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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雁:“……”
好像是,穿帮了。
靖临的气焰暴涨,瞬间咸鱼翻身,冷笑道:“欺君啊初雁!你胆子肥了啊?还敢策反李钧和你狼狈为奸了?!就李钧那脑子,你是先威逼再利诱吧?”
初雁是,一句话也接不上来,看来媳妇儿太聪明也不是好事。
按照以往经验,初雁当即低头认错:“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靖临依旧冷笑,笑的初雁浑身发毛,随后,神君一针见血的说道:“你威逼李钧,说得过去,可你是怎么利诱他的?利诱李钧的话,也只能用古医书和稀珍灵药,可那都是千金难求的东西,我都没给你发过月俸,你是哪来的钱啊?”
初雁:“……………………!!!”
卧………………草!
看初雁一脸目瞪口呆震惊错愕,靖临当即就怒了,明显让她猜对了啊!
这货背着她藏钱啊!
藏私房钱啊!
而且还是巨款!
重点是钱财来路不明!
神君震怒,都不是一把推开的,而是一拳捶开了神卫,而后伸出气的颤抖的手指着一丝不。挂的神卫,怒吼道:“你给本君等着!”
言毕转身就走,连房门都是一脚踹开的。
依旧在目瞪口呆的初雁,心头当即“咯噔”一下——完了,这次真的死定了!
……
靖临怒气冲冲的冲出了神医阁,脸色铁青铁青,暗自发毒誓要把初雁的钱是从哪来的给调查明白了。
不查明白,她就把“靖临”这俩字给倒过来写!
而小总是个十分合格的大内总管,十分会察言观色,一看神君的脸色,就知道神君正在气头上,而且一定是因为神卫大人生气了。
老虎屁股摸不得,尤其是震怒的老虎,于是乎小总只得乖乖的跟在神君身后,打算等神君的火气稍微消一些再为神卫大人说说话。
可谁曾想,屋漏偏遭连夜雨,神君本就在气头上,一回到神君阁,偏又被新科状元郎放了鸽子。
随后靖临对着小总怒目而视:“人呢?”
这给小总吓得,当即跪在了地上,颤声说道:“这,这奴才也不知道啊,玄大人刚还在的!衣服和头发都被夜间露水浸透了!”
小总的言外之意就是——可能是等不着您,眼看着快要上朝了,玄大人回家换衣服了。
靖临低头看着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小总,而后无奈又憋屈的叹了口气,道:“起来吧,这事不怪你。”
“谢神君。”小总如释重负,颤颤巍巍从地上起来了,同时在心里埋怨这个状元郎太不会办事!
还是神卫大人好!脾气好还会办事!
其实被新科状元郎放鸽子,靖临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从在洗濯江畔第一次见到玄念阮之后,她就基本了解了这个状元郎是个什么尿性——那真是一点点也不怕她!甚至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好像在状元郎眼里,她就不是个神君!而是一位老熟人!
随后靖临又开始想:“本君长得有那么面善么?还跟她玩相识?自来熟啊?还是这状元郎就故意这么对她的?为什么?胆子就这么大?”
临朝数载,神君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大状元。
凝眉思考少顷,神君实在是理不出来什么头绪,索性丢到一边不再想状元郎的事,随后回到屋子里匆匆洗漱换衣,把昨晚的一脸春光给压了下去,收拾个了人模狗样的才去上朝。
可谁曾想,神君不愿意去想状元郎的事,可并不代表状元郎不来找她的事。
玄念阮自从入朝之后,就一直谨小慎微安分守己,从不结党营私,也不蝇营狗苟,无论是为官还是为人都十分的低调。
所以即使玄念阮有时对自己不敬,靖临也没有去为难过他,甚至还看在他兢兢业业伏首于案,为人处世廓然无累的份上,提前招他入了朝堂旁听。
而有语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今天靖临算是明白了,新科状元玄念阮,就是这么号厉害的人物。
今日上朝,小总还没来得及喊一声“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状元郎就从百官队列中站了出来,并昂首阔步的走到了靖临面前,立身而跪,双手将折子呈到了靖嫣眼前,随后双目直勾勾的看着她,神色凌厉逼人。
在靖临略带诧异的目光中,玄念阮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朗声道:“臣新科状元玄念阮,弹劾九重神卫初雁,借职位之便,盗取神君令牌,释放天牢魔物,并与其父勾结,炸毁九重天牢,欲置天牢外的神君于死地,其弑君篡位之心昭然若揭,实乃朝堂之害,九重之患。此人不除,九重必定后患无穷!”
