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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身旁是一个面色苍白眼神阴冷,五官阴柔秀美看不出性别的瘦高中年人,他穿着白色斜襟袍子,松松地系了条腰带,双手插在袖子里似乎是在打盹。
白家的老祖很特殊,五官清清秀秀白白胖胖笑口常开,穿着广场舞大妈最爱的红色半袖衫白裤子,烫得很精致的头发盘成了一个髻,不像是来开会,更像是随时准备去广场跳一场。
胡丽姬把这里当成了化妆间,把化妆包里的化妆品拿出来摆了半个桌面,对着镜子很认真的“补妆”。
我之前说过,按照食物链,灰家是最底层,胡(狐狸)黄(黄鼠狼)白(刺猬)柳(蛇)灰(老鼠),四家里有三家是以老鼠为主食,白家有时候也是吃老鼠的。
因此灰家老祖坐得离他们很远,他盘腿坐在椅子上,磕着开心果,他的脚下却没有什么果壳。
张强是最后一个来的,他穿了件很正式的正一道道袍,头发梳得油亮,脸上没了轻浮之色,倒多了几分仙风道骨。
他进来的时候,五仙家终于不再摆谱装死了,化妆的也不化了,吃开心果的也不吃了,闭目养神的也不养了,打盹的更是神奇的醒了。
虽说没有全部起身相迎各种套近乎吧,脸上都露出了欢迎的笑容。
这就是实力,我来的时候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小字辈,虽说是郑家人,也没得到什么尊重,不让我端茶倒水已经很给面子了。
庇护所的事议起来很简单,灰家藏起界碑石明面上的理由是怕在庇护所里被捕食。
所以庇护所公约第一条就是庇护所里禁止一切斗殴、暗杀、寻仇、捕食等不友好行为,一旦发现视情节轻重:驱逐、死刑、灭魂等等。
余下的就是各家扯皮了,扯来扯去无非是扯一个主控,这方面他们互相之间都熟得很,为了一件事他们能扯一百多年,庇护所的事却不容他们扯皮,最后定了个五人委员会,就是他们五个和他们的代理人拥有最高权利。
相比于那些需要扯皮上百年的契约,庇护所的契约达成的很快,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全部完成,各家签字盖章,做为中间人的我签字,证人的张强和郭良签字。
黄光一闪,契约将受到最古老的天地见证,若有违反,天诛地灭。
“成了,这事儿成了之后,我也去了块心病了,能去办自己个儿的事了。”胡丽姬收了化妆包笑道。
“前辈,您要去救媚前辈?”我问她。
“媚儿已经死了,魂魄已经回了青丘国,我要去替她报仇。”狐也有信仰,在狐的信仰里他们来自青丘之国,终有一天会回到青丘之国,就算是身体回不去,死后灵魂也会回归故里,胡丽姬表情平静地告诉我胡丽媚已经死了,,她深深地看进我的眼睛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希望你不要挡住我。”
“我不会拦你。”我知道她会去找黄秀英的麻烦,找我四叔的麻烦,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四叔现在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以他爱算计的性格,胡家报仇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没准儿他还打算借此谋些好处。
灰家老祖从椅子一跃站到椅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个子矮的人并不喜欢别人低头看他们啊。
“前辈,您有何吩咐。”
“我没啥吩咐你的,我就想告诉你,灰家不可欺,有了庇护所护着老弱,灰家要给官府一个教训了。”灰家老祖黄豆粒大小的眼睛里闪着精光。
我没想到五大家里第一个跳出来说要给官府一个教训的是灰家,灰家不是一直胆小怕事吗?
“官府这次过份了,捉了妖做试验,灰家损失最惨重。”最后还是张强替我解了疑。
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何况是老鼠?
我决定坐壁上观。
灰家的报仇方式有趣的很,有趣到能上新闻联播的那种,通讯光缆被咬断,电力光缆被咬断,服务器被咬坏,总之只要能被他们的牙齿破坏的,没有不大规模出事的。
各大城市的维修队成了救火队,乱七八糟忙成一团,网上骂声一片,都骂城建部门豆腐渣工程,影响生活。
网民就是这样,头可断血可流网不能断!电不能断!断网断电如杀网民父母!
