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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病-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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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凛挑眉一哼,伸手解开了她襟前的披风系带。
  枉自叶凤歌“博览群书”,却是个不长记性的脑子。
  这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正当血气方刚年岁的儿郎,怀中又是心爱的姑娘——
  激不得啊。
  长夜漫漫,睡不着的小白菜是真要吃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二更……
  真是个美妙的周末啊。(づ ̄ 3 ̄)づ


第七十六章 
  外头有雪片纷纷扬扬,床前有灯花簌簌啵啵。
  明烛轻摇,夜色正好。
  二人表面看来心性、做派都大不相同,可毕竟从懵懂稚龄一路相伴着走过来,既互为依凭,自也就彼此影响,骨子里终究有些东西会不可避免的相似。
  譬如此刻,明明各自心中都有着生涩无措的惴惴,却双双不约而同地假装着“一切尽在掌握”的沉着老练。
  仿佛谁先露怯,就算谁败下阵去。
  叶凤歌的脸已红得没眼看,双肩绷直僵在原地,莹亮如洗的眸心漾着丝丝不愿服输的颤栗。
  而傅凛那面红耳赤的模样也并未比她好到哪里去。
  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无措,他尽力不闪不避地与她四目相接,唇角勾起一点不大流畅的笑弧,一手环住她的腰背,另一手则略显犹豫地探向了她的腰带。
  眼见场面就要一发不可收拾,叶凤歌咽了咽口水,终于颤巍巍按住了搭在自己腰间的嚣张大掌。
  “那个,我……有话要说。”俏脸红得快冒烟。
  傅凛喉头轻轻滚了几滚,哑声道:“你说你的,我忙我的。”
  被按住的大掌试图挣脱那羞赧柔荑的压制,倒也真“忙”。
  “真不听?”叶凤歌以齿轻轻刮过微翘的唇畔,憋着古怪笑意。
  “别耍花招了,躲不过的,”傅凛长睫颤了颤,沉嗓沙沙带笑,“方才你自己说会多疼我一些,言犹在耳啊,凤歌小姐姐。”
  叶凤歌脸儿红红地抿紧了笑唇,密密的睫毛像被雨水淋湿的蝶翼,无力地扑腾了两下,按住他的手总算松了些。
  察觉到她这状似无言的纵容,被她按住的那大掌翩跹一翻,准确地扣住了她腰带上漂亮的花结。
  叶凤歌是个漫不经心的贪懒性子,素日里衣饰多偏素简,唯独有时会在腰带上做些文章,心血来潮时就按照家乡宜州的风俗,巧手打出个极其漂亮繁复的花结。
  以往傅凛偶尔不经意地瞥见她这种花结时,胸臆间总会猝不及防地被她这难得的小女儿心思挠得麻酥酥。
  可此刻真真与这花结杠上后,他突然就觉得,这玩意儿一点都不招人爱。
  太、难、解、了!
  叶凤歌垂眸瞥见他的“困境”,再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娇羞甜嗓中揉进了些遮掩不住的幸灾乐祸,霎时打破了一室让人手足无措的暧昧旖旎。
  先前还宛若“老练浪荡子”的傅凛顿时恼羞成怒,耳尖红透骨,腮边抹了尴尬的落霞色。
  “有、有什么好笑的!”
