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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贪图眼前那点小利,就像陈捕头那样的,看今日才知道损失大了吧,钱老板不无坏意地望了眼陈捕头。
“罢、罢、罢,赵小哥,恕老陈我没有识人的眼力,今天既然老天安排你我再次相见,老陈我今天当着钱老板的面对天发誓,往后凡是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小哥尽管开口,老陈我会尽力而为”
赵泽抱了抱拳,“多谢二位了,钱老板今日赠送小弟这么多银两小弟只能来日再报答了”
“好说、好说”钱老板拱了拱手。
“陈捕头,你之前也赠送了小弟颇多的路费,不仅如此还写了封书信给小弟,小弟也感激不尽,实不相瞒小弟此次的确是想去舒县住些时日,到时小弟还真要麻烦知县大人”
“啊,当真如此?”陈捕头突然来了精神。
“当真”赵泽回答。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陈捕头本来有点情绪低落,心想自己之前的确是出手太寒酸了点,早知如此,我送他千两又如何,可是谁能料到赵泽这小子竟有如此本事呢,哪料一听赵泽的语气是在感谢自己那封修书。这时陈捕头喜出望外,正要开口说,要不我随赵小哥一起回舒县如何,可是钱老板那眼神分明就写着马后炮。
陈捕头站起之后,觉得不妥,当即心思一转,从身上解下一块青翠欲滴的虎头玉佩,那玉佩是他从小携带之物,跟他哥哥一人一个,没想到今日真派上大用场了。
“赵小哥,这是我随身佩带多年的玉佩,赵小哥不嫌弃的话,可以将此物连同那书信一起交给我大哥,相信我大哥定不会亏待了赵小哥,若不是老陈我在这里脱不开身,也想随小哥一起回县城了,这个还请小哥收好”
赵泽一阵激动,双手接过玉佩后恭敬地收入怀里“那陈捕头、钱老板,小弟我告辞了,咱们日后有缘再见、到时小弟做东,请、告辞、告辞……”
赵泽这边话别后,老刘那里也讲的差不多了,看到他家小哥走了过来,才扔掉手中的鸡腿从车顶爬了下去,主仆二人上车后,悍马车发动当着众人的面再次露了一小手,只见那铁打的庞然大物竟四平八稳地开进水里,迅速地渡河后登上对岸,转到官路上,绝尘而去。
第九章 悍马进城
从桃城镇到舒县二十多里的路程,进出只有一条颇为平整的官道连着,黄土碎石夯就的路上可供两驾马车并辔而行,沿途有一处波光粼粼的小湖泊、几处炊烟袅袅的山野村落、新开垦的良田,等过了这里,也就是算作桃城镇南郊的地方,眼前的景象陡然一变。
只见山势忽地拔地而起峥嵘秀削,一路上蜿蜒起伏往西南而去。
官路至此左侧不足3丈远的地方是龙舒水,右侧是近在眼前的巍峨高山,路边上长着一株株叫不上名字的低矮小树。与此相对,山上绿树成荫,鸟鸣啾啾,景色深邃幽暗,白云轻轻地绕在半山腰,山中雾气缭绕,岩壑间流泉瀑布倾泻而出。
悍马车开到山脚下,天气忽地凉了下来,树荫落到车顶。
赵泽放慢车速透过车窗望了望左边那条清澈见底的大河,也就是老刘说的龙舒水,而右边的老刘神采奕奕地介绍道:小哥啊,这就是舒县顶顶有名的龙舒山了,这山那个大啊高啊,实在是高不可攀;分东西龙舒山,咱们眼前的就是东龙舒了,再往南走待会过了一处山坳就是西龙舒了,东西龙舒合称龙舒山,这大山是咱庐州和寿州的分界岭,昔日老刘我来过这不过也只是讨饭,哎……
老刘说到这忽然想o(╯□╰)o事,问道:“小哥,之前你来桃城镇是不是就在这一带迷的路?这大山林深草密,路又不太好走,不是本地人多半会迷路”
“哦,对,本小哥是在这一带迷路的,我平时游学都是走官路的,没想到经过此地时,见这里风光独特,一时心血来潮,哪知越走越远,越走越深,差点死到山中,要不是本小哥懂得点夜观星象,看着太阳就能大概推算出东西南北,那,今日你我二人可就没机会坐在一起了!”
