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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杨休一听,终于扯道关键上了,他也不急于回答,略作沉思后,才慢慢开口,借着酒劲说道:“如今天下承平日久,民风复古,然悍勇之气不足,若是能够好好教化,我朝定会文治武兴,不再受邻人威胁!”
赵泽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石大人此言极是,最近这几年我朝边关战事屡败,真的很让人忧虑,不知何时才能扬眉吐气……”
“扬眉吐气!”石杨休回味着赵泽的话,忽然问道:“大人有何良策能使我朝扬眉吐气呢”
“很难啊,一个家庭想要扬眉吐气比较简单,一个国家就复杂的多,不是一两个人就能改变得了什么,但是……”赵泽给石杨休夹了一箸茴香肉片,接着说道:“拿打仗来说,有时为了打败敌人,可能会牺牲很多很多将士,为了达到目的,也许战到最后最后一个人活了下来,尽管无数将士倒下去了,但我们打败了敌人,这就是说有的时候一个人也会改变战局”
石杨休笑了笑,心说:真是狡猾,居然用打仗比喻当今之事,看来我也的小心应对了。
“大人高见,下官还从未听过这样的高论,不过战争之事倒是简单得多,一顿杀伐后,胜就胜了,败就败了,也许几个月就能看出结果了,可是一国若想扬眉吐气却没那么快,就像本官操持家业一般,刚开始的时候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大半辈子过去了才有了一安身之所,这要多亏官家的器重,所以下官要好好治理地方报效朝廷”
“也是,想要天下太平还得以黎民百姓为重,官家也深知此道,所以作为臣子的一定要为官家分忧”赵泽拿起酒壶为石杨休满了一杯酒,吓了石杨休一跳,赶紧道谢,说道:“大人不必如此,下官自己来就行了”
赵泽举起酒盏,说道:“国事家事天下事,咱们得事事关心呐,来赵某初到贵宝地,以后还请石大人多多关照才是!”
“不敢当,不敢当,下官以后还要请大人关照才是!”
“好,那咱们就互相关照吧,来干杯!”
“好,干杯!”
姚莲一直守在望江阁外,孤零零地站在门口,也听不清里边到底在谈什么,为了打发时间,她只好朝窗外望去,集市上热闹非凡,不少小孩围在卖艺人的周围欢快地笑着,有的手里拿着食物边吃边看,有的只顾乐得拍巴掌,有的呢,被大人从旁拉走……
有时候,她忽然有种感觉,被关在笼子里的感觉,尽管模模糊糊的,可是她还是觉察到了,也许有一天,她会展翅高飞吧,也许……
姚莲这样想着
27.兵临高邮 I
也许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以为这天地是为他一个人而存在的,当他发现自己错的时候,他便开始长大了……
——赵泽语。
六月八日,赵泽的船队还在前往扬州的路上,并不知道王伦已带领着沂州起义军来到了高邮地界。
阳光下,湖水闪着万点金光,非常好看。
“大哥,前边就是高邮军了,咱们歇息一下吧!”王伦的军师钱景升热得摘下了头盔,擦了擦汗。
“也好,弟兄们也累坏了,就在这湖边安营扎寨吧,景升啊,一会还得再问问那个卖油翁,高邮军情形究竟如何,是否有大军驻扎,有多少乡兵,多少弓箭,他要是敢蒙骗咱们就地砍了他,还有那个知军叫什么来着,又忘了…”王伦拍了拍了脑袋,心说姓什么不好,偏偏取了一个生僻的字,害得他每次都忘。
“属下记得姓晁,叫晁仲约”
“哦,是这个名字”
经人一提醒,王伦这才想了起来,自嘲道:“瞧大哥这记性比猪还差,嗨,都快累傻了!”
周武能咧嘴笑道:“大哥说笑了,若大哥真的是猪,小弟不是比猪还笨了,嘿嘿”
“我呸,你才是猪呢,大哥我可是真命天子,等攻下扬州咱们就立国,到时论功行赏,景升就做大哥的平南大将军,你呢武能就做大哥的养猪大将军吧!”
“哈哈哈,多谢大哥,唉?不过???”武能忽然回过味来,问道:“不对啊,大哥,为啥封我为养猪大将军啊,应该是镇国或者平北啊”
王伦笑着告诉他:“谁叫你今日胆敢戏弄你家大哥,说我是猪,到时我封你为养猪大将军都不错了,难道你还想做扫地大将军!”
