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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那份骄傲深入骨髓,本能让他做出抗拒,此刻恐怕就变成了如同李君珏那样的傀儡。
他不知道为什么贵族们在没有下种成功后还留着他和爷爷的性命,不过他知道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而且他也明白这种“仁慈”只是暂时的,等过他们的性命失去了作用之后,被杀死就是必然的。
因为他的原因,爷爷也被牵进来,这让他在内疚这种情绪之后又产生了强烈的挫败感。或许是因为与李君珏的相争的胜利让他精神多少有些放松,以至于在面对约翰的时候基本没有防备——这件事情这段时间他已经反省多次。而眼下他能够做的,就是努力坚持更久一些,尽量拖延时间,让李家这个庞大的机器有足够反应的事情。他是李家嫡系,也是第五代的接任人,他很清楚也很相信李家的力量,外人不知道李家在整个泛亚拥有怎样的力量,但他非常清楚。虽然事发突然又正好被敌人掐住软肋,但是对方如果不能一击而亡,那么这头庞然巨兽一定能够翻过身来给这些鬼蜮魍魉一个惨痛的教训。
李微生抬头望了天花板一眼,不禁苦笑了一下:多年来不断将各种高新防御手段融入自身的可谓是固若金汤的李家大宅,此刻反而成为了敌人最为牢固的大本营。世界上最牢固的城墙总是从内部攻破的。
他正胡思乱想,门开了。懒洋洋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李微生认出来人是叫史蒂文的年轻人。这人在他这几日见过的贵族中算是有些另类的,接人待物态度十分温和,没有惯见的傲慢和蔑视。难得的是对待自己这个俘虏,他居然也能保持礼貌和风度,很容易让人心生亲近感。当然这种表相对李微生没有太多影响,毕竟表里不一的人他见过的太多了。
史蒂文接过他的目光笑道:“你醒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跟我出来一下吧!有人想见你们。”
李微生望着他,没有掩饰目光中的怀疑,心里暗自估算这次敌人又想出什么新花样来折磨他,又或者是打算从他口中套取什么信息。
“我爷爷会来?”他问。
史蒂文微笑回答:“当然。”
要见李德彰和李微生的是一个打扮十分新潮的年轻人。不过虽然新潮,以李微生的见识和眼光评价,这人的穿衣品味大抵还算不错的。只是他身上那种无时无刻不在暗示着周围的人“我比你们都要厉害都要高贵,快来跪舔我吧!”的气息,实在是让他有些作呕。
尽管每个李家人内心都会存在类似的欲望,但是越是身处高位,他们受到的一惯熏陶和教养让他们表现得越发礼贤下士,平易近人。因为李家人都明白,越是高位越是需要更多的人支持,包括外人也包括李家内部所有其他人。摆低身段,笼络人心,视功力火候高低,表现各有优劣,与他们的最终成就息息相关。他们可以在内心将自己垫得很高,但是一般不会轻易让别人看出来。
眼高手低但自我感觉良好的也大有人在,比如李微言。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威廉。约克先生。”史蒂文手心上抬,态度郑重,姿态优雅地地请向沙发正中的年轻男子,接着又向年轻男人彬彬有礼的介绍他们:“这两位就是李家的现任家主李德彰老先生和他的孙子,也是下一任李家的接任人李微生。”
他们现在所在的这间房间本是李德彰的书房,它的装修或许不是这座大宅里最华丽的,但是在所有人心目中的分量却是最重的:向来只有受到重视的客人才会被房间的主人请进来。
此刻房间里除了史蒂文和威廉约克,还有杰森、约翰、莉莉安、康庭斯几个领主级别的贵族。他们一扫平时的高傲,态度或谨慎,或恭敬地聚拢在年轻人周围,没人在一边的沙发和椅子上落座。
年轻人从李德彰和李微生两人一进门就开始漫不经心地打量他们,表情轻慢不屑,带着三分无奈和不耐烦。
