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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十-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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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说得太子撑不住笑了出来,又想起阿十说的正是父皇,无论作为儿子还是臣子妄议父皇都是大不敬,深知因为母后的关系,阿十最不待见父皇那些嫔妃,怕她再说下去,说出更不像话的来,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阿十不是要去玉酿阁吗,我让人给你拿套奴才的衣裳来。”
  阿十拉开他的手:“知道你不乐意听这个,我不说就是了。”等刘进福捧了一套崭新的太监制服过来,阿十高兴的接过来去里头寝室更衣去了。
  不一会儿化身成小太监出来:“小粘糕你瞧姑姥姥这么一穿戴,像不像你们宫里当差的。”
  太子却道:“不然我也一起去吧,也瞧瞧你说的好酒藏在了何处?”
  阿十歪歪头:“你今日的课业可做完了?”
  小家伙小脸一暗:“那阿十自己小心些。”
  阿十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你姑姥姥也不傻,若是遇上查夜的太监,就打你东宫的名头出来,谁还敢难为我不成,好了,做你的正经事吧,姑姥姥去玉酿阁给你顺坛子好酒回来。”
  等她前脚出去,太子低声吩咐刘进福:“叫人远远跟着,别让阿十发现。”
  刘进福知道主子担心有不长眼的奴才冲撞了阿十小姐,毕竟这宫里不比国公府,阿十小姐虽常进宫走动,一般却只在坤宁殿跟东宫,别处的奴才大都不识这位。
  别说宫里就是京里见过这位阿十小姐的人也不多,因阿十小姐最不喜内眷之间的应酬来往,国公爷跟夫人又宠着这个老来女,说什么是什么  不耐烦应酬就不应酬好了,故此,虽都知谢府的阿十小姐是京都第一美人,却没几个人真正见过。
  刘进福找了个两个妥帖心细的小太监,嘱咐了一番,这位可是集万千宠爱与一身,万万不能出差错。
  不说太子这儿安排人跟着,且说阿十顺着小粘糕给她指的路线,一路寻来,果然找到了玉酿阁。
  这玉酿阁临着一处宫苑的后墙而建,远远瞧着像是从那宫苑中辟出来的一块地方,阿十瞧了瞧那个宫苑,不像废弃的宫室,却也没什么人气,不像有人住的样儿,也并不见宫女太监进出,隔着墙能隐约瞧见里头花木扶疏,暗道莫非是小粘糕儿那个花蝴蝶的亲爹,以前宠幸的什么美人住过的。
  阿十隐约听八哥提过,说皇上之前心头搁着个美人儿,千方百计的弄进了宫宠的什么似的,可惜美人是个命短的,进宫没多少日子就一命呜呼了,美人下葬那天,正是自己那大侄女的封后大典,皇上缺席数个时辰,自己那大侄女硬是穿着那一身重死人的凤袍,在镂刻着九龙的丹陛下直挺挺等了数个时辰。
  当时自己也不过几岁,并不知这些,是后来从九哥嘴里听来的,若说皇上是个痴情种也还罢了,偏偏自此之后,后宫的嫔妃只多不少,除了大侄女这个明媒正娶的皇后之外,后宫之中储了三十个几个老婆,时不时听说还幸个宫女什么的,说他是花蝴蝶都是看在大侄女跟小粘糕的情分上嘴上留德了,依着自己她这侄儿女婿跟五哥府上那匹专门配种的公马差不多少。
  因此,谢家人都不怎么待见这位,当然,皇上是君,她们谢府是臣,论理儿臣子如此,乃是大不敬,可她们谢家的人都是直性子,不待见就不待见,管你是谁呢,该君臣的规矩半分不错,若作为谢府的女婿,她们谢府就是不待见。
  一想到或许这宫室是自己那个侄女婿储美人的地儿,便由不得阿十从心里生出一股子恶意来,琢磨自己若是把这酒窖里的好酒嚯嚯一番,也算解气了。
  想到此,再不迟疑,找了找,见那边儿玉酿阁的院墙边儿上,有颗老高的桂花树,长得枝叶繁茂,正适宜藏身。
  左右看看见并无旁人过来,走过去三两下便爬了上去,那个利落劲儿把躲在廊柱子后头两个小太监都看傻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彼此看了一眼,心道,虽说这位出身谢家,骑射功夫是家传尚说的过去,可这爬树难道也是家传。
  阿十可不管两个小太监怎么瞠目结舌,她这鼻子最灵,只闻见这股子清冽的酒香,便知是难得的好酒。
  这玉酿阁倒是不见太监把守,想来也没人有胆子跑这儿来偷酒,只不过这酒窖里储的酒都该封的严实,如此方能长久储存,那么这股子清冽的酒香是从何处而来?