第85章 云涌
玄念阮此言一出;犹如巨石投湖,霎时间在朝堂中惊起了一层惊涛骇浪!
不光是亲卫党和中立党的人震惊了;就连反卫党的势力都震惊了。
尤其是武曲星君尧歌;惊如雷劈一般,不知所措、目瞪口呆的望着直挺挺的跪在神君身前的玄念阮;心头紧张忐忑。
与此同时,尧歌的心头还十分惊诧;因为少主的行为,着实出乎他的预料。
怎么仅过了一个晚上,少主就突然改变了主意?简直是不按套路出牌;完全打乱了他们曾经制定下的计划。
就在昨日下午,尧歌还曾询问过玄念阮;要何时出手打压神卫及其身后的亲卫党势力?魔物风波已过多日,若是再不动手,恐怕是要错过这次机会了。
而那时候玄念阮的回答还是:“再等等。初雁为救神君;替他挡了一刀;在其生死攸关之际,神君定是不会动他的;此时出手;不光不能撼动初雁分毫,甚至会让神君心生怜悯与愧疚,一但神君发怒,我们得不偿失。”
听完玄念阮的回答后,尧歌虽然心里着急,但也只能按照少主的吩咐耐着性子等,甚至还在心里宽慰自己:“既然少主能沉得住气,想必一定是胸有成竹,能将初雁一击置于死地的。”
而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玄念阮每次给尧歌下达下一步的指示时,都会暗中派人通知他来洗濯江畔,因为这里地属不详,故而鲜有人至。
但是吧,一但有人至,便是神君那样的大人物。
可玄念阮自付自己能对付得了靖临,故从未改变过地方,或者说,他内心深处,一直隐隐有种能在此地再和靖临单独见上一面的期待。
他长大后第一次和靖临相遇,就是在洗濯江畔,所以即使这个地方再肮脏不详,他也是喜欢的。
听闻脚步声后,尧歌先是一惊,同时开神识探测来人路数,随后发现此人修为寥寥、阳气虚弱,便知是玄念阮或者自己安插在九重天替他们打探消息的内侍。
随后尧歌再次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少主,竟意外又不解的发现少主的眼中竟隐隐显出了几分失落。
为何会失落呢?
不过此疑问在尧歌的脑子里转瞬即逝,随后对自己少主说道:“估计是出了什么事。”
玄念阮不言不语,静待那个小内侍跑到了自己面前。
内侍匆忙跑到这里之后,先是对玄念阮下跪行礼,而后急急道:“刚从神医阁传来的消息,神卫好像又不行了。”
尧歌听后当即冷笑:“又不行了?都不行了多少次了?怎么还不死?心眼还不少!除了恃宠而骄,还学会恃伤讨宠了!”
玄念阮先是面无表情的瞥了尧歌一眼,尧歌感受到少主的不满后当即低头闭嘴,随后玄念阮方才开口,看似云淡风轻的问道:“神君作何反应?”
