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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天生的虔信者。
只要认准一个目标,就会全身心地投入,没有任何怀疑,就算遭到背叛,他也会用自己扭曲的精神去曲解,把欺骗自己的谎言加工粉饰,继续自我催眠。
也只有罗丝那种远古时期和丈夫争夺主神之位、信徒被驱逐到地底、本体也从精灵神国跌落深渊、已经半恶魔化的疯狂女神,才会因为极端憎恨男性这种无聊的理由,对这种顶级的圣徒人选不屑一顾。
越纯粹的信仰,不仅死后能为神国带来力量,这样的信徒活着的时候,也能容纳更多的神力。神祗无法以本体临凡干涉物质界,除非借助信徒的灵魂,像希泽尔这样纯洁的虔信者,如果成为某位神的信徒,那他一定能够承受神降的庞大信仰之力,也就是世间传唱的圣人,神明在地上行走的化身。
但是,现在这位神祗最渴望的信徒却没有被任何信仰沾染,他空无一物的内心已经被魔鬼的掮客占据,得到这个灵魂的过程实在太容易了。就像闯入宝库行窃的强盗,伸手一推却发现守门人忘记上锁一样。
希泽尔小心翼翼地把维兰瑟横抱起来,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然后轻轻放在填充了羽毛的柔软床垫上。
“这样……有没有感觉好一点?”他紧张兮兮地小声问。
我要忘记刚才感受到的东西……该死的精神污染!
维兰瑟揉着太阳穴,希泽尔犹如半神的美貌满是关切,真挚的紫瞳湿漉漉凝视着她,让她额头的经络一颤一颤地跳动,似乎在提醒她刚才的遭遇。
一股小小的恶意在心中翻腾着。
“你刚才未经我的允许碰了我吧?手触摸了我的腰背,还有大腿……嗯~对了,你还让我把头靠在你肩上,甚至我的整个身体都紧贴着你的胸膛……”纤细修长的小腿从长裙中滑出,手指描摹着微张的菱唇边缘,像是在强调它适合接吻的形状。
“唔啊!!!非常的对不起!!!我……我……”仅仅一瞬间,刚刚看起来还非常靠谱的美青年侍从端正的脸就崩坏了,仿佛天塌地陷的绝境就在眼前。
维兰瑟稍微报复一下,顿时感觉舒服多了,思路也随之渐渐打开。
暂时的误算只能让她越发燃起斗志,失败这个词不会存在于她的字典。很快,她又将有了新的计划。
……
这几天对安杜斯的贵族来说无疑是喜悦的丰收,她们把巨人之杯能带走的都通通带走,菌菇种植园的作物甚至遭到了破坏性的采摘,多年生的巨大伞盖被砍下,以便获得里面即将成熟的可使用孢子。
夺心魔用心灵异能移除了反抗意识的奴隶是非常好用的工具,祭司们很快发现了这一优良特质,经过针锋相对的争夺后,这些奴隶按照各个家族势力被瓜分干净。
然而战争的胜利并没有给平民带来任何好处,因为安杜斯的食物产出被控制在贵族手上,平民靠工作换来金钱购买食物,这次贵族们收获了大量温顺听话的奴隶,自然减少了食物出售,留下更多供自己消耗,这样一来,安杜斯的物价很快飞涨,许多原本勉强糊口的平民现在只能忍受饥饿。
雷纳带着面具,在安杜斯的平民街区行走着。
现在的街头并不安全,扒窃和抢劫事件比往常多得多,他刚刚路过面包房时,还制止了一次聚众抢掠的暴力事件。
听维兰瑟讲过“供求关系”、“通货膨胀”等问题,所以他现在试着透过现象看本质。普通平民并不知道其中的关联,只觉得孢子面包房的店主又变得黑心了,往里面大量掺泥土、锯末,价格却反而提高,因此在购买的时候往往怒火中烧,打砸抢劫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他知道,在这件事里,双方都是无辜的,所以无法坐视不管,只是赶走了那几个抢劫的流民。自那之后,他就总感觉自己背后跟了谁。
雷纳不动声色,走到一处无人的小巷,停下脚步。
“跟了我一路,现在可以说明的你来意了吧?”
阴暗角落里,一位用围巾裹了半张脸的男性显出身影,他耳朵略尖,但比精灵更短,看样子是混血儿。
“那些奸商统统该死,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妨碍我们?”
