前在万神门的时候她都是吃万神门的大锅饭,几乎不会自己动手,唯一会做且能吃的就是煮面条,后来跟顾煜学着做了乱炖。”
乱炖就是别管什么,把所有的菜煮在一起放上水煮开了,就是乱炖。
长云将乱炖放到桌子上请他们鉴赏,少主一边吃一边哭:“我好想顾煜,我宁愿吃他的苹果涮白菜。”
猫儿:“我也是,不是,他到底为什么走了。”
长云摔筷子:“以后谁都不许给我提他。”
少主识相的闭嘴,蔫蔫的捧着碗站起来:“得了,我去隔壁蹭个咸菜。”
他走出门往街角拐去。
这里并非镇中心,门前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此时刚下过雪,贫瘠的枣红色的土地被裹缚在银蓝色的霜雪之下,尖锐的怂着瘦骨嶙峋的脊背。
这景色荒芜的倒有几分别有风情,西南方还有一撮撮的绿,在风中叠浪般的涌来,然后越涌越近,越涌越近,越涌越……
越涌越近?
付尧门瞪大眼睛:“什么东西?”
付尧门定睛看去,见成百上千的绿衣人好像从西南方杀过来,浩浩荡荡就像长了绿毛的洪水奔腾而来。
付尧门立刻转身跑回去:“长云猫儿,幻音宫的人来了!”
他自己飞身跑回自己的屋子,将装有“共梦蛊虫”的巨大箱子搬了出来。
共梦哪里都好,就是养那糟心的虫子太占地了,每次打架都要带着箱子跑。
那些人奔至近前,一水的绿油油,连头发上都箍着绿色的抹额。
绿色这颜色有点不大好,有点贱,但凡有点身份的都不会选绿色,更何况这苍翠欲滴的葱花綠。
更可况这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草原绿。
上千个劲衣敌人来势汹汹的站在面前,那不是打群架能比拟的壮观。
四面八方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铃声,八个白衣人从绿色大军的八方跃了出来,组成幻音阵法,而是占据半卦兜成一个月牙形的网。
幻音铃对共梦。
长云对猫儿道:“我看见那些虫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帮着少主,搞不定找我,我先进屋继续研究怎么炖菜。”
她回到了厨房转了一圈,又去了顾煜的屋子。
顾煜喜欢看书,他的屋子里说不定有什么菜谱之类的东西。
顾煜的屋子是几个人里最小最偏的,他不争不抢,有大屋子都让给了其他人。
而他的屋子也是最干净的,所有的东西都一板一眼,书架上的书没有几本,一目了然,从大到小依次摆放的整整齐齐,一丝灰尘都没有。
长云又翻了翻床底下,菜谱没找到却看到一个精致的木盒。
长云很好奇他大老爷们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打开盒子一看,只见红色的缎稠上横放着一只银色的蝴蝶钗。
跟自己的那只唯一的首饰很像,不过自己那个是铜的。
蝴蝶钗上刻着自己的名字:长云,而枕着的地方则压着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七个清秀的小字:师姐何不戴银钗。
长云瞬间就明白了,这是顾煜送自己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送出去。
她头上那铜钗戴了多少年,顾煜看不下去了给自己买了个新的。
长云心说咱俩虽然暂时决裂了,但是你这钗子刻了我的名字总不好意思送给别人,丢了也是浪费,不如我就当你已经送我了。
长云毫无心理障碍的把银钗揣到自己身上了,整理好被弄乱的东西,带上门走了出去。
回到前院的时候,幻音宮的人已经退到一里外了。
站在院子里都能看到远方靡丽的彩雾,将整个天地染成瑰丽色,铃声阵阵催人心肝,若凄厉的尖叫响彻狂野。
猫儿想上前助战,被长云拉住:“这不是我们凡人能插手的事,幻音铃和共梦都是催眠致幻之物,光有武功半点作用不起,像我这种有睡眠缺陷的才能抵挡片刻,你去了也是碍事。”
过了不多时,铃声渐弱,共梦终究技高一筹,幻音铃在共梦下溃不成军。
长云脸上挂起笑容:“少主果然厉害,也不枉我死皮赖脸追他这么许久,日后想办法再拉拢拉拢,让他正式入我万神门。”
猫儿:“长云,顾煜到底怎么了。”
长云叹口气将顾煜的事简单说了。
猫儿大惊:“这顾煜竟然有这样的身份,他竟然藏着这样骇人的秘密,我若是再见了他……”
长云看着他笑道:“你能怎样,他是贵人,离开了咱们此后天高任鸟飞,只会离咱越来越远。”她低头把玩着手上的银钗:“本非池中物,又何需强求。”
猫儿惊了又惊坐在长云身边:“长云,你之前总是欺负他,他若是反过来劲了,日后风云再起回忆起来岂不要找你麻烦。”
长云:“别废话了,去打扫战场吧。”
第40章 惹事的榜首
三日后,出门溜达的付尧门匆匆忙忙的回来:“幻音宮的人被人劫杀了!”