还有人指出:“北方陆续进入供热准备期,大冬天的大规模断电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比起网民,官方更懂得厉害,现在光缆都在地下埋着呢,忽然出现故障,得一段一段的去找,可这不是施工出故障,是老鼠搞出来的故障,大规模的出问题,毛病就大了。
最长时间的断电记录不断的被刷新,拿省城来说,灰家是跟官府杠上了,省政府那一段最长时间断电长达一周,好不从易修好了没半天又断电了。
这种破坏规模,当然有人知道是灰家干的,可你能怎么办?全城灭鼠?又不是没灭过,在能够全民动员除四害的时候都没灭绝老鼠,何况是现在?
闹到了这份上,谁不怂?是你你也怂!现代社会没了电没了网络没了通讯,谁也不能忍!网上民怨沸腾,现实中民怨沸腾,政府没有效率,投资商因电力不稳大规模外逃,他们现在只能庆幸灰家的牙齿没盯上金融业、医院……这也是灰家没想做绝,想做绝真会出大事的。
灰家示范了“上,访”的正确资势,大规模的玩暴力,甚至当众杀人最容易扑灭,像灰家这种才是打在了死穴上,却又巧妙的维护了“面子”。
官府跟灰家的谈判我没能参与,据说主导的是我四叔,他比我有能力,事情办得很圆满,首先他解释了其实没有禁令这回事,是网民搞出来的,官府没办法,只能等十年八年的大家都淡忘了,也就没事了。
后来又取销了注册妖制度,禁止试验制度,释放了被关押的妖什么的,灰家也保证了不会惹事不会闹事约束门下之类的。
类似的谈判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大家族们终于达到了目的,官府终于收获了他们最想要的平静。可其中付出的代价是血淋淋的……
我知道一切只是暂时的,庇护所在扩大,很多化形化了一半不人不妖的妖族选择了庇护所,很多对人类已经失望的妖也选择了庇护所。
第一场雪来临时,我坐在我家的客厅里喝着热呵呵吹着暖风看直播。
是的,还没到供暖期,我只能用暖风取暖。
有个“疯子”在网上直播说这世界上真的有妖……被围观群众当成精神病看待。我认出他就是东子,那个看见了狼妖的人。
他口齿不清,嘴角全是唾液,说得口沫横飞,得到的也直是调侃,从他的眼神看,他确实疯了。
人生观世界观一夜之间被颠覆,不疯才怪。
“叮铃……”门铃响起来之前,我都不知道我家有门铃……
我愣了一下去开了门,门外的人穿着黑风衣,肩上沾着雪,笑容却像春天般温暖——孔熙文。
“我要和你谈谈。”他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平稳期结束啦!下一章开始打鬼子打僵尸!
☆、第115章 要塞(一)
做为暖男类型的男神孔熙文很耐看; 他不是人形黄书郎那种帅得很有冲击力; 第一眼就会吸引人的目光的类型,而是越看越好看的类型; 再搭配他温暖的笑容,磁性十足的声音; 优雅的举止谈吐,当年被奉为男神名至实归; 今天的他脸色却有些不好看,脸上的笑也带着勉强,眼角眉梢都是疲惫,眼睛里甚至还有血丝,看我的时候像是迷路的小狗……
我的心颤了一下……到底是曾经喜欢过的人啊……
我下意识地看了眼在笼子里的黄书郎,他在孔熙文按门铃的时候就停止了打坐; 趴在狼皮垫子上目光灼灼地瞧着他,眼里分明有几分杀气。
大哥; 你之前还说孔熙文是不错的结婚对像呢; 眼神那么犀利干嘛?我用意识调戏黄书郎。
他身上有臭味。黄书郎回道。
“什么臭味啊?”
“他最近应该下过古墓。”
我心里切了一下,“考古的下过墓很奇怪吗?”简直让人无语了。
黄书郎没有回应我。
他……其实是喜欢我的,我没有自卑到傻的程度,这个傻瓜不知道我也喜欢他吗?