“闻名不如见面。我在欧盟听说李家大名很久了,对你们家族在泛亚的地位和对整个泛亚的控制力感到十分的惊讶和羡慕。据我堂叔说,你们在泛亚的地位比我们约克家在欧盟的可要高多了。”威廉。约克露出一丝凉凉的笑,“这让我一直很奇怪,没有领骑关系的钳制,李家却能让自己的地位凌驾众人之上,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
“下飞机我去了一趟泛亚的总理府就明白了。那情形真让我吃惊,不知道还以为泛亚的纸人已经翻身当家做主人了……连总理府都能被李家收拾成这样,想必其他什么地方也不在话下了吧。”不在意地暴露了自己的辨魂师身份,威廉。约克姿态优雅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口,袖扣上的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迷人的火彩,“这在我们欧盟可是没有的事情。”
李德彰的脸色看上去也相当不好。这几日的折磨对他身体的损害比对李微生更甚,到底年纪不饶人,即便没有这一场磨难,他身体的各个零件也都磨损得厉害。好在状态虽然糟糕,李德彰的心情并没有因为一个年轻人的口头挑衅变得更糟。在他看来不过,这不过是路过大象的蚂蚁吐了一口口水,连前者的汗毛都打湿不了一根。
“政治的事情不需要一个外人来教我们。”一个二十多岁年轻人的鼓舌还不需要让李家的家主亲自应对的地步。即便是李微生自己,他也觉得太给对方脸了。可惜这里没有第三个人,局面又确实需要压一压对方的锋芒,李微生才不得不纡尊降贵地赏脸开口,“逼迫自己的同类成为没有自由受尽欺辱的奴隶,这在泛亚也是没有的事情。”
“敢这样跟我说话,你还是挺有骨气。”威廉约克笑了笑,“你是吃准了我不敢动你?”
李微生也笑了笑,没有回答。
威廉约克看一眼莉莉安。
莉莉安会意,妩媚地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你们或许猜到我们有暂时动不得你们的理由,所以有恃无恐。不如今天让你们亲眼瞧一瞧,希望到时候你们还笑得出来。”
夜色笼罩着整个b市,川流的车辆如同一条条金色星星汇聚的河流,蜿蜒密布。两岸的建筑,如同河水水珠洒落在岸边。一轮明月高挂,整个城市如梦似幻。
站在星塔楼顶的人却清楚地看到,这迷离的城市之光外,巨大的阵法正在徐徐运转:银白色的光圈如水滴入湖面时产生的一层层涟漪,不断向外扩散,而这涟漪推至某处,一道或若干道细细的红光瞬间冲向天空,不等光消,下一层光圈又至,红光便又被激亮。光圈扩散频繁,站在高处望入眼帘的便是许多红线如细针扎在绣布上一般扎在阵中,颜色或浓或淡,位置或停滞不动,或频频移动。
“阵法运转,遇到相同的血脉便会激发。”莉莉安眉飞色舞,“这里你看到的每一根血线,便代表一个李家子弟。他们只要身处在血筛阵中,便无处可藏。李德彰,你知道这个时候李家在b市有多少敌人吗?”
第217章 B市之乱七
东三十三区。
“我不回去!”李微言大声吼叫,面色涨得通红,“穆英,你不过是我李家的一条狗,平常只会匍匐在我爷爷身边摇尾乞食。现在李家有难的,你不考虑怎么救援,就开始张牙舞爪。你、你有什么资格决定我的去留!”
穆英一身戎装坐在简便的座椅上看战报,对着李家第五代的这位少爷的辱骂既没有愤怒不悦,也没有恭敬谦逊,仿佛充耳未闻。等李微言发泄完毕,他才淡淡开口:“我看不出你现在回b市有什么不妥。据我所知,三天前你父亲就公开宣布老爷子病倒,李微生出访欧盟,他暂代决定局中一切重要事宜。这可以说是你父亲有生以来在最风光的时候,也是他手握资源最多的时候。以往你父亲不过与李微生分庭对抗时你都有胆量招摇过市,现在怎么倒转性了?”
李微言面色涨红,支支吾吾:“我只不过觉得我爸说的对,我不应该仗着家里的势力在外面太过高调,在军队里磨砺一下也是应该。他虽然现在看着是不错,但我如果能够在军队里有些成绩,他在局里脸上也要好看些。”
穆英故作惊讶地眨眨眼,放下手里的纸张:“这是你的肺腑之言吗?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你也有知道收敛个性,为你父亲争脸的一天?我还以为你只会把战场当成你的游乐场,把士兵当成玩具寻开心呢!”
