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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瑜倒愣了,“我有什么不好的吗?”
柳至然自觉伤了宋瑜,自然连忙道,“小姐家室品格自然都是数一数二,只是弱水三千,我心中有那一瓢……”又冲宋瑜弯腰,“宋小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
宋瑜心中缓了口气,如今这样的情景也好。
“婚事虽未成,却也口头订下,也算是缘分。”宋瑜笑了笑,“柳公子,你心上佳人是谁?若以后你们成亲,我好备上礼。”
她温雅大方,也不像有怨气的模样。柳至然本不想说,不过自己既真心求娶那盛家小姐,宋瑜定然也会知道,与其日后影响二人姐妹感情,不如他自己解释清楚。
第七十章:欲生欲死
柳至然心里自是憋了口气儿,话说出来却还是有些虚。
“小生爱慕之人是盛家的三小姐……”柳至然还未到弱冠之年,十七岁的少年,脸皮子薄的很,但说起心爱之人,声音朗朗,目色也如星辰,又看着宋瑜,“宋小姐,此前是我犹豫不决,若我能当机立断,也不会毁了小姐名声。”
宋瑜心里千回百转的,一时又忍不住有些想笑,又看着面前的柳至然,“那么你现在就能当机立断了。”
柳至然言辞恳切,“我非见异思迁之人。只是从前与宋小姐从未相处过,你我脾气秉性对方皆不清楚。况且小生心中已有所属,不成佳侣便是怨侣。只希望能尽快止损,对你我双方都好,若是宋小姐有任何不满之处,小生愿承担。”
片刻后又道,“退婚之事,小生会跟家中提出,全然不关小姐的事。”
宋瑜没任何不满的,又看了看这柳至然。
无论如何,他总归是个文质彬彬且善良的男子。却也因为他提及自己的好姐妹,便起了些调皮性子,“你说与我秉性不合,那你与盛明珠就合吗?据我所知你们也未曾见过几面?还有,退婚之事,你向家中提出,以什么理由,若是以你见异思迁为由,旁人岂不是觉得我可怜可欺?”
“非也……”柳至然面色赫然,“我与她只是我一人心所系。”他心之所系,也不关她的事。又看着宋瑜,“我会以自己病中为缘故推脱,宋小姐放心。”
若以这种原因,柳至然的年纪便算耽搁了下来——或许也算两全其美。
宋瑜还想再说,那屏风却只是薄薄的一扇,“柳公子此言当真无情!”
外头却走进来一粉衫女子,之后那屏风便被下人推开,宋瑜往过看,原本还红润的脸色顿时有些发白,不仅仅是为自己。打头的是冷眉冷目的江润言,剩下的都是书院女学的同窗。
“你抛弃未婚妻在前,又堂而皇之移情别恋,还冠冕堂皇的说出这番无耻之言”,江润言走来,一双美目滑过至然,又到宋瑜脸上,那瞬间目光跟钉子似的,“宋姐姐,我可劝你把眼睛擦亮了,免得招来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说着便是一声讽笑。
江润言本是想过来亲看盛明珠怀里的猫儿是不是她想的那样,没想到却又看了这样一出戏。
这阁楼便是如此,稍微有个大动静便引过来一群人围观。
盛菲菲刚才自然也听见了,便跟着江润言一行人高调的往过走,又道宋瑜旁边,目光怜悯,“宋姐姐,枉你将她当好友,可你看她……啧啧啧”说着便用帕子轻轻掩了嘴。
前头孟瑶便回头促她一声儿,“快些走,还要去桥头那边看热闹呢。”
盛菲菲便看了眼屏风里头,笑了笑,又很快随着江润言一行人往出走。
“还请江郡主慎言!”柳至然却突然高声道,这阁楼不大,一时之间书院众人便都望向这里。宋瑜也看着旁边的人,一时不解这书生模样的公子要做些什么。
“我与宋瑜小姐为成婚,从前也未见面。宋小姐无错,错在柳某一人。盛三小姐更无错,是我第一眼见她便思慕她,是我念她欲生欲死,与旁人更无关。”又对着江润言拱手,“此前郡主车马出行,已有大家公子赠扇以慰情思,难不成郡主也是不三不四之人?”
江润言柳眉气的倒竖,“你拿我与她相比?”
