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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很疲惫,可是三个人还是集中精神,努力配合着,高效率地捕捉鲑鱼。
直到岸上放了三个装满鱼的袋子,易弦才说,“休息一会儿吧。”
三人在岸边坐下,都喘着气。
何田拿出保温水壶,给每人倒一杯热腾腾的红糖姜茶。
喝茶的时候她握一握易弦的手,他的手心还是暖暖的,她这才放心。
用整张的野猪皮做的裤子看来还是有点用的。
裤子做好后,何田还特意在内外都涂了鱼胶,再阴干,搞得这裤子硬邦邦的,像是没硝制过的皮子,易弦开玩笑说,这裤子摆在地上自己都能站起来。
丑是丑了点,可是能防水啊。
何田还想过用厚实的油布做防水裤,可是再厚实的油布也毕竟是布,进到水中后,柔软布就会被水流冲的贴在腿上,虽然是防水了,可是还是冷啊。
经过特殊处理,硬得像厚纸板一样的野猪皮裤子进到河里能稍微好一些。
然后里面再穿上一层用薄油布和羽绒做的裤子,那就更暖和了。
不过,易弦坚决不穿什么羽绒裤子,他指指大腿根,“我不嫌扎啊?”
“那就里面再穿一条裤子嘛!”何田帮他想对策。
“穿那么多,我还得在河里走呢!太费劲了。”易弦还是不乐意。
最后,还是只在外裤外面多穿了条野猪皮裤。
察普弟对这个野猪皮裤可就很满意了。他们家的秋冬衣服,所用的皮子大多是两面光的野猪皮。
这裤子本来是何田给自己做的,决定他要参与捕鲑鱼之后她把裤子改长了点,给他了。
三个人休息了一会儿,喝了红糖姜茶,再吃一片厚厚的涂了羊奶黄油的杏肉干核桃仁面包,趁着全身热乎乎的,溪流中拦网前的鱼群又多了,赶快再捕捞一波。
快到中午时,小麦和大米像是闻到了什么气味,显得很警惕,何田赶紧叫河里的两个人,“走吧。恐怕有熊。”她已经端起了槍。
河流两边的树林里光线幽暗,树枝上,石头上,全是青苔。即使用了瞄准镜,何田依然无法判断威胁藏在何处。
如果这时候有熊从树林中冲出来,站在河中的易弦他们是毫无抵抗能力的。
虽然看不到熊的踪影,何田认为他们最好相信嗅觉比他们灵敏得多的小麦和大米,趁着熊还没现身时赶快撤离。不然,等它真的出现了,很可能就离他们太近了。
易弦赶快和察普弟上了岸,网兜里的鱼也不要了,提上地上的布袋,放在大米背的筐子里,抓起槍,谨慎而迅速地离开。
回到营地,他们大吃一惊。
在他们捕鱼的时候,显然有不速之客来过这里。
扎好的帐篷全都给踩平了,做饭的铁锅水桶东倒西歪,吊着食物的那棵大树上还有抓痕,篝火堆的灰烬上留着这位不速之客的清晰脚印:一只熊。
何田蹲在脚印旁边,把自己的手掌放在脚印上比了比。
脚印比她的手掌大了近一倍。
这说明,脚印的主人,很可能是一头成年的公熊,身长两米以上,甚至可能达到三米,重量可以达到三四百公斤。
她站起来,当机立断,“我们走吧。现在就回家。”
“啊?”察普弟看看装鱼的袋子,有点不甘心。
他们一上午就抓了六袋子的鱼呢,现在拦网那儿还有好多鱼,这……就走了?
他犹豫着,“我们,就不能换个地方?这附近没有别的抓鱼的地方了么?”
易弦也有些犹豫,他看着何田。
何田皱眉,“有是有的。可是……我有种感觉,这头熊跟上我们了。它先发现了营地,或者是昨天晚上就发现了,可是它有些怕火,等到了早上才来。然后,它跟着我们的气味,到了我们刚才捕鱼的地方。”
她这话,让察普弟寒毛直竖。
三个人中,只有何田有过和熊搏斗的经验,察普弟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听她的。
可他又一想,何田,该不会是被熊破了胆吧?