  阿十顺着酒香寻了过去,这玉酿阁设计的极妙,外头瞧上是个两层的楼阁,进来方知上头两层不过是摆设,真正储酒的地方在地下,顺着石梯下去,才是玉酿阁的酒窖。
  因是半地下,虽有些暗,却有光亮从上面的窗子透进来,可以看清楚四周,这酒窖真是很大,之前阿十还觉她八哥庄子上那个酒窖已是不小,可跟这玉酿阁一比,却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想来皇上富有四海,为了彰显自己有钱有权有势,这宫里什么都讲究个大字,花园子大,宫室也大,这酒窖也盖的大些也在情理之中。
  阿十一边儿想着一边儿顺着酒香往里走,拐过一排放酒的架子,却猛的刹住了脚,愕然看着前头的矮榻上斜斜靠在上头的男人。
  阿十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去庙里烧烧香了,最近这运气实在背的没边儿没沿了。
  在南越弄了那么一出乌龙也就罢了,算自己时运不济,走了背字,可这都回了京怎么又碰上了这冰块男,他不是在南越吗,他不是好几年都不回京的吗?
  阿十跟冰块男大眼瞪小眼的一瞬,心里琢磨这会儿要是扭头就跑还来不来得及?冰块男已经先一步开口:“你是来取酒吗?”
  


☆、怎么又来了?

  阿十给他问的愣了一下方想起自己穿着小太监的衣裳,他自然会以为自己是来取酒的,想那晚上屋里黑的紧,根本瞧不清对方的样子,如何能认得出自己来,却不要自乱阵脚才好。
  想到此,略定了定神,跪下来磕头,本想打出东宫的名头,说太子遣自己来取酒的,可不知是冰块男过于冷的神情还是自己太紧张,张了张嘴竟没说出话来,只发出啊的一声。
  阿十郁闷之极,刚想重新来,不想对面榻上冰块脸忽一下竟柔和了起来,他靠坐的地方上头正是酒窖的窗子,从窗外透过来几缕光影恰好落在身上,光影浮动他脸上透出浅浅淡淡的一丝温柔来,哪怕只是这浅淡的一丝温柔却让这一张有些冷厉的脸顿融了春水,令人不觉惊艳。
  阿十深觉这男人还是冷着脸好些,这才露出一点儿温柔的影子来,就如此,如此,呃,勾人心魄,或许不大恰当,但阿十脑子里想到的就是这个词儿。
  因被惊艳到,阿十一时忘了自己是该回话儿的,张着嘴一脸呆愣的望着对面的睿王殿下,等她回过神,睿王殿下已经从矮榻上站了起来,走到她跟前儿:“你是太子宫里的。”说着点点头:“你们这些受了刑的宫人,还能留下,是太子仁厚,更该好好当差事,不过怎么让你来取酒。”
  阿十张张嘴本来想说话的,却给他这几句堵了回去,想来他是把自己当成哑巴了,这宫里规矩大,刑罚更是残酷,若是宫女犯了错,能当众扒了裤子打板子,不仅是肉体疼痛的问题,对人的尊严也是一大考验,八哥说起先制定这个刑法的人肯定是个变态。
  若太监犯了错,轻的打板子罚跪,重的便是挖眼割舌,弄得残上加残,当不了差事就撵到义庄上去烧死人,再不行,就任他们自生自灭。
  八哥府上的老林就是宫里撵出去的太监,割了舌头说不得话,还折了一条腿,被人丢在郊外的破庙里,就剩下一口气了,恰巧八哥经过,叫人抬了回去,终得了条命,那条腿却是七哥亲手接的,因折的时候没接好,错着位长了起来,最后把长好的地方弄折再重新接好,养了大半年才能下地,虽仍有些瘸,到底能走了,干不了别的,八哥就让他看门,人很好,会扎风筝,自己屋子里挂的那个老鹰的风筝就是老林扎的。
  因着老林自己跟小粘糕儿发了几句牢骚,说宫里的人心眼都坏了,好人少,后来东宫里便多了几个哑巴太监,刘进福说是小粘糕发的恩典,留他们在东宫当差。
  想是因这个,冰块男才把自己认成是东宫的太监,如此倒省事了,自己索性将错就错,他既然把自己当哑巴,自己就装哑巴吧,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这一回生二回熟,如今也算轻车熟路了。
  阿十觉着自己大约八字跟这冰块脸相冲,不然,怎么每次见了都得装哑巴呢,不过冰块脸这么盯着自己做什么,莫不是瞧出了什么破绽。
  阿十刚放下一丢丢的心陡然又窜到了嗓子眼,下意识低下头,听见冰块男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身上是什么味儿?像是茉莉花香?你们太监还熏衣裳,或是带了什么香袋荷包?总低着头做什么,抬起头来让本王瞧瞧?”
