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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光问道:“爹已经答应让三弟去了,如今让我去,那如何跟他说?”
“你三弟懂事,如果你爹答应,就不会争抢,这个你不必担心。”琴姨娘又道,“这机会难得,姨娘知道你会很辛苦,但秦老爷不会亏待你,所以路上你该吃吃该喝喝,别急着赶路,做做样子给你爹看。”
韩光这几日正为柳莺的事心烦,想到她于他的态度,他便失落,想着有这个机会,就道:“听姨娘的。只是……还得跟谢管家说一声吧。”
琴姨娘脑海里也掠过这个念头,但细想后便道:“光儿,不能什么都听管家的……我们毕竟是他的主子,什么都听他的,什么都顺着他的意思做,日后就要受制于人了。偶尔有些事,我们要自己拿主意,比如这事,是十拿九稳会赚的,就不必问他了。”
韩光对谢放的能力深信不疑,但姨娘的话也有道理。他权衡之下,还是选择了听从母亲,放弃询问谢放。去了父亲房中,主动要求去那荒凉的西南山。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谢放还在府里游走; 督促下人清扫,正在韩老爷的院子里,就看见韩光从他屋里离开; 双眼明亮; 似含有得意之色。他思忖片刻,过去和他问安。
韩光方才刚“私自”请命; 一转眼就见了谢放,略有些心虚; 要外出的事一时更说不出口; 尴尬笑了笑:“管家怎么在这?”
“今日府里清扫; 到处走走。”谢放见状,更觉他有事隐瞒,佯装不经意说道; “正是午歇的时辰,老爷原来还没睡,我正好有事要禀报,看来可以进去了。”
“等等; 我爹他刚躺下。”韩光说道,“我有事寻他说,他才愿见我; 你若去,定要挨骂了。”
谢放笑道:“多谢二公子提醒。”
韩光说道:“小事一桩。”
“那二公子现在也要回房歇着了?”
“我还有东西要收拾,是休息不成了。”韩光怕他再问,急忙断了他的话; 离开了这院子。
谢放长眸远投,从方才套的话来看,让他隐约觉得像是有事发生。
韩老爷午歇的时辰是雷打不动的,但却愿意听韩光说事。韩光好好的,收拾什么东西,连午歇的时辰都没有,可见有点急。
东西……急……
谢放立刻知道他是要做什么了,只怕他特地设计让韩易远游三个月的计划,让韩光给插了一脚!
他眉头立拧,不多久韩老爷房里就出来个小厮,走得有些快,手上还似拿了什么信函。他唤住他,说道:“你现在可得空,后厨正好缺个人手,你去吧。”
小厮答道:“回管家,小的现在不得空,得去一趟秦府,等小的回来再帮忙,您看行不行?”
谢放问道:“去秦府做什么?”
“给老爷送信。”
谢放没做声,眼里露了怀疑,小厮一见,知道他肯定是觉得自己要偷懒,所以谎称要外出,赔笑道:“管家,小的真的是去替老爷送信。”
“青天白日的,秦老爷又才刚刚来过,怎么就突然要送信了。”
“这……”小厮迟疑片刻,才低声道,“那秦老爷来不是说要和老爷一起做茶山的生意么,本来商定了是让三少爷去的,但二少爷主动请缨,老爷就答应了,这不,让我送封信去跟秦府说明,免得他们误会。”
事情如自己所料,却又不如自己所料,他要送的人没送走,他还要用的棋子却已经被人送走了。谢放现在想知道的是,韩光去茶山,是他自己觉得合适,还是有人在背后怂恿。
怂恿他的人又会是谁,是好大喜功的琴姨娘,还是聪慧敏锐的韩易。
谢放说道:“去吧,别耽误了。”
小厮道了声谢,就拿着信函去报信了。
谢放随即去了琴姨娘院子,去找韩光。
正看着婢女收拾行囊的韩光听见谢放来了,不知他为了什么事,但心更加虚了,让婢女说他不在。
谢放在外头站了一会,听见是这个答复,便肯定是韩光受人怂恿了。若是他自己主动要去,还成功得了这个“美差”,那只会在他面前炫耀,说他如何得了其父信任。
“你去跟二少爷说,说我有重要的事禀报,如果他不出来,就告诉他四个字,‘此行不可’。”
婢女并不明白其中含义,去禀报一声后,韩光差点没跳起来,父亲应当睡着了的,那谢放不该知道这件事呀。
一瞬他对谢放有了惶恐,终于硬着头皮出去见他。
谢放一见他,就道:“二少爷主动请命去茶山,比起往日来,的确是更有担当了,谢某也觉宽慰。”
韩光见他不责骂自己,也不质问自己,这才大了胆子,说道:“管家不怪我没有跟你商量?”
