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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不正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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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秦小楼的体质,樊小余沉默了,心情已跌至谷底。
    ***
    小货车飞速行驶,两边的景色渐渐地不再是单调的荒土,还有零零落落的人家出现。
    这几年,几个大型开发商开始在南城收地,打着振兴南城房产的旗号,建的却是工业区和实验基地。这附近的住户不堪其扰,有很多搬走了,没能力搬走的只能拿微薄的封口费。
    但由于连续几年饮用排污水,身体已经出现多种变异,引发几起稀奇古怪的案件,刑事局一直为此头疼。
    时夜专注的盯着路面,直到身后的樊小余将平板电脑扔在一边。
    听她声音很轻的问:“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从哪儿出来,彼此心知肚明。
    时夜说:“是一个哥哥带我出来的。”
    樊小余又问:“他人呢?”
    时夜说:“他把我藏在冰库里,就说要去引开追我们的人。可是好几天也没回来。”
    八成尸骨无存了。樊小余想。
    幸而刚才炸毁冰库之前,她用了从角落里找到的漂白水洗刷了现场的dna,否则那些黑衣人的同党赶到,必然会追查到时夜和秦小楼。
    “那些追你们的人,你还记得样子吗?”樊小余问。
    时夜想了下说:“好像和今天来的那些人一样。”
    一样……
    樊小余拧起眉头,迅速将这些年发生的事联系到一起。
    当年一起逃出来的人,有的反噬而死,有的神秘失踪,有的不知道猫在哪个角落假装失忆。尤其这几年,变故越来越多。
    照今天来看,那些神秘失踪的人很有可能是被他们不知道的组织捉走了。
    如果真有这样一个组织存在,那么过去发生的事,这个孩子的突然出现,秦小楼被伏,就都可以得到解释。
    樊小余正想得入神,角落的八爪虫睡得香甜。
    静谧的车厢里突然响起一声,“啊啾”,惊扰了这一人一虫。
    八爪虫动了一下,继续睡。
    樊小余却突然问:“你这么怕冷,这几天在冰库里怎么过的?”
    就听时夜语带埋怨的说:“那个哥哥说,只要我穿着那身衣服,就不会冷。他说可以恒温……”
    “哦。”
    樊小余应了一声,不就一身衣服么?
    “回头我赔你一套。”
    “真的?”时夜故做惊喜。
    “真的,在哪儿做的,多少钱,你说,我买单。”
    时夜眼神一闪,奶声奶气的说:“好像是一个叫的姐姐做的,多少钱我也不知道……”
    樊小余顿时默了。
    ?那个蝉联设计大奖的名设计师?
    他妈的哪路的哥哥给一个熊孩子订制十几万的衣服?
    半响沉默,樊小余说:“这样,你要是怕冷,我找人给你做一身棉袄,从头包到脚,再加一顶棉帽棉鞋,这样才好过冬。”
    这回轮到时夜不说话了。
    樊小余盯着他后脑的旋:“怎么?”
    时夜合着浓重的鼻音:“姐姐,你是不愿给我买吗?”
    樊小余一噎。
    一秒的停顿,时夜撑起笑容:“没事的姐姐,我穿什么都行。其实我也听那个哥哥说过的姐姐的设计很贵很贵,一般人买不……”
    话说到一半,时夜又改口:“对不起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他妈的就是那个意思!
    樊小余脸色极其难看,“呵呵”两声,因这熊孩子的狮子大张口和斤斤计较,脑海中突然蹦出另一张讨人厌的嘴脸。
    ***
    目的地转瞬即到。
    小货车在一栋破破烂烂的房子前停下,秦小楼走在前面,樊小余沉着脸走在后头。
    时夜裹着毯子跳下车,边走边东张西望,屁颠屁颠跟着他的八爪虫也对新环境感到好奇,发出“唧唧”声。
    樊小余脚下一顿,目光一冷,回头的瞬间甩出飞刀,“duang”的插进八爪虫身前的地面。
    八爪虫登时吓傻了。
    直到樊小余气势汹汹的走上前,它才蹿到时夜身后。
    时夜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仰望樊小余,此时才明显感到,除了大鸟变小丁丁,好像连他的胆子也一起缩水了。
    樊小余的注意力却不在时夜身上。
    她若没看错,那玩意应该就是脑垂体被窃一案中的八爪虫?