  阿十冷汗都下来了,这冰块男不是认出自己来了吧。
  阿十如今十分后悔,自己怎么偏喜欢茉莉花香,以至于自己平常带在身上的香袋,屋里燃的也都是七哥特意用茉莉花当原料调配的香饼子,久而久之自己身上便总有股子茉莉花香,况且七哥给自己配的驱虫荷包,就是在南越的时候落在了大王子府。
  虽说阿十不觉凭香味就能认出自己,却仍忍不住忐忑,这件乌龙事她阿爹阿娘跟哥哥们可都不知道,若是冰块男认出自己进而戳破,不用想也知道势必在谢家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正想着该怎么蒙混过去,显然睿王殿下有些不耐,竟伸手过来,想是要强迫她抬头给他瞧。
  阿十下意识往后缩了缩,避开了他的手,她能感觉到睿王身子有些僵了僵,进而弯下腰来,又来板她的脸。
  这一回阿十却避无可避,琢磨他若真认出自己,自己便来个打死不承认,反正他也没有证据,自己堂堂的国公府千金,没事儿跑南越去做什么,这个理应该很站得住。
  正打算来个死不认账,却忽听小粘糕的声音响起:“阿彻给叔爷请安。”
  阿十余光扫见冰块站直了身子:“太子怎么来了酒窖。”
  小粘糕略瞄了阿十一眼:“母后留了姑姥姥在宫里,把她安置在了我的东宫,说晚上要摆个简单的家宴,便吩咐人来玉酿阁取一坛子酒回去,又想姑姥姥的喜欢什么酒,旁人不一定清楚,阿彻便亲自过来了。”说着看了跪在地上的阿十一眼,沉声道:“叫你取个酒罢了,怎么冲撞了皇叔,还不退下。”
  阿十自然知道这是小粘糕给自己送台阶来了,哪有不就坡下驴的,忙磕个头站起来退了出去,虽低着头却仍感觉到睿王那道冷厉疑惑的目光,始终追着自己,从玉酿阁出来,一溜烟跑回了东宫。
  冬儿见小姐兴致冲冲的去,却一脸颓丧的回来,那样子跟打了败仗的残兵一般,不禁道:“小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偷酒让人逮住了。”
  阿十白了她一眼:“乌鸦嘴,本小姐什么时候偷酒让人逮着过。”
  冬儿:“那您这是怎么了?”
  阿十却想答她,而是道:“冬儿,你还记得上回跟阿娘去郊外的普惠寺烧香是什么时候,是不是又该去了。”
  冬儿愣了愣:“好端端的小姐怎么问起这个了,小姐不是最不喜欢去庙里烧香吗,便是去普惠寺也是因为馋普惠寺后山结的桃子才去的。”
  阿十咳嗽了一声不满的道:“让你这丫头说的,你家小姐我就是一吃货。”
  冬儿异常正经的摇摇头:“小姐不是吃货,小姐是酒鬼。”
  阿十抄起炕上的软枕丢了过去,却没丢到冬儿,而是被正好进来的小粘糕抄在手里。阿十一见他立马坐了起来:“怎么样,没露馅儿吧。”
  太子坐在炕上:“阿十今日之前你可见过我睿皇叔?”
  这个打死不能说,阿十做出个大惊小怪的样子:“你是说刚酒窖里那人是你睿王殿下?”
  太子却仿佛有些不信,又问了一句:“阿十,你当真不认识睿皇叔?”
  阿十摇摇头:“听人说这位睿王殿下好几年都不回京,我上哪儿认识去啊?
  大约也觉得自己疑心的过了,太子点点头:“睿皇叔是几年不回京了,这次回京是为了父皇的万寿节,昨儿刚进京,不想今儿就给你撞上了,阿十你还真是好运气。”
  阿十在心里翻个白眼,什么好运气,霉运才对。
  太子看了她一眼:“我记得以前有阵子阿十对我这位叔爷的事儿颇有兴致,今日见了本尊,有何感觉?我叔爷可是咱们大晋有名的美男子,不知是多少姑娘的春闺梦里人呢。”
  阿十伸手过去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了端详方开口道:“小粘糕儿,你不是思春了吧。”
  太子忙拉开她的手:“胡,胡说,谁,谁思春了?”