内侍微微凝眉,不解的说道:“神君的反应挺奇怪的。小的当时就在内阁当班,神君接到消息后,先是无动于衷,随手就将来通报的御医打发走了,看似对神卫的性命漠不关心;可后来过了还没一炷香的时间,神君突然一反常态,连声招呼也不打,一言不发的匆忙赶往神医阁去了,几位阁老都诧异极了。”
内侍言毕,玄念阮微微蹙了眉头,看似是在凝神思考神君的奇怪反应,实则内心早已满是愤怒与不甘。
或许在那时起,他的理智就已经偏离了原本制定的计划。
沉默不言良久,玄念阮方才让那个内侍起来,打发尧歌和他一起走了,随后独自一人负手伫立于洗濯岸边,黯淡阴沉的双眸简直比洗濯江水还要浓上三分。
如同一方雕塑般在洗濯江畔冷静许久,直至日落西山,玄念阮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冲动,转身阔步离开了洗濯岸。
他要去神医阁弄个明白,看看神卫到底死没死。
狐狸生来耳目机敏,九尾狐的耳目更是狐中王者,只要他们想听,甚至是风吹发丝的声音,九尾狐都能听见。
所以,在玄念阮隐了身形进入神医阁之后,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他全都听见了。
他一踏入院子,便听见了她是个女人。
然后,听见了她和初雁互诉衷肠。
最后,听见了让他杀意横生怒火中烧的旖旎之声。
在激动与妒火的双重折磨下,他不慎暴露了行迹,随后被靖临那一声带着惊恐与怒火的质问之声拉回了现实,所以不得不迅速离开。
可离开后,他的心却久久不得平静,随后,他不由自主的来到了神君阁,来到了这座令他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宫殿之前。
他知道她不在这里,知道她不会回来,可依旧想在这里等她。
他想,以男人的身份,见她一面,抑制不住的想。
所以,他在更深露重之夜,红墙黑瓦之外,独自一人等待了整整一个晚上。
得知她是个女人的那一刹那,他意外又震惊,但比震惊还要多的激荡情绪,便是无法抑制的狂喜。
而狂喜过后,便是比火山喷发还要猛烈地妒火与仇恨——
初雁一直知道她是个女人,却又能够时时刻刻的陪伴在她身边,以一种光明正大的理由。
他要杀了初雁,于情于理,他都要除掉九天神卫。
毁了初氏,毁了初雁,毁了那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她的身边只能有自己,或者说,他一定要要不顾一切的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靖氏的江山,与靖氏的女人,他都要。
她与初雁之间能够发生什么,他心知肚明,所以深夜寒风与露水不仅没有让他冷静下来寻回理智,反而愈加加重了他心头的怒火。
杀意横生之后,便是肆无忌惮。
随后,由怒火与恨意聚集而成的滚滚岩浆,在他心间摧古拉朽般的毁灭了一切理智。
从而导致他打乱了自己原本的计划,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在文武百官面前,狠狠地将了她一军。
算是在报复,也是在孤注一掷。
……
在举朝震惊、百官惊骇之际,神君必定也是震惊的,可震惊之后,便是震怒。
好一个新科状元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平时闷声不响,合着是在跟她憋大招啊?一上来就给她的神卫扣了这么大一个罪名?这是铁了心的要置初雁于死地啊?
可身为神君,天大的怒火她也不能在朝堂之上表现出来,尤其是关于初雁的,不然定会被反卫党利用,再给初雁扣上一个“左右君心,玩弄朝堂”的罪名。
随后靖临冷冷一笑,伸出双手在半空中朝下微微一压,整个朝华在瞬间安静了下来,甚至说是噤若寒蝉,寂静到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但是靖临并未马上开口,而是面无表情的看向玄念阮沉默着,将不怒自威的神君威仪发挥到极致之后,才轻启朱唇,用不慌不忙的语气打破了紧张至极的朝堂氛围:“爱卿此番弹劾九重神卫,可有真凭实据?”
玄念阮看着靖临的双目,面不改色的回答:“暂时没有。”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再次炸开了锅。
没有证据就敢往死里弹劾九重神卫?这不光明正大的诬陷么?这个新科状元郎是不想混了吧?
谁不知道神君看似公正不偏,实则护短护得很啊,尤其是对神卫初雁!
况且事到如今,这举朝之上,谁还不知道神君和神卫之间的分桃断袖?
见过胆子大的,还就真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找死啊?
而沸反盈天的朝堂之上,最着急害怕的莫非尧歌。
少主的行为举止,实在是反常啊!而且妥妥的在找死啊!
就算是空口无凭的诬陷诋毁从而引导舆论,也不该亲自出马啊!这不惹祸上身么?
这少主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事,帝君能轻饶了他么?
谁不知道帝君就指望这个小儿子光宗耀祖了?!
就在尧歌急的抓耳挠腮之时,神君再次压了压手,待朝堂再次安静下来之后,朝着玄念阮冷冷一笑,道:“玄念阮,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本君面前“莫须有”?还是你断定了本君就是个昏君,所以才大大方方的“莫须有”?”
靖临的语气虽然波澜不惊,可只要在朝华殿之上的文武百官,皆能从这句子的字里行间听出君王的盛怒。
可偏偏,状元郎就是听不明白,反而坦坦荡荡的回答:“神君误会了,臣并未莫须有。”
这次真是给靖临气乐了:“玄念阮,你可曾听过这样一句话,以莫须有来硬强求,迟早砍了你的头?”
