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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红衣越发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她也在思考,所谓师徒缘分在大劫后才显像,这应该就代表公输弈至少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可是,君不负却又说那个劫难乃是死劫。
桑红衣有些急。
虽说公输弈和她还不是师徒,见面还骂了自己一句。但她就是如此,面对早晚都会是师徒的结局,她的护短属性就已经开启了。
“糟了,可能还是没赶上。”此时的夏凡,眼睛依旧亮晶晶的,但却透着严肃。
“夏师兄你感觉到了什么?”桑红衣问道。
“我们闲云宫的功法你也应该有所耳闻。我们可以操纵天空中的云,来感知很远之外发生了什么。只要有云,哪怕是乌云也无妨,若是遇到万里无云的天气,那就没办法了。”夏凡解释道:“我感应到不远处,那里有浓烟滚滚。”
“浓烟?”君不负的心猛的一跳,某种未来跃然眼前。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师徒之缘在大劫之后的意思吗?”君不负皱眉,随即叹息。
“我们走吧,再晚……也改变不了这些命运了。”君不负摇头。他的能力还不够,做不到凭空的逆天改命,暂时还只是以预测为先。
公输弈的命运已经注定,所以他才有此一言。
桑红衣心中一沉,却也没有说什么。
果真没走多久,就见不远处的天空中浓烟滚滚,鸟兽飞散,惨叫声不绝于耳。
但是,这种惨叫声却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反倒像是厉鬼的嘶吼一般,叫人极不舒服。
走上前去,能隐约看到一个小村庄,村庄已经被火海淹没,看不清原来的样子。
村庄之中,一些飘忽的影子来回的游荡,每一道影子都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异常的刺耳。但桑红衣却皱起了眉头。
“这些影子是……?”陆以不知所以。
人死之后是有魂魄的,但是,马上死去的人魂魄是不会立即离体的,即便离体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见的。它们几乎呈透明状,与周围的景色融于一体,除非遇见道士和尚一类的人可以轻易看到魂魄之外,哪怕是修仙者,没有修炼特别的功法也难以做到。
但是,此刻他们却切切实实的看到了这些影子。
他们不是透明色的,而是几乎呈黑色,在橘红色的火海之中也格外的显眼。
“怨灵体。”君不负脸色很差。
将一些纯净的魂魄变成怨灵体需要很多条件,也就是说,本身这座村庄的火海绝不可能是意外,必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将人的魂魄炼成怨灵体的作用,一般是用来修炼邪功,当然也可能拥有别的用处,但如果没有人为的布置,是不可能产生怨灵体的。
“少女,那村子周围被布下了九阴散阳大阵,阵内还放了吸收怨力的邪器。这邪器,品质虽不如吞天塔,但是所为的恶事却是吞天塔的数倍。”万物之书为桑红衣解释了这村里为何会有怨灵体的原因,一切都在这座九阴散阳大阵之上。
“能不能感应到公输弈的存在?”桑红衣的脸色很难看。
无论是因为什么,哪怕就不是为了公输弈,摧毁一个村子,杀死村民,还用九阴散阳大阵将村民的魂魄全都变成怨灵体,这个布阵之人的邪恶用心,足以死上千遍万遍。
“这也太过分了。修士杀人乃是常事,但也该有度有规矩,原本就不该轻易对凡人动手,更遑论屠村这种事。”陆以的脸上全是愤怒。
“怨灵体只有凡人才能炼成,修仙者的魂魄充满了灵气,所以根本无法被炼制成怨灵体,也就是说,这个人需要怨灵体的时候,就只能猎杀凡人。”夏凡眼中也充满了怒火。
这个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等等!那个人是……门雪?”陆以突然惊叫,指着不远处一个红衣女子道。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有个女子站在大阵前,红衣红裙,与之前门雪所穿着的那套衣裳一般无二。
“难道这件事是她做的?”夏凡皱着眉,愤怒无比。
“她的对面好像还有人。”君不负摇摇头,他实在是不愿意承认天师府里出现了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人。
桑红衣眼一眯,周身杀气四溢。以她的锐利目光自然能看清楚远方的情况。
那个身着红衣的是门雪不假,可她对面的那个人,很眼熟。
“走吧,先下去看看,如果此事真与门雪有关,即便她是我天师府的人,也绝不能姑息!”君不负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很显然,他已经十分愤怒了。
“最好不是她,否则我一定亲手杀了她!”夏凡对门雪的厌恶是源于骨子里的。
此时和门雪面对面的人看了眼前方,自然立刻就看到了君不负等人,她笑着道:“有人来了,你说他们是来找你的?还是来找我的?”