    而且这虫子认识时夜。
    樊小余眯了眯眼,抬手的瞬间,金属丝一闪,深深插进地面的飞刀,就像是长了眼睛,飞速回到她手心里。
    刀光幽幽,八爪虫吓得直哆嗦,为了寻求更稳固的保护,立刻顺着时夜的腿爬了上去,钻进他怀里。
    樊小余目光不善:“你养的?”
    时夜连忙摇头:“我捡的!”
    樊小余显然不信:“它为什么跟着你?”
    时夜说:“我……我喂过它……”
    “哦,它吃什么?”
    不会是喂它脑垂体吧?
    “就是结合它的体质配的激素……”
    樊小余一怔,瞬间做了脑补。
    这孩子懂得这么多?
    两人正在对峙,身后却突兀传来大猫的声音。
    “小余,你们总算到了!”
    樊小余回身,大猫不知何时从屋里出来,正扶着面色惨白的秦小楼。
    八爪虫的事只能暂放一边。
    樊小余用眼尾扫了时夜一眼:“跟上,看好你的宠物。”
    ***
    一行人走进破房子,里面的家具摆设和外面一样陈旧,面积却很大,穿过客厅、饭厅和厨房,就是储藏室。
    樊小余按了几个开关,木板自动分开,露出一道金属门,门后是足以容纳十个人的封闭电梯。
    时夜抱着八爪虫跟了进去,不用抬头也知道,那个叫大猫的正在看他。
    大猫又看了一眼那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白白嫩嫩的小男孩,试探的问:“这孩子是……”
    樊小余淡淡道:“捡的。”
    这时就听“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眼前豁然开朗,约有四十几平米的空间,摆放着各种精密仪器,中间架着一张手术台,所有台桌上都铺着防燃布,布上摆放着耐高温的特质手术工具。
    手术灯下,竟然是一张尺寸夸张的冰块床,而旁边所有台桌上都铺着防燃布,摆放着耐高温的特质手术工具。
    冰块床边立着一个身着白色手术服,带着白色口罩的男人。
    男人四周没有任何助手,只有静止不动的几只机械手,底座四平八稳的立在地上,为了方便移动还装着几个轱辘。
    男人说:“先把他放上去。”
    时夜默默站在几人身后,借由遮挡直直盯住那个男人,迅速运转大脑,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那双眼睛,他一定见过。

  ☆、第10章 无人生还4

眼前豁然开朗,约有四十几平米的空间,摆放着各种精密仪器。
    手术灯下,竟然是一张尺寸夸张的冰块床,而旁边所有台桌上都铺着防燃布,摆放着耐高温的特质手术工具。
    冰块床边立着一个身着白色手术服,带着白色口罩的男人。
    男人四周没有任何助手,只有静止不动的几只机械手,底座四平八稳的立在地上,为了方便移动还装着几个轱辘。
    男人说:“先把他放上去。”
    时夜默默站在几人身后,借由遮挡直直盯住那个男人,迅速运转大脑,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那双眼睛,他一定见过。
    (上文这段有小改动,所以贴过来了,接下章↓↓↓)
    秦小楼刚躺上台子,就听穿白大褂的男人说:“你们先去换防护服。”
    樊小余转身走进消毒间,扔下一句:“大猫,他交给你了。”
    大猫一怔,望向抱着八爪虫的时夜。
    结果就是,时夜被允许旁观手术,为了安全也要换上防护服。
    消毒间里,水流急速而下,下面立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高的那个身上冒着微弱的绿光,正喋喋不休的嘱咐矮的那个。
    “小子,待会儿你不要碰任何东西,不要说话,不要到处疯跑,不要跑出手术室,不要骚扰我们,不要……”
    时夜半响默不作声,乌发被水流打直,盖住额头,他抬手将额发拨到两旁,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嘴唇也红润润的。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大猫的存在感一向低,要不是扯着大嗓门,常常被人当背景板,如今竟然被一个小鬼忽视,便不忿的扬高声线。
    时夜眼皮子都懒得抬,意兴阑珊的背过身。
    “哦。”
    大猫倒吸口气,正想赏他个锅贴。
    可抬手的瞬间,视线却略过那个撅起的小屁股上方,一块妖异的菱形图案。
    大猫一惊,立刻用力揉眼。
    他果然没看错,是深蓝色的菱形条形码。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见过这玩意了,连他自己的都常常被忽视,时间长了几乎忘记还有它的存在。
    大猫下意识的摸向后腰,滑过长方的条形码。
    最初纹上这玩意时,所有人的都是长方形,后来随着体质的不同,能力的变异,那些长方形也开始扭曲,像是生出了自身的个性,肆意舒展成它们想成为的样子。
    樊小余的曲线形,秦小楼的倒三角形,杜风的枣弧形……
    只有大猫,保持着那万年不变的长方形。
    白天,他的存在感太低,经常被人忽视,大家还拿这个取笑他,问他是不是激发了隐身术。
    到了晚上,他就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目标,所有人都烦他,咒骂他,因为他太亮了,打搅别人睡觉……
    每隔一段时间,大猫都会让秦小楼拿着尺子帮他测量条形码,看它是否变长了,变短了,或是有任何弯曲的迹象。
    结果每次都失望。
    它万年不变,他只会发亮。
    他是最失败的。
    但大猫怎么都想不到,时隔多年,会见到一个和他腿一样长的小子,而且丫这个年纪条形码就成菱形。
    最牛逼的,他梦寐以求的菱形码!
