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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病-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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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气的双耳在灯火映衬下红得透骨,活像随时能沁出血珠子来。
  “是谁先流氓的?”傅凛淡淡睨她一眼,颊边红晕深重,却又诡异地理直气壮,“我没多想,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又喝醉了。”
  好一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叶凤歌语塞,有种自己挖坑埋自己的深重挫败。
  见她一副闷声吃大亏的可怜样,傅凛绷不住笑了出来。
  “给孔素廷先生的手稿配图,那确实是大事,”傅凛伸手牵住她的衣袖,藏不住的笑意简直要从眸心里瀑出来了,“若你心中的激动喜悦还没表达尽兴,那我可以……”
  “不可以!”叶凤歌赶忙打断他的话,转身就想跑,“感激不尽,多谢担待,后会有期。”
  傅凛眼疾手快,长臂一展将她揽了回来,紧紧扣在自己的怀中,笑得胸腔轻震。
  “松、松手,有话好好说。”叶凤歌羞赧抬手抵住他的肩。
  傅凛非但没有松手,箍在她腰间的长臂收得更紧,使她密密贴合在自己身前。
  “给你亲过也给你抱过了,”傅凛开开合合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滚烫的耳廓,笑音沙哑,“究竟几时才肯嫁我?或者,我带着全部家当入赘?”
  他突然如此直白,半点迂回矫饰都没有,叶凤歌再没得含糊其辞的余地,当即不知所措地僵在他怀中。
  “凤歌小姐姐,做人不能这样不厚道,”傅凛不依不饶地贴在她耳畔,发烫的脸颊蹭着她温热的鬓边,“若你打的是只尝不买的坏主意,这棵小白菜可是会咬你的。”
  耳畔若有似无的湿热触感惹得叶凤歌周身颤栗,竟可耻地腿软了。
  她觉得自己头顶烫得快冒烟,忙不迭地扭脸躲开些:“别、别胡闹,我还……还没想好……”
  气息不稳之下,这话说得毫无气势,小小声,软绵绵,碎碎颤。
  傅凛狠狠将她揉在怀中,喉头紧了又紧,咬牙强捺着心头越发疯狂的野望。
  “还要想多久?”
  叶凤歌无助地垂下脖子,下颌抵在他的肩上:“你不是说,会等我慢慢想的么?”软语轻言,似嗔似怨。
  不像诘问,倒像撒娇耍赖。
  “我高估了自己的耐心,”傅凛长睫扑扇扇,眼尾泛着旖旎红晕,“你也不能一直这么不明不白地欺负人。”
  没名没分的,委屈死了。
  叶凤歌被他搅和得满心乱糟糟,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只能红着脸拿下颌轻戳他的肩头,凶巴巴胡搅蛮缠:“反悔呢?不给欺负了?”
  傅凛急忙抬起手掌按住她的后脑勺,忍耐地闭紧了双眼,嗓音愈发沙哑得厉害:“不是不给欺负,是不给不明不白的欺负。”
  “什么乱七八糟的……”叶凤歌赧然轻嗔,使劲推了推他。
  傅凛缓缓松了怀抱,眸中灼着火苗似地,紧紧攫着她的脸。
  “给个名分,任你想怎么欺负都行,”见叶凤歌抬眸瞪过来,他挑眉扬笑,沉嗓沙沙带甜,似被白糖摩挲过,“《十香秘谱》第一卷到第十卷,任你照着欺负个遍。” 
  叶凤歌觉得自己的头顶可能已经起火了。
  她恼羞成怒地照着傅凛的腰间使劲掐了一记。
  傅凛没防备,顿时吃痛闷哼,松开了怀抱。
  叶凤歌拔腿就跑,那脚程快得,仿佛身后有鬼追。
  傅凛按住腰际,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笑了笑,恋恋不舍地探出舌尖,轻轻舐了舐唇上残余的蜜软馨甜。
