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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呔,你家爷爷牧云寒来也,反贼拿命来”
燕淮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你可知沂州燕氏三兄弟之名啊”
“我呸,反贼还敢自称沂州三兄弟,简直无父无母,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阳谷县牧云寒的厉害”
话不投机,牧云寒摆枪冲了上去,燕淮也恨得牙根直咬,一夹马腹战马猛地窜出,顷刻间,二人战在一处。
牧云寒铁枪快似蛟龙出海,燕淮的铁锤势沉力大,招数虽然不多却没一点破绽。
这边一枪迎面点来,那边轻轻一磕,二马交错,尘土飞扬。
双方都使出了浑身解数,直斗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才各自收招退回本阵,休息片刻后,再战,这一回牧云寒不再硬拼而是围着燕淮打转,冷不丁就会对他的战马下手。
燕淮大叫道:“无耻之徒,你家爷爷都没朝马儿下手,你怎地如此卑鄙”
牧云寒并未言语,虚晃一枪直刺燕淮左肩,燕淮不知是虚,举锤一格,正好露出空挡,牧云寒枪尖一抖直刺燕淮的右肋。
眼看着性命不保,在一旁观战的燕安忽然发难,手一扬掷出了一件东西,因为来势过快,未等牧云寒发现已经晚了。
衣甲内渗出血来,很痛、非常痛。
牧云寒手一抖,一枪刺空,燕淮反手一锤砸来,直逼牧云寒的面门。
“大哥小心”
卢俊忽然纵马奔来,张弓搭箭射向燕淮。
燕安、燕顺一看对方又来一将,一齐跃马杀了过来,牧云寒趁机伏在马背上逃回本阵,卢俊以一敌三,才一个照面便将追近的燕安踹落马下,未等结果燕安的性命,早被燕淮救起,燕顺横刀拦住了卢俊的去路,跟卢俊打得难解难分。
“好刀法”卢俊说。
“你的棍子也不错”燕顺回答。
“你知道就好,还不速速下马受死”卢俊气他。
“想得美,若是受死也是你”
二马齐头并进,上边的人出招快如闪电,虎虎生风,看得一旁的军汉都痴了,竟然忘记擂鼓助威。
心说:“这样的对手真是难得啊,要是自己兄弟该多好啊”
但是,战场就是战场,不杀死对方就没有终止,没有尽头。
卢俊单手持棍横扫而去,燕顺急忙蹬里藏身,躲向一侧,紧接着由另一头窜出一刀斩向卢俊的大腿。
“来得好”卢俊手腕一拧,铁棍回转起来,硬生生格开了那口长刀。
火星飞溅,兵刃撞击之声不绝于耳,燕顺刀法精湛,并没让卢俊占到便宜,但是铁棍一旦拉开了距离便很难对付,卢俊也知道,所以方才的一击他下足了力气,燕顺才一接招,便知道坏了。
一股很大的力猛地袭来,震得他膀臂发麻,差点跌落马背,若非卢俊转身慢了,燕顺真的会命丧沙场。
饶是如此,在他拨转马头朝扬州城门逃去之时,背后中了卢俊的一支雕翎箭,才进城门便翻身落马,不省人事。
40。 聚首
静寂的夜晚里,扬州西城外一间古庙内忽然传出清幽的琴声。
那轻灵的韵律,缓缓流动着,让心情沉醉其中,不想醒来
须臾间,有少年吟诗道:
大江东去蝶恋花,八声甘州水龙吟,
南乡子,清平乐
浪淘沙
“咦,弟弟啊”有女子忽然轻笑起来。
“怎么了,姐?”少年问。
“你为什么一直在念词牌啊?”女子问道。
“是嘛?我原来是在念词牌啊!”少年嘿嘿笑了起来。
“真是不乖啊,这样的话,可考不上进士哦,姐姐的下半辈子可全靠你了”女子又抚起琴来。
那少年点了点头,过了会,又翻开一卷书认真读起来。
午夜,万物沉睡之时,虫儿叫了,门开了。
一浑身是伤的大汉出现在月光下,头上还缠着黑色粗布,活像一个蛮族人士。
他拄着一根棒子吃力地来到窗前,朝那少年拜了拜,又朝那酣睡在草席上的女子拜了拜,随后轻轻退了出去,掩上门,迎着冷月寒烟走远了。
山门外,站着那抚琴的白衣女子,她望着那伤痕累累的大汉,轻声问道:“你何时回来啊”
那大汉慢慢站住脚,转过身,痛苦地笑了笑:“不知道啊,也许很快,也许我真的不知道”