  受挫饮恨的傅五公子猛地低下头,重重吻上她的唇,凶巴巴将她那不合时宜的幸灾乐祸堵了回去。
  两唇相接,舌尖挑开嫣红甜唇,带着三分恼火与七分蜜味,霸蛮蛮纠缠不休,搅动出一些叫人脸红心跳的细碎声响。
  直到被扑在软绵绵、暖烘烘的床铺间,叶凤歌才轻喘着撇开红脸,终于挣扎着腾出一手,艰难地按住那不安分的大掌。
  “算了,我认为,我们还是……正经做人为好。”
  她笑着咬住唇角,全不知自己迷蒙水眸中漾着怎样如丝如缎的娇媚情态。
  气息不稳的傅凛绝望哀嚎一声,耍赖般将周身的重量全压在她身上,红透骨的俊脸埋进她的颈侧。
  “我一点不想做正经人,”他似嗔似求地衔住她的耳珠,哼哼唧唧的拖着沙哑到不像话的尾音,“我想……做大人。”
  “方才给过你机会……谁让你……结不开我的花结……”
  被压得喘不过气的叶凤歌红脸带笑,使出浑身的劲才将他推到一边。
  ****
  修长的身形委屈巴巴地趴卧在侧边,偏着脸就那么直愣愣瞧着身旁的姑娘,纤长墨睫忽扇忽扇,活像她是个十恶不赦的负心人。
  叶凤歌闷声轻笑,抬手遮住他的眼:“你乖乖的,冷静一下。”
  “冷静不了!”坐失良机的傅凛懊恼捶床,“我恨宜州花结。”
  和宜州花结的梁子是结下了,此仇不共戴天。
  撒娇般的嘟囔抱怨,像一团蜜蜜甜软的云朵,轻轻砸在叶凤歌那本就砰砰跳个不停的心上。
  虽他口中嚷着冷静不了,实则还是遵从了她的意愿,乖乖趴在被间极力平复紊乱的气息,克制着那对少年郎来讲可谓煎熬的欲念。
  像只被驯服的小狼,在饲主的指令下艰难收起利爪与尖牙,抖开一身蓬蓬毛,茸软温暖,极尽顺从。
  傅五公子在旁人面前时常又冷又凶、心思诡谲,如此刻这般温柔驯顺、全然至诚的一面,从来都是只给叶凤歌看的。
  多年来她一直提心吊胆,就怕蓝皮册子的事被他发现。
  怕他会愤怒、会失望,甚至会生了恨意,从此与她形同陌路。
  可他没有。
  他甚至在她“坦白自首”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蓝皮册子的存在。也知道了这些年她这些年的冷眼旁观,甚至知道她始终在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在记录、在研判他心底最隐秘痛楚的一切。
  他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生气、指责,甚至翻脸。
  毕竟没有谁会喜欢在毫无察觉的前提下,被自己信任、依赖、全心对待的人暗暗剥开所有外壳,看透内心深处所有不欲为人知的伤痕。
  多年来他一直在用心全部心力去克制,暗暗尝试着寻找自愈的方式。
  以往每每当他像个小蚌壳似地独自躲进狭窄暗处时,其实叶凤歌懂得他那些举动背后的骄傲与倔强。
  所有的软弱彷徨、迷茫无助的画地为牢,所有的阴翳狠戾、毫无理智的须臾闪念,全如蚌壳最柔软深处的尖锐砂砾,原是该被心头无形的血与泪密密包裹,待夜深无人时独自舔舐、消解的。
  那些痛起来会让人疯魔、失控的狼狈,是他不想曝露在人前的秘密。
  叶凤歌扪心自问,若自己与傅凛易位而处,在真相被揭开的瞬间,她无法做到像他这般心无芥蒂地轻轻揭过。
  任谁都会说是她对傅凛惯着纵着,可她知道,他一直也在用他的方式,笨拙而沉默地将她捧在心上。
  仿佛她是这天地间最珍贵的姑娘。
  ****
  她翻身侧卧,将头枕在左臂上,右肘轻轻抵在他的肩头,纤润指尖轻拨着他透红的耳尖:“那回你和我闹气,后来我要走时你又来拦我,就是因为知道了蓝皮册子的事,对吗?”
  “嗯。”傅凛将脸埋在被中,闷闷应了一声。
  “气成那样,也没想赶我走?就不怕我并非真心留下,而是为了……唔……”
  傅凛头也不抬地反手一抬,精准地捂住了她的唇。
  “无论是为了什么,只要你肯留下就好。一直看着我,就好。”
  留在我身边,看着我长命百岁,看着我慢慢长成最好的模样。
  叶凤歌眼眶微红,笑意愈深,轻轻将他的手从自己唇上挪开,却紧握不放:“傻不傻?你堂堂一个爷,至于把自己委屈成这样?”
  “在外人面前再是爷,在你跟前还不是只有任你欺压的份儿。”闷在被中的沉嗓藏了认命且愉悦的轻笑,长指缓缓扣进她的指缝,与她十指交握。
  “傅小五。”
  “嗯?”
  “宜州花结的解法,等成亲的时候,我教你。”
  趴卧在被间的傅凛周身一僵,继而猛地抬起头,眸心灿灿腾了小火苗。
  “爷掐指一算,明日就是吉日。上上大吉!”
  叶凤歌红着脸,笑意开怀地按着他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压回被间:“即便明日当真是吉日,你也不得空去成亲!方才在温泉池时,你可说过你明日好多事要做的。”
  “谁说不得空?空得不得了!”傅凛扑腾着昂起头,巴巴儿地蹭过来紧贴着她的身侧,展臂将她圈住,“明日就成亲!”
  “哪有人这样说风就是雨的?”叶凤歌笑着捏住他的下颌摇了摇,“图纸的事你想好如何应对了?与少府的后续合作都做好安排了?沅城水师那边……”
  “这些统统都不重要,”傅凛耍赖地张口叼住她的指尖,满口含混地哼哼唧唧,“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成亲!”
