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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持着长剑指着她,质问:“我问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她撕心裂肺地哭喊:“为什么要杀我们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孩子是无辜的!”
直至最后,她再度为他而死,尸骨无存。
睁开眼睛时,白若鬼忍不住地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笑得浑身发抖,满脸是泪。
云荒门掌门道:“你这个模样,莫不是想起了什么?”
白若鬼站起,一字一顿地咬牙道:“我没有抛弃他,他不配!”
作者有话要说:
如约而至的更新,希望被夸奖n(*≧▽≦*)n
第70章 妖神赎罪
听到白若鬼如此悲烈之言,云荒门掌门愈发好奇,“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若鬼抬袖擦去脸上的泪痕,“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云荒门掌门道:“既然您不想提,我自然也不好再过问。不过看得出来,你与清明尊者之间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事,伤了己亦伤了彼。你若是还要与他一处,能放下那些事吗?”
白若鬼反问道:“谁说我要与他在一处?”
云荒门掌门叹道:“其实,我很羡慕你们。他的一生有你三世,而你的一生又有他的三世,终究互不相欠。我眼睁睁看了自己最爱之人一世又一世的轮回,自己只有干等的份,渐渐的,开始不甘心,不甘心他能够一次又一次忘记,只有我一个人在痛苦地等候。”
白若鬼不能明白他说的话,由于刚刚恢复那段伤心过往,终也没有精力去询问他人过往。
沉默间,云荒门掌门又道:“说吧,你们此番来我云荒门,有什么目的?”
白若鬼眼神一颤,想着眼前这个人做沅陵童子时十分善解人意,做了凡人性格也与当年不差,应该还是个明事理的,便道:“是为奈何通幽镜而来。只有那面镜子,能救清明的性命。”
云荒门掌门一点也不吃惊,反而淡然地笑了笑,“说说看,清明尊者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若鬼道:“他死了一次,不,他死了两次。只是这一回,我用石头给他溯了身。”
云荒门掌门道:“我明白了。放心,我一定会帮他。至于镜子什么时候给你,再容我一些时日。”
白若鬼拱手,“多谢。”顿了顿又道,“对了,你什么时候来凡间的?来凡间时又可曾教太上老君知道?当年,你失踪的时候,太上老君很是伤心。”
云荒门掌门道:“这件事不牢您挂心,太上老君已经知晓。”
从房间里出来,云荒门掌门前去大殿与众人说对抗妖族之事,白若鬼则寻着气味,找到了一处酒窖,隐去了身形,到了酒窖里,偷搬出一坛酒,飞身来到一粗壮的参天大树上,坐着树枝,咕咚咕咚地喝起酒来。
一坛喝完了,又跑去酒窖偷了一坛,可无论喝多少,怎么也喝不醉,怎么也忘不掉,忘不掉那一段她根本不愿想起的一世记忆。
怎么能忘掉,那年,凌霄宝殿之上,玉皇大帝的面前,他把她拉入怀里,请求玉皇大帝将她许配给他。
怎么能忘掉,他与她身着红衣跪拜天地的画面。本应洞房花烛的夜晚,他却说:“你当知道我是一个修仙之人,在飞升成仙之前,我不能近女色。”
怎么能忘掉,他受了重伤走火入魔的模样,将她压在身下侵|犯她的狂风暴雨。
又怎能忘掉,他误解她,残忍地杀了她腹中的孩子。
纵然一切情有可原,究其因果,也不过是她自作自受。可即便是她自作自受,她也无法只恨自己。她也恨他,这样恨,又这样没出息地放不下他。
墨清明不知何时寻到树下,飞身抓着树枝,来到白若鬼身边,道:“原来你在这里。”
白若鬼正伤心得发呆,被这突然而至的声音吓得脚下一滑,落下了树。
墨清明连忙抱住她,结果两个人一起摔在了地上,惊了一地火红的落叶。
嗅到浓烈的酒气,墨清明担心道:“你怎么喝那么多酒?”