“小哥果然了得,这要是换做老刘莫说走出来就算能出来也得饿死在半路上,不过话说回来小哥,此次咱们去舒县,小哥心中可有计较?还是权当路过,那……那个实则是回乡!”老刘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其实他是希望赵泽回乡,那样的话他起码不用再跟着赵泽到处东奔西跑饥一顿饱一顿的。
“其实……”
赵泽一边驾驶着悍马车飞奔在前往舒县的官路上,一边跟老刘说着此去舒县的目的。
悍马车所过之处扬起一片黄尘,远远望去还以为有千军万马滚滚而来,
在距离悍马车3里外一处山路转弯的地方,一驾马车支离破碎地倒在路边,上面压了好大一块石头,巨石将马车上的轻纱小轿砸散了架,拉车的马儿断了条腿痛苦地卧在地上,除此之外,还有三个人呆呆地坐在原地。
三个人两女、一男。
男的一身车夫的打扮年纪在30上下、跪在马儿身旁轻轻抚着马儿的断腿希望它好受点。
马儿后面两个女人,年纪稍长点女人的穿了身中规中矩的粗布葛衣、面带愁容、脑后简单地打了个髻;年纪小点的的窄袖短衣、长裙过膝,一身雪白,从装束上看应该是丫鬟。
“姐,好点没?要不我再帮你揉揉”年轻的姑娘关心地问道。
“不行,还是疼,疼的厉害,估计是扭到了……”年长的女人几次想站起来,可是她那只脚肿得跟萝卜似地的,眼看着是走不了路了,动一下都会疼得她呲牙咧嘴……
3里的路程悍马车眨眼就到,隔着有段路地时候,老刘就扯开嗓子喊了起来“小哥、小心,小哥、前边出事了,小心啊、小哥……”
赵泽心明眼亮,早就看清前方转弯处的情形了,呼吸之间便干脆利落地收油、换挡、踩刹车,悍马车缓缓地滑行了两三米后稳稳地停住。
一缕阳光洒在悍马车上,折射出黝黑的金属光泽,由于一时没看清车内是什么马车夫惊讶地望着眼前的怪物,自言自语道:
“这是何物?”
马车夫身后的两个女人也被悍马车刹车时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他们不约而同地睁大眼睛望向悍马车,心里都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停车后,赵泽先是静静地坐在车里看了看周围的情形,待确认没什么危险后才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站在车旁高声喊道:“这是怎么了,为何不赶路?”
马车夫吃惊地望着赵泽,半天才敢问话:“你们是何人,这又是何物,可否载人?”
这时老刘也笑着从车里跳了下来,还没待赵泽开口便接上了“嗳,这叫悍马,我家小哥造地,整个庐州只此一物,莫说载人就算是载物也能装个千把斤两,嗳,那我问你,你是何许人,这又是怎么了?”
马车夫一听心里有点气,心想着难道你眼瞎啊,这么大块石头砸了下来,只是车毁并没人亡都不错了,这不是明摆着嘛,还问个屁。不过转念一想人家也没什么恶意,马车夫还得回句话“我们由桃城镇去舒县,途中遇到山石崩裂,这不车毁了,人也伤了,如果小哥不介意的话,可否带我们一程”
“好说、好说,待我家小哥看看就带你们一起上路”老刘这边还在絮絮叨叨跟人家套近乎。
那边赵泽向前走了几步,一直来到马车夫近前,才真正相信的确是发生了地事故。
待安慰了马车夫几句后,就跟马车夫说,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可以搭他的车去舒县,等到那了那里他们再想办法。
有人相助当然是好,马车夫倒没什么不答应的,只是那两个女人,也可以说是一个女人、一个姑娘,她们愿意不,这悍马可不是车轿,尽管听那老家伙说载5个人没问题,还有很大地方,可是那个男女有别……
同处一车之内,实在是……
赵泽看得出马车夫脸上略有难言之色,再一瞧马车夫的眼神,不用问他也能猜个**不离十。
既然是这么回事,赵泽跟马车夫抱了抱拳后来到那对女人面前,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地问道:“在下路过此地,正巧也是去舒县,如果二位不介意的话,可以一同乘车,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年纪稍长的女人一听有人相助心里自是很高兴,立刻应道:“多谢小哥、多谢小哥,民女家就在县衙边上,烦请小哥先将民女与小妹送到家中,民女到时会让我家官人设宴款待小哥,请小哥勿要推辞”
“这个好说,助人为乐是应该地,那……这个”赵泽指了指年长的女人受伤的脚,同时做了个帮忙搀扶的动作,意思是要我帮你吗。