“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应该感谢我才是,还有…”那白衣女子想了想,忽然说道:“壮士,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可是我弟弟很喜欢你,他要你好好活着”
那大汉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就这样静静地离开了。
白衣女子望着他,望着他,一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才恋恋不舍地返回山上。
六月二十一日,晚。
弯头镇。
牧云寒发起了高烧,梦中,他看到了惨死的狄宁,他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痛苦地说:大哥,大哥,都是你害的,看看,我现在死了,死了,我要你陪我、陪我一起死……
牧云寒惊呼道:不,别找我,不是我害的,你不要找我……
醒来时,牧云寒真的看见了狄宁,他正微笑地望着自己。
“二弟,你回来了”牧云寒带着歉意说道。
“是的,大哥,你的伤没事了吧”
“没什么大碍了,再过一两天就好了”牧云寒望着他,忽然问道:“二弟,咱们都死了吧”
狄宁先是一愣,接着大笑起来,笑的泪水都出来了。
“没,还没死”
眨眼间,屋子里出现了很多人,有赵泽、有杨文广、有卢俊,还有很多、很多熟悉的面孔。
赵泽高兴地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牧云校尉辛苦了,大家都很担心你的伤势,一直没离开”
牧云寒擦了擦眼睛,想坐起来,身子却很重,像有一座山压在上边。
“不要动,你躺着就是了”赵泽赶紧按住牧云寒的肩头,告诉他“你中了毒,幸好未伤及骨髓,从今天起,你好好养伤,叫阵的事,还有别人”
“大人,我真没用”牧云寒吃力地说着。
“不,你做得很好,只有这样才能让扬州城里的反贼掉以轻心,不要责怪自己,这种意外谁都无法预料,你好好养伤,我等明日再来看你”
赵泽走后,屋内渐渐安静了下来,到最后只剩下狄宁和卢俊二人在场。
卢俊扶着牧云寒喝了一碗汤药后,说道:“大哥啊,幸好有赵大人的夫人在,否则你性命休矣”
“是嘛!”牧云寒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痛,但是他还是咬着牙说道:“三弟啊,我现在行动不便还要麻烦你去代我跟赵大人道声谢,快去吧”
“大哥放心,三弟我早就道过谢了,你还是好好养伤吧”
牧云寒躺下后,目光又落到狄宁的身上,断断续续地问道:“二弟啊,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害的大家提心吊胆的,赵大人说……”
“我知道了,大哥”狄宁咧着嘴笑道,“都是我不对,明天我就去赵大人的帐下受罚,大哥你莫要动气,气坏了身子可就糟了”
“咳,你知道就好,好好认错,不要冲撞大人,知道吗,等大哥病好了就去为你求情,也许大人不会做得太绝情”牧云寒担心地说着。
“没事,没事……”
在狄宁和卢俊的注视下,牧云寒又说了几句话,然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屋外,梧桐树下。
卢俊问狄宁:“你说的可是千真万确?”
狄宁回答:“当然,不然我干嘛冒死进城,嫌自己命不够长”
卢俊露出了一丝笑意,拍了拍狄宁的肩膀:“好样的,那你明早告诉大人,大人肯定会乐死的”
狄宁笑了笑,“他要是真的乐死了,咱们的脑袋都得搬家!”
卢俊摇头道:“那是,那就不要让他乐死,让他稍微高兴一下就是了”
翌日,六月二十二。
杨文广出阵前,狄宁来到了赵泽的中军帐内,单膝点地,抱拳道:“属下狄宁,参见大人!”
经过昨晚一夜的思考,赵泽的气消了不少,叹气道:“好了,站起来回话吧!”
“是,大人!”
