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是烛台,可是不见烛光更不见红烛。一盏香檀木烛台座上,本该插着红烛的地方,被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给占去了位置。
“这是只产于极东沧浪海海底的明月珍珠。这等稀世珍宝,拳头大小的明月珠,姑娘还没见过吧……”葛仙客的语调里,全是得意的意味。
“是没见过……”姜宁实话实说,她也不懂这个东西是有多珍贵,书上说是至宝,那就是至宝咯。檀越郎那里看起来,还有挺多的。
“姑娘能否举着这盏明月灯,贴着纱幕,陪我走一走呢?”葛仙客接着现身说道。
“你……”姜宁惊见本来四寻不见的人,如今就在眼前与自己只隔着一道纱帘,正欲举着明月灯看个更清楚。
却被葛仙客制止了,“这灯不是照我的……”
葛仙客并没有把他的意图直明出来。
“抱歉。”姜宁以为她这样拿灯直接去照人,是不礼貌的。
“你举着就行,陪我走到屋底。”
因为理亏,现在的姜宁只能乖巧的听吩咐行事,“这样可以吗?”她把明月灯举在了与自己脸齐高的地方。
“我需要做到什么,才能把你引诱到我这边来,离开白天那个书生。”
葛仙客很直接,引诱是个很直白又带有想入非非的词语。
姜宁笑着踏出了第一步,她走得不急,甚至可以说很缓慢,毕竟她觉得这间一眼就能丈量出长度的屋子,并不需要走多少步,“那你得先戒了酒,你能保证再也不喝酒吗?”
她的回答很巧妙,挑明了一个葛仙客根本做不到的事情。因为世人皆知葛仙客酒画双绝,不会喝酒的葛仙客也就不会作画,也就不是画魔葛仙客了。
“他不喝酒的吗?”真的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丽。隔着一层轻纱的脸庞,在灯火阑珊里,影影绰绰,一娉一动都是这么的妖娆动人,扣人心弦。这是葛仙客找到的,最满意的一张脸。
姜宁想了一下,又笑了,与刚才的笑容不同,这一次是打心里溢出的笑容,“没见过他喝酒,更没见过他喝醉过。但应该不会像你这么失态。”
这个笑意是因为姜宁在脑子里想象,檀越郎如果醉了,那将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是可爱多一点呢?还是妩媚多一点呢?
这话一说完,姜宁已是走了十几步,屋子的尽头眼看就在眼前了,“你不想听听我的来意吗?”姜宁不得不自己主动提出自己的目的。
这回轮到葛仙客先笑了,“你要我保举早上那个书生,让他能去参加百战武决的对决赛。”
“你怎么知道!”姜宁见葛仙客居然知道事情的缘由,显得很激动,“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这关乎魔域的二王子能否顺利与兄长相认,书中的剧情是否能顺利发展。剧情的发展也就是天道的运转。
“销金城内本无秘密可言。姑娘你既然这么在乎那位书生,是否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呢?”与姜宁的激动不同,葛仙客的反应就平和多了。
“他是个好人。”姜宁想也没想,就答了出来。这是檀越郎给姜宁最直接的印象,“还是个君子。”后又补充了一句,完善了檀越郎的形象。
突然,在帘幕另一头的葛仙客猛地一下子,掀开了纱帘,正视着姜宁说道,“我修识人之术,已入化境。我分明瞧见他丹道元神上,有黑气弥漫,盘旋不去。他离入魔,根本就是一线之隔。”他瞧着姜宁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接着说道,“我敢打赌,这样的人一旦入魔。肯定会心性大变,嗜杀之心顿起。”
“是吗?”推门之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一声是吗,是意料中熟悉的声音。让姜宁眼里闪过一丝惊愕后,不由得蓦然回头,更是意料之外,熟悉的身影,“你怎么来了。”
其实姜宁更想问的是,你怎么来的这么快。这还差几步路,就能走到屋子底呢。
“你不是要喝,早上中意的那碗桂花糖水的吗?我给你送过来了。”檀越郎果真提着一个食盒,来到了姜宁的身边。
其实他的脚程还可以更快的,可是等到檀越郎都快到春花楼了,他却又掉头而行了。不为别的,他只是为了再去重新买一碗新的桂花糖水去了。
谁叫这是她的交代,这是她想要的东西。
檀越郎哪敢怠慢了。
姜宁心里甜丝儿了似的,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食盒,食盒内除了那碗摆在正中心的糖水之外,周四还围绕摆放着几蝶松黄饼、枣儿糕、万寿糕之类的小点心。
见檀越郎对自己这样的好,姜宁更是美得没了个边际,揣着一片柔情蜜意低低地细问了一句,“好像都很好吃的样子……就是不知道这桂花糖水,可有洒出来过没?”