他们可都带着槍呢,而且,可不是什么土槍,是有瞄准镜的高级货。
察普弟再想一想,“就算现在走,那抓到的鱼怎么办?”鱼离开水,很快就会死,不把鱼腹剖开取出内脏还有鱼鳃,鱼肉很快会腐臭。
易弦这时不再犹豫了,“先在袋子里装点水,出了这片林子再剥。”
他说完,就开始收拾地上的帐篷。
察普弟叹口气,突然来了股勇气,“你们先收拾着,我跑到河边再看一次。不看我不甘心。”说着他抱着槍就跑了。
何田气得想抽他,追上去,“你回来!”
易弦拉住她,在察普弟身后喊,“我们收拾完就走。到时你不回来就自己一个人呆着吧。”
察普弟的步伐缓了一下,又跑得更快了,“我就看一眼就回来!不然我没法跟我哥交待。”
何田骂道,“笨猪。”
骂归骂,收拾好了行李,何田和易弦还是不停朝林子里看,希望察普弟赶快回来。
他们把本来准备用来腌鱼排的铁桶都灌上水放在大米驮的篮子里,再把几袋鱼挤在上面,最上面的袋子里的鱼根本就碰不到水,乱跳乱挣扎,掉在地上两次。
何田看得心烦意乱,想干脆拿木棍把袋子里的鱼都敲死算了,这时,察普弟跑回来了,他面如土色,张开双臂比着,“这、这么大!一头棕熊!快走!快走!”
确定了威胁存在,几个人速度极快地穿出了林子。
一路不停,直到来到一块较为空旷的小溪边,才不得不停下休息。
察普弟惊魂未定,喘着粗气,“我都没敢走近。那头熊真大!真大!”他跑出去不远就后悔了,可是这时候再往回跑,那也太怂了吧?他正进退两难呢,就看到溪水中站着一头大熊,从头到尾大约有三米长了,扒翻了拦网,正在那儿嚼鲑鱼呢。
大概是进食中的熊没发现他,察普弟走运地飞跑回来,毫发无伤。
三人从一大早醒来就在捕鱼,又在紧张和恐惧中飞奔了很久,别说午饭了,都没停下来吃干粮,这时真的是精疲力尽,干脆就在小溪边休息得久一点,吃吃饭,再把已经死得七七八八的鱼一一给洗剥了,切下鱼排。
何田把几个鲑鱼的鱼头刮掉细鳞,放在锅里,再加两个香菇一点盐,煮了一锅鱼头汤,一人一碗,配着发面饼吃。‘
鱼一剥好,重量就轻了很多。何田也顾不得调制腌鱼排的秘制水了,鱼排一层一层撒上粗盐放好,赶快趁着天还没黑,快走。
察普弟本以为今晚会住在这里呢,但是何田告诉他,这里还没走出熊的地盘,随时还会再碰到熊。最好是赶到中途中那条河边,过了河,才算安全了。
三人一犬一鹿继续飞奔,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河边,过了河。
察普弟坐在地上,捶捶酸痛的双腿,心中感叹,鲑鱼排虽然好吃,可是这也太冒险,太费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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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祝大家用餐愉快。
第127章 荷花酥
隔天回到了家; 察普哥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正在喂鸡鸭呢,听见动静跑出来; 还没问呢,他兄弟就跟他讲起他们遇见三米长的大熊的事儿。
最可怕的是,这熊都快成精了; 一直窥视着他们; 第二天先到营地扒翻了帐篷,然后还偷偷跟着他们!没准头天晚上就在不远处偷偷看着他们呢。幸好三个人轮流添柴了,营地篝火一夜没灭; 不然睡得迷迷糊糊就给熊咬掉脑袋了。
察普哥听着都觉得后怕。
两家平分了鱼排,察普兄弟欢欢喜喜地回家了,临走前察普哥还对何田易弦千恩万谢,鱼打得不算多; 但是总算有惊无险把他兄弟囫囵带回来了。
带回家的鱼排只是用粗盐腌着,要想做出味道好的鱼排,可得赶快动手; 这次有了大厨房,做起来可比以前方便得多了。
何田易弦搬出几个木桶,桶里加上山涧中提来的泉水; 再加上盐、砂糖、花椒粉,还有何田的秘方; 搅拌均匀,在把鱼排放进去; 密封放置一昼夜,一部分沥干水分熏制,做成熏鱼排,另一部分连着水装进罐头瓶中,放在地窖里。
