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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为了让大家明白,此女是异类,不妨拿着此‘现妖杯’于在场每一位身前走过,最后再拿到她跟前,也让大家看个明白。”伏龙道长吩咐着。
小道士会意,果然拿着那个所谓的“现妖杯”在人群走了一圈,没有任何反应,不过,当杯子接近涟漪的时候,里面的骷髅突然活动了起来,而且变成了黑色。当从她身前拿走之后,现妖杯又恢复原来的样子,再一次接近,骷髅马上又会有所反应。
“真的是妖女啊。”
“还是道长的法力高强啊。”
“这个妖女是怎么混进中京的,今天庙会,可真是开了眼了。”
围观的人已然全信,愚昧的人们,已然被伏龙道长的障眼法骗了。
“拿下。”云澈见到果然是这个女孩,想到自己的女儿,因为眼前的妖女,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愤愤地下达了命令。
夜凝紫和涟漪都已经傻了,怎么会这样?
“慢着!”一声大喝,让忙乱的士兵突然静止了下来,云澈也好奇的看着,是谁在这个时候,竟然伸手阻拦。
女娲庙的门口,庙祝慌慌张张的走了出来,云澈深施了一礼,然后说着:“王爷殿下,这个女孩子不是妖女。”
云澈听到了不同的意见,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是那些百姓刚才看得很清楚,只有涟漪让现妖杯变成了黑色,都提议让云澈抓人。
“王爷,我有个办法可以证明她不是妖女。”庙祝说着。
这个时候,伏龙道长有点着急,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个庙祝为什么会出来多管闲事,眼中精光爆射,说着:“王爷,不能让他们拖延时间,如果错过的祭天的时辰,令千金的病……”
他故意没有把话说完,云澈听到这里,着急了。
可是庙祝赶紧把话接了过来,然后说着:“王爷,只需片刻,就能证明。”
最终,云澈看了看一脸无辜和懵懂的涟漪,好想看到了自己的女儿一样,也就点头答应了。
庙祝从士兵的手里接过涟漪,然后在大家的注视中,再次把她扶进了女娲庙里。
夜凝紫不知所措的跟着,不过,她已经下了决心,如果真的有什么突然情况,她宁可暴露身份,也要护涟漪周全。
庙祝再次让涟漪跪在蒲团上,然后,把一颗珠子放在了涟漪的手上。
不知道为什么,涟漪觉得,这颗珠子,跟自己之前碎裂的女娲庙的哥哥送她的那颗珠子,很像。握在手里,有种温润的触感,就像是当初自己受伤的时候,那个哥哥的手在自己的腿上拂过一样。
“孩子,你不用求什么,潜心跪在女娲娘娘身前就行。”庙祝慈祥的说了一句,就没有再说别的。
“庙祝,你这是什么意思?”跟进来的云澈,显然很是不解。
庙祝恭敬地朝云澈施了一礼说着:“王爷,她不是妖女,不信的话一会看看就知道了。”庙祝说完,躬身退到了一边。
大家都很惊奇,不知道为什么庙祝会这么说,不过,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涟漪,看看她到底会怎么样,而夜凝紫,却满眼含泪,看着涟漪瘦弱的身子跪在女娲像前,想着如果一会真的出现特殊情况,应该怎么办。
涟漪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城就会面对这样的局面,在村子里的时候自己就不受欢迎,现在来到了这么大的地方,没有想到,还是一下子就成了众矢之的。
回头看了看同样被拘起来一脸茫然和彷徨的夜凝紫,涟漪落下泪来。
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让大家都没有想到的一幕,涟漪手中的那颗珠子突然发出夺目的光华,然后碎裂成沫。
涟漪想着,这已经是毁在自己手里的第二颗珠子了,难道自己真的是妖女?
