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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十字星倒是知道一点关于乔诺克拉特的事情,他还知道安默拉藏了个小圣子,估计是用来对付黑暗圣殿的后手。
“我这边接管了奥尔汀顿小姐的温室,重新找出一个具有她和王室血统的孩子很容易。”罗德尼平静地道出解决方案,“我们可以抢一个先机,让皇帝陛下先立王储,时间在三个月内。”
他一结束,等了半天的索萨克立刻开口了:“所有知道我身份的主教都被她派人杀死了,也就是说,我在奥兰其实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教宗。而且她对我没什么防备……毕竟我不太起眼,所以我这边不需要任何准备,立刻就能开始。”
他洋洋得意地看了看众人,脸上写着“我能回去了吗?”几个大字。
南十字星对他的得意视而不见:“既然你这么闲,那我就交给你一个任务吧。”
索萨克的脸立刻垮下去。
“你知道圣剑对吧?”南十字星问。
索萨克立马生气了:“我当假教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常识还是懂的。圣剑不就是曙光的武器吗?”
“那么你知道怎么剥离神圣烙印吗?”
南十字星的问题不光把索萨克问住了,还把其他两个人给问住了。
“神圣烙印可以剥离?”罗萨有点不太相信。
南十字星耐心地解释:“当初约书亚就是剥离了悬顶之剑的神圣烙印,然后将莲恩变成战争圣剑的。我怀疑教廷里有这样欺骗神的旨意的方法,如果可以找到这个方法,那么对我们威胁最大的三柄圣剑……”
“将不复存在……”罗德尼眼里闪出一点希望的光芒。
索萨克满脸震惊地看着南十字星,心想这家伙的情报能力果然也是首屈一指的,他在教廷这么多年也没人提过这种密闻……
他为难地说:“约书亚都在她手里,我从哪儿给你搞剥离烙印的法子?”
“约书亚杀死悬顶之剑的时候才多大?我不信他可以一个人做到这种事情,教廷内一定有他的帮手。”南十字星冷笑一声,看起来对约书亚好感也欠佳。
罗萨提醒道:“多半就是那个修道院院长,抚养他长大的阿伯特。现在阿伯特死了,你借教宗这个身份,去修道院找一找,看看有没有线索。”
索萨克点点头,其实之前教宗经常去修道院找阿伯特做忏罪祷告,他现在去也不怎么突兀。
“万一没有呢?”他忍不住问。
罗萨见他这副畏首畏尾的样子,忍不住摇头。
南十字星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总会有办法的,圣剑很强,但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对付……你要相信,他们也是人。”
索萨克总觉得那句“他们也是人”中有某种特别的意味,但是没等他好好体会,南十字星就开始赶他们走了。
“大家都有事要忙,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索萨克早就呆得惴惴不安,而罗德尼也有一堆事情需要处理,因此两个人都走得很急。
酒吧里只剩下两人。
罗萨又给南十字星倒了杯酒,漫不经心地问:“你有几成把握?”
“什么把握?”
罗萨思索一下:“对付圣剑。”
“十成。”南十字星一小口一小口地抿酒,模样斯文,眼波流转间甚至略带惑人之意,“杰拉尔德不会背叛曙光,约书亚不会愿意被人所持,我们只要对付莲恩。幸运的是,我之前跟她合作过,怎么对付她我也清楚。”
罗萨皱眉:“那对付安默拉呢?”