  这架势,简直是要撒泼打滚的赖上了。
  叶凤歌止不住的笑到浑身发抖,艰难躲开他的纠缠坐起来,低头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襟:“谁跟你就这么说定了?总得等开春后,该忙的事都忙完再……”
  傅凛也跟着坐起来,扑在她的后背,环臂虚虚勒住她的脖子,凶神恶煞般在她耳畔咬牙道:“我说不忙就不忙。成亲!明日就成亲!”
  “真是不好意思,这家我说了算。”叶凤歌红着脸回头笑觑他,挑衅地抬了下巴。
  傅凛怄得都想要捶胸顿足了:“若早知你这么刁滑顽固、反复无常,我就该晚些再交出家中主事权!我可告诉你,若你再这么欺负人,我……”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哦,不给欺负?那你等到明年秋后吧。”
  此言一出,傅凛立刻没了脾气,耷拉着毛茸茸的脑袋在她颊边蹭来蹭去:“好好好,给你欺负就是。开春就开春,再反悔往后推,可就欺人太甚了啊。”
  叶凤歌轻垂笑脸,反手摸摸他的脑袋,软声道:“今冬你是有得忙了,成亲要准备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放着我来。”
  轻言细语之下隐含的那份平淡却坚定的承诺,像救命的定心丸,将傅凛心头最后一缕不安的褶皱抚得平平的。
  似乎打从当年初相识,她明明是癸水来了,却骗他说是被他的机关所伤要死了那时起,他在这可恶的小姐姐面前,就从没能当真“爷”过。
  偏他又喜欢得入心入魂,放不开离不得。
  还能怎么办呢?自己心尖上的小姐姐,自己惯着呗。
  他的下颌抵在她的肩窝,眉梢唇角全都高高扬起,心中欢喜得直冒泡泡。
  口中却偏要别别扭扭地画蛇添足:“那种事,你、你想办成什么样都行,以为我会跟你抢啊?谁家过日子不得两个人分工……”
  过日子。
  这样充满烟火气的说法,叫人打心底里觉着暖。


第七十七章 
  翌日仍是雪天。
  早饭过后,叶凤歌独自进了书楼,开始着手准备给宋家家塾册子配的画稿。
  那种圆乎乎小人儿画法本是她初到桐山时哄傅凛用的小花招,用笔极简,仅胜在意趣活泼,实在谈不上什么画功,只需事先构思妥当,落笔既成,即便要一口气画上十几二十张,原本也费不了多大功夫。
  之前给孔家的开蒙册子配图时,叶凤歌只得了临川那家书坊掌柜与鉴稿先生的提点,他们鼓励她用那稚气的画风做个尝试,但谁也不敢保证孔素廷最终一定会认可这种画风。因此在作画过程中她不免有些忐忑,战战兢兢摸着石头过河,每落一笔都要踌躇再三,进度自然慢吞吞。
  如今再依样画葫芦来给宋家的册子配这样的图,那就大大不同了。
  宋家家主宋岚也是受到孔家给开蒙册子配图的启发,对叶凤歌所提的要求不过就是“比照孔家”,叶凤歌心中有了谱,只需认真将宋家的开蒙册子翻一遍,提起笔就信手拈来,这日才到午时就得了三张满意的成稿。
  而傅凛则是与裴沥文一道,带了孔明钰到小工坊介绍给众人认识,又与裴沥文谈了后续的一些打算,一上午便就这么忙过去了。
  ****
  本着一鼓作气的念头,叶凤歌索性连午间的小憩也免了,匆匆吃过午饭又扎进书楼,一言不发就躲到屏风后头去了。
  被视若无物的傅五爷心中小小憋了口闷气,故意叮叮咣咣在屏风这头使劲折腾那盒子小零件。
  偏他家那位小姐姐是个只要专注起来就什么都能不顾的,他折腾了好半晌也不见屏风那头的人有要来哄的迹象。
  傅凛在心中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讪讪起身走到屏风后头,眼巴巴觑着叶凤歌。
  以往叶凤歌心中藏着事,生怕傅凛在得知自己的秘密与使命后会与她老死不相往来,便始终不自知地维持着客居状态,看似与谁都友善和乐,却总淡淡隔着一层不着痕迹的疏离。
  她在北院东厢住了多年,却一直将所有东西齐齐整整收在箱箧、行囊中,根本就是随时都能拎起包袱走人的架势。
  显而易见,昨夜将心中最后的秘密揭开后,叶凤歌是彻底将桐山大宅认作了依归之所。
  这座屏风在此已矗立了两三个月,将书房一分为二,屏风后的这半地盘是专属于叶凤歌的。
  今日并非她头一回在此作画,但她此刻那近乎没形没状的懒散姿仪,却是之前没有的。
  冬日雪天,她着一身桃花色绒圈锦袄裙,踢了鞋子,就那么旁若无人地双腿屈膝蜷在椅子上,指尖懒懒转着支炭笔,出神地望着桌上铺开的画纸。
  虽她整个人蜷成一团,却打从骨子里透出恣意舒展,毫无矫饰。
  那是在“家”里才会有的模样。
  傅凛浅浅扬唇,仿佛有一根被文火烘烤过的柔嫩绒羽在心尖上挠啊挠。
  “噫?”叶凤歌偏过头,茫然地看着他眨了眨眼,“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傅凛走到她身侧站定,左手撑着椅子扶手,右臂搭在椅背上,将她圈在自己的气息之中。
  他微微倾身抵近她些,骄骄矜矜的挑眉哼道:“忙归忙,可一上午都没正眼瞧过爷一回,是不是‘略微’有些过分了?”
