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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贼-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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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之所以出生入死,不顾安危,上为国家讨贼,下慰将军家门不幸。坚与董卓没有骨肉亲人之怨,而将军却听信谗言污蔑,对我生疑。今不世之功就在眼前,而军粮不继,此吴起所以叹泣于西河,乐毅所以遗恨于垂成也。请将军深思。”
    袁术作恍然状,抓来一个军中犯罪的小吏斩之,而后与孙坚抱头痛哭。
    孙坚既得粮草,兵精具全,于三月率军北上。董卓迫不得已,亲自出马,集合步骑六万出大谷关,两军对峙于谷外。
    这一战也许关乎大汉国未来的命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与之相比,冀州之争则显得无足轻重——
    公孙瓒击破张颌,将本部近两万,冀州降兵万余,共计三万余人火速南下,刚入魏郡境便碰上盖军斥候,告知骠骑将军盖俊已克邺城,劝其回返,免得双方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公孙瓒目瞪口呆,他已从张颌降卒处得知盖俊打败韩馥,但他认为那是谣传,未得证明,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当时盖俊还未击败韩馥。
    韩馥不是号称邺城有十万大军吗,就算有水分,砍去一半,亦有五万众,以张颌的士卒作为比照,坚持十天半月不是问题吧?
    而今、而今……
    这才多久的工夫啊?盖俊不仅打败韩馥,更拿下了冀州治所邺城。
    公孙瓒怀疑盖军斥候在撒谎,为的是阻其南下,当即不管不顾,执意南下。然而事实就是事实,随着邺城临近,他不得不承认盖俊确实取得了邺城乃至魏郡的控制权,并且冀州牧韩馥南下投靠袁绍,奉上印绶,袁绍终于如愿成为冀州牧。
    前进还是退回?
    公孙瓒没有想太久,继续南下,最终停于漳水北,扎起大营,与邺城仅一河之隔。
    望着水、路络绎不绝的运粮队,公孙瓒抓来小民细问,得知这么忙碌的景象已有数日之久,据说邺城有一千万石粮谷,数十亿钱。
    公孙瓒震惊了,继而心疼得厉害,如果不是张颌匹夫碍事,这些都是他的啊
    钱钱钱粮粮粮
    不行,我要分一杯羹。盖子英之所以胜过韩馥,那是我在北方为他牵制了冀州数万精锐,他岂能独享成果
    公孙瓒宴上把想法一说,博得一致同意,诸将眼睛都红了,甚至有些人借着酒劲叫嚣和盖俊开战。那可是数十亿钱,上千万石粮谷,虽然公孙瓒拿大头,但只要公孙瓒指缝间漏出一点点,诸将都会受益无穷。当兵为了什么?无非名利而已,傻子才不要。
    众人之中惟有长史关靖认为不妥,劝道:“将军,我们已经取得河间、安平二国,巨鹿郡南部,之后慢慢向东发展,收渤海郡、清河国为己有,半个冀州入怀,这才是大利益,何必与盖俊争执微末小利。”
    诸将正值兴奋之际,关靖所言犹如一盆凉水浇到头上,实在是大煞风景,公孙越嗤笑,随后阴阳怪气道:“长史出身并州太原吧?莫不是想向并州牧盖俊献媚,让其顾汝家人?”
    “……”长史关靖勃然而起,怒视公孙越。
    公孙瓒狠狠一拍食案道:“放肆子度,速速向长史道歉,否则我绝不饶你。”
    公孙越天不怕地不怕,惟惧从兄,乃起立长揖道:“酒后乱言,长史莫要和我一般见识。”
    “……”关靖冷冷一哼,不置可否。
    公孙瓒皱眉道:“我何尝不知长史所想?自我等入冀州,军粮有河间、安平二国供给,一时不致忧虑,然钱财却是不济,士卒怨望,议论非非,奈何?况且我仅仅是想讨回我应得的那一份,不过分吧?”
    “可是……”
    公孙瓒素来强势,岂容他多言,一挥手道:“我意已决。烦请长史去邺面见盖子英,就说京中一别十数载,欲与之漳水桥上叙旧。”公孙瓒不敢入邺城,盖俊同样不敢来幽州军营,双方谁也信不过谁,那位于邺城外的漳水桥则是最佳的会面地点。
    靖叹气应命。
    公孙瓒带着大军气势汹汹到来,双方仅一河相隔,盖俊不露声色,该运粮的运粮,该干嘛干嘛,静静等着对方出招。果然,不久长史关靖入邺,说明来意。
    当着关靖的面,胡封冷笑着自语道:“他娘的难道是天变了?什么时候区区一介杂号奋武将军也敢和骠骑将军攀关系了?公孙瓒不是幽州将领吗,让他有事向度辽将军(马腾)汇报。”
    胡封声音不高,但也不低,一室皆闻,引得诸将哄堂大笑,前仆后仰,而关靖的脸则是一阵红一阵白。胡封话语固然难听,却也不是无理取闹,当今不设大将军,以骠骑将军盖俊地位最高,其麾下度辽将军马腾统领北疆(并、幽)兵事,严格来讲公孙瓒还要听命于马腾,他有什么资格和马腾的上司、天下将军之首的盖俊谈判?