“十成。”
罗萨哑然,觉得南十字星把话说太满,反而不太可信。
“她太年轻,活过的这么短的时日里,还一直在对抗神。”南十字星像转匕首一样转了下高脚杯,杯中酒半点也没有洒出来。
她不知道人类可以为自身的存留做到何种程度。
罗萨搁下这种没谱的概率性猜测,提了点比较有现实意义的事情:“我看了索菲亚……不,永夜留下的神谕。东大陆联盟的建立只有半年了,可能等不到你转移英格兰姆。”
南十字星忽然抬起杯子把酒全灌下了,他点燃一根烟,慢吞吞地说:“那就把他放那儿。”
罗萨愣了下,感觉他还要说点什么,所以自己喝了口酒。
“二十多年前,我们都有机会逃离圣兰斯卡特前往南方山地。”南十字星把烟夹在指间,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满满的,多一滴都要溢出来,“但是在边境出关的地方,我把他扔下了。”
罗萨把刚喝下的一口酒喷了出来。
南十字星又闷下一杯酒,抬起头,手臂靠在旁边的椅子上,眼里是摇晃的昏暗灯光。
那时候英格兰姆大概也是对自由满怀希望的,但是南十字星需要一双注视圣兰斯卡特高层的眼睛,所以把离自由只有一步之遥的弟弟留下。他这么优秀,被背叛过,没有一点求生意志,更没有一点野心,是帝国最好的工具。
二十年忍辱负重,他为圣兰斯卡特鞠躬尽瘁,把生命消耗到干涸。
南十字星轻笑了一下,从罗萨这个角度看,他的表情比神殿里那些雕像还不真实,声音甚至略带嘲讽:“如果我没法转移他,那他自己也知道该怎么做。”
罗萨无言以对,只能举杯与他轻碰。
“为了人类的解放。”
南十字星懒懒散散地抬手,眼睛里看不见醉意:“为了人类的解放。”
☆、第200章 兄弟
安默拉近段时间都不太爱走动,听说是在养伤。
这不是常事儿,因为她的伤一向愈合很快。根据莲恩的说法,这次与以往不同,这次是由圣剑造成的累积性伤害。她没提起的是,曙光还给了安默拉一个接近无解的神罚——“你必受神罚,顷刻败坏,无法可治”。
因为她身体状况欠佳,整个黑塔城都笼罩着不安的氛围。
唯有英格兰姆还挺开心的,因为有安默拉在角斗场呆着,所有兽人在学习一事上都表现得无比认真——可能是因为有某位教员说过安默拉会用监控器偷看他们上课的表现。
他闲着不上课的时候才会偶尔出入安默拉的书房,跟她讨论如今局势,好像他的本职不是参谋,而是老师。
“我的身体情况已经不能再拖。”
今天一进门就听见安默拉直截了当地说了个坏消息。
他把轮椅推到桌前,问:“您有什么安排吗?”
安默拉穿了件很厚的大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特别冷。房里还点了壁炉,英格兰姆这种穿衬衫的都觉得热得慌。
“神圣烙印造成的伤害除了曙光自己,几乎没有人可以解。不过之前我听杰拉尔德说过约书亚上位的过程,总觉得教廷里应该有某种违抗神意抹除烙印的办法。”安默拉一口气说了很多,最后拿起桌上一杯微微泛蓝的药水喝下,继续道,“现在约书亚迟迟不醒,只能派人去教廷找一找了。”
英格兰姆立刻皱起眉:“怕有埋伏。”
不光她自己知道要派人回教廷找东西,曙光也是猜得到的,万一她就等在哪儿呢?
“让莲恩去吧。”安默拉知道必须去,但是又不能去一个拿曙光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太险。”英格兰姆摇头。
安默拉低下头,看药水里的一圈圈小涟漪:“我会让她以自身安全为先的。”
英格兰姆依然摇头:“我不是说她,是说你。”
如果莲恩前往教廷,那么留在安默拉身边的圣剑就是杰拉尔德和约书亚。杰拉尔德本来就是安默拉防卫的目标,如果这个过程中约书亚再清醒过来,那安默拉很难负伤应对两柄圣剑。
即便成功应对了,也很难保证不再次获得累积性伤害。
安默拉确实很为难,如果派杰拉尔德出去,那么他对上曙光怎么办?最终结果还是会对她产生威胁。
“让莲恩去吧。”她最后定下,“我不怕。”
这么说着,其实心下依然有些不安。
英格兰姆离开书房,通知好莲恩准备行程,然后才回到自己住所。
他房间里也有个生态玻璃缸。
占据了半间房那么大,有热带植物,有鸟,有花,和他在西部领地的那间温室很像。不过它是完全半密封的,大部分时候只能隔着玻璃看,不能碰,不能感受。
刚刚在书房,短短几句话已经完成不知道多少次心念交锋。