鱼排处理完毕,秋收就要开始了。
今年夏季一直没怎么下大雨,可以算是风调雨顺,各种蔬菜瓜果都长得很好。
尤其是南瓜。
今年种的南瓜,在初夏时就开始为大家提供食物了,南瓜花,嫩南瓜,都能当菜吃,南瓜稍老一些,用来炖汤、焖米饭,或是蒸熟了之后揉和面粉,做成各种面点。
从初夏算起,这几棵南瓜秧一共长了上百个瓜。
这时瓜秧上还结着十几二十个瓜,何田打算留下最大的几个,让它们长大长老,在霜降时再摘下来,放着当过冬粮,其他的小南瓜,赶快再摘一批,切成片,晒干做干菜。
这时大温室里还没种上蔬菜,这里没有风吹雨淋,虫鸟也无法进来偷吃,成了最佳的做干菜的地点。
除了嫩南瓜,豌豆、黄豆、辣椒、茄子、洋葱、蒜、小番茄,还有紫薯、土豆、萝卜等等,也尽可以放在温室晾晒。晒干了之后的蔬菜瓜果干都干干净净的,不用再怎么整理,就能收藏起来了。
何田打算,等苹果、柿子收获了,也放在温室里晾晒。
他们回到家之后,接连几天的主要活动范围都在温室里。他们一边晾着冬储干菜,一边在苗圃中播种。去捕鲑鱼前,何田挑选了一些种子进行育苗,这几天,已经陆续有小苗可以种下了。
趁着此时阳光还好,日照时间充分,他们得赶快分苗、移栽,再把一部分已经长得很好的蔬菜植株移到温室的新苗圃中。
不知道冬季真正来临时新温室里的气温能够维持到多少度,但是目前,如果一昼夜不打开前后的门通风,温室里温度能超过三十度。
太热太冷都不利于植物生长,为了便于监控温室的温度,何田在温室中央的小径边竖起一根木柱,把今年春天买来的温度计安在上面,还做了一个湿度计,也挂在上面。
温室前后门都打开,房顶也摇起来一些,让冷空气进来。
温室中的新苗种下一周后,小米也成熟了。
何田起初还想用传统的方法弯着腰收割,但是一看易弦拿着动力锯改装的割草机刷刷刷地一会儿工夫都快从地的另一端头走到她面前了,叹口气,捶捶酸痛的腰背,也拿起了割草机。
有了柴油做动力的割草机,何田种的这块小米地,一会儿就收割完了。
小米收割完,打谷,脱壳等等程序都可以用半自动机器完成,当然,是以大米作为动力的。
刚收完小米,秋天就悄悄来了。
第一场秋雨来得无声无息。
快到清晨时,何田恍惚间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睁开眼睛,伸手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还没找到衣服,手臂又被易弦拉进被子里。
他伏在她身后,把脸贴在她头颈之间轻轻蹭,轻声问她,“你要去哪儿?”
“下雨了。我想出去看看。”
“看什么呀,小米都收了,菜园里也没剩几颗菜了。”易弦说着半撑着身子,也伸手摸索,“你累不累?再睡一会儿?”
这一睡就睡到了快中午。
何田再睁开眼睛,天光已经大亮,隔着压花纸墙,光线倒不刺眼,一时分辨不出是天还阴着,还是其实她醒得并不太迟。
她揉揉眼睛,翻个身,易弦推开纸门进来了。
两人半躺着说了会儿闲话,才开始这天的工作。
吃完早餐,易弦赶着大米,把小米地给好好犁一犁,那些还留在地里的小米叶秆都是上好的饲料,抖掉泥土,扎成一捆一捆挂在架子上晒干,干了之后就能收紧干草窝棚中。
地犁完了,再撒上秋肥,重新翻一遍,覆盖一层土壤。
冬天的雪会给土地盖上厚厚的棉被,来年开春,土地就又肥沃又湿润。
菜园里的土豆、萝卜、红薯、紫薯也可以全刨出来了。胡萝卜倒是可以再等等,第一次霜冻之后再挖出来。
土豆按大小分拣好,选出最优秀的妥善保存在地窖里,准备作为明年的块茎。不完整的,挖出时被铲子割伤的,通通扔进一个大藤筐里,抬到山涧中,让水流冲洗。
红薯和紫薯也一样处理。
吃过午饭后,太阳出来了,金光照在树林中,许多叶片在不知什么时候已悄然变成了青黄色,金黄色,橘红色,棕红色。
何田和易弦把洗净的土豆红薯提出来,放在给帮工们开饭的棚子下,两人对坐在桌前,何田给土豆们削皮,易弦把土豆切成块。