  这可怜见的,就连被冷落了抱怨一句,都得小心添上诸如“略微”这样委婉的修饰。
  “原本没觉得,可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好像是有点过分。”叶凤歌仰脸承住他那幽幽的目光,咬住唇角笑开。
  傅凛淡淡撩她一眼:“本还指望你良心发现来哄哄我,等了半晌才知你是个小没良心的。”
  “所以,你想怎么样?”她笑着冲他眨了眨眼。
  “还能怎么样?你不来哄我,我就只好过来自己哄自己了。”
  “什么意……唔。”
  未尽之言就这么被人悉数吞了去。
  片刻后,面红耳赤的叶凤歌捂住潋滟微肿的唇,好气又好笑地嗔视着那个从容离去的修长背影。
  还真是不贪心,这就自己把自己给哄好了。
  ****
  昨日傅凛当面允过傅准,告诉他今日可以到书房来找自己说话。
  傅准也知自家兄长昨日才从清芦回来,今日尚有许多事要处理,上午便不敢来搅扰,一直捱到申时过半才来。
  答应给傅家的州府藏书楼院蓝图,以及许诺要送给傅淳的相应机关图,傅凛早就成竹在胸,动起笔来倒也顺利。从午后忙到这会儿,只花了将近两个时辰,就已将藏书楼院蓝图绘出大致框架。
  承恩领着傅准进来时,傅凛正捧杯药茶睨着面前那张才有点轮廓的蓝图,若有所思状。
  “坐,”傅凛随意扫了眼书桌对面的空椅子,嗓音清浅,“若你坐不住,就自己去那边多宝架上找个东西玩儿。”
  他实在没有太多与兄弟姐妹相处的经验,一时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能说出这句话,已是他能表达的最大善意了。
  傅准使劲点头:“坐得住的!”
  他有些激动,嗓门略显高了些。
  傅凛淡淡瞥他一眼,抬起食指以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小声说话。若吵着人了,我会揍你。”
  说完,扭头看了看屏风那头的动静。
  好在叶凤歌是个专注起来就心无旁骛的人,约莫这会儿正如老僧入定,压根儿没察觉书房内多了个人。
  傅凛这才神色稍缓,随手从桌案左侧的托盘里拎起一个小茶壶,倒了一杯温热的果茶递过去。
  “懒得叫人再给你另外沏茶,凑合着吧。”
  那托盘里一共两个小茶壶,这壶果茶是替叶凤歌准备的,另一壶是傅凛的药茶。
  傅准双手微颤地接过他递来的茶杯捧在掌心,激动得眼眶泛红:“谢谢大哥。”
  “想说什么?”傅凛抿了一口药茶,嫌弃地将那杯子搁到一边,微蹙眉心等着口中淡淡的苦味散去。
  “哥,娘和家主问你要的那个图纸……”傅准垂眸,嗓音颤抖,压着嗓子艰难道,“你别画了。”
  傅凛慵懒拢着身上的袍子,徐徐靠向椅背,淡挑眉梢,似笑非笑:“为什么?”
  昨日傅淳在他面前含糊提过,说是因临川家中闹出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傅准被傅雁回揍了,这才跟着跑到桐山来不肯回家的。
  此刻再听他这么一说,傅凛心下已隐约猜到,约莫是这小子知道了傅雁回与家主要这图纸是做什么用途,这才与傅雁回杠上挨了顿揍的。
  不过他也不挑破,只等着看这小子葫芦里卖什么药。
  傅准掀起颤抖的眼睫飞快地看了兄长一眼,又倏地低下头去。
  少顷,有大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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