“啊?”周武能顿时不敢笑了,赶紧道歉。
钱景升瞧着他们吵吵嚷嚷的,倒是挺好笑,心说我这辈子怎会认识这两位,莫非是天意,哎,想到这,他也会心地大笑起来。
江南的天气进入六月后忽然变得很热,若是穿着盔甲长时间行军,身上都会长蘑菇,所以,当王伦下达了安营扎寨的命令后,他这五百多弟兄便一股脑地跑向了湖边,痛快地梳洗起来,连王伦也忍不住寂寞,脱下盔甲后跳入水中。
钱景升只是在岸边洗了洗脸,濯了濯足,并未卸甲,周武能见他好像有心事,便走过来问道:“景升,你也累坏了,莫不如在此洗个澡,痛快痛快,明个好上路啊!”
“不要大意啊”钱景升望了一眼胡子拉碴的周武能,担心地说道:“虽说江淮一带的县城没有城防,咱们来去如风,攻城掠地不在话下,到目前为止还未遇到强敌,可是树无根不活,咱们到底要飘去哪里,你和大哥都想过没有?”
“这个嘛?”周武能光着膀子,用头盔舀了一下水,浇在头顶,打了个冷颤后,拍着胸膛说道:“天大地大,难道还会没咱们的一席之地嘛,江南就不错,要不攻下钱塘,咱们自立为王,也学那太祖黄袍加身”
“这可是我开玩笑时说的,武能你也当真!”钱景升捧起水来喝了一大口。
“那还能怎地,过了长江天险,越往南走越穷啊,我看这里就不错,美女如云,富甲一方,咱们若是能占了一城半池没准也能坐拥半壁江山!”周武能一边搓着胸前的黑毛一边想着他们的将来。
“还是不妥啊”钱景升背靠在一块石头上,望着水里嬉戏着的弟兄,过了良久才说道:“江南确是风水宝地,某也想在这里安家,可是咱们才多少人马,能成得了大气吗?”
“怕个鸟,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武能我肚子里虽说没多少才,却也知道好马不吃回头草,既然反了就不能再想别的了,只有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咱们才能活着”
“你和大哥都想的太简单了,钱塘多大你知道吗,你去过那里吗,你晓得那里有多少人马吗?”
“凡事都要拼一拼,景升啊,咱们兄弟三人可都是磕过头,拜过把子的,你别总是垂头丧气的啊,咱们又没杀人放火,只是一气之下砍了朱进那个混蛋,当初他若是对咱们弟兄好点,没克扣咱们的银两赏钱,大哥也不会起了杀心,再说了,当初这个计策不是景升老弟你想的吗?我看啊,你就是想太多了,才会苦闷,要不这样,等进了高邮城,咱们找家青楼乐呵乐呵,泻泻火就好了,听二哥的没错!”周武能用力地拍了拍钱景升的肩膀。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个人影从草丛里爬了出来,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撒脚如飞地没了踪影。
一个时辰后,高邮城。
知军晁仲约平静地听完了探马的禀报,心头一颤,叫了一声:“完了,完了!”
“大人,什么完了?”师爷钱越问道。
“高邮不保啊,本大人的官位不保啊!”晁仲约失神地回答。
“没那么严重吧,只要咱们城门紧闭,吊桥高悬,量他千军万马也进不来?”师爷说书似地讲道。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难道师爷忘记了,咱们的城池有多高吗,还有咱们没有吊桥?”晁仲约心痛地说。
“怎么会没有呢,老夫记得有啊?”师爷喝了口茶问道。
“嗨,我说越叔啊,你都多大年纪了,咱们来高邮多久了,你还记不记得了?”晁仲约问他。
“这个嘛,让我想一想”师爷钱越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过了好一会对晁仲约讲:“好像有三十载了吧!”
“那不是,都三十年了,太祖那会高邮连城池都有,后来到了真宗陛下当朝才下令建起一丈高的城墙,连护城河都填平了,怎会有吊桥啊,本官可是清楚地记得呢,越叔你怎么会忘记了呢,哎!”晁仲约今日才发现,师爷老了,老的连最近的事都记不清了,看来需要找个靠得住的新人顶替才是啊,可是找谁呢,眼前的事还没摆平呢。
“对了,越叔,你看这王伦反贼会不会攻城啊?”