让莲恩去,莲恩当然是危险的。既然安默拉可以从曙光这里暂时夺下审判之剑,那么曙光也可以做同样的事情,所以安默拉才会踌躇。如果让她自己做决定,她大概会选择自己冒险去,或者派克洛宁配合本来就在那边的假教皇。
但是有英格兰姆在。
他把对莲恩的安全考虑,成功替换成了对她自身的安全考虑。
既然去了,自然是要成功的,否则就会危及她的安全。成功概率最高的就是圣剑,让杰拉尔德再接触曙光绝对不在安默拉的考虑范围内,约书亚连人形都化不了,这样安默拉的选择就被局限到了一个人——还是莲恩。
莲恩是唯一一个完全忠于安默拉的圣剑,南十字星只需要对付她一个就行。
不管是让索萨克寻找剥离神圣烙印的办法,还是让他诱莲恩去奥兰,再利用曙光设伏,都是一个可能性。
或许她死在某个可能性里了,或许她没有。
有是最好,没有的话,南十字星其实不介意自己动手。
英格兰姆一直看着树影间那些优雅地梳理羽毛的鸟雀,它们已经飞不高了,因为知道飞高了要撞脑袋。
过了会儿,有人敲门进来送药,是个脸圆圆的小护士。
她端了金属托盘,走得小心翼翼,英格兰姆朝她微笑一下:“放着就好。”
小护士立即脸红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脱口而出就是:“英格兰姆大人,您真好看。”
“谢谢。”英格兰姆抿起嘴,微微歪头,“我的哥哥也很好看,需要我把他介绍给你吗?”
小护士用力摇头:“我可不是因为您的脸才喜欢您,您这么有才学,还温柔体贴……”
英格兰姆只是笑,眼神干净温润。
小护士结巴了一下,说不下去了,把药放下就小跑着离开。
我的哥哥比我还要有才学,英格兰姆本来想这么说。
论智计,两人相当,南十字星多几年经验;论力量,南十字星远胜过他;论远见,当他想着如果改进帝制的时候,南十字星就在图谋推翻帝制实现全人类的解放了。
怎么想,南十字星都比他强。
这么一个比他强,心还比他狠的人,英格兰姆真是连赢的理由都找不到。
他推着轮椅到墙边,按下一个开关,生态玻璃缸里出现一个投食槽,鸟儿们立刻围了上来。他把装了药的金属盘放在膝上,一瓶瓶,一罐罐,全部喂给那些鸟儿。
假如南十字星没法转移他,那么他就会掣肘。
所以只要他不存在就好了。
英格兰姆忍不住摸了摸柔顺的鸟羽,那只吃得正欢的小黄鸟立刻被他惊走了。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怔忪。
过了会儿,他才轻轻地,怕惊着什么似的,叹了口气。
*
和他一样,安默拉也在扔药。
最开始试过兴奋剂,但是刺激精神的药物只会对精神恢复起反作用,最近试过的药都以镇定剂、缓和剂为主,感觉好一些,却治标不治本。
终战将至,她必须保持最好的状态。
从曙光对她的忌惮程度来看,终战时的她应该强到无可匹敌,她对上神,赢面还是大的。
但这世界上又不止有神。
她坐在书桌前,一点点把药碾碎,把粉末倒进垃圾桶,想了很多。
她想起温妮夫人给她的那本《大陆通史》。人类探索知识,渴求世界的真理,他们从不依赖于个体实力的强大,因为他们创造强大。
这样的种族是注定要崛起的。
玛希·哈里森几乎看见了同样的东西,她曾告知沙里叶,世界的权柄终究还是属于人的。
安默拉一直觉得末日审判只需要对付那群神魔就行,但是现在想想也不尽然。这毕竟不是《圣典》中那个神权至上的世界了,现在的人类有着非常强的独立自由思想,会趋利避害,同时也具有威慑全大陆所有种族的强大军力。
第五代魔导系统早晚要普及,而战争又是军事科技发展的催化剂,如果不尽早审判,那么人类势力转眼间就会发展到她没法掌控的地步。
她缓缓起身,面前出现一扇金门——暂时不能使用魔导式也没关系,反正她的能力也不局限在魔法之上。
门中隐约能看见寂静的怪物,巨大的黑色纺车,还有被纺线困缚,位于半空之中的神。
大爱神的金发和那些黑色荆棘缠在一起,身体的比例与面孔一样完美无缺。即便处于这样狼狈的境地,也透出遥远而不可侵犯的高贵。他沉睡的表情很平稳,甚至不会让人觉得被荆棘来回穿刺是痛苦的。
安默拉只看了他几眼,又推开金门。
门外早就不是温暖的书房。
飞沙走石咆哮而过,黄蒙蒙的大雾罩在头顶,吸入的空气都显得比其他地方粗糙。这里是圣兰斯卡特西部荒漠,大裂谷就在几里之外。
*
南方山地深处,某宽阔山谷中。