白若鬼一把推开墨清明,因为头晕得厉害,站得七倒八歪,道:“我不要你管。”
墨清明蹙着眉头道:“我不管你,谁管你。”
白若鬼睁开迷离的醉眼,打量着他,道:“别以为你为我死了一次,就可以把那些前程过往一笔勾销。你就是死上一千次一万次,”指了指心的位置,“我这里的伤疤都好不了。所以,待你完成第三次蜕变,我们便分开吧,阳关道独木桥,各走一边,不用再相见。”
墨清明脸色突然十分难堪,“你恢复上一世的记忆了?”
白若鬼点头,“嗯。”
墨清明脸色更加难堪,“你……还是恨着我么?”
白若鬼淡淡看着他,“恨算不上,不过是心凉了,失望了。”
*
墨清明看着白若鬼转身消失在面前,立在原地良久,耳边一直回荡:不过是心凉了,失望了。
他大底不能明白究竟是怎样的心情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和记忆里那个总是用着爱慕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人,有些不像。
他想从过往的记忆里找出原因。
这夜,墨清明在记忆的深处一番辗转反侧,似乎找到了她对他变得冷漠的原因,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念及或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起身决定去找云荒门掌门谈谈。
刚刚踏出门,他便停下了脚步,道:“你可以出来了。”
妖神夏侯云兮从黑暗中走出来,一双原本漆黑透彻的眸子染上了眼神特有的紫色,于夜色中散发可怕的幽光。
夏侯云兮虽已为妖神,对眼前这个昆仑虚的尊者依然十分敬佩,拱手道:“我如此隐藏,尊者都能够察觉到我的气息,看来应当恢复得差不多了。”
墨清明蹙眉道:“你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就不怕我杀了你?”
夏侯云兮道:“我并不怕死。只请尊者听完我接下来的话,再决定杀不杀我。”
墨清明道:“你且说。”
夏侯云兮道:“想必尊者已经知道我妖族四处攻破锁妖塔之事。尊者可曾想过我攻破锁妖塔为何却不为救妖王,反而杀了所有妖王?”
墨清明道:“不是为了拿回原本属于妖神的力量吗?”
夏侯云兮道:“没错。可我为什么要拿回那些力量?我虽被封为妖神,却从小到大受宇文大伯的教导,受昆仑虚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的熏陶,已然不复妖神该有的戾气,更没有妖神的意志,自然对力量也不该再有贪念。”
墨清明:“……”
夏侯云兮顿了顿接着道:“七百多年前,妖族得一个天界叛徒相助,顺利攻入天界,大闹了一场。那一战,虽算不上多么壮观,却教天上裂开一道流落天火的裂缝。幸而得天上的仙人和神族合力施法拦住了天火,并在天缝处施加结界,隐去了天缝的痕迹。可那只是隐去,几百年来并没有谁能够真正将那天缝补上。三年前,妖王阡冥常告诉我,必须带领妖族占据天界,因为三年后便是天洞大限,谁都无法阻止,人间注定毁灭于一片天火之中,再无可生存之地。那时我便在想,我得为妖族所作所为赎罪。而如今,三年已过,天洞大限不久将至。”
“……”
“赎罪的办法,就是补天。”
“……”
“女娲补天的上古传说早已家喻户晓。可你我应该都晓得,这世界早已没有五彩石的存在,就算有炼制五彩石的素材。且不说无人知道炼制五彩石需要什么,便是炼制之法也无由记载流传。三年来,我查阅了很多书籍。妖族的,神族的,仙族,人族的,甚至魔族和鬼族的史书,我跑遍了六界,终于教我查出,补天之石并非只有五彩石。当年盘古大神留下一块盘古神石,便是为预防如今的局面。神界书上明确有道,盘古神石,助以神之力,可补天。”
墨清明听着这些,依旧无所动容,“……”
夏侯云兮走前一步,鼓起很大的勇气方道:“盘古神石在你这里对不对?”
墨清明:“……”
夏侯云兮脸色难堪道:“我已晓得你和小鬼的几世情缘,也十分同情。”
墨清明终于出声,“怎会是同情?”
夏侯云兮道:“可人间大劫将至,哪里还容得下你们二人。你们也想如阡冥常那般,躲到天上苟活吗?我已经做好献上全部力量甚至生命的觉悟。你是为昆仑虚的尊者,却能坐视不管?”