“反贼王伦攻城了吗?在哪,快带我去,我要骂他”师爷钱越忽然睁开了双眼,激动地问道。
“嗨,你怎么总是打岔呢,不能帮本官分忧还……”晁仲约无力地起身离座,离开了书房。
28。兵临高邮 II
半响后,晁仲约在高邮的翠凤楼找到了钱越的儿子,也是他的表侄钱大维。
将他拉到了一处没人的屋子,说道:“侄儿啊,如今伯父遇到点棘手的事,本想找你爹商量商量,可是他年纪实在是太大了,不但耳背,还健忘,伯父只有靠你了”
“伯父但又所托,侄儿就是上刀山也会不眨一下眉头,不过…”钱大维双手揣在怀里,有点为难地说道:“侄儿最近手头有点紧,想跟伯父借点银子,不多就十两”
“什么十两?”晁仲约正想发作,可是忽然想到,自己要用到钱大维,便压下火来,说道:“十两就十两,不过伯父想让你跑个腿,去给人送点东西,你敢吗?”
钱大维眼前一亮回答:“请伯父放心,莫说送东西,送什么侄儿都敢去!只是不知去哪里送啊?”
“嗯!”晁仲约店了点头,“好,你有这份心意就成,现在你过来下,伯父有话要讲给你听,你要记牢了!”
钱大维还以为又是走私的事,赶紧快步上前,凑了过去,却听晁仲约说道:“你带着一千两银子还有一车酒肉北去二百里新开湖秘密去会见一个王伦的人,他的人马就在湖边上安营扎寨很容易找到,到那后,千万不要跟人说起是本官叫你去的,你要私下跟王伦说是本官让你去的,还有希望王伦不要进城,这点见面礼请他收好,若是不够来日再多给他点,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不过王伦到底是什么人啊?”钱大维问。
“你管他是什么人作甚,叫你去送点东西,你就去,先给你五两银子,回来再给你五两,去吧!”
“是,伯父,那侄儿这就去准备了!”
“嗯,马上动身吧,管家那里已经给你准备好东西了,不要多说话啊”
“明白,伯父!”
钱大维出了翠凤楼后,一路小跑前往醉妃酒楼,见了晁管家,从那里接过了一辆马车,银两和酒肉都在车上,早就用蓑草盖好了,外边根本看不出里边装的什么,还以为是些乡间的土货。
管家叮嘱他,一路上可要小心,莫要勾三搭四,坏了老爷的大事,等着挨板子吧。
钱大维说,管家放心好了,大维激灵着呢,哪次出过错差错啊,您放心好了!
说罢,换了一身车把式的粗衣,草草吃了几碗冷饭,在管家的催促下,离开了酒楼上了路,出城后,沿着官道向北而去。
马车走在林荫路上,斑驳的树影落下来,非常惬意,非常宁谧。凉风吹过时,钱大维吃了一口鸡腿,喝了一口酒,忽然想起了翠凤楼里的小娘子,心里痒痒的,觉得若是能一亲芳泽那才不枉此生。可是,兜里没钱,怎么办。
一想到钱,他便开始头疼。
“*的小娘子啊为什么花了他这么多钱才弄到手”钱大维自言自语着,“这次总算可以赎回家里长相厮守了,可是老爹死死地抱着钱匣子,一个子儿都不给,这回麻烦了,*不是说下个月小翠的身价还要涨嘛,这可是最低价了,错过这个村,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该怎么办才好…”
钱大维喝得有点醉了,慢慢地躺下来,这时,路面坑洼,马车猛地一颠,有只黑漆箱子一下子滚落了下去,幸好发现的及时,才没丢在路上。
不过箱子摔破了,里边的东西掉了一地。
“这是?”
钱大维吃惊地望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就像看到了一丝不挂的姑娘向她招手,“大爷快把我捡起来啊,捡起来就是你的了。”
“不,不可以”钱大维赶紧捂上了双眼。
“大爷,没钱的话,你怎么赎你心仪的女子回家呢,难道你不喜欢她了吗?”
“我,我喜欢,只不过,这些钱,我、我动不得”钱大维呆坐在银子上自言自语道。
“有什么动不得的,莫非你忍心看着心爱的女人为你落泪,你忍心看着她去接客,还有你真的不在乎她吗?”