柳至然却只是笑笑,“在柳某心中,没人比的上她。”
念书多了就成了呆子。江润言没在任何人嘴上吃过这样的苦头,尤其是当众被人下了面子,正要回头,却已经被李千然抓住了胳膊,“润言,算了……”
这事儿闹下去也没什么好的。若是之前民风不开的大周倒也罢了,说不定盛明珠还因为名声受损削了发当个尼姑,可如今是大魏,身后的追随者只会是贵女出行身后彩衣上发光的细钻,只是点缀。
“罢了,我与你说些什么。”一个刀笔小官,又看着一旁宋瑜,“我只为有些人不值。”
说罢便很快出门走了,后面又跟着乌泱泱一大堆仆人。
“你做什么?”管平拉住盛明珠。
“我出去啊。”
外头那愣头小子刚念完了对她欲生欲死,如今要出去不是正合旁人的意。管平手一点都没松,“如今闲散人多,就指着热闹可看。你若现在出去便擎等着被一堆人围着。”
“可是我担心宋姐姐。”盛明珠头微微垂着,刚才宋瑜脸色发白,她能看见。
她自小便没几个至交好友,若因为这个与宋瑜心中生了嫌隙,当真有些无妄之灾。管平见她睫毛安静,漂亮的似尊娃娃,却有些失了活力,“与你无关。是他无状。”
他声音少见的柔和,成年男子的柔情本不常见,盛明珠却无心再多想其它。
——
天色又暗淡了不少。
宋家的马车停靠在江边,原本一直紧紧跟着宋瑜的仆人,许是因着见了今儿的事儿,散了许多。留着宋瑜与柳至然二人说话。
此处是围绕京城的护城河,旁边灌木巨多。也是许多少年伴侣爱往来幽会的地方——据说当年的皇帝便曾和宫中的爱妃来此地做了一回也鸳鸯,上行下效的事儿,便也成了一种风尚。
宋瑜垂着头,她身体不好,吹多了夜风便有些咳嗽,旁边侍婢忙替她披上披风,“小姐,回吧?”
宋瑜摇了摇头,湖水被风吹动,起了层层涟漪。
里头正倒影着无数的景色,夜里的京城还是灯火通明,照着最鼎盛的大魏,冰冷的宫墙,还有世家门层层叠起的巍峨巨筑。
“宋小姐,今日之事,我万死难辞其就。”到底如今,宋瑜是真的落了被人抛弃的名声。
宋瑜便看着柳至然,她嘴唇苍白,脸上却有笑容。与韶艳的盛明珠不一样,她更似朵百合,眼中也含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沉淀,“你今日约我来,不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个?早晚也一样,天底下没不透风的墙,我不怪你。”
“我没约……”柳至然正为宋瑜嘴里的话奇怪,却因为她下一句的豁达而有些脸红。
“宋小姐,襟怀宽阔如你。柳某却越发内疚。”
宋瑜却听见了他没说出口的一句话,心里头辗转想起刚带话儿那人是谁。他总不至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怕只是想支出去自个儿与佳人单独赴会。
想到这儿宋瑜也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她也没想到一人之下的管都督会起这样的手段。又看着脸红的柳至然,也没想着这人说起刚才的情话也让人心头发热。可惜,她不是明珠。
旁边却有车轱辘印起,两人便一同往那方向去看。
星辰弥漫,月色都显得暗淡起来。
此处水美景美,又有整个京城的夜景作伴,已经是浑然天成的一副美卷。便见前头车马渐渐被人被人勒着慢慢放缓了疾行,辗转停了下来,先下来的是一身儿丫鬟打扮的金枝。
陈岑走了之后,盛明珠便没在用过下人做下马石。
金枝伸出手,她搭过去。便见一段精致繁琐的袖纹,依旧那袖口下白皙的手,柳至然只望了一眼,瞧见一双红唇之后便绷紧了神色。他心中晓得,刚才两位小姐离得不远,她该听见了——许多人都听见了。
她会怪自己孟浪唐突,一定会的。
宋瑜已经走过去,盛明珠抓着她的手,有些委屈,“宋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看她一副急的要哭的样子,宋瑜倒要笑了,又把人往离柳至然远的方向拉了些,“你哭什么?我要怪,是要怪你生的太美,一下便将我未婚夫的魂给勾了过去?”