墨清明道:“如你所说,这世间哪里还容得下我二人。苟活?我墨清明已经活了太久太久,生死早已分不清区别。”唯一的区别,大约便是这一次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吧。
夏侯云兮不解地看着他。
墨清明微微仰起嘴角,早就预料要用盘古神石补天的这一天。可三年前,他还是用着仅有的一丝魂魄钻到了盘古神石里。
补天之后,怎还会容他这一丝魂魄的存在,便是真的灰飞烟灭了。
一直,一直在等,等着她能与他冰释前嫌,组个好好的家,算是完成这漫长的人生里唯一的愿望。
这样的愿望明明于那些普通凡人而言是那样简单,为何到了他这里,却变得这样艰难。
终究,他无法放下这个天地,无法放下肩头的责任。
“我会去补天。”
夏侯云兮怔了怔,跪下来,连磕三个头,是为妖族对他的赎罪。
第71章 你追我躲
【71】
接下来的几日里,白若鬼一直拿着偷来的酒在云荒门中到处跑,偶尔躺在一片茂密的草丛里,偶尔倒挂在某个人的屋梁上,也会在一处山洞中过夜,就是没再去那棵大树上歇脚,因为那棵大树已经被他所知晓。她不想被他找到,所以才这么到处跑着,躲着。
终于将能躲的地方都跑了个遍。
而躲过的地方,再回去,皆能察觉到他来过的气息。
白若鬼叹了叹,迷迷糊糊间,来到了云荒门的锁妖塔附近。
看来,只有这里可以躲了。
行至结界处,十几名看守锁妖塔结界的云荒弟子凭空跳了出来,拦在她面前,一道:“请姑娘回去。锁妖塔重地,不容外人乱闯。”
白若鬼举了举手中的酒坛,打着酒嗝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众人自能认出那是酒,亦晓得眼前这个女子已经喝醉,便更不客气道:“姑娘再不离开,休怪我们强行送姑娘离开了。”
白若鬼眯了眯眼,“你看,这酒并不是我的,是你们云荒门的,亦是我偷的。我连你们云荒门的酒都能偷得,这个锁妖塔便进不了吗?”
云荒弟子自不能理解这样的逻辑关系,也没时间教他们去理解这其中逻辑,便被一道法术给定住。
白若鬼笑着从他们身边走过,入了锁妖塔。
云荒门的锁妖塔不比昆仑虚的锁妖塔。昆仑虚锁妖塔里的妖魔基本就是被降服后才被关入,故而都老实些。而云荒门锁妖塔里关押的妖魔,除了由天界亲自押入的妖王,其余妖魔基本是强行关押,里面大多为暴躁多动满身戾气的妖魔。
远远察觉到有陌生的气息进来,锁妖塔里的妖魔皆兴奋起来,一个个口水直流地凝望着入口处。然而当看到一个身形娇小的绿衣姑娘,轻而易举地从他们合力都无法打破的结界大门里走入,所有妖魔皆惊了一身汗。再一细看那姑娘的真身,似神又似魔,超越他们的认知范围,教得他们一个个咽回了口水。
白若鬼看着弥漫了整个空间的无数双眼睛,晓得他们都很怕自己,打了个酒嗝后,笑道:“放心,我只是来这里借助一晚。待天亮就走。”
然后在妖魔门惊讶的目光中,她淡然地择了一处较为光滑的石地,坐了下来,继续喝酒。
一个较为大胆的大妖怪一点点挪到她身边,跪在地上道:“请,请侠士相助,帮我们逃出这里。”
白若鬼挪开酒坛看着他,连反问的话都懒得说,便使个法术将他送去锁妖塔的另一层。
如此,再也没有妖魔赶来打搅她。
正乐得清净,外面却传来一片喊打喊杀声。紧接着阵阵天摇地晃的轰动声,吵得她耳朵十分不舒服。
她自然晓得,这是妖族率兵攻打锁妖塔来了。
她自然也晓得,这些不关她事,她也不关心这个锁妖塔会怎么样,反正她只是来这里过一夜。
外面似乎打了很久,终于看见几个妖族小兵从破了一个裂缝的结界里钻了进来。紧接着,妖族的头领阡冥常也进来了。再接着,妖族的将军也进来了。
看到妖族的将军时,白若鬼觉得有些眼熟,但为了不打搅他们攻打锁妖塔,也为了不教这场战争打搅到自己,她只隐去了身形,继续坐在原地喝酒。
没想,酒这么快就没了。
白若鬼叹了口气,依着目前这吵杂的环境,显然也不适合睡觉,只好起身离开了这里。
刚刚踏出锁妖塔的大门,便看到正在撑着结界裂缝的妖神,亦是昔日的好友,夏侯云兮。
夏侯云兮亦识破了隐身术看到了她。
在妖族与修仙道士大战得热火朝天的背景里,两个人默默互望了一会。
一片紫色的氤氲光华中,夏侯云兮道:“这是我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我不想与你为敌。”
白若鬼只笑了声“关我何事!”转身离去。
*
白若鬼继续隐着身子,四处乱逛,漫步在战火中,看着这盛世的战况。渐渐,她意识到不对劲,云荒门的弟子怎么这么少,而且都是些虾兵蟹将,一个能主事的都没有。
云荒门掌门不是很早便在布置对付妖族的事了么?怎么现在妖族都攻入锁妖塔了,也不见他的身影?