神君此言一出,整个朝华大殿再次陷入了死寂之中,无论是谁,都为这个年轻的状元郎暗自捏了一把汗。
而被死亡所威胁的状元郎并未又任何畏惧,依旧直挺挺的跪在靖临面前,气定神闲的开口:“九重天牢之上有世代封印之神所设下的五行封印,若无神君令牌,魔物绝无逃出天牢的可能,而放眼整个九重,除了与神君形影不离的神卫,外人皆无接近神君令的可能,而且也只有神卫初雁,才有动机救出天牢内的魔物,因为这魔物,本就是他的生父、上一任九重神卫,初衷。”
玄念阮此言一出,举朝再次哗然。
就连靖临都被玄念阮的话语惊到了。
明明是一个莫须有,从他嘴里说出来,却隐隐有了铁证如山的架势。
就在这时,玄念阮再次开口,为本就热闹的朝堂之上,狠狠地加了一把火:“魔物逃离九重天牢之后,径直朝九重天南侧昆仑山而逃,一路挥刀砍杀,毫不停留,明显是早有预谋。而众所周知,昆仑山乃我九重屏障,不光地势险恶,其上还有近乎三十万驻军把守,就算魔物再厉害,又怎能独闯重军围困之下的昆仑山?除非,他对昆仑山的防御布阵了如指掌,换句话说,他对独闯昆仑山势在必得。
然而魔物被关押在九重天牢中近万年,又如何对昆仑山的排兵布阵了如指掌?臣斗胆问神君一句,放眼整个九重天,除了九重神卫,还有谁更了解昆仑山?余月前昆仑山守卫萧骑所犯淫。罪明明铁证如山,而神卫初雁为何要竭力偏袒掩护?若说这其中之事没有关联,臣无论如何是不会相信的。”
第86章 心疼
玄念阮的话音已经落下许久;但朝堂上依旧是一片死寂。
文武百官皆是噤若寒蝉,一个个如惊弓之鸟一般;惊恐又忐忑的小心打量着坐在前方雕龙御椅上的神君的脸色。
此时此刻;只要是不瞎,就都能看出神君已经震怒了,看向状元郎的双眸阴沉的近乎能结冰。
而玄念阮依旧是毫无畏惧;看向靖临的目光从开始到现在,就从未有过任何躲闪与游移,如苍鹰般犀利又坚定。
正是因为这种咄咄逼人的目光;忽然给了靖临一种如芒在背的不安之感;这个玄念阮看似是跪在她面前,实则比这朝堂之上的任何一个人都站的直。
或者说,她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威胁与紧迫。
而这种威胁,竟来自于跪在她面前的一个小小状元郎。
看来这个状元郎,果然不一般啊。
思及至此;靖临的神色不由沉了几分,同时脑中思绪万千——
玄念阮平日里一向安分守己,从不结党营私;为何要突然对初雁发难?
她曾听初雁提及过近万年朝堂之上瀛洲党势力在不知不觉间增多的情况;而反卫党之中瀛洲党的势力又最多,玄念阮又是瀛洲帝君的小儿子,难不成这就是他突然弹劾初雁的原因?因为他也是一名反卫党,甚至是反卫党的暗中首脑?只不过是因为平时伪装的好,所以她和初雁才一直未曾察觉而已。
可又是什么缘故让他不顾一切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拼死弹劾初雁?
这种做法,不是胸有成竹,就是鱼死网破,要么就是,不长脑子不要命。
缕清思路之后,靖临面沉似水、一言不发的盯了玄念阮许久,才轻启朱唇,语气冰冷的道:“玄念阮,空口无凭,就算你说的再有道理,可无证据,又让本君如何相信你?九重天规,要的也是铁证如山。”
靖临此番言论看似不偏不倚,实则极其袒护初雁,既然玄念阮说他手中无证据,那么她偏要他拿出证据,甚至在无形中隐隐有了几分耍无赖的架势。
况且,靖临本就是相信初雁的,玄念阮的话语在外人看来滴水不漏有理有据,可在她看来,则是漏洞百出,分明就是在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