周围所有的山都从内部掏空,无数魔导器械井然有序地运转,以极快地速度搭建起世界上最强大的战争机器。虽然有灰色的隐藏幕布遮掩,但是山腹中离得近的魔导师们还是能看见这座未完成的天空要塞的轮廓。
是一个巨大的圆,但是又与斐尼克斯这种平滑的卵形有点不同,它有很多起伏波折的地方,更多的人喜欢叫它“不规则体”。这跟现有的所有天空要塞建构理念都不同,因为其他要塞都有一个相对符合魔导规律的形态,并且利用这种形态来实现力量的增幅。
其实不符合任何规律也就意味着可以迎合任何规律的无限可能性。
所有建造人员都集中在山腹里,利用魔导式进行观察与建构,整个山谷中只有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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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君临
奥兰中央教区,着名景点许愿井。
不同于普朗曼与圣兰斯卡特国内的紧张焦虑,这里热闹非凡,游人如织。
不久前教宗的顺利加冕更是给中央教区带来又一波旅游业的小高峰。来来往往的人信徒居多,都讲究与人为善,所以彼此间气氛也和睦友善。即便是普朗曼与圣兰斯卡特两国游客面对面,也吵不起来。
隔着人来人往的广场,挤满游客的许愿井和喷泉,布伦特足足观察了那女孩儿一上午。
他是当地人,一直在打零工,找不到工作就在广场附近当游客向导,凑一点房租钱。作为一个旅游向导,他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第一眼就看出那个女孩儿有些与众不同。
她年龄很小,外国游客,孤身一人,没有行李,手中提一个很大的笼形物件,外面用黑布遮上了,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她在许愿井对面的长椅上坐了一上午了,动都没有动过。
布伦特想着反正也拉不到客人,不如也坐下休息会儿,于是走到了她的旁边。
那个女孩儿很有礼貌,她把自己的笼子提起来,放在膝盖上,给他腾出一个座儿。
“嘿,这里面装的什么?”布伦特好奇地问,他没有听见鸟鸣,但是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在扑腾。
那个女孩儿认真地回答:“龙。”
布伦特知道这个年龄的孩子都在想些什么,于是笑着问她:“是什么龙?”
“一条骨龙,一条火龙。”
布伦特露出惊讶的表情:“那可真了不起。”
女孩儿皱了皱眉,不知道是因为他表情太浮夸还是因为不喜欢跟陌生人搭话。
布伦特收敛了一下,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安默拉。”发音有点奇怪,可能是因为她并非本国人,用教廷语讲名字会很别扭。
“你是从哪儿来的?”布伦特努力体现着奥兰人民的热情好客而非猥琐奸猾,“你一个人?有什么旅游计划吗?”
那个女孩儿果然教养很好,她脸上一点不耐烦都没有,细声细气地答道:“我是从西大陆来的,正在等人。”
布伦特听见“西大陆”这个词愣了半天,他上次人家说这个地方还是高中政治课,当时在讲“罪恶的三角贸易”这个单元。
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见活着的西大陆人。
“不去附近逛一逛吗?”布伦特怂恿着她,“你看,广场中央就是许愿井,每当有盛大典礼的时候,周围的九十九个喷泉会将井围起来。游客们喜欢往里面投硬币,然后许下愿望,很灵的。”
过了会儿,见安默拉一脸无动于衷,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闪闪发光的硬币,塞到她手心,催促道:“去试试吧。”
这时候正好中央大教堂的门打开了,教皇出行的车队井然有序地从两扇侧门走出来,中间就是教皇坐的天马辇。
“下午教皇要去贫民区慰问……”布伦特没说完就看见旁边的女孩儿起身,然后往广场中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