“不必了,小哥,你要是来搀姐姐的话实在是于理不和”年轻的女人适时地拦在赵泽前面说道。
赵泽一愣呆在当场,嘴上无语地动了动。
接下来那个年轻的女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她姐姐搀扶起来,两个人相互依靠着又费了好长时间才来到悍马车旁。
赵泽赶紧跑过去帮忙打开车子后面,那里本是装行李的,不过空间正好够大,一个人躺那里也绰绰有余,待年轻的姑娘将她的姐姐扶进车里,自己也累得几乎虚脱,不过这位姑娘也真是倔性子,没让任何人帮自己,而是扶着车子一点点挪进了车里靠在她姐姐的身边。
两个女人上车后,赵泽、老刘和马车夫三个人先将路中间的落石搬走,然后再慢慢推开破烂的马车,待足够悍马车通行了,这一行人才跳上车,车子再次启动,绕过巨石后朝着下坡尽头的舒县而去。
后半段路车内气氛很怪,因为有女人同行,还是素不相识的,老刘就算有话也是憋在肚子里、不肯说、也不能说,马车夫的观念跟老刘一样,二人配合的很默契,只是用眼神进行交流。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时间过得很快,可是赵泽觉得好像过了好久,车内太静了,静的都能听到衣物摩擦的声音。
压抑、还是压抑,赵泽忍了一会,但是忍耐是有极限的,当他觉得郁闷之极的时候,便开口道:“敢问姐姐们是从桃城镇探亲回家吗?”
“要你问?”年轻的女人轻启樱唇不客气地回道。
“妹妹不要无理,人家小哥可是好心帮了我们”年长的女人立刻将话接了过去。
话头一开,车内的气氛缓和了许多,随后年长的女人跟赵泽搭上了腔,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女人介绍说自己叫韩花花家住舒县,在当地她开了家卖肉的铺子,这阵生意好了正缺人手,只好将妹妹李小娘接来帮忙;既然人家都自报家门了,赵泽也不能光听人家说,那样于理不和,随后他也向韩花花介绍了下自己,赵泽、江南‘某地’人,世代匠人出身,正和管家老刘在外游学,前段时间在桃城镇住了几天,现在打算搬去舒县……
长话短说,这短暂的聊天很快就被一声‘砰’的巨响打断了。
悍马车开近舒县北城门前百步时,一只雕翎箭带着烈风破空而来,精钢的箭簇砰地一下射到挡风玻璃上,随后被弹开。
突然遭到袭击,赵泽心中一紧立即踩了急刹车,悍马猛地停了下来。
舒县城头近在眼前,即便是百步之遥也听得见城头上响起了连天的号角声,号角响过后城墙的垛口间探出了十几个脑袋。
说到那只射到悍马车上的雕翎箭,就要提到放箭的人,这人正是舒县县尉黄延州,年约五十,使得一手好枪棒。当日午前黄延州离开了县衙,带着两个亲兵在城内巡视了几圈,然后向往常一样登上城墙,从东城门开始绕城一周,缓步在城门楼、角楼之间,还没走上半柱香的时间,只见北城方向的黄土路上扬起了高高的尘埃。与此同时早有北城巡城的乡兵飞跑而来报信说是自望楼最高处发现滚滚烟尘,请县尉大人定夺。
白日里出现这么大的烟尘实属罕见,如果是附近有军队调动,那倒是正常,不过军队调动这么大的事,州里应该会提前知会他们,如此一想黄延州觉得事有蹊跷,赶紧派人飞奔去县衙通知知县大人,并请示临时关闭城门。
知县陈维、陈大人来舒县已有三个多年头了,去年年末的时候本以为自己会升迁,可是州里一纸文书下来,告诉他说自己的政绩不佳,继续留任,待来年再看。
其实陈知县心知肚明,什么叫政绩不佳,结症在哪里,若是说的话最重要的还是他管辖的一亩三分地不怎么样,地广人稀、山高林密不说,还户不过千,来此经商也是少之又少,如此一来他坐镇的这个舒县差一点就沦为大宋最差的那一等县,想当年汉朝那会县南边还住了个有名的王爷自家开垦了万顷良田,三国时这里还是军事重地,周瑜周都督也出生在这,可是都过去千年了,良田也变草地、草地也变树林了,老天那就是这么不公平。
所以说对于陈知县来讲,他无时不在想老天为何不开开眼,掉下点大事来,哪怕是一丁点也好,比如下场暴风雨冲毁点民房,河水暴涨泡坏城墙……
可是舒县就这一点好,一年四季风调雨顺,就算是偶有大风大雨,也不至像陈大人想的那样出现很严重是事,一般的小事没等他去管,老百姓自己就弄好了。
不过人总有时来运转的时候,一旦机会来了那可真的是连城墙都挡不住。
这一日陈知县刚好批完了几本公文,正打算处理点县内发生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只见一巡城的乡兵飞奔到公堂上,单腿点地禀报道:“报大人,城北方向发现大量不明烟尘,黄大人担心万一有事,请求暂时关闭城门,请大人定夺!”