素来都是盛明珠拿着话来调戏宋瑜,如今犯了过来。盛明珠破涕,又揪着宋瑜的袖子,“那也不怪我——”又看宋瑜,“宋姐姐,你真的……”
“我无碍的,明珠,你知道,我本来就不想成婚。”她笑了笑,似是解决了什么难题一样,“如今这样也好,我如今落的个被人抛弃,责任又在柳家,家中怜惜我,想来暂时半年母亲或许不会给我相看人家,倒是替我省了许多麻烦。”
“可是那些贵女嘴皮子爱念叨,难免说些人不爱听的”,盛明珠自己个儿倒不怕,左右脸皮厚。
“念叨便念叨去,左右只不过是他人言。”
宋瑜见她还担忧,便笑道,“我自己心中不觉怨恨,怎么生的出旁的思绪。明珠,我真的不要紧,你也莫怪柳公子,他说的切实。他心中已有佳人,我全心尽付,若只当一对举案齐眉的夫妻,余生未免太过冰冷。”
又想着今儿被管平戏了一通。
宋瑜到底也是个年岁不大的女子,又看着盛明珠,“我看柳家那公子有许多话跟你说。我倒不要紧,今日他那么多人面前说了念你欲生欲死,这以后啊怕谁提着你都能想到他——”
正说着,“盛三小姐,柳某有话对你说,方便吗?”只怕今儿个人走了,再没机会了。
宋瑜看着柳至然,盛明珠便拍了拍她的手,缓步到了河边,金枝替她挽上披风,便后退在原地候着。
第七十一章:谁家的猫儿
“盛三小姐……”
柳至然长得文质彬彬,终究是大家里养出来的公子哥儿,气度也十足。顶上是一轮明月,眼前是一颗明珠,他不知怎的,只觉世间光华尽在此了。
盛明珠面上平静,其实心里头也有点懵。她长成这么许多年了,之前的郑瑞算一个,可他的话却让她只听了厌恶,至于柳至然——
“你从前与我见过几面,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她回头看着他,她生一双丹凤眼,上翘。眸里水色通明,看的人也心头直晃,“你却当着众人的面说爱慕我?是为了什么?你说你爱我的家世,爱我的容貌,爱我的才华?”最后一句盛明珠自己说的也有些心虚。
她问的坦坦荡荡。
柳至然也认真思索,片刻后却冲着她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盛明珠便觉无趣,“喜欢人不都有理由么?你连自己的理由都搞不清楚,日后也莫在人前说这样的事,反倒让我被人议论。”说罢便要扭头走了,柳至然看着她的背影,只以为她气了,心中一急便道,“一看便断肠,思知不能忘。”
盛明珠诧异回眸,却看那男子眸色紧张,甚至声音也有些发抖,“你问我许多我答不上来。可那日与你初见,是在你生辰宴上,你高贵如天边明月。我从前看过尾生抱柱之典,我虽不如尾声,可心也若磐石。”
哪怕娇纵蛮横,盛明珠也是女子。有人夸她没不开心的,又是夸她如天上明月,又说自己愿等她赴会哪怕如尾声一般,潮水上涨抱住而死。
“谢谢。”
有人真心喜欢她,盛明珠瞧他模样真诚,也不想计较刚才他那些言论给自己带来的麻烦。
她看过许多话本,却还不知道话本来说的男欢女爱。不过也最多能说这个,柳家跟盛家算不上交情,如今更像是结了仇的仇人,她知柳至然在爹爹手里做事儿,每每提着也不过一句可惜了。
本身就不可能的事儿又何必给旁人和自己多添烦恼,盛明珠便是这样一个性子。
“盛小姐”,柳至然又叫住了她,“我可以去盛家提亲吗?”
“你要提亲?”盛明珠眉目变得有些难以言说,“我祖父和父亲不会同意的。”
柳至然听她这样说心头却陡然升起了一抹希望,“柳某知道,如今位卑者为贱。不敢让小姐屈居人下。我若顶戴一品花翎,才敢驱车求——”他自说的,说完之后又怕她嘲笑自己,却没料她只笑了笑。
那瞬间柳至然觉得在梦中一样。
——
“真说梦话呢,等他真的顶戴一品花翎,说不准就是白发苍苍的老头了?”
