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女王的恩典-第10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荆棘丛生的路径, 等忏悔结束的时候还需要再走一遍, 意为“苦痛带来光明”。
  然而对这种种一切, 包括常人所不能及的痛苦,他没有任何关于“虚伪”或者“不适”的感慨,只有无所谓。
  所谓万物的变化, 人世的更迭, 时光的流逝,世上一切变化着的、运动着的东西, 在他看来都是如此的缓慢而悠长。
  能接触到他的、伤到他的东西有很多, 但无法让他产生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的身体固然坚如顽石, 足以免疫大部分的伤害, 无论是否来自魔法,但并非是无懈可击,只是不管受到什么样的伤害,表面看起来都不会有明显的破损罢了。
  正如他并非毫无痛觉,只是无法感觉到所谓的“痛苦”罢了——所谓肉体的疼痛仿佛总是施加在其他什么东西上一样,无法触及他的“灵魂”半分。
  “毫无触动”才是属于他的常态。
  那位圣者显然也知道他的情况。
  然而这次任务太过失败,折损了一名高阶祭祀和一名新晋的、前途无量的圣殿骑士。
  而他作为实质上位阶最高者、能力最强者、唯一最接近事故现场的存在,却选择什么也不说。
  事实上他说了。
  ——“不知道。”
  因为不关心,所以不知道。
  而这显然激怒了祭司们,连圣者也无法回护。
  于是不管是做做样子也好,真心惩罚也好,他总归是来到了水牢之中,安安静静地半跪在已经被荆棘悄然覆盖了大半的台子之上。
  他所承受的痛苦是如此微弱,因此这样的惩罚本来与休息无异。
  他本来打算像以前一样,直接放空大脑,就这样安静地等待所谓的“惩罚”过去。
  然而这段旅程给他带来的负担显然出乎意料:当他听到黑暗的流水之声时,便会想起她那在水中摇曳散开的袍角;当他感到荆棘带来的轻微疼痛时,便会想到她那手腕上妖娆缠绕的荆棘;当他试图闭上眼躲避那些印象的时候,非常奇怪的,所有关于她的印象反而变得愈发清晰。
  明明所有的许诺都是谎言,所有的印象都是幻影,可他却无论怎么都忘不了。
  真是奇怪啊。
  他想。
  原来梦魇的法术这么强大吗?
  曾经无法被任何术法影响的心灵出现了裂痕,就像是岩石下悄然出现的缝隙,虽然面上毫无变化,但那样的痕迹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消除了。
  他张开眼,闭上,再度张开,然后又重新闭上,却始终无法将她那如同舍娜莎一般的脸庞从黑暗中抹去,最后只得放弃了。
  正如光明之下总会有阴影,大概阴影之中的光也是无法避免。
  梦境也好,幻象也罢,反正总归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的。
  ——所以就这样吧。
  几乎是在放松的刹那,她便安静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活生生地:她的样子像是他们分别前的那样,但好像又有点不太一样。
  她孤零零立在黑暗的水中,脖颈,发丝,眼睫,脸颊都有些湿漉漉的,身形单薄得像是雨天尽头将散的云,看起来孤高又清冷。
  明明她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也看不出任何悲伤的痕迹,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觉得有点难受。
  非常陌生而又熟悉的难受,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然后做些什么。
  陌生是因为这样的情感来得是如此突兀,让他猝不及防。
  ——你见过的。
  有个声音悄悄地告诉他。
  仿佛在什么时候,在某个更加遥远的地方,他曾见过这样的画面。那么熟悉,熟悉到只要多看一眼,心就会不由自主地柔软下来。
  心么?
  他摸上胸膛,里面是熟悉的空荡与沉寂。
  但如果不是心软,那又是什么?