“我在乎,我、我非常在乎,她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她,谁都碰她都不行,我、我要……”钱大维在做最后的挣扎。
“大爷,瞧我滑溜溜的身子多好看啊,还不快点收起我,要是被外人看到了小心出大事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钱大维赶紧爬了起来,将地上的银两扔进破木箱。
高邮北二百里外,王伦起义军营地。
钱景升躺在帐篷内翘着二郎腿吟了首词:
欲展吴笺咏杜娘。为停楚棹觅秦郎。藕花三十六湖香。珠颗翠檠饶宿泪,玉痕红褪怯晨妆。小桥风月思凄凉。
“妙,果然妙啊!”王伦拍手称赞。
钱景升赶紧坐起,见王伦站在帐篷外背对着他,便开口问道:“大哥何时来的,怎不进来坐会儿”
“不了,还是外边的风景好,瞧,这夕阳多漂亮,草木多清香,还有小草、野花都很有灵气”
“真的吗?那三弟我倒要看看!”钱景升走出帐篷来到湖边,望着夕阳,迎着暖风。
忽然觉得很暖,很暖,仿佛连心都要融化了。
“大哥,外边的景色果然好啊,真敞亮”
“那是当然,即将失去的才是最美的”
“大哥何来这样的感慨,明天的夕阳会更美啊”
“不,你不知道,在大哥的心中今日的夕阳才是最美的,你看那云霞多缥缈,你看那山峰多高耸,也许我们一辈子都到不了天边”
“天边!”钱景升沉思了下,随即说道:“大海都没有尽头,何况天乎”
“不,大哥我觉得大海是有尽头的,天也一样,否则人为何会死去,因为人的寿命有尽头”
“很高深呐,那天荒地老怎么解释,是不是也是说天地的尽头啊?”
“也许,也许是吧”王伦敛起神色,闭上眼,悠悠地问道:“三弟,你还后悔吗?”
“后悔,也许有点”
“那现在呢?你觉得大哥做得对吗?”
“不知道,不过我们自由了,但是活得很累”
“为什么会累,弟兄们都过得很高兴啊,咱们一直都是胜利的,他们士气高昂”
“大哥”
“嗯?”
“你为什么会问我为什么?”
“因为我想知道你的想法,这就是问你的缘故”
“我的想法很重要吗?”钱景升问。
“是的,很重要”
“有多重要?”
“同舟共济,你应该比我明白,你是秀才出身”王伦站在湖边说。
“那又怎样,大宋的秀才遍地都是,比三弟聪明的太多了”
“是啊,比大哥武艺高强的人也很多,所以大哥想做点什么?”
“这是大哥你的心里话吗?”
“一半是”
“那另一半呢?”
王伦淡淡地笑了笑,问道:“你能猜得到吗?”
“为何叫我猜,大哥你不想告诉我吗?”
“你比武能聪明,比他看得更远,所以大哥器重你,你说吧,大哥不会生气,因为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
“好吧,既然如此,三弟就说了”
“说吧,三弟,大哥听着!”
钱景升坐在草地上望着夕阳,理了理思绪,平静地说道:“大哥想一战成名”
“恩”王伦应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大哥是默认了此事吗?”
“你讲的对,大哥不想反对”
“大哥!”
“嗳!”
“你在拿弟兄们的命冒险啊”
“人生下来就在冒险,你没有发现吗?”
“平静地活着不好吗?”
“晚了,我们就是射出的箭,没法停下来”
“大哥觉得我们这支箭会落到哪里?”
“就在前边…”王伦指了指南方的天空。
“我明白了,希望咱们兄弟好运吧”
“希望如此!”
夕阳下王伦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武能站在山坡上都能看的见,不过他不知道大哥在做什么,也许只是闲来无事随便走走。
29。攻陷高邮
时喜时悲,又是这种迷茫的心情,但是脚步已不能停下。
六月十日午后,王伦带着拜把子弟兄钱景升悄悄地混入了高邮军城内,在钱大维的帮助下又成功地来到了晁仲约的知军衙门,守门的军兵是晁仲约的亲信查良汉,当他远远地看到这伙人,还以为是不速之客,正要发出警告。
忽然看到那为首之人在朝他招手,仔细一瞧,原来是几日不见的钱大维,晁大人的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