可是,变化还没有完成,珠子碎裂之后,突然在半空中浮现出了小小的团案,好像是一个仙女正在飞天,而一道光华射向女娲像,女娲的眼睛就在大家的注视下,流下了两行清泪。
庙祝在一旁看着,喃喃自语:“怪不得主人刚才传话让我把珠子交给她,原来她是这个身份。”
那些老百姓看得呆了,能让女娲流泪的人,怎么会是妖女?这个时候,云澈也觉得事情不对劲,很严肃的看着伏龙道长。
伏龙道长眼珠子一转,解释着:“王爷,若非是妖女出世,大慈大悲的女娲娘娘怎么可能会体恤民情而落泪?而且刚才大家都看到了,现妖杯到了这个女孩身前的时候,是黑色的,那是妖女的颜色才对。”
众人听了伏龙道长的话,纷纷觉得有理,而且本来涟漪的装束跟他们就不尽相同,自然他们也就有一种排外的心理。
庙祝还想说什么,伏龙道长指着他说:“身为女娲庙的庙祝,眼见女娲庙的东西已经被妖女毁坏,还要为她求情不成?”
他指的是刚刚那颗珠子,别人当然不知道那里面是有玄机的,而庙祝也没有办法说出其中的秘密。这下,大家看庙祝不说话,更加确信涟漪就是妖女。
“道长,该如何处置,才能让我女儿摆脱这个妖女的纠缠?”云澈见庙祝也不说话了,似乎是默认了刚才他的判断错误。
“王爷,当然是火刑。”伏龙道长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丝不忍,反而是一种马上就要大功告成的兴奋。
侍卫们架着慌乱不知所措不停挣扎的涟漪,绑上按伏龙道长要求的高台时,夜凝紫同样也被缚着,动弹不得。
“放了我女儿,我女儿不是妖女。”
“烧死她,烧死她……”
夜凝紫的呼喊已经被群起的民声湮灭。
正文 第六章天山上仙
涟漪无助地看着天,看来,自己无论到了哪里,都是不被人喜欢的。
回头看了看娘,夜凝紫本来身子就不好,此刻更是喘息咳嗽不止,涟漪眼中含泪,娘,我终究没有照顾好你。
伏龙道长轻捻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再过一会,伏龙的名号会在整个中京传响,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六王爷云澈看着被缚高台的女孩,露出一丝不忍,这个孩子,跟自己的女儿,应该是一样大吧。不过,一想到女儿,就想起,如果不是她,自己的女儿怎么会这么痛苦,咬了咬牙,看来,此女非死不可。
涟漪看了看热闹的等着自己被烧死的人群,和人群中无助地娘,凄凉一笑。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只不过是跟娘无处可去踏足中京,就要面临火刑加身?
那个庙祝还想说什么,可是想起主人的吩咐,也就退到了一边。
涟漪想到了那个给自己珠子的哥哥,想到了那个黑衣少年,这一次,还会有人来救自己吗?
“点火。”伏龙道长一声令下,几个火把飞上高台,点燃了已经架好的柴。
“不要!”夜凝紫的呼喊,却被人群中爆发出的叫好声彻底盖过了。
熊熊火起,一群麻木的人,围着高台看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在火中逝去,不过,在他们眼里,那个女孩,是个妖女,因此,不值得同情。
云澈终究是看不下去,打算打马回府。
“道长,这里交给你了,事成之后,小女得救,必有重谢。”
“王爷好走。”伏龙要的就是这句话,看来,此事已成。
不过,云澈还没有完全把马头调转过去,就听到人群中有一阵惊呼。
“怎么回事?”
没有任何的征兆,刚刚还在熊熊燃烧的大火,瞬间熄灭,连一点火星都没有,好像刚刚只是一场幻觉。
本来正打算强行运功的夜凝紫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看来,有修仙的高手来了。
果然,云端突然出现一个御剑而飞的男子,白衣飘飘,衣袂斜飞,青丝悠扬。因为他站的高,所以众人看不真切他的面容,只觉得他出现的一瞬间,似乎云光扰扰,祥瑞齐飞。
“那个是仙人吗?”愚昧无知的人,胡乱猜测着。
伏龙道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竟然有人坏了自己的好事,而且看样子还是个奇人异事,本领在自己之上,不太好办。
云澈看着飘然而至的御剑高人,亲自下了马,深施一礼,问着:“敢问阁下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修仙之人吧?不知为何救下这个妖女?”
“妖女?”御剑之人稳稳落于高台之上,看着弱不经风的涟漪,不禁好笑,“是谁告诉你她是妖女?”