“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微言恼羞地说,“我从来没有觉得战场是什么好玩的地方,那是会死人的。”
从桌上抽出一根烟,在桌面上敲了敲,穆英似笑非笑地,慢慢吞吞地找着打火机,没有说话。
李微言居然没有性急地逼问穆英是否还打算送他回去,眼睛盯着地面,手指在椅子上不停地抠动,显得浮躁又有些心不在焉。
房间安静了几分钟,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我不管你在怕什么,有所畏惧总比你以前不知道天高地厚又喜欢无法无天来的好。”穆英点燃了烟,“你父亲把你送到我这里来。恩,应该说他明知道我已经倒向李微生却还是把你送过来,想来他的情况已经到了很不妙的地步。你父亲大概是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抢先把你捞出来——能把自己亲生儿子交到自己曾经的死对头手里,如果不是他已经走投无路了,我想不出有别的可能。”
李微言没有说话,刚刚因为怒吼通红的脸此刻变得有些白。他的手指在椅子上抠得更快更用力,开始还控制着,带着想要掩饰的意思,但到了后来连掩饰的想法都没有了。
“我不是不想回去,”他猛地拍向椅子,大声向穆英喊道,“但是我回去也没有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李微言说这话明显是在暗示穆英继续追问下去,但是穆英却只是笑着,没有接他的话。
他看着穆英那副毫不在乎的表情,站了起来扑到桌子前面,怒冲冲地吼:“我是知道些东西,但是告诉你又有什么意义呢?你是能把我父亲救出来,还是能把握爷爷和李微生那个家伙救出来?!他们现在都在欧盟那帮贵族手里,早就成了被他们控制的俘虏。我爸受了那么大的罪把我送出来不是让我再回去给他们做傀儡的!”
“你怎么就知道回去一定就会变成敌人的傀儡呢?”穆英目光凉凉地望着他,嘴角半带着讽刺,“就算是你父亲,你爷爷,你堂兄都成了别人的傀儡,李家还没有倒呢?!你作为现在李家第五代唯一还没有陷入敌人魔掌的子弟,回去整理李家的资源,统领大局,对你来说不是大好的局面吗?”
“没有李家了。不会再有李家人了,他们都会死的,一个都不会剩。”李微言发泄似的摇着头,“我父亲偷偷都跟我说了,欧盟那边有一个阵法,能够通过李家三代人的血筛查出所有李家人的位置。他们已经联合了独游、曙光为首的许多纸人团体,等到阵法开启的那一刻,就开始对所有b市的李家人进行追杀!!现在整个b市的纸人比原人还要多,要多得多的多!”
他红着眼睛抬起头。
“所有李家血脉,只能进,不能出!欧盟曾经风光显赫的亚伦家族和格兰家族都是这样没了的,那死了的可有一两千人。”
w市。
“就算是这样你还是要去?”简要表情淡漠,“我记得你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李家人。”
“现在已经不光是李家的事了。连蔚在他们手上。”简墨低头看着地上用白布盖起来了几具尸体,“安排在连蔚身边保护的人一个都没能活下来……身上都没有致命伤,甚至表情都没有任何异常。我有一种感觉,这不是异能干的。”
“爱德华提供的信息里,这次来的贵族中有能够杀死纸人的。”简要皱着眉头,“我记得你说过,碎晶极限不是随便什么贵族都可以做到的,除了技巧外,天赋足够强大也是必要的。这次的敌人不但人数不少,实力也很强。他们不会是几年前合击的那几个小喽啰,而是一个训练有素且准备充分的团体,里面每一个贵族的天赋都是领主级别的,都不会比康庭斯更低。”
“说到康庭斯,我更没有办法逃避。”简墨反驳,“爱德华的那个叫鲁道夫的表哥不是说过了,他们这次来b市的一个目的就是救出康庭斯。康庭斯一旦被救出来,头一个要报复的就是我。现在连蔚被绑架了,又有讯息指定我去b市救人,正好证明了这一点……可惜我当时只顾着审问周勇,如果能早一点从鲁道夫口中问出这些,也不至于只在身边留下这么少的人。”
“那你说说现在你到底有什么把握能够从血筛阵安全脱身?”简要眼睛明显是不悦和反对,“君敏从曙光,还有独游主动传来消息都显示对方也邀请了约克家族的一位成员。”