门雪咬着牙,眼中全是冷漠与怨恨,她手中还有着一个面目全非的小小尸体,此刻已经没气了。
桑红衣等人近了前,第一眼便看到了门雪手中那具尸体,她的杀气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这不就是……”夏凡瞪着眼睛,神情却有些难过,之前还横冲直撞的冲过来的孩子,现在却已经成了一堆烂肉。
桑红衣从门雪手中夺过公输弈的尸体,人无声的沉默着。她的沉默带给人的那种压力,让人觉得窒息。
“桑师妹,节哀。”夏凡想要安危桑红衣,却不知该说什么。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至少在这具小小的尸身面前,他无话可说。
桑红衣将尸体交给夏凡看着,她却走上前去,道:“谁做的?”
所有人都不说话。
“是你做的?”桑红衣斜着眼看了门雪一眼。这一眼,如同一根利刺,刺进了门雪的心。
“我说不是,你信吗?”门雪面无表情道。
“为什么要信?这件事本来就是她做的,本公主来的时候,这里已经一片火海,真是不敢置信,世上竟有如此恶毒之人!”门雪对面的女子却首先开口了,一开口就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推给了门雪。
言语真诚,神情悲恸,仿佛她在为这些枉死的人们哀悼着,难过着,那神情好似仙女一般,让人看了不由得静下心来。
“我没有杀人。”门雪觉得自己的话显得苍白而又无力。
虽然桑红衣这些人是自己的同门,但是他们所有人都厌恶自己,自己一路上也总是与他们为敌,所以真到了此刻百口莫辩,她早有觉悟,却依旧觉得有些难过。
她确实没有杀人。
她来的时候,对面这个自称公主的女人已经在这里了,那时候,村庄已经满布火海,村庄里的人们惨叫声不绝于耳。他们喊着救命,拼了命的朝着村外冲过来,但却被隔绝在一座大阵之中,无法离开村子半步。
唯独有一个孩子,他冲了出来,一次又一次的对对面的女人发起攻击,但可惜,他只是普通人,不是修仙者,根本无法对这个女人造成任何一点的伤害。
到她到了跟前想要阻止的时候,一切都已来不及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因为她的目的本就不纯。
她是来抢桑红衣的徒弟的。
桑红衣和夏凡去青楼的路上撞上的这个孩子,其实那时候她就一直悄悄的跟在身后,亲眼见到了桑红衣那兴奋的想要收徒的模样。
她想,桑红衣看中的徒弟,一定是特别优秀的。所以那一日,她没有跟着桑红衣去青楼,却跟着这孩子来到了此处。
她一直在关注这孩子,所以没有现身,只是默默的观察着他究竟哪里有着让桑红衣都忍不住想要收徒的天赋,却一无所获。
她有些犹豫,猜测着这孩子是不是桑红衣给她下了个套,明知道她在身后跟着,随便找个没有天资的孩子来糊弄她,引诱她收这孩子为徒,然后再跳出来说这孩子根本不是修仙的料,无情的嘲笑她眼光不佳什么的。
可以说,门雪已经将桑红衣想的很坏很坏了,这也是她没有冲上去直接收徒的原因。
以门雪大圣境中期的修为,若是表明身份,以公输弈对于修仙的渴望,他可能毫不犹豫就拜师了,那时候,桑红衣就真的是被门雪给截胡了。
修仙界也有修仙界的规矩,真正的弟子是不能随意抢夺的,挖人墙角这种事是要被世人唾骂的。
门雪若收了公输弈,那是因为桑红衣还没有收公输弈为徒,所以不算什么。可若是门雪收了公输弈为徒之后又被桑红衣挖了墙角,这就是桑红衣的问题了。
而且,桑红衣也不屑于这么做。
这天底下,别的东西没有,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即便是天赋好的不是烂大街的大白菜,但也不可能真的万年难遇一个,所以桑红衣不会为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弟子而做出这种事,即便遗憾也只能放手了。
门雪来这里的目的不纯不假,但她确实没想过要害人。
她只是暗中观察着这个孩子,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过,因为没有收获,当晚她就回去了。反正也知道这孩子住在哪里,她打算第二日再来观察观察,谁知一来就见到了这样的景象。
“你看这孩子的尸首,何等的凄惨,连面目都难辨了。此人丧心病狂,不惜屠杀全村的人炼制怨灵体,莫非你们要包庇她吗?”对面的女子表现的很难过又很强硬道:“若是你们心存包庇,本公主总要为这一村子的冤魂讨个公道的!别忘了,这里,还是我大临朝!”