  这位小姐姐不像话,说亲就亲,却怎么也不肯松口给个名分——
  眼下暂且放她这一马,待他将手头的事忙完后,她若再不给个说法,他可就要自己想法子“正名上位”了。
  ****
  叶凤歌一连躲了傅凛好几天,将熬药的事委托给阿娆,自己就每日躲在房中,心浮气躁地翻着孔素廷的手稿,一脑门子的胡思乱想,连书楼也不敢去,只有到了饭点儿,才会偷偷摸摸跑去后院大厨房觅食。
  好在傅凛也忙得很,便由她躲着做最后的挣扎。
  她私下偷偷问过顺子与承恩,知道傅凛这几日不是在书楼画图纸,便是在小工坊盯着匠人们做什么东西,且总是忙到很晚才回房歇下。
  这日午后,叶凤歌从大厨房吃了饭回来,便又抱着孔素廷的那册手稿窝回床榻上,屈膝靠坐在床头,眼睛盯着册子上的字,却根本没看进去。
  两眼发直地呆了好一会儿后,她忽地满面通红,扯过棉被盖住自己的头,倒在床榻上滚了好几圈。
  未几,她的右手虚虚握成拳,羞涩无力地在棉被上捶出“砰砰”闷响。
  虽师父特地让邝达转告她,不要急着决定与傅凛之间的事,要谨慎地理清楚,傅凛对她究竟是发自真心的情意,还是出于错觉的依赖。
  叶凤歌明白师父是对的,可是……
  这些年来,她和傅凛之间的牵绊太复杂又太深切,许多事根本就无法割裂开来看。
  那棵小白菜是她亲自浇灌大的,他有多好她比谁都清楚。
  当她放下心中那些身份、职责的束缚,只以一个姑娘家最简单的目光去看待他时——
  芳心沦陷,根本势不可挡啊。
  叶凤歌倏地掀被坐起,拍了拍滚滚烫的脸,下床走到妆台前坐下,对着铜镜整理被自己作到凌乱的发髻。
  却在铜镜中看到一张含羞带怯的,怀春少女的脸。
  “要死……”她抬手捂住眼睛,羞耻低喃。
  此刻距傅凛的生辰只有不足半个月,索性就在他生辰那日,好好给他个说法吧。
  ****
  几日后,傅凛手头上的事情忙得差不多,将余下的一些事交给工坊的人继续改良,这便腾出功夫追着叶凤歌一日三问:想好了吗?几时成亲?还要想多久?
  叶凤歌被他闹得没奈何,每日躲他就跟耗子躲猫似的,天不亮就抱着孔素廷的那册手稿从房里溜出来,到后山药圃去躲到傍晚才回,真是这辈子没这么怂过。
  其实叶凤歌也不是非要矫情地拖着,只是毕竟有点小女儿心思,总想着要在某个恰如其分的时候说出自己的答案。
  而在傅凛这头,叶凤歌近来突然躲他得很,只丢下一句“等到月底再说”,这让他心里顿时慌得没了底,又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只能每日绷个冷脸兀自生闷气。
  宅中众人不知内情,只知前些日子那个好说话的五爷又一去不复返,而叶凤歌每日又一径往外躲,于是众人私下里就不免有些揣测。
  尤其是工坊那头的人,这些年来很少直接与叶凤歌打交道,对她自没太多了解,一时间便说什么的都有。
  所谓三人成虎事多有,这话传来传去,每个人加油添醋两三句,最后就成了“叶凤歌恃宠行凶,将五爷玩弄于鼓掌之中,还给他许多气受”。
  尹华茂在工坊里做事已快一个多月,跟着工匠师傅们看过傅凛画的各种图纸,又瞧见许多出自傅凛手中的奇妙物件,心中对傅凛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听了众人的各种议论,尹华茂当即义愤填膺,忍了两日,终于按捺不住跑到北院求见傅凛。
  傅凛没精打采地拢着手炉站在廊下,怔怔望着院中那垄空地:“有事?”
  “那个叶凤歌!五表哥对她那样好,她竟还欺负人,我看不下去了!”尹华茂捏紧了拳头。
  傅凛诧异地扭头瞥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五表哥,你别为着她生气难过,不值当的,”尹华茂脱口道,“她留在你身边原本就没安好心!如今只怕是见你快好了,对她没有用处了,才找茬想同你翻脸,好名正言顺的离开!”
  他姐姐叮嘱过,说他们姐弟俩偷出叶凤歌的蓝皮册子来看过这件事,本是他俩理亏在先,因此若无必要最好不要声张。
  可当他听说傅凛被叶凤歌气得饭都吃不下,他就觉得这时就是必要的时候,不能让五表哥再被那个居心叵测的女人玩弄了!