“我哪敢呀。”檀越郎本来都快要真如葛仙客所言,当下就要入魔去了。心魔在买桂花糖水时,压下去了一半。在门外听葛仙客所言,又被浮上来了这一半。
现在见姜宁美滋滋地瞅着自己的神态,又给烟消云散了。
葛仙客确实是个懂得享乐也会享受美人的人。他有一个观点,真的没有错。
到了檀越郎这里,就是成了真的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姜宁用极小蚊子似的声音,偷偷地嘀咕着。都敢直接追了过来,还有什么不敢的。
“嗯?姜姑娘在说什么?”檀越郎何等耳力,分明就是要明知故问。
“咳咳!”葛仙客看得又是尴尬又是羡慕,只能用咳嗽来阻止这份没完没了的甜蜜。
“人我可以带走了吗?”檀越郎对着葛仙客笑了笑,看似守礼节制极了。
就连葛仙客在心里都想数落自己的不是了。看见没,你把别人的姑娘骗了过来,这位君子一样的书生,还能一直对你保持着礼貌。你是不是太失礼过分了。
可令葛仙客无法忽视的是,眼前之人的元神,明明已经被黑暗萦绕到已是漆黑一片的地步了。为何他就是没有堕魔呢?
不等葛仙客的回答,檀越郎就自顾自地拥簇着姜宁出去了。
姜宁今夜算是做了错事,还被逮了个正着。所以只能双手乖乖滴捧着食盒,跟在檀越郎的身旁卖乖。
檀越郎觉得这种不告而别的事情,只许有这一次,想要问一句姜宁,是否知道错了,可话到了嘴边,看着姜宁白皙的小脸就变成了,“天色晚了,你冷吗?”
姜宁直感奇怪,夏天喂,怎么可能冷呢。又想到今晚算是一事无成,既没有长到见识,也没拿到葛仙客的担保书,“葛仙客那……”
“那回去吧……”檀越郎不想此时还要听及姜宁的口中谈起别的男人名字,就打断了姜宁的话。这算是檀越郎鲜有的失态举动。
姜宁哪有心里不明白的,当下就改成单手提着食盒,一把握住了檀越郎的右手,“你看,我的手很暖和不是吗?还有,姜宁知道错啦。”
她说这话时,并没有转脸去看檀越郎的表情。只用自己的拇指去蹭了蹭檀越郎的手心,讨好的意味很是明显了。
檀越郎柔声道,“我哪有怪你的意思……”
第20章
第二日一大清早,就有人把檀越郎的推荐担保书,给送到了姜宁的手上了。
真想不到葛仙客是如此心口不一的有趣人,姜宁拆信而看,满心欢喜的想要表示感谢,“我想亲自登门致谢,葛真人什么时候有空,方便呢?”
送信的小厮回答,“画魔老爷今天一大早交代好,要给姑娘这封担保书后,就闭关作画了。姑娘要是有心,可以等到百战武决结束后,再登门致谢。想必那会子,老爷应该也闭关完了。”
姜宁觉得有理,还亲自送了这个小厮出门。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次葛仙客闭关作画,一画就画了大半年。翌年春华正盛的时候,葛仙客闭关而出,逢人就说自己完成了一副旷世奇作,今生已了无憾事了。众人皆问他,是什么大作,叫什么名字。
葛仙客笑着说,“是美人图。姑且叫作灯下美人图吧……”
大家顿时都很感兴趣,想参详一下巨作。葛仙客又笑着拒绝了,“抱歉。这幅画是葛某私藏,只能留给我一个人欣赏。”
也活该葛仙客这个人喜欢嘚瑟。就在葛仙客洋洋得意,每日都要抱着这副作画入睡的时候。这副画在一丈来长白纱上的人物画,却不翼而飞了。
等后来,姜宁在沧浪海阁的某个宝箱里,发现了一幅被藏起来的画白纱画卷。因为好奇心就打开来看。惊觉,画卷上的美人居然可以随着流光轻风,在那里自动地或笑或嗔,或喜或忧,看来去娇柔婉转,美艳不可方物。
更发现了,这个画上的美人,可不就是她自己嘛。
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的夫君还有这样恶趣,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都被当作了意淫对象,姜宁被气得火冒三丈,骂了瀛寰一句,“老不修!”
