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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人淡淡地回答,随后站起来,走到窗口来,我借着月光才看到那人竟是一个和高矮胖瘦差不多,就连穿着打扮也一样,更重要的是他脸上戴着一个看起来和我完全一样的面具。
白甫我脑子中出现了他的名字,除了他之外,这世上找不到第二个人会打扮成这个样子。
我没有找到自己的鞋子,只好盘腿坐在床上,盯着那个正在看着窗外的人。
“尤幽情呢?”我问,以尤幽情的身手,不可能发现不了白甫的闯入。
白甫侧头看着我:“不用担心,她被我引开了,一时半会还没有办法回来。”
“很荣幸,我终于见到你本人了,你到底是谁?”我问,这个问题我一直想亲口问问这个怪人。
“我是谁不重要,再说,我回答这个问题已经很厌烦了,我既不能告诉别人我的真实身份,也不能如实的对别人说我不是谋臣,眼下我和你面对面,终于可以省点力气不用撒谎说我就是谋臣,这是唯一让我轻松的地方。”白甫坐在桌边,从腰间解下一个皮囊,喝了一口,又扔给我道,“这里面装的是解暑的酸梅汤,已经入冬,但在靠近商地的地方,永远都只是夏天的感觉,奇怪的地方,喝点吧,你好像很久都没有喝过水了。”
我拿起皮囊喝了一口,酸梅汤竟然还带着一丝冰凉,从喉咙之中滑下去,就好像是有一只冰凉的手顺着从上到下抚摸下去,进入身体最后,那股凉意从腹部腾起到了头顶,顿时觉得清醒不少。
“舒服多了吧?”白甫问我。
我点头:“好东西,不过不像是一般的酸梅汤,甚至比皇宫中的还要好喝。”
“这是药,能让你头脑清醒,但不能多喝,多喝对身体无益,我之所以要让你现在脑子保持清醒,是要你记得我下面将要告诉你的话,每一个字都不能听漏,你可以提问,但是否回答要取决于我,因为有些事情对你来说,现在知道还太早了。”白甫一口气说话,竟走到我跟前来拿过皮囊自己喝了一口,然后搬过一张凳子来,坐在我的面前。
我看着眼前的白甫,总觉得跟前放了一面镜子一样,不由得笑起来,此时白甫也笑了起来,笑罢他又恢复了刚才的那种沉重的声音。
“黄金,有人在收集黄金,这点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了。”白甫说,“我本来不愿意现身和你相见,但事关重要,如果不把我知道的相关情报告诉你,你会走很多绕路,最终离答案会越来越远。”
我说:“我的答案和你想要的答案不一样,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到底为何,可我的目的只是想寻找面具下的秘密,其他的事情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是吗”白甫直起身子,“那你为何要协助武都城守城?还差点多次死在城中,守城也和寻找面具下的秘密有关联吗?”
白甫的话完全没有给我留情面,几乎每一个字说说到了重点之上,让我根本没有办法反驳。
“其实你我的目的都是相同,不想让这天下遭受太多的苦难。”白甫说。
我反问道:“难道你认为仅仅是我和你两人,就能改变这个天下,让天下回到正轨之上?”
“你先问问自己,什么才叫正轨?”白甫却反问我,“你先不要着急回答,有了一个答案后才告诉我。”
我没有仔细想,便冲口而出:“平安之世,没有战乱,百姓不再受苦,人人平等,没有贵贱之分,这就是我认为的正规。”
白甫指着我道:“那是你的幻想”
我愣住,怒道:“怎会是我的幻想?这不是人人都憧憬的美好世界吗?”
