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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伙吐蕃商人的皮货被劫,仅三人侥幸脱身。
十三日,福昌县北十五里,昌水河熊耳山下。
柳家庄粮仓被抢,看守庄子的庄客不知去向。
十六日,河南府渑池县至虢州陕县的官路上。
几百号饥民从路边草丛窜出,瞬间俘虏了河南府的一支押解花石纲的车队,官府护卫队损失了六十一人,火枪丢失二十条,枪子未计。
随后的日子里,每隔三五天虢州以东、河南府以西道路上便会出现抢劫打杀的案件,而且参与的人数越来越多,黑熊山下的卢氏县就曾在夜间遭遇过这伙贼人的围攻,幸好发现的及时,贼人并未得逞。
2。竹林盗
竹山道,雨声多
剪径强人多出没,男劫财,女劫色
神仙姑姑也不放过
本县布告在此,
劝君莫要打此过,打此过!
房州,竹山县。
偌大的房州地界内唯一的一座县城,四面环山,一水绕城,如一只巨大的鸟巢浮在堵水河上,并无城郭保护,春秋战国时就已有之,为古庸国故地,素有竹山明珠的美誉。
风雨飘摇了几百年,仍屹立不倒,就连那恩怨情仇也深深扎了根,一到春天便会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春天过了,夏天又走了,当秋天来到时,血雨腥风不知不觉地悄然来到。
竹山脚下,路边一间茶寮。
李铁枪正在喝酒。
大热的天气,骄阳似火,路面上蒸腾着烟雾,拉车的、赶路的、办货的、骑马的、牵牛的,打从远处走来,全在这热浪中变了形,一扭一扭的,亦真亦幻很仿佛梦中。人人都想快些赶路,早点经过竹山,只要到了前边布告处的渡口就安全了,因为有官差把守,没人想驻足在茶寮内歇脚,死也不想。
因为不少商人路过房州府时听到了一个可怕的传说,那个传说的发源地就是竹山脚下的那间茶寮。据知情者透露,那间茶寮是个黑店,专门使**毒杀来往行人,干不法的勾当,他们中的伙伴就有人命丧在那里,虽然茶寮内的肉包子很香很好吃,老板娘长的风骚无比,哪个男人看到后都会忍不住生出强暴之心,可是你要是知道了那肉包子的馅是啥做的,连胃都会呕出来,更不敢再说些什么,云娘裙下死做鬼也风流之类的鬼话。
是的,老板娘范如云的确是母夜叉,她杀人如麻,她男女通杀,可是她也是身不由己,她只是个开黑店的,除了杀人她不会别的,甚至连为男人生孩子都不会。
外面亮的刺眼,热得人晕头转向,茶寮内却分*凉。李铁枪微带着醉意,看了一眼窗外,浅浅地酌了一口酒,然后转向柜台望见了范如云,她双手托着美丽的脸蛋,显得很安静,很风骚。
眨眼间,他忽然烦躁了起来,没来由地醋意大发。
欲火大盛,但,只是一瞬间他又冷静了下来。
心道:我是官,她是贼,水火不容,势不两立。可是他还是想告诉她,想告诉她自己的心里话,然后再杀她。
范如云今日穿着一件灰布粗衣,领口敞开着,可以看见胸脯,脚上是草鞋,露着半个脚背,白里透红的脚掌蜷缩着藏在柜台下。
她望了望在窗口喝酒的李铁枪,忽然笑了:“李捕头,喝醉了吧,不如让奴家为你宽衣沐浴,如何啊?”
李铁枪慢慢地站起身,踉跄着朝前走了几步,然后半依着桌角停下来,深情地望了一眼对面的范如云。
“哟,李捕头,你瞅什么呢,云娘的脸上有什么啊,瞧你,奴家的脸都热了”
说到这,范如云赶紧转身去找铜镜,照了照,然后她笑了,笑得像一朵花娇艳欲滴的桃花,咯咯咯越发撩人。
“云娘!”李铁枪沉声道,“你知道我喜欢你”
忽然听到背后的男人说喜欢她,范如云手一抖那面铜镜掉在了地上,铛的一声惊动了厨房内的人。
一个袒胸露乳的精瘦汉子闪电般窜了出来,一手持菜刀,一手持擀面杖,大吼道:“当家的怎么了?”