第四十八章 
  今日叶凤歌照例又在后山药圃的刘大娘家躲着看了整日手稿,黄昏时分才从后山溜溜达达地回来。
  冬日里昼短夜长,她回到宅中时也不过才酉时,天色却已擦黑。
  一进大门她就觉不知哪里怪怪的。
  起先她觉得门房小僮在偷偷打量自己,疑惑地回过头去时,却又见那小僮的目光分明看着别处。
  叶凤歌一头雾水地挠了挠脸,绕过影壁进了前院。
  前院抄手游廊里的灯笼已尽数点亮,有小丫头捧着茶果往正厅里去。
  “这么晚了,还有客来?”叶凤歌惊讶脱口。
  因傅凛不常与外人打交道,除了妙逢时每隔一两年会循例来一回之外,宅中甚少有客登门。
  小丫头闻声止步,不太自在地笑笑,端稳手里的托盘微微屈膝行了个常礼,答非所问:“凤姐儿回来啦。”
  平日里叶凤歌与这些小丫头小竹僮们相处都随意极了,这不逢年不逢节的却突然向她行礼,即便只是轻描淡写的常礼,也足以让她觉得荒唐了。
  “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行哪门子礼啊?”叶凤歌略有些迟疑地走到小丫头面前,将怀中那本孔素廷手稿紧紧贴在心口。
  “没,没什么。”小丫头尴尬地看了她一眼,又略略将头垂下,似乎突然不知该如何对待她了。
  叶凤歌抿了抿唇,换了个问题:“五爷有客来是吗?”
  “是,刚到不多会儿,宿大娘让我赶紧送茶点过去……”
  小丫头满脸写着“不要再问了,快让我走,我什么也不知道”,叶凤歌不好再与她为难,便侧身让了路。
  往北院的方向行了一段后,叶凤歌越想越觉得古怪,当即倒转头又回了前院,径自往前厅去。
  才走到前厅外头的曲廊,远远就见宿大娘亲自候在门外。
  宿大娘抬眼瞧见叶凤歌往厅门口来,忙不迭下到曲廊,脚步匆匆地迎上来。
  “五爷待客呢,凤姐儿自去用晚饭吧,”宿大娘笑得有些僵硬,“大厨房和北院小厨房都是备妥的,任凤姐儿想在哪处用饭都行。”
  叶凤歌淡垂眼帘,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宿大娘的立处——
  分明就是故意挡着她,不想她过去吧?
  这七八年来宅子里没哪处是她去不得的,今日竟连正厅的门也不让她近前,真是出了鬼了。
  “我等五爷忙完再一道回北院去吃。近来有事,都好几日没与他一道用饭了,”叶凤歌强忍心中那股子摸不着头脑的憋屈,浅浅笑道,“是哪头的客人啊?来得这么晚。”
  宿大娘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也不好明目张胆地赶她,只能避重就轻地答道:“五爷有急事,上午叫闵肃去临川请三姑娘过来,这才到没一会儿,估摸着还有得谈。你还是先去吃饭吧。”
  叶凤歌愈发的云山雾罩了。
  往年傅家还要往这里拨月例银钱时,无论临川那头来的是谁,都是宿大娘将钱物清点接收后就将人送走,傅凛是出来不愿出面来见的。
  今日可是天下红雨,他竟主动让闵肃去临川请来三姑娘傅淳?还请得这样急……
  叶凤歌正想问问今日出了什么事,就听得正厅里头传来傅淳急怒攻心的声音——
  “傅凛!你这跟赶他去死有什么两样?!”
  虽不明白傅淳口中的“他”指代何人,叶凤歌还是不安地皱起了眉头,举步就要行过去。
  宿大娘展臂挡住了她,无言地冲她摇了摇头。
  望着宿大娘神情复杂的双眼,不知为何,叶凤歌隐隐有种感觉——
  或许宿大娘守在门口,正是出于傅凛的授意。
  为的就是挡住她。
  ****
  正厅中,明亮的烛火轻轻摇曳,柔暖光晕将傅凛的神情衬得愈发冷硬。
  他面无表情,眸底幽深,像极寒冰层压着汹涌暗流。
  “怎么没两样,”傅凛直视着急怒到坐不住的三堂姐,淡淡冷声,“赶他出去,他或许会死,也或许不会。可若他留下,就一定会死。”
  傅淳左手叉腰,右手扶额,咬着牙在原地团团转了半晌:“你明知尹华茂惹的事不小,只要他在外面一露头,闹不好整个傅家都会被人拔出萝卜带出泥!”
  上午闵肃突然快马奔到临川的傅氏大宅,向她呈上傅凛亲笔手书,请她即刻到桐山一趟。她因着上回得了傅凛指点而戴罪立功,成功免去两年苦役,心中对傅凛自是感激,便想也不想就随闵肃来了。
  来了才知傅凛为何端端只找她!
  因为傅凛笃定她会因受过他指点的恩惠,毫不犹豫地就来!
  若是旁的事,只要傅凛开了口,她定是义不容辞,可傅凛竟是要她立刻将尹家姐弟从这里带走。
  这中间牵涉的事水太深,若真将尹华茂带离这里,一不小心他就可能小命不保,傅淳实在不敢答应。
  “好,我知道你不在乎傅家会受多大牵连,那咱们就不谈将他带回临川会对家里有什么影响,”傅淳抬手按住自己的发顶,声疾且利,“单是漕帮那边,只要尹华茂一露面,漕帮就绝对不会放过他!”