“这种美好世界,只会出现在人们的幻想和街头说书先生的段子之中,在我们如今生活的这个天下,无论是谁当上了皇帝,坐拥了天下,都不可能变成你所说的样子。”白甫说完,长叹了一口气,“你其实真的是涉世太浅,在宫中呆的时间过长,还很年轻,根本不知道人心的凶险。”
我忙说:“人心的凶险,我在宫中已经见得太多。”
“所以你要离开?”白甫道,“所以你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利用了身边对你相信的人,甚至在你有能力阻止这个天下成为乱世的时候,却无动于衷,仅仅是为了自己离开,离开却发现当初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这难道不是你的内心之中的真实想法回答我”
白甫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让我胸膛中的那颗心跳得越来越快。他说的都是实话,但这些东西都是表面上我根本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在离开禁宫后,卦衣埋葬王菲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我本身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如果我当初阻止了大王子卢成尔义的政变,或者说事先提醒他,本身政变就是贾鞠所设下的一个局,事情也许会出现好的转机,可我没有,仅仅是为了我的私心。
“私心”白甫强调道,“私心这个东西在天下每个人心中都有,大部分人在面对危难的时候,都会将这种私心表露无疑,踩着别人的尸骨,闭眼不去看身边游荡的灵魂,就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普天之下,只有少数人例外。这便是为何有的人会流芳百世,而有的人会遗臭万年的原因,可那些踩着别人尸骨活下去的人,站在他们本身的角度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错,人人都有争取活下去的权利,你和我都没有例外。”
白甫说完后,沉默了一阵,抬眼看着我又说:“所以,我才会说你刚才所说的平安之世,只是幻想而已。”
'第一百零九回'双雄(下)
这个世界有不公平,才会有战争,但这种不公平有时候不一定就体现了天下百姓的民意。民意这东西,看不见实体,但却能够看见体现出来的种种行为,甚至有人能够掌控大部分百姓生死的人,会将民意变成自己手中的兵器。
谣言会成为民意的基础,就如多年前不断爆发的叛乱一样。那时候天下并没有叛乱之人所说的那样疾苦,可大部分随他们“起义”的百姓仅仅是谣言所蒙蔽了双眼,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对的,高举义旗也是为了天下,实际上为的只是自己的私心。
人人都想过上殷实富贵的生活,这没有错,错就错在这天下不可能人人都成为主人,既然有主人就会有仆人,如果人人都成为了主人,那么谁来当仆人?就如军队之中,统领军队的人总是少数,而多数都只是冲锋在前的普通士卒而已。
梦想,有时候仅仅是让自己拼命活下去的一个理由。有些人很会说服自己活下去,而不会在这个乱世之中轻易就断送了自己的性命,梦想破灭了怎么办?换一个梦想,这就是他们的生存之道,和我的大相径庭。
我曾经认为自己要活下去,要活得有意义,就得不断的给自己制定一个个目标,先从小的开始。一开始可以给自己定一个可以实现的目标,那就是能够安安稳稳地活着,活到自己能够真正的当上谋臣之首的那天,然后名正言顺地离开禁宫,到军中成为军师。如果实现了这个目标,我会继续给自己制定新的目标,就这样一直活到我不得不死的那一天……
人要活到什么时候才算是头,这和恋人之间互“你要爱我多久”是一样的道理,谁知道呢?活着也只是坚持,而爱情也只是坚持而已。
我会爱你爱到我不爱你的那一天,这才是最佳的答案,没有半点谎言的成分,只有现实,虽然不中听,但却很实在。而活着也是相同,人都会拼命的活到自己没有办法再活下去,不得不死的那一天,结束了性命,成为了失去记忆的灵魂上天堂,或者下地狱,亦或者在这个世界毫无目的的游荡。
我不明白死人的想法,因为我没有真正见过游魂开口对我讲诉死后的故事。
“你此刻是否认为自己活着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白甫又问我。我微微摇头,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虽然我知道这个天下本来就充斥着矛盾,如果没有经历武都城之战,我或许会很轻松地回答他,没有。
“言归正传。”白甫笑了一声,笑声很刺耳,好像刚才我们的一番对话都只是对我的讽刺而已。
我意识到根本没有弄明白他来找我的目的到底为何。
“在你开始之前,我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你,你必须回答我,否则我会立刻请你离开。”我直起身子看着白甫,坚决地说。
白甫笑笑道:“好,你问,如果可以回答,我大可以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第一个问题,你是谁?”