陈知县一听心里一惊,但是旋即又恢复了平静,心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莫非是最近得报的窜进龙舒山的那伙山贼,来打劫县城了,想到这,陈知县眼前一亮马上下令关城门,随后亲自点齐了县衙内所有能打仗的人,一溜烟望北城门而去。
北城门
舒县四门关起后,赵泽开的那辆悍马车也到了,原来还以为会受到当地百姓的夹道欢迎,哪知迎来的是一支冷箭。
黄县尉抖擞精神射了一箭后,正打算再射一箭,哪知城下那个黑黝黝的怪物忽地停住了,双方对峙了半响后,一块白布伸了出来,接着是一个年轻人、然后是一个老一点的、最后是一个马车夫打扮的人从怪物肚子里走了出来。
三个人排成一条直线来到城下,大声喊着说他们是大宋地百姓,从桃城镇来地,只因开地是此地无有地悍马车,所以才会惊动了城上的大人,还请大人见谅,放他们进城。
此时陈知县也来到了城头,刚才赵泽说的话他也听到了,可是前些日子他可是接到了附近村民的举报,说是龙舒山里来了伙山贼,对于眼前的几个人,他是半信半疑,也不知是开城门好,还是不开的好,不过这么耗下去总是于理不和。
黄县尉站在一旁看了半天,想插嘴也插不上,他可没权直接命令开城门,谁知城下的人说的是真是假啊,万一真的像刚才知县大人嘀咕的那样,是山贼扮的那可是自找罪受。不过话还是要说的,这不开城门也得编个理由,黄县尉酝酿了片刻后大声喊道:“你们说自己是大宋的百姓可有凭据”
陈知县一听黄县尉说得的确有理也应声问道:“对,有何凭据?”
赵泽一时无语,转过头问老刘和马车夫“什么凭据,你们那有吗?我没有,我只知道我是大宋百姓,难道我们长的不像吗”
老刘点点头“是啊,小哥,老刘我之前还是乞丐呢,什么凭据,要是说凭据难道还得回桃城镇找那的人来作证啊,这一来一回的得花多久啊!”
马车夫也连忙附和“老管家此言极是,我一个赶车的更不曾想过带什么凭据,都是乡里乡亲的,谁不认识谁!哎,这知县大人干嘛这么难为我们”
赵泽一只手举着白布,另一只手抓了抓脑袋,站在那望着城头上那两位大人,看了足足有一壶茶的时间,突然想起陈捕头那件事。
他喜出望外,高声跟城头上的人喊道:“城上可有位知县大人,我这里有封令弟的书信,可以证明我们是大宋地百姓”
陈知县在城头上听得清楚,见下面的人说认识自己弟弟,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赶紧下令让人放下去一个竹筐,叫赵泽将书信放在竹筐内,等书信上了城,陈知县展开信仔细看过,心里才确定原来城下的年轻人就是那个赵泽啊,自家开的那个造自行车的作坊就是他做大师傅的,想到这,陈知县才下令乡兵解除城禁,打开城门,一边下城一边跟黄县尉说了那封信的事。
第十章 舒县安家
悍马车好不容易才进了城,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陈知县吩咐几个衙役提着铜锣在前面开道,边走边喊着话说是,“此物叫悍马车,此车只不过是铁打的,并非妖魔鬼怪,县内居民莫要惊慌失措,亦不要散布谣言,违者当妖言惑众论处”
虽是如此,悍马车开至县衙这一路上围观的人也不在少数,里三层外三层,差不多集中了舒县城内半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