宋瑜却还笑盛明珠,刚才柳至然那声音传的不小。她这边儿也听见了,盛明珠却鼓了股脸颊,“宋姐姐,你读书比我多那么些,难道不知莫欺少年穷的道理么?”
宋瑜是点头了,嘴上却还是笑。又回头看了眼柳至然,“瞧,还站着没走。”
盛明珠却已经拉着她胳膊走远了,两个人很快便上了马车了,渐行渐远,湖水也在行人眼中也成了一片荒野。
“走那么急作甚?”宋瑜却还不想那么早回府,“四周都热闹,不如去桥头那边逛逛,有杂耍艺人表演。”在沉稳也不过是少女,平日又见不得几回这个,宋瑜到挺想去。
盛明珠今儿个心情一波三折的,可又念着宋瑜好不容易来的兴致,便又调转车头去了。
——
桥头便是渡口,来往停靠了不少商船。
如今冬日倒还好,许多人畏冷,人还不多。等到了夏日,这里便能聚来一群商船,因着之前管平松了海禁,广开商业,如今这桥头渡口竟也成了京中的一大特色,不仅是平常百姓,连着上流世家的少爷公子都爱跑来这里。
毕竟有些舶来品便是家中怎样富贵都难以找来的。
也因此在大魏,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明摆着是低的,却也不是之前那样。而且因着如今当权重商,商业反倒成了大魏的主流。
“这京城还真是繁华。”
盛明珠看着渡口里离着老远的传,一片片成连锁之势,灯火亮起,竟似江中另一个世界。
“等明年夏日你且再来瞧瞧,比如今还要热闹”一旁宋瑜道,盛明珠正要问,怀中的绒球儿却从胳膊下溜了出来。她正要去抓,却见那小家伙抖了抖毛,又伸了伸懒腰,可爱的紧,瞧着笑了一会儿。
它乖乖巧巧的在地上伸腿儿,盛明珠便由着它。
没料这却是个贼精儿的,等瞧着上头人稍微不趁神,瞪着腿儿就跑了。好在金枝眼疾,立马就跟了上去,要不这人群散乱的,这样一个精贵的宠儿要真丢了便是天王老子都不一定能找回来。
盛明珠瞧着金枝已经追上去了,还有些急,旁边宋瑜也喜欢这小白团子,便与盛明珠牵着手一齐往金枝那里去。
好在绒球儿贪玩了些,却胆小。原本是在家丁围着的小圈儿里,如今出去了,各色的味道,各样的陌生人,倒将它一个猫胆儿吓得,缩在原地不敢动。
金枝远远瞧着,摇了摇头就准备将这小金蛋子抱走。
正对面却走过来几人。
江润言兴致寥寥,已经准备要回了。旁边孟瑶却似看到什么稀奇物件儿一样,“菲菲,前面那猫儿是你家三妹妹的吗?我瞧着形容像你嘴里那样啊,少见这样的。”
盛菲菲狐疑瞧了过去,江润言便也看了过去。
“好像是。”
离得不远,但是天色有些黑了。再说猫儿那张脸都一个样子,盛菲菲辨认的出毛色,又瞧见它脖子上那条红绳,便确认出来,“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她不素来宝贝自己这只猫儿吗?”
两人正说呢,旁边绒球却突然一个猛朝这边扑了过来。
又想往前头走,江润言微微矮下身子,便抓着它,很快放在臂弯里,细心瞧着它的样子。旁边金枝已经出来了,她刚才在暗处,并未看见几个小姐,出来便躬身行礼,“奴婢见过郡主,见过二小姐,孟小姐,李小姐。”
江润言没搭理她,旁边几人便也都没说话。
金枝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又行了礼,“江郡主,我家小姐让我寻回绒球儿。”
“绒球儿是什么?”江润言轻手摸着怀里的猫头,绒球从前在宫里待过,江润言身上常年带着宫中常用的香料,这猫大爷便也以为是伺候自己的下人,没怎么挣开。
“便是郡主你怀中的猫儿。”
前头气氛还算和缓,等金枝这句话落了。江润言便抬了头,她一双眸子便滑落在金枝身上,冷飕飕的,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