    盖俊也被逗笑了,虽然这种场合笑出声很不合适,摆摆手道:“子邑不得胡言乱语,孤与伯珪有着十几年的交情,比你跟随孤的时间还长。”盖俊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他不得胡言乱语,而不是说错,关靖自然听得出其中意思,愈发尴尬。
    盖俊邀关靖入座,问道:“关长史是太原人吧?”
    “将军竟然知道微末,惭愧。”关靖躬身道。
    盖俊想了想,太原诸豪族中似乎没有关姓,同时也没有发现州府及太原郡有关姓官吏,想来是寒门出身,乃道:“长史家里可还有什么人吗?”
    关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家人情况,确实像盖俊所想那样出身寒门。
    聊着聊着,盖俊感慨道:“伯珪冲动易怒,长史要多多规劝才是。”
    关靖心里颇以为然,刚欲点头,猛然发觉不对。
    “你回去告诉伯珪,就说明日孤必至漳水桥。”
    这算是下逐客令了,关靖起身告辞。
    关靖走后,屋中再无外人,庞德一脸不屑道:“将军何必理会公孙瓒,他若敢有忤逆,我便让世间再无他这号人。”
    胡封指着庞德谓众人道:“令明这是迫不及待要抢其白马封号了。哈哈哈哈……”
    诸将捧腹大笑,尽皆起哄。盖俊亦笑着摇头。
    庞德斜睨胡封一眼,正色道:“世间只能有一个白马,就是我庞令明”
    “说得好……”诸将大肆喝彩。
    盖俊之所以赴会,还是抱着能不打就不打的想法,韩馥看似无能,却也让盖俊折兵近万,公孙瓒实力犹在其上,打起来损失绝对不会轻了,况且一旦开战,粮道堵塞。
    当然,他心里设置了一个底线,如果公孙瓒试图跨越它,他也不打算让步,话说横行天下无敌手的盖子英,怕过谁来?
    盖俊次日将射虎、落雕二营三千精骑出城奔向漳水桥南,公孙瓒已至桥北多时,其在三千白马义从的衬托下愈显威风凛凛。
    论战斗力,肉搏、驰射,随便对方选,盖俊有十足的自信射虎、落雕二营可以将白马义从杀得落花流水,但仅以视觉冲击力来看,白马义从无疑占据上风。
    盖俊目光炯炯的望着威仪不凡的公孙瓒,回头道:“走吧……”
    庞德、鲍出、胡车儿、胡封、马超齐齐抱拳称诺。

第二百七十一章 谈不拢?打!
    第二百七十一章谈不拢?打!
    阳春三月,冀州大地,桃李花开,野花飘香,盖俊带着庞德、鲍出、胡车儿、胡封、马超五人漫步登上漳水石桥南端。本来盖俊只想带上庞德、鲍出、胡车儿,三人身长皆在八尺,体态雄壮威猛,又有骁勇之名,用他们镇场子最合适不过。
    胡封丝毫不能理解他的心意,以其区区七尺五寸之身死皮赖脸插入其中,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加入会使得己方气势一下子弱下来。马超素来爱热闹,正愁不知该怎么开口,一见胡封行动,立刻嚷嚷起来,理由很可笑,他也七尺五寸。
    盖俊一脸无奈,使得原本计划四人登桥变成如今的六人。
    不过胡封、马超跟来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盖俊带着三大猛男前往,他七尺七寸(178公分)身高就会显得微不足道,如今至少能排在中流不是?
    事实上他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他有着现代思想,从小就注意营养摄取,把阿妹养到七尺男儿那般的身高,自己却没有长到八尺,他可是暗自怨念了不少年。
    那边公孙瓒一见盖俊带着五人登桥,便领着从弟公孙越、公孙范,大将田楷、严纲、单经迎上去,人数正好相等,显然是既不想占便宜,亦不想吃亏。
    双方距离十数步远,盖俊便朗声笑道:“时光悠悠,一别十二载,伯珪别来无恙否?”盖俊头戴鶡冠,双鶡尾左右高竖,身缠金紫,大袖翩翩,脚穿方头青丝履,腰别四尺长刀,刀削似的面孔上双眸点睛,长笑声中,已是大步流星来到公孙瓒面前。
    盖俊衣着、话语、笑声融汇一炉,加之地位、名声、战功,形成一股逼人的气势,扑面而来,令人不由自主的发憷。公孙瓒虽然未被吓到,但也表现得有些不太自然,露出微僵的笑容道:“尚安好,将军亦别来无恙否?”