  漕帮虽接受了傅家开出的交换条件,命令卷入“官学书楼纵火案”的五名帮众守口如瓶,至今没有咬出尹华茂;可毕竟江湖有江湖的义气,那五名帮众现下还在州府的牢里,若漕帮私下里不为他们报仇出气,在道上的名声就要坏了。
  江湖人光脚不怕穿鞋的,报仇出气可不像朝堂争斗,没那许多瞻前顾后的弯弯绕,大都一言不合上手就砍的。
  “姑母之所以送他到你这里,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帮他避开漕帮的追杀!漕帮可说是无孔不入,傅家、尹家,甚至咱们几家姻亲名下凡能藏人的地儿,附近几乎都有漕帮的人打转,只有你这里才能保他一命啊。”
  漕帮帮众本就遍布五湖四海,再加上一些受过漕帮恩遇的游侠闻讯相助,只要尹华茂一露头,根本藏不住。
  虽说傅家树大根深,家中为官为将之人多的是,府中侍卫、暗卫也不少,可若在眼下这节骨眼上为着尹华茂的事大量调动人手,势必引发各方揣测忌惮,那真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
  傅淳试图动之以情:“尹华茂他性子是不好,这我知道。若他在此惹是生非,你要打要骂都是正该的,绝没谁会说你半句不是。再不济,你就将他圈在东院不许出门,眼不见为净,行不行?”
  “不行,”傅凛站起身,低头掸了掸衣摆上的褶皱,“我不管你将他们姐弟带去哪里,总之,若我明早起来他们还在,你就带两具尸体回去吧。”
  让傅淳将他们姐弟二人带走,已是他最后的一点好生之德。
  他的神情平静且冰冷,语气从头到尾都淡淡的,傅淳却觉得心中嗖嗖冒着寒气,半点也不敢以为这只是口头的威胁。
  待傅凛从主座上拾级而下,缓步行经傅淳跟前,傅淳脸色苍白地颤声轻问:“他们做了什么,惹你生这么大的气?”
  傅凛驻足,回头看向堂姐,目光幽幽冷冷,波澜不惊:“他们偷了不该偷的东西。”
  ****
  迈过正厅门槛的一刹那,傅凛就看到曲廊下与宿大娘对峙的那道秀丽身影。
  他的心上掠过浅浅的慌乱与无措,呆滞了一息的功夫,才重新举步,徐徐下到曲廊中。
  宿大娘回头见是傅凛,这才侧身让到一旁。
  傅凛并未看她,只是望着叶凤歌,用尽心力将薄唇勾出笑弧:“等我?”
  叶凤歌口中漫应了一声,偏头打量着他神色。
  傅凛淡淡垂眸避开了她的目光,笑音艰涩:“一起,吃晚饭吗?”
  “好。”
  叶凤歌回头瞧了瞧正厅的方向,跟上傅凛的脚步。
  “你请三姑娘来……”
  “有些事要她帮忙,”傅凛目视前方,淡声打断了她,“裴沥文在沅城那边遇到点麻烦。”
  叶凤歌心中一堵,胸闷气短。
  若方才没听到傅淳吼的那句“你这跟赶他去死有什么两样”,她怕真就信了傅凛此刻这番似是而非的鬼话。
  “那,今日宅子里是出了什么事吗?”叶凤歌深吸一口气,撑起笑脸,似是不经意地随口道,“我下午一回来,总觉得每个人瞧着我都怪怪的。”
  “什么事也没有,是你多心了吧。”
  傅凛掩落墨睫,怔怔望着地上两道并行的身影。
  廊下的灯笼亮了一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细长长。
  随着两人徐徐前行的脚步,那两道影子忽而亲密交叠,忽而又分开。
  追追逐逐,各怀了心事。
  一路沉默地回到北院,承恩很快在小厅内摆好了饭菜。
  “这几日凤姐儿都是在大厨房吃的,”承恩有些歉意地挠头,有些为难地看向傅凛,“原以为今夜凤姐儿也要吃过才回来,掌勺大娘便只照着五爷惯常的口味做了饭菜。”
  分量倒是管够,只是菜色清淡偏素,相熟的人都知这不是叶凤歌的口味。
  傅凛道:“叫掌勺大娘……”
  “不用麻烦,”叶凤歌摆了摆手,兀自落座,对傅凛扬起笑脸,“赶紧坐下吃吧,天冷,饭菜一会儿就凉了。”
  这顿饭两人都吃得心不在焉、味同嚼蜡。
  末了,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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