    狗|日的……
    ***
    等三人返回手术室,这里的温度已低至零下十八度。
    手术灯下,两只机械手抻着绑带迅速将秦小楼固定在冰块床上。
    旁边整齐罗列的手术工具下面也同样铺着冰块,缝合伤口的线也一并换成特种线和不锈钢丝,以防丝线或吸收线会被秦小楼的血液融化。
    不知何时被关进笼子的八爪虫,脚上已经开始结霜,乍一见到时夜,喜出望外,可怜兮兮的叫起来。
    可时夜却不动声色的抬起一只手指,放到嘴边。
    八爪虫又蔫儿了回去。
    就听樊小余说:“bill。”
    被称作bill的男人,放下手里的x光片,走向巨型冰块。
    他一动,所有机械手也跟着各就各位,张牙舞爪的围到身后待命。
    不用任何人招呼,时夜已经走到角落,爬上唯一一个高脚凳,沉静的盯着这幅近在咫尺却又好像离得很远的画面。
    死寂,压抑。
    除了秦小楼,站着的三人都带着大口罩和防护镜,可那背后的表情却异常凝重。
    就见樊小余走到冰块床边,看了一眼接着秦小楼手臂的输液管,末端高高吊起连着高浓度冷冻液。
    她眼里迅速闪过一抹担忧。
    时夜微微眯眼,和樊小余一样,将目光移向秦小楼身上那些缠缠绕绕的绑带。
    下一秒,樊小余仿佛吸了口气,防护镜后的眼神已经恢复平静:“小楼,你一定要撑过去。”
    秦小楼勉强扯出一抹笑:“不要告诉杜风……”
    樊小余笑了:“放心。”
    大猫在一旁插科打诨,声音巨大:“靠,谁敢惹杜风啊,还不把我们都毒死!”
    樊小余很快飞过去一记白眼。
    连一直面无表情的bill,都挑了挑眉,颇为幽默的说:“你死了,我就去追她。”
    秦小楼苦涩的嘴角立刻浮现笑意。
    手术开始前,一只机械手来到秦小楼身边,用无菌肥皂水和毛刷为他清洗伤口。旁边的大猫瞬间进入一级戒备,时不时瞪向仪表盘上的脉搏和心跳。
    樊小余从化妆箱里拿出一整包冷冻针,挑出一支,迅速给秦小楼注射。
    而时夜,就像是个局外人,坐在几米以外,用眼睛记录下这一刻。
    他相信,在场几人一定心知肚明,这场手术将是一场硬仗。
    秦小楼的体力和生命力都已经抵达临界点,他或清醒,或昏厥,或生,或死,都只能靠自己。
    没有消毒液,也不会有麻醉剂。
    别说是酒精、双氧水,任何燃点低的化学药剂都不能冒险使用,千钧一发间它们随时会充当□□。
    更何况,秦小楼才经历了一场大失血,能撑到现在保持清醒已非常人能及,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可能得到及时输血,就算这世界上有和他一样具备易燃体质的人,也不会立刻出现。
    除了辅助秦小楼物理降温的冰床和冷冻剂,外力难为。
    ***
    伤口简单清理后,秦小楼闭上眼,声音几近虚弱:“我说,来点音乐吧。”
    “好嘞!”