沙哑的声音饱含着仇恨和愤怒,雷纳叹了口气,他自从与魔鬼签约后,感官就灵敏了许多,对方想要偷偷拔出匕首的动作,在他看来和白墙上的黑蜥蜴一样醒目。
“咚”
雷纳动作非常快,在对方握住匕首刀柄之前,湮灭之刃以闪电般的速度穿过匕首护手上的半圆环,把它钉到墙上。
混血半精灵这才发现自己招惹了一个难缠的对象,他瞳孔紧缩,鼻尖分泌出紧张的汗液,双腿不住颤抖着。
“你走吧。”雷纳收剑。
“为……为什么?”他不敢转身,害怕一背对他就会被瞬间杀死,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徒劳的,就算堂堂正正战斗,对方要他的命也不过一个呼吸的事。
“你和那些‘奸商’一样,别无选择。”雷纳毫无留恋地移动脚步,渐渐远去,“你不抢掠会饿死,他不选择掺假,就无法支付高昂的材料钱。”
是的,他们本质来说并没有区别,都是为了活下去在挣扎。
生存必须的食物被分为两块,而金字塔尖那一小撮权贵支配着绝大部分,留给数量庞大的平民的并不多。
明明刚迎来一场胜利,却只给安杜斯大部分居民带来痛苦,一切都是分配利益和财富那只看不见的手,它并没有做出公正的决定!
迎面走来一个带着兜帽的男性精灵身影,在错身而过的时候,雷纳听到对方细微的耳语:“有兴趣加入我们吗?强大的战士。”
维兰瑟公主交代他的事,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雷纳抬头,看到了街角一闪而过的身影,是刚才劫掠面包坊的半精灵?
看来他和眼前这位邀请者是一伙的。
“你也对现在的安杜斯不满吧?如果是,那我们就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兜帽男子劝诱着,他领口附近有个紫色的圆形吊坠反射着幽暗的微光,上面用珐琅描绘了眼状图案。
看到它,雷纳突然有种昏昏沉沉的感觉,思维的力量被放空,甚至对眼前说话的人产生了莫名的信任,但他从炼狱魔鬼那得到的契约武器——湮灭之刃附近传来一阵滚烫的波动,让他骤然警觉。
“现在的安杜斯需要改变,来吧!我们有那个力量!”充满蛊惑意味的声音继续传来。
这个兜帽男性有古怪!
雷纳刚想抽出长剑,突然想起维兰瑟下达的指示。
如果有人想邀请他加入什么组织,一定要答应!
但是眼前这个诡异的兜帽男子值得信任吗?这难道不是想引诱他去某个死亡陷阱的阴谋?
不……不会的!他肯定有别的什么图谋,拥有能够蛊惑心灵的魔法道具,他或者他背后的组织怎么会仅仅策划抢掠一个面包坊?
一瞬间,他把眼前的兜帽男性和那些娼馆联系起来……它们的相同点都是付出大于回报,所以这个幕后组织一定是想要找某些族群,对安杜斯现状不满的族群!
而他刚才放过那个半精灵时说的话,有强烈的的异见分子倾向,矛头指向了安杜斯的统治者们,这显然符合了对方吸纳的标准!