“我查过了,约克家族在欧盟的地位和影响力不下于李家之于泛亚,他们的成员就是以天赋强大而稳具欧盟领主之首的。你的魂力波动或许真的强过大多数贵族,但是你总不至于以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吧!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天赋强大到对方无人能及,可敌人都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牌贵族,而且人数众多。你呢,几年闭门造车就以为能够越级挑战了?况且你手上有几个可以匹敌的圣人可用?我不相信爱德华和休斯,这几年在你手中表现的再安分再衷心,也改变不了他们是迎风就倒的墙头草的事实。”
“简要,我知道你是为我的安全担心,但是事情还真的没有到绝境。而且我不是还有你吗?再加上万千、无邪,还有三十六子,纸人部落的力量,区区一个血筛阵不会成为我的断头铡的!”简墨轻轻拍着简要的肩膀,就像一个真正的父亲对着儿子。这些年都是简要为他包办了一切繁琐的外务,让他安心自己的研究,像这样的坚持是没有过的。
“老大只是不愿意老头子总是因为别人而赴险。作壁上观,独善其身不是更稳妥些吗?”万千忽然从门外伸出头,下巴上又是一片青色,“情形虽然糟糕,李家也不是没有力挽狂澜的机会,不过是要多损伤一些人而已——老大肯定是这样想。只不过,依老头子的性格,既然事情已经牵扯到他身边的人了,让他袖手旁观光看不理是肯定不行的。他平常路见不平尚要踩上一踩,现在怎肯置身事外?”
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段话,他最后才提起正事,“负责救援保护李院长的小队发来讯息,李院长想联系部落的boss。说起来李铭现在好像还不知道部落的真正boss是谁呢……老头子,你要见他么?”
b市第一医院的某处走廊。
李依云从背包里拿出水壶打开盖子递给儿子。
儿子用手指摸到吸管,然后送到口里。
“你觉得今天这个医生怎么样?”李依云没话找话地说,想让总是沉默内向的儿子开口。
“不怎么样。”儿子没有表情地回答。
李依云心里叹了一口气,脸上却是挂着笑:“不管怎么样先试试吧。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总会有成功的一天。”
儿子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喝水。
别说儿子没有信心,连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快要绝望了。带着儿子看了这么多医院,这么多医生。不管是最新出来的医疗技术,还是各种偏方古方,只要她能打听到的,无一抱着最大的希望去试。但是纵然是有再大的耐心,如今也快被耗光了。
李依云走到自动贩卖机,投了一张纸币进去。她心里不由得再次想,如果当初那对眼球的载体没有逃走,如果她当时早点凑齐手术费用,儿子现在恐怕已经能够看到东西了。
她伸手从商品出口摸到自己买的汽水,拧开盖子,一仰头灌下口。
扔了瓶子,李依云心里盘算着:现在b市管得严,想要再找一个神笔做那种手术是难于登天。但是如果带儿子去其他区呢?听舅舅说过,有的原占区里造纸师的限制尺度可是大得很,私底下怕就有肯做事的。只要自己钱出够,何愁没有第二次机会。
孩子还这么小,她一定要想办法让他看到光明。李依云深吸一口气,明天她就去跟舅舅打听一下,这次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成功。虽然她们家和李家的嫡支已经隔了两代了,但是说出去,她也是李家的人,她儿子身上也有李家的血啊。
想到这里,李依云的眼睛亮了起来,回头看向儿子,却见儿子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的少年。
“你有什么事情?”她快速走到儿子身边,面色不善地向陌生少年问。
少年带着墨镜,但她觉得那墨镜后的眼睛正看着她,视线落在她身上,让她的皮肤感觉有些发烫。
“你叫李依云?”少年问,他看了一眼李依云,又转头看向她儿子,“他的眼睛不好?”
李依云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
墨镜少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只想提醒你们一句,赶快离开这里,而且不要总是停留在一个地方。很危险。凡是李家的人,都很危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依云将儿子拉到身后,瞪着这个陌生的少年。她忽然觉得这少年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