谢放作揖说道:“主子做的事,谢某从来只有听从,怎么会要求主子与我商议。”
韩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就好……我本想这件事不算什么大事,我自己做主就好。”
“这如何不算是大事?”谢放声调一沉,听得韩光的心也“砰”地一跳。他眉头紧拧,继续说道,“少爷此时离开,看似是帮了老爷的忙,实则离开太久,还未稳固的根基随时都可能被人连根拔起,那你姨娘和你这几个月来所做的努力,就通通白费了。”
韩光惊讶道:“我不过是走三个月,而且是替父亲办事,劳苦功高,不是么?”
“那远水救不了近火少爷可听过?到时家中要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如何能立刻赶得回来?”
韩光已经有些气恼了,不服气道:“家中能有什么事发生,会威胁到我的地位?”
谢放盯着他问道:“若大少爷突然恢复神智呢?”
韩光想好了千万句话来反驳他,可听到这句,人猛地一怔,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半晌才道:“大哥痴傻多年,怎么会突然好?”
“所以说突然,所以说远水救不了近火。少爷一日未当家,就一日不可远离家中超过一个月。若是跟老爷同行,那哪怕是去一年三年,都无妨。”
谢放屡屡说着让人信服的话,让韩光茅塞顿开,刚才对他的气恼和不服气全化为灰烬,心中只剩懊恼和担忧,终于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走。”谢放定声,“按照原定的计划去做。”
韩光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不是说我留下来才是最好的吗?”
“但你已经答应了老爷,所以不能反悔。只是你去要去,但不要去三个月。”谢放说道,“在路上时,你假装水土不服,一直生病,下人见了定会害怕,将你送回家中。”
“可我爹仍会对我失望的。”
“无论何时,哪怕是‘病’得迷迷糊糊,你都要要求去茶山,一定要去茶山。”
韩光脑袋里的滚轮,总算是跟上了谢放:“你的意思是,我爹会觉得,我病成那样了,还要去替他办事,他便不会指责我?”
“去茶山并不是什么大事,也不会伤及韩家利益,所以老爷不会责怪你。秦老爷那边带上老爷的亲笔书信,应当没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谢放清楚。他如今要做的,就是阻止他的棋子被抽离出他的棋盘。
“还好这次有你……”韩光经过这一吓,想着日后再有事,定不能瞒着谢放。他听姨娘的,但姨娘有一点说得不对,谢放是忠心为主,不会反客为主。但凡明君身边都会有幕僚,他比不上明君,但谢放的确是一个好幕僚。
“也是谢放疏忽了,觉得此事不会波及二公子,所以没有寻您说。”
韩光知道他说的是客气话,这种事他主动来说,就显得他像主子,自己还要听他的,不过本来也没那个精力事事都分析一遍。这次怎么看,都是他疏忽了。但谢放说的话让人顺心,不觉腻烦。
谢放阻止了韩光后,还有一个疑问:“二少爷,谢放还有一事想请教您。”
“管家请说。”
“您主动要去茶山,是自己决定的,还是旁人说的?”
“是我姨娘说的。”
韩光并不知道韩易来找过他姨娘的事,说得坦然,坦然到连谢放都没有看出异样,信了他没有说假话——毕竟韩光确实是在说真话。
谢放说道:“你姨娘是个有决断力的人,只是偶尔还应听一下旁人所说。”
他说得委婉,韩光听了不觉刺耳,连连点头答应。他也觉得姨娘这次决断失误,差点酿了祸根。
等谢放走了,他就去寻了姨娘说这事。琴姨娘本就没什么主见,容易动摇,听了谢放的分析,也觉惊险。
“我们想的,始终不及谢放周全。”她叹着,又道,“那你依他说的去做吧。”
韩光又道:“孩儿不怪姨娘,姨娘不必自责,偶尔失误,是人都会犯的错。”
他不怪她,可琴姨娘还是责怪自己太冲动,思虑不周:“你三弟一来跟我说他愿意将这件差事交还给你,姨娘就没忍住……也是我的错。”
韩光略有察觉地一顿:“是三弟来过?所以姨娘才将这件差事替我揽下来?”