长云正与猫儿商讨为什么招外门弟子公告发了这么久,却没有一个人来报名。
听见少主的话,长云抬起头:“谁杀的。”
付尧门:“好像有两批人,一批没杀光,另一批又除了下根。”
长云唏嘘:“怪可怜的。”
付尧门:“你别可怜别人了,你应该可怜你自己。”
长云下意识的问:“他们不会又栽赃是我做的吧。”
付尧门坐下来:“啊!门主俊杰,看来门主您对背黑锅已经非常习惯了。”
长云:“……”
付尧门:“还有一个好消息,江湖甘年新秀论剑会,月栏阁合欢娘娘做东道主邀请江湖名门大派于四月初一在拥月湖长春楼一聚,共邀了八个门派,其中便有天心门之名。”
长云疑惑:“什么门?天心?苍天的天么,我们不是啊,我们叫甜心门。”
付尧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门主大人,说的确实是我们,因为合欢娘娘指明诚竭邀请天心门门主单长云。”
长云怒了:“她凭什么改我们门派的名字!”
猫儿也怒了:“就是!这名字我们是报了武林盟的,是正正经经有门符的门派。”
付尧门心想,改的好!
长云思考了片刻,扶额道:“我们不去,去了就是找死。”
付尧门问:“为什么?”
长云:“我被推到了先人谱第一名,那人摆明了就是要我死,天下那么多厉害的人,那这么多我们无法想象的大能,我又何德何能,不是我的位子,却被硬生生推了上去,只会招来无数麻烦。”
顾煜不在,猫儿就是长云的第一狗腿,长云说什么,他就在一旁点头,估计连脑子都没有过。
长云继续道:“而且自古盛典都是由武林盟招办的,什么江湖甘年论剑会我听都没听过,至于合欢娘娘不是邪门歪道,也不是走正经路子的人,我们去理会他们干什么。”
付尧门:“听说此次论剑会是盟主默许了的,万神门都在为此次论剑会让日子。”
长云两个字:“不去!”继而她又添了几个字:“去了就死了。”
长云一般比较喜欢自找麻烦,她认为闯江湖都是找麻烦找出来的,一个不喜欢找麻烦的此正应该相公孩子热炕头。
但是这次长云一改从前,好像是终于浪子回头了,任凭自己头上黑锅无数,任凭江湖如何纷争动摇,打定了主意蜗居在这小镇里带着他的两个门徒忍辱负重的当她的穷门主。
外面如何折腾与她无关,穷门主最忧心的就是没钱。
她原本想着诱骗当地几个无知少年,入自己甜心门做外门弟子,可是这里的人普遍智商较高,招弟子的告示屹立在街头数月都快永垂不朽了,依旧无人问津。
长云亲自研磨铺纸写了《古典秘心法之幼儿篇》、《三日练成点穴法》、《五日学会水上漂》、《易容术大全》。
入门即送,童叟无欺。
后来这些长云亲著的大作每一本都价值千金,可是现在白送都送不出去。
好不容易有好高骛远的小伙子被这噱头吸引过来,结果被逼着扎了三天马步后,第四天就高调叛教了。
宣称:“三天学会点穴法?我光扎马步就扎了三天,甜心门是骗子门!”
后来大家都知道新来的甜心门是骗子门了。
筚路蓝缕创业艰难的骗子门门主苦恼的问猫儿:“万神门究竟怎么建成万人大教的。”
猫儿道:“说到底他们还是不相信我们,不如我们出去给他们露一手,胸口碎个大石,跳个火圈,叼个碗什么的,让这些愚昧的镇民震撼震撼。”
长云自然不肯,武功是她的白月光,不是拿来耍猴戏的。
这就好像逼着一个虔诚的佛门弟子,拿着铁板铜锣,站在大街上跳一段《法华经》。
这是不敬畏,是侮辱。
午后,愁肠百结的长云坐在院中休息,太阳西移熔进鳞波万层的晚霞里,天色昏暗,就有些冷了。
长云裹紧了自己的袄,将毡帽往下扣了扣,膝盖却还是冷的厉害,习武之人,有的到了七老八十还健壮如牛,无病无灾,有的就一身冗病了。
尤其是关节,一到阴冷天就造反,一次重伤之后不知道哪里没磕好,醒来以后就再也难见会见周公了。
故而长云这几年懒得抽筋是有原因的。
长云站起来准备回屋添柴生火,却突然感受到身后有人的气息,随即很快又消失了。
创业艰难乌云压顶的长云心中突然有了几分愉悦,笑了笑,又忍住回过身板着脸道:“你以为我这地儿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么,既然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她悄悄的走过去,在墙壁的转角处猛然闪进去,眼前的东西却让她有些失落。
不是顾煜。
诶呀,这都几个月啦,他真的不回来啦?
长云咬牙,真是个叛徒!