百战武决的比赛场所在地下,准确来说是在销金城的地底下。
销金城的城民们有钱,也舍得花钱。他们找来了能工巧匠,以萤石为穹顶,以玄武石作地面,以纯金浇灌而成的柱子做支撑。成就了这个看似朴实无常,又处处透露着有钱气息的决斗演武场。奢华到简直都堪称一座宫殿了。
姜宁在后场帮檀越郎戴着面具。这是她替檀越郎精心准备的伪装,姜宁是怕看台的看客中有百玄府的人,更怕里面还有三岛方外宗的人。生怕檀越郎被人认了出来。
在买面具的时候,姜宁存着私心,还特地帮檀越郎挑了其中一个最丑最滑稽的老头面具。这个傩戏木头面具,既不好看,也不恐怖。给檀越郎这样的清俊书生戴上去后,更显得滑稽古怪了。
姜宁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有这么好笑的吗?”檀越郎不懂得笑点在哪里,但是能惹得姜宁这么开心的事情,就多问了一句。
姜宁一听,以为是檀越郎在意他的男子气概,连忙强忍住笑意,在那谎称,“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这面具你戴着,显得英武极了。”
“姜姑娘,你能在诓骗我时,能认真对待吗?”檀越郎无奈道。
姜宁见此,转了一下自己那黑溜溜的眼珠,跟着狡黠笑道,“我可没有诓骗檀越呀。面具是很可笑,可是檀越也很英武呀。”
她说的可是有理有据极了。这个面具还有一份姜宁的私心,她的私心就在于,她想借这份可笑,遮盖一下檀越郎的优秀。
但是遮盖住了,掩藏住了,又有什么用呢。自己与他都早已是名花有主的人了。
姜宁看着眼前带着傩戏木头面具的青年,很想问一句。你是只对我这一个人这么的好呢,好到了心坎了,让我忐忐忑忑,又欣又喜。
还是也对你的未婚妻这样的好呢?或是对全天下的女孩子都这么好的呢?
唉,自己是在痴心妄想,还是在异想天开做自己的美梦呢?
本来很好的气氛,姜宁一时萎靡了下去,没了个声息。檀越郎不由得心下一沉,拧眉问关怀道,“怎么了?”
他实在拿她没个办法,上一秒还开开心心的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呢。也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在那黯然神伤的,更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对我说。
姜宁深吸了一口,忽然正色,打算把心底的心事袒露给檀越郎听。她也不知道谈不谈得上,算喜欢。就是现在很中意这个眼前之人。本可保持这样大家都很安逸美好的关系,直到结束的。但姜宁有些不甘心,亦是有些怕自己以后会后悔。
所以她想借着这个当下的机会,给说出来。
下一个瞬间,姜宁揪着自己的衣角,咬着下唇说道,“因为我在苦恼一件事呀……诗里说,恨不相逢未嫁时。我恨了,君可有恨之?”
这是句看似很隐晦的问句,他如果想装糊涂,就可以装糊涂。又是一句这么明显的告白,他想深情,亦可以与她一同深情。
檀越郎本该欣喜若狂的当下,又被自己挖了自己墙角的异样感,冲击地有些知该如何自处了,再看姜宁用那满脸委屈难受的小表情,在等着自己的答复。
自己还能怎么办呢?
檀越郎一把将姜宁抱进怀里安抚,轻轻摸着她的乌发,用极其温柔语调在那说着,“傻丫头,这种事还需要烦心的吗?你想回沧浪海,我就陪你回沧浪海。你若不想回去,想去别的地方,我都陪着你,只有我们两个人。”
然后他把姜宁的掰正了过来,取下了面具,一脸认真的直视道,“你看这样,行不行呢?”
姜宁是想哭又想笑,只能吸了吸鼻子,埋怨了一句檀越郎,“那你可真是个渣男……”接着又埋怨了一句自己,“我也可真是渣女……居然对这样的你,你刚才所说的话。还心动不已……”
檀越郎听不懂渣男渣女的说辞,但也知道姜宁这是在数落他还有姜宁自己。这一次檀越郎把姜宁抱得更深了一些,没了面具的阻隔,他能把脸贴在了姜宁的颈窝边,贪恋着她发丝里的香气,“你可以数落我,万万不可数落了你自己。
因为你要是受了委屈,我可是要心疼坏了的。我一旦心疼了起来,姜姑娘你又要从何补偿起呢?”