41。前往苦竹寺
一个茅庵,三间七架。两畔更添两厦。倒坐双亭平分,扶阑两下。门前数十丘稏。塍外更百十株桑柘。一溪活水长流,馀波及、蔬畦菜把。
——扬州西城外苦竹寺
六月二十二日,多云。
狄宁在中军大帐中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起因是他贪功心切扮作卖鱼的村民冒死潜入扬州城中,打探到了王伦大军的情形,后来急于出城便想了招苦肉计,以为城西疏于防范利于脱身,万万没想到撞上了枪口。在军营前被人群殴,以致重伤不醒,就在命悬一线之际,有人搭救了他。
这救命之人就是住在扬州西城外苦竹寺内的王令姐弟俩,在他养伤的这段日子里,狄宁因祸得福在苦竹寺内遇到了一个人,此人名唤:空延,乃是日本国一无名僧人,在高山寺修行,今年来宋朝是为借扬州天宁寺镇山舍利回国求雨一事。
内中情形虽然不太清楚但是狄宁告诉赵泽,他在苦竹寺的这几日里又遇到了一个人,一开始他还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因为每次来山上他都会带不少护院家仆很难靠近,后来他问了王令姐弟俩才知道,这人原来也叫王伦。
难道是巧合吗,会不会那个造反的王伦,如果不是这人又是谁,为何去苦竹寺,仅仅是为了拜佛烧香,积阴德吗。
万一他真的是扬州城里那个王伦,
那这个王伦为什么会去苦竹寺,为什么会见空延,他不知道,因为连王令姐弟俩都不知道的事,他一个外人更是无从得知,空延平时也很少露面,只在王伦来上山拜访时,他才会出来跟众人相见,至于见面后谈了什么,也许是很重要的事,也许是……
“也许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赵泽想。
他思考了良久,觉得事情确实蹊跷,如果仅是同名也就罢了,可是这种巧合实在很让人怀疑,王伦去庙里若是仅仅是为了烧香拜佛,没必要找一个外国和尚讲经说法吧,想必苦竹寺内也有一两个颇懂佛法之人。
就冲这一点,赵泽就觉得此人绝对跟扬州城里那个王伦有很大的关系,如果…如果能擒住他,
赵泽眼前忽然一亮,心说:天意啊,这人要真的是扬州城里那个王伦,擒住了他也就等于攻下了扬州……是啊,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半响后,赵泽拍案而起。
下令道:传杨文广速速来这里见本官!
再说杨文广,才来到扬州城下叫阵。
这一次,仍然是燕淮出来迎战,二人一口气打了六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正斗得热血沸腾不分出个你死我活誓不罢休,哪知,蒜山脚下大帐中忽然想起了鸣金收兵的号角。
杨文广虽不甘心却也不敢违法军令,虚晃一枪拨马便走。燕淮追了一会见对方弓箭手都瞄准了他便一勒缰绳停住脚步,悻悻而归。
一炷香后,
杨文广骑着枣红马狂奔回本阵,才到蒜山脚下便跳下马来,交给门口的亲兵看管,然后解下兵刃直奔中军大帐。
此时赵泽等人正在帐内等杨文广回来,已谈了很久,门口响起脚步声时,众人纷纷起身离座,跟赵泽告辞。
片刻后,杨文广带着愤怒走了进来,尽管很想发火可是一见到赵泽在朝他微笑,便咽了回去。
单膝点地,抱拳道:“属下,杨文广奉命回营,不知大人何事召唤!”
赵泽示意他起来,看座,然后才将狄宁讲的事说与他听,当赵泽讲到要秘密前往苦竹寺擒住那日本僧人空延,再活捉那个王伦时,杨文广忽然明白了。
赶紧再次起身,跪地,说道:“属下终于明白大人的用意了,方才还在生大人的气,请大人责罚”
赵泽坐在那里望着杨文广,觉得此子确实有大将风范,很有器量,便笑道:“杨校尉不必介怀,本官理解,理解你的心情,好了,现在赶快下去挑选一百个身强力壮的军兵,要身手最好的,换上便装,暗藏弓弩,一个时辰后随本官前往苦竹寺,希望还来得及”
杨文广赶紧抱拳领命,退了出去。
杨文广走后,上官梅从大帐后钻了进来,轻轻地蒙住赵泽的双眼,问道:“猜猜我是谁?”
赵泽摸了摸她的手背,说道:“夫人,你不要开玩笑了,军中再也没第二个人有这么大胆子了”
上官梅笑着转到他的面前,说道:“你知道就好了,对了,什么时候去苦竹寺,带着我吧”
“你也要去?”赵泽望着她的眼睛,“我看这次你就别去了,军中需要有人来看着,大将都走光了万一出点事,怎么办啊?”