“本王的独女近日来身体抱恙,水米不进,所有大夫都看过了,却一点效果没有,后来伏龙道长告知,原来是有妖女作祟,偷享小女的阳寿,今日女娲庙前擒得此女,而且众目睽睽之下,只有她才能使识别妖物的宝物有反应,而且女娲像也因她流泪,她不是妖女,更是何人?”
围观的百姓也都纷纷附和,刚刚那个骷髅,可只有到了涟漪身前才会变黑。
“宝物?女娲流泪?”御剑之人显然不齿。
“道长,还不把宝物拿出来!”云澈赶紧朝伏龙道长吩咐着。
伏龙道长知道今日之事恐怕有变,不过,这么多人在场,没有办法,只好再次拿出现妖杯。
然而,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一阵风过,现妖杯已经到了高人手里,都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
“这等把戏,竟然用来草菅人命,你修的是什么道?你师出何派?”高人冷笑了一声,问道。
“贫道天山脚下天门观入世弟子,敢问阁下是……”伏龙道长知道对方一定是有来头的,不禁有点紧张。
“荒谬,天山脚下,我怎么不知天山脚下有什么道观?”高人冷冷地打断。
伏龙道长面色一冷,之前一直是用这个名号招摇撞骗,难道今日竟然真的碰到高人?
“高人说笑了,天山那么大,而天门观一般不对外开放,是以不是世人尽知的。”伏龙道长还在顺嘴胡诌。
“是吗?这个现妖杯,名字倒是不错,不过,只是小把戏罢了。”高人冷笑了一下,“这位王爷,你看看吧,这杯子上头有个小东西。”
风过无痕,现妖杯已经到了六王爷云澈手上。
云澈仔细看了看现妖杯,猛然发现,杯子上端竟然有个小小的旋钮,他按了一下,里面的骷髅马上动了起来,而且变成了黑色,松开手之后,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伏龙道长汗如雨下,知道事情败露,正要逃跑,高台上的高人一掌劈出,一股劲风卷着伏龙道长摔上了高台。
“竟然为了一己私利谋人性命,肯定不止这一件事,说说吧,你还做了什么?”
伏龙道长见事情已经没有转机,只好交代了六王爷千金的病是自己暗中动的手脚。
云澈恨得咬牙切齿,这个无耻道人,自己一生磊落,竟然差点因为这个人而枉杀无辜,真是可恨。
“涟漪,涟漪……”侍卫已然慌了神,夜凝紫挣脱了束缚冲上高台。
“娘,我没事,我没事。”涟漪没想到,真的会有人出现救了自己,而且,似乎还是个仙人。
“王爷,那个老道就交给你处理吧,这两个人,我带走了。”高人说着,又看向涟漪母女,“看来,我有必要为你们寻一个去处。”
高人想着刚才云澈说的,涟漪竟然可以让女娲像流泪,不禁也对涟漪的来历有些好奇。据他所知,娲皇殿应该没有什么传人流落在外。
“多谢上仙。”夜凝紫无比激动。
高人皱了皱眉,这个女人,竟然知道自己是上仙?