只一瞬间,范如云又恢复了平静,一摆手:“没你的事,六子,回去做事”
那精瘦的汉子瞪了一眼李铁枪,随即恭敬地朝范如云点了点头,退回了后屋。
“李大人,李捕头,你不是有意消遣奴家吧”范如云一转身跃上了柜台,侧卧在那里,凹凸的身段立刻暴露无遗,一双诱人的玉足就露在外面,慢慢的她又拉起裙裾露出了白皙的腿,直到大腿根。
“我说的是实话,你爱信不信”李铁枪冷冷地瞟了她一眼,他最受不了这女人水性杨花。
“信又怎地,不信又怎地?”范如云伸出手,轻轻在李铁枪的胸前抚摸着,好像他就是她的男人。
“信你还有条活路,不信你就得死”李铁枪的眼中忽然暴现杀机。
范如云察觉到了,她的手忽然悬在了半空,仿佛僵住了。
“信还是不信?”李铁枪逼问她。
“让我想想”她回答。
“好,给你一壶茶的时间!”
李铁枪一转身离开了柜台前,背对着她走到了门口,站住了,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也许杀了她会更好,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可是七天后,她一丝不挂地躺在了他的怀里,他用他强壮的身躯一遍又一遍地折磨她,一遍又一遍地享受她,直到她大叫着汗流浃背,*吁吁。
翌日,他带着她去了县衙公堂。
“大人,属下带贱内来拜见你了”李铁枪朝知县董灼一抱拳大声说道。
“免礼”知县董灼董青云一摆手,示意他站到一旁,接着他微微朝前挪动了下身子,盯着堂下那媚眼妇人看了看,忽然大叫道:“呔,李铁枪你好大胆,怎么带犯人到此?”
“大人,她不是犯人了,她是我的女人”李铁枪高兴地告诉知县。
“是你的女人又如何,她还是犯人,你、你这是作甚,谁叫你把犯人放出来的”董灼怒问道。
“大人请听属下一言”
“讲”
“大人,贱内范如云早就洗手不干了,如今是良家妇女,属下今日来这就是为她求个名分,请您法外开恩一笔勾销贱内的罪过,属下自当誓死效忠大人,绝不反悔”
“你,你好大的胆子啊”董灼一拍惊堂木大喝道,“范如云杀人如麻,县中百姓早就恨之入骨,哪怕是生啖其肉也不能一解心头之恨,本官已经派人报去州里,秋后处斩,怎可为你网开一面,你拿本官当什么?说放就放?”
“大人,请看这是证物!”
说话间,李铁枪将背后的包袱献了上去,董灼打开一看,顿时惊呆了,眼前一亮。
原来那是一件华丽精美的白狐皮裘,殊不知,这白狐皮可是稀罕之物,千金难求,更何况这做工、这成色、这样式,他忍不住伸手了摸了摸,正要收下。
忽然惊得出了身冷汗,忙抬头大叫:“呔,李铁枪你胆敢明目张胆贿赂本官,还私放杀人越货的要犯,来人呐,给我把他拿下,快来人”
知县董灼一连喊了半天,在场的官差愣是一个没动。
“混账,都反了,反了,本官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再不动手,本官就把你们全部革职下狱,跟犯妇同罪”
董灼不说这番话还好,话一出口,立刻惹起了众怒。
只见一白面官差跳了出来大骂道:“狗官,你莫要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咱们兄弟为你卖命死了多少人你知道不,你私下里收了好处可曾给过我们半点,我呸啊,你要是敢治我们的罪,瞧见了吧,爷爷手中的刀就饶不了你”
“哟,曾易可你竟然胆敢威胁本官,你可知道本官是什么人?”
“呸,我管你是什么人,你要是不收回前面的话,今个老子就不干了”捕快曾易可瞪着眼珠子问道。
“好好,好啊,你们串通一气,我今天算是看明白了,怪不得,你、你、你,还有你这么护着李铁枪,原来你们早就商量好了,你们听着来日本官就下令抓你们,你们一个也别想跑了,等着发配充军吧”
董灼话音未落。
李铁枪几步窜了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书案后扯了出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扑通一声,腰差点断了,痛得董灼一咧嘴,正要破口大骂,被李铁枪一脚踩在背上,冷冷地问道:“大人,我再问你一遍,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我不答应又如何?”董灼嘴硬道,其实他也拿捏不准是求饶好还是反其道而行之好。
“不答应的话,就像这毛笔一样”
李铁枪一把抓书案上的毛笔,卡擦一声折为两段,“横竖一个字,死!”