“你胡说!这些人明明就是你杀的!你也知这是大临朝,你既自称公主,又何以如此对待你的子民?”门雪气的脸都绿了,这个什么狗屁的公主睁着眼睛说瞎话,将一切的罪孽都推到她身上,偏偏她和桑红衣他们关系恶劣,恐怕说了实话她们也不会相信。
而对面这个什么公主,她的表情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若不是她亲眼所见,连她自己恐怕都会被这表情所迷惑。
桑红衣淡淡的看了那公主一眼,随即道:“若真查出凶手的身份,你要如何处置她?如何替你的子民讨回公道?”
那公主愣了一愣,也是看出了新来的这几个人与她对面那个红衣服的女人不是太友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道:“我会将她丢进火海之中,给这些村民陪葬!”
公主说的义正言辞。这种事说出去总归是不好听的,若是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恐怕她就要倒霉了。
好在父皇正在闭关突破,暂时不可能知道这里的事情。等她将后续处理干净了,事情的真相也就会隐藏在迷雾之中,再也无法探寻了。
“好,那就这么做吧。”桑红衣的神情很冷淡,门雪见她这样说,立刻做出了防备的姿态,准备离的桑红衣远一些。
桑红衣猝不及防就出手了,只是她不是朝着门雪出手,而是对着那公主,一出手就是杀招。
公主的表情确实很有欺骗性,哪怕是门雪这个亲眼所见的人,都有一种想要相信她的冲动。
桑红衣差一点就信了。
拥有一张如此纯净面孔的人,怎会做下这等恶事?
但是,她没有瞒过桑红衣的眼睛。
如果那一日,她没有见到这位公主大喊着‘贱婢,让开’然后一鞭子抽过来的恶毒模样的话,她的神情确实还算是有点欺骗性。
可惜,桑红衣对这个狗屁公主不顺眼很久了。若不是她那一鞭子,她就不会让公输弈跑了,今日公输弈也不会惨遭毒手。
所以,这个狗屁公主,她该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十八炼狱阵
间桑红衣一拳打到了那公主的肩膀,公主脸上的震惊之色还定格在那一瞬间。
可能她对自己很自信,那么自然的脸色,那么自然的感情流露,欺骗两个自诩正义的路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再兼之那个正义路人还与某个嫌疑人之间有嫌隙,她只要多说几句,演演戏,就能将人耍的团团转,明明是她害了人,还能让别人给她背黑锅,完了可能还能收获几个无知的目击证人。
她想的很好,对面的红衣女人脸上都写满了绝望,赶来的正义路人一个个悲愤不已,眼见着她所希望的局面就要达成了,谁知道对方就毫不犹豫的出手了,还一出手就是杀招。
若非她刚刚躲得快,这一拳就不是打她的肩膀,而是直接朝着她的心脏而去了。
“你这是做什么?不去找真凶反倒要包庇于她杀人灭口吗?”公主如此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也一点没停,疯狂的就要对桑红衣展开反扑。
“她是我的同门,我不相信她难道要相信你?”桑红衣冷笑着躲过公主的一击,反手就是一掌。
原本还防备着桑红衣出手的门雪突然一怔,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她是我的同门,我不相信她难道要相信你?’