“知道我是谁,对你没有好处,如今得知我的身份对你来说只会增加你的烦恼,我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到应该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你自然也会知道。”
“这算是回答吗?”我有些生气,白甫说话的语气想比贾鞠来说“深奥”很多,但阴谋的成分却一点都没有减少。
“当然算回答,我想你也会接受,我们时间不多,你尽快问完你想问的问题。”白甫很自信,做出一副吃定我的样子。不过就算他此刻不回答,我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难道让卦衣他们擒住他,拿下他脸上的面具?不,他有能力将尤幽情引走,便肯定有办法从容地离开。
我很无奈地问出第二个问题:“为何要冒充我投奔反字军?为何又要在大战开始前离开。”
“那是为了帮你,帮你一战成名,如今在东陆土地上,原本不怎么注意到你的人,都已经被你在武都城之战中的表现吸引了,也就说你现在与贾鞠齐名。”白甫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思考,随后又接着说,“我可以当一个恶人,成就你的一番事业,因为一个正义之士没有办法铲除邪恶,就没有办法体现正义,就如民间传说之中那些英雄志士一样,没有对应的凶恶之徒,他们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但我觉得你并不是恶人,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是我的心里话,虽然我推测过白甫在幕后做了很多有利于武都城之战的事情,可他应该并不是大恶之人,可话说回来,在如今这个乱世,善与恶有什么分别呢?都是为了自己一己私利而已,就如刚才白甫“教训”我一样。
“善与恶的差别,只是你如何利用别人的思想而已,你曾经贵为谋臣之首,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不需要我详细给你解说吧?”白甫说,“不要浪费时间了,你可以继续提问。”
“第三个问题,你为何要帮我,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怎么就知道没有任何关系?万一有呢?我可以告诉你,我和你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你的失败就等于我的失败,我的失败也等于你的失败,相辅相成。”白甫说到这,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变得和我一样,听起来就好像是另外一个我在说话。
“好,我没有问题了。”我并不是没有问题,实际上是只需要问三个问题,便知道白甫会不会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答案是不会,所以再问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不如让白甫说出他来的目的,这样也可以从中推断出一些线索。
“你没有问题,那就轮到我告诉你如今你应该面对的事情了。其一,天佑宗已经重现东陆了。”白甫说,随后追加道,“我想你多多少少也应该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吧?”
“对,我知道,那个曾经被大滝军给剿灭的组织又重新出现了。”
“不他们不是组织,和轩部、风满楼这些都不一样”
“你知道轩部。”
“我无所不知。”
我和白甫一问一答到这,我突然笑了,笑罢又问:“你既然无所不知,为何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是谁?你是谁?我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我说过,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之上讨论,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天佑宗并不是组织,而是一个宗教,一个可怕的宗教,如今这个宗教的手已经几乎掌控了整个东陆,渗透了每一座城池,每一方势力,甚至在你身边也有天佑宗的门徒,你难道不觉得害怕吗?”
白甫所说我身边的天佑宗门徒一定就指得是麝鼠,麝鼠虽然很狡猾,但毕竟还只是一个贼,我已经不断在提放这个人,却不能弃之不用,毕竟我还必须靠他去寻找那个千机城大牢之中的工匠。
“目的,还是目的,我想问的依然是目的。天佑宗这个宗教出现的目的是什么?如今他们又想做什么?没有人做事是没有目的。”我问白甫。
“战争。我想你应该清楚,当年天佑宗并不被大滝皇朝所注意,仅仅是因为他们预言了大滝皇朝的覆灭,就遭到了屠杀,如今预言已经实现,他们再次出现,必定会延续从前没有做完的事情。”
“我不明白这样做到底有何意义。”
“黑暗过后就会有光明,这是天佑宗门徒人人都知道的一句话。东陆这块土地上隐藏着着很多秘密,因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秘密,天佑宗的目的如今我看来仅仅是为了战争,为了能够掌控整个东陆,选择一位明主统一这块土地。”
我听完笑道:“这没有任何错,这和其他势力所做的事情完全相同,至少当有人开始统一这块土地的时候,战乱和杀戮就会减少,这没什么不好。”
“唉……”白甫用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还是不懂,或者说你不愿意去懂。行了,就算是帮我一个忙……收集黄金的正是天佑宗,他们比其他势力更为聪明,不囤积势力,不招兵买马,不自己亲自动用武力,只是用这种最基本的手段来一一击溃所有的敌人。”
“可他们为什么要收集黄金?”我问,这一点也确实很奇怪。
“黄金和石头相比,你认为哪一种东西更为贵重?”白甫问。
“当然是黄金,这个问题还需要我问题吗?”