想到这里我莫名心虚了一下; 有种置身修罗场的感觉,前男友现男友什么的……
他换了鞋脱掉黑色大衣,我接了过来后很自然的掸了掸上面的雪挂到衣挂上。
孔熙文看着我,眼神更复杂了。
“你要喝点什么吗?”已经是前男友了; 拜托不要把事情搞复杂。
“有热水吗?我喉咙有些痒。”孔熙文说道。
“哦。”我从饮水机里倒了杯热水给他。
他捧着杯子坐在那里良久没有说话,气氛莫名的尴尬了起来……
“那个……你往那边挪挪,那边暖风足一些……”我没话找话。
“我在这里就行了。”孔熙文想来也有几分尴尬,他四下看看,“你没安空调吗?”
大哥,我没安空调的话客厅里那个硕大的立式机箱是家俱吗?“有空调,是买房的时候带的,已经有十年没人用过了,制冷还行,制热不行,反正快供暖了,暖风就够用了。”
“这样啊。”孔熙文也不是专门问空调的,他又看向黄书郎,“我听人说黄鼬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不准许私人养……也不太适合做庞物,你养的不错……”
“呵呵……”我干笑了两声,“他是我小的时候捡回来的幼崽,已经没有野外生存能力了,放生的话更残忍,他又很听话,就一直养着了。”
“是这样。”孔熙文喝了一口水,开门见山了“我听说了一件事。”
“呃?”他听说了什么?
“我听我爸说这世界不像想像中那么简单,过去很多被认为是封建迷信的东西,是真实且有依据的。”
孔熙文的家族可以说是显赫,他父亲兄弟四个,两个从政,一个经商一个做教育,孔熙文的父亲虽然是“教书匠”,该有的分红和消息渠道一点都不少。
因此他通过父亲知道一些□□非常正常。
“是吗?”我反问道。
“我听别人说过,你的奶奶是算命的,你也神神叨叨的……”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在孔熙文耳边说我坏话的何止一两个?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我占暖男的便宜,我跟他在一起高攀。
只不过他从来不会当我的面说都有什么人跟他说了些什么,这也是他暖的一面吧。
“嗯。”
“你是注册巫吗?”他小声问我。
他连注册巫都知道,“是。”我点了点头。
“你的能力是什么?”他的眼神忽然变了。
“言灵。”我很干脆地说道,“意志不坚定的人很容易被我说服。”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向后靠到沙发背上,苦笑了两声,“像我这样的孩子,从出生开始所有生活的轨迹都被规定好了,我爸妈看起来很民主,实际上也只不过是看起来民主罢了……”
这很正常,我要是有那样的社会地位、财富、家族资源,一样会给自己的儿女铺一条简便易行的高速铁路,过去有句广告语叫别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现实是有些孩子出生时的起跑线,是你一生努力也达不到的线点线。
“所以知道我上大学之后会出国渡金,回国之后从政或是做教育再从政。选择考古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任性,没想到我爸妈居然很支持。”他继续苦笑,“认识你的时候我很好奇,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呢?活得那么自我,那么无所顾及……”
自我?我所顾及?我居然是这样生活的吗?