这句话给了门雪很大的震撼,她明明知道桑红衣可能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也可能只是为了动摇那个狗屁公主,这句话中所包含的可能并不存在对她的信任,甚至于她对她依旧是厌恶的。
但是,她还是鼻子发酸,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又被她生生憋了回去。
她从来没有听人这么说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无论是外人,还是同门,给她的全都是厌恶嘲讽的目光以及看到病毒一般的避之不及与落荒而逃。
她知道自己的毛病,离不开男人却又无法专一,嫉妒心重还喜欢牵连无辜。可是没有办法,哪怕事后反省过了,真到了事情来临时,她依旧控制不住自己。
她和桑红衣的关系就是因此而冷淡的。
她甚至以为桑红衣会不相信她的话,信了对方无辜的面孔将这一切的罪名推到她身上将她斩杀。
她甚至想过桑红衣明明看出了对方才是凶手,但因为与自己不睦,所以干脆顺水推舟的杀了自己,不仅除掉了一个眼中钉肉中刺,还光明正大的说自己是个邪修,拿凡人炼制怨灵体,到时候即便闹到府主那里,有君不负、陆以和夏凡的证明,那谁也不会再为自己讨回公道了。
但桑红衣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就对公主出手了。
不仅仅是公主没有反应过来,就是她自己也一样。
当她对情况的了解与掌握重新回到身体的时候,听到的就是那句‘她是我的同门,我不信她难道信你?’。
她是真的被这句话给感动了,哪怕一开始桑红衣就没有给它赋予感动的意义,哪怕只是她自己在这里瞎感动,但是这种感觉,真的是久违的舒畅。比起被人厌恶,被人辱骂,被人嘲讽,被人当做毒药一般的避开,只是这短短一句话,寥寥几个字,却如同是救赎。
然后,她开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桑红衣了。
明明是她先找的茬儿,但是‘交流’的过程中她没占过一丁点的便宜,不是被桑红衣骂的哑口无言,就是差点被她的武力强力镇压,这种感觉很不舒服,继而让她原来越恨越来越恨,恨不得制造个诅咒小人,每天八百遍的扎死桑红衣这个小贱人。
但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那些恨都没有了,反而还多了一点点愧疚。
她惊觉这有些不像是自己了,但这种感觉她又不排斥,反而有些喜欢。
被人认同,被人夸赞,被人喜爱,原来是这么好的事情吗?为什么从前她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
可能只有经历了漫长的被人厌恶的时光,才能体会到被人喜欢的幸福。
于是,门雪又发愁了。
她的名声,在外头还好,毕竟天才多,不一定有很多人知道她,可在宗门里……
想想都让人绝望。
“同门又如何?同门就不能杀人放火吗?我见你与她关系并不融洽,为何就不信本公主的话?这些人真的是她杀的!”公主还想狡辩两句。单单面对一个桑红衣她倒不怕,可这里毕竟不止一个桑红衣,如果这些人同时出手,她根本不可能是对手。这也是她为什么要与桑红衣多费唇舌的原因。
因为自己做的这件事,在正道人的眼中绝对是无法原谅的,所以她连个丫鬟都没带。
她倒不是怕了,以她大圣境巅峰的修为,与这群人中最强大的也可一战,但是,如果对方不要脸的一同出手,吃亏的绝对会是她。
“就算是她杀的,我也先弄死你!”桑红衣冷着声,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把剑。
这把剑叫绝色,就是刚才掏出来之前桑红衣临时给起的名字,下次可能忘记了还会换,但是怎么也比XX剑多少多少号这种名字要好听的多。
这就是她从炼器城买下的三把剑之一,算是三把之中最差的那把,用来对付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公主已经足够了。
“为什么?”公主觉得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多好的报仇机会,趁机先弄死不喜欢的人不是更好?
“看你不顺眼行不行?”桑红衣一道剑气划过,擦着公主的脸消失在视线之中。
脸上的一道血痕,落地的几缕发丝让公主意识到桑红衣是动真格的,于是也收起了轻视的心态,手中突然多了条鞭子,啪啪的抽打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道:“这是你逼本公主的。贱婢,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