“怕什么啊,不是还有牧云寒他们吗?”上官梅说。
“不,不好,神卫军只听杨文广和折小兰的命令,现在杨文广要随我去苦竹寺,折小兰重伤在床,那些个骄兵若是无人压着我担心出点乱子,所以打算一会让你去暂替杨校尉的职务,如果方便的话,也去扬州城下挑战,注意千万不可轻敌,不要太靠近扬州城,只是挑战,懂吗,就算真的有机会杀进城内也不可莽撞,不可进兵”
“哎,这差事可比去苦竹寺还要累人呐!”上官梅悠悠地回答道。
“嗳,你就听我的安排吧,一会狄宁也得跟我去苦竹寺,你看,军中一下子走了两员大将,只剩下卢俊一人,你若是也跟我去了苦竹寺,那这军营不就没了主帅!”
上官梅又了叹了口气,片刻后,偎依在赵泽怀里,说道:“好吧,这次依你吧,不过你也要事事小心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你知道吧”
赵泽眨了眨眼,回味了下上官梅话中的意思,点头道:“明白了夫人,放心吧,王伦还没那么聪明!”
一个时辰后,赵泽率军北上离开了弯头镇。
在十里外的树林旁停住了脚步,因为是荒芜的野外,四下里没有闲杂人等,一声令下,众人赶快换好了便装,将军服藏在附近的草丛中,然后继续沿河北上寻找船只渡河。
下午黄昏时分,赵泽的这支奇兵已经绕过了扬州北城,来到了苦竹寺附近的林子里,暂时落脚歇息。为了以防万一,赵泽吩咐杨文广带着十个人先行上路打探风声,等夜晚来临了,他再率众上路。
斗转星移,
傍晚如约而至,赵泽正背靠在一棵树上打盹,忽有军士跑过来禀报说:“大人,杨校尉传来消息,一路无事!”
赵泽猛地醒来……
当晚,赵泽率领余下众人继续上路,于月上中天时上了山,将苦竹寺团团围住,其实仅仅是包围了山门而已。
狄宁上前敲开了寺庙的大门,开门的仍旧是之前一个小沙弥,他依稀记得狄宁。
不过当狄宁的身后突然冒出来一堆人后,把小沙弥吓了一跳,正要开口大喊,狄宁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将他推入庙内,低声道:“爷爷是官军,莫要声张,否则坏了大事砍了你的脑袋,一把火烧了你的破庙!”
小沙弥也不傻,一个劲点头,求饶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不过是这的打杂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就好,老实呆着,官军都在山下呢扬州不日就夺回来了,你若是敢走漏风声先斩了你”
“不敢,不敢,小僧不敢”
赵泽一行人平安进入了苦竹寺后,马上安排人手看住山门要道,设好埋伏,然后直奔方丈大师的住处,将他唤醒。
“你、你等是何人啊?”方丈慧光一觉醒来,吓得不轻,连眼睛都直了,因为杨文广的刀抵在了他的颈上。
赵泽赶快亮出了官方的鱼符说道:“大师莫怕,我等乃是朝廷的剿匪大军,今日突然到访还请见谅,不过大师你可知罪吗?”
老和尚慧光被赵泽一顿抢白弄得愣住了,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出话来。
“大人呐,老僧何罪之有啊,我是清白的”
赵泽面无表情地坐在了慧光的对面,拿出了一封信,按在手掌下,说道:“你私通反贼意图谋反,已被人告发了,还不从实招来?”
“这,这怎么可能啊,大人”慧光一着急,都要哭出来了,忍了半天,落了两行清泪。
然后说道:“大人呐,小人确实冤枉呐,咱们一个出家人怎会荒唐到参与什么谋反之事,你给我十个脑袋我也不敢呐”
“那你这里为何藏匿一日本僧人?”赵泽问。
老和尚慧光一听赵泽问的是这事,马上清醒了过来,忙回答:“大人呐,那日本僧人是自己来的,不关我们事啊,要是他参与了谋反之事大人找他吧,小人我的确不知情啊”
“那个日本僧人在哪里,若是敢糊弄本官,小心你的人头落地”赵泽继续威胁道。
“不敢,不敢,小人绝对不敢糊弄大人,那个日本僧人还在后山的水洞内,大人可派人去那里抓他”慧光说。
“好,那你带路,若是欺骗本官你就死定了”
“不敢不敢,小的这就带路,这就带路”
说罢,慧光千恩万谢赵泽的大恩,然后赶紧下地穿鞋,头前带路,朝后山的水洞而去。
42。日本僧空延
夜,很深的夜。
苦竹寺后山,水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