  当她隔水平静地望着他时,明明什么都没说,他却感受到了一种邀请,一种无可抗拒的邀请,如他所愿。
  他踩着水朝她走过去,如同泅渡一条宽阔的河,仿佛过了许久才来到她的面前。
  当他终于站在她面前的时候,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与脸颊,胸膛便再度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满溢感,而那感觉驱使着他必须做些什么。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因为不善言辞而卡住。
  垂首,她依旧平静地看着他,因为挨得近了的缘故,她需要抬起头来,才能正视着他的眼,却也因为如此,那抬眼的样子多了几分乖巧的意味。
  他下意识就伸出了手——或许是想要将她从水里牵出,也可能是想要碰碰她的眼睛,又或者……
  可还没等他想清楚自己真正的愿望是什么,便感觉到了疼痛。
  两肋之间,传来被贯穿的疼痛。
  怀中,她那变成白色荆棘的手正插在他的胸膛之中,脸上那乖巧的表情已然消失不见,换上了那副熟悉的、狡猾而又得意的微笑:“啊,好久不见。”
  “……”
  “你可真是个好人。”
  “我觉得你应该见面就砍了我的。”
  “做朋友呢,就需要两肋插刀。”
  “没有一个名字是真的。”
  “谢谢你啊,省了我不少事情呢。”
  一句又一句可恶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带着洋洋得意的意味。
  而伴随着那样的话语,她原本如同皎月一般洁白细致的容颜开始慢慢溶解,逐渐变为一团难以分辨的、灰色的雾气。
  “看吧,我就是这样的怪物。”
  她咯咯地笑着。
  ——“可你还是愿意给我开脱,把我当朋友呢。”
  他觉得胸膛中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正在迅速流失,而又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更深、更阴暗的地方升腾而起。
  “住嘴。”
  他本该握上她那仿佛纤细的脖颈,就像对待所有来自深渊的魔物那样。
  可当他真正伸出手的时候,双手却再一次违背了他的意志,转而抓住了她的双臂,将她狠狠拉入怀中。
  然后她便真的消散了。
  如同拢入怀中的云一般。
  随之消散的还有所有关于她的声音、气味与影子。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而冰冷的水汽,黑暗没有任何消散的意思,就和往常一样,和整个世界一样,仿佛从来不曾有过任何变化。
  ——除了残存在胸膛中的痛觉依旧清晰。
  他有一瞬的怔愣。
  胸口完好,没有任何受损的痕迹——所以那痛觉到底从何而来,便很明显了。
  也就是在那一瞬,他忽然就有了某种明悟:原来她的“两肋插刀”是这个意思。
  他原本就有些奇怪,那种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肉体上的痛苦,怎么可能成为“朋友”间的联系。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明明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但他所感觉到的却远比身体所承受的痛苦更甚。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有插在“那里”的刀才会带来真正的痛楚。
  ——真的很疼。
  她果然是了解他的。
  她果然是不一样的。
  气息不一样,存在感也不一样,连带来的痛楚也不一样。
  就像是原本静止的画卷中突然飞入的一只鸟,或者游入的一尾鱼——带着某种鲜活的气息。
  是的,鲜活的气息。
  就连她留给他的痛觉也同她本人一样。
  尖锐、深刻,而又鲜活。
  ——仿佛久违了的、极为陌生的鲜活。
  他细细回味她那让他胸膛中充满愤怒的表情,回味着她留给她的痛苦,终于想明白了他究竟一直以来想做的、想要找寻的是什么:原来他想找的不是什么“同类的物质”“同类的身体”,而是想要明白,为什么明明属于同类,她看起来却如此鲜活——哪怕只是靠近,也能传染到那种感觉?