白甫点头:“对,如果黄金遍地都是,而是石头却变得稀有,那么贵重的便是石头,如今他们收集黄金,黄金就会变得更为贵重,而千机城的那些殇人商业协会最上品的兵器铠甲,都必须用黄金交换,这样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天佑宗收集黄金,将这些黄金全部据为己有,那么其他各方势力要向千机城购买兵器铠甲,没有大批的黄金交换,此时天佑宗再出现……对,那个时候天佑宗便可以顺理成章地控制住各方势力,如果说天佑宗也已经是一方强大的势力,天启军、虎贲骑和蜀南军只需要发兵攻打便可夺得那些黄金,但如今天佑宗虽然重现,但依然是隐藏在暗处。你面对一个根本就看不见的敌人,就算手中有神兵利器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儿?如果你不知道他在哪儿,也不知道黄金到底在什么地方,只能任人摆布。
我微微点头:“我明白了,可从我打听到的情报来说,来这里收集黄金的是千机城的殇人商业协会,并不是天佑宗,况且他们还带着风满楼的杀手,难道说天佑宗和他们是盟友?”
白甫沉思了片刻说:“这个问题,我也在寻找答案,所以需要你的帮助。”
“我的帮助?”
我重复了一次,非常认真,白甫随即点头。
'第一百一十回'绿薨
同一时间,泉眼城,军营旧址。
入夜,气温急剧下降,已经没有中午时分的那种酷热,再没有热浪,换来的是一阵阵刺骨的寒风。卦衣独自一人走在寒风之中,可人依然下意识地行走在阴暗之中,虽然没有俯低身子,但看起来模样还是很奇怪,而且现在还行走在军营旧址之中,换在从前,他这种行走方式如果被巡逻的军士发现,一定会被当做细作抓起来。
卦衣还是习惯性地将双手交叉在胸前,放在腋下,就如同黑皮龙牙刀还在自己手中一样。一年前,当他亲眼见到王菲死在他眼前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生命之中就只剩下了那把刀。那把代表着他的统领身份的黑皮龙牙刀,因为那把刀的缘故,时刻都提醒着他轩部身上背负着的使命,但可悲的事实又摆在他的眼前,大滝皇朝已经覆灭了。
一个皇朝的覆灭,同时也代表着轩部的使命成为了历史,使命虽成历史,但轩部依然存在,为了能让这个组织不消失在自己的双手间,卦衣选择带着黑皮龙牙刀跟随谋臣。就如那些跟随各方势力主将打天下的将军一样,将军都是带着自己的家眷,而他只有一把黑皮龙牙刀,刀就如同他的家眷,他的妻子。可后来,却发现其实这个“妻子”根本就不属于他,并不是自己不能驾驭,而是“妻子”选择了其他人的怀抱。
他跟着谋臣离开禁宫,是真的将这个人当做朋友,并不是因为他被人称为的“智倾天下”,而是这个人的单纯得复杂。他心中很清楚谋臣当初是利用了轩部的力量让人自己逃离禁宫,不过那也无所谓,因为谋臣对自己承诺的一切都已经做到了——将自己和王菲一起带出皇宫。
卦衣走着,不自觉地发现已经走进了旧军营的废墟之中,四下看看,周围全是破旧的木箱、生锈的兵器还有些已经没了车轮的马车。再往前看,竟然在废墟的中间发现了一颗大树,从外表看好像是一颗大榕树。
这种鬼地方,连水都找不到,这颗榕树竟然会生长得茂密。
卦衣走进那颗大树才发现那根本就是一颗枯树,而那些所谓的树叶其实都只是一些碎布片而已,不知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