切好的土豆倒进大搅碎机里,给大米一根小胡萝卜,让它拉着横杆不停打转,往搅碎机里加上水,搅碎的土豆就渗出白浆,流进接在机器下面的木桶里。
含有丰富淀粉的白浆静置过滤之后,就能进一步制作各种土豆粉条粉丝了。
红薯如法炮制。
紫薯是今年收获的新品种,甜味并不会比何田一直种的红心红薯甜,只是颜色特别。
因为种的不多,何田没舍得用来做淀粉。
他们在室外的大灶升起火,压粉条机架在锅上,锅里煮着沸水,一团团雪白的淀粉团挨个挤压成粉丝,纷纷落入锅中,稍微一煮,捞起来,挂在架子上放在太阳地晾干。
这场秋雨过后,啾啾唧唧的虫子渐渐销声匿迹,林子里似乎一下安静了很多。
今年的秋收,多了一样要收获的食物——莲子。
何田和易弦划着船,到下游的支流河道和池塘采集莲蓬。
夏季时碧绿的荷叶也像林中其他叶子一样,黄多绿少,仿佛林子中的秋意渲染到了河道中。
不过,莲蓬还是亭亭玉立,如同一支支青碧色的簪子,倒插于水中。
何田今年夏天才尝到新鲜的莲子。怪不得易弦一直念叨莲子羹呢,莲子的味道原来是这么清甜的。
鲜莲子如玉珠一样可爱,中间有一道碧绿的莲子心,把它□□,晒干之后也可以当茶,不过,味道很苦。
晒干的莲子能存放很久,泡发之后和红枣一起煮了,粉粉糯糯,何田觉得这口感倒和煮熟的栗子有点像。
莲子小火煮烂后,可以像豆沙那样炮制成莲蓉,用来当甜点的馅料。
第一锅莲蓉一做好,易弦就迫不及待地要一展身手了。
他要做一道自己从前很喜欢的点心给何田显摆显摆。
为了取得最佳效果,他还专门让何田榨了些甜菜根的汁,当做天然的食品染色剂。
他做了油皮和水油皮,油皮用猪油和面粉揉好,水油皮除了猪油还加了水,不过,易弦一滴水没用,全用甜菜汁揉面,甜菜根的汁是深紫红色,揉和面团后颜色稍微浅了点,像是玫瑰花的颜色。
几番揉捏,再耐心静置松弛之后,分成若干个小份,擀成薄皮,油皮和水油皮相间,一层一层摞起来,放上四层,揉成圆球,这个圆球的颜色就更浅了一点,不过,和荷花的粉红色还差得很远。
在小圆球正中捏出个坑,放进去莲蓉,当然也少不了一小粒咸蛋黄。
最后,在小圆球上用刀子划上三道,圆球表皮就被划成六等份。
包好馅儿的小圆球再次松弛之后,易弦升起油锅,在油六七成热时,把小圆球挨个放进去。
何田看到这儿,十分捧场地“哇”了一声,只见油锅里的小圆球一个接一个沿着刀痕绽开,变成了六个瓣的小荷花,仿佛夏日清晨泛舟河上,在第一缕阳光投在水面时,一众荷花竞相开放的情景。
炸到“花瓣”层层绽开,易弦用笊篱把一朵朵小荷花捞出来,放在盘中沥干油。
他对何田微笑,“这,就是荷花酥。”
炸好的荷花酥形神皆备,用甜菜根的汁和好的面团在没下锅之前还是紫红色,下锅一炸,加热之后颜色褪了,变成淡淡的,带点黄晕的浅红,反而更像荷花了,花心里绽开的画龙点睛的一点点黄色,则是咸蛋黄。
“这么漂亮,我都不舍得吃了!”何田小心地捧起一朵小荷花端详,虽然已经很小心了,还是有酥皮被碰了下来。
易弦可就没那么客气了,他咔嚓咬掉一个花瓣,嚼了嚼,对这个口感比较满意,“还真是挺酥的。”
这可是道颜值极高,热量也极高的甜点。
但是真好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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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到了第三个秋天了。
今天也祝大家用餐愉快。
第128章 月饼
刚收完了小米土豆; 就接连下了两场雨。
雨还没停; 他们就赶紧摘了苹果。
今年的苹果比去年减产了大约五十个。
平均个头也稍小一些。但是甜度似乎更高。不知道是不是和秋季气温骤降有关。
这两场秋雨来势汹汹,从山顶带来了很多的泥沙石子; 枯枝腐叶,山涧中的水涨得高高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