  为什么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能感觉到各种奇怪的情绪,就能感觉到好像“活着”一样。
  他想要知道。
  想要再好好地问问她。
  所以他必须再找到她,不管她是叫珍娜还是别的什么。
  他们之间还有未尽的约定。
  他们天生就应该成为“朋友”的。
  他们注定该为彼此带去“深刻的痛苦”。
  ——任何阻碍的事物都应当予以清除。
  终于想通了的念头如同自黑暗中生出的光,荒漠中绽放的花,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映照得清晰、生动起来。
  他忽然就有了种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的念头。
  但是想起另一个约定,他只能暂时压下这破天荒地的冲动。
  灰眼的骑士垂下头去,伸手按在胸口,低声念祷起来:'Hercle diriget viam velis facil, inflammatur benediction'
  (愿疾风指引我的道路,愿火焰庇佑着我。)
  'Lux quidem est qui sustentet te abyssum, et benedicite Deum vest'
  (光明将见证我的义举,深渊应与我同在。)
  他咀嚼着曾经的祝福,于唇齿间细细品味某种极为隐秘的亲密——黑暗中,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不为人知的满足与向往。


第155章 预见
  热季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
  伊格娜百无聊赖地窝在大蘑菇下, 看雨帘哗啦啦地从边缘冲下, 像是隐隐发亮的水晶的帘子——只要雨水不沾湿她的头发,伊格娜并不是那么讨厌雨。
  最近基地有点挤, 来了好多奇奇怪怪的人, 有些是她认识的——比如那个金发的讨厌鬼。
  自从她消失了一阵以后, 回来就完全变了个样子,整天罩着个黑色的袍子,要不是那讨厌的气味一点没变, 差点就要认不出来。
  她总会带来一些奇奇怪怪的降临种, 叫“信徒”什么的, 完全不知道这些人事来干什么的。
  有些人在见了哈尔Pa之后就变得死心塌地,每天就像吃了玛什玛洛做的兴奋剂一样;还有些人就知道鬼叫——但不管是哪样, 都会被哈尔Pa交回给讨厌鬼薇薇安去处理,之后就会变得和绵羊一样乖顺,让它们做什么都可以。
  总之基地里奇奇怪怪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多。
  相对应的,Pa他们也越来越忙,几乎顾不上伊格娜了,但是他们也不让伊格娜出去。
  不管伊格娜走到哪里, 身边都缀着至少两只孢子兽,偶尔还有鱼人——因为太丑,最后在伊格娜尖叫的抗议中, 终于没再跟来了。
  只要伊格娜想要离开基地, 孢子兽就会软成一滩粘在脚上, 湿乎乎,黏答答,对于向来爱干净的伊格娜来说简直是比湿漉漉的头发更可怕。
  所以几次逃跑未遂后,伊格娜终于屈服。
  作为她乖乖的奖励,哈尔Pa和Pa允许她偶尔进入孢子森林的边缘,不过跟着的孢子兽数量必须翻倍。
  伊格娜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小心。
  明明孢子森林里已经没有降临种了啊,全部都被鱼人Pa和软绵绵的玛什玛洛赶走了。
  本来偶尔还有降临种来找她“玩”,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无聊透了。
  伊格娜想和各种各样的Pa玩——当然还是最想和Papa玩。
  但是那么久、那么久了,Papa还是没有回来。
  Pa告诉她,热季很快就要结束了,雨很快就要过去,等那时候Papa就会回来,她就可以出去玩了。
  可每当伊格娜继续追究“Papa”什么时候回回来,得到的总是同一句话。
  “快了——很快。”
  但伊格娜总觉得Pa的话中带着说不出的敷衍。虽然他说的时候总是微笑着,看起来没有半分不耐烦,但伊格娜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就好像总在想着什么别的事情一样。
  大人每次说“很快”“马上”的时候都是在骗人。
  伊格娜抓过一只孢子兽,恨恨地揉捏对方软绵绵的脑袋,直揉得孢子兽叽叽乱叫。
  雨天真是哪里都不好玩,哪怕有哈尔Pa做的防护结界,伊格娜还是不喜欢,顶着罩子的感觉就像是玻璃球里的雨,还不如伞或斗篷呢。
  “走啦。”
  伊格娜愤愤把孢子兽往地上一砸——孢子兽落地化成柔软的一滩,很快就迅速回弹,接着便和边上的另团孢子兽融在一起,变成一只半人多高的、没有五官的大狗。
  伊格娜翻身爬上去,另外两只孢子兽一前一后围着她,就像是柔软的靠垫和马鞍。
  “走。”她揪了揪孢子兽的触须,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今天也没能等到Papa。
  曾经不管Papa在哪里,离得多远,她都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可自从那次Papa消失以后,那种感觉就变得像是烟尘一样微弱。她曾经几度试图捕捉那种感觉,却终究因为太过困难只得放弃。
  “啊,Papa,Papa,”少女把脸埋到身前的孢子兽里,“我很想你。”
  被冷落已久的、被强行从母体剥离的雏鸟开始本能地怀念那种熟悉的、仿佛拥抱一般的气息,强烈地思念着曾经“联系”着的感觉。
  她小声地念着,反反复复地念,仿佛这样就能得到回应一般。
  “……嘶,伊格娜?”