如此,白若鬼得出一个肯定性的结论。这定是个早有预谋的偷袭。
不过,云荒门掌门应该也不至于猜不到偷袭这一点,不至于没有做一点点的预防……
大约因为喝了太多的酒,便不能想太多,这稍微的一思考,便教头疼得厉害。
她抱着脑袋,远离了锁妖塔,回到昨晚睡过的山洞。
这一回,竟没有在山洞里闻到他的气息想,心中窃喜着他这回没来找她,可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舒服。
是……失落吗?
心实在是个微妙之物,难以控制的时候让自己都恨不得挖出来虐虐。
用法术拾了些干草铺了厚厚一层,再一个法术封住了听觉,总算可以安静得睡个好觉。
这一夜,外面打得天翻地覆,里面白若鬼睡得安静香甜,便是锁妖□□塌带来的大地震动,都没惊得了她。
所以,当她醒来的时候,看着身边正抱着她,盯着她看的墨清明,甚惊讶,“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墨清明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道:“子时来的。看你睡得很沉,便没有叫醒你。”
大约几日未见的缘故,这一回见,就算心里有着解不开的一世隔阂,她竟也没了推开他的心思。
心里反复念叨着他的无情,他的冷酷,他的残忍,可是那些只占据了漫长三世里的那么一瞬,其余的全是他的好。
太上老君道凡人都是忘恩负义之辈,你对他一辈子好,只要有一天做了件对不起他的事,那你前面对他所有的好便不算数了,他记得的便只会是那件对不起他的事,甚至为此仇恨一辈子。
她想她终究不是凡人,是不是可以放下?
然而,她终归做过凡人,还是对那件对不起她的事无法释怀。无论如何,那只是一个未出世的婴儿,无辜的孩子,就算不是他的,他也不该杀了他。何况,那个孩子是他的。
怎样与他挑明这段真相?然后看他是否有悔悟?若是有悔悟,便是逼着自己,也要放下一切跟他在一起?
就在白若鬼左思右想之际,墨清明突然眉头一皱,脸色一白,起身要离去。
白若鬼连忙也起身,道:“你要去哪里?”
墨清明微微喘息道:“我有些事情需要出远门一趟,大约几日后回来。你在这里等着我。”
白若鬼却注意到几道细长的红光自墨清明身上闪过,心头一紧,下意识地跑过去,拉住他滚烫的手,鼻子发酸地质问:“你是不是又想躲着我,独自一个人承担所有痛苦?”
墨清明苍白地微微笑,“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会想躲着你。”
白若鬼索性抱住了他,“那就一直在我面前,蜕变给我看。我知道,你的第三次蜕变开始了。我说过,我会救你的,一定会救你的。”
道道裂缝自墨清明身上闪现,伴随着撕裂全身的痛苦。
墨清明知道这一回再也没法瞒住她,索性施加障眼法,教她看不到他身上可怖的裂痕。然而,他刚刚将障眼法布上,便被白若鬼破解。
白若鬼看着他,摸着他身上的裂痕,一点也不觉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