“对。”
韩光微微思量了下,想到韩易过来说这些,无非也是要讨好他们母子,讨好他这个未来的韩家继承人,所以不敢私自揽下这差事,来问他意见。
那韩易,也是个不敢造次的人。
他又想到谢放最后所问,是否是他主动请命去茶山的事,这样看来,实则引线是韩易呀。
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不告诉谢放应当无妨的。
韩光想着,便回了自己的房,继续让下人收拾东西,明日就得随秦老爷赶赴茶山了。
待出了横州,他就佯装生病,来回不过十余天,他在家中的地位,断不会有任何变化。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谢放因韩光的事不但导致他送走韩易的计划失败; 还差点失去了这颗棋子。只是茶山这件事的推手不是韩易,这点让他稍觉放心。
韩易同样不知道茶山这件事的幕后推手是谢放,如今他的确想到了谢放; 但无关茶山; 而是因为阿卯这两日明显在躲着他,但她却从来都不躲谢放。
这种感觉; 就好像他再怎么喊阿卯阿卯,她都不会回头了。
明明当年回头的; 唯有她一人。
而今连唯一会回头看他的人; 也离他远去。
这个管家。
他得送走。
韩易打定这个主意; 又将身体躺回长椅上,想着要怎么将他送走。
他不想杀他,毕竟; 他对阿卯很好。
虽然他不舒服。
但,毕竟,他对阿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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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光不在家中,韩老爷凡事都必须亲力亲为了; 许是太劳碌,近来身体出了小毛病,倒也不是什么病; 只是有些乏力。
宋大夫替他瞧看后开了两贴补气血的药,喝了药后韩老爷好了些,但他嫌药苦,刚好就不愿多喝了。没过两天; 人又变得没精神,但尚可外出谈生意,就没有再服药。
韩夫人终日将自己关在了房里,除了会去采办沉香,其余的事都不再管。
沉香可以安神,但对韩夫人的功效好像不大了,每日浑浑噩噩,看着气色也差了许多。但宋大夫要给她看看,她也不给,只是怔怔说道:“死了,便能赎罪,何必医治。”
丧女之痛,已让韩夫人彻底死心。
韩老爷也不管她,去她房里的次数也少了许多,但碍于外头的风言风语,得空还是会去陪陪,免得别人说他无情,坏了生意场上的好名声。
天气渐冷,到了十一月中旬,横州更是寒冷,让人真切地感受到了冬日的严寒。
谢放将阿卯安排在了厨房烧火,每日只需在清晨去买菜,回来给厨子烧火,就不用做其他事,这差事既暖和又清闲,让桃花一众姐妹十分羡慕。
都说管家徇私,但掩藏不住羡慕。
唯有一人,心中只剩嫉妒。
翠蓉去做了三个月的苦活,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她的香囊怎么会全烂了,想来想去,她才想到一个人——阿卯。
定是她将自己的干花换成了新鲜的花,才导致香囊里头腐烂,触怒了三姑娘,罚她去洗衣三个月。
先有旧恨,今有新仇,翠蓉无时无刻不想报复她。
但如今的阿卯有管家,并不是那样容易下手,万一下手,很有可能反噬。
翠蓉做了三个月的苦活,想清楚了一件事,欲速则不达,她得静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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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外出,还是跟秦家人去,这事又是秦家人主动提的,别人不曾多想什么,但阿卯多想了些。
因为她知道秦家少爷跟谢放交情颇深,而二少爷也跟谢放交情甚好,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阿卯就有所察觉来了。
她自认跟谢放的感情已深,是可以彼此说出心中想法的时候了,但谢放一直没有跟她说什么。
他待她好她知道,可那厚实的白茧,还是没有向她敞开。
这日烧了火出来,阿卯的脸被火光炙得泛红,看着更加红润细腻。谢放过来瞧看午饭准备得如何,见她面色润红,似夏日繁花,明艳璀璨。又因她刚离了火,身上还藏着柴火暖意,扑得谢放都觉温暖。
这多看两眼,阿卯也忍不住了:“别总瞧我。”
谢放笑笑,还是瞧她。
阿卯的脸更红了,这情浓深处,让她大了胆子,瞧着四下没人,低声:“管家,二少爷在突然就跟着秦老爷去茶山办事了?”