  极轻的声音,就像是耳边吹过的风一般,一不小心就会淹没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
  但少女不会,日思夜想的声音突然出现,于她而言清晰得就像是寒夜中一句温柔的问候。
  “Papa!”她死死揪紧身下的孢子兽触须,“Papapapa你在哪里!”
  “呀,真的是你,这可真是……”对面好像叽叽咕咕说了什么,伊格娜敏感地分辨出Papa不是自言自语。
  “Papa,你在和谁说话?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要去找你!”
  “别别别——”Papa赶忙制止了她,“我马上就回来了——大概最多不超过一轮,我就会到了。你帮我和哈尔Pa他们说一声。”
  “Papa,你在和谁说话?”她又问了一遍。
  “啊,呃,等回来你就知道了,很快——乖,在基地等我回来。”
  于是还没等伊格娜反映过来,Papa就不吭声了。
  属于Papa的感觉雨和联系还在,但无论伊格娜怎么呼唤都没有任何反应。
  少女揪紧了身下的孢子兽,呆了呆,然后一个念头忽然划过脑海:——Papa身边有了别的pa!
  继那个讨厌鬼以后,又什么东西和她抢夺Papa的注意!Papa甚至为了它不理伊格娜!明明好久没见了!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少女晃了晃,差点没直接从孢子兽身上摔下来。但她很快就稳住了自己,并飞速掏出了巫妖给的拜耳草,直接嚷嚷了起来:“哈尔哈尔Pa!Papapapa带着新的Pa回来了!”
  ……
  巫妖淋着雨,游荡白色的沙丘之上。
  灰风小径的中心地带已经几乎被夷为平地,变成了一片绵延的白色沙地。先前还有几波不怕死的人类过来探查,结果因为无法承受术法残余的能量多多少少受了点伤。
  最惨的那个,直接在进去的时候,没走几步就少了半条腿。
  现在虽然残余的能量已经温和了很多,但来的人多半发现没有什么可探索的——除了沙子还是沙子——终归是少了很多。
  对此哈尔嗤之以鼻。
  从他光明正大偷听来的消息看,这群愚蠢的家伙多半以为这里还有那个什么愚蠢的“法师之血”。
  从来就没有什么法师之血。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人类似乎总是对传奇法师弗莱德曼的遗产趋之若鹜,大有找到一处相关的遗迹就要掘地三尺的意思——尤其是在弗莱德曼最后消失的深渊,更是一寸可能的土地也不肯放弃。
  哪怕所谓的遗迹可能有主。
  虽然搞成这个样子和人类似乎没有什么太直接的关系,然而一想到那家伙曾经在这里发生冲突,之后留下的痕迹又被前来探查的冒险者毁得极难辨认,巫妖的心情就很差。
  那傻X到底吃了多少时之沙?
  就不知道躲一下么?
  明明是一团泥巴,被固定成傻X完全不能动弹很好玩么?
  不管有多少抱怨,巫妖还是把能找到的痕迹老老实实地摸索了一遍,最终还是大致推测出了当时的情况:应该是有什么玩意儿跨阶使用了“时间静止”,因为本身魔力不够的缘故,术法到了最后崩溃,直接吸收了离得最近的林的魔力,最终得以完成,然后将那个傻X固定在了法力最虚弱的一刻。
  之后结合利维坦的汇报来看,她最后炸了应该是法术逐渐解除后的副作用——主要是因为那家伙本人在静止阶段肆无忌惮地使用身体,导致伤害积累过渡也有关系。
  以上,基本和先前的推测一致。
  真是混蛋。
  巫妖想,
  他不在身边就敢这么乱来么?
  不,那家伙在胡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她还是个大领主——还有个“领主之手”吧?
  说到底是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吧?
  ——果然是良心喂了孢子狗的玩意儿。
  虽然愤怒因为种族的原因被限制在了一定范围内,但这并不影响领主之手的心情突然差到了极点。
  至于探寻大领主的任务?
  呵,谁爱去谁去吧。
  反正契约没事,那家伙应该也没事——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虽然这么想,但是作为一只理智的、不容易被情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3 3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