“那本官答应了呢!”董灼忽然没了脾气地问道。
李铁枪笑着告诉他:“大人若是聪明的话,咱们就当今日的事没发生,你继续做你的知县,咱们这帮弟兄继续做工,还帮您办事,不过贱内的名分,还有罪过,需要你多费心”
“好了,我知道了,本官会处理好的,你等放心吧,那白狐皮我收下了”董灼趴在地上假惺惺地说着,面带惊恐的表情,演得非常逼真,没人怀疑。
李铁枪抱拳一揖,将董灼搀扶了起来,然后带着一班官差离开了县衙,根本没有料到董灼还有胆子反悔,过河拆桥。
三个月后,当李铁枪等人渐渐淡忘了此事,掉以轻心之时,董灼换了身百姓的布衣偷偷溜出了竹山县,靠着双腿在大山里走了七天七夜,来到了房州府城,然后痛哭流涕地将李铁*庇犯妇,威胁官员一事抖了出来,末了还反咬一口说他是被逼无奈,不得不先假意答应了贼人的要求,等时机到了他们麻痹大意之时才跑了出来,不然的话真相永远也不会大白天下。
房州知府*亮,字公弼,眉州青神(今属四川)人士,天圣年间进士及第。为人公正严明,嫉恶如仇,明察秋毫,绝不会包庇纵容任何人。可是董灼董青云是他的友人,也是同年进士出身,为人还可以,他相信老友不会说谎,如果他说谎大可不必跑出来喊冤,继续在竹山县呆着,没人会知道此事。
反之,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李铁枪等人的确是犯了罪,仅是威胁上官,这一条就可以将他杀头了。
接下来,*亮当机立断,从府城挑选了五百厢军精锐,由巡检使窦武带领马不停蹄地杀望竹山县。
三天前,当李铁枪发现了董灼不见时,便预感到事情不妙,一开始还真的以为知县生病卧床不起,哪知,去探病时才发现,董灼跑了,只留下那忠厚的看门人为他放风。
当晚,李铁枪就把曾易可一班弟兄叫道了一起,说道:“董灼不见了,多半是跑去州府告发咱们去了,如今之计,只好远走他乡,等在这只有死路一条,你等可愿意随某一同上路啊?”
曾易可本是李铁枪的亲信,大哥说跑路,那就跑没错的,在曾易可的支持下,余下的十来个弟兄全部点头同意。
既然如此,那就事不宜迟。李铁枪赶紧回家将此事告知了他的女人范如云,范如云本就是草莽的心性,早就想远走高飞了,忽然听自己的男人提起要落草,把她乐得欢天喜地,马上就同意了。
熟话说的好,夫妇同心其力断金,第二天天才亮,李铁枪等人便卷了县衙的全部财物离开了竹山县,远遁他乡。
后来,在襄州以西谷城筑水河上风生水起的竹林大盗就是李铁枪夫妇等人的队伍。
3。破洵阳
敌对双方都得先在荒山野林经历种种危险和艰苦,才能碰在一起展开厮杀,谁也逃避不了,改变不了,因为当时还是1043年,下一个千年并未来到。战争还是以冷兵器搏杀为主,有时敌对的双方为了争夺一块地区,重要的地区,哪怕是弹丸之地都会展开殊死搏斗。
也许头一天你还在篝火旁睡觉,睁眼时,却发现自己躺在城头上,战鼓的拍打声回荡在天空,耳边充满了野蛮的喊杀、咆哮,最粗鄙的语言在这个时候也是最动听的,最美妙的,令人热血沸腾。
“快干掉那个*,不要让他爬上城头”
“别他妈乱叫,我会把这支枪插进他的*里,杀啊”
“瞧啊,我杀人了,杀人了”
“佛祖说:不可杀生”
“那是狗屁,现在听我说:去他妈的佛祖吧,我要砍了这个老不死的*”
箭矢用最优美的姿态掠过头顶,扑向大地,一支、两支、三支,当多到数也数不过来,像雨点一样密集时,收割人命便会像秋风扫落叶那样简单。
只需要扑哧一声,**就会被洞穿,飞奔的人会因此翻滚着一头栽倒在地,站在原地的人会被倒拖着钉在地上,城上的人掉到城下,城下的人掉在死人堆里,护城河上漂浮着上百具奇形怪状的死尸,浸泡在猩红的血水中,那是他们曾经活过的证明。
“妈的,快放枪,干掉那个*头目,快,快,快”城楼上的宋军军官大声叫喊道。
与此同时,城下的攻城马贼里也会爆发同样的叫喊声。
“我*他,快把剩下的二十条枪对准那个城楼齐射,齐射,给我他妈的齐射,射烂那个狗东西的*,我要操…”