    “……”盖俊笑而不语。
    公孙瓒笑容更僵。别看公孙越、田楷等人昨日酒宴上叫嚣和盖俊开战,真的见到盖俊的面,一个个垂眉低首立在公孙瓒后面,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说到底还是盖俊名头太大了,他们这些出身幽州边鄙,没见过大世面的人对“盖子英”有一种天然的敬畏。幽州牧刘虞名头也大,甚至比盖俊还高出一线,但更多的是道德、政声方面,他们并不觉得怎样。可是盖子英和刘虞截然不同,他是天下将军之首,当世名将之冠,权倾北疆,连执国朝权柄的董卓都畏惧五分,何况他们。
    盖俊目光落到公孙瓒身后,说道:“伯珪何不为孤介绍一下幽州诸位英雄好汉。”
    “这是我从弟公孙越,字子度,随我鞍前马后六七载矣,屡屡先登陷阵,数斩首有功……”
    “这是我麾下大将田楷,字公则,算来亦相随五载有余,智勇兼备……”
    公孙瓒一一引介,每提到一人,盖俊总能准确说出其人得意处,如某次大战以少胜多,或擒斩谁谁谁……幽州诸将名气当然还没有大到使盖俊过闻的地步,这一招他是和已故大将军何进学的,见幽州诸将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效果相当不错。
    公孙瓒愈加郁闷,觉得站在盖俊面前有被束缚手脚之感。抬眼看向庞德、鲍出、胡车儿,三人姿貌魁奇,异于常人,气势雄浑,想不引人注意也难。
    盖俊笑着介绍道:“这是庞令明,这是鲍文才,这是车儿……”这就是双方名气上的差别,盖俊根本无需去特别介绍三人,仅仅说出名字对方便作恍然状。
    白马当前,庞德一脸漠然,没有流露出丝毫敌意,那样做会让他落入下风,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击败公孙瓒才是正确的选择。相比于庞德,年仅十六岁的马超却是一脸挑衅。
    公孙瓒目光转到马超身上,笑问道:“这是将军子侄辈?”
    俊含笑颔首道:“此子是度辽将军长子,孤甚爱之,从小养在身边。”
    “……”公孙瓒脸上笑意瞬间凝固,桥上气氛变得异常尴尬。正常的介绍应该是马将军,而不用特别提及“度辽将军”四字,盖俊此举明显有挖苦公孙瓒之意。
    盖俊似无所察觉,倚桥而立,双手轻抚桥栏,眺望远方,半晌轻声道:“伯珪此来何意?是为迎接大兄就任冀州牧吗?”
    公孙瓒等得就是他这句话,眯起眼睛道:“去年冬大兄写信给我,言率军南下,共商讨董大计。大兄与我有大恩,为国除贼亦乃我辈义不容辞之事,可幽州边地,胡匪素来桀骜,常常侵略民众,大军岂能轻易离开?只好婉言拒绝。然大兄又数度手书邀之,说南来冀州,你我共利。将军应该知道,幽州穷困,养兵不易,其时军中士卒已数月未得粮饷,为了数万人生计,我便硬着头皮来了。”
    “……”盖俊默然以对。
    见对方不上道,公孙瓒直言道:“我为大兄事,在冀北同冀州兵血战累累,将军胜韩馥,固然用兵如神,但未尝没有我的功劳在内。可是到目前为止,我幽州军损失惨重,却未见大兄所言大利,士卒嗷嗷待哺,逼不得已,只好来向将军求救。冀州光武旧地也,历来富庶,将军克邺城,收冀州之钱粮,何止亿万巨?盼望将军施舍一些。”
    盖俊扭头看向公孙瓒,问道:“你要多少?”
    公孙瓒说道:“两百万石粮谷,十亿钱。”坊间传言冀州有一千万石粮谷,数十亿钱,这个数字太过庞大,公孙瓒认为不太靠谱,乃出言试探。
    一阵清风拂过,吹得衣袂飘飘,盖俊哑然失笑道:“伯珪你可真敢要啊。”
    公孙瓒一脸惊讶道:“同冀州府库、粮仓相比,这些不算多吧?”