“会说大话的家伙不少,但再动人的语言也不会凭空变为现实,需要有人为它付出行动!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我看议会那群婊(和谐)子不顺眼很久了,姑且相信你一次,看看你们能给我带来怎样的惊喜,最好把这个被诅咒的鬼地方闹个天翻地覆!”仇恨让雷纳面具没有掩盖的半张脸变得扭曲,这并非全然是演技,所以显得异常真实。
第37章
“这么说; 你跟着他去了他们的秘密集会所,还参与了祭祀?”维兰瑟一边听着雷纳的讲述; 一边从酒精灯架上取下烧杯; 倒出里面棕红色的清澈液体; 一股香甜温暖的气息弥散开来。
“是的。”雷纳说话时,才感觉到自己嘴唇有些不听使唤。但确实; 正常生物目睹那样匪夷所思的场景,都会感觉到心悸。
维兰瑟似乎看出了他的紧张; 把一杯刚才烧热的香甜液体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雷纳有些受宠若惊,在此之前,他从未想喝到公主亲手端来的饮料。
“苹果肉桂茶。虽然地表世界很多美味多汁的果实,但能够经得起远距离运输的种类太少了,即便是苹果有时候也在途中干燥脱水,好在用来煮茶味道不错。”维兰瑟接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悠闲地品尝起来。
雷纳知道她礼仪很好,进食时候一般保持安静; 恐怕她挑这时候喝茶; 也是想让他镇定一下。
他惭愧地低头抿了一口,一种温暖馥郁的芳香充斥着整个味蕾; 蔓延到鼻腔。即使在很久很久以后; 雷纳也固执地认为,他第一次感受到太阳是在无光的幽暗地域; 一个小小实验室的书桌旁。
甘甜的热饮驱散了部分阴霾; 雷纳整理语言; 继续说:“他们……他们把一名贵族女性献祭了,我看到了……从阴影中前来享用她的神祗……不!那不是神,根本就是一只怪物!它长得就像一团蠕动的囊肿,混合着恶臭的黑色粘液,从那恶心的身躯里面不停发出野兽般的杂乱噪音,它包裹了那个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女性……里面传来了吞咽的声音……它离开的时候,那女性还活着,但灵魂……灵魂已经没有了……”
蛛后的献祭虽然血腥而残忍,但毕竟存在于普通人想象范围内。然而那位不知名邪神的可怖姿态,完全无法被任何凡俗生物理解,目睹这一切的雷纳几乎立即被恐惧所攫取。
“紫色的圆形眼状徽记、晦暗的不定型姿态、喜好失去反抗力量的祭品、掠夺心智……符合这一切的,看来只有祂了。”维兰瑟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轻敲,“上古之眼、潜伏者、软泥怪之神——关纳德。”
那无比秽恶的名字自她口中吐出,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为之凝滞。
“祂现在相当虚弱……原来如此,是打算慢慢夺回自己的一切吗?”维兰瑟轻轻地自言自语。
“这位魔神……祂目的是什么?如果有关一些禁忌,您不能透露那就当我没问过。”
“也不算什么秘密,只是时间太久了,现在还知道的人不多而已。”她并不讨厌,或者应该说是欣赏追求知识的个体,于是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我们现在所处的幽暗地域原本是被上古之眼的信仰所统治,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是软泥怪、蛞蝓、史莱姆等软体蠕行生物的国度,它们在远古都有一定的智能,信奉着上古之眼。这位神明有着常人无法猜测的混沌思维,甚至有研究神学的专家声称祂只具备本能而没有思想。或许是有谁触怒了祂,又或者只是祂一时兴起的尝试,但无论怎样,这位神祗最终剥夺了祂信徒的一切智慧,于是它们就变成了你现在所见的低等生物。”
“剥夺……智慧?信仰之力难道不是神祗力量的源泉吗?!”雷纳吃惊地反问。
“你说的没错,所以上古之眼就此神力衰减。正好那时蛛后罗丝仍是所有精灵的艺术与命运女神——艾罗希涅,祂在与丈夫争夺神位的战争中落败,追随者因精灵主神的诅咒肤色变暗,以便和其他精灵区分,并与信奉的女神一同被驱逐到地底。而艾罗希涅则趁虚而入,夺走了本属于上古之眼的幽暗地域,与深渊融合成为半恶魔女神,改名罗丝。”
雷纳吃惊地张大口,久久不能平静,半晌才苦涩地回答:“抱歉……公主殿下,我一时还无法接受……从小,我们就被教育着憎恨地表那群和我们相似的白色家伙,我们叫他们‘妖精’,以显示自己和他们的不同。原来……我们以前是相同的种族吗?那么这长久以来的对立和仇恨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对神来说,信徒又是怎样的东西呢?如果神可以因为一时的喜好剥夺整个族群的智慧,以谎言欺骗信徒成为祂攫取权力和复仇的工具,那我们为什么要信奉神明?”
沮丧和愤怒让他垂下头,双手紧握着膝盖:“要是神不存在就好了……”
没错,就是如此,这么想就对了。
谎言构筑的牢笼已经破灭,一旦知道了真相,你就再也无法回头。
所谓神祗不过是一群寄生虫……不,祂们比寄生虫更加卑劣,至少虫子不会故意杀死宿主。
没有所谓的神爱世人,你头脑中的智慧不是为了对谁顶礼膜拜,而是为了引领自己。是虚伪的神明先背弃了你,你就可以从此不再盲从,让自我重新成为灵魂的主人,不再被诸元宇宙一切神明蒙蔽。
维兰瑟敛眼,手中的茶杯倒影着她憎恨险恶的目光。
这样可不行。
她合上眼皮,再次睁开时,又变成以往从容而冷静的公主殿下。
“你刚才提到,那个主持祭祀的人,长得很像希泽尔?”