这是个引子,她实际想问的是这件事是不是跟他有关。谢放也察觉出来,但他不想让阿卯卷入这不知未来的旋涡中,默了默说道:“我也不知道。”
阿卯愣了愣,不知为何心底突觉失望,又失落又失望。她看着回答得毫不犹豫的谢放,眼睛竟有一些涩:“我以为秦少爷和你认识,你总该知道。”
谢放又默然片刻,仍是答道:“不知道。”
“嗯……”阿卯点点头,忽然觉得,两人的感情,并不如她想得那样深。
她自问可以将全部秘密都告诉他,竭尽全力帮他,但他的白茧,始终紧闭。无论她再努力,朝他走近,哪怕距离只差半寸,他却都不愿朝她走完那半寸。
谢放的心底,还是凉薄的。
阿卯怔然半晌,不知要怎么继续往前走。
韩易见到阿卯时,阿卯正坐在亭子里发怔,那双手还沾着点点炭色,像是钻进灶台底下取暖,刚刚出来忘记舔爪子的猫儿。
“阿卯。”
她没有听见,没有回头。
韩易不恼她,上了台阶进入凉亭中,用手在她眼前一晃,硬生生将她唤回了神。
阿卯立刻起身问安,韩易压住她的肩头让她重新坐下,笑问:“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阿卯摇摇头:“三少爷不去用午饭么?”
“等会我就要出门,不吃了。”韩易一想,说道,“不如你跟我一起出门,今晚齐员外的孙子娶妻,要放万发烟火,我带你去瞧。”
“放那么多烟火,在府里也能看见。”
“这不同,这里离齐家这么远,烟火都成个萤火了。”韩易又道,“我知道你只是烧火做饭,这是小事,让别人代替便好。难道我一个少爷,还不能带走你一个丫鬟?”
看烟花事小,但跟韩易去看烟花,就事大了。
阿卯又拒绝了他,这次韩易不再笑了,只是看着她,看了许久,盯得阿卯浑身都不自在了,他说道:“如果是谢放邀约你,你定会去的,对吧,阿卯?”
话问得直白,阿卯本想掩饰,但对着韩易,似乎掩饰也没有用,掩饰了就显得她好似心虚,好似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略略一想,点头道:“三少爷知道,阿卯有喜欢的人了。”
韩易问道:“他喜欢你吗?”
阿卯坚定道:“喜欢。”
韩易忽然笑了笑:“那他为什么不娶你?”
“还不到成亲的地步。”
韩易语气温和,却带着明显的攻击性:“那什么时候才到?”
阿卯一愣,什么时候?她也不知道。她以为如今两个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实际上,谢放还是没有对她敞开心扉。被韩易一问,她甚至突然有了一个坏念头——既然谢放凡事都运筹帷幄,那她是不是也是他的棋子?
比如大夫人失势,她看得明白,是三姑娘的事导致的。那当初谢放有没有在利用她来扳倒大夫人,借此机会扶持琴姨娘二少爷上位?
他是真心要救她,还是只是利用?
无数可怕的念头飞过脑海,阿卯突然觉得自己混蛋。
她怎么能这么怀疑谢放。
他是有诸多秘密,但他于她,是喜欢的。是喜欢……的吧?
阿卯的心烦乱不已,全落在韩易眼中。
看来,两人的感情,还没有到无坚不摧的地步。韩易缓缓将茶水递给她:“喝杯茶,暖暖身子,定定心。”
听见“定定心”这三个字,阿卯惊觉方才的慌乱全都被他看见了。她是怀疑谢放,但她一点都不想让这种怀疑让别人看见,尤其是于自己有好感的三少爷。
她定了定心神,抿了一口热茶,强逼自己冷静下来,说道:“少爷,阿卯再怎么是个粗人,也是个姑娘家……什么时候婚嫁的事