姜宁由哭转笑,“那我也给你买一碗桂花糖水,前来赔罪不就好了。保准你心里甜到忘了疼。”
檀越郎听了这个建议,凑到了姜宁的耳边,一字一句地告诫着,声音不知何故有些暗哑,“那我可要姜姑娘,亲自喂我来赔罪……”
这个“喂”的含义,等姜宁过了几秒后才回过神来,登时就挣扎着推开了檀越郎的怀抱,还抢下了木头面具,敲打了一下檀越郎的脑袋,嗔怒了一句,“下流!”
檀越郎受了挨打,却乐在心里,反问了一句,“说说而已,这也算下流吗?要是我,现在就想做呢?”
今天百战武决的看座上几乎都坐满了人,本来这才开始的比赛,不会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在这么早的时候就上场的。
可也许是听说了魔王子玄讹的到来,魔域的魔修们都跃跃欲试了起来。昨天有一位魔宫里的高级魔修已是连赢了十人,他是拥有王族血脉的贵族。现在势头正盛,观众们都是来看他的。
姜宁望着前面用水幕法术做成的转播屏幕,问着正在一旁的不咎,“不咎,你说檀越郎胜算大吗?”
然而此话问出口后,姜宁又后悔了。不咎现在是个小孩子,哪里又看懂实力什么的呢。
不咎心里想着,哼最好这个魔修把老男人打到残废,但他知道这样说姜宁姐姐肯定不高兴,就笑着道,“檀叔叔很厉害的,姐姐尽可以放心。”
赛场上双手持一把巨斧的魔修伽罗直视着檀越郎,傲然道,“道修,我乃杰达之第三子伽罗。你是哪门哪派的何方人物,敢在魔域挑战我!”
天生的魔修都注重血脉的传承,他们自认为是开天万有之母的子孙。所以在慎重的场合,都会如此自报家门,说明自己父母的身份,来证实自己的血统。
檀越郎淡然道,“我本无名之辈。”
伽罗认为檀越郎这是在羞辱他,再看檀越郎还戴着面具出场比赛,就更瞧不起檀越郎,“哼,藏头掩面之辈。”
说罢,伽罗的那柄巨斧就被他抛上了天空。
比赛也由此划开了战端。
伽罗的人也朝着檀越郎直袭而来,力求先发制人,轻取檀越郎。
但见檀越郎身却不动,欲以不变应万变。
随着伽罗本人扑到檀越郎面前,还在天空的那一柄巨斧也随着降落,携带风雷紫电,一击同要砸中檀越郎了。
在撼天动地的杀气中,檀越郎身形一稳一退三步,以指作剑,在一个错身中与伽罗穿身而过,不但避开了落雷。
伽罗在接住巨斧的那一刹那间,只感自己眼前一花,在还不明所以的一瞬间,已是胸口有了一阵剧痛。
檀越郎手中本无剑,却让伽罗感到,“好快的剑!”
这个已到了他背后的面具男,有一股子剑意,有一股慑人的剑意。
第21章
鲜血已经染红了伽罗的衣襟,伤势随着他灵脉的流转还在不断地恶化。只因这书生,看似的轻描淡写的一击,却早已经将剑气侵蚀进入了伽罗的身体内。
剧烈的刺痛与血腥味,蚕食着伽罗的意识,脑子里属于修真者本能告诉他,你是战胜不了眼前这个道修的。
那伽罗就此放弃了吗?魔域王族岂可轻易言败。
只听闻伽罗一声提气长喝,就徒手伸进了自己的伤口中,竟然自己把伤口拉扯地更大了一些。血肉淋漓的突兀景象呈现在了观众的眼前。
因为画面过于真实,姜宁扭头不敢去看。
他大声呼喊道:“万有之母在上,杰达之子在此献祭,请求您赐予我最原始的力量!”
说罢,就把满是鲜血的双手涂抹在了斧刃上,王族魔脉加成的血液,有着与生俱来的戾气与灵力。此刻被附着在了巨斧上,伽罗本人也到了狂化的地步了。
惊见此等惊愕局势的销金城百姓,都在周遭窃窃私语着。
“也难为他如此拼命了。”
“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