“是……是的!”雷纳急急忙忙说道,“虽然他带着面具,但下半张脸非常相似。不过我敢保证,那绝对是另一个人!他给我的感觉和您的侍从完全不同!”
“而且他是位强大的法师,不是吗?”
“您怎么知道?”
“希泽尔的父亲索恩是我们家族的首席法师,二者面容十分相似,不过首席法师阁下最近比较忙,在此之前,你大概还没见过他。而上古之眼又是位不能以常理度之的神祗,只要献上祭品,祂并不在乎信徒的信仰虔诚与否,甚至有时候即使没有祭品也能获得祂的赏赐……当然,也有招致灾祸的可能,一切只确定于祂的心意。所以一个法师能够主持祭祀也是可以理解的,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他的提议。”
“您是说……”雷纳吃惊地睁大眼睛,“我对您是忠诚的!当时我为了让他相信,才向他坦白了我家族的遭遇,我真的……没有丝毫要背叛您的想法!”
“我明白你的忠诚。这次处理的方式非常好,适当的真话能让谎言更丰满,他相信你因为家族的覆灭,憎恨祭司,憎恨所有女性,所以你是一个可以派到女性身边的优秀间谍,不必担心因为野心的背叛。而你本身精神力量增长,还有着白银王子的契约,能够在一定程度保护你的心灵不受上古之眼的邪力侵蚀。有着这样的优势,你可以反过来利用他的力量,向你的仇敌碎岩复仇。”
复仇,一个会令所有黑暗精灵热血澎湃的词。
那位长相和希泽尔十分相似的神秘法师在祭祀后曾单独找雷纳谈话,或许对于上古之眼圣徽的魔力太过自信,认为常人无法在它面前保持清醒,雷纳半真半假的吐露取得了秘密组织的信任,他们试着说服他,以帮助他复仇为交换,希望他成为组织的一员,为组织潜伏到某些女性身边,特别是维兰瑟。
雷纳是她的学生,能不露痕迹地和暗刃三公主搭上线,任何人也找不出丝毫的破绽。只要他受到重用,那么最近这位屡出风头,上升速度异常之快的女法师身边将不再有秘密。
而索恩的提议是趁今年毕业考试的机会。
安杜斯的毕业考试是三个学院共同进行,这样祭司、法师与战士交叉进行毕业考试对抗赛,能让旁观者对他们实力一目了然,避免某些学院封闭自我,与外界缺乏竞争,内部排名严重注水的情况。
而之前因为对夺心魔城市的讨伐,学院的教师和优秀学生都被派往前线,推迟了今年的毕业仪式,现在下一学年又快开始了,这次毕业考试仓促进行,许多准备工作不曾完备,正是开展复仇的好机会。
祭司学生受到的安全保护是最无懈可击的,一路都由几位高阶祭司带队,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空子可钻。漏洞出在战士学生身上,他们的管理和保护比较松懈,如果索恩插手,让雷纳顶替某个学生,成为那位见习祭司的对战者,那么就可以在考试中进行一个光明正大的复仇。
这样众目睽睽下的杀戮一旦成功,碎岩失去唯一的祭司,那它将被上流社会除名,而安杜斯的当权者们也不会为了一个死人放弃强大的战士,展示了自己实力的雷纳可以顺理成章加入某个家族,取得贵族女性的信任。
维兰瑟摊开手:“当然,这一切选择权都在于你,我只是在一旁提供分析和建议。另外我还需要告诉你的是,蜘蛛教院的课程时间很长,碎岩那位贵族女性毕业后将以见习祭司的身份,在教院再接受十几年深造,如果你错过了这次机会,那么可能要等待很久很久。
另一方面,适当的忍耐也不是没有好处,如果你输了,那碎岩将追究你混入毕业考试的行为,首席法师可不会因为一个失败者出头。从安全谨慎的角度,暂时的退让也不失为一种对策。”
“您是希望我采用第一种方法吗?”雷纳问,维兰瑟只是笑笑,并不回答。
“那么我会去做的,如果那是您的愿望。”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失败的下场只有死。”
“可是,我希望对您来说能派的上用场。”雷纳一脸决然,“失去所有的我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