    盖俊摇摇头道:“两百万石粮谷,十亿钱,冀州府库粮仓若是有这么多,孤此时已在漳河祭天了。实际孤只得到百万石谷,三亿钱。”顿了一下,续道:“伯珪现在手里有三万多大军,这样,孤拿出二十万石谷,供大军三个月所需,五千万钱,奖赏士卒。”
    “……”公孙瓒脸色猛地涨红,百万石谷?看那日夜不停,水陆并进的运粮队伍,已持续数日之久,少说也运走了两百万石谷以上。五千万钱更是连战死者抚恤都不够,打发叫花子呢?是可忍孰不可忍
    “怎么?伯珪嫌少?”盖俊渐渐收起笑容,目光炯炯地盯着公孙瓒。
    公孙瓒性格刚烈暴躁,自与盖俊见面,一直被压制着,所谓物极必反,公孙瓒犹如弹簧一般弹起,冲向极端,一字一句道:“两百万石粮,十亿钱,否则我无以向幽州将士交代。”
    盖俊失笑道:“你在威胁孤?”
    “请求也好,威胁也罢,两百万石粮,十亿钱,一粒谷,一枚钱也不能少”公孙瓒首次在盖俊面前展露出纵横燕赵齐的雄杰之姿。幽州诸将虽然心思复杂,但更多的是感到振奋,他们可以畏惧骠骑将军盖俊,可是公孙瓒不行,这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北疆雄杰白马将军公孙瓒,哪怕他们不久之后和骠骑将军对阵战死,也值得。
    胡封何曾见过敢当着盖俊的面叫嚣的人,气得鼻孔冒烟,拔出刀指着公孙瓒的鼻子大骂道:“娘的你以为你是谁啊?急着去黄泉是吧?好啊来……老子送你去”
    公孙瓒还未有所反应,其从弟公孙越则勃然大怒,抽刀雷霆万钧般砍向胡封。不等刀临胡封之头,一只黑靴疾速插入进来,印在公孙越胸口,只听“砰”地一声闷响,公孙越胸口一沉,不由自主的倒飞出丈余远,落在地上,口鼻溢血。
    “锵”双方纷纷拔刀出鞘,剑拔弩张。
    庞德收回脚,看也不看公孙越一眼,对公孙瓒冷冷道:“公孙瓒,你在找死”
    “白马庞令明,你吓唬谁?”公孙瓒冷笑道:“像你这样的人老子麾下有三千”
    庞德狞笑两声道:“你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老子杀你不比杀一只鸡难多少。”
    “令明,住口。”盖俊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颜色不变道:“伯珪,孤与足下相识十二载,不希望刀兵相向,最后再劝你一次……”
    公孙瓒打断盖俊话语道:“我亦不想,奈何将士不从?”
    盖俊平静地点点头,一边向回走一边道:“杀了他们”
    庞德、鲍出、胡车儿、胡封四人闻言一怔,随即“噔”的一下窜出,挥刀疾斩向公孙瓒头颅。公孙瓒骇然色变,万万没想到盖俊竟然敢在桥上动手,急忙舞刀抵挡。莫说公孙瓒,盖俊事先也没想过动手,不然他就让诸人带手弩了。说实话公孙瓒气到他了,正如胡封所想,天底下还从未有人敢这样放肆的和他对话。
    盖俊本意是让马超和自己先走,没想到这小子无声无息就加入到战斗当中。盖俊摇摇头,心道这小子不弱于少年时代的庞德,就不再理会,继续向回走。
    射虎、落雕二营一见桥上动手,立刻吹响号角,驭马冲上桥,另一端的白马义从亦是如此。漳水桥因坐落于冀州治所邺城外,又乃南北交通枢纽,所以采用木石结合,异常坚实,桥面宽约数丈,可容数车并行,当然也可使骑兵纵横其上。
    背后忽然传来陌生的凄厉惨叫声,幽州一方有人受伤或者死了,盖俊头也懒得回,他只对公孙瓒生死感兴趣,其他人死活他不在乎。从密密麻麻的射虎、落雕二营骑士中间穿过,优哉游哉到达南岸。
    方才惨叫之人是公孙瓒部将单经,庞德、鲍出、胡车儿、胡封四人皆是勇冠三军的猛将,悍勇非常,以公孙瓒出众武艺亦招架不住,肩膀中刀,单经武艺不及公孙瓒,刚刚参与进来就被鲍出一刀砍掉右臂,连带着环首刀跌落漳水。鲜血从断臂处喷涌而出,单经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直至被胡车儿斩飞头颅才安静下来,永远的安静……
    见部将单经为保护自己战死,公孙瓒眼睛都红了,奈何对手太猛,几招的工夫,先前遭到庞德重击的从弟公孙越也被胡封、马超杀死。公孙越追随公孙瓒六七年,是他最为信任的人,如今战死,公孙瓒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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