    大猫跟着吁了口气,跑到墙边按了几个妞。
    当红摇滚歌手daveking的《死亡派对》迸发而出,瞬间灌满整间手术室。
    bill随手将沙漏倒放,舒展着脖子和肩膀,静了几秒,双手抬起,周围的机械手立刻进入戒备。
    “平头针。”
    bill一个指令,机械手一个动作,递上平头针和渗盐水。
    “小楼,现在我要为你清除毒性代谢物和凝血块。”
    时夜目光一沉,像是有人在他心头敲了一记,瞬间死死盯住bill的动作。
    但见bill双手齐动,迅速在一根主动脉上缝吊一针,以做标记,转而清除断口的凝血块。血液渗出,滴落在冰床上,瞬间烧出一个洞。
    平头针已入血管,渗盐水紧随其后。
    可在时夜眼中,一切,都像是进入了慢动作回放。
    一帧、一帧……
    四周的一切迅速变暗,唯有眼前这一幕清晰明亮。
    时夜睁大双眼,被瞬间拉进另一个世界。
    ***
    那也是一间手术室,但四周墙壁、地板,甚至手术台和手术桌,所有边边角角都被塑料布贴住。
    输液架上的血袋,正缓慢向输血管里送血。
    “哒”、“哒”……
    中间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面色惨白且惊恐的男人。
    男人的手断了一只,伤口切割整齐,边缘的肉已蜷缩收拢。可他身体被绑带牢牢固定着,即使挣扎也分毫难动。
    时夜目光移动,望向台下,地上的断肢已经发黑发紫,组织坏死。
    这时,就见暗处走出来一道身影,身着黑色大褂,外面还罩着一层塑料布,眼睛藏在深色的护目镜后,同时还戴着黑色的巨大口罩。
    台上的男人乍一见到他,嘶哑的叫道:“求求你,放了我!”
    身着黑褂的男人却轻慢道:“你很庆幸,虽然你的断肢已经坏死,但我这里还有被你杀掉的那个女人的手,还有足够的ab型血。”
    时夜顺着黑褂男人的目光,望向旁边冰盘里被特殊液体浸泡的断肢,五指纤细,末端的蔻丹劈了一只。
    黑褂男人说:“现在,我会为你清除毒性代谢物和凝血块。”
    台上的男人已经吓坏了,转头又望向角落里斜坐在高脚凳上,一条长腿随意搭着的时夜。
    时夜却没有看向那个男人,走下高脚凳,不紧不慢绕过手术台,同时说:“四月七日,南城郊区,谋杀案。死者女,二十六岁,断了一只手,死因失血过多。”
    黑褂男人声色未动。
    台子上的男人迅速喊道:“是不是我承认了,你就会救我!”
    救?怎么救?
    这不过是演绎推理中的一块思维影像。
    在真实世界里,这个男人已经死透了。
    时夜走到黑褂男人身后:“警方经过搜捕,找不到断手,怀疑是被凶手带走。呵,原来,凶手和断手都在你这里。”
    黑褂男人抬了下眼皮,手上动作却没有停:“他杀了那个女人,还要断她手脚。我只好出手。”
    时夜:“既然你在场,为什么不阻止?”
    黑褂男人:“她已经死了。”
    时夜淡淡道:“你可以报警。”
    黑褂男人手上一顿:“等我把‘犯罪证据’给他接上再说。”
    ***
    一阵天旋地转,画面迅速抽离。
    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冲入耳中。
    时夜猛地睁开眼,仍是那个小孩子,人却已经离开高脚凳,就站在频频冒汗的大猫身后。
    他的目光越过障碍,望向对面的bill。
    bill正幽默道:“即使手术成功,你的手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灵活。而且作为你的主刀医师,我得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切断自己任何器官来脱困。”

  ☆、第11章 无人生还5

bill正幽默道:“即使手术成功,你的手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灵活。而且作为你的主刀医师,我得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切断自己任何器官来脱困。”
    时夜微微眯眼,脑中闪回的是一年半前那宗案子。
    ***
    南城荒郊,夏日。
    女死者,二十六岁。
    女死者生前与人无仇无怨,无情感纠葛。
    非仇杀,非情杀。
    衣物和财物皆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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