一个血淋淋的恐怖到令人生呕的人头挂在墙上,双眼直勾勾的与长云失落的面容无语两相望。
长云心想,我都没揍他,他居然敢先叛教,既然这么牛逼,就混出来点名堂给自己看看。
人头在风中飘摆,浓郁的血腥味四散。
长云被血腥味恶心的回过神来,眼睛在人头上转了一圈落在墙上。
那墙上写了歪歪斜斜的几个狗啃字:拜送先人谱榜首单长云。
武功高的人有个通病,文化水平普遍欠火候,长云看了半天才从一堆错字里看明白了这句完整的话。
看来自己的位置暴露了,这是第一个,后面还会有无数个。
长云猜的不错,第二个礼物很快就来了。
三人在大堂吃饭时,隔壁一小孩端着个盛饭的瓷盆跑来送给长云,说是她娘包的饺子要请他们尝尝。
三人大喜过望,长云打开瓷盆盖,泪水当场就下来了。
盆里是一条七步毒蛇,毒蛇身上又个纸条:“蛇羹一碗赠先人谱榜首单长云。”
她默默的盖上盖子擦了擦眼泪:“猫儿,毒蛇是不是能泡酒,拿它卖了换点钱吧。”
长云其实在某些事情上跟万千柔弱少女是一样的。
比如怕蛇。
第三件礼物就是井水投毒,这是最绝的,害得他们十几天都要去二里外的小溪边挑水喝,苦不堪言。
每日疲于应付这些丧心病狂的恶作剧,猫儿实在是忍不了了:“爷爷要是知道谁把你推上榜首的,一定砍死他,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长云:“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既然这机遇早了二十年来到,那我们索性就就将计就计,把这些麻烦事一口气解决了,成了便是成了,大不了就是骨埋他乡,十八年后又是个美女子,你们觉得呢。”
付尧门:“不错,躲着也不是办法,依我看,不如应了那合欢娘娘之邀。”
长云拍板:“好,那就传信至拥月湖长春楼吧,至于这里就不留看家的了,我们一起去。”
现在走,等到的时候差不多刚刚好。
猫儿锁大门的时候,一个镇民揣着袖子在旁边围观:“诶呦,这是倒闭了。”
差点没气死他。
快马加鞭的行了三日终于是到了。
去参加论剑会的人比想象中还要多,合欢娘娘只邀请了除他们以外的其他八个门派上长春楼一聚,然而拥月湖的论剑却是人人可去的。
只要能扬名的所在,永远都是趋之若鹜。
拥月镇空前热闹,大街小巷上不见当地百姓,只见拿着兵器的各路好汉,服饰各异的门派弟子,有的执绮佩玉,富贵逼人,有的穷酸潦倒,满身布丁,但无论穿着如何,每一个人都不可轻视,说不定一脚踩的是哪个大能的脚,擦家而过的又是哪家名震四海的掌门。
由于镇子里非常挤,长云他们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才能进茶馆喝杯茶。
茶馆里比外面要宽敞跟多,没有那么多乌泱泱的人惹人烦躁,各门派各自为营,相安无事的喝茶。
少主的眼睛四处好奇的打量着,他还没有见过如此的盛况。
长云喝着茶,就听到旁边有人说话:“师父,我看这次来的门派都比我们人多,我们只有七个人,只怕是最穷酸的门派了。”
又一人小声道:“不对,那里只有三个人,我们不是最穷酸的。”
长云听言,手抖了一下,顺着目光抬起了头。
那人声音极小,没料到长云会听见,颇有些尴尬。
他们长的像黄鼠狼一样的师父出来打圆场,敲了徒弟一爆栗:“门派贵精不在多,无知小儿!抱歉,抱歉。”
长云笑:“无妨。”
那边继续聊天,正好是长云感兴趣的话题:“这次邀请的八个门派,有摘星楼、寒风门、百临门、雪莲教、锦兰阁、悯佛山、古来少渊。”
一人问:“咦?古来少渊掌门长年闭关,这次竟来了?”
“没有,这次来的是少掌门,据说那少掌门是新他收的关门弟子,根骨极佳,又带了六十八位高手,例如曾经失踪的李闲云,路德生,老掌门对他宠爱有加,又立为少掌门之一。”
“那少掌门是何方神圣,有这么好的气运。”
“听说叫顾煜。”
长云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心底很是震惊。
猫儿和付尧门的表情也淡定不到哪里去。
长云问:“这次顾煜会来么。”
黄鼠狼:“正是,几个少掌门就来了他一个,对了,还有一个叫天心门的,简直胡闹,天心门门主不知是被谁推上了先人谱榜首之位,老夫一百万个不信,天下大能何其多,怎么会有人敢居榜首,老夫若见了这无耻之徒,一定要教训几招才解气,咦,小姑娘我看你面善,不知哪门哪派。”
长云:“天,天心门。”
第41章 长春楼宴饮
黄鼠狼觉得有几分尴尬:“那你是?”
长云:“单长云。”
黄鼠狼到底没敢教训长云,带着几个弟子尿遁了。
长云晃了晃杯中的茶梗:“这才几个月,顾煜就成了少掌门了,照这个速度看,他叛教后是一天都没耽搁,目标明确的去了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