  阿十噗嗤笑了起来:“按正常来说你才十二,十二思春是有点儿小,不过你们皇族在这方面都是天赋异禀,听八哥说你父皇十二的时候,便知道思慕佳人,给他宫里的一个添香的宫女写了两句情诗,然后就成事了,就是如今后宫那位莲贵人,您见过的吧,从这件事儿看,你父皇虽时不常就给你添个庶母,倒也是个念旧之人,你是你父皇的儿子,这方面随了亲爹也不新鲜。”
  太子如何不知道阿十的性子,这是变着法儿的讽刺他父皇呢,正要说什么,却听外头刘进福道:“禀太子殿下,睿王殿下来寻主子下棋,现在前头书房中候着主子呢。”
  阿十脸色微变:“你们不是刚在酒窖见过吗,他怎么又来了?”
  太子:“刚在玉酿阁叔爷说得空来寻我下棋,我便应了,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阿十,那边儿架子上有基本刘进福在宫外寻的话本子,你瞧瞧好歹消磨些时间,等我回来也该传晚膳了。”说着站起来跟冰块下棋去了。
  便是再狗血的话本子,阿十这会儿也瞧不进去,总忍不住琢磨这冰块一般的睿王殿下,跑来东宫是为什么,真是找小粘糕下棋的吗,还是说仍有怀疑。
  算了,疑就疑吧,反正不管他怎么疑,自己就是打死不承认去过南越,他能怎么样,再说自己也不过在宫里住个一两日,等家去,他疑心也没用。
  这么一想倒放了心,一放心就想起小粘糕刚说的话本子,叫冬儿拿了一本过来,歪在窗下的迎枕上,有一搭无一搭的瞧。瞧着瞧着眼皮便重了起来,一本书没翻几页便睡了过去。
  


☆、怎么跑到皇叔腰上去了

  十六章:
  太子慕容彻一过了腰子门就瞧见叔爷站在那边儿的花圃边上,长身玉立,风姿秀雅,若不知底细,绝不会想到他就是十六便大破西戎被父皇封为大将军王的睿皇叔。
  从慕容彻记事起到如今,跟自己这个叔爷见面的机会都屈指可数,毕竟睿王这些年在外游历,也不大回京,不过隔三差五的也会叫人给子捎些玩意儿回来,所以即便不大见面,也不算太生疏。
  即便不生疏,刚回京就特意来东宫找自己下棋,也有些不合常理,慕容彻脑子里划过刚在玉酿阁的情景,总觉着叔爷看阿十的目光很有些怪异。
  慕容彻躬身见礼叫了声叔爷。
  睿王爷转身:“这几年不见,太子这份老成持重更像皇兄了。”说着又看向花圃:“这些年不回来,倒不知太子殿下这东宫何时多了这么些茉莉花。”
  慕容彻:“是母后说我这东宫花木太少,有些光秃秃的不好看,我又不喜欢那些牡丹芍药,便随意栽了些茉莉花,皇叔请。”让进了书斋里,小太监捧了茶来,便在棋桌上边对弈边闲聊。
  慕容彻落了一子道:“听父皇这大半年叔爷一直在南疆一带游历,那南疆与南越接壤,前些日子听说南越闹了场大乱子,叔爷可知道?”
  睿王点了点头:“我当时正在南越的番禹城,自是知道的。”说着不由想起番禹城的那一晚,那个软玉温香的女子,让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功亏一篑,让他竟不顾她初初破瓜,一再抱她,那拥她入怀的感觉实在太好,以至于如今都不能忘却,哪怕现在鼻端都还仿佛萦绕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花香。
  若不是那晚上正好南越的二王子逼宫篡位,自己也不会那般匆忙离开,竟连她的容貌,姓名,家住何方都不知道。
  睿王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遇到这样蹊跷之事,若不是榻上落下的荷包,真实的捏在手里,他都差点儿以为那晚酣畅淋漓的快活是一场春梦了无痕了。
  想着,下意识摸了摸腰上的荷包,这荷包是她留下的,那晚他离开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自己回去的时候她会不再,毕竟她已答应了跟自己回大晋成亲,当然她不能说话,未摇头自己就当她是答应了,更何况本就是特意给自己安排的,又能跑去哪儿,偏偏就不见了。
  任他翻遍了番禹城也未找到人,大王子府的管家磕磕巴巴的说是看他对府里的歌姬不敢兴趣,才从街上寻了一个来,即便如此,只她在番禹城,也不该没有半点线索,莫非她已离了番禹城,她本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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