轰的一声,城下头目的脑袋爆掉了,大片的血花从脑壳中飞溅而出,灿烂得如同红花,也许痛真的很短暂,他眼前的世界忽然一闪,整个人摇晃起来,慢慢倒下去,倒下去,那动作慢的就像一部人类的进化史…
火光一闪,硝烟中飞来二十多枚来自地狱的弹丸,狰狞着、嚎叫着扑向了城楼。
瞬间,城楼的门窗被打烂了,血腥的狂风吹了进去,好像冰刀一般切割进人的躯体。
下一瞬,那宋军军官的身上升起了一团接一团的血雾,一团是一朵花,足足有十几朵。
城楼内的人在城下火枪的齐射声中全都死绝了,马贼们的士气大振,再次高举着盾牌钢刀攀上了云梯。
一个人掉了下去,紧接着又是一个,又一个,一个……
马贼们的命真的很不值钱,就像那蝼蚁之命,为了冲上一个垛口,竟然死了一百多人,可是只要有一个人成功地爬了上去,胜利就来到了。
这就是战争,有时候一个人也会决定胜负。
张海左手持盾,右手握着链锤,翻身跃进了城头,眼里布满了血丝,那是极度愤怒导致的眼球*,那是杀人的眼神。
当他出现在城头时,不远处的巡检使朱宝强站在城门楼上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从嘴中发出了老虎一般的吼声,猛地挥动手中的钢鞭一指,大叫道:
“你们几个快冲过去,宰了那个王八蛋,我要你们捏碎他的*,拆了他的骨头”
“是,大人”
朱宝强身边的十几个亲兵眨眼间端着梭枪扑了过去,想把张海搠死在那里。
梭枪是什么,仅仅是将木棒头削尖吗,不,那是*,宋军用的真正梭枪是三尺三寸三的杀人利器,枪头如梭,精钢打造,数十步内可飞枪杀人,百发百中。
渺小的是生命,生命是血肉,血肉需要战斗。
张海守在垛口那里冷酷如同铁人一般,连续不断抵挡着来自左右两侧的夹击,宋军的刀斧手疯狂地扑向他,他一挥链锤将他们砸出城墙。
十几个敢死队员朝他扑过来想抱着他同归于尽,他又狠狠地挥动链锤将他们一一撂倒。
梭枪来了,带着死亡的呼唤,张海轻轻一闪,头一支穿进了脚下一具死尸内,第二支紧随其后,张海猛地蹲低,凌厉的风声擦着头皮飞了过去。
当第三支来到时,他已经无处躲避,只好用盾牌去格挡。
铿的一声,盾牌四分五裂,他赶紧松开左手,就势一滚堪堪避开了,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才松了一口气。
朱宝强的十几个亲兵已经冲了过来。
跑在最前头的人赤手空拳,强壮如牛,眼看就要扑到跟前。
张海才从地上摸起另一块盾牌,左臂才抬起护在头顶,那壮汉的重拳便到了,轰的一声将张海砸出去五六步远。
胸中气血翻滚,眼前忽明忽暗,张海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那壮汉已然扑到了他的跟前,正欲将他拎起来活活掐死。
“大哥,我们来救你了”
眨眼间,从垛口处跳进来五个人,他们飞奔着朝城墙的角落里跑去,正跟那拎起张海的壮汉碰到一处。
说话间,五个人同时出刀,将锋利的刀尖狠狠地捅进了那壮汉的体内。
“啊,啊,啊”
那壮汉一声狂叫,双臂猛挥将那五人逼退了出去,身上插着五把鲜血淋淋的刀,而他自知命不久矣,朝着张海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想在临死前掐死一人。
哪知,张海早已缓过了一口气,在那壮汉靠近的时候,猛地从地上跳起,双手抡起链锤猛地砸向他的头顶。
轰的一声,壮汉的脑袋碎了,红的、白的血肉向四面八方飞去,两侧的城墙都染红了,终于,那无头的壮汉停住了脚步,整个人就势跪倒在地上。
“杀啊,洵阳是咱们的了”
危机度过后,张海一声怒吼,跟那五人汇合在一起,紧接着跟冲过来的十几个人混战在一处,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钢刀砍断了手臂,梭枪刺进了身体,链锤将人砸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