“你从来不用考虑别人怎么看你,我行我素,自由自在……”孔熙文说罢又笑了起来,“我当时很羡慕你啊。”
我?我和孔熙文认识的时候是人生最低谷,失去奶奶的我感觉被全世界抛弃,当年就算世界在我眼前毁灭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当年我太小。”人太年轻,就不懂得这个社会圆滑的人才能活下去,谁也不理谁也不在乎?他肯定不知道我为了卖一套房子,会夸又胖又丑的男人是帅哥,会夸熊孩子活泼可爱,会注意他们一家相处的每一个细节,会在零下三十几度的天气站在外面等客户一个多小时。
人不为生存操心的时候,总会活得自我一些,当你步入社会,社会会狠狠的教训你。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尤其是后期,我已经改了很多了,比如学会微笑着跟他的朋友打招呼,会记住他朋友的名字,会记住他们的来历,喜好……
真好笑,我努力那么多想让自己配得上他,原来他喜欢的竟然是我最“不好”的一面。
“当年我跟我爸妈说我不想出国,他们认为是因为你的原因,其实不是,我想要知道我脱离了他们铺成的道路,会走到哪一步,可我心里又很害怕离开舒适区。”
所以——当我“劝服”他的时候,三言两语就把他劝了回去,他终究是个乖宝宝啊,跟我这个从来都不会听家长话的人,完全相反。
“你当年是不是使用了能力?”他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彩。
我知道他的想法,如果当初他是因为我使用了能力才收回叛逆的触角重新变回乖宝宝的话,对他来讲可能有某种意义。
“我使用了能力。”
孔熙文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果然……”
所以他是乖宝宝不是他的错,他不是没有冒险精神,他不是不独立自主,他和我之间负心的人是我。
我没有跟他解释,如果不是他意志不坚,如果不是他心里有离开我去美国的念头,以我当时的能力,是不可能劝服他跟我分手的。
好过一场,算了吧,一别两宽各自心安。
什么逆袭啊,什么打脸啊,不是我的风格,我也不需要逆袭谁更不需要打谁的脸。
他配不上你。黄书郎“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回答。
会有好男人的。黄书郎“说”道。
我知道,我会让我的曾孙等着你的。说完之后,全是落寞,仅仅是想到在我有生之年黄书郎都化不成人形,我跟他不会有开始不会有结局,我就心疼难忍。
“有件事,我想要拜托你。”孔熙文搓了搓手。
“客气了。”
“我回国之后师从马教授读博士,三天前他带领着一支中米倭联合考古队到海尔拉寻找关东军要塞……”
“等等……倭人掺和进要塞考古我勉强能理解,米国人跟着掺和进来干什么?”
“根据幸存者描述,海尔拉这处要塞很特别,修建要塞的主力不是农民,而是战俘,幸存者本人就亲眼见过很多美国人。”
“美国战俘为什么会在中国?”
孔熙文笑了,“别说是你,当初我有几个同学都问过,太平洋战争暴发后,米军兵败如山倒,在菲律宾八万大军被俘,其中四万人在押解的过程中遇害,巴丹死亡行军被称为倭军三大屠杀案其中之一。为了方便管理,人手已经严重不足的日本把部分美军战俘转移到东北关押。”
“原来还有这段。”
“米国人在倭人手里也是吃过大亏的,当初的战俘存活率极低,受尽虐待,倭人战败前还曾大规模的屠杀过战俘,只不过为了友好什么的,就是在米国知道这段历史的人也不多。这次联合考察团的美方投资人,曾祖父就是一位失踪的战俘,根据记录他最后的下落很可能在海尔拉。”
“明白了。”
“就在昨天,我的导师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当地有一个很有名的‘先生’拦住了他们,让他们不要去那一片考察,我导师以为他是想要钱并没有理会他,可当地人很相信那个人,连当地政府也因为那个人的原因对我导师态度冷淡不同意派人跟随他们一起进山。本来他们对这个项目很积极,认为可以开发成旅游项目和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能让官员连“政绩”都不要,“海外影响”都不管,这位“先生”的能量很大,这个所谓的要塞考察,危险啊——当然了,根据电影定律,作死配角是一定会作死的,他们肯定会不听劝告偷偷进山的。
“考察团决定自行进山,他跟我约定每隔一小时通话一次,但从今天凌晨五点钟开始,我们就失去了联系。”
“也许是他睡过头了。”我轻描淡写地说道。
“现在是下午两点钟,他的电话始终打不通。我把情况跟我爸说了,他说我导师太固执了,不应该冒险进山,他会找一些注册巫帮忙进山寻找,于是我就想到了你。”
“按规矩,如果你父亲找了注册巫的话,我不方便掺和进来。”这件事给我一种不祥的感觉,经过了狼族一役,我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事上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我只相信你。”孔熙文很坚定地说道,“你可以找你相信的人来帮你,但是你必须参与进来,毕竟你们这一行也是龙蛇混杂……我会劝服我爸爸放弃他找的人,让你主导。”
“我找不来朋友帮忙。”然后我为了一件我根本不想伸手的事得罪一票人?“我这个人人缘很不好。”
孔熙文见我坚决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