御剑而去,带上了涟漪母女,一剑绝尘,悠然而起。
“上仙,请问是哪里的高人?”六王爷见夜凝紫叫他上仙他没有拒绝,而且举手投足气度不凡,定然来历不凡,于是对空中的背影喊着。
“天山晏子墨。”
正文 第七章冤家路窄
果然,天山的上仙,可不是一般人见得到的。而且,天上的上仙,怎么可能不知道天门观根本就是子乌虚有的。
第一次在云海穿行,涟漪看着身边闪过的云朵,绵软如絮,飘逸如烟,将刚刚火中的恐惧抛诸脑后,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中京城已在脚下,一切渺如尘埃。
“上仙,我们这是去哪里?”夜凝紫觉察到,晏子墨并没有带她们飞得很远。
“太师府。”晏子墨没有再说话,不过,夜凝紫感觉得到,他没有飞的很快。
虽然不知道太师府是什么地方,但是,刚才这个上仙救了涟漪,应该不会有恶意。
“你怎么知道我是上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夜凝紫惊了一下。
“猜的。”夜凝紫应付了一下。没想到,简简单单一个称呼,就让晏子墨生了怀疑,幸亏自己刚才没有强行运功,要不然,凭晏子墨,应该是能看出自己的来历的。
“你可以不说。”晏子墨没有在追问,显然,对于这个答案,他是不信的。
“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没有什么地方可去,我曾有恩于当朝太师,暂且让你们住在那里。”
对于晏子墨的安排,夜凝紫没有反对,正好她和涟漪还不知道去哪里。
“太师,天山上仙来了。”太师府,管家急急忙忙的朝当朝太师汇报着。
“什么?快快有请。”这坐在屋子里品茗的老太师木朽城,鹤发童颜,容光依旧,保养得当。
晏子墨已经带着夜凝紫和涟漪进来了。
“上仙,老夫未曾远迎,还请恕罪。”木朽城忙起身相迎。当初如果不是晏子墨出手,很可能木家已经无一活口了。
“太师有礼,在下有事相托。”晏子墨并没有理会太多繁文缛节,开门见山。修仙之人,也不会理会太多宿世的规矩。
听了晏子墨的来意,木朽城看了看他身后的一对母女,大概明白了是什么事情。他们二人虽然穿着有些寒酸,但是看样子就很老实,而且又是恩人相托,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小少爷,你慢点,太师现在有贵客,莫要冲撞了客人……”屋外传来阵阵疾呼。
“爷爷,听说上仙来了,可否教我几招?”人未至,声先到。随后,一个黄衣少年飞也似的跑了进来。
这个声音似乎有些耳熟,涟漪想着,当抬头看清来人的装扮和面貌,不禁一惊,竟然是在庙会上被自己“出卖”的那个少年。
少年此时也看见了涟漪,惊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老太师闻言,不禁愣了一下。
“辰玉,怎么你们认识?”
少年眼珠一转,涟漪有种不好的预感。
“爷爷,你不是要帮我找个书童吗?我今日在庙会上见过她,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就她吧。”木辰玉故意将“一见如故”“相见恨晚”说的很重。
“胡闹,人家可是个女孩子。”木朽城有些不解。就算是选书童,也肯定是要男孩子,因为以后自然要朝夕相处,如果是哥女孩子,过了大防的年龄,传出去对两个人都不好。
“那我不管,反正我就看上她了,你要是答应我,我以后就不往外跑了。”木辰玉心里藏着的自己的小九九。
“这……”木朽城有些为难,虽然这个一直没有惯例,不过,自己这个孙子从小被自己宠坏了,说一不二,就依他吧,本来恩人带来的人,他也不可能当丫鬟使唤。
“好吧,不过,记住你说的话。”木朽城看涟漪好像也没有多抗拒的样子。她哪里知道,涟漪只是不懂而已。
“知道了知道了。上仙,我先走了。”生怕老太师反悔,木辰玉拽着涟漪就往外走,“还愣着干什么,走吧,以后你是我的人了。”
什么跟什么啊,不过没有人反对,而且涟漪也没有他力气大,竟然真的就被他拉走了。
夜凝紫没有说什么,她看得出来,木辰玉心地不坏,而且既然晏子墨将她们安置在这里,自然有他的道理。以后,如果有了当朝太师作为庇佑,想必应该不会有那么多无妄之灾了。
“你……”涟漪被木辰玉拉到自己的房间,看着他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不禁有些紧张。
“我说过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送上门了,还没等我找呢,你说,这是不是天意?”木辰玉痞痞地说着。看着涟漪有些紧张的样子,他很有成就感。
涟漪这时才仔细看了看他的脸,桃花眼似笑非笑,双眸含水,青丝入鬓,嘴角微微噙着一抹坏笑,真是个妖孽。明明是个男的,怎么皮肤比女子还要好。
“我……”涟漪脑子已经有点转不过来了。
“你什么你,你说吧,今日坏了我的好事,我该怎么惩罚你呢?我想想,是让你偷爷爷书房的名画,还是往爹娘的房里放点迷香呢……我得好好想想……”一副颇为认真的样子,倒是让涟漪头大了一圈,这个木少爷,脑子不是坏的